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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武齐,赵勇的神色便不如之前那般轻松了,眯起眼睛想了很久,叹了口气:“武齐此人,比我还年长两岁,不仅力气大,而且身子灵巧至极。可也奇怪,他闯出了这西余第一勇夫的称号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实在也是怪异。”
三人闲聊之间,眼前黑影一晃,瘦削的身影往前凑了几步,竟是一直在树上待着的方为,跳下之时身形灵敏步子极轻,只是树叶轻轻晃了几下,裹在风中没了声音。他矮下身子轻声说了句:“瞧见穆公先锋了。”
沈羽神色一凛,又问道:“朔城中可有动静?”
方为摇头:“并无。城头城外巡逻的哥余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动。城里面黑压压的,在这地方,看不太真切。”说话间,又顿了顿,片刻又道:“方才我见赤甲军后,跟着孟独的龙弩卫。”
沈羽淡笑:“王命在身,让他跟着吧。”
言语之间,已经能隐约听见赤甲军那纷至沓来的马蹄车轮脚步声。沈羽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站起身子,赵勇三人也紧跟着站起来,随着沈羽一起用挂在颈间的黑布遮住了脸。沈羽对着三人点点头,率先往朔城而去,待到林子边缘,四人矮下身子隐在树后,朔城前面那一大片空旷平坦的空地一览无余,空地西边火光晃动,大军已至。
火把上的火随风忽晃,投石车一字排开,后面火龙车随之排列,穆及桅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朔城,眼神中是说不清的复杂,他侧头看看陆昭:“没想到,我还有命,重见此城。”
陆昭微微一笑:“我也没有想到,还有命重上沙场。”他拿了腰间酒壶,大口咕咚咕咚的喝了数口酒,大吼一声:“来!穆公,陆昭,为你做先锋!”
穆及桅哈哈大笑,抬手一挥:“上火龙!”
话音一落,军中斥候大呼一声,便听得吱吱嘎嘎的声响不绝于耳,五十多个黑压压的火包被投至半空,火龙车侧的弓箭手搭起弓箭,将那带着火的箭射向火包,夜空之中明火一晃如同夜间流星,火包瞬间着了火,呼啦啦的落向朔城城头,那城头之上人头攒动,哇啦啦的叫唤着,啥时间黑烟腾起,火光四射,然那城门依旧紧闭,只隐约瞧见城头上的哥余人正奔来跑去。
紧接着又听得赤甲军中几声呼和,又一轮火龙划至半空,此次却有一半火龙落在了城前,便是大门处都烧起了火。黑烟四起,朔城之中隐约听见些吵吵闹闹的人声,便是城头上的人影都似是躲藏起来,不见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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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朗声一笑,打马自阵中冲出,一人一马独自奔到了那空地之上,一勒缰绳,马儿人立而起,陆昭稳了身子,持枪对着城头一指,大声吼道:“朔城中的哥余崽子听着,来人是你爷爷陆昭,让我那躲躲藏藏的不孝孙子哥余野来和我说话!”片刻,并无应答,但从朔城之中射出几支弓箭,直直朝着陆昭打来。
陆昭大喝一声,提枪一挥,将那几支弓箭轻松挡去,又啐了一声:“呸!只会躲在暗中放冷箭,又没什么本事露出脑袋,若真无本事迎战,不若快快大开城门,接你爷爷进去,好过你此时躲在城墙后头强上百倍!”言罢,又笑:“我听闻哥余一族,最喜欢挖洞,明明年纪轻轻,却非要到地底下去和你们老祖宗抢地方睡,还听闻,你们的将军哥余野,最喜欢青楼妓馆之中过夜,现下不出来和我说话,是不是忙着提裤子呢?”紧接着朗声复又笑骂道:“爷爷有你这样的孙子,实在觉得颜面尽失!哥余野,穿好你的裤子,登上城头,来和我一战!”
陆昭平日不言不语,却没想到在阵前声音中气十足响彻四周,沈羽但听他骂出来的话,不由想笑。却突然城头上人头攒动,不消多时便站了一排的哥余人。为首的那个竖着发辫,容貌看不清楚,只听得他在城头大声叫道:“泽阳一族,已被我军连根拔起。一个没了主子的泽阳人,还敢跑来这里撒野,若想激我出城,还是换个更有本事的来吧。”
“我泽阳一族世代效忠舒余王室,什么没了主子之说,怕是更适合你们哥余人吧?”陆昭眼睛一眯,抬头直视哥余野,一只独眼目光炯炯有神:“哥余野,你正是壮年,若你肯迷途知返,我们,便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哥余野面上冷笑,双手扶住城墙,俯下身子看着陆昭,“你们的王子,现在我手中。上一战,你们败了,这一战,听闻你们带来的人,更少。况现在我的亲卫已经将弓箭对准了你,只要我此时下令,你还逞了多久的威风?”
“我既敢一人立于此处,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陆昭一笑,抬头又道:“不过,我们的王子现在是否还在你城中,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他此时,早就在王都做起梦了,而你朔城四周的那些地道出口,他早就告诉了我们狼首。不然,你猜我们为何敢来战你?”陆昭说着一勒马缰,面上毫无惧色反而仍是哈哈大笑:“哥余野,给你一个时辰,你再想想,是开门投降,还是与这朔城共亡!”言罢,打马从容而归。
城头上的哥余野却微微蹙了蹙眉,转而往城下而去,大声吼道:“去找人把伏亦带来见我!我倒要看看,这老家伙说的是真,还是信口胡言!”
他身后亲卫纷纷点头急忙而去。
穆及桅眼看陆昭回来,翻身下马拊掌而笑:“妙极,妙极,陆将,你这一张嘴,把城骂塌了也不在话下。”
陆昭下马只道:“哥余野素来多疑,我这样一说,他定然命人去找王子亦。眼下我们赶紧巨石破他城前地宫,一旦混乱,少公他们才好行事!”
穆及桅微微点头,大喝一声:“传令下去,落巨石,按着咱们之前的法子,地破之后,再上火龙!搅他个天翻地覆!”
军令一下,军中将士严阵以待,投石车旁的勇夫们将那抬过来的石头块子喊着号子大喝着抬上去,呼号数声,众人齐力奋力的将那一个个巨石投向空地正中,巨石带着呼呼的风,砰啪落地,数声巨响,便是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轰隆一声,土石飞溅,地底下闷闷地传来纷乱之声,穆及桅复又大喝一声:“落石!”
声音一落,又是三十块巨石朝着方才那大洞东边落下,地面又是忽晃一下,碎石被崩起来一人多高,弥漫的沙尘连朔城的轮廓都掩盖了一半儿。但见朔城城头,再也不止是火龙烧起来的火舌,而是黑压压一片人,举着火把大声的叫唤着。
看来这石头,不止砸进了地面,却还真真的砸进了哥余人的心里。
第22章 是敌是友?
直到砸塌了第三处,穆及桅才又下令:“上火龙!”
数十个火包被投进前面那三个坍塌的大洞之中,窜着火苗的箭紧随而至,霎时间火舌便从洞中燃起来,便是站在不远处的沈羽与赵勇四人,都隐约听见了地底下的哀嚎之声。沈羽抿嘴一笑,走到三人身边,低声说道:“时候到了,估计一会儿便会有人从不远处冒头,子阳兄,要靠你了。”
午子阳点头道:“少公放心。”
阵前巨石与火龙齐落,刚刚下了城头的哥余野匆忙赶回,但见前面空地已是满目疮痍,旋即大怒,吼叫着叫骂不绝,急急的命亲卫射箭,然弓箭却到不得离得老远的赤甲军,他情急之中便跳了脚,开口大叫:“打开地宫入口,让兄弟们快些撤出来!城外两处出口出去的,从侧方包围那些赤甲杂碎!”
然混乱之中,军令却难以下达,城西一侧烟尘骤起,划拉的奔出来不少的哥余士卒,沈羽神色一晃,瞧着那些哥余士卒匆忙跌撞,便知道军心已乱,那些人眼瞅着便从几人面前呼啦啦的逃窜过去,还没跑几步便有被投过来的石头砸的连滚带爬嚎声不断。
午子阳眼疾手快,身形一纵双手一抖,便有数枚钢针从袖口之中抖了出去,几个哥余士卒应声倒地。其余的人跑的跑逃的逃,根本顾及不到倒下去的人。几人趁乱将四个哥余人的尸体拖到林中,手脚麻利的换上了他们的军服,沈羽侧目观瞧,但见那人身上并无伤痕,但又眉心一点红。睁着眼睛面目还惊恐着,便离了人世。心中不由赞叹,午子阳暗器功夫之高。
四人穿着哥余军服在乱石之中左躲右闪,趁着乱弯腰抹了一把地上的灰土蹭在脸上,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随着逃窜出来的哥余士卒一起奔到了城门之下,用力的拍着门。然那城门却不开,上面只有人叫到:“将军有令,城下诸人,直奔阵前赤甲军。”
沈羽心下一沉,生怕错过了那哥余人找王子亦的时间,当下急中生智,对身边方为耳语几句,方为便叫道:“对面都是石头大火,我们折了那么多的弟兄,此时到了城下,将军怎的可以置我们生死不顾?”
他话还未说完,但听阵前赤甲军中大喝几声,人马皆动,地面晃动,吼声不绝于耳。陆昭已带着赤甲军冲着城门冲了过来。
城门之下的哥余士卒约莫只有三五百,余下的瞧着这边人多,也都随着大势跑过来,被赤甲军拦腰截断尽数斩杀。城下的人听了方为的话,拍门更重,口中大吼着:“将军救命!”
哥余野在城上,面上青筋暴露,双手紧紧握着拳:“开门,迎敌!”
吱嘎一声,城门大开,外面的冲进门内,里面的却又冲了出来,瞬间不少人跌撞倒下,沈羽与赵勇三人贴墙而立,趁乱窜入城中,耳边尽是哥余人的喊杀声。
陆昭但见城门开了,却也不知道沈羽几人是否已入了城,带着赤甲军在阵前与冲出来的哥余人周旋片刻,大叫一声:“撤!”
那如潮水一般奔向朔城的赤甲军却又转而往回跑。哥余人却也不敢再追,此前已经吃了亏,现在更恐追过去遭了埋伏,可哥余野却迟迟未传撤军之令,一众哥余人只得停在那几个大坑前面不敢妄动。
穆及桅红光满面,骑在马上大笑:“此等好机会,还真是个大礼!”旋即传令再上火龙,上弓箭。哥余人闻风而逃,又折损了不知多少人,便不再等哥余野的军令,丢盔弃甲回返城中。陆昭抹了抹面上的汗,拿起酒壶递给穆及桅:“痛快!喝!”
穆及桅接过酒壶喝了两口,面上掩不住的笑意:“少公计策高绝。此战虽未全胜,但也打的漂亮。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哥余崽子们,现下定在城里哭爹叫娘了。”
陆昭看着火光烟尘之中的朔城,只道:“只望少公几人,已混了进去。接下来的事儿,恐比我们此战更难上加难了。”
穆及桅却道:“眼下咱们已经知道了城西城东两个地宫出口,而朔城紧闭,城中定还有出口。咱们派人守在东西两个出口前面,但有哥余人出来,我们便宰了。”他思索着,又道:“想来,城中的出口和这两个出口之间还有联系。如今他们被咱们揭了老底,城中的出口,一定防守严密。不然,咱们或可利用外面的出口,想法子攻进去,来个里应外合。”干笑两声:“哥余野是料不到,他挖的这些地道,实是自掘坟墓。”
“不可轻举妄动。”陆昭摇摇头:“朔城中哥余军众多,接下来,恐怕哥余野就不会这么容易上当了。”
穆及桅眼看着头顶乌云翻滚,咂了咂嘴:“老天助我们,大雨即至。乌云翻滚天光昏暗,少公几人在城中,更好藏身。”说着,回身看了看五里之外整齐站着的龙弩卫,冷笑一声:“陆将可有兴趣,随我去见见孟独?”
陆昭却无兴趣,晃着酒壶说道:“有这时间,还不若喝一壶酒暖暖身子。”
穆及桅朗声只道:“传令下去,后撤五里,安营休息!”言罢,又咕哝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这孟独只瞧着不动手,心里痒是不痒。”
*
沈羽四人混进城中,混在一众哥余士卒之中,却靠在城门外面,不敢妄动,待得门口又跑进来不少人,看着他们面色,便知道又在外面吃了亏。心中暗喜。但听得不远处几声吼叫,哗啦啦数声脚步有远而近,才看清楚来人便是城头上的哥余野,哥余野面上还有不少灰土,神色恼怒的大喊着让人把伏亦找来。
沈羽余光之中但见午子阳靠在自己身边面色沉重,心中便知他心中所想,抬手抓住午子阳的胳膊,轻声道了句:“不可。”
午子阳此时手中已然捏着暗器,他眼瞧着哥余野就在不远处,心中便想出手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便在千钧一发之际,沈羽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心中疑惑,也不好问,只得压下了心中所想,按兵不动。
沈羽带着几人往后推了推,隐在众人之中,眼看着哥余野的几个亲卫领命而去,悄着步子跟了上去。
天空之中忽然一声炸雷,大雨便又落下。哥余野立在城门内,双目满是怒火。一双拳头握的死紧,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先杀伏亦,再杀外面舒余军。你们敢是不敢?!”
此言一出,城中士卒尽数举拳大喝:“杀!”
沈羽几人尾随在亲卫身后,在城中兜兜转转,竟绕到了城东的一个角落之中,四处没了巡守的士卒,可也没看见一个人影。四人隐在暗处观瞧,但见那两个亲卫弯下身子,拉起了一扇暗门。
沈羽当机立断,对午子阳使了个眼色,午子阳右手一抖,两个亲卫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却也没死,只是在地上哼哼。方为与赵勇冲过去,兵器已经抵在了二人胸前。那二人面露惧色,又不敢大叫,只是瞪着眼睛瞧着面前的沈羽。
沈羽压低了声音只道:“带我们进去,饶你们活命。做,还是不做?”
二人急忙点头,生怕被一枪贯穿了胸膛。沈羽对着赵勇方为点点头,二人才放下了兵器。然这二人但见兵器收了,大叫一声从腰间拔出一个竹筒一般的东西,扯开了便要往天上丢。瞧着那物事冒了白烟,午子阳一声大叫:“想传信?”话音未落便要出手。然却在此时,雨中人影一晃刀光一闪,那二人便哼了一声,趴伏在地,后心只有一个血窟窿。手中的物事滚落在地,瞬间又被大雨浇灭了。
午子阳一愣,对方出手竟在瞬息之间,快过了自己手中暗器。
沈羽凝目而视,然此人却也似是并不打算隐藏面容,身上穿着哥余人的衣服,眉目清秀,眼光之中带了一抹狠厉的寒意,唇角一勾,对沈羽只道:“我果然没看错人,狼首沈公,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沈羽愣了愣,细细观瞧此人,从眉眼之中瞧起来,应真是个哥余人,可听他话中之意,却又绝非敌人。她心中略一琢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狼绝殿中,可是这位兄弟传信?”
此人并未言语,只是抬手,对着沈羽晃了晃。他手中两把细长的匕首,一长一短,长的不过七寸,短的不过三寸。看起来十分怪异。却与那日狼绝殿中的匕首极为相似,沈羽但见这两把匕首,顿时明白,拱手说道:“多谢英雄,数次提点。”
那人却道:“时候不多。随我进去。”
沈羽走了一步,却被赵勇拽住,赵勇只道:“少公可知此人是谁?”
沈羽摇头:“并不知。但他绝无恶意。”
方为也道:“安全为上。我与赵兄进去。少公在此处。”
沈羽张口欲言,那人又说道:“若是怕我害你,可以不来。”
沈羽沉吟片刻,只道:“我随这位英雄进去。你们三人,寻个地方先躲一躲。”
午子阳上前一步,低声只道:“少公,我随你去。外面有他们足矣。”
沈羽点头,那人却冷笑一声,弯下身子钻了进去。沈羽二人跟着进去,眼前一黑,下面竟又是个地道。她跟在那人后面,午子阳断后,蹭着地面一点点往下走,走不远,便见火光,沈羽心下担忧,可前面的人却昂首阔步丝毫不见胆怯,轻车熟路,似是常来一般。她心中有些疑惑,生怕一不小心便落入敌人圈套,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她看了看身后的午子阳,午子阳神色凝重,丝毫不敢懈怠。
便在此时,眼前一亮,守在里面的四个哥余侍卫瞧见进来的人即刻起身,沈羽与午子阳急忙低头,便在此时,听那其中一个哥余侍卫对着前面的那个人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少主人。”
第23章 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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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人。”
沈羽与午子阳皆是心中一沉。午子阳的双手紧了紧,一双眼睛从头盔那薄薄的边沿下面犀利的望向这“少主人”的后脑。
但她们担心的事儿却并未发生,这人嗤笑了一声,带着笑意说道:“无需拘束,哥余一族有了新的族长,你们的将军是哥余野。我已不是什么少主人。”
此言一毕,那四个侍卫齐齐行礼:“属下不敢。”
“我大哥让我来,带这个……”他说着,抬手指了指后面黑漆漆的一个巨大的如箱子一般的东西,“带这个舒余国的杂碎出去见他。”言罢,右手往怀里一摸,递上一块红色的令牌。
为首的侍卫接过令牌,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四人转回身去,在箱子两边分列站立,沈羽此时才敢抬头观瞧,这巨大的箱子有一人多高,在四个角上有四块大锁,锁上拴着铁链,铁链又相互串联,最终链接在中间的一道更大的锁上。此时,这四人正分别拿了各自身上的锁匙打开了那四个锁,打开之后,又将四把钥匙一同插/进了中央那把巨大的锁上。
卡啦啦几声,铁链与锁尽数落地。声音回荡在地道中不断回响。
那为首的侍卫转身,对几人拜了拜,抬手拉开了巨大的箱门。箱门一开,果然一个男子被铁链缚着手脚,被黑布蒙着眼睛堵着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蜷缩在箱子之中,瞧这样子,应就是王子伏亦了。他听见外面的声音,如同受了惊吓一般喉咙里闷闷的哼了几声,身子却没有动。
那侍卫弯下身子,走近几步,拿起他身上的一条铁链,往后退了一步直起身子,大力的一拽,伏亦便被从箱中滚了出来,不住的喘着气,喉咙中一阵阵低吼。然这低吼,沈羽却听得出来,不是求饶,声音之中带了不少刚毅与怒气。王子亦被哥余野囚禁在如此暗无天日的地方,受了不知多少折磨,却依旧保持着心中傲气,不亏是舒余太子。但她心中却隐忧不绝,面前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要帮他们,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可此时毕竟不是询问的机会,她与午子阳也只能垂手而立,不能妄动。
男子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铁链,在手上掂了掂,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踹在伏亦身上,吼了一声:“舒余王子,伏亦。你如今趴伏在我哥余人的脚下,也只能认命。我大哥善战,你输了,也不吃亏。”他面上几近嘲笑之色,又拽了拽铁链:“如今,你是想如狗儿一般被我牵着走,还是像个人一样,站着走。今日我开心,给你个机会选。”
伏亦在地上呆愣片刻,手脚笨拙费力的站起了身子。便在此时,外面又传来轰隆隆几声炸裂,沈羽心中明了,此时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穆公与陆昭,又派了人来扰城了。然这伏亦侧耳听了片刻,喉咙之中又哼哼的闷笑出声。
侍卫作势想打,男子却摆了摆手只道:“他命休矣。一会儿,便笑不出来了。”言罢,转身拉着铁链,将那铁链交在了沈羽手中。沈羽急忙双手接过铁链,与午子阳一同对着男子拜了拜,转身扯着伏亦便走。
男子待得伏亦从自己身边走过,转身对那四个侍卫朗声说道:“记下来,今日,是我,哥余阖,带走了舒余王子亦。”
他声音不小,“哥余阖”三字直直的窜进了沈羽的耳朵。果然,此人竟真是哥余人。她心中正自疑惑,便听得后面几声惨叫,心中一叹,想来那四个侍卫,已经见了阎王。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响,哥余阖已然跟了上来,一路推着伏亦与沈羽一齐走出了地道。
外面雨势更大,轰隆声叫喊声不绝于耳,恰好这一轮攻城,让城中几乎所有的哥余人都去了城头,外面留下的几个零零散散巡守的也不见人影。哥余阖扯掉伏亦身上的布条,与沈羽几人将他身上的铁链解开,也不管沈羽与午子阳瞧着自己的目光,看了看从暗处晃出身子的赵勇,看了看沈羽,淡淡一笑:“今日之事已毕。往东走不远,便可瞧见通往城外的地道门。以你们几人身手,对付那些人应是不难。”
“这位英雄。”沈羽看了看伏亦,转而又对哥余阖拱手:“你……不同我们一起走?哥余野,会放过你?”
哥余阖冷哼一声:“我走与不走,哥余野迟早也不会放过我。我要去办我自己的事儿,你们,也去办你们的事儿吧。”言语间,转身离去。
沈羽微微蹙眉,细细揣摩着此话深意,旋即又对伏亦一拜:“王子……”
伏亦显是有些迷惑,有些怔愣的看着身穿着哥余军服的几人,思索片刻:“今日多谢诸位搭救。有什么话,逃离此处,再慢慢说来。”
沈羽瞧了瞧哥余阖离去的方向,对赵勇说道:“赵兄,走吧。”
几人往东走了不远,果见东边城墙边儿上有十几个哥余人持枪守在那里,想来,这便是哥余阖口中往城外地道入口所在。几人相视片刻,赵勇怒吼一声便窜进人群之中,抬手便拍在了还未反应过来的两个哥余士卒脑袋上。方为窜入其中,夺了一人的枪,便在此时,午子阳的钢针已从侧边飞窜了出来。沈羽护在伏亦身边,心中安慰,幸而外面赤甲军不断攻城,弄的哥余野心思混乱,他们几人才能在此地占了上风。
片刻之间,十几个哥余士卒便被撂倒。赵勇矮下身子,对着那解释的木门便是一记拳头,砰啪之后,一阵烟尘带着焦土味道从门内传了出来。几人不敢多做停留,沈羽在前,午子阳与方为一前一后护着伏亦,赵勇紧随其后,几人在地道之中一路往下,又一路往上,忍着不断的咳嗽和夹杂着血腥与泥土的怪味儿,眼前一亮,灰头土脸的从出口之中顶开翻板爬了上去。
豆大的雨点儿浇在头顶上,漂泊的雨水眯了人的眼,沈羽还没有瞧清楚外头的样子颈间便被冰冷的物事抵住。
她停了动作,却听耳边惊叫了一声:“沈公!”
原是穆及桅安排在此处守着的赤甲军。她这才终究放了心。手脚并用的爬出地道,将后面几人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