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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城疑案三》-第1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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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铁丝勒住她的脖子的时候,她用手指紧紧勾住铁丝。”

      可以想见,案发当时,宁雁南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挣扎。

      “铁丝呢?”

      “铁丝,我扔进了后面的大河。”

      “宁雁南的衣服在什么地方?”刘大羽想把证据一并收齐(跑现场是要花很多时间的,今天,同志们已经跑了两个现场)。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零五分——大家还饿着肚子呢?

      “我把衣服剪碎扔进了垃圾箱。”

      现在,大家所做的事情都是走程序,既然降央嘎亚已经低头认罪,所以,缺失一部分证据虽然有些遗憾,但无伤大雅。

      左向东对尸体和现场——特别是尸体进行了拍照,宁雁南的头发有五十公分左右长(这和同志们在禅房里面提取到的那根头发的长度是一致的);死者的左耳垂上有一个金耳钉。右耳垂上也有一个眼,这个耳眼上的耳钉可能掉在了泥胎中。

      “降央嘎亚,宁雁南的耳钉是一个还是两个?”

      “两个。”

      最后,刘大羽陈杰和严建华三个人轮流用铁锹将观音菩萨肚子里面的泥胎全部撮了出来。

      大家对泥胎进行了认真细致的检查,检查到一半的时候,韩玲玲终于找到了另一个耳钉。

      最后,大家将宁雁南的尸体装进塑料袋,放进一个长方形的塑料盒,连同王洪宝的脑袋送到市公安法医处妥善保管。

      离开马婆婆庵之前,大家将观音菩萨扶正,装上脑袋。菩萨的事情是不能怠慢的。大家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余下的事情,只能交由四个师傅处理了。好在市政府正在研究修复马婆婆庵的方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古老的寺院一定会香火旺盛,钟声嘹亮。

      当天晚上,审讯降央嘎亚的工作正式开始。

      负责审讯的是刘大羽,负责记录的是韩玲玲,欧阳平郭老和陈杰坐在一旁。

      这应该是一次既轻松,又顺利的审讯。

      审讯还没有开始,降央嘎亚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准确地说是哀求:“刘队长,能不能给我几支烟,如果能泡一杯茶给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人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从生到死,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就是在走进地狱之前,都改变不了这种本性。眼前的降央嘎亚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只有在这时候,我们才能看到人的猥琐卑贱可悲和可怜。

      第一百七十八章 很可怜人为财死 也可悲鸟为食亡

      人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从生到死,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就是在走进地狱之前,都改变不了这种本性。眼前的降央嘎亚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只有在这时候,我们才能看到人的猥琐卑贱可悲和可怜。

      人有**,这不是一件坏事,有了**,人才会有动力,才会一往无前。但有一点是必须要特别强调的,不管你有什么样的**,你都不能去做损害他人有违天理的事情。如果人不能将自己的**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那么,其结果必然是: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甚至远远超过曾经得到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用迷信的说法,他们是覆灭灯——是他们自己点燃了这盏覆灭灯,他以为自己的前面一片光明——我们都知道,一盏灯前面的光亮是有限的,这盏灯照不了多远,只要有一点点风,这盏灯就会熄灭了。

      还有一种说法,人生和摸彩差不多,彩头有不同的奖品,还有空门,有些人会摸到空门,如果是这种空门,那倒没什么,人生有很多摸彩的机会,一次空门不代表次次空门。有一种人最可悲,他们认为这种摸彩不过瘾,太小儿科,他们想得到更好的结果,所以就不想按规则行事。遗憾的是,他们不知道这个规则是上帝定的,结果也是由上帝定的,既然上帝定的规则,那就不会有太大的悬殊,游戏吗?大家都有的玩,无非是大开心和小开心的问题,可有些人就是不想按上帝定的规则行事,其结果必然是空门,而这种空门非常可怕,其代价是所有的赌注和一生的幸福,因为凡是超出上帝所定的规则的游戏,结果都是空门。他不想选择上帝给的结果,于是,上帝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愿给他们另外一种结果——凡是在上帝所定规则之外的结果注定是空门。

      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今后,这样的例子将会更多。

      大家看一看,在我们的面前,很多苍蝇和老虎都被拍死了,很多大腕大咖和大神都走下了神坛,不难预见,未来,还将有很多不按上帝规则行事的人声名狼藉。他们的结局比空门更糟糕,空门无非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们不但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输掉了一切,连同老祖宗留给他们的做人的尊严。自己身败名裂,家庭分崩离析。成为后人笑柄,遗臭必至万年。

      人不可太贪心,你想把天下所有的东西都占为己有,那么其他人靠什么活呢?十个苹果,十个人分,应该是一人一个,只有大小,没有多少,你一个人吃九个苹果,让另外九个人吃一个苹果,这公平吗?上帝把十个苹果交给你,让你分给十个人,上帝的意思非常明确,一个人分一个苹果,可是你却死咬住上帝没有说一人分一个,这还用上帝说吗?什么叫公道自在人心呢?上帝为什么把十个苹果交给你分给大家呢?因为你是九个人选出来的代表。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太【创建和谐家园】多吃多占 遮羞布冠冕堂皇

      大家选你当这个代表,是希望你能将东西公平合理地分给大家,这也是不言而喻的,否则,大家为什么要选你呢?动物可以不考虑这个问题——它们也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人虽然也是动物,但已经升格为万物之灵长,动物靠的是本能,人已经拥有自己的思想,已经有了社会意识,动物多吃多占,弱肉强食,一点都不可耻,因为他们是动物——是畜生,人万物之灵长——已经从动物升格为人,如果还像动物那样靠本能行事,那就太猥琐太可耻太【创建和谐家园】太邪恶,太不是东西了。

      当然,也可能是老祖宗没有把公平公正平等的思想植入我们的基因之中,说到这里,我们好像又扯到文化层面上来了,我们在很早的时候就接受了封建文化的影响,“君权神授”,“天子”,“真龙天子”,“天命所在”,天下都是我的,我想让谁死就让谁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要诛灭九族;天下所有的东西都归我所有,连天下的女人都是我的(帝王可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老婆太多,忙不过来,又担心在宫里面的男人秽乱宫闱染指自己的女人,就把他们【创建和谐家园】掉(于是出现了太监,甚至还形成了一种文化),由此可见,帝王的**已经膨胀到剥夺别人生命与尊严的地步。活着的时候,把天底下所有东西都装在自己的口袋里面,骄奢淫逸享尽荣华富贵,死了以后,还要建造底下宫殿,即使变成一具烂尸,也要继续享受人间欢愉,其贪婪程度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想在这样的文化里面输入公平公正平等的基因,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欲壑难填”,“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两个成语和谚语非常形象地说明我们**的胃囊已经被撑得和天一样大了。人的胃囊一大,吃的东西就多,但再大也是有限度的,而**的胃囊就不一样了——**的胃囊是永远都填不满的。

      诸位多包涵,笔者在这里忍不住要说些题外话,在过去的作品中,笔者也曾妄言谈论过“**”的问题,现实不幸被笔者言中,如果不给“权利”和“**”拴上一根缰绳,结果必然是车毁人亡,有因就有果,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这世间不管有多少牛鬼蛇神,也不管它们有多么不可一世,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朗朗乾坤,正不压邪,这是亘古不变颠扑不破的真理,因为立于这天地之间的是人,牛鬼蛇神怎可与人相提并论?

      笔者忍不住还要多说两句,索性把话说透了,要想在我们的身上植入公平公正平等的基因,必须把那些似是而非的所谓文化扫除干净,土壤很重要,什么样的土壤,就会长出什么样的庄稼。那些似是而非的文化,不止一次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糟蹋过,奸污过。早就失去了文化原来的本真和纯净。这些假文化骗人的文化会混淆是非,蒙蔽我们的双眼,堵塞我们的心窍,让我们在虚无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第一百八十章 王洪宝命不该绝 荒唐事荒唐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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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降央嘎亚杀害王洪宝恐怕不是谋财害命那么简单。

      六点半钟,审讯开始,在降央嘎亚的旁边放着一张方凳,方凳上放着一杯茶和一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降央嘎亚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按着打火机将烟点着,吸了一口,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

      降央嘎亚一脸很满足也很享受的样子,时过境迁,随着环境的变化,人的**是会发生一些改变的。

      审讯从杀人动机开始:

      “降央嘎亚,你为什么要杀害王洪宝?”

      降央嘎亚一个劲地抽烟,他大概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香烟和茶,我们已经提供给你了,希望你爽快一点,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畏畏缩缩。”

      降央嘎亚打开茶杯盖,又喝了几口水。

      这个问题对同志们来讲非常重要,对降央嘎亚同样重要,降央嘎亚走上犯罪道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自己是怎么想的,你就怎么说。”

      “王洪宝确实命不该绝。”降央嘎亚说完后,吐了一口烟,然后将烟从鼻子里面冒出来。

      “既然王洪宝不该死,你为什么还要将他残忍杀害呢?”

      “报仇。”降央嘎亚从嘴里面冒出两个字,和两个字同时冒出来的还有一口烟。

      “报仇?报什么仇,向谁报仇?”

      “向那个生养我——又抛弃我的人报仇。”

      “于是,你就将仇恨全部发泄在王洪宝的身上。”

      “我只能发泄在他的身上,王洪宝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要想让他们不好过——要想让王家断子绝孙,我只能这么做。王洪宝是他们的命根子,只有往他们最痛处戳,他们才会感到疼。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我也痛过,所以,我要让他们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降央嘎亚咬牙切齿,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冰冷凶残的光。

      荒唐的想法,必然会有一个荒唐的结果。在这个问题上,降央嘎亚的亲生父母是有责任的,是他们亲手酿造了这杯苦酒。

      “你的亲生父母也是为你好——至少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你好。”

      “错——大错特错。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送给别人,你们说这是为孩子好?”降央嘎亚的嘴角上挂着轻蔑的微笑,“你们不妨随便找一个人来问问——也可以问问你们自己,你们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好’吗?”

      “他们在你的抱被里面放了五十块大洋,他们把你送给一个好人家。”

      “这是钱的事情吗?”

      “难道降央卓布夫妻俩对你不好吗?”

      “如果没有他们对我的好,那我就更可怜了,两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都能视我为己出,可他们是怎么做的呢——他们竟然把我送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天底下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吗?有这样的父母,就必然会有这样的儿子,虽然我不姓王,但我是他们生的,他们不是心狠吗?我自然也继承了他们的特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我如果不更狠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他们。”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阿加措口没遮拦 从此后心生疑窦

      降央嘎亚的言语之中充满了对亲生父母的怨恨——准确地说是仇恨。这种仇恨已经在他的心中淤积很久了。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

      “说来话长,刘队长,这个问题,我能不能不回答啊?我直接交代杀害王洪宝和宁雁南的经过吧!”

      “降央嘎亚,你稍安勿躁,我们必须要把这个问题查清楚——我们必须走这个程序,这是案子的重要环节,不能不谈。我们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左向东,再给他倒点水。”

      “好吧!”降央嘎亚将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烟头换到大拇指和食指之间,他用指甲夹着烟头——因为香烟已经抽到了过滤的部分,降央嘎亚想多抽几口烟。他用指甲夹着烟头,放在嘴上猛抽三口,然后很快将烟头扔在地上——烟头已经烫到了他的指甲。

      刘大羽有点看不下去了:“降央嘎亚,香烟如果不够,我们这里还有——只要你积极配合我们的审讯,香烟是有的抽的。”

      “谢谢刘队长,”降央嘎亚又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点着了,只吸了一口,他抽的很节省。他心非常清楚,他抽烟的时间不多了,能够供他支配的香烟也不多了。

      “这件事情还得从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说起。有一回,我和一个叫阿加措的同学拌嘴,他竟然——竟然骂我是——是野种,我气不过,就和他打起来了——我在他的脸上拉了两道血痕,老师把我们俩叫到办公室训话。老师问我为什么要动手【创建和谐家园】,我说阿加措骂我是野种。老师就问他为什么要骂我野种。阿木加措说他是听他阿爸阿妈说的。”

      “你回去问降央卓布了?”

      “我们没有问,我也没有跟他们说这件事情,其实,我发现了很多疑点。”

      “有哪些疑点?”

      “我阿妈时不时把箱子里面一个包裹拿出来看,有一次被我发现了,她赶忙把包裹收进了木箱。”

      “就是降央卓布交给我们的包裹吗?”

      “是的。有一天,阿爸阿妈到亲戚家去串门,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就把木箱打开,从巷子底下翻出那个包裹。”

      降央卓布提过这件事情。

      “你看到了包裹里面的东西?”

      “是的,我看到了包裹里面的东西,那个抱被,我印象很深,阿妈为什么要把抱被藏在巷子底下呢?关键是抱被上的牡丹花很特别?”

      “怎么特别呢?”

      “康定绝大多数居民都是【创建和谐家园】,在【创建和谐家园】的服饰上是没有牡丹花的。即使有牡丹花,也是和其它图案错杂在一起,在任何服饰上从来没有单独出现过牡丹花,那两件小衣服也很特别,【创建和谐家园】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创建和谐家园】那样的衣服——降央扎西和降央呼勒出生的时候,也没有穿那样的衣服;最重要的是,我和两个弟弟的肤色完全不一样,我和阿爸阿妈的肤色也不一样,平时和左邻右舍大爷大妈接触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和看两个弟弟的眼神也不一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街市口见到两人 刘老爹泄露天机

      “你从来没有问过养父养母吗?”

      “没有,我把这件事情藏在了心里。”

      “你去过洪河镇吗?”

      “去过,我去过两次洪河镇。”

      “第一次到洪河镇去,你证实了自己的怀疑,是不是这样?”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件事情,我不曾跟阿爸说过。刘队长,你们还知道什么?”

      “第一次到洪河镇,你是不是看到了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王洪宝?”

      “不错,第一次到洪河镇,我看到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王洪宝,不仅如此,我还看大了一个人?”

      “谁?”

      “我的亲生父亲王亭鹤。”

      这个情况连降央卓布都不知道。

      “王洪宝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能认出他,可你的生父王亭鹤,你是如何确定的呢?”

      “第一次跟阿爸到洪河镇去,阿爸忙着卸货装货,便派货栈一个伙计陪我到街上去转转,那是一个下午,四点多钟的样子,我在大街口——那是洪河镇最热闹的地方,我在那里看人玩杂耍,不自意间,看到对面站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除了衣服不一样外,其它地方都一样。他背着一个书包,腋下还夹着一本书,和我的年龄一般大小。我本来就对自己的身世有疑惑,我阿爸每个月往返康定和洪河镇两次,如果我真是他抱养的话,那一定是从洪河镇抱走的。正在我纳闷的时候,王洪宝被一个人拽走了,这个人就是王洪宝的父亲,他的出现,更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疑惑。”

      “为什么?”

      “因为,他们父子俩的相貌非常相像,我就跟踪他们至王宅。看着他们走进了王宅。”

      “你就是凭这个确定自己的身世的吗?”

      降央嘎亚的判断在支撑上似乎太过单薄。

      “是,但又不完全是,一天夜里,我让尿别醒了,刚想喊阿妈,突然听到阿爸和阿妈在说我的事情,听了他们的交谈以后,我确定了自己的疑惑。但他们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有了线索,那就好办了。”

      降央嘎亚抽一口烟,喝一口茶,接着道:“第二次,我主动提出要跟阿爸到洪河镇去,这次,我们在洪河镇呆了两天的是时间,我就是利用这两天的时间查清了自己的身世。”

      “你是如何确认的呢?”

      “王洪宝家有一个老佣人,年龄在五十岁左右,他是王家大院的守门人——他还是王氏祠堂的守夜人,此人非常爱喝酒——只要一沾上酒,肚子里面藏不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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