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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玩人生》-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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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常悟一推开门,马上就注意到了于立飞。这么一个年轻人,有些拘谨的坐在旁边,显然就是自己新来的“兵”。但他只是瞥了一眼,马上就把目光投向了吴志存和任静天。自己手下的兵,哪怕是块铁,他也能化成水。但吴志存跟任静天,却是他得罪不起的。

        “吴馆长,我来了。任所,你好。”李常悟明白自己的身份,见任静天没有落座,就站在吴志存前面,谦恭的说道。

        “李科长,这位是于立飞同志,你不是申请要人么?馆里决定让他加强保卫科,你等会带他去办公室报个到。”吴志存淡淡的说道。

        “好,我马上去办。小于同志一看就是年轻有为,以后保卫科有你,那就如虎添翼了。”李常悟意味深长的看了于立飞一眼,笑吟吟的说道。

        “不敢当,以后还请李科长多批评多指导。”于立飞连忙站起来,谦恭的说道。刚才李常悟的笑容,让他心里发寒。这可不是上级看下级的表情,好像自己欠他几万块钱,一直赖着不还似的。又或者自己占着茅坑,让他在外面急得直跳似的。

        “李科长,立飞是我兄弟,以后就拜托你了。”任静天也注意到了李常悟有些不正常,按说手下多个人,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于立飞又不会威胁到他,手底下多个做事的,怎么反而不情愿呢。这让他暗暗留了心,以后得找个机会问一问。

        “这没问题,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再说,这又是吴馆长安排的,一定不会让小于受半点委屈。”李常悟忙不迭的说道,他虽然跟任静天没有统属关系,可是他有很多事要麻烦任静天,而且任静天也可以随时找他的麻烦。再说,博物馆前段时间的保卫工作,出了几次纰漏,他这个保卫科长压力也很大。

        “立飞,你出来,我跟你说句话。”任静天看到于立飞要跟着李常悟出去,马上把他拉到外面。看到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立飞,这个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我不能要了,你等会拿走。”

        “任哥,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会是真的,但既然送出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就当收了件五十块钱的东西,不就得了?”于立飞说道,现在他已经能完全确定,自己对真正的古董,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像他一走进博物馆,全身上下就感觉特别的舒服,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好像全部张开了似的,那种懒洋洋的感觉,就像大冬天躺在椅子上晒太阳似的。

        “这可不行,是要犯错误的。”任静天的语气不容置辩,如果不知道真假,倒也罢了。可现在一想着这个罐子,竟然值好几十万,他手心就直冒汗。

        “要不这样好不好,你给我五十,就当这个东西是你买的。”于立飞伸出手,说道。

        “扯淡!”任静天现在内心其实也很矛盾,这东西于立飞确实只花了五十块,而且还是在没有鉴定之前就送给了自己。按说,就算真的收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真的就这么拿了,他又不能说服自己,这让他万分纠结。

        “任哥,我看这件东西就先放到你那里吧,你看我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让我拿着吧。至于怎么处理,以后再说。”于立飞打定主意,只要把东西放到任静天手上,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也好。立飞,等会我回去吹嘘几句,到时你可不能拆穿我。”任静天说道,只要这东西自己不处理,暂时放在手里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个东西,既可以说值五十块,也可以说值五十万,定什么价,要看站在什么角度看了。

        任静天抱着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走后,于立飞就跟着李常悟去办公室办理报到手续。因为博物馆毕竟是公益事业单位,就没有专门的人事科与财务科,人事劳资方面的事情,全部由办公室负责。

        其实所谓的报到也很简单,只是填一下相关资料,再领两套工作服和相关配套装备,就算完事了。只是让于立飞有些尴尬的是,李常悟离开吴志存的办公室之后,就判若两人。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把他带到办公室之后,掉转【创建和谐家园】就走了。

        幸好于立飞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他知道自己得去保卫科再次报到,同时也熟悉一下以后的同事。到保卫科之后,于立飞被告之,科长刚刚出去,让他明天再来。

        于立飞知道,这是李常悟在给自己下马威。他不清楚吴志存跟李常悟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李常悟肯定是迁怒于他了。于立飞在保卫科的大办公室里坐了一会,见到无事的同事,就主动过去聊了聊天,知道了一些工作上的情况。

        对工作上的事,于立飞倒不怎么关心,他早就注意到了保卫科墙上的保安守则,对自己都没有问题。唯一让他头疼的是,博物馆的保安是没有安排宿舍的,得自己找住处。另外就是,工作期间单位只供应一顿免费的工作餐。他摸了摸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为接下来的一个月生活费用无比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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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当空,正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没有一丝风,太阳炙烤着大地,升起的热浪,连空气都有些扭曲变形。走到阳光下,一会儿就热的令人窒息。博物馆外面广场的地摊,已经只有零星几家还在坚持。但仔细一看,这些摊主也是要么缩在阴角休息,要么就是躲在亭子里吹牛打屁,整个古玩集市,已经见不到一个买家了。

        于立飞自然也不会再去逛集市,虽然他对自己的感知能力,有了个大概的了解。知道只要是真正的古玩,自己一旦拿在手上,脑子里就会显现图形。特别是那本《南岳旧稿》,他只要拿在手上,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见。但集市上毕竟以工艺品和新仿居多,再说了,就算碰到有感觉的,以他的财力,也拿不下来了。现在的问题,是解决温饱问题。

        昨天晚上跟今天早上,于立飞吃的都是米粉。米粉再好吃,也不能顿顿吃。而且对于立飞来说,二两米粉,几筷子就夹完了,根本就吃不饱。要想吃饱,最合适的还是快餐,饭可以随便加,而且也能吃炒菜。

        古玩市场旁边有几条小巷子,是专门为附近的居民和古玩市场服务的,其中就有一些小饭馆。于立飞去的时候,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原本他还想好好看看那个童子浴牛图摆件,但人太多,连吃饭都要跟别人拼桌,只能快点吃完离开。

        于立飞虽然吃的很快,但却没有别人那种汗流浃背的情况,这得益于他从小的练气。不管天气炎热还是寒冷,他都无需注意穿着。从记事起,他从来就没有穿过毛衣。要知道山里冬天的气温更低,可他晚上钻进林子里,也不会有事。

        足足吃了三大碗饭,于立飞才放下筷子。虽然工作有了着落,可是走出快餐店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他突然想到了潭江边上的那些亭台楼阁,而且江边的树木苍翠,哪怕天气再热,也能接受。况且他只需要找一个能休息的地方,博物院外面的广场,这个时候进去休息,实在显得太另类。

        到江边之后,情况果然如他所料,这个时候,江边都还有不少人。沿着江边走了十来分钟,他才找到一条没有被占据的石凳。坐下之后,于立飞把包顺手放在身边。望着江水滔滔,真想一个猛子钻进去,好好畅游一番。但望了望身边的包,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看到包,他想起了包里的东西。他先拿出昨天晚上花了七十元买的童子浴牛图摆件,一拿起这个童子浴牛图摆件,他头脑里马上就出现了这个摆件的立体图。虽然有些朦胧,但是下面那个牛的腹腔里,有一个亮点,让他好奇心大起。

        他知道,这个牛肚子里恐怕另有乾坤,仔细看着摆件的下方,却没有发现其他痕迹。他用手指,不停的磨着下面,终于,他发现了异常。在摆件底座下面,有一道暗门,如果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他用力一按,暗门却纹丝不动。

        于立飞不敢再用力,这只是一个竹雕件,如果他用力的话,恐怕整个摆件都会毁在他手里。虽然这东西只花了七十元,可差不多相当于他三分之一的身家。而且吴文古告诉他,这东西好像也值不少钱。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把童子浴牛图摆件卖掉,自己的窘境不是一下子就摆脱了吗?

        虽然拿着童子浴牛图摆件的时候,于立飞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跟今天在博物馆相比,那又大大不如了。如果说童子浴牛图摆件给他的感觉,像是拿着一把扇子摇的话,那博物馆里的感觉,就像是处于空调室里。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他很是迷恋。

        如果说,昨天晚上,于立飞还不想处理这个童子浴牛图摆件的话,那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但在处理之前,得打开底座的暗格,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放下童子浴牛图摆件,于立飞又把那块花了十块钱拿来的半截青砖拿在手上。原本他是想拿这个当砚台的,可是他拿在手上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面好像也有东西。对砖头,他自然没什么顾虑,看到四周无人注意。左手拿着砖头,右手做刀状,一掌劈下去,砖头就断了半块,里面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打碎之后,于立飞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块精心制作的砖头。里面已经被掏空,而且用丝绸包着东西,他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可是丝绸遇风却化,马上把里面东西的本来面目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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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砚台的周边,还有一圈排列整齐的小黑点,再看背面,竟然有铭文:“制器尚象摹其形”、“三十兼两易数精”、“天一生水地六成”、“六爻皆吉惟谦卦”、“研朱滴露观玩勤”、“圆神方智名无名”。而砚的边上也有铭文:“乾隆乙卯冬,开端溪老坑,所得西洞石,钱塘姚祖恩监定手制,命曰六吉并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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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墨之源流

        端砚产地位于端溪旁的端岩,其实是一座石山。东边下面古时号称下岩,下岩之中有泉水,不管多干旱,泉水也从来不会枯竭。下岩的上面,是中岩,而中岩之上,自然是上岩。登上上岩,翻过山顶到背面,叫龙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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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州在汉朝的时候,并不属于中国,一直到南粤王赵佗归顺之后,端溪的版图才并入中国。但端溪被发现是在唐武德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砚石。后来至五代、宋初的时候,开采力度加大,产量也开始猛增,品质自然也最好。

        古时候的人,对砚石的采掘也是有规划的。先从下岩的北壁开始,然后再从南壁凿洞,因此,除了上、中、下岩之外,还有东、中、西洞之分。在唐宋时期,官府专门设立了一个砚务官驻守在端溪,每年要求进贡砚台多少,一旦数额达到,则封洞,普通老百姓是不能盗采的。而取石的时候,也是一个坑取完之后,再另开新坑,所以有新坑旧坑之分。

        到了元朝的时候,干脆全部关闭,不准任何人采伐,一直到明朝永乐年间才重新采伐,但过了几年,又封掉了。一直到宣德、成化、万历年间,也都是时开时封。

        而到康熙的时候,才真正完全解除禁令,但最好的砚,还是乾隆时期吴淞岩、杨景素两个人所采为最。所以也有古称“吴公坑”、“杨公坑”之说。在此之后,一直到晚清张之洞担任两广总督,才又开始有好的砚石出产,因此也有“张坑”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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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立飞把这方大西洞端石六吉砚小心翼翼的收到包里,他没打算要出手,下次回老家的时候,送给老头子,肯定会让他高兴万分。

        再看那块墨,于立飞先掂量了下墨锭,又反复摩挲观察,敲打,轻嗅,感觉纯黑朗润,色泽纯黑,色感厚实。闻之,有一股自身的古朴淡远的馨香之气。

        我国的墨迹,是周朝末年才开始有的。上古的时候,是用刀刻字,连笔都不用,根本就无墨之说。到夏、商、周时期,是用漆写书。一直周末,开始有了大篆,再用漆写书已经不可能,就用石墨磨成汁写字。到汉朝发明纸之后,用石墨写字也不合适了,当时的人以漆烟和松煤制成丸状,用的时候再磨到墨汁。所谓的松烟,就是松木燃烧之后,凝成的黑灰。那些丸子状的东西,应该就是最早的墨丸了。

        三国时期,制墨技术开始变好,并且在墨丸里加胶,在《皇象论墨》中,已经有“多胶黝黑”的说法。而魏晋之时,墨块的制造技术更加精巧,社会上用墨的人也越来越多,石墨逐渐淘汰,最终无人使用。像魏朝的韦诞、晋朝的张金,都是当时著名的制墨名家。

        唐朝的时候,对墨的要求更高,这不但是社会上各种文人的需求,同时也是官府的要求。当时专门设立了作坊,从事造墨。正好这个时候,朝鲜进贡了一种松烟,极为适合。因为这种松烟,跟麋鹿胶一起和成。当时做官墨最有名的,叫祖敏,当时可以说是名闻天下,他制墨的秘诀就是在墨中加入鹿角煎熬成的膏胶,这其实也是取自朝鲜的方法。

        到南唐的时候,李廷珪父子,都是墨官,更是把制墨的方法加以提炼,发扬光大。当时他们制的墨叫珪墨,一直到现在,都是墨中极品。当然,这仅仅是限于松烟制的墨。

        到宋朝的时候,才开始有了油烟,所谓的油烟,是指油类物质不完全燃烧沉积出的细而疏松的黑煤烟。古时候的信息很是闭塞,东边出了事,一年半载之后西边才会知道,制墨也是这样。

        所以当时的文人,大多是自己制墨,至于制作的水平,哪怕再高,外面的人也很难知道。但李廷珪父子成名之后,文人学士对于制墨一下子来了兴趣,制个墨就能成名,这样的美事,到哪去找呢。要知道,古时候,特别是在宋朝的时候,只要你有了名,那很有可能就会有官。所以宋朝的制墨名家层出不穷,而且制墨工艺,也更是精益求精。

        宋朝是我国文化历史上,可以说是最为昌盛发达的时期,文人辈出,而且宋朝的书法、书画,也是我国文化历史上最为精妙的时期,从宋之后,再无出其右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个时候对墨也更为重视。一旦所有人都重视起制墨来,制墨的人,自然会精益求精,可以说,宋朝的名墨,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甚至到后面,墨已经不再仅限于书写,有些人对制墨、购墨都有了特殊的怪癖。比如说要求在墨上画山水画甚至名人字迹,或者添加一些特殊的香料等其他物质。可以说,宋朝的墨已经做到了尽善尽美、完美无缺的地步。现在宋朝的一些大书法家、大画家之所以流芳百世,传下千年,宋朝的名墨功不可没。

        元朝的皇帝是铁木真的后果,蒙古人自然不会重视汉族文化,所以制墨也没有特别的进展。但也没有专门抑制,所以也算是能继承宋朝的成就,这或许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如果元朝的皇帝随便下一道圣旨,恐怕我国的历史,将会重写。

        到明朝的时候,对制墨的原材料加以改进,除了松烟、油烟之外,改用漆烟、松煤,甚至还用兰烟、棉烟。用这些材料制出来的墨,墨色黑润、气味馨香,比以前的墨又有所进步。

        而清朝,则因为康熙、乾隆都擅长书法,自然对制墨极为重视。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所以康熙、乾隆时期的御制墨,极尽精巧之能事,制出来的墨,自然也是绝无仅有的。而到了嘉庆、道光年间,国家多事,无暇再顾及这样的事情。御制墨自然就没什么精品,民间私人制的墨,也只能作为一般的书写。

        到清末的时候,想维新变法,一切向西方学习,写字用铅笔、鹅毛笔、钢笔。画画也用西洋的油笔,笔墨纸砚中的笔墨砚不但被挤出流行舞台,到民国之后,更是没落。原来那些文人墨士争相夺取的墨,竟然无人问津了。以至于,有些经营了上百年的著名墨商,只能改行,到现在,名墨基本上已经不再出产。回想起来,真是不胜唏嘘。

        于立飞现在的这块墨,是以柚烟制成,比松烟和油烟制成的墨,品质都要好。在墨块的正面,有“古松心”三字。而背面有“小华道人”四字。于立飞知道,这肯定是制墨者落的款,只不过自魏朝以来,历史上制墨的名家成千上万,他只知道这是一块好墨,但要让他就“小华道人”说出子卯寅丑来,却是不成的。

      第十九章 玉牌

        从半截青砖中掏出来的大西洞端石六吉砚和那块罗小华制古松心墨,于立飞都非常喜欢。把东西拿在手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惬意与舒坦,好像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似的,又像是酷暑天,突然走进空调房似的,那种感觉,实在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这方砚和墨,原来在青砖里的时候,因为隔着一层青砖,这种感觉还不是很明显。可就算是这样,早上的时候,这半截砖头,已经能吸引他了。如若不然,于立飞也不可能在那个地摊下停下来。现在把它们拿在手里,更是让他爱不释手。把玩了好一阵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装进包里。

        但同时,又把包靠在身边,让他能随时接触到包里的端砚和古墨。这方大西洞端石六吉砚和罗小华制古松心墨,于立飞是准备以后回老家的时候,送给老头子的。上次的玉,让自己消受了,这次的砚和墨,老头子肯定喜欢。

        于立飞从小就没见过父母,是老头子一手带大的。虽然他平常总以老头子相称,实际上却是把他当爷爷看待的。只是老头子不按套路出牌,或者说有些为老不尊,又或者是想跟于立飞更加亲近,反而两人之间更像朋友。

        可是离开老家之后,他对老头子的感情有了变化。隔着距离,能让他看清很多问题。姑且不说老头子让他读了大学,有了在社会上立足的能力,就算是把他拉扯大,这份恩情,他一辈子都是还不完的。

        可是自从记事起,除了到山里摘点菇子,打点野味让老头子解解馋之外,也没能让老头子享过什么福。而且这样的日子,好像也只有几年时间。升入高中之后,他读的寄宿,就很少回家了。一直到大学毕业,再后来在外面漂泊,连老头子的面都见不到了。

        直到两个月前,他才在老家待了一段时间,但那也是迫于无奈。当时他如果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根本就不会回去。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回老家,他也不可能拥有这种奇异的能力。所以说,人生的际遇真的变化无常,或许一个小小的东西,就能让你人生的列车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驰去。

        其实以于立飞的武力值,如果他想要在社会上混出点名堂,还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但老头子在他去县城读高中的时候,就郑重其事的叮嘱过他,教他练气和功夫,是用来强身健体,不是用来为非作歹的。否则,就算他死了,也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当时于立飞郑重的答应了,到社会后,除非必要,他从来不显露自己的功夫。

        这次偶然得到的端砚跟古墨,也算于立飞略尽了一点心意。但他也知道,无论自己送老头子多少东西,都无法抵销那份恩情,可送了总比不送要好。送了,自己能稍稍心安,不送,晚上有的时候,连眼睛也闭不上。

        既然端砚和古黑准备送给老头子,那这两样东西,以后就不属于自己了。哪怕于立飞自己也很喜欢,但老头子更喜欢。想到老头子拿着这方端砚和墨的那种喜出望外的神情,于立飞脸上不由露出了微笑。

        从昨天到今天,于立飞买了好几样东西,但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也就是那个童子浴牛图摆件。于立飞早就知道摆件的底座有一道暗门,但又不能强行打开。现在闲来无事,正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潭江边上有不少地摊,他起身去买了把美工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在美工刀的帮助下,于立飞把暗门缝隙里的胶割开了一条缝,再轻轻一按,暗门应声而开。底座下面,果然有一个暗格。把暗门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之后,于立飞定神一看,暗格里还真有东西。

        里面的东西比暗门要大,于立飞的指尖刚刚碰到那个东西,他的脑海里,马上就映出一副长方形的立体图形。在图形的一边,有一副图形,而另外一面,而刻着一段字。但最让于立飞意外的是,当他想“看”清那段文字的时候,脑海里的图形竟然随着他的意念,慢慢的转动着。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他就像个小孩子拿到一件心爱的玩具似的,不停的在脑海里,转动着那个图形。左转、右转,上翻、下翻,前空翻、后空翻。不但这个长方体的任何细微之处,他都了若指掌。而且,长方体的内部,他也“看”的很清楚。内部呈乳白色,通体无任何杂质,显得非常纯洁,没有任何瑕疵。而整个长方体,整块都是浑然一体,非常赏心悦目。

        松开手指之后,于立飞很想马上亲眼看看这个长方体,跟自己用“心”看到的,是否一至。童子浴牛图摆件下面底座留出来的空间不大,正好能放得下这个长方体。但暗门开的却比长方体要小。幸好宽度一样,否则只能把底座毁坏,才能强行拿出来。

        把长方体一边顶进去,慢慢用手指将长方体移动至一端,再用力轻轻向上按,长方体的一端,才能沿着暗门落下来。一端出来之后,用手一带,整个长方体顿时滑落到于立飞手心。此时他才发现,这是一块玉牌,而且应该是一块上好的白玉。

        虽说于立飞对玉也不是很懂行,可是这块玉牌放在手心非常的舒服。玉牌的一面浮雕一个持弓挎剑的戎装武士,仔细一看,好像还是个女的。跟在脑海里出现的图形毫厘不爽,甚至他觉得,在脑海里看到的图形更加鲜活。手中的玉牌,因为经过上百甚至是数百年的沉淀,再加上暗格中的空气和湿气接触,形成了一层包浆,反而让图形有些模糊。

        把玉牌翻过来,背面有一段字:“停机市鞍马,云是从征者,脱我战时袍,谁复知其假?世无张华剑光息,匣里雌雄犹不识,何况木兰久停织。”正面的那副图,在于立飞看来,不失画家的笔墨情趣;另背面雕刻的诗文,龙飞凤舞,仿佛是名书家直接书写在其上。玲珑剔透的牌头装饰,不但有很强的观赏性,而且还有可玩性。

        而玉牌背面的左下角,还有一个子冈的落款。虽然对玉没什么研究,但于立飞也知道,人养玉,玉也养人,这块玉能被古人藏在本是古董的底座中,显然更加珍贵。他也不想再把玉放在包里,再到地摊上,买了个一块钱的挂件,到手后把挂件取下来,换上玉牌,随后就挂在了脖子上。

      第二十章 古玩的灵性

        享受着从胸口传来了清凉,于立飞半躺在石凳上,微闭着眼睛。脑海中的玉牌立体图形,在他的意念控制下,不停的转换着角度。这让他觉得很有趣,就像在玩一个玩具似的。但玩的时间长了,总会有些疲惫。

        在不知不觉间,于立飞竟然睡了过去。不出所料,于立飞又做了梦。在梦中,他“见”到一个装着像是明朝服饰的古装男子,坐在案几前,拿着一把奇怪的刀,聚精会神的在一块白玉上,不停的雕刻着。看他那副忘乎所以的样子,似乎把身外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于立飞跟老头子学过一套刀法,当然,他用的大刀。他用刀,讲究化劲为力,大开大合。但这个古人使用的雕刻刀,却有些古怪。这把刀有两个刀刃,而且向后弯起,就像两片刀被重叠在一起,而且刀尖回旋到了刀背似的。这把刀比一般的刻刀要大得多,差不多有巴掌大。

        按说这么大的刀,在雕刻玉石的时候,会拖泥带水。但是这把刀在此人的手中,如庖丁解牛般,玉石飞溅,下刀如飞,快得只能见到刀的影子。让人看起来,不像是在雕刻,而像是在舞蹈,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实在令人赏心悦目。从刚开始雕刻,一直到最后完工,于立飞可以说是“看”着这块玉牌诞生的。

        完工之后,那人似乎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良久之后才抬起头来。于立飞努力想看清他的长相,可是奈何他再凝神,总是显得朦朦胧胧。当他想伸手去拍那人的肩膀,想抓住他看个真切的时候,却抓了个空。那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不见。而此时,于立飞突然醒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这样的梦,于立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昨天晚上在博物馆外面的亭子顶上,他也做了一个梦。但那个梦,是一个留着辫子的清朝人在雕刻那个童子浴牛图摆件。每次一睡觉,只要自己接触到了古玩,就能做跟古玩相关的梦,这让于立飞觉得很不解。

        他推测,这是不是就是古玩诞生的过程?可是这个过程,怎么会通过古玩,进入自己的梦境呢?如果是假的,那他怎么会感觉如此真实呢?如果是真的?这又怎么解释?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于立飞只能暂时放下,等以后再慢慢摸索吧。

        醒来之后,于立飞对脑海中的玉牌,感觉更亲切。他见证了玉牌的诞生,就像拥有它的生命一样,而玉牌似乎也能跟于立飞沟通。于立飞伸手把玉牌拿出来握在手中,他突然觉得,脑海中的那块玉牌,好像对自己笑了一下。

        于立飞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匆忙中去擦自己的眼睛,可是马上感觉不错。脑海中的图像,跟眼睛有毛关系!

        这个动作,让于立飞回到了现实中,不管他看到的景象有多神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吃饭和睡觉的问题。虽说睡觉的问题好解决,但洗漱呢?总不能晚上偷偷到潭江中解决吧?一次二次还可以,时间长了真的受不了。

        想要解决问题,还得解决资金问题,于立飞又记起了童子浴牛图摆件。想要处理掉这个东西,还得把暗门修好才行。可是这个东西,破坏起来容易,但要修好,一时还想不到好的办法。到地摊去买瓶502胶水?这倒是容易修好,要是修好之后,会不会破坏东西?最重要的,会不会降低原本的价值?看来这件事,还得请专家帮忙。

        虽然到潭州才一天,可是于立飞却认识了三位专家了。吴文古父子,和任静天的父亲任志伟。可是找他们,肯定会问起这个暗门的来历,势必又得说明暗门还有这块玉牌的事情。于立飞虽然不能说出这块玉牌的来历,但有一点,他很肯定,这应该是明朝的东西。

        而且于立飞相信,这肯定是真东西。从童子浴牛图摆件,到大西洞端石六吉砚和罗小华制古松心墨,以及《南岳旧稿》,再到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每次只要是东西的立体图形,能进入他的脑海,让他有种无比舒服的感觉,东西自然就是真的。如果到现在,他连这一点都悟不出来的话,那智商就趋向于零了。只是要解释这其中的原因,于立飞却做不到。

        而且不说这玉牌的珍贵程序,就说这无与伦比的刀法,就算不比《南岳旧稿》和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要珍贵,至少比这个童子浴牛图摆件要好。要不然,人家怎么可能慎之又慎的把这块玉牌,藏到这个摆件的底座呢。在那个藏玉牌的人心目中,玉牌的价值,显然要远远超过摆件的价值。

        然而,当于立飞拿起童子浴牛图摆件和那块暗门的时候,他脑海中的两副图形,竟然在一起慢慢的旋转着。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摆件,围着玉牌在转。或许是因为于立飞已经打定主意,要把童子浴牛图摆件出手,脑海中的那个摆件图形,对玉牌生出恋恋不舍的感觉。就像,它们有了意识似的!

        这个发现,让于立飞吓了一跳。都说玉有灵性,可是没想到,这个童子浴牛图摆件竟然也有灵性!看到它们在自己的脑海里,依依不舍,于立飞突然很是不舍。他头脑里迅速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再勒紧裤带,挺过这段时间?

        他的念头刚起,那个童子浴牛图摆件的图形,好像马上就感觉到了似的,一下子就停住了转动。然后朝着于立飞躬了躬身,而且它的上身部,突然化出一双手,对着于立飞作了个揖。没错,就是作揖。这个动作,于立飞“看”得是真真切切。这让于立飞彻底傻了眼,自己竟然还能跟古玩沟通?

        “算了,还是让你留下来吧。”于立飞呢喃细语的说道。他彻底打消了的拿童子浴牛图摆件换钱的念头,这是第一个吸引他购买的古玩,可以说,他们之间确实有缘分。而且,如果没有这个童子浴牛图摆件,于立飞脖子上的这件玉牌,也不可能出现。

        看看日头已经偏西,于立飞准备解决吃饭和过夜的问题。虽然身上的钱,只够吃几天的,但此时的他,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既然他已经答应童子浴牛图摆件,不出让它,自然就会遵守诺言。

        中午,于立飞足足吃了三大碗饭,让那个饭馆老板都侧目而视。晚上,他自然无需多吃。而且,就算是以前,他晚上也吃的不多。加上他现在的经济情况,也舍不得多吃。在老家的时候,老头子晚上也是经常不吃的。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晚上不吃,饿治百病。古时候的人民,很多时候,晚上都是不吃饭的,就连皇帝,晚上也是不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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