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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叶玫离开公墓,又冷又饿,她想下山去找点吃的,包里只有二十六块钱,城里的饭店都贵,她打算就在城郊找个小饭店吃一顿。
但因为是春节,城郊的大部分小饭店都关门了,她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家饭店,叫“最后一店”,还有一行小字:“错过这村无这店”。
南宫叶玫进了饭店,服务员热情地招呼她:“美女吃饭啊?这么冷,要不要先来杯酒御御寒?”
听见“酒”字,南宫叶玫的心一动,突然想要大醉一场。
她说:“给我来一瓶酒,最便宜的那种。”
“好的,马上来。”
服务员给她拿来一瓶烈性二锅头,说:“我给你配两个下酒的菜吧。”
“不用。”南宫叶玫揭开瓶盖,嘴对瓶口喝了一大口,喉咙立刻【创建和谐家园】辣的,她呛得咳起来,眼泪都辣出来了。
不远处坐了一个女人,从南宫叶玫进来就看着她,见她眼睛红肿,明显哭过,身边又没有别的人,还这样狂喝酒,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醉得不醒人事。
她打了一个电话:“你们过来,有货到了。”没多久,两个男人进来,在那女人的示意下看向南宫叶玫。
第65章 谁踩的我媳妇
南宫叶玫没喝过这么烈的酒,既觉得喉咙和胃受不了,又觉得特别舒服。
这感觉就像身上发痒的时候抓痒痒一样,既痛苦又痛快。
服务员好心地劝说:“还是配两个菜吧,你这样喝对胃不好。”
她停止咳嗽,说:“那给我来一碟泡菜。”
炒菜她吃不起,学校周围的饭店泡菜都是免费的。
“好的。”服务员很快端来了一小碟泡菜。
南宫叶玫没有吃泡菜,只不停地喝酒,她想忘掉这些烦恼,但喝了小半瓶还是很清醒,这让她觉得更烦恼,于是提着酒瓶往嘴里灌。
那两个男人慢慢向她靠近,她浑身不觉这两人对她不怀好意,闷头喝着自己的酒。
……
厉战飞和陆少威到达南山公墓的时候,没有看到南宫叶玫,但从南宫华墓前的脚印来看,她的确来过,而且刚离开不久。
他马上给秦子峰打电话:“子峰,南宫叶玫在南山公墓附近,你们找找。”
“好。”
范围圈缩小,就好找多了,不久,厉战飞接到了苏寒辰的电话,他的声音很凝重:“老大,我找到嫂子了。”
厉战飞的心一凛,问:“在哪里?”
“最后一店。”
厉战飞和陆少威赶到最后一店,只见饭店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数十个男人,个个【创建和谐家园】不止,杯杯盘盘砸得遍地,桌子椅子都坏了不少。
秦子峰、苏辰寒和何凤歌分三个方位站立,看这场面,似乎是他们三人的杰作。
南宫叶玫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个磕破了瓶底的酒瓶,一身都是泥泞。
厉战飞快步来到她面前,问:“媳妇儿,你怎么样?”
南宫叶玫警惕地把破瓶底举起来对着他:“站住!你再靠近一步,姐跟你拼了!”
厉战飞站住,说:“叶玫,是我,我是厉战飞!”“厉……战飞?”南宫叶玫眨眨眼睛,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然后酒瓶底又伸直,愤怒地瞪着他:“原来是你!就因为我不肯嫁给你,你就弄这么多人来抓我!厉战飞!你为
什么这么坏?”
“媳妇儿!”厉战飞往前走,试图解释:“他们不是我的人……”
“站住!”南宫叶玫的手一横,瓶底顶着自己的脖子:“你再往前走,姐死给你看!”
“别动,叶玫,我不过来,你快放下瓶子!”
厉战飞看见那瓶底参差的玻璃尖刺紧挨着她的肌肤,稍不小心就会划数个伤口,顿时紧张了,不敢再往前走。
他看着南宫叶玫,只见她脸上红肿,眼角青紫,嘴角有血迹,左半边脸上有许多泥污,右半边脸还有清晰的鞋印。
他的心一疼,转身怒不可遏地问:“谁把她打成这样?”
苏辰寒过来说:“我到的时候,他们把嫂子踩在地上暴打……”
厉战飞俊脸一寒,看着那十多个人,问:“谁踩的我媳妇?”
何凤歌抓起一个满脸血的人拖过来:“就是他。”
那人连声求饶:“大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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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她吃霸王餐不给钱。”
“她吃了多少钱?”
“五百八……”
何凤歌一脚踢在他腿上:“多少?”
那人砰地跪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回答:“十……十八块……”
“最后一店”实际上是一家黑店,如果晚上有单身女子进来,他们就想方设法把人带走,逼去接客为他们赚钱。
南宫叶玫这么晚了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年纪又轻,对他们没有一点防范之心,店老板故意把她的菜价抬高,一瓶酒一碟泡菜,明明只有十多块钱,他却说五百八。
她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们就逼她去接客,赚钱还他们。
南宫叶玫这才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勃然大怒,起身跟他们打起来。
店老板没想到她会功夫,两个人抓不住她,于是叫来更多的人,十多个人围攻她。
南宫叶玫一天没吃饭,又喝完了一整瓶酒,又饿又醉,人疲软得不行,开始撑着一股气还能和他们打,时间一久酒意上来就撑不住了。
她见势不妙,打算走为上,于是向小店外冲去。
不料因为下了一天的雨雪,外面泥泞路滑,她跑出去就摔倒了,这群人马上过来把她抓住拳打脚踢。
南宫叶玫被他们钳制住了胳膊,没有办法招架和还手,被他们连抽耳光,打得耳朵嗡嗡直响,脸肿了,眼角和嘴角都带了伤。
打了一气,那人命他们停下,对南宫叶玫说:“你只要跪下叫我一声爷爷,求我放过你,就不用再受皮肉之苦。”
南宫叶玫扬着红通通的小脸瞪着那男人,说:“姑奶奶的腿,上跪天,下跪地,就是不跪畜生!”
那男人勃然大怒,一脚踢在她肚子上,南宫叶玫的身子直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哇哇哇一阵狂吐。
等她不吐了,男人又一脚踢来,南宫叶玫倒在泥地上,男人上前一脚踏在她脸上,狠狠往泥里踩,说:“贱女人,这就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跪不跪?说!”
南宫叶玫的脸被踩进泥里,她依然倔强地喊:“姑奶奶的腿,上跪天,下跪地,就是不跪畜生!”
“死女人!老子现在就扒光你……”
他的话音未落,苏辰寒到了,二话不说,提了一根凳子,冲上前一板凳砸在头儿的头上,那人的头被打破了,栽倒在地上。
秦子峰和何凤歌也赶到了,几个人把这群人打了个七零八落。
苏辰寒扶起南宫叶玫,说:“嫂子,你怎么样?”
南宫叶玫站起来,两眼昏花看不清楚,以为苏辰寒也是那伙人,挥拳就打。
苏辰寒冷不防挨了一下,忙喊:“嫂子,是我,老大让我们来救你!”
南宫叶玫的头嗡嗡作响,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她跌跌撞撞跑进店里,拖了一个酒瓶,在桌子角上一砸,瓶子磕破了。
她跑出来举着酒瓶喊:“谁敢来,姑奶奶跟你们拼了!”
秦子峰怕她伤害自己,忙叫大家退后,这时厉战飞就到了。“十八块钱也叫霸王餐?”厉战飞很愤怒:“还把人打成这样?”
第66章 露宿街头
“对不起,”那人连声求饶:“我们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她不是我的人你们就该坑?”厉战飞更火大,如果不是苏辰寒他们赶到,这群人还会对叶玫做什么?
他一拳砸过去,那人一声惨叫,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打得跌出老远,躺在泥地上动弹不得。
南宫叶玫见没有人再理她,她转身往出走。
厉战飞跑过来喊:“叶玫,你到哪里去?”
南宫叶玫马上又把酒瓶底戳在自己脖子上,厉声喝道:“你敢过来,我马上死在你面前!”
“老大!”秦子峰忙喊:“嫂子喝醉了,现在意识有点混乱,你先别靠近她。”
厉战飞站住,看着南宫叶玫走了出去。
秦子峰看着南宫叶玫的背影,说:“老大,嫂子很勇敢,那家伙逼她跪下求饶,她不求饶不说,还大骂他。”
“她没求饶?”厉战飞意外地问。
他没有忘记,南宫叶玫数次在南宫曼面前下跪,那时候他觉得她太懦弱了,还因此很生气。
“没有,”秦子峰回答:“那些人交代,说嫂子说:‘姑奶奶的腿,上跪天,下跪地,就是不跪畜生!’才惹怒那家伙,把她往泥土里踩。”
苏辰寒接过来说:“嫂子的确这样说过,我进门的时候亲耳听见的。”
厉战飞的心很震撼,他没有想到南宫叶玫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可她为什么在她表姐面前那么懦弱?
秦子峰又说:“老大,这里交给我们处理,你去追嫂子吧,我会彻查这家店的问题。”
“好!”厉战飞对陆少威说:“少威留下协助子峰。”
“是!”
厉战飞出来,看见南宫叶玫往城里的方向走,他追上喊:“叶玫,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伤。”
南宫叶玫充耳不闻,酒瓶底一直抵在脖子上,一边走一边大声唱起歌来:“茫茫雨夜里,我的眼泪在飞,天上那么多星,哪一颗能照亮我前行的路……”
这歌声很悲伤,很茫然,很无助,厉战飞的心开始揪紧。
她的声音渐渐高亢:“不管风有多大,雨有多大,我也要边走边唱!不管天有多冷,人有多冷,我也要笑对人生……”
几个在夜色中匆匆行走的路人向她看过来,那眼神十足像看一个疯子。
南宫叶玫视而不见,在雨中摇摇晃晃地走着唱着。
厉战飞没有上前阻止她,能用歌声宣泄出她心里的痛苦是好事,不至于因为太过抑郁而导致精神崩溃。
他也不再强行拉她去医院,现在她拒绝他的靠近,他就给她时间,让她平静。
他跟在她后面,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录着她的背影。
南宫叶玫反来复去唱着这首大气磅礴的歌,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唱得声嘶力竭。
然后南宫叶玫忽然没了声音,但也没有停下来,继续默默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