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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公》-第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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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帘掀开,秦明一腔愤懑跨步进来,坐到侧位。见到关胜一语不发的在读兵书,恼怒的使劲拍在矮几上,“哥哥啊,你还凭的沉住气啊?咱们操练的新军连个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这杖怕是没有咱们几个兄弟份了。”

        关胜放下兵书,一拂长须,也是叹口气,“兄弟莫要怪童枢密,他也是担忧的。毕竟咱们新军只打过山野间的山匪,大杖没打过,他不放心。再者,他也知我等几人乃是白提督一手提拔,诺是折在战场上,他也说不过去。”

        “他担忧个娘!”秦明撇过脸,“谁不知道……他只相信他手里那帮讨过西夏,打过方腊的骄兵悍将,可真要说了解辽军,有谁比的过我等几个?那什么杨可世第一仗就打的真他娘晦气,几天后,那童贯居然还让人写劝降书给耶律大石,这……反正我秦明光听听就觉得丢人丢到家了,仗打不赢,还劝降……”

        刚刚放下兵书的手微微颤抖,长须在空气轻摇,关胜凤眼一闭,皱着眉头,压抑着怒气,最后深吸一口气,缓了缓。

        “如今北地的局势瞬息万变,童枢密也是在寻找战机,那金国在东边一路攻城拔寨,拿下辽国近半的土地,这西边的军队也大抵都调过去抵挡了,哪知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第一战就失利,确实让人哑口无言啊,而且耶律大石的辽兴军在东边被女真蛮子打的就剩下万人了才撤过来修整的。一群残兵败将啊……也能把我们拦下来,真是奇耻大辱。”

        “看他童枢密接下来怎么打……东路军十万人堆上去打一万人,估计对方不会接的。”关胜最后下了一个结论。

        不久,帐外‘镇三山’黄信进来,一脸疑惑的禀报道:“两位哥哥,刚刚小弟沿河巡察,发现水流时缓时急,感觉有点问题。”

        秦明与关胜对视一眼,反正眼下也无要事再谈,便是决定过去看看。白沟河很宽,也很深,若是有人想要填河动静太大,显然不合适,关胜仔细观察水面,时起时伏的波浪让他直皱眉。“上河段的水如何?”

        “没有那么大的动静。”黄信如实回答。

        沉默片刻,三人都陷入沉思,突然关胜凤目一瞪,沉声喝道:“不好,耶律大石在下河段某个地方渡河,他要夺桥!”

        ……

      ¡¡¡¡Ðý¼´£¬³Á¼ÅµÄÇàÁúÙÈÔµ¶ÔÚÎäÆ÷¼ÜÉϱ»È¡Ï¡£

        提在手里,人影翻身上马,营地里马嘶人喊,仓促间抽调出来三千骑兵整装列队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扬着尘土朝西河岸奔袭过去。

        四十里处,侧面的山野间,辽国的旌旗在日光下清晰可见,骑兵的阵型蔓延过来,犹如一条长蛇,在道路上蜿蜒爬行。

        “果然来了……”

        隐蔽着的关胜,抚须、睁目。

        枣红马不安的踢动马蹄,喘着粗气,脖子上的铜铃此刻响动的越来越大,然后马蹄迈动一步、两步、三步,开始加快冲下斜坡,他身后三千骑兵也俱都走出林野,冲下来。

        长塑、长枪随着前面身着青袍金盔的将领手中青龙刀扬起,而纷纷架了起来。

        轰隆隆——

        马蹄飞溅,三千骑兵排列而下,如同巨大的洪流,扑向了正在悄然行军的辽国骑兵,此时此刻,对面也被突然出现的武朝骑兵也给惊了一下,阵型涣散,随后兵锋接触的那一刻。

        青龙刀挥砍。

        “速战速决——”关胜暴喝一声,迎面与一个辽人骑兵轰然一撞,那人从坐骑上飞起来,在空中断成了两截,落下地时,血都还在空中飞洒。

        接下来的一秒,轰隆隆的骑兵铺天盖地的扑了上来接着陡然间炸开,尖锐的枪头叮叮当当的戳着对方盔甲向前不断推进,战马与战马间的剧烈碰撞,便是有不少人受不了这种撞击而掉下来被马蹄踩死。

        枪林交错的兵锋当中,一名辽人挥刀扑过来,关胜一摆刀身横扫,呯的一声,那人直接被他高速移动的冲势加上巨大的力道,一个刀面扫中面门,整张脸碎成的稀烂,连带座下的马匹也被那股力道震的前肢发抖,踉跄之下倾跪倒在地上。

        战场厮杀,胜负不过几息,转瞬既分。关胜在敌我双方中纵横几个来回,半身渗着鲜血,视线不断在战场中来回寻视,随手砍死一人,锋利的青龙刀还停留在对方的脑袋里嵌着,心中却是一股不安开始渐渐笼罩。

        “耶律大石不在此间……”

        “……兵分两路……”

        “糟了!”

        关胜回头望望来时的方向,白沟桥那边,他希望秦明能守住……

      ¡¡¡¡¡ù¡ù¡ù

        白沟河对岸,空气中还漾着水汽,一骑迎着风纵马来到山坡上,看着对面的军营,他身后,一批批马蹄裹布的骑兵在集结从头到尾都没有停过。

        然后,这位辽国传奇名将挥了挥手。

        “进攻——”他这样说。

        包裹棉布的马蹄浩浩荡荡的踏着山道上的碎石,悄然无声,只有甲叶在抖动时轻微碰撞、摩擦,随后加速,冲向了武朝军队的营地。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天下,事靡靡

        无数的马蹄裹布踩踏泥泞碎石地动山摇,枪锋如林,直指而来。此时,声威已起,辽军骑卒便是不再掩盖,数千人的骑军方阵便是呐喊出了难以形容的声势。

        “碾碎武朝人——”

        横列最前方的骑兵怒吼着,一张张脸扭曲到了狰狞,脚裸使劲的夹着马腹,不停的加速,马蹄剧烈的迈动带来震抖将身上的甲叶抖的哗啦啦响起一片,手中的马枪已是压到了极低的位置,对着对方营地,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便是疯狂的撞了上去。

        白沟河武朝营寨的哨楼上,在对方出现再到冲杀下来的那一瞬间,拉弓一射,响箭射向了营地上方,陡然间将这条信息传遍了大营。

        秦明手提狼牙棒掀开帐帘,视野中,一队队黑色洪流已经并排着冲锋而来。营地里,周围的士兵到底是没见过什么大阵仗的新军在如浪潮的喊杀声中,焦虑不安,吵嚷、乱跑,甚至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枪兵上前,脚步扎稳!枪头抬起来,快啊——”

        作为关胜的副将,此刻主将不在,便是要靠他秦明守住白沟河,他便是吼了一声,但随后皱着眉,呢喃一句:“没时间了……”

        然而,黑压压一片急速冲杀过来的辽国骑兵给他们带来的巨大压力已经不是用言语就能镇定下来的。下一秒,呼喊、慌乱、狂叫着的武朝士兵,便是目睹那边排山倒海的巨大阴影,终于撞上了营地护栏,以及铁丝网。

      ¡¡¡¡àØ¡ª¡ª

      ¡¡¡¡àØ¡ª¡ª

        轰隆隆——

        如同狂浪卷礁的气势,辽军第一列凶猛的与木栏撞在一起,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将整整一侧的木栏悉数撞散,前列的骑卒立刻人仰马翻,滚热的鲜血和身躯,随着断裂的木柱一起散落地上,战马和人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后面更多的骑兵碾压过来,瞬间淹没。

        马蹄溅起的血肉之花在泥土中盛开。

        山坡上,鹰目阔口的将领在空中隐隐捏了一下拳头,重重吐出一口气,像是将之前与女真人的那一仗的恶气,终于在眼前释放出来,心里舒缓了。

        但接下来,他目光中,还是愣了一下。

        下方,奇袭撞破木栏后,第二列队的骑兵并未想象中那般冲杀进武朝士兵人群里。无数马蹄轰踏声中,一排排战马跨入最后一道方形时轰然倒地,或被一根根交织缠绕的铁丝挂在了身上,倒刺刺进皮肉在跑动的拉扯下,马身乃至马背上的骑士当即被冲击崩断的铁丝网卷曲过来,割的浑身血肉模糊。

        然而骤然间损失的上百人,对于一整支多达数千人的队伍来说,并未有多大的效果,后面紧随而来的辽军便是踏着同伴的身躯,冲锋的速度依旧不减,随后直面武朝人的枪阵。

        噗噗噗噗——

        纵横跳跃而起的战马,顶着锋利的铁枪便是狠狠的砸进了武朝军阵当中,背上的骑卒在落下的瞬间跳马一滚便是弃枪拔刀在马匹的鲜血和尸体上冲杀过去。稍有运气不好的,跳马的一瞬,便是被十多支枪头直接捅穿了身子,高举在空中,然后被轰然摔下。

        但砸开的军阵,便是露出了巨大豁口,紧跟而至的辽军铁骑蜂拥着顺着豁口冲杀进去,周围到处都是人仰马翻、血肉乱飚的情形,撕裂的缺口越来越大。

        “不要乱——”

        “打旗语!让刀盾手顶上去,枪兵撤到第二列。”

        掌旗兵打着令旗时,他身旁战马身影朝前一闪,营中主将此刻已经按耐不住,纵马一跃,在手下亲兵的拱卫下冲杀过去,想要将破开的缺口堵上。

        破开自家的后方,霹雳火直接一人一马冲出本阵,操作战马的身躯直接朝最近一名辽骑狠狠撞上,呯的一声巨响,头盔的碎片溅起在空中,手中的狼牙棒还高举在半空,渗着血迹。那辽骑肩上的脑袋碎成几块还挂着,但随后更多的辽骑冲过来。

        “辽人也是一个脑袋,一条命!你们怕个球啊,给老子杀回去——”秦明一脸血污回头朝身后的人叫着,随即打马再冲,迎着对面数骑舞着狼牙棒便是朝前碾压。

        俗话说:将是兵的胆。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此时秦明表现出来的悍勇,很大程度上让周围的士兵心里和精神上多少有些寄托。一时间被打懵的武朝新军,肚里自然也憋着一口气,恐惧和焦虑化作的力量也不容小视。

        “哇啊——”

        “和这帮辽人拼了……”

        “跟着秦将军走,我们堵上去!”

        听到喊杀声陡然在自家军中爆发出来,秦明嘴角笑了笑,手里的狼牙棒一横,狼牙棒呯的砸在冲上来辽骑马头上,头骨直接爆开,无数血肉和骨头渣滓迸飞的同时,战马前肢一屈,向下跪倒,马背上的骑兵被抛了下来。

        狼牙棒再起,正中腹腔往上一撩。

      ¡¡¡¡àØ¡ª¡ª

        椎骨断裂,那人腰身呈极度夸张的扭曲旋转的摔下来。

        那秦明一击杀了一人,身形几乎下意识的反应,手中的狼牙棒一反,调头往前一顶,直接顶飞想要挥刀扑来的辽骑,他身后无数的士兵开始簇拥着奋力向前挤,突入进来的铁骑洪流此刻就像触碰到了礁石,激烈、疯狂的搏杀陡然在这一刻轰然响起。

        一边是久经沙场的辽兴军,拥有沙场活下来的经验,另一边是组建一年有余没打过大仗的新兵,靠的是心口那股涌起的血勇之气,能眼下将对方抵挡住。

        呯呯呯——

        各种兵器的对拼,已经成为营中的主旋律,战马嘶鸣哀嚎冲撞而来,然后倒地,马蹄乱踢,背上的骑兵便是将粘稠的血浆挥洒泥土。

        “辽狗——”

        秦明挥舞狼牙棒奋力向前推进,他目光望了一眼那边山坡上驻马指挥的将领,巨大如雷鸣的嗓音从喉咙里咆哮出来:“想要拿下本将的营寨,你倒是下来啊——”

        那边,山坡上。

        耶律大石的披风在飞扬,他身旁一名带着面罩、身着盔甲的将领沉默着,随后弯曲了一下手指,牵过马缰,想要下去。

        “我儿不急,这种人且能让你我亲自下去。”

        说着,他招招手,一把长弓递过来,放到手中,摸着弓身上古朴苍老的雕文,耶律大石眼中露出一丝温情,“这把弓上的花纹,是你母亲年轻时亲手为我雕琢的,如今已经用的很少了,我把它交给你。”

        片刻,双手捧过那把弓,面具中一道女声传出:“那我就用它为父亲和母亲献上一份礼吧。”

        拉弓搭箭,转身脚步一跨,箭尖直指混乱的战场中央。

        弦满,手指一松。

        嗖——

        秦明舞着狼牙棒横冲直撞的杀了几个人后,心里猛的一紧,扭身想要避开要害,而一名辽骑也同时挥刀杀了过来。

        “啊!!!!”

        叮的一声,火花、血花陡然在秦明的肩甲上崩出,那种撕裂的剧痛,让他手臂顿时一股无力感,余光中,辽骑转眼扑来。

        “滚开啊——”

        棍身横扫,竭尽臂力。只听嘭的一声砸在马脖子上,硬生生将冲过来的马匹砸的退后几步,然后轰然倒下。秦明一提马缰,他座下多年老搭档便是心领神会的抬起马蹄往摔在地上的辽兵脑袋就一踏。

        噗。

        破碎如西瓜爆裂。

        本阵中,黄信同样一身染血冲过来,抢过狼牙棒,将还在挣扎想要杀回去的秦明往后方拖,他朝传令旗手嚷道:“突围,放弃白河沟!”

        “你说什么?”秦明猛的站起来,一把揪住对方,横目竖眉怒喝:“有种你再说一遍?”

        啪!

        声音轻脆的巴掌扇在秦明侧脸,一向温和的‘镇三山’黄信却是暴怒如狮子,须发并张的瞪回去,反手揪住他领甲,指着锋线的中央歇斯底里地叫道:“哥哥啊,你清醒一下呀,你自己看看,咱们手底下的兵不能就这么打完了呀,他们都是好苗子,在这里拼光,不值得啊,那童贯在做异想天开的美梦,咱们不能就这样拉着兄弟们的性命陪他呀,那可是与咱们朝夕相处的兄弟——”

        他手松开,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眼角丝丝含光,一字一顿的对他说:“也是将来咱们京东路军的底子,打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再等等。”秦明也松开了手,中箭的那只肩膀下,胳膊在发抖,他看着搅合如磨盘的战场,分分秒秒都有人倒下,或辽人、或自己军里的儿郎,言语有些颤抖着说:“……这里那么大的动静,王禀一定能听到的,他会过来救援。”

        “要来早就该来的,咱们就是陪衬。”

        “他们该来的啊……白河沟若是失去,东路军就没得打,他们看不出来啊?”秦明呀呲欲裂咆哮,恨恨出声,将头上的兽面盔嘭的一声扔在地上,滚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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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片刻的沉默,性子如烈火的秦明重新翻身上马,低吼一声:“通知兄弟们,撤出去,我们走——”

        在收拢伤兵之后,后队先行,这才慢慢将前面拼杀的京东路新军撤出来,秦明咬着牙,眼睛血红,在马背上,回身看着如潮水般还在不断涌进来的辽骑,断后的一百多名重伤的士兵,高举着兵器淹没在了兵锋里。

        “谁说,我泱泱武朝没有好男儿……”秦明虎目含泪,随即调转马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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