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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个不太美妙的梦,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联系上甲一。我要最快速度知道沈靖渊的情况。”
见她脸色苍白得不像样子,甲三虽然惊讶不已,却识趣地没有多问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立即领命而去安排人,看是否能够联系上自家主子。
颜舜华在夜风中站立了半晌。打了一个寒噤,这才回转房间,来回走动了大半个时辰,身体凉得受不了了,这才惊觉自己是在找罪受,快快地躺回被窝。
只不过,翻来覆去的,她依然彻夜难眠。
翌日一大早,只觉得头重脚轻,鼻子也塞得厉害。只能靠不停地张嘴呼吸,看着那白色的雾气在冷清的早晨里扩散开去。
心情不好,身体状况也不太妙,她也没怎么坚持跑步,只是绕着花园一圈一圈地慢走,早已经习惯了的重量,此时此刻却让她觉得沉重无比,恨不得立刻取掉那些沙袋,轻装上阵。
只是想起云霆的殷殷嘱咐,以及云宣氏欲言又止的慈爱眼神。她最后还是咬咬牙,就这么一路走了下去。
吉祥见状有些担忧,在她过了早饭时间仍然空腹慢走,就连午饭时间也都要过了仍然茫然不知的时候。终于拦在了前头。
“姑娘,您还是先用点饭吧?这样训练下去,没病也会把身体给累垮了。”
更何况,看样子就是纯粹在折腾自己,原本就说头晕鼻塞,再不休息喝药。迟早会大病一场。
颜舜华点点头,并没有为难她,顺从地就拐了个方向,回卧室去换衣服,末了吃饭,又乖乖地喝了一大碗姜汤,发了一回汗,这才重新沐浴午休。
只是,傍晚时分,她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起来锻炼。吉祥在外头等候多时,敲门喊人,她也没有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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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懂医的人基本都出去了,这一回,他们是请了外头的大夫进来就诊。
“小姑娘原本底子就不好,此前伤了根子,虽然后来调养回来了,可是到底不如从前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时候。你们不仔细地看着她守着她,居然还让她大半夜地跑到外头来吹冷风,清晨还空腹瞎走了一个上午,敢情病倒了是她自己活该?”
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的人就是爱唠叨,还是因为真的感慨于自家也有一个岁数相近的孙女,老大夫望闻问切之后,一边写药方一边麻利地将伺候的人骂了个赤橙黄绿青蓝紫。
“瞧你们这些人,能够住得起这个园子的,多多少少家中也有些老底子吧?怎么伺候地那么不尽心?是规矩没学好,还是看不起这姑娘家家的,还是家底完全都挪到外头去装门面了,所以才养不起人?
要是这样,为了活命,老夫劝你们还是穿的差一些,或者干脆找了包袱走人,省点口粮让这姑娘好好看病吧。真是造孽哦,一屋子人模人样的,居然整得一个小姑娘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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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给她买药材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可别耽误了她的病情。发热了大半天,脑子都快要被烧糊了才被惊觉,没死都算是她命大,赶紧煎药让她退烧,免得夜长梦多。”
也不知道该说这大夫是好心还是乌鸦嘴,自他诊后,颜舜华果然是高烧不退,好一点的时候她能够睁开眼来,与人说说话,只是很快就会累了,径直睡过去。
差的时候,她压根就没醒。糊糊涂涂中,只觉得脑袋都要烧爆了,像是那沸腾了滚水一般,在水壶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烫人得很。
吉祥自责不已,认为是自己没能及时发现问题,以至于没能及时阻止颜舜华停止折腾自己的行为,后来又没能及时进去看她,以至于延误了治病的时机,所以才导致如今这般情形,偷偷地抹了好几回眼泪。
因为这事,如意结束了惩罚,被提前放了出来,到跟前去轮流服侍颜舜华。
如此六日过后,颜舜华虽然时有清醒,却依然反复高烧,众人忧心不已,大概是感应到了什么,这一日傍晚,沈靖渊一行人终于是披着晚霞归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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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坐在轿子里进园的,直到颜舜华的卧室门口,才由甲一扶着下轿,缓慢地步入房间。←百度搜索→
吉祥正按着颜舜华清醒时的吩咐给她不间断地热敷着,见到自家主子脸色惨白地进来,慌忙行礼。
“不要停。”
沈靖渊示意继续,自己则加快步伐,到达床沿坐下,伸手握住了颜舜华的右手,温度依然滚烫,显然烧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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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一闻言无声地出去了,不多时,满头大汗的陈昀坤便被甲三熊抱着进房来。
“急死个人了,就不能换个姿势?你当老夫是个小姑娘,还需要公主抱?”
陈昀坤终于脚踏实地,悬了一路的心这才不活蹦乱跳了,但是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老脸这一回是彻底丢光了。
他与甲三一定是上辈子有仇,所以这辈子小伙子才会可着劲儿折腾他这把老骨头。
“废话少说,赶紧诊治。”
沈靖渊话音刚落,便忍不住咳了几声。
“废话少说的人应该是你,自己找死还非得拉上人垫背,这下好了,她果然如你所愿那般心急如焚还为此病倒了,可高兴?”
虽然呆在他身边有不少年头了,但是陈昀坤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从来就不拿沈靖渊当正经的主子看。
话说回来,要不是欠了人情债,沈靖渊想要使唤他,还得看他心情呢,又怎么轮得到摆主人的谱?
他可不是那些下属,更不是沈家的奴仆,可不会任人蹬鼻子上脸。
沈靖渊知道他性情乖戾,加上原本人家也不是正经的属下,故而平素说话也还算客气,可是如今牵涉到颜舜华的安危,心情急躁,便难免失了和气。
“你要耍神医的威风。那就等药到病除人痊愈康复了再说,我必然洗耳恭听。”
陈昀坤哼了一声,“臭小子,说你一句还非得顶一句。≮あ书⇄阅⇉屋➶www.sHuYueWu.Com≯也就这小姑娘才受得了你。”
早在归来的途中,暗卫就接二连三地来报病情,如今见到真人,望闻问切了一番,陈昀坤沉吟数息。便麻利地写了药方,让后头过来的甲七去煎药。
“烧的久了些,有一点点小麻烦,但是痊愈没有问题,一个月内药到病除,你用不着愁眉苦脸的,像只苦瓜那般不讨喜。”
沈靖渊闻言眉心微蹙,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结论,“需要那么长时间?烧上一个月,就算痊愈了。身体恐怕也会受损严重。”
陈昀坤手心痒痒,很想将面前这个美男子当做小人扎上一身银针,“我说的是一个月内药到病除,不是让病人烧上一个月。你以为她是铁人还是神仙?别说她一个小姑娘,换做是你,烧上一个月也得成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什么时候能够将温度彻底降下来?”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沈靖渊很快就另起炉灶。
见对方依旧皱着眉头问东问西的,完全不像是以往那般不闻不问任由他在身体里扎针动刀,陈昀坤撇了撇嘴,“我今晚就能够让她的问题降下来。只要你不介意我看了她的身子。”
沈靖渊闻言果然脸色变黑,眼神冷锐地扫了他一眼,陈昀坤却挑眉回望,神情严肃认真。
“药物的效果肯定是要比针灸迟缓。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一个接受过我治疗的人都清楚。”
毕竟,这么些年来,沈靖渊受伤的次数颇为频繁,严重程度也是诊治人群其中之最,哪一年用不着扎针喂药。都算得上是老天有眼菩萨开恩。
沈靖渊抿唇,哑声道,“需要扎哪些穴位?”
“大椎、曲池、合谷、风池、俞穴、间使、足三里、命门、乳|根……”
陈昀坤报了一长串的穴名,沈靖渊越听脸色再次变黑,到了最后,几乎脸如黑炭了。
就在被人遗忘在一边的吉祥大气都不敢出认为陈老大夫异想天开简直是在老虎头上搔痒的时候,却破天荒地听见了自家主子同意的决定。
“要是今晚不能如你所言立刻降温,我就摘了你的脑袋!”
“哼,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在我的眼里也就是个病患而已,左右不过是一具温热的尸体,无关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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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他该不会真的……”
她没有心思说下去,甲一也没有心思听下去,两人默默无语地站在门外吹冷风,犹如雕塑,一动不动。
而里头,沈靖渊正按照陈昀坤的提示,给颜舜华宽衣解带,持续扎针。
让陈昀坤哭笑不得的是,尽管同意了扎针要求,但是在面对某些隐秘地带的穴位时,沈靖渊却一直眼沉沉地盯着他,犹如出鞘利刃,泛着凛凛冷光。
如果不是他的心理素质过硬,也的的确确对于眼前的小姑娘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恐怕眼神稍有变化,这人便会手起刀落,让他一刀毙命。
陈昀坤丝毫不怀疑,经过此次诊治,即便沈靖渊再虚怀若谷,他陈昀坤再如何光明磊落,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必然同以往不同了。
要么更进一步,变得更加坦诚犹如亲人,要么比主仆关系更加不如,心有芥蒂两看相厌。
只是不管如何,这病终归得治。与其用药缓慢治疗,不如针灸立刻降温。倘若不是顾忌到沈靖渊的心理,刚刚他就不会只是甩出去一张药方而已。
不过,如今看来,效果也不错。
一个男人,如果不是真的对一个女人爱到了骨子里,是绝对不会让另外的同性有机会看到自己女人的身体,甭管是什么理由,那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这个世间就是有那样通情达理的男人,即便心里嫉妒得发狂,别扭得要死,为了恋人的性命着想,还是能够忍下那所谓的独占欲,舍去男人的自尊与面子,就为了救她一命。(未完待续。)
第228章 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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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的人捧在手心里,即便周遭的环境险之又险,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她也会甘之如饴吧?
陈昀坤收起最后一针,嘱咐了几句,便留下了两个年轻人独处一室,自己慢悠悠地走了。≮あ书⇄阅⇉屋➶www.sHuYueWu.Com≯
不管他人幸不幸福,他陈昀坤是羡慕不来,还不如趁着空当,去训练训练那个小兔崽子,免得她又想偷懒,嚷嚷着找人。
被人记挂着的秋实,很不巧地打了一个喷嚏,“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姐终于想起了我。”
秋实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云雅容与颜舜华两人正式地站在一起,故而虽然心里疑惑,但是却没有办法搞清楚事实,加上她也不是那些好打听与想象力丰富的丫鬟,久而久之,自然也没有再想起这等事情来,只以为是巧合而已。←百度搜索→
腿伤养好了一半以后,便被陈昀坤飞速地带离了颜家村,如今每天都在念叨着颜舜华什么时候才能够想起来,将她重新带在身边。
每日端茶递水,也总好过每月都喝药扎针啊!
脚伤时好说,该喝的药该扎的针,她心甘情愿全盘接受。可是之前她明明就一点伤病都没有,那个姓陈的大夫却非得揪着她不放,每日都逼她分辨药材背诵穴位,搞不清楚就得喝药扎针,这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此仇不报非女子!!
跟在颜舜华身边并没有多久,却常常听她念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向来单纯的秋实,偶尔也会心理阴暗了。
颜舜华并不知道,就在她烧得稀里糊涂的时日,离开她多日的丫鬟秋实,正对陈昀坤咬牙切齿着,谋算着来日算账,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热得要命。
更加糟糕的是,原本就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火炉里炙烤一般。却不知道何时起,旁边似乎又多了一个热源,无端地靠近她,让她想要躲开。却因为没有力气,而不得不接受了它的靠近,任由它的热力辐射而来,烫得她都以为自己的皮都要掉下来。
沈靖渊刚受了重伤,别说不能久站。久坐也是不宜的。刚才针灸了许久,他原本就是硬挺着,陈昀坤走后,绷紧的神态不由地松懈了许多,疲劳的感觉便如影随形地缠了过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便脱去外套,躺在了床沿,与她并排睡下了。
如果不是刚好伤到的是左|胸,此时他都想侧过身体去抱着她入睡。
至于热不热的问题,既然陈昀坤说了温度会降下来。都拿项上人头作担保了,他姑且信之。
昏昏沉沉中,两人的呼吸声一致和缓了下来,并且一轻一重,一缓一急,形成了奇异的和谐场面。
半夜,沈靖渊起来了一次,自己吃饭喝药,也看着吉祥给颜舜华喂粥喂药,在对方退下去之时。淡然吩咐今后由她负责就可,至于曾经冒犯过主子的如意,可以继续回去接受惩罚了。
“哪一日她想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哪一日再回来当差。想不明白也不要紧。我会亲自吩咐沈嬷嬷,让她给你妹妹挑一门过得去的亲事。”
打发了事。
吉祥闻言心里发苦,嘴上却丝毫不敢有半句辩驳,躬身退下了。
自家主子可比不得颜舜华好说话。不说则已,开了口,那便是绝对的说一不二。
事实上。吉祥不了解的是,颜舜华与沈靖渊在这一方面的性子还真的是颇为相像的。两人虽然也闹过别扭口角过,甚至长时间的冷战过,但是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耳濡目染了对方的生活方式与言行举止,还真的有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味。
平日里头不管怎么开玩笑打打闹闹都没有所谓,甚至偶尔也可以软糯地似乎没有什么原则与下线,任由人搓扁揉圆都能够淡然一笑保持沉默,但是一旦正经事临头,在关键时刻,却是能够迅速冷下面孔硬起心肠来按着既定的原则方针一丝不苟地办事。
吉祥不够了解,可沈靖渊却非常明白她的性子。也因此,在终于注意到吉祥的瞬间,便想起来那个惹恼了颜舜华的属下,如意。
从前瞧着是可聪明的人,可是没有想到,年纪大了些为情所困,如今却是如此的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