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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卸甲》-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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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着急,丝毫不敢停下,越往里走,林深树密,雾气更浓,遮天的密叶只投进星星点点的光,可这光却又愈发的暗,一阵阵凉风吹来,耳边已能听见闷闷地轰隆的雷声,她知要有大雨来,更不敢怠慢,只能翻身下马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枯枝烂叶上马蹄子的痕迹,果见前面一串紧挨着的马蹄,心中一喜,翻身上马朝着西边方向疾奔而去,一路跑着,一路只能开口大喊:“公主!”

        可她跑了老远,也得不到任何回应。沈羽死咬着牙,又只能停下,深吸了几口气,便觉得有些气闷,她自是知道这年代久远的林子里面时间长了便会生出一股瘴气,但见周遭雾气浓重,急忙扯下一块自己的衣衫捂住口鼻,眯起眼睛,如今不仅寻不到桑洛,恐怕连她自己呆久了也要迷路。可迷路是小,若是中了瘴气的毒,独身一人无人来领路的话,怕就要交代在此处。

        她如此一想,更是担忧至极。她总有一身好武艺,有着好底子,都不确定能在这深林中撑多久,更何况是那金枝玉叶的公主。若是桑洛出了什么岔子……

        她便是有一个这样的念头冒出来,心中都忽觉得疼痛异常,当下不由得大吼了一声:“桑洛!”

        那声音回荡林中不绝,但并无丝毫回应,沈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再看脚下枯叶,竟瞧不见任何踪迹。她是真的着了急,这林子如此广大,谁知道那受了惊的马儿究竟会奔向何处?若是遇到什么虎狼野兽,桑洛会……

        她不敢再想,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那正吁吁气喘的马儿长鸣一声人立而起,又朝里奔去,沈羽捂着口鼻,却又不得不松开手来,张口大叫桑洛,一边狂奔一边大喊,喊得她胸中气闷双眼发花,不知是不是眼花了,忽见得前面一道白影闪过,当下心中一凛,拿了弓箭便飞快一箭射过去,那箭撞在树上,白影却又不见。但听西边一声马儿嘶鸣,当下大惊,大喊数声:“桑洛!?公主!”纵马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越往前奔,竟能听见女子惊慌叫喊声,沈羽心中又喜又急,片刻竟真的在那一片白雾之中瞧见了桑洛的影子,可眼瞧着桑洛被马儿带着往前快跑,那前面白雾之中隐约可见枝杈横竖交叉,不知道是个什么所在,她心中焦急,便又大喊:“公主莫慌!试着勒马!”

        可桑洛哪里听得进去沈羽的话儿,只是闭目紧紧抱着马脖子,动都不敢动。沈羽紧随其后用力甩着马鞭,可旁边儿却又数声“呜呜”之声,她侧头一看,竟是两头黑色的狼,正呲牙呜咽,看着沈羽与桑洛跑过去,便追着马儿而来。

        那马儿一路狂奔,不知是太过疲惫还是被身后的野狼惊了,前蹄一跪惶然摔倒,沈羽脚下一蹬一脚踏了马头借力,纵起轻身一跃竟从自己的马上跳到了桑洛的马上,将桑洛护在怀中用力的去拉缰绳,可这马儿已然冲入那交叉横纵的枝杈之中,沈羽只能用力的矮下身子将桑洛护在身下,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护住脑袋,那横纵交叉的枝杈从她身上划过去,噼里啪啦的断裂开来,在她的胳膊与手上划了数条口子,她此时睁不开眼,却觉得一阵大风扑面而来,只觉得身下马儿越跑越快,豆大的雨点儿又落了下来。

        不知冲了多远,才觉那枝叶不再,她咬了咬牙转而用手护住桑洛,抬眼却惊见前面已经没了路,竟是个悬崖沟壑一般的地方,下面雾气升腾根本不知多深。她当下大惊,大吼一声双手用力的勒住马缰绳,可那马儿却狂奔失力,沈羽只觉身子一空,连人带马便一同掉落其中。她急中生智,双手抱住桑洛,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双脚一踏马镫从马上跃了起来,转而又从半空掉落,抱着桑洛摔在地上,双手一松,两人便这样一路滚出去老远。

        沈羽周身疼痛,却还意识清醒,只觉得身下软软的泥土并非石头,擦了脸上雨水泥土,四下观瞧,身下是松软泥土,四周浓雾成了薄雾,周遭尽是树枝枯叶,起身往上看看,才发现这只是一条深沟,并非悬崖百丈。她瞧着那马儿摔在不远处,转头急寻桑洛,走不两步果见桑洛趴伏在地,一动不动。

        她跌撞的跑过去,周身湿透的将桑洛抱在怀中,但见桑洛面上灰土不辩,她抖着手轻轻探了探桑洛鼻息,倒算平缓却又微弱。她轻喊了几声公主,不见回应,但见桑洛面色更加苍白,在大雨之中一动不动,又担心她摔出什么内伤,便用力的掐了掐她人中,一边又喊:“公主?公主醒醒!”

        可桑洛依旧一动不动,嘴唇却越来越紫,她着了急,余光之中瞧见桑洛趴伏的地方有一块突出来的圆石头,想来定是她摔下来正巧被这圆石头顶了胸口,一口气给憋在胸口,急忙左手将桑洛搂在怀里,右手在她胸前不住的顺着气,许是因着太过担心,那手都抖了起来,眼眶竟湿了,口中不断轻声叫着桑洛的名字。

        半晌,桑洛忽的咳嗽数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继而又是不住的咳嗽。沈羽那惶然不知所措的面色终于一松,险些真的哭了出来,却又笑,依旧轻轻地帮桑洛顺着胸口气息,喜极之中冲口而出只道:“洛儿醒醒……可好些了?”

        桑洛咳嗽着抬了抬手,片刻才睁开了眼睛,却又被雨点儿打的又闭上了眼睛,轻张着口不住喘气,沈羽但见如此,急忙把身子往前倾了倾,把她搂在怀中替她挡住了雨,一双关切的眸子瞧着她:“公主……可好些了?”

        桑洛微微睁开眼睛,迷蒙的眸子瞧着沈羽,却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沈羽那帮她顺着气的右手眼下就放在她胸前,不当不正恰好是正中间。她那苍白的面上瞬间腾起一阵红晕,抿了抿嘴。

        沈羽方才一心想着怎样救回桑洛,根本没做多想,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是放在何处,如何失礼。忽的双手一松,跪着后退两步趴在地上:“臣唐突公主,臣有罪!”

        桑洛撑着力气坐起身子,微蹙着眉头捂住自己的胸口,缓了半晌,才又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沈羽依旧趴在地上,她却真的忘了自己方才心急火燎的究竟叫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情急之时直呼了公主名讳,惶然又磕头:“臣该死!”

        桑洛却在迷蒙之际听得清楚,沈羽分明在情急之中喊了“洛儿”两字,如今却又不认了,只是不断说着该死,她的目光从沈羽的双手晃过去,但见她右臂到手上都是伤口,此时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白流着血,眉心紧了紧,往前挪了挪身子,轻轻的将手放在沈羽的右手上,眼中皆是疼惜之色:“你受伤了。”

        沈羽身子一抖,不敢抬头:“小伤,不……不妨事儿……公主……可……可好些了。”

        桑洛微微一笑:“你这样趴着,不累吗?起来说话。我赦你死罪。”

        沈羽这才直起身子,抬头瞧见桑洛真看着自己笑,面色也较之前好了许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身子一软跌坐在地摇了摇头:“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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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羽抿了抿嘴,有些羞赧的擦了擦那一张微红的脸:“臣……怕的是公主有所闪失。所幸并无。”

        桑洛只觉得胸口处还闷闷的疼,想及此前沈羽的手还放在自己胸前,听着沈羽如此说,脸上又是一红:“多谢此番相救。若没有你,我怕是要死了。”

        方才那一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一忽儿的时候,又停了。沈羽呼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公主现下觉得可好些了?能走吗?”

        桑洛微微点头,便要站起来,却又脚下一软,右脚剧痛,身子复又歪倒。沈羽急忙扶住桑洛,面色又染上担忧:“可是方才扭到了?”扶着桑洛坐下,也没瞧桑洛那又红了的面色,低下头细细的去瞧她的右脚,抬手轻轻按了按,抬头面色颇为认真地看着桑洛:“可还能动?”

        桑洛咬着牙微微动了动,却又轻声道了句:“疼。”

        沈羽呼了一口气,转而又笑:“还好,没伤到骨头。回去调养数日,就好啦。”

        似是从未听过沈羽这样说话,桑洛瞧着沈羽那绽开的笑容,倒觉得她此时还真像个孩童,眉目一晃,心中又是微微一荡,却又不说话,便就这样短短的对视片刻,一阵清风徐来,扑在脸上显了凉意,才发觉自己面上发烧。

        沈羽也忽觉尴尬,可桑洛那柔和的眉眼就这样瞧着自己,她却又不知怎的就是移不开目光去,直到桑洛眨了眨眼,面红着偏过头去看向别处,她才急忙松了手起身要去看看那马儿怎样。然她刚刚起身,却听桑洛一声惊呼,继而便是一声惊叹:“快看!”

        沈羽转身,顺着桑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也是一声惊叹。

        不远处,薄雾弥漫,草色掩映之中一片柔和的粉色如梦似幻,生的竟全是那两生花。

        她不由得将桑洛扶起来,两人相携而行,被这一大片两生花海吸引,一步步的往前走去。但见其间蝴蝶飞舞,花叶摇曳,轻盈忽晃,层层叠叠挨挨挤挤,清风徐来,一如大海波涛纷至沓来,一波又一波的粉色浪潮交相呼应宛若仙境。

        “昨日还听蓝公说到这霜雪林深处有一处世人未见的两生花海,不想今日,真能见着。”沈羽被眼前美景震撼,便是连扶着桑洛肩膀的手都因着兴奋紧了紧。

        桑洛心中一晃,唇角一弯轻声只道了一句:“好美。”

        两人往前一路慢行,走进这花海之中,在周遭薄雾中颇觉不真实,桑洛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身子,将被雨水打湿的乱发理了理,别在耳根后面,转而小心翼翼地将那细长柔软的花瓣捧在手中看着,会心一笑。

        便是这一幕,沈羽竟看的呆了。直到桑洛转回身看着她,她才如梦初醒一半急忙转头看了看别处,又低头轻声说道:“此处虽美,却仍有林中瘴气。不宜多做停留。公主,我们……”

        “此处虽美,却不及少公救我与危难之万一。”桑洛慢着步子,有些踉跄的走到沈羽身前,“蓝公说过,能见着两生花海,是缘分。想来,我与少公,也是有缘之人。”她轻叹一声,看向这一片花海:“危难之后,又见盛景花海。这机缘,便是天意了吧。”

        沈羽低头不语,心中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作答。忽觉左手一暖,竟被桑洛拉起了手,手心又是一暖,定睛一看,却又是昨日刚刚送还给她的平安扣。

        “机缘不可违。想来,少公应就是这玉石的命定之人。莫再推辞。”桑洛说着,轻轻将沈羽左手合上,拍了拍:“少公心急的时候,叫起洛儿二字,倒是顺口很呢。”

        沈羽心头一颤,竟不知自己居然在慌乱之中喊了洛儿二字,顺而那脸又红到了耳根。她想再拒绝,可又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轻叹一声:“臣,送公主回去。”

        “沈公,可有小字?”桑洛却不动,又问道。

        沈羽愣了愣,不由得说道:“时羽。”

        “时语?”桑洛微微一愣,“怎的与你的妹妹一个名字?”

        “妹妹是言语的语,臣,是羽毛的羽。”沈羽心中纷乱,胡乱扯着谎。

        “好,”桑洛浅浅一笑,扶着沈羽的手:“时羽送我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感觉甜的有些齁得慌。

      第37章 真情可从险中求?

        沈羽听得桑洛如此说话,也不敢应声,只是扶着桑洛原途返回,把那马儿安抚片刻,看着它老老实实的在原地徘徊,轻轻拍拍它,却又望着这约莫两人多高的陡坡犯了愁。她与桑洛倒可上去,可这马可如何上去?若是上去了没有马,便只能徒步行走,这一路跑过来不知道跑了多远,眼下已经快到黄昏,若是夜中在林间迷路,怕更是危险。

        桑洛站在沈羽身边,瞧她那样子便猜出来了她所思所想,轻声只道:“这样高的地方,马是上不去了。”她叹了口气,沉思片刻:“不若你先行回去,寻了皇城卫过来,我在此等你。”

        沈羽当下摇头只道:“不可。我不能将公主一人独留此地。”

        桑洛眼神一晃,没有言语。沈羽却没在意桑洛,径自往前走了走,又来回看看,紧皱着眉头想着办法,一边想着,一边兀自叨念:“马上不去,上面不知还有什么野兽,也不知此处是否也有什么猛兽,独自留下实在太过危险。”她皱眉思忖,旋即抬头对桑洛道:“公主若信我,咱们便骑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或许能寻到一处不这样陡峭的坡,才好上去。”

        桑洛笑道:“你觉得我在此地,除了你,还有何人可信?”说着,蹭着步子挪到马儿边上,抬脚蹬住马镫,却又因着右脚用不上力怎样也上不去。沈羽快走几步,想伸手去扶她,伸出手去却又停了停,但她瞧着桑洛那样子实在费力,终究轻叹一声托住她的身子把她扶上了马。转而牵了缰绳走在了前面,牵着马儿慢行。

        桑洛却道:“为何不上来同骑?”

        沈羽看着前方,五味杂陈:“臣……臣在下面走就是了。”

        “时候不早,若是就这样走,怕要走一天一夜才能出去了。”桑洛轻笑:“难道此时此刻,沈公还拘泥那些莫须有的礼数?”

        沈羽停下步子,愣了愣,心中知道桑洛所言非虚,这样走,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咬了咬牙,抬头只道:“那……那臣就……只能冒犯公主了……”

        桑洛倒是挑了挑眉,待得沈羽腾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双臂将她圈在怀中拉着缰绳,才浅笑轻声说道:“如此冒犯,你也不是第一回 了。”

        沈羽打马快行,耳边呼呼风声,一双眼睛紧紧地瞧着前面,又不时侧头观瞧有没有出去的路,根本没有着意听桑洛这低浅的话儿。

        桑洛却又大声问道:“你自小在四泽长大,你们泽阳族人善于围猎,可是从小就练就的本事?”

        “是,四泽的林子比此处更深更大,五岁时父亲就带我出去打猎了。”

        “之前我见你搭弓射箭,箭无虚发,可蓝公猎鹿之时,你为何射偏了?”

        沈羽此时被桑洛身上那淡淡地香气弄的心猿意马,一直僵着身子,不敢太往前,又不能太往后,可桑洛却又要和她说话儿,她便只能靠近了桑洛去听,听得她如此问,沉吟片刻,只道:“太久不打了,便生疏了。”

        桑洛却笑:“你骗得过父王与蓝公,却骗不过我。我总觉得你是故意射偏的。你且说真话与我听,我不会告诉父王。”

        沈羽轻声一笑,只道:“公主冰雪聪明,见微知著。臣实不敢瞒骗,那鹿,是一头母鹿。我看它那样子,八成是有了小鹿在腹中。心生怜悯,所以……”

        桑洛微微点头:“原来如此。那……”她说着,却忽然咳嗽数声,吸了口气皱了皱眉只道:“怎的这雾气的味道越来越怪。弄的人胸闷。”

        桑洛所言不假,沈羽闻着这气味也不太舒服。越往前走,那原先的薄雾又变成浓雾,雾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气,沈羽想着桑洛之前还引着胸口被那石头撞了气息不顺,担心她受不住,停了马道:“这雾气里面带着林中瘴气,还带着枯枝腐叶的味道,闻多了会出岔子的。公主可用帕子捂住口鼻。”

        桑洛摇摇头:“之前帕子拿在手中,这一路跑过来的时候早不知丢在何处了。”

        沈羽摸了摸怀中那被自己之前扯下的一条衣衫布条,想了想,又将那布条放回去,却又正好摸着了一直戴在身边的帕子,将那帕子递过去给桑洛,只道:“公主用这个吧。”

        桑洛接过帕子,瞧着那帕子上的一株苍松绣的精致,目中闪过一丝惊异:“却不知沈公一个男儿,身上还带着这样的东西?”

        沈羽愣了愣,她方才只想着寻样东西给桑洛避这雾气,却忘了哪里有男子怀中随身带着手帕的道理?她略带尴尬的笑了笑:“这是……是离儿绣给我的。她那脾气硬要塞给我,我看她绣的用心,也就……没推辞……”

        “离儿……”桑洛定定的看着手中的帕子,紧了紧手掌,又松开,眼神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倒是,心灵手巧。我知普通人家的姑娘送荷包送玉佩,这送帕子给自家少公,却是头一回听。”

        “离儿还小,不懂许多事,我当她是妹妹,她便也随意。”沈羽说着,却见不远处的陡坡逐渐平缓下来,心中大喜:“公主快看,有路了。”

        桑洛却低低的闷声嗯了一句,不再说话。

        沈羽打马疾行,终于从新回了正路,从那平缓的斜坡上行至林间,她慢下马儿,抬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头顶密集的叶子,又透过那极小的缝隙看着天上的日头,安心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一路往东,应能出去了。”言罢,又说道:“公主将口鼻捂好,咱们快些走。”

        桑洛尚还想问她怎的就知道怎样走,身下马儿却一声长嘶,被沈羽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扬蹄便跑。她惊呼一声,被马儿带的顺势又靠在了沈羽怀中。心头突突乱跳,只是紧紧地用那帕子捂着口鼻,被马这样一颠簸,才终又觉得胸口一阵阵的闷疼,她胃中翻腾一阵阵的恶心,原本还红着的面色又变得煞白。

        狂奔出去老远,那马儿却忽然人立而起,桑洛本就气闷恶心,被这样一折腾,身子一软险些从马上摔下去,幸而沈羽紧紧将她抱住,她便又剧烈的咳嗽,连目中都带了泪,此时但听沈羽低呼一声,连抱着自己的手臂都紧了紧。她抬头观瞧,才见前面竟有两头黑狼正缓缓走近,喉咙中低哑的呜咽着,雪白的牙都呲了出来,瞧这样子,转瞬之间便要扑将上来。

        沈羽面色一紧,然那狼却已然扑了上来,桑洛惊叫一声便往沈羽怀里躲,可沈羽却在此时快速的将马缰交在桑洛手中低吼一声:“快跑!”便在一瞬之间腾身而起用力的一踹马【创建和谐家园】,那马儿大叫一声竟带着桑洛从两狼之间飞速的窜了出去,沈羽人在半空长剑已经出鞘,随着身子落下正对上了一头扑上来的狼,她右手持剑横扫过去一剑自那狼面上横劈而过,湿热的狼血飞溅而出,那狼呜咽一声被削去了一半的脑袋,可另一头狼却又在此时张口便咬住沈羽右臂。

        沈羽右臂剧痛,被狼扑倒,长剑便落了地,那狼却又松口朝着她面门咬了过来。她双手揪住狼身,只觉得那狼口中一股腥热气息喷的满脸都是,面前那白森森的獠牙乱晃,血红的舌头还带着粘稠的唾液,她一阵阵的眼花想吐,咬牙用力鱼跃而起,凭着这一股冲力将那狼重重甩了出去,矮下身子捡起长剑,右臂汩汩流血,不住地发抖。

        那狼稳了身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沈羽那右臂流出来的血,杀意更盛,纵身一扑又咬了过来,沈羽右手用不上力,只得连连后退,左右闪躲。然那狼却死追不放,她步子慢下来,气喘吁吁,又因着林中雾气一阵阵胸闷,眼前发黑。她知不能再躲,再拖下去,恐此命休矣。眼见那狼复又扑来,当下大吼一声,抢上一步往侧方一纵,便在那狼扑至半途之时回身反手便是一剑重重砍在那狼后背。长剑过处竟将那狼一劈两半,后一半掉落在地,前一半竟还往前扑了老远,痉挛几下便不再动。

        然沈羽手上早已脱力,重重摔在地上手中长剑也旋即掉落。耳边却听得数声马蹄声响,她咬牙撑着力气从枯叶之中爬起身子,左手将长剑拿起,踉跄了几步又险些摔倒。那迷蒙的目光之中但见桑洛从马上几乎是翻下来的,拖着那伤了的脚跌跌撞撞的跑到她身前将她扶住,面上苍白如纸,没了血色的嘴唇微微抖着。

        桑洛只看着沈羽身上到处都是血,竟也不知道究竟伤了几处,一双眼睛眨了眨,竟落下泪来:“伤了哪里?”

        沈羽只道:“都是狼血,哪里伤着了。”言罢,闭了闭眼缓了缓神儿,“咱们快走,免得又遇见什么野兽。”说话间将长剑收了,左手扶着桑洛用尽了力气将她扶上马,待得自己上马之时,才发现右手疼的更是钻心,她费力的上了马,单手拉着缰绳,带着桑洛又往东而去。

        桑洛此时也一阵阵晕眩气闷,她却真没有想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羽竟豁了性命的将自己送走,独自留下对付那两头野狼。可她绝不能独自留下沈羽一人,跑了不远便拉了马儿回返,此时但见沈羽只用左手,想着之前便见她右手臂上的衣衫支离玻碎,满是血迹留了一手,心有余悸的想去看沈羽的右手,然沈羽却一直将右手垂在身侧不让她瞧见。

        天色逐渐昏暗,林中那浓雾随着她们渐行渐远变得薄了不少,想来已经快到林子边缘,桑洛心中着急,却又生气,咬牙道了一句:“你的右手被狼咬了?”

        沈羽气虚的回了一句:“被那狼抓了一下,不碍事。公主稍待,就快出去了。”

        桑洛皱着眉不再言语。

        不多时便见林中火把,听得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那一声又一声的“公主”。

        沈羽心中总算安定,朝着那火把的方向而去,待到近前,瞧见领头的正是蓝越,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翻身下马,牵着马一步一顿的走到近前。

        蓝越但见沈羽与桑洛,那一张满是汗水的脸上终于染了神采,快跑几步上前便跪落在地:“公主!总算找着公主了!”言罢,抬头只见沈羽满身是血,又吓了一跳:“沈公这是怎么了?!”

        沈羽摆了摆手,她自知自己很快也便要撑不住,若是晕了过去被医官诊治定会露馅,将那马缰绳交给蓝越哑声说道:“护公主出林子。牵匹马给我。”

        蓝越急忙应了,将自己的马牵来给了沈羽,沈羽咬牙忍着疼上了马,看看桑洛,只道:“公主随蓝将回返行宫。臣……”她话没说完,却见火光之中桑洛那眸子之中关切之意盛浓,她心中忽觉不忍,却只是顿了顿,低头又道:“臣一身污秽,先行回返,换件衣服再去拜见吾王。”言罢,竟真的没在等桑洛说话,打马便走。

        蓝越对桑洛拱手拜道:“让公主受惊是臣下失职,公主……”

        “回去吧。”桑洛惨白着一张脸打断了蓝越的话:“蓝将并未失职,失职的并非是你。”

      第38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沈羽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趴在马背上出了林子,却又担心蓝越几人护着桑洛又出什么岔子,便在林边阴影之中等着,待得瞧见灯火忽晃马队出林,这才放心,等一行人走远,才策马回返账中。

        她几是从那马上滚落下来,两边儿值守的皇城卫急忙扶住了她,她却虚着声音只道了句让军中医官来瞧,便径自进了帐篷。踉跄几步跌坐在矮桌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右臂疼得钻心,身上也酸痛异常,她脱了力的斜斜靠在桌边,抖着左手拿起桌上的酒袋子,用嘴将那塞子咬开,大口的灌了数口的烈酒。

        医官提着药箱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净了手,将她右臂那残破的衣衫剪开,拧着眉头瞪着那几个血窟窿倒吸了两口气:“狼?”

        沈羽扯扯嘴角浮起一抹淡笑:“是狼。”说着话,眼神也不闪躲,直直的看着那早已肿起来的血肉模糊的右臂,吐了口气:“这狼还真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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