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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疏忽,两年前,一次混战中,下落不明……”商临渊闭上了眼睛,那张熟悉的脸颊,即使她不知道因何原因戴上了面具,改变了嗓音变得沙哑,但是自己还是能够从她那双如水的眸子中认出她来,就是自己苦苦寻找多年的妹妹。
一时间心中不知道是开心多一些,还是自责多一些。
“敢问令妹失踪时候,年纪多大?”
商临渊知道她心中对自己有恨意,眼中更多歉疚,“舍妹两年前失踪,现在正是与姑娘一样的年纪,想必个头也该是与姑娘一般大。”
男人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儿,说不清楚她哪里变了,这两年来,自己没有做到一个兄长的责任,没有好好地照顾好自己的熙儿,让她一个人在外边的世界里漂泊流浪,甚至是连她经历了些什么都不曾得知。
司玉眼中带了泪水,面前这个男人,说不清楚的熟悉感亲切感,记忆深处的某些背影似乎是总能够跟他重合,但是却又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像雾,一碰即碎,迷茫的有些不真切,有些恍惚,有些无助。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找一找她,也许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等着你去找她!”司玉近乎是吼出来的声音,让人听起来简直就是难受至极。
商临渊上前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我去找你了,这两年来,我和朔炎满世界的找你,可就是没有打听到你的半点消息,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在外边漂泊流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司玉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肩膀被男人的泪水打湿,他哭了,传说中嗜血如命、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哭得不能自已,为什么心会如此的痛呢?
“既然哥哥找到了你,熙儿,回来吧,哥哥以后会好好地照顾你,再也不要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商临渊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一个人,司玉有一瞬间的动容。
他的怀抱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结实,曾几何时,自己的记忆中也有这样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怀抱,可是当自己想要抓住的时候,一切都仿若成为了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虚无……
第57章 成长
司玉心中说不出的感觉,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出很多记忆的片段,模糊不真切。她抿了抿嘴唇,说出口的话却甚是绝情,“我不是商林熙,早在两年前你的妹妹就已经死在了那场战事之中。”
声音清冷,一字一句宛如针扎一般刺进了商临渊的心里,让他愧疚不安。
他试图将她牢牢地固定在怀里,却终究抵挡不住女孩儿拼尽全力的推开,是那种深深地厌恶,恨意,恨不得马上离开自己的怀抱,一刻一也不想多呆。
“我来摄政王府,并不是为了认祖归宗。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当初要弃我于不顾。”
司玉眼中带了泪花,语气带着一丝委屈中又夹杂着些许恨意。
“我没有!”商临渊眸中带了血红,血气方涌,眼前一片黑暗,堪堪扶住了身边的柱子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司玉本来是要走的,但是在看到了商临渊这种状态之后,本来已经转身要走开的脚步停止在那里,心中狠狠地一痛。
她不明白为何面前的男人会如此的熟悉,为什么摄政王府的一切自己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是脑海之中却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商临渊缓了一会儿,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如果我说,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熙儿会相信哥哥么?”他堂堂商国摄政王,从来没有这般软弱的语气跟谁讲过话。
“熙儿?哥哥?”
司玉苦笑,笑容刺眼,带着明显的嘲讽回头看着商临渊,“我叫司玉,不是你的熙儿,你也不是我的什么哥哥!”
女孩儿说的决绝,商临渊没有看见,司玉眼角有朵晶莹的泪花,在转身后悄然滑落。
她不清楚为何自己会落泪,但也没有制止,任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银白色的面具流入了嘴角,咸咸涩涩。
许是到底是不死心,司玉轻声哼笑,“殿下就不曾在当年失事地方的附近好好找一找,许是她身受重伤晕倒在何处?”
“何曾没有找过?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派人寻找,奈何毫无音讯!”
“如此。”司玉笑笑。
殿内没有人再吭声,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再看司玉,早就被雾气湿了眼。然后整个人再次贴入了一个暖暖的怀抱之中。他道,“我们寻了你两年毫无音讯,今日终于知道回家了!”
她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记忆又模模糊糊的闪现,迷蒙不真切。
面前这个男人是熟悉的,可是那毕竟已经是过去。如今过往的一切自己都不再记得。
她是往生殿的新任主上,她不需要情感,只要当一把杀人的利刃。人总是在变的,被一些不喜欢的东西推着你不得不向前走,不得不的改变,纵使这一切非你所愿。
懵懂无知,那是年少;世故圆滑,才谓。
“回家吧,朔炎和我都在等你。”
司玉推开了他的怀抱,抽泣着,“可是我什么都忘记了,我不再是曾经的我。我只记得一个叫做商临渊的男人,只知道他是我的哥哥,可是我连他长得什么样子,究竟家住何处都不知道。”
商临渊想要摘下她脸上的面具,为她擦掉面具下的泪水,但是却被她一个回身躲开。
她说,“殿下,物是人非,你的熙儿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如今名唤司玉。今日来寻你并非是想与你相认,只是想解开我心中的执念罢了。如今既然一切已经揭晓,司玉也再无牵挂,只愿殿下珍重。”
司玉说完这一切转身就要走,却被人反手拦住。
“熙儿,既然回来了,就留下来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恨,让你一个人流落在外边两年,是大哥的错,跟哥哥回去吧,让哥哥好好的照顾你。”商临渊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这样温柔的说过话,此时,一双温润的双眸望着她,让她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为了他留下来。
“我说了我不是熙儿,自然也便不会恨你,相信你妹妹也会和我一样理解你的苦衷。”她推开男人阻拦的手,决绝的向着门外走去。
“你走不掉的。”商临渊说的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一样,恢复了刚刚见面时候的高冷清隽。他看着她,眼里有着温柔和歉意。果不其然,商临渊只是一个手势便有十几个亲兵持刀闯了进来将女孩儿团团的围住。
“殿下这是何意?”她冷笑。
“留下来。”
司玉苦笑,“我自幼孤苦,无亲无故,四海为家,不知道殿下想要把我留在何处?”
“摄政王府。”商临渊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这两年来她究竟是遭受了什么磨难,竟然变得今日这般冷漠,当真只是恨自己么?
“凭你身上流着商国皇室的血脉,凭我是你大哥!”商临渊从来就不是好脾气,若换在往日,早便巴掌招呼上了。
商临渊自小在军中长大,习得都是军营之中的规矩,从前的时候,朔炎和商林熙但凡是有一点错误就是一顿狠罚,从来不会在意商林熙是个女孩儿,与朔炎同罚。
只是今时之事,毕竟是自己当年的疏忽害的她在外漂泊了两年之久。
“若我偏不呢?”司玉一脸挑衅。
“由不得你,今日我一定会让你留下!”商临渊起身走近司玉,让手下将她拿下。
司玉不屑的笑笑,单凭几个小喽罗就想着把自己拿下,简直就痴人说梦。这样想着,女孩儿手心里已经暗聚了真气,还未等那些小厮靠近自己,周围刚刚围上来的几个府兵就已经轰然倒地。
众人皆不相信这强大的内力竟然会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身上,商临渊也被女孩儿突飞猛进的功力惊到,不可置信的看着司玉。最终只好自己亲自动手擒了司玉,点了她的穴道,带回了自己的凌风阁。
司玉并不安分,她确实是要留在摄政王府,这是她答应过前任主上的事情。但是司玉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留下来。她必须要拥有商临渊足够的信任,这样才会有权利要求他不许询问自己这两年中究竟是做了些什么,去了哪里。
第58章 认祖归宗
司玉开始集中毅力去冲破穴道,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冲开了被封住的穴道,却也是筋疲力尽,一口鲜血将一身紫衣染得发黑。商临渊颇为心疼,这种场景非他所愿,但是终究没有朝着司玉发火。
“将我留下来,你会后悔的!”司玉艰难的开口。
“没有留下你,恐怕我才会后悔一辈子!”商临渊将椅子上的女孩儿拥进了自己的怀里,用帕子轻轻地为她擦拭着嘴边的鲜血。
“好,既然如此,殿下可否答应我两件事情。如此,司玉便愿意留下来。”她望着他的眼,目光诚恳。
“你且讲,莫说二件、二十件、二百件,大哥都答应你!”
司玉笑笑,“第一,我若是留下来,你要答应,任何人都不能问及我这两年中发生的事情。”
商临渊点了点头,“熙儿若是不愿意提及,便不会有人强行去问,第二件事呢?”
“花满楼是我救命恩人的弟弟,恩人为救我而死,希望允许他进府,同我一起生活,身份,要与我平级。”
“摄政王府不差一间客房,我答应你,将他封为小王爷,和你一起留下来,大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两个!”司玉笑了笑,一脸纯真无害的样子,但是心中所想却是,怕你终有一天会后悔与我相认。
朔炎本来是在军营中忙一些事情,听摄政王府来信说找到了失踪两年的小公主,于是立刻丢下了手中的军报,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王府。
司玉认祖归宗是在三日后举行。
商不逢听说商林熙被找回来了很是激动,商国的皇室之中少有女儿,唯一的女儿身就是先皇后生下来的小公主,他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抱过尚在襁褓之中的熙儿,那时候那个没长牙的丑八怪还对着自己‘咯咯’的笑。
立刻下旨到摄政王府,定了商林熙认祖归宗,重新书写皇家玉谍的日子。
两年前,商林熙下落不明,皇家之女失踪传出去不是什么好名声,为了保障她的名誉,商临渊不得不对外宣称小公主因病死亡,撤销了皇家玉谍,今日公主重归,商临渊自然是大费周折才给她重新争取了一个新的名分。
朔炎回到府中的时候,看到女孩儿带着蝶形面具,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以为只是觉得带着好玩,就上前想要摘掉她的面具,却不知道商林熙最讨厌被人触碰她的面具,一个回手就给了朔炎一掌。
这一掌极其的凶狠,要不是朔炎常年在军中、武场摸爬滚打,怕不是得被打死,纵使是自己武功再高,对于商林熙突然的一掌,还是带动了耳边的一缕风吹动。
司玉这才看见眼前的人,女孩儿昂首,打量着面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剑眉星目,轮廓分明,不怒自威,冷淡清隽,一袭红衣甚是妖媚……
回忆再次涌入了脑海,记忆中似乎也有着一个眉眼如他的少年。
一个恍惚,司玉又分了神。
“二爷,她就是失踪多年的小公主呀。”老管家李叔在旁边提醒。
朔炎有些失望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她是谁自己自然清楚,十几年前自己亲手在歹徒手里救下来的女孩儿,自己又怎么会不记得。
只是,她的眼神那么陌生,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么?
面前的女孩儿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张精致的蝴蝶面具遮挡了整张脸,只留下了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纵使是她不知道因何缘故改变了自己的声色,纵使是她遮住了半边脸蛋,可是朔炎还是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熙儿身上的气息。
那双如水的清眸,那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气质,却更加肯定的告诉朔炎,那个人,就是熙儿,错不了。
“你是谁?为何这般无礼的看着我?”司玉清冷的声音传进了朔炎的耳畔,她的情报网那么发达,自然是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摄政王府二爷、乾元山玄虚长老的嫡系【创建和谐家园】,永远都是一身红衣的朔炎。
朔炎笑的有些苦涩,“熙儿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二哥、但是你从来不叫我二哥,更多的时候直接叫我的全称。”
……
宴席很快就开始了,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传说中不可一世的小公主在认祖归宗这么隆重的场合,竟然没有穿公主的盛服,而是简单的束了秀发在头顶,穿了一身紫色男装,银色蝶形面具从来不曾离身。
商临渊看着她,皱了皱眉头,但是到底是没有说些什么,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了祭祀台。
典礼结束已经是后半夜,司玉只觉得常来没有过的疲倦,往生殿里自己是主上,过得逍遥自在,而如今这个场合,自己人生地不熟,只有几个所谓的亲人,也只是存留在情报网里的亲昵,现实中她并不敢过多的接触,生怕露出些许马脚。
苏栩是在王府后院的亭子里找到司玉的,她到时,司玉喝的酩酊大醉,酒气缠绕在周身,一张俊俏的小脸闪着诱人的红色。
手中的酒壶空空如也,周边这样的酒壶不下十壶。
酒量还挺大。
苏栩暗笑,看了看夜光下的商林熙,虽然看不清楚全貌,但是露在面具外的眸子到是像极了商临渊,生的极为好看,隐隐之中透露出些许勾人心魂的美。
她并非是来寻商林熙的下落,只是从来不轻易现身的小虫子今天晚上竟然在自己的耳朵里嗡嗡叫个不停,然后自己一路跟随小虫子找到了王府后院,刚巧碰见了喝醉了酒不省人事的商林熙。
“小虫子,你回来!”
苏栩眼看着自己的小虫子落在了商林熙的带着面具的脸上,却怎么都叫不回来,觉得商林熙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再加上两年多来不肯回王府,为什么偏偏在商临渊煞气刚刚要控制住的时候回来了呢?
心中忽然间闪过一丝怀疑,苏栩皱了眉头,这样的话,事情就真的太难办了。
商临渊一直满心欢喜自己的妹妹认祖归宗,自然不会意识到也许商林熙的回来,也许一切都有人在幕后操纵……
第59章 针对苏栩
苏栩与商林熙不熟悉,但是却能够知道这几年来商临渊对与自己的这个妹妹一直心怀愧疚,恨不得天天把她捧在手心里,自然是不会对她的来历有太多的顾忌,在男人的心里,商林熙永远都是最初离开他时候的那个模样。
只是时间的年轮一直都在向前走,这几年大家都不在彼此的身边,谁也不知道那个人经历了哪些孤独和绝望,才练就了现在的刀枪不入、冷漠至极。
苏栩看着女孩儿睡熟的样子,依旧是眉头紧皱,面色清冷至极,和她那个哥哥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小虫子赖在她的脸上不走,苏栩知道,这面具下的这张脸一定是有问题。
小虫子巨喜欢蛊毒,也许是那些对摄政王府图谋不轨的人利用蛊毒给一个女孩儿下了咒,让她变成了和商林熙一样的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