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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异闻录》-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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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一听,顿时唬了一跳,赶紧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一边走一边埋怨:“这才隔了四十年,我们不该回杭州来的,有些认得你我的人,现还健在,你我容颜半点变化没有,若被他们看到,再健忘也能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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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女走得急了,前边那短袍汉子脚下便也隐隐加快了,短袍汉子就是陶景然,他本来藏在巷中盯着,万没想到白素小青两姐妹居然也向巷中赶来,只好转身装作行人。

      他们在船上没找到水火二如意,因此一路紧蹑而来,想找到二人住处。在他们看来,应该是二人先把紧要的东西送到了下一处要住的地方。这时是万万不能被他们发现的。

      陶景然紧赶两步,便拐出了巷口。只是刚一拐过巷口,便有一掌削向他的颈子,一掌,就把他削晕了。

      第045章 南冠楚囚

      第045章 南冠楚囚

      陶景然拐过巷口就被人一掌砍晕了,眼神一直,直挺挺地向后栽去,幸亏那出手的人又一把拉住了他,往自己怀里一带,陶景然便软软地靠在了那人身上,那人赫然正是杨瀚。

      杨瀚也是盯着白素来的,他和小青在船上真真假假,各自一番话,似乎双方就到此结束了。但杨瀚知道小青所言不尽不实,因此存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一上岸就辍在了后面。

      为防二女发现,杨瀚躲得较远,这一路跟踪下来,便被他发现了陶景然。陶景然盯着白素和青婷,杨瀚盯着陶景然,小青突然拉着白素闪进小巷,迫得陶景然转身,跟在他身后的杨瀚却是更早一步,先行躲开了。

      只可惜,这是一条死胡同。

      这是一条丁字巷,出了巷口可左可右。向左可以拐进另一条巷子,向右却是一个短短的死胡同,被三面高墙围堵着。墙头儿甚高,这一侧是死路,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却因与其他人家挨着,一家走水,其他人家易受牵连。所以,这面墙都建得很高,有两丈上下,以起到防火的作用。

      杨瀚估量了一下,墙高两丈,无可可攀,顶上还植了刺梅,爬不上去。正犹豫间,陶景然就闪过来了,杨瀚只能当机立断,一掌将他砍晕。

      白素和青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杨瀚扶着陶景然,汗都要下来了,要糟!

      白素和青婷急急走到巷头儿,左右一看,就见右边一条死胡同儿,刚刚那个男人正站在死巷里,袍子敞开,站在那儿,哼哼唧唧地唱着小曲儿,白素和青婷顿时厌弃地脸儿一皱,急急转向了另一侧。

      杨瀚身上套着陶景然的袍子,袍带解开,将一条窄巷遮住了大半。陶景然就直挺挺地躺在他前面的草丛中,杨瀚假装撒着尿,耳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扭头看了一眼,见二女已经快出小巷拐向别处了,这才假装系腰带。

      等他磨磨蹭蹭一阵,二女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杨瀚不禁犯起了愁。怎么办?青白二女这一来,倒是被他解了围了,这陶景然是没办法盯梢了,可自己也因此一来,失去了二女的踪迹,无法靠盯着她们,抓到鬼面人苏窈窈。

      盘问眼前这个陶景然?

      杨瀚的目光落在了陶景然的身上,心头又是一阵挣扎。

      他不想把陶景然交给李公甫,他要追问的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一旦盘问,自己的“逃犯”身份也就暴露了,若被押回建康,天知道那些黑了心的差官老爷会不会因为陶景然的落网就把他摘出去。

      可不把陶景然交给官府,难不成要对他动私刑?

      杨瀚叹了口气,把陶景然的外袍脱下,往地上一扔,蹲在了陶景然的身边。

      用刑啊……杨瀚还真没这方面的经验,从哪里着手?他还没醒,需要先把他绑起来,再弄醒了,然后动刑么?在这里用刑,惨叫声会不会惊动街坊啊?对了,我没有绳子……

      杨瀚很纠结地蹲在那儿,胡思乱想许久,突然想到了失去的风如意。对啊,他是鬼面人的同伙,那怪如意会不会在他身上?杨瀚马上在陶景然身上翻找起来,这一通翻找,一无所获,只搜到了一袋碎银子。

      杨瀚拈着好袋碎银子,想着能否把个大活人弄走,出了巷子又不至于被人发现可疑,下巴上突然挨了一记中拳,杨瀚闷哼一声,就仰面倒去。

      这位从不曾给人用过刑的年轻人耗了这许多时间,陶景然已经醒了。陶景然一醒,马上就一拳向杨瀚打来,打得他整个身子都倒摔出去。

      杨瀚不知该如何用刑,只是因为从不曾经历过这些,可是他一个从小的孤儿,早不知跟人打过多少架了,这身手反应却是没话说。杨瀚仰面摔出去的时候,双脚已经本能地蹬了出来。

      陶景然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一拳打出,马上双手一撑地,坐了起来。而杨瀚蹬出的双脚,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他的脸上,脸上登时两个大泥脚印子,把陶景然踹得也是仰面摔倒。

      杨瀚的手在泥地上一撑,一个鲤鱼打挺,倏地一下又翻了回来,双足轻盈落地,向前一看,陶景然一张泥脸,正要再度爬起,杨瀚立即纵身一扑,向他压了下去。

      在这狭窄的巷弄内一通厮打,杨瀚占了上风。他的武功本就比陶景然高明些,再加上年轻力壮。常言道,拳怕少壮,老不以筋骨为能,纵然搏击技巧、经验丰富,可力气与反应速度怎么跟年轻人比?

      再加上杨瀚从小打烂仗起来的,他苦练父亲传下的技击之术,成年后才略有所成,少年时主要是靠着练武造就的速度、反应和力气,用的却是泼皮打架的招式,两人在巷弄内打架,恰如他当年被小泼皮堵在巷弄内欺负,当真得心应手的很。

      二人厮打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陶景然就瘫在那里动弹不得了。这时的陶景然好不凄惨,他右眼乌青,鼻血发紫,嘴巴里被塞了一把青草,左颊上一滩泥巴,脑袋上被半块砖头拍开的伤口处还有鲜血流淌下来。

      传说武林高手的至高境界就是无招胜有招,一草一木皆可为兵,想来瀚哥儿就是已经练到了这种境界的大高手,陶景然躺在那儿,喘息半晌,突然嘶哑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杨瀚单膝跪在陶景然的身上,只要一发力,膝盖就能顶断陶景然三根肋骨。他看着疯狂大笑的陶景然,冷冷问道:“你笑什么?”

      陶景然笑得眼泪都下来了:“我……我自忖技击之术,也算……算得上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可我居然……居然被你这泼皮无赖打烂仗的手段折腾得如此之惨,可笑,实在可笑……”

      “扯淡!什么技击之术!能赢的,就是好功夫!”

      杨瀚不以为然地压了压膝头,沉声喝道:“我的如意呢?”

      陶景然喘息着,笑声渐歇:“你说风如意?风如意,风无形,就算摆在你面前,你又怎么看得见呢?”

      风如意?原来我祖传的宝物叫风如意?为什么叫风如意,难不成这世上还有金如意、木如意……金木水火土,五行如意?杨瀚心思急转,却不想让陶景然知道他对自己的祖传之物一无所知。

      杨瀚寒声道:“不错!我的风如意,交出来,饶你不死,不然,我把你绑了石头,沉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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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景然仰着头儿,看着两丈高处的刺梅花儿在微风中摇曳,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我幼年时,本是一个孤儿,每天都在饿肚子,每天爬起来,都只有感恩,庆幸自己没有在头一天的睡梦中饿死。那时候,我也常宿在这样的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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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瀚本以为自己一下子点出苏窈窈这个名字,会显出自己已经知道甚多,足以令陶景然为之一惊,说不定便可诈出他的话儿,可陶景然自顾自说着,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陶景然悠悠地道:“我之所以喜欢美食,每天都喜欢研究如何能把食物烹调的更美味,就是因为小时候穷怕了。如今,世间美味我都享用过了,死……又何妨?”

      他把那肿张得只露一条缝的眼睛看向杨瀚,淡淡地道:“若不是碰到了恩主,是她收养了我,我早在很多年前就死掉了,你说,我会不会做出任何有害于她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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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做对不起恩主的事。如果我受不了痛苦,被迫招出恩主的事来,我死都不会原谅我自己!”陶景然微笑地对杨瀚说着,一缕黑色的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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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景然张着只有一缝的眼睛看着杨瀚,“嗬嗬”地笑着,笑声中突然传出“咳”的一个杂音儿,然后身子猛地抖了两下,便寂然不动了。

      “快来,到那边玩儿去!”几个小童嬉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有几个顽童进了巷子。

      杨瀚默默地站起来,最后看了陶景然一眼,便掩面返身奔去,现在,他得提防自己被人看见了。

      ……

      一个很空旷的空间,里边很昏暗,没有点灯,只有一缕光不知从哪里直射进来,正照在空间的正中间,这束光外,站着三个人,只能隐约看清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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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景然老弟他……”一个中气十足的粗犷声音骇然说了一句,却被苏窈窈的一声冷哼打断了。

      “这几年,他在建康逍遥自在,快把我的教诲都忘到脑后去了!”

      苏窈窈说着,慢慢走到那束光影下,诡异的惨白的微笑少女模样呈现了出来,因为她穿着一身黑,在那束光里,就仿佛只有那张惨白的脸飘浮在空中。

      “我的意思是,在船上已经惊动她们了。她们上了岸必然小心,其实大可不必马上追踪的。梼杌,这也是我没有动用你的人手的原因。”苏窈窈慢慢仰起了头,“微笑”地看着头顶那束光。

      “你在临安经营多年了,且让她们安顿下来,只要她们在临安住下,咱们就不怕找不到她们!可饕餮却不死心,结果落得这般下场,愚蠢之至!”

      从对话来看,那说话中气十足的人显然就是梼杌了,梼杌微微躬身道:“主上息怒,陶景然只是立功心切罢了。”

      一直不说话的第三人轻轻叹了口气,用一副老迈的声音道:“哎!浑沌十多年前就病故了,现在饕餮也去了,主上身边,如今就只剩下你我二人……”

      苏窈窈的白色面具霍地转向了他,打断了他的话:“不!这些年我一直在物色新的人手,浑沌的位置,已经有人顶上去了。”

      梼杌讶然道:“已经有人顶上去了?是谁?”

      苏窈窈淡淡地道:“你不必知道。浑沌无面,本就该是最神秘的人物。哎,只是,我本以为麾下四凶如今已经齐全,却未想到,饕餮居然这般容易被人干掉,阴沟里翻船,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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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奇苦笑道:“纵然浑沌的位置有人顶上去了,恐怕用不了多久,能听从主上驱策的人,依旧会只剩下两人。主上啊,我……只怕是来日无多了。”

      苏窈窈安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在建康故意打草惊蛇,就是为了把小白和小青赶回临安。她们既然来了,便是钻进了我的天罗地网。只要让我拿到水如意……”

      苏窈窈那张惨白的微笑的少女面孔微微地点了点:“以水如意温养,虽不能令你长生不老,再延寿三五十年,却是易如反掌。有这三五十年,我就能悟出长生之法,保你寿与天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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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井坊,因五代十国时此处有寺庙一座,僧侣上百,居民数万,居民饮水很是麻烦,吴越国王钱缪就命人在此处挖了99口井,由此得名。杨瀚此时就出现在这里,他打算在这里租间房子。

      百井巷流水绕古街,小桥连老铺,清池围旧宅,环境极是优雅。此处距县衙也不远,步行两刻钟就到,对门儿是一间当铺,人不多,很清静。杨瀚很是中意。他在巷子里打听着,最终商定了这处宅子。

      这是一进三间的一处宅院,住着兄妹二人,兄妹二人住了中庭和东厢,西厢的房子空着,本就一直出租的,原住着一个商贾,那商贾在这儿住了三年,前些日子刚刚回江西老家去了,这房子便空下来。

      杨瀚对此很中意,他能说会道的,哄得房东李老实对他也甚是满意,不过真正做主的是房东的妹子李小渔姑娘,小渔姑娘显然对他也很满意,笑眼弯弯地就给了他一个蛮公道的价格,杨瀚便就此住了下来。

      小院儿里有一口井,两棵树,一棵桂花树,一棵石榴树,收拾得很是利落。西厢房子虽然不大,却也整洁,推开后窗,还有修竹数竿,雅致的意境甚可人意。杨瀚前后看了一遍,丢下包袱,先在榻上躺了下来。

      光棍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也不急着收拾东西。头一回一个大活人因为受了他的逼迫,在他面前自尽而死,这事儿对他冲击不小,他得先歇一歇,压压惊。

      第047章 有客宿宿

      第047章 有客宿宿

      静静地躺在榻上,胡思乱想许久,杨瀚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有一种怕,叫后怕。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反应,等到尘埃落定,回想过程中一旦失误可能造成的后果,才会害怕。杨瀚此时的心情就是这样,当时只是震惊,直到此时,静下心来,才陡生恐惧。

      有一种紧张,叫头一次。一旦经历过一次,就仿佛打开了人生的一扇门,那种紧张、恐惧,也会随着第一次的结束,永远地成为过去。就如有些人学会了自行车,第一次上街,几乎是过一个路口要下来推行一次,可第二次再上街,他就敢放了车把,张开双臂,迎着风,骑得飞快。

      杨瀚躺在这榻上,两种第一次的感觉都经历过了,当他心态平息的时候,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原本,他只是街道司的一个小人物,所经历过的最大风浪,也就只是那么大,一条小河沟,能掀起多大的浪头?

      现在,他摇头摆尾的,一头闯进了一条完全陌生的大河,头一次知道,世上原来还有如此浩荡的河流,经过初时的紧张,这时已完全融入其中了。这时候,李老实敲了敲本就没关系的门扉,热情洋溢地走进来。

      “瀚哥儿,你初来乍到,周围还不熟悉。一日三餐,就先跟我们兄妹一块儿吃吧!”李老实人如其人,显得很老实,他邀请杨瀚跟他们一块用餐,笑得却很腼腆,有些很羞涩的感觉。

      “哎呀,那太不好意思了。这样的话,回头房租我会多交些,把饭钱带出来。”杨瀚一咕噜爬起来,连忙道谢。

      “哎,不用,不用,哪用得着那么客气。一起吃,热闹。要不然,就我兄妹俩,菜都不好做,做少了花样少,做多了就要剩,剩了就要喂大黄,大黄现在肥得像头猪。现在有了你,正好。”

      “……”人家是老实人,不会说话,没关系的。杨瀚如此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挤出一个笑脸儿道:“这样的话,真的是叨扰了。”

      “没事,没事,我妹做的多,你要不吃,就得喂大黄了。”李老实说着,把脚底下那头肥得像猪的大黄狗踢了踢,叫它挪了个窝儿,又道:“呵呵,晚餐已经做好了,那咱们……过去?”

      饭桌摆在正屋里,这是李老实的居处。李老实的妹妹李小兮姑娘系着碎花小围裙,正在摆桌儿。小姑娘今年十七了,挺俏丽的江南水乡女子,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腰肢细细的,五官眉眼如同江南园林一般的精致雅丽,声音更是糯糯的,叫人一听就甜到心里去。

      “瀚哥哥来了,快请坐”小兮姑娘甜甜地笑,殷勤地递过一双筷子,然后迅速抽出另一双,准确地抽在她大哥伸向大饼的手上:“洗手去!”

      杨瀚赶紧也站起来:“我……我也去洗洗。”

      两个大男人乖乖地洗了手,跟西席先生拿着戒尺监督着的小学生似的,规规矩矩坐好,小兮热情地把菜推向杨瀚,自己端碗扒饭的时候,一双俏媚的眼睛从碗沿儿上方偷偷望过来,还在看着杨瀚。

      杨瀚是真饿了,虽说李老实说过不用加租,他还是决定,到时要多交些钱。这样的话,这饭菜就是自己拿钱买来的,吃的时候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小兮姑娘看他大口吃着,很香甜的样子,一双笑眼弯得跟三更天的月牙儿似的,更俏更媚了。

      “咳!李大哥二十七了呀?我看你家条件不错啊,怎么还没说门亲事呢?”杨瀚不好闷头吃饭,便故意找个话头儿聊天。

      “咳!我……我太老实,一见姑娘脸就红,不会说话……”李老实笑得很腼腆,脸都快夹到裤裆里去了。

      小兮姑娘一张小嘴儿撇的都快到耳丫子上了:“嘁!你听他说,老实?老实还敢在巷子里堵住人家铁梅姐姐,直不愣瞪地瞅人半天,快把人吓死的时候扑上去就啃?”

      李老实面红耳赤,讷讷地解释:“我……我不知道跟她说啥好嘛,我就寻思,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了,她应该明白我对她的心意。我就寻思,我亲了,就表示我想娶她呗。”

      杨瀚好奇地道:“后来呢?”

      李老实讪讪地道:“我……我亲了一口,她就捂着脸跑掉了。我就寻思,她是害羞,她没打我,那就是同意了,我们很快就可以成亲了。我很开心,我就站在那儿想,她跟我家小兮也熟,姑嫂俩以后也好相处。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要是生男就叫李铁,要是生女就叫李铁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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