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秀官儿抿嘴一笑,却又下跪俯首:“吾王心怀天下,恩威并施。奴才敬仰。”
“呵……”渊劼轻哼一声,指了指秀官儿:“假话,又是假话。”
秀官儿却道:“奴才说的话,句句属实,情真意切。奴才知吾王心疼公主与王子。”
“你知与不知,又能如何?”渊劼淡声说道,那声音又极低,似是兀自咕哝,他嗽了嗽喉咙,又道:“这几日大雨,会将所有的痕迹都冲刷干净,舒余新篇,就自今日起吧。”言罢,让秀官儿起身,径自带着他往后殿而去。
夜雨滂沱,沈羽跪在地上,闭着眼睛,脑袋都一阵阵的发懵,她实在是忽略了自己此时的体力与那右臂的伤患,此时她右臂剧烈的疼着,伤口处一跳一跳的如同被刀剜下肉来一般的疼痛。对于渊劼方才说的事儿,她处处都想不透,尤其在此时此地,在雨中淋了几近一夜的她根本再无法多想一事。本想着跪在此处能想清楚些,却没想到根本是越来越糊涂。索性也就不想,费力的抬手抹了一把脸,睁开眼睛看着殿中灯火的光还在忽闪,心中又微微一颤。
也不知此时桑洛可好些了,医官是否来瞧过了。
可想到这事儿,她心里面又别扭的很。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为何对于桑洛的事儿如今是处处在意,想到桑洛那惨白的面色,心头就揪着难受。可这答案却又实实在在的在她被桑洛拉住手的时候那样明显。
她喜欢桑洛?
沈羽死死的握紧了拳头,用力的咬着自己的牙关,这五个字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脑海中,便即成了一股比这雨势更大更猛的洪流一般席卷周身。便是她这样用力的咬牙顶着不让自己去想,依旧于事无补。
她喜欢桑洛。
可她怎么能喜欢桑洛呢?
天空中一声响雷,惊得沈羽周身打了个哆嗦。
作者有话要说: 沈羽:我喜欢了一个女人?
作者君:别憋着,就是这样。
沈羽:【创建和谐家园】可是我怎么能喜欢人家呢?
桑洛:好巧我也喜欢你啊……
沈羽:【创建和谐家园】老头子会把我的头割下来当球踢的……
第45章 钟情不可说
半夜,桑洛复又被咳嗽折腾的从梦中醒来,只觉得周身酸痛沉重,眼皮都睁不开,迷蒙中被疏儿扶起身子,喂了口水,许久才缓过来。闭着眼睛轻声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疏儿拿着沾了温水的帕子擦着她额头上的汗,叹了口气:“丑时刚过了,公主喝口水,一会儿再把医官送来的药丸儿含着。”
桑洛撑着力气坐起身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眯起眼睛看着昏黄的烛火:“我好些了,你把药丸拿来吧。”
疏儿扶着桑洛坐好,又给拉了拉薄被,才又转头去拿药丸儿,不过片刻时间,端着药丸儿回来,瞧着桑洛把药丸含进口中,又低着头去将装着药丸儿的盒子放好,看了一眼桑洛,似是心中有什么事儿一般,急忙转身去倒水。
这接二连三的动作被桑洛尽皆收进眼中,也不言语,待得口中药丸化开,喉咙处阵阵清凉,接过疏儿递过来的水,喝过水,长长的舒了口气,却又瞧着疏儿用后背对着自己,眉心微蹙,捧着水杯只道:“疏儿,可是有什么事儿?”
疏儿匆忙回身频频摆手摇头:“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事儿啊。”她如此说着,神色却一点儿也不轻松,眼神乱瞟,就是不看桑洛。
桑洛心下一沉,疏儿这样子,莫说她了,便是旁人都能瞧出她心中有事儿,怎能骗得过人呢?桑洛面色冷了下来,起身走到疏儿身边:“到底怎么回事儿?”她说着,面上又一惊,手中的杯子险些掉了,一手握着杯子一手紧紧抓住疏儿的胳膊:“可是……可是王兄出了什么状况?”
疏儿但见桑洛说起这话,刚刚好转的脸色又朝着苍白而去,忙又说道:“不是不是,不是王子亦,王子亦无事。”她紧紧皱着眉,张了张嘴,为难的看着桑洛:“有事儿的……另有其人……”
桑洛目光一闪,顺而明白疏儿这样子是所谓何人,那皱的眉心又皱的更紧,抿了抿嘴只道:“可是沈公来此的事儿,父王知道了?”
疏儿抬眼看着桑洛,满脸愧疚地点点头,又道:“公主,此事儿都怪疏儿,沈公说要去找医官,是疏儿让他留在此处……”
“父王……”桑洛开口,打断了疏儿的话,却顿了顿,心中忐忑问道:“怎样处置他了?”
“罚他……跪在外头,一夜。”疏儿说着,伸手指了指门外:“已经在外头,跪了许久了。”
“他……”桑洛微微摇头,快步走到门边,抬手便要开门,疏儿却紧随其后说道:“公主,蓝越还带着人在外头看着,您此时,不便出去。况外头风雨不停,您不能再受凉了……”
桑洛那放在门上的手停下,细长的手指紧紧地抓着那门上红漆木头,目光定在门上,似是要从这紧闭的门上瞧出去。可疏儿说的没错,她此时身体孱弱,外头众人守着,若是出去,只怕又让父王更加生气。她闭了闭眼睛,重重一叹:“他已在雨中淋了太久……他还有伤……”
疏儿扶住桑洛,面色也不好看,只求道:“吾王令他在此跪一夜,并无其他惩罚,已然开恩。公主,三思。”
桑洛终究松了手,转而抓住疏儿的手,回返桌前,轻声咳嗽着拿了笔,摊开纸面,却不知想写什么。然她总归要做些事情,她此时满心担忧,更无心思再睡,心中郁结之气唯有借着这提笔书写方能排遣,可她又能写些什么?
她就这样提着笔,呆呆地看着纸张,疏儿站在一边,一声不敢吭。片刻,桑洛重重咳嗽几声,笔上的墨就这样零散的滴落在纸张上,微微晕开。桑洛左手捂住嘴,用力的吸了吸气,右手被这一阵阵的咳嗽牵动的几乎连笔都拿不住,偏又固执的握着笔。
疏儿瞧着揪心,又给水杯中填了水,想拿了桑洛手上的笔让她喝水,桑洛却就是不松手,身子的力气几乎全都压在桌上,任疏儿怎样用力也不动不松手。疏儿没了法子,只能不断的顺着桑洛的后背,她知桑洛心中难过担忧无法宣泄,这郁气郁结心中,又憋在胸口,若不能想个法子解了她心中忧虑,便是喝水服药又能怎样呢?她脑中飞快的转着,片刻说道:“公主,疏儿去热些酒菜,端去给蓝越他们吃。”
桑洛微喘着摇头:“不用了。”她右手一松,那笔掉在纸上,扶着桌面站起身子,疲惫的叹了口气:“把灯灭了,我去……”她停了停,拿起那满是墨迹的纸,虚着力气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我去歇着了。”
疏儿不敢再说话,伺候着桑洛躺下,忙不迭的将房中的三盏灯吹熄,拉开房门,却又不敢离去,关门之后便在门口守着。被凉风冷雨冻得抖了抖,只盼着这冗长的一夜,快些过去。
翌日清晨,风疏雨停,值守了一夜的蓝越走近沈羽身边,躬身拱手:“时辰到了,沈公,可回去了。”
沈羽挺着腰板,跪在当处一动不动。听得蓝越此言,这才缓缓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只觉得身子僵硬眼光模糊,张了张嘴,说了句:“多谢蓝将。在此一夜……”这一句话说的艰难非常,她喉咙干涩,说出来的话声音都是沙哑至极的,便是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干瘪,她舒了口气:“你辛苦了。”
蓝越轻叹一声:“臣领王命,王命不可违。望沈公莫怪。”他看着沈羽想要起身,却因着跪了太久而险些栽倒,急忙伸手去扶,“沈公,臣扶你回去。”
沈羽低头淡笑,轻轻摆手:“不用。只是跪了太久,身子都僵了。”她咬着牙,用了周身的力气强撑着站了起来,只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尤其是这一双膝盖,疼的几乎使不上力,踉跄了几步,缓了缓神儿,对着蓝越拱手:“羽这就回返营中。换了衣服,再去正殿向吾王请罪。蓝将,可回返复命了。”
蓝越又道:“吾王有命,沈公今日不必值守。在营中思过即可。”言罢,复又拱手一拜,带人离去。
沈羽在原地呆立片刻,转而回望紧闭的殿门,眼光从两侧值守的皇城卫面上扫过去,不知桑洛可好些了,这一晚上疾风骤雨,睡的可还安稳,想及此,她心中又有几分悸动,神色一凛,用力咬了咬嘴唇,踉跄着脚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回返营中,副将满目疑惑的瞧着沈羽,那一张嘴张了又闭,看着沈羽这一身的狼狈便知道他这一夜过的并不容易,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去问,只是拱了拱手,深深一拜,便即离去。沈羽也实在没有力气和他说什么,径自入了帐篷,吩咐下去所有人无事不要寻他,便紧闭帐帘,绕过那不宽的小屏风,瞧见那矮矮的简单床榻便想栽倒在上面睡过去。
可沈羽偏又是个洁净的人,她在雨中浇透了,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发着湿寒之气,难受的厉害。只得又叫人打来热水,自己将两个木桶放在屏风后头,弯下身子拧了毛巾,小心翼翼地脱了上身衣服,却又不敢丢在一边,生怕有人忽然进来,只得披在身上,用毛巾将自己的身子一点点的擦干净。擦完上身,又靠在屏风后面,更加小心的将自己下身衣服脱下一半,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瞧着自己的一双膝盖因着跪在地上一夜全都青紫起来,苦笑着轻轻擦过去。
折腾了许久,拖着那僵硬酸疼的手脚动作麻利的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将那旧衣服丢在水桶里,歪倒在榻上便昏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竟已到了黄昏时分,她躺着却动都不想动,脑袋又涨又懵,抬手摸摸,微微发着烫,右臂的伤口疼痒难耐,想来定是因着着了水更严重起来。喉咙之中干涩异常,跟裹着沙子一般,这症状,怕是因为淋了太久的雨发起了烧。
她费力的翻身下床,又险些摔在地上,拖着沉重的步子绕过屏风,坐在矮几旁,想要喝水,右手却几乎抬不起来,只得用左手去拿了茶壶,也不去倒水,径自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的将凉水灌进口中。之后便寻了医官来,将自己那伤臂让他瞧。
医官拧着眉头瞧着沈羽【创建和谐家园】出来的右臂,那受了伤的皮肉上本来就红肿,此时翻开的皮肉还泛着白,他不住叹气频频摇头“您这伤口坏的厉害,虽然创口不大,但眼下……”他瞧瞧沈羽,声音有些发抖:“眼下,要把这些坏厉害的皮肉割下来……”
沈羽却弯唇一笑:“无妨,你就诊治,我不怕疼。”
医官抖着手点了烛台,又从随身木箱中拿出一个布包摊开来,那布包中竟大大小小数把明晃晃的小刀。沈羽但见便又轻声笑:“这刀,锋利么?”
医官又抖了抖:“小的一定下手轻些。”
沈羽笑道:“你若轻些,割不下来这感染的坏皮肉,我岂不是要疼死过去了?还是快些重些吧。”她如此说着,看着那明晃晃的小刀心中却还真的有些怕,前倾着身子道:“这一回,怕还要烦劳你给我个帕子咬一咬了。”
这是沈羽头一遭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这样生生的割下来,那额头上的汗瞬间便冒了出来,心头疼的一颤一颤的几近停了跳动,可她却又就这样死死的盯着那泛着白的皮肉被刀子割下来。
坏了的皮肉可以就这样硬生生地割下来,不该有的情感,又该如何割掉?钟情不可说,正如这坏了的皮肉一般,可若是真的割掉,会不会如眼下一样疼痛呢?
第46章 朗月稀星杀机藏
刚入夜,疏儿行至营中,沈羽正独自坐在帐篷外头,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就这样卷着袖子,左手提着一个酒袋子,正往自己的口中灌。医官嘱咐了不可饮酒,可这右臂上的疼痛扰的她烦躁,心里的事儿也弄的她头疼,便也懒得去管医官的嘱托,好在这大宛的酒烈,喝一两口就觉得眼前晃悠,连疼痛都少了许多。但见黑暗中一个瘦削的人影走近,想站起来,却又因着双腿酸疼慢了片刻。
疏儿走到沈羽身前,弯下身子看了看沈羽,倒是低声问了句:“沈公可还好?”她说着,看了看沈羽的右臂,叹了口气:“真是可怜。都是怪我,害你受了罚。”
沈羽只道:“疏儿姑娘怎的又来此处?”
疏儿吸了口气:“来寻你营中医官。宫中的两位医官都守在王子亦殿中,公主昨儿一晚上都没怎的睡好,黄昏时分才睡过去,我摸着她的头又有些发热,只能来此寻医官了。”
沈羽呆了呆,欲言又止,旋即微微点头:“医官应在帐中。我找人去寻他来吧。”
疏儿本还等着沈羽问上一两句公主怎样的话,可她一直等到那医官提着小箱子匆匆赶来都没等到沈羽再说一句话。她也不说话儿,带着医官便转头就走,一路上心中不住腹诽:好你个沈羽,难为公主为了你担心一夜都没怎么睡,此时还发了热。你竟连一句话都不说不问,临走了竟连个嘱咐的话都没有,早知如此,我做什么还要亲自来营中寻医官啊?
她便这样一路噘着嘴带着医官回到殿中,引着医官进了房,那医官下跪磕头,面色惊慌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只是趴伏着问道:“公主,哪里不舒服?”
桑洛懒懒的靠在窗前的椅子上,满面疲惫的说了一句:“哪里都不舒服。”
这医官惯了在军中诊治,此番也是头一遭替公主诊病,听得桑洛如此说,心里更是打鼓,连声音都带了颤:“小人,小人为公主诊治。”
言罢,便微微起身,跪着一步步凑到桑洛脚边,弯着身子低着头,双手平伸举过头顶:“小人,为公主请脉。”
¡¡¡¡É£ÂåÉñÇéâûâûµÄ°ë±Õ×ÅÑÛ¾¦£¬ÉìÁËÓÒÊÖ·ÅÔÚÒ½¹ÙÊÖÉÏ¡£´ýµÃÒ½¹ÙÕï¹ýÁËÂö£¬²ÅÓÖµÀ£º¡°ÔõÑù£¿¡±
医官复又磕头:“公主本就有咳喘症,不能受凉。若小人猜得没错,公主这两日,受了寒,且……”他停了停,似是不敢再说。
桑洛却道:“无妨,你说。”
“且心中有事儿,郁结在胸,发不出来,和体内寒气交杂在一起,加之睡的太少,便发了低热。”医官说着,趴伏在地:“小人多言了。”
桑洛轻叹一声:“起来吧。”
医官这才起身,双手交握站在桑洛身前:“小人开个清热舒气的方子,或可缓解。”
桑洛听着他说,目光却定在他双手的袖口上,那淡蓝色的衣袖上分明的沾着零星的血迹,不由得皱了皱眉。疏儿站在桑洛身边,瞧着桑洛面色难看,随着桑洛目光瞧过去,当下不满意的低声斥责:“你可真不小心,带你来为公主诊治,你这衣服上怎的还沾着血?”
医官但听疏儿如此说,面上大惊急忙又跪下身子不住磕头:“小人有罪。小人是来前刚为沈公伤口上了药,还未来得及换衣,公主恕罪!”
桑洛没说话,那眼神还是停在他那一双袖子上,疏儿却道:“上药就上药,怎的还沾了一袖子的血,还敢骗人?别给你自己开脱!”
医官把头在地上磕的砰砰直响:“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实是沈公那伤口因为淋了大雨,外头的一些皮肉都坏死了,需要割下来,不然,蔓延整条胳膊,这胳膊就废了。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欺瞒公主!”
桑洛的眉头在听得医官说道“割下来”三字之时便不自主地跳了跳,瞧着瑟瑟发抖的医官,许久,轻声说道:“疏儿,带他下去写方子吧。我有些累了。”
医官听得这话,如获大赦,口中不住叨念:“谢公主”三字,手忙脚乱的收好了东西,跟着疏儿到了外头厅中,疏儿拿了方子瞧着,却又问道:“你方才说,沈公的伤口皮肉坏死了要割下来,听起来可真吓人,”说着,对着医官挤挤眼睛,悄声道:“你告诉我实话,我不禀明公主。”
医官面色一紧忙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千真万确。”
“那……”疏儿一双眼睛死盯着他:“割了几斤几两肉?那岂不是要大喊大叫疼的四处乱跑呀?”
“疏儿姑娘说笑了,哪里有几斤几两,只是边沿上一些翻起来的肉。疼是极疼的,不过沈公真乃英雄少年,不喊不叫,只是闷哼几声,也就过去了。”医官将笔墨收拾好,对着疏儿躬身一拜:“小人告退。”
疏儿也没理会他,把那方子交给门口侍从,转而又进了屋子。却见桑洛还坐在窗前发呆,快走两步拉了拉她的手:“公主,再去睡会儿吧。您昨儿一夜都没怎么睡。”
“问清楚了?”桑洛没答她的话,只是抬眼瞧着她。
疏儿抿嘴一笑:“公主又知我问了什么?”说着便瞧见桑洛那眼中嗔怪的意思,急忙又道:“问过了,确实是割了肉,不过那医官也说了不妨事儿。还夸沈公真乃少年英雄,那么疼的事儿,只是闷哼了几声就算了事儿。”
“你方才去营中,见着他了么?”桑洛看着疏儿,幽幽问道。
疏儿想到此事便叹了口气:“瞧见了,确是右臂又重新包了包,可总觉得他与之前不太一样。”说到这儿又住了嘴,心里头想着如今公主身子不适,若是同她说了这事儿,会不会心情不好,身子更加不舒坦了,这样想着,又叹了口气道:“确是没什么精神,我当下还奇怪,现在听了医官的话,想明白了,估摸着,怕是疼坏了才会如此吧。”
桑洛瞧着她,却总觉得疏儿有话未讲,复又追问:“是怎样的没精神?”
“就是……”疏儿眉眼一垮,轻咬着嘴唇想了想:“就是不爱说话。好似不太想理我的样子。”她知自己骗不过桑洛,只得低声又道:“不瞒公主说,我瞧见沈公,他问我来此地做什么,我说公主身子不适,宫中医官都在王子亦处,是以来寻营中的医官。他只是让人带了医官来,旁的话一句不说。”她说话间便瞧见桑洛的面色暗淡下来,急忙说道:“公主也不必忧心,想他昨日淋了雨,今日又被医官割了肉,定也没休息好心神恍惚才会如此……”
“他是怪我了吧。”桑洛低叹一声:“他定是怪我,没去向父王求情,禀明事情始末。”说着,摇了摇头,面上尽是失望落寞,胸口一阵憋闷,又轻轻咳嗽起来。
疏儿匆忙说道:“公主,您可别这样想。沈公那样的榆木脑袋,他会生谁的气呀,况且他更不敢生公主的气。他定是伤口疼的晕啦。”说着,轻轻推开窗户,又笑:“公主你瞧,今日雨停,天上的云也开了,”又把头往外探了探:“今夜月色真好。”
桑洛却没甚心思去瞧外头的月亮,只觉得自来大宛之后事情越来越多,身子又越来越差,本因着与沈羽的事儿心情好些,可如今却忽然又变了这样。伏亦也不知现下怎样,这些事儿萦绕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她不由得叹了一声:“疏儿,我想回去了。”
疏儿愣了愣:“回去?公主是想回返皇城了?”
桑洛微微点头:“王兄眼下重病,我又放心不下。虽只有短短数日,可我在此处实在憋闷的厉害,再如此下去,”她惨然一笑:“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呸呸呸……”疏儿蹲下身子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桑洛:“公主可别乱说。王子亦有咱们最好的医官守着,定然没事儿。公主今日的咳嗽也比昨日少了许多,明日一定大好了。您若想回去,疏儿便陪您回去。”
桑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子:“疏儿,让侍卫备马,我想去外面走一走。”
疏儿大惊失色:“备马?公主,您刚好些,药一会儿就煎好了,您喝了药赶紧休息才是真的。若您想出去,明日好些了,疏儿陪您……”
桑洛摆了摆手,却道:“你说的也是,那便陪我到亭子里去坐坐吧。我在这房子里,憋得实在难受。”
疏儿拿了披风给桑洛披上,提着灯笼随着桑洛来到那亭子之中,夜中微风夹杂着几日大雨带着的泥土气息,桑洛站在亭中,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觉得心中郁闷舒爽许多,在边沿的长座上坐下,侧过身子右臂随意的搭在木栏杆上,看着这月色之中的花花草草,轻轻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如此美景,若有琴声相伴,便更好了。”
疏儿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公主的琴声才是天籁之音,不若我去将您的琴取来?”
桑洛终于淡淡一笑:“好。我在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