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卸甲》-第32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果然起了情愫的,当真只有她沈羽,险些误了人家终身的,也只有她沈羽。该死的,怕也只是她沈羽了。

        沈羽喉咙哽咽,缩着身子坐在城墙下的积雪中,瞧着雪花落在身上,拿了身上的酒袋喝起了酒。不知何时,她竟然也喜欢喝起烈酒,烈酒入喉,辣的呛人。

        诚然,她如今,可以吃这世上最大的苦,可以喝这国中最烈的酒,可以打这天下最惨烈的一战,只因着她身上这世袭罔替不可断绝的爵位重责,为不负父亲与兄长忠魂铁骨的一腔热血不顾性命,可她为什么偏偏就是一介女流?又如何就能爱上了高高在上的公主?

        她本早就不该有什么希望,她本早就不该纵容自己这荒唐的情感,可为何今日听得陆离如此说,她还是觉得心中难过异常,空的一如城下满目的苍茫?

        沈羽抬手摸了【创建和谐家园】口,衣衫下的平安扣正正好贴在她心口上。来朔城之后,战事频繁,也不知自己怎的就忽然想着把那原来稍稍有些短的绳子加长了几分,或许是为了求心静,又或许是为了她那不可说的缘由,她就是想让这平安扣正好能悬在她心口附近。她闭了闭酸涩的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听得城下马蹄声响,想来是外出往东的探子回来了,她用力压下心中浓重的忧伤怅惘,平缓心情,往城下而去。

        此情不可说,她却明知,若乱世若此,上至皇族,下至百姓,谁又能好好的活着呢?城头只留一声喟然长叹随风而逝。

        虽不可有个完满的结果,也只愿用这满腔忠诚,为舒余一国中的所有活着的人,换个太平的天下吧。

        ——————————————

        桑洛跪在香案前,将手中的三炷香恭敬地递给疏儿,疏儿双手接过香,郑重其事地将香安稳地插在鼎中,对着佛像拜了拜,转身想要扶起桑洛,却见桑洛双手合十闭目虔诚的祈念。不由得又轻声叹了口气。

        来此处已快一月,桑洛真个如同与渊劼所说一般,日日吃斋祈福,毫不懈怠。一日三次上香,之后便是长久跪拜,闭目不言。疏儿不好言语,只得跪在桑洛身边,陪着桑洛一同祈福。直到夜深,桑洛才睁开眼睛,轻声说了一句:“回房吧。”

        疏儿这才急忙歪歪斜斜地站起身子,将桑洛搀扶起来,桑洛却在此时歪了一下,似是站立不稳靠在了疏儿身上。疏儿面上担忧,语气更是着急:“公主可小心,这日日的跪拜,跪的公主膝盖都青紫了。再这样跪下去,公主的身子可受不住。”

        桑洛站稳了身子,松了手,微微一笑:“在先祖佛前,不要胡说。”

        疏儿扶着桑洛回了房中,将炭火盆放在床边,又拿了个暖炉放在桑洛手中让她抱着,转而又去沏茶倒水,口中也不闲着:“来此处这么久,公主一日日的只是浅浅的吃些斋菜,这眼瞧着又瘦了一圈儿,等的回去让吾王与太子亦瞧见,又要怪疏儿没有好好伺候公主了。”

        “算着日子,父王与王兄应也早就到龙首山了,可问过魏阙,有否龙首山的传书?”桑洛轻轻抿了一口茶,又是一笑:“这茶,虽不如家中的好,却带了不少质朴的味道,眼下喝起来,也觉得甘甜。”

        “魏将昨日领了旨意回返皇城去了,今日换了于筹来值守,早些时候问他,他却不知,想来大雪挡了路,这消息,也来的慢了。”疏儿不经意的说着,又给桑洛的杯中添着茶水。

        “领了旨意?”桑洛眉心微微一蹙,看向疏儿:“既无父王消息,他从何处领的旨意?什么旨意?为何我却不知?”

        “嗨,公主日日都在庙中祈福,哪里敢扰了公主,是玄相的令,只说前方事急,让他速速回返与穆公……”疏儿说道一半,惊得捂住了嘴,一双眼睛瞧着面色瞬间冷下来的桑洛,皱了皱眉。

        桑洛但听得“前方事急”四个字,脸色与心一并沉了下来,又瞧着疏儿那惊慌的面色,当下便知疏儿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不说,声音更冷:“可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放下手,说给我听。”

        疏儿听话的放下了那捂着嘴的手,叹了口气,却嗯嗯啊啊就是不说话,只瞧着桑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才说道:“不是疏儿不想说,只是来时,太子亦千叮万嘱疏儿,让疏儿不要跟公主说旁的事儿,疏儿应承了……”

        桑洛却忽的站起身子,凝着目光看着疏儿:“你应承了,谁是你的主子?”

        疏儿急道:“公主别气,疏儿的主子,自然是公主。可……”她说着又叹气:“可疏儿实在也知道的不多,若不是昨日于筹来寻魏阙,我哪里知道呀……”她看着桑洛那面上已然浮起一层怒气,匆忙说道:“我若说了,公主也别急,也别恼。”

        桑洛摇头轻叹,复又坐下身子,眼神却依旧盯着疏儿:“你说吧。我不急。”

        说是不急,却哪里真的不急,疏儿在心中慨叹,公主那一双眼中溢满了担忧焦虑之色,可她又怎么敢不据实相告?

        片刻,疏儿终究还是跺了跺脚,只说道:“于筹传了玄相的令,只道中州大羿在十日前忽然大兵压境,遣了不知道多少兵马,驻扎在朔与灵术两城东边的林子里,灵术城守派了三个快马传令兵日夜赶路来求援,可雪大马疲,收到令时,已过去了六日,玄相这才急忙着穆公带着兵马速往驰援,今日才特令于筹来接替魏阙,调魏阙回返皇城值守。”

        疏儿说着,便瞧着桑洛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差,这话说到最后,桑洛竟然不自主的都站起了身子,一双眼睛瞪大了直直地瞧着她,瞧的她心惊胆战,急忙拉住了桑洛的手说道:“公主莫慌,想来……想来也定然没什么事儿,中州大羿那些人,一直住在东边儿温暖的地方,在大雪里头与咱们的赤甲军一战,一定占不到便宜,况……况沈公功夫高,定能把他们……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

        “我慌?”桑洛推开疏儿的手,坐下身子似是悠然的拿起茶杯,唇角浮起一抹苦笑:“我却为何要慌?我又因何会担心?为国尽忠,本就是狼首之责,况我与她,早就没了什么关系,”她抬眼看着疏儿:“瞧起来,疏儿倒是比我还担心。”言罢,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床边,轻声道了句:“把烛火熄了吧,我累了。”

        疏儿忙不迭的点头称是,伺候着桑洛将衣衫褪了,匆忙的吹熄了烛火,瞧着她盖上被子闭了眼睛,这才悄着步子退出房中。关上房门,却不敢离去。桑洛口中说着毫不担心,面上的笑容也笑的优雅备至,可那拿着茶杯时因着手中颤抖而不经意洒出来的茶水,湿了桌面上新换上的浅黄色的绢布,皆皆落在疏儿眼中。

        疏儿站在门口,被凉风吹的缩了脖子,呵了口气,摇头只道:“说什么不担心,公主如今的心事,连疏儿都要骗了。”

        桑洛听得门响,这才微微睁开眼睛,从枕头下面拿出了那一条帕子,紧紧地握在手中,怅然不语,只是这样在黑暗中盯着。半晌,才兀自说道:“可为何,我明知你是沈时语,还会如此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沈羽真是太可怜了……我都想替她哭一哭……你可不知道公主其实也是喜欢你的啊……

        沈羽:还不是因为你不告诉我这件事儿!

        桑洛: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蠢?

      第66章 燕林风雪急

        朔与灵术二城东边,有一大片密林,名为燕林。过了燕林,再往东便到大泽。燕林之所以为燕,因着春夏之际,林中飞燕盘桓不绝,昔日,可谓东余一大盛景。然此时,燕林之上的天空中彤云密布,周遭朔风四起,霜雪中的燕林一片莽苍白衣,萧瑟肃杀之气萦绕徘徊。

        林外一片雪白铠甲的中州大羿军,白甲白盔,座下战马踢踏,不时长嘶。而两城沿线,却是赤甲铁骑,赤衣如血,火龙黑雾。这一白一赤两相对垒,交相呼应,颇如那不相容的冰与火,一触即发。

      ¡¡¡¡µ¶ÇÊÉϹüן®±ù²ê×Ó£¬±ãÊÇì¸êÄÇ·æÀûµÄÈÐÉÏ£¬¶¼¹Ò×ÅÑ©ôÖ¡£´ó·ç¾í×ÅѩƬÆË´òÔÚÃæÉÏ£¬ÌÛÖдø×ÅЩ´ÌÑ÷¡£

      ¡¡¡¡ÔÂǰ±ãÓÐ̽×ӻر¨ÔÚÑàÁÖÖ®Öз¢ÏÖÖÐÖÝ´óôàµÄ×Ù¼££¬È´Ã»Ïëµ½¶Ì¶Ì¼¸ÈÕ£¬ÖÐÖÝ´óôàÎÚãóãóµÄ¾¹¼¯½áÁËÊýÍò±øÂí£¬Ô½¹ý´óÔ󣬴©¹ýÑàÁÖ£¬ÆÄÓÐֱȡ˷ÓëÁéÊõ£¬ÔÙÍùÎ÷Ö±±¼Íõ¶¼ØÊ³ÇÖ®ÊÆ¡£

        “屠掩。”孔方竹口中咕哝了两个字,身子不觉打了个寒战。那探子跪在马下,听得城守低声说了这两个字,还以为是他未听清楚自己回报,拱手大声说道:“回将军的话,前军统领确是中州大羿铁马大将屠掩。”探子吐了口气,伸手蹭了蹭面上雪水复又说道:“小的几人探查过了,来者不善,约有八万余人……”

        “八万……”孔方竹听得探子的话,周身又打了个寒战,那被冻得通红的面上,肌肉不规则的扯动起来,带着唇边那黑色的染着雪花儿的胡子都微微颤抖。他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往皇城求援的人,可有消息来?”

        身边副将只道:“只道穆公已率兵赶来,但此时,还无消息。”

        孔方竹微微抬手,声音都显得起伏不定:“去……去……【创建和谐家园】狼首……该……该如何……”

        传令兵在侧急忙躬身应着旋即便要往南边军中去,却见不远处一人一骑扬鞭踏雪而来,匆忙转头只道:“将军,狼首来了!”

        话音未落,沈羽已到近前,孔方竹急忙翻身下马,脚步踉跄的快步到了沈羽马前,稳住身形几欲趴伏在地:“沈公!”

        沈羽面上寒冰如铁,余光之中早已瞧见那一大片白色铁马大羿军,但见孔方竹的身子都站不稳了,便知他心中惊恐害怕,可他心中害怕也有缘由,大羿军来了这许多人,可朔与灵术两城守军加起来不足五万。便是能抵挡几日,却总也有些差距。

        还是大意了,沈羽来时路上一路在心中慨叹,中州大羿此前一直蜗居舒余东侧,背靠大海,与东余中有高山,与西余又被大泽阻挡,况他们故土气候温暖,虽都是骑兵却绝不擅在冬日雪中作战。可她没有想到大羿军竟会在如此寒冬凛冽之时一路往西妄图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月前几次小战,大羿军打了就跑,也不恋战,倒是被赤甲军收了不少的村镇回来。本想着这场寒冬可在安稳之中度过去,不料他们居然掉头复又卷土而来。

        沈羽下了马,双手扶住孔方竹的胳膊将他扶起来,但见孔方竹面上都带了惊慌,沉声说道:“孔将辛苦,灵术城内,可还安定?”

        孔方竹一张脸紧紧皱着,叹声说道:“自臣来时,城中百姓安定度日,未出正月,家家户户倒也还是张灯结彩。可不知,臣再回时,会否……”

        沈羽轻轻拍了拍孔方竹的胳膊,淡声说道:“孔将不要忧心,”她转头看了看对面那一片大羿军,心中也是打鼓,却依旧安慰道:“穆公亲率五万赤甲军,复有两万青甲狼骑,已在来的路上。只要你我与他们周旋数日,待得援军来了,定能退敌。”

        “哎……”孔方竹重重叹息,满面忧愁地看着沈羽,却瞧着沈羽那副年轻的眉目间颇有一股英武之气,心中一凛只说道:“臣本就不善统兵,若非昔年战时,我兄不幸战死,这灵术城守,也不会落在我身。臣知泽阳一族果敢善战,如今一见便知少公有退敌之能,可……”他说话间又是摇头又是跺脚:“可臣只怕臣拖累了少公……况,今次大羿军统兵之人,又是那铁马将军屠掩,此人心思诡谲手腕狠毒,昔日我兄,便是死在他的那把寒霜长刀之下,”他说着,不由哽咽咬牙:“臣三分心惊七分悲怒……”

        沈羽只道:“报国不在文武,报仇就在当下。”她转头看向燕林之外,轻声说道:“此人我有耳闻,龙泽战中,他曾率兵杀了我泽阳不少兄弟。来的正好,这仇,便就在这一趟了结了吧。”她说着,面色一沉,双拳一握,只道:“孔将,带上你的副将同我往中军账中,眼下战事一触即发,你我须得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想出应对的法子。”

        孔方竹急急忙忙的唤了副将来,随着沈羽一路打马行至军中大帐,抖了抖身上的雪,待得沈羽坐下,才与副将坐在两侧,沈羽手中拿着一根树枝,点了点矮桌上的地图:“如今我军背靠二城边墙,大羿后方燕林,燕林边沿还有三个村落,可供他们休息储粮,”她抬眼看了看孔方竹:“孔将,此处以前是你灵术辖内,你可知这几个村落之中,可存多少粮草,能供几人休息?”

        “村子不大,约莫也就将将可装下几千人,”孔方竹微微摇头:“三个村子,怕是连万余人都装不下的。屠掩大军,不可能日日都在霜雪之中,林中比外头更适合扎营取火,想来,他后军定会在林中藏着。”

        “狼首,将军,”副将拱手只道:“小人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沈羽淡笑:“但说无妨。”

        副将只道:“大羿军来此已过三日,人数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他们已成围城之势,却又不攻,日夜巡守就在此处与我们两相对峙,屠掩这般聪明,定知如此耗下去,吃亏的是他们自己,”他看了看沈羽与孔方竹:“小人以为,若不是他们在等后方大军,便是在等咱们按耐不住。”

        沈羽眉间一蹙,点头说道:“副将所言极是,他们有援军,必然也想到咱们也有援军,等待后方大军一说,恐不如后者。”她看看副将,轻声沉吟:“等咱们按耐不住,”说着眉毛一挑:“咱们背靠城墙,城中【创建和谐家园】卫落石兵不知多少,屠掩是担心贸然攻过来,被咱们设计。只等着咱们冲杀过去,将咱们引入林中,在林中设伏,把咱们一网打尽。”

        孔方竹一拍手,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少公真是聪明。”说完,又咂了咂嘴,问道:“那,咱们该……如何?”

        沈羽心中怅然,看来这孔方竹真的不懂统兵之道,可战事迫在眉睫,孔方竹提了屠掩的名字都心惊肉跳,她更不能再乱了方寸,她思索片刻:“眼下,敌不动,我不动,倒要看看,这屠掩究竟还有什么计策使出来。”

        副将思索再三却又沉声说道:“狼首,小人倒有一计,或可挫其锐气。”

        沈羽瞧着副将,但见此人约莫三十上下,唇边一抹浅浅的胡子,面上有一道狰狞的疤,自左眼下面一直到了右颊之处,可目光却凌厉,此时也正瞧着自己,微微一笑拱手说道:“羽,还不知兄弟姓名。”

        副将急忙拱手回道:“小人向达。”

        “向达,”沈羽轻声叨念,眼神一亮:“可是无棣城向氏族人?”

        向达弯唇一笑,复又拱手低头:“正是。无棣城向飞,是小人的兄长。”

        沈羽啊了一声,想及当日向飞被希葛在斥勃鲁之中惨杀一事,不由叹气:“我与你兄,只在斥勃鲁中,见过一面。”

        向达却道:“斥勃鲁一日,小人虽不在场,却有耳闻。少公数次救我兄长,可叹兄长时运不济,却被希葛打死。但此恩德,小人一直铭记在心,今日,得见狼首真容,实在不胜感慨。”

        沈羽微微摇头,复又看着向达只道:“不知向兄,有何法子?”

        向达抬手指了指地图上燕林之处,沉声说道:“小人以为,大羿军背靠燕林,横卧这三个村落之中,意图明显,可他们毕竟不耐寒冬,便是要打,动作也显迟缓。他们久居东海之侧,却又专门挑着寒冬之日来攻城,不过就是仗着人多势众,又欺我舒余根基不定,狼首年少气盛。”说到此,急忙拱手说道:“少公莫怪,小人,只是……”

        沈羽却笑:“无妨,想来月前几战,我带兵冲杀,怕还真给屠掩心中落了个年少气盛的名头。”

        向达又道:“可他们只知天寒地冻大军难行,却不知我们的火龙便是在冰天雪地之间照样可以烧的旺盛。”他看着沈羽,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凌厉:“小人以为,莫要管他们究竟心中藏着什么鬼把戏,用咱们的百余火龙投火过去,他背后燕林遇火即焚,来路一堵,他们便只能往咱们城外逃窜,届时,我们城上【创建和谐家园】落石齐发,乱了他们军心,伤了他们元气,待得他们东逃西窜之时,赤甲军自城中而出,八万铁骑又如何?”说着,唇角一弯微微一笑:“此战,可定。”

        此话一出,孔方竹拍手叫好,沈羽却眉头紧锁,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地图上燕林前的三个村落,咬牙思忖许久,轻声说了句:“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沈羽:我知道你们又要说我妇人之仁了,可我本来就是个年少的妇人……

        作者君:emmm,你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我会想办法改掉你这个毛病的。

        沈羽: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作者君:你猜对了。

      第67章 绝处可能再逢生?

        转眼入了夜,雪中已然扎帐生火,可飞雪之中营火烧的并不旺盛,也丝毫取不到些许的暖。沈羽坐在账中,双手握着杯子,杯中水早已从温热变得冰凉,她却一口未喝。

        孔方竹进了帐子,抖了抖身上的雪,坐在火堆边上双手搓着呵气,但见沈羽紧皱眉头一言不发,思索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不解,开口问道:“狼首,臣实在不明,为何狼首不同意副将的计策……”他说着,指了指:“那外头,冰天雪地,到了夜里,实是滴水成冰,大羿军冻得厉害,可咱们,也冻得厉害啊。”

        沈羽的眼神这才微微从地图上移开,略显疲惫的吐了口气:“孔将,也觉得向兄的计策好么?”

        “好啊!”孔方竹眼神一亮,前倾着身子瞧着沈羽,似是觉得沈羽松了口,急忙又道:“狼首,若狼首愿意依计而行,臣即刻便去准备!”说话间,颇有一副要马上起身出去的意思。

        沈羽却含笑微微摇头:“好计策,确实是好计策。可孔将来看……”她伸手指了指图上燕林外的三个村落:“孔将,”她歪过头看着孔方竹:“这三个村子是你灵术辖内,你自也知道,里面有多少百姓?”

        孔方竹眯着眼睛,蹙着眉头说道:“约莫,不到三千。”说完,啊了一声,这才想明白沈羽的担忧,面上一红,心中便愧疚自己做这灵术城守,竟不如沈羽体恤百姓,眼神之中划过一丝敬佩之色:“少公,是不想害了这三千百姓?”

        “战事频仍,生存尚且不易,刚刚出了正月,本该家家和乐,”沈羽抿着嘴,语气中都带了一丝心痛:“遇到大羿军奔袭而来,如今村中百姓不知过的怎样,担惊受怕又有多少,怕是自大羿军来到之时便心心念念的等着盼着咱们去救他们于水火,可百姓若知我们要用舒余的赤甲火龙对准了他们,”她说着,叹了口气,收回手臂,看着孔方竹,面容沉痛:“火龙过去,燕林周遭便是一片火海,容易得很,到时咱们以少胜多,回返皇城,也是大功一件。可这些百姓,死了的,怕就要化成厉鬼,活着的,怕也再不能念吾王的恩德。”她摇了摇头:“是以,羽思索至今,实在……下不了狠心,无法决断。”

        “那……”孔方竹看了看沈羽,心中又开始担忧害怕:“咱们便就这样等着……等到……穆公的援军?”

        “援军?”沈羽轻笑,却又摇头:“孔将可知,咱们身在战中,一触即发,谁又会把这最后的一丝念头放到援军身上?”她抬起头,静静地听着账外呼啸的风雪声:“如此的天气,怕是……眼下的战事,很难等到援军来,再想法子了……”

        “可……可……”孔方竹被沈羽这样一说,脸上都惊慌失色起来:“少公早些时候不是还说……穆公已在来的路上……”

        “路上……”沈羽轻叹一声,轻轻叨念,手指微微的在那柔软的粗布地图上来回划动着:“道阻且长……道阻且长……”她看了看六神无主的孔方竹:“若为三村,舍弃两城,你与我,谁也逃不去失职之责。”

        孔方竹脸上已皆是难色:“少公,咱们,究竟该怎么做?”

        沈羽闻言淡笑:“孔将先回去吧,此事,我须再仔细斟酌。”

        孔方竹弓着身子退出大帐,还未走几步,便与一人撞个满怀,但见来人正是向达,又见他面上沉重,急忙又跟着向达从新回到大帐之中,向达进去便下跪磕头:“狼首,大羿军先锋两千人,方才冲到阵前。”

        沈羽眉心一紧:“如何?”

        向达抬头,眼神狠厉语气愤懑:“他们,他们军前,绑了百余个村民,直叫着让狼首自缚来降,若非如此,每隔一个时辰,便杀百人。杀完之后……杀完之后……便要挥军而来,屠尽我舒余兄弟。”

        话音未落,孔方竹便是哎呀了一声,站立不稳险些坐在地上。沈羽急道:“那百余村民,眼下……”

        向达重重一叹,只是摇头,却不言语。许久,哑声说道:“小人知狼首不愿投火烧林是为了村中百姓,可眼下已无分别,大羿军阵前杀人便就是为了乱我军心,一片雪原怕不过多时便会染成红色,届时军心一乱更无生机,还请狼首……早作决断。”

        沈羽一双拳头握的死紧,死死的咬着牙关,连声音都发了寒:“祸不及百姓,没想到,屠掩此人,竟如此残忍……”

        孔方竹扑通一声跪下身子磕头道:“还请狼首,早做决断!”

        沈羽起身,凝目沉思片刻,低声说道:“既如此,那便依着向将所言……”

        便在向达与孔方竹要磕头应是之时,沈羽却又说道:“即刻点兵两万。随我在火龙降下之后,冲入三村之中,杀敌,护百姓。”

        向达急道:“狼首不可。大羿军便是被咱们的火龙乱了阵脚,自然也就往咱们城下而来,瓮中捉鳖好过自投罗网。狼首何苦……”

        沈羽只道:“百姓何罪……”神色一凛,朗声只道:“向达领命。”

        向达呆了片刻,拱手道:“小人在。”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15 08:54: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