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卸甲》-第15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桑洛径自倒了一杯酒,低头笑了笑:“什么心思?王兄自己的心思,还要拽上我?”说着,抿了一口酒,斜眼瞧了疏儿一眼。

        疏儿笑着又给伏亦倒酒,口中却道:“王子说的那地方,有好些奇珍异兽,是不是真的?咱们以往在龙泽里头,可还见过长得奇奇怪怪的鹿,像鹿又不是鹿,头上只有一个角,这大宛的林子,能比龙泽还大吗?”

        “大应是不大,”伏亦歪头瞧着疏儿,笑道:“不过可千万也别小瞧了这黄沙之中的林子。四泽之中林子大,水泽多,这蛇虫鼠蚁珍禽猛兽自然也就多,可能在广袤的黄沙中扎根吸水,夏日挨着酷热,冬日扛着东昆吹过来的风雪,这样的林子,本就与众不同。”

        听他说着,疏儿眼睛一亮,连连拍手:“王子说的这样奇特,疏儿也想去瞧瞧呢。”言罢,委屈巴巴的瞧着桑洛求道:“公主,不若咱们也与王子同去吧!你听王子说的,多有意思,你素来也喜欢这些新鲜有趣的事儿……”

        桑洛瞪了她一眼,疏儿急忙住了嘴。伏亦却看着疏儿笑,只道:“疏儿说的是,你就当给疏儿个赏,一块儿去瞧瞧,况父王的旨意晚些时候定也到了,你总不好弗了父王的意思,如何?”

        桑洛浅浅一笑,看了看疏儿,又看看伏亦:“既如此,那便去吧。”

        疏儿双手拍掌嘻嘻的笑,伏亦也是朗声一笑:“听闻这一月来,沈公在狼绝殿西边儿的校场里日夜操练五军,我还想去瞧瞧,”说着,对着桑洛眨了眨眼:“正巧,也把秋猎的事儿同他说一说,就不多待了。”说话间,站起身子又对疏儿说道:“这果酒合我口味,疏儿再去拿一些来,我带去与沈公同饮。”

        疏儿乖巧的点点头:“是,疏儿这便去拿。”

        伏亦跟在后面却道:“我与你同去。”说着,跟着疏儿走了两步,转头又看看桑洛,颇有深意的对她笑了笑。

        然他这一笑,却真是笑的桑洛心神不宁,竟连起身相送的礼都忘却了。

      ¡¡¡¡×÷ÕßÓл°ÒªËµ£º×÷Õß¶þ´ïÕâÁ½ÌìæµÄ·ÉÁËÆðÀ´£¬ºÃÏñѧ»áÁ˾øÃÅÇṦÁ貨΢²½ÉñÁú¼ûÊײ»¼û⣬ÎÒÒѾ­À۳ɹ·Á˨r£¨¨s_¨t£©¨q£¨¶ÔÄãÃÇ¿´µ½µÄÏÖÔÚÕâЩ×÷ÕßÓл°ËµÊÇÎÒ¸Õ¸Õ²¹Éϵģ©ÏÖÔÚ¸üÐÂÈ«¿¿´æ¸åÕâÁ½ÌìûÓÐÂë´æ¸åÏÝÈëÁËÉîÉîµØ×ï¶ñ¸ÐÖе«ÊÇÎÒÕæµÃæµ½Íêȫֱ²»ÆðÑüÀ´¨r£¨¨s_¨t£©¨q²»¹ý·ÅÐIJ»»á¶Ï¸üµÄ²»ÒªÅ¡£

      ¡¡¡¡·Ç³£¸Ðл»ý¼«ÁôÆÀÈö»¨¶ª¡õ¡õµÄ¸÷λСÌìʹ£¬ÄãÃÇµÄÆÀÂÛ¾ÍÊÇÎÒ¸üÐµĶ¯Á¦£¨ÓªÑøÒºÀ´¼¸Æ¿¾Í¸üºÃÁ˹þ¹þ¹þ¹þ¹þ£©¡£

        关于28章的小细节,不是平安扣,不是生日,是:两人对话中的称呼。不过非常感谢小天使的评论,等我闲下来会给大家把小红包补上的!

        感谢你们喜欢《卸甲》!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让我们一起走下去吧!我爱你们哟~~~~~~~~

      第30章 忧患于我心

        五军校场的大帐外,马儿踢踏着,有些不耐。可那账中的主人,却依旧还在昏黄的灯火下看着地图,紧紧皱着眉,似是想着什么心事。

        脚步声由远及近,盔甲的甲片在那快速沉重的步子中啪啦的响着,穆及桅将铁盔抱在怀中,疾步而来,弯下身子掀开帐帘,刚一进来,便坐下身子,拿了矮桌上的水壶倒了杯热水,也不怕烫,就这样一口喝了下去。

        这之后,才抹了抹嘴,看着依旧低着头的沈羽:“时候这么晚,明日便要随吾王去大宛城秋猎,怎的却还不回去?”

        沈羽闻言,这才忽然抬头,似是之前根本未觉察到穆及桅进来一般,晃了晃眼神,叹了口气问了一句:“穆公,前阵子你在朔城值守,可还发现有哥余人的动静?”

        穆及桅但闻此语,眨眼想了片刻,摇了摇头:“并无。不过,我派了探子去了藓周与建木,到我回来,探子回报也不过一二,只说那哥余阖带着哥余人回返藓周,眼下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回到藓周了。”

      ¡¡¡¡ÉòÓðÓÖÎʵÀ£º¡°ÖÐÖÝ´óôà¾ü£¬¿É»¹Óж¯¾²£¿¡±

        穆及桅淡淡一笑:“你小小年纪,想的倒是极多。我也派了人去探听消息,中州大羿的大军一直盘踞在神木都,”他说话间,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下,他们背靠四泽,神木都南,自大鄂往南至南歌,这一条线已经成了咱们与中州军的一条长长界线。此前,他们或还想借助哥余人在朔城与手中的王子亦再图进犯,但如今,哥余人重归舒余,朔城唾手而得。他们若想再犯,还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沈羽却不如穆及桅一般乐观,微蹙着眉头指了指地图东侧:“四泽与朔城,缘于哥余叛乱,里外夹击猝不及防。可穆公别忘了,在此之前,中州军已然攻下了大泽东边的十个州城。他们的兵,也并非没有本事。”

        穆及桅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四泽东边那巨大的一片大泽上,点了点:“这一片大泽,从图上瞧来,确实地域广大,好似那中州大羿扩了多大的地界一般,可若真的行军,此处便是他们的掣肘之地。”说到此,穆及桅停了停,看看沈羽面上那略带了些痛苦的神色,轻叹道:“真的行军拼杀,莫说是中州大羿,与你父亲来说,也实属不易。便是我与你,在前有敌军后有叛贼的乱战中,恐也难逃一死。”

        沈羽摇摇头:“四泽东的大泽,一直是西余与东余的一条难以逾越的天险。怕也是如此,那起于东海的中州大羿部,才敢妄动。可我想不通的却是……”她死死的盯着藓周与建木这两处地方,面上有些困惑:“依着吾王那缜密的心思,怎么就会任由哥余人这样回去?”

        穆及桅却笑:“哥余人害死你父兄,你不也放了他们回去?若非如此,怎的还能坐在囚车里回来?”

        “我确实说过,要替父兄与死去的族人报仇,杀尽哥余叛徒。”沈羽长声一叹:“可我如今知道哥余之叛,源于哥余野,我已将哥余野杀了,哥余阖帮了咱们,救下王子亦,归还朔城,这仇,也不该记在旁人的身上了。”

        “吾王的心思难猜,”穆及桅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但你便是猜准了,也要记住一事,”他神色肃穆的看着沈羽:“这乱世中人,最怕的就是妇人之仁。今日,你觉得那哥余野是坏人,明日,哥余阖或许也会变作坏人。”

        “朔城一战,若是依着穆公……”沈羽为难地看着穆及桅:“会如何?”

        “依着我,”穆及桅冷声一哼:“那些哥余人,怕就要死伤大半了。”言罢,又笑:“可是觉得我太过冷血无情?”他说着,瞧着沈羽的神色便知自己说准了她的心思,又道:“若是你父尚在,他也会同意。你凭着本事夺了狼首,靠着运气打了这以少胜多的一战。可以后的数十年中,运气只能少之又少。烽火黄沙,若没有杀伐决断的狠劲,那些数不胜数的背叛与陷阱想要倾覆一国,也在瞬息之间。”

        “以后数十年,”沈羽悠悠说道:“我却没有想的那样久远,现下我所思所想,只是想着能夺回四泽与东余土地,”她说着,面上一乐:“忧患于我心太久,恐早生华发。只盼着这时间,可不要十数年那样久。”

        “在我瞧起来,”穆及桅拿了腰间酒壶,悠然的喝着酒,脸上却晃过一丝忧虑:“在公,你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若能统领五军,假以时日,十年间,必成大器。”他却又叹气:“可在私,如今你尚年少,军中将士瞧不出什么,可时间越久,麻烦恐就越多。自朔城回来,吾王恩旨,对你赏赐有嘉,还请你金玉阁夜宴,这几日,王子卓总找些借口送来宝剑强弓,可几日前王子亦来此与咱们饮酒之时,言语间可总是显露出对你的佩服,这俩人收你为己所用之心显而易见。以后的路,你不能往左,又不能偏右,你可能走下去?”

        沈羽叹道:“穆公所言,我亦有同感。可事已至此,只能谨慎小心,不能行差踏错。”

        “还有一事,”穆及桅眼光闪了闪,紧握着手中的酒壶:“王子亦那日来,特地说了那果酒是从他王妹桑洛处拿来的,每每说起公主,他那眼光,总往你脸上瞧。如今吾王已然确定你的忠心,接下来,他会如何赏赐你的忠心,你可想过?”

        沈羽心头一跳,穆及桅所言一针见血,确实说到了她眼下燃眉之急,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只说一字,便又叹气摇头:“我实在不知可怎么办。我们没见过几面,实不知她心中怎的……”

        穆及桅哈哈一笑:“你眉目清秀又是少年英雄,斥勃鲁上你救了她,朔城一战你又救回王子亦,加之如今她的父王可重用你,公主已经十七岁,这样的事儿,实属正常不过。”

        沈羽愁眉深锁,连连叹气,唯有公主一事,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决断。

        穆及桅沉思片刻,在昏暗的烛光中眯起眼睛看向沈羽:“尚有一人,或可助你。”

        沈羽神色一凛,急忙问道:“谁?”

        穆及桅伸出手指,在水杯里沾了点水,在那矮桌上慢悠悠的写起了字。

        沈羽前倾着身子仔细观瞧,之间那水渍赫然成了一个名字。

        陆离。

        沈羽心中一沉,顺而明了了穆及桅的意思,她的眉心皱的更紧,不断摇头:“不可,这样的大事……不可……”

        穆及桅舒了一口气,起身喝酒,拍了拍沈羽肩膀:“只是一计,少公可审时度势,你若总是想着顾忌旁人,陷自己于危困之中,还谈什么夺回四泽,夺回东余?”说着,又停了停,看着桌上那慢慢消失的名字:“我想,陆将也会同意的。”言罢,又道:“时候太晚了,少公,快些回去休息吧。”

        临出帐篷,穆及桅却没来由的又叹了一句:“风越来越大了,冬天要来喽。”

        可沈羽却在帐帘掀起的时候觉得一股冷风吹进来,竟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她出生在温暖湿润的地方,生活在四泽之中。西余的冬天,她从未经历过。西余的冬天来得早,去的晚,滴水成冰。

        可她心中也觉得冷。她未经历过的,又岂止是这西余的冬天呢?

        她把那地图又来来【创建和谐家园】的看了几遍,却终究没有了心思,无法平心静气的想事情,吹熄了灯火,出了帐篷。

        风卷黄沙,扑面而来。她解下缰绳,牵着那有些焦躁的马儿走了许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翻身上马往狼绝殿而去。

        骑在马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伸到颈间摸了摸,自从那日梦醒之后,她便把桑洛送给她的平安扣戴在身上,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该把这烫手的平安扣放在何处才算稳当,想来想去只有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这玉如通了人性一般,每每在颈间一晃,她的脑海中便划过桑洛那带着笑的眉眼,闪过“欲语还休”四个字。对这四个字,她不敢妄自揣测,可又感到这四个字之后,这带笑的柔和的眸子深处,总有些忧伤。

        可究竟为何忧伤,因何不可说,她不知道,却又觉得,这不可说之中竟深有同感。

        这一路前行,前路昏暗,大风呼啸,脚步却不能停下。穆及桅写在桌上那陆离二字,用意明显。若有一日,桑洛真的袒露真情,得吾王恩旨赐婚下来,她将如何把这“少公”之谎圆过去?若真到那时,恐怕也唯有迎陆离进门,以婚约为由推辞过去。

        可这便是害了陆离。

        风钻进脖领子里,沈羽打了个激灵,忽的想起那日夜里发的那个梦,心中一惊。难道这梦中的情形,是个什么预兆?难道那穿着喜服的看似荒唐的场景,真的有一日会变成真的?

        沈羽起了一身的冷汗。她兀自摇了摇头,重重的抽了马儿一鞭子,那马儿嘶鸣一声,疾驰而去,似是恨不得把这一日的烦闷都散在风中。

      µÚ31Õ Î÷Úï´óÍð

        旌旗飘扬,车马喧鞥,沈羽策马在前,金甲皇城卫前后护卫着正中那四驾金顶马车,自新都厥城西门而出,浩浩荡荡往大宛而去。

        经了三日路程,才终究瞧见了大宛城门。

        可仅仅只是这三日路程,沈羽却无法安下心来。

        秋猎是舒余皇室每年必做的大事,以往的秋猎都在四泽之中,那时,父亲会陪在吾王身边,十日之后,便会带回来不少的猎物拿去与泽阳族人分享。想及此处,沈羽就感怀心伤,她这一路走马慢行,看向两边一望无际的黄沙,再不复见四泽葱郁茂密的林子,也再没有父亲与兄长的欢声笑语。耳边车马喧腾,心中却孤寂异常。

        而与这孤寂同来的,又是担忧。

        五军操练之事交给了穆及桅,她自安心;陆离借着这十日的空闲去了姑业寻陆昭,她也放心。这担忧缘自她身后,那四辆马车之中的一辆里坐的人——今日在她与皇城外沙子地迎吾王与王子的时候跟了出来,在上车之时看了自己一眼的那个人。

        沈羽从不知,皇族围猎公主也可同行;也想不透,桑洛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目光中夹杂的复杂的情愫是什么。可她内心的担忧与惧怕却又较之以往增加了许多。

        十日秋猎,不长不短,却因着这种种原因,成了她心中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说不得,不可说。

        她无意去想,却又无时不刻的总是想到,总是想到桑洛那“欲语还休”四个字,想到桑洛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目光她从未在其他任何人眼中看见过,那是一种……

        沈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微微蹙了蹙眉,觉得心绪起伏不定。

        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带着某种情愫的目光。

        若前几日夜里在校场账中穆及桅没有说的那样明显,若两个月前在狼绝殿前那个即将落雨的昏暗天色中陆昭没有说起小女儿之心的话儿,她怕是还会将这目光等同于昔日与桑洛的友谊。

        可这又怎可能还是十几年前的友谊呢?她不是沈时语,也不是泽阳先公的女儿。她是泽阳少公,她是个“男子”。这又怎可能是友谊呢?

        秋风吹的后方的旗子扑啦啦的响着,沈羽往后看了看,此时马车中的人因着三日旅途怕还在休息,此前渊劼已吩咐下来,若见城主,着狼首沈公替他宣令。她转回身看着那大宛的城门已在近前,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出了一身的汗。

        大宛城主带着守将站在城门口,跪在地上,但见队伍走进,惶然下拜,口中大呼:“大宛蓝多角,参见吾王,愿天佑舒余,吾王安康万年。”

        沈羽但闻此人之名,心中便奇怪,怎的一个城主,起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见他下拜,又慌忙翻身下马,拱手替渊劼回道:“泽阳沈羽,代吾王宣秋猎令,此去大宛西,霜雪林,由城主率守将陪往。一切从简,切勿惊动大宛百姓。”言罢,从怀中拿出王命黑铁令牌放在蓝多角手上轻声只道:“吾王此时还在休息,蓝公,等到了地方再参拜吾王。”

        蓝多角双手接过令牌,点点头,再拜而起。对着沈羽一笑拱手:“我在大宛城中,也听闻狼首沈公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沈羽只道:“此去霜雪林,还有一些路程,烦劳蓝公带路,待得到了地方,羽引你拜见吾王。”

        蓝多角急忙点头,起身上马,对着身边守将招呼一声:“蓝越,率先锋带路。”

        蓝越应了一声,大声对着城外那一队兵士下了令,沈羽骑在马上,便瞧着约莫两百的大宛兵士随着那蓝越到了队伍前方,跟在后面细细打量,却发现这大宛城的军士身上穿着轻甲,内里一色的都是蓝色,身上却系着如血般透红的一条带子。再看这蓝多角,也是一身蓝衣,头上却用暗红色的布巾把头包了起来,在这浩荡的军中,显得格外突兀,再看前面的一行大宛兵士,头上的甲盔也并不似这蓝多角一般,而是与五军制式如出一辙。

        她正自奇怪,一旁的蓝多角却瞧着她笑了笑:“沈公可是瞧着我这样子怪异?”

      ¡¡¡¡ÉòÓð±»È˶´Ï¤ÐÄ˼£¬ëïÌóµÄһЦ£º¡°ÓðÉÙ²»¸üÊ£¬À¶¹«Äª¹Ö¡£¡±

        “无妨无妨,”蓝多角笑着,嘴上那黑色的胡子随着一起动了动,指了指自己的头,笑道:“我生来与众不同,这头上突出了一块儿,是以我父亲给我取名多角,为防吓着旁人,这才把头包了起来。”说着,指了指前面先行的大宛军士又道:“我大宛城,有红蓝两族,城中百姓,皆取‘蓝’‘红’两姓,百年来,军中兵士穿蓝系红,以彰两族和睦,同护舒余。”他瞧着沈羽若有所悟的样子,又笑道:“泽阳一族祖居四泽那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自然对于我们西余大宛知道的不多,不过,我们却知泽阳沈氏的名号,不曾想今日我能有幸见着。”

        沈羽只道:“羽初出茅庐,见识短浅,今日听蓝公一说,大开眼界。”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瞒蓝公,自西迁以来,西余的气候与风土,都还不太习惯。昔日父亲曾说,要增长见识,必要行疆万里,今日,我是知道了。”

        蓝多角哈哈一笑:“沈公小小年纪,就夺了狼首,收回朔城,如今已是名声大噪,假以时日,定是舒余肱骨大将。过往秋猎都在四泽之中,相比沈公也定是个中能人,这几日秋猎,我倒真想看看沈公的本领。”

        两人说着,一行队伍便就这样走着,约莫走了少半个时辰,便瞧见黄沙之中出现一抹绿色,再往前走,这绿色更大更广,更深更浓。沈羽在马背上不由吸了一口气,那一片广袤的林子,仿若在恍惚之中回到了昔日的龙泽一般,她心中一痛,竟然不由得湿了眼眶。蓝多角却道:“如何,这霜雪林,可也能同你四泽的林子比一比?”

        沈羽赞叹:“果然奇景。没想到在这漫漫黄沙之中,还有此等宝地。”

        “上天造化,总能出其不意。”蓝多角面上满是自豪之色:“别看这林子此时一片绿色,可即便是到了冬日,绿色也常青不衰,等漫天的大雪落满林子之时,从大宛城中远远看来,如同翠松戴帽,白盔青甲,是以才得了这霜雪林的名字。”说话间引着沈羽往林边的行宫而去。

        这行宫原是大宛旧城中的一处宫殿,后移居新城,此处便废弃了。自渊劼西迁以来,便开始从新装潢,虽不算精美,却收拾的干净敞亮。秀官儿走到近前,眯眼笑着拜了拜:“二位辛苦,吾王请。”

        沈羽与蓝多角急忙下马,双双行至金顶马车旁,拱手拜道:“恭请吾王。”

        车帘掀开,秀官儿扶着渊劼下了车,渊劼但见蓝多角便是哈哈一笑:“小角儿,你我可是有二十多年没见了。”

        蓝多角笑着一拜:“是有二十多年了,昔日吾王来大宛之时,臣,才二十出头,如今,胡子都长出来了,吾王却依旧精神不减。”

        渊劼大笑:“也只有你,敢开我的玩笑。精神不减,”他指了指自己的胡子:“你的胡子黑了,我的胡子,可都白了。”言罢,转身招过下了车的伏亦、牧卓与桑洛,“来,见过蓝公。”

        三人皆是一拜,蓝多角却又慌忙下拜:“臣惶恐,见过王子、公主。”

        伏亦看向那霜雪林,惊叹道:“真是好一番盛景。”

        牧卓也道:“想必这林子之中,有不少珍禽异兽,”双手搓了搓面上难言兴奋:“父王,儿此时便想去瞧瞧了!”

        渊劼只道:“三日行程,颇有些辛苦,待得先行休息,再去不迟。”说着,拉了桑洛的手:“洛儿,可还习惯?”

        桑洛面上带了轻薄面纱,低头轻声只道:“习惯,谢父王关心。”说着,目光也看向不远处那广袤的林子:“真是天地造化,好一片霜雪林。若能策马林中,定是一件美事。”

        “好,”渊劼拉着桑洛的手往行宫慢行:“待得咱们休息好了,让你两位兄长带你去瞧。”说着,又指了指沈羽:“沈公带皇城卫,陪着同去。”

        沈羽还沉浸在这天地造化的美景之中,听得渊劼一声,急忙拱手:“是。”

        “林中岔路多,若是要去,让蓝越陪同前往,为王子公主领个路。”蓝多角走在渊劼身后,轻声复合:“臣知道吾王喜欢咱们的青葡,还特地酿了青葡酒,吾王一会儿可一定要尝尝。”

        渊劼爽朗大笑,松了桑洛的手,抬手揽住了蓝多角的肩膀携他一同阔着步子走着:“妙极,知我者,小角儿也。我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大宛青葡酒的味道,甜美至极,甜美至极。”

        沈羽慢下步子走在后面,却忽觉身边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桑洛那飘逸的衣衫正巧从自己的身上掠了过去,她心中一惊,急忙停步垂手低头,待得桑洛走远,这才心中七上八下的跟了过去。

      第32章 定国石,定心丸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11 12:4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