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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反对,钟讼师这是在诱供。”刘大嘴一见形势有些不利,立刻跳了出来。
朱天保还没来得及开口,钟大口立刻说道:“大人,我的话问完了。事发现场究竟如何除了当事人,就只有鹿鼎学子在场,其余人等的口供都不足为信,在下想请鹿鼎其余学子作证,不知可否?”
朱天保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秦浩、郭璞先后站了出来将徐怀义如何闯入包厢,如何寻衅闹事,又是如何自己摔跤的事都叙述了一番,这两人都是才子,口才都还不错,说起徐怀义的惨样来活灵活现地,引得围观的百姓爆笑如雷,就连朱天保自己都不禁莞尔。
眼瞅着形势不利,刘大口再次跳了出来大声道:“大人,在下有些问题想问一下对方证人。”
“准。”
“谢大人。”刘大口摇着折扇慢慢地踱到鹿鼎众学子身前,突然回身面对着朱天保道:“大人,这些鹿鼎学子都在事发现场,想来证言是有些可信度的了,那么在下想请其中一位作证可成?”
刘大口此言一出,堂下顿时一片大哗——请对方的证人为自己一方作证,这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儿,那些押刘大口胜的百姓登时破口大骂起来……
第三十七章 只审不判
别说围观的百姓不知道刘大口在玩什么把戏,就连主审官朱天保也满脸的疑惑,愣是搞不明白鹿鼎一方的证人如何会做出对三恶少一方有利的证词来,呆了好半会,看了看踌躇满志的刘大口,又看了看满脸子胜算在握的钟大口,好容易才定了定神道:“准。”
“谢大人。”刘大嘴得意地笑了,手中的折扇摇得更是起劲,猛地转过身去,啪地一合折扇,指着施之皓道:“这位学子贵姓啊?”
……
施之皓别说回答,面上连个表情都没有,刘大嘴一连声问了数次,施之皓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刘大嘴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的细汗。郭琇哈哈大笑着说道:“刘讼师,小徒姓施,名之皓,字明义,陕西西安府人,原本是个伶俐人,不料天有不测风云,这几日突然得病,除了吃喝拉撒,其他的都忘记了,别说讲话,就连别人的话他都听不懂了。”
听闻此言,刘大嘴猛地一惊,手上的折扇都拿不稳,啪嗒一声落了地,脸上的汗水如同瀑布般流淌下来。京城三恶少乃至于太子之所以敢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挑起偌大的事端,所凭借的正是施之皓这么张底牌——试想一下,如果施之皓作为鹿鼎一方的学子,在公堂之上突然做出对鹿鼎一方极为不利的证词,鹿鼎书苑想赢这场官司只怕就难了,鹿鼎书苑输了官司还是小事,胤祚可就得倒大霉了,一个纵容之罪就足以圈养的了。
先前林轩毅所说的那句话——说了也白说,谜底就是个皓字,指的就是施之皓,此人正是太子一方埋伏在鹿鼎书苑中的暗桩。胤祚既然猜出了谜底,自然是不会让施之皓能有发挥作用的机会,但为了迷惑太子一方,又不能不让施之皓出庭,不过下药让施之皓变成个呆子却也是件简单的事情。手段是狠了些,可为了自保也就顾不上许多了,再说政治斗争从来都是肮脏的,胤祚前世那会儿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更别提来这朝代多时,早已明了宫廷之争的残酷。
刘大嘴说不出话来了,钟大口可就得意了,乐呵呵地说道:“大人,本案还有一个关键所在:那就是歌女乔姐儿,该女子正是头前徐大人所称的被欺辱的女子,大人何不听听这女子本人是怎么说的?”
朱天保可是两榜进士出身,康熙老爷子钦点的顺天府尹,当然是有几把刷子的,哪会不知道歌女乔姐儿才是本案的关键,自打朱天保一接任顺天府,就已经派人去望月楼拘人了,只是派去的衙役到了地头才知道乔姐儿已经被人早一步赎走了,具体是何人赎的,望月楼根本不知道。别说朱天保,就是太子那儿也曾派人去赎乔姐儿,不过都迟了一步。这会儿歌女总算要露面了,朱天保立刻明白事情的真相也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不由地一拍惊堂木高声道:“人呢?”
“在这儿。”随着堂下人丛中传来一声回应,人群里一阵涌动,三、五个大汉拥簇着一个戴着蒙面纱斗笠的女子进入了大堂。那些子大汉到了堂口就自觉地停了下来,蒙面女子独自一人走上堂去,跪倒在地,揭开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清纯的脸儿,来人正是乔姐儿。
“小女子乔姐儿见过大人。”
“慢着。”朱天保还没发话,早已急红了脸的刘大嘴赶紧插口道:“大人,此女来历不明,不见得就是那个在场的歌女,还请大人查明再审。”
刘大嘴此言是打算拖延时间,由顺天府派人去望月楼带证人,这一来一回就得不少时间,今日的审讯也差不多进行不下去了,熬过了今日,回头再做打算。刘大嘴的算盘是打得不错,不过钟大口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刘大嘴话音刚落,钟大口立刻出言道:“大人,望月楼事发那天当值的三掌柜及几个伙计都已在门口候着,这些人可以证实乔姐儿的身份。”
“传。”朱天保立刻同意传证人入庭,人群中再次涌动起来,一个掌柜模样的人领着几个小厮走入了大堂,证实了乔姐儿的身份。
钟大口乐了,刘大嘴的脸却黑了,黑着脸的刘大嘴急急忙忙地说道:“大人,今日天色已晚,不宜再审,在下请求休庭,择日再审如何?”
事到如今,以朱天保的智慧又如何不知道案情即将大白,太子一方败局已定,只是再审下去必然得罪太子一党,可就此停手不审不但要得罪六阿哥,而且在康熙面前也无法交待,三日的期限是钦定的,绝对无法拖延,况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偏向太子一方,名声受损事小,郭琇这个“大参”可正在边上看着呢,这会儿停了审,指不定回头自个儿就被人给参了。审与不审都是件头疼的事儿,朱天保举棋不定,一直沉吟着不开口。
郭琇乐呵呵地看着朱天保的窘样,拈了拈胡须,招手叫过一个衙役,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个衙役飞快地跑到朱天保身边,就着耳朵说了四个字:“只审不判。”
只审不判?朱天保眼珠子转了几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真谛——审是奉旨行事,那是不得不审的,可判决嘛,这权力就交给康熙老爷子自己去玩得了,毕竟两边都不是他朱天保可以得罪得起的。一拿定了主意,朱天保立刻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官奉旨查案,没有什么时间晚不晚之说,证人乔姐儿快快将事情经过讲来。”
“是,小女子遵命。”乔姐儿轻启朱唇,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与秦浩、郭璞所言并无出入。这会儿不但刘大嘴脸黑了,那三个恶少的脸也全都煞白一片,堂下的百姓更是对三恶少破口大骂起来。朱天保再次猛拍了一下惊堂木,高声道:“本案事关重大,本官这就进宫请旨,两造人等暂且收押。”
第三十八章 输赢难辨
一只小蝴蝶煽动翅膀,到了末了却可能引起一场大风暴,同样,一场看起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小案子却引发了朝堂的大地震。朱天保刚进宫禀明案情没多久,康熙的圣旨就下来了:候补知县徐怀义行为不轨,居心叵测,革去顶戴,永不叙用;鄂昆泰、索萨助纣为孽,削去世袭职位,罚银千两;刑部尚书徐乾学家教无方,削职为民;佥都御史萧遥前、山东道御史贾隆蒙蔽圣听,着革去原职,发配乌苏里【创建和谐家园】前效力;九门提督鄂伦教子不严,罚俸一年,调任四川提督。这一道圣旨下来顿时将太子一系的人马打得个落花流水,虽说索额图没有受到处分,但也被康熙老爷好生斥责了一番。
太子一系的人倒了霉,胤祚那头也没占到太大的便宜:鹿鼎书苑收归国子监掌管;鹿鼎学子林轩毅行为乖张,革除功名,永不叙用;鹿鼎书苑掌山郭琇曾有功于国,为吴江县令时,政绩显著,且有胆识,复起用为湖广总督;六阿哥胤祚御下不严,着罚俸三年。
娘的,打赢了官司却输了结果,这板子挨得冤。胤祚心里头明白老爷子这一手的用意——釜底抽薪,是再一次严厉警告他们兄弟俩不要闹家务打横炮。说实在的,鹿鼎书苑被收了也就收了,最多也就相当于每年多捐二十万两银子给老爷子当零花钱,胤祚原本就没打算指望着鹿鼎书苑成为自个儿的黄埔军校——老爷子眼睛亮着呢,想在老爷子的眼皮底下玩蒋介石那一套根本行不通。至于罚俸三年,切,就那点子钱不过就是几百块香皂而已,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起复郭琇却将之调出中央,说白了就是在断胤祚的手脚,让他没了闹家务的智囊,不过胤祚原本就没打算将郭琇当成自己的智囊,这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反倒为郭琇得到重用而高兴。真正让胤祚闹心的是林轩毅无辜受罚,还是永不叙用的处罚,这罚实在是太重了些,胤祚原本打算将林轩毅培养成朝中的嫡系,也计划好了如何提携林轩毅,如此一来,这算盘就落到了空处。
老爷子这一顿乱棍下来,看起来是各打五十大板,但胤祚却明白:老爷子心里头亮堂得很,对太子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不满意到极点了,若是太子再不加以收敛的话,只怕毓庆宫就要换主人了,老爷子这次之所以没有在圣旨上提到太子,只不过是因为念旧罢了,是看在死去的孝诚仁皇后的情份上不忍心而已。至于自己嘛,虽说得宠,可也还没到能超过太子的地步——这整件事情自己一方都是被迫应战的,虽胜了可跟败了也没多大的区别。打今儿个起,跟太子之间就是势不两立,你死我活的厮杀了,眼下的麻烦是自己还真没有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手头无人,光靠当打一,哪天有个闪失就一切都得完蛋,而今之计还是夹起尾巴做人为妙。
康熙二十九年十二月庚已,京城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这场雪来得迟,可却来得凶,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仅仅半夜的工夫,京城上下就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或许是落雪的缘故,清晨的街头行人少了许多,但街头玩雪人的孩子却多了不少,倒也喧闹成一片。在纷飞的雪花中,三辆马车在一群兵丁的护卫下驶出了崇文门,直望南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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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胤祚不置可否地应了声,接着又说道:“郭大人此去一路珍重,林历河就托付给您了,望大人多加提携。”
这时代的读书人大多以出仕为目的,哪怕是再清高的读书人也是想当官的,虽说他们想当的是清官,可说到底还是要当官,若是满腹才学却不能为官那就叫怀才不遇,是一个读书人最大的悲哀。林轩毅虽说是个阔达之人,可受了冤枉之罪,被康熙老爷子一棍子打死,心里头的难受就可想而知的了,虽然胤祚百般挽留,又是将乔姐儿赐给他,又是令人送宅子,都无法减轻其内心的痛苦,无奈之下只好将他托付给郭琇,让他暂时离开京城这伤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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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河,别怪老夫说你,六阿哥在所有的阿哥中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了,他敬重于你,可你连告别一下都不肯,这未免太过了些。”郭琇有些不悦地说道。
林轩毅微微一笑道:“老师,这是您的心里话吗?以您老的智慧难道看不出现在并不是学生介入的最佳时机吗?”
“哈哈哈……”郭琇暴发出一阵大笑,手指着林轩毅道:“你啊,就是个滑头,不过,你那点小心思只怕瞒不过六阿哥,这位六阿哥别看年纪小,那心思深得连老夫都琢磨不透,后生可畏啊。好了,上路吧,到了任上可有你忙的时候。”
一场官司下来,太子一系损失惨重,暂时不敢再次出手对付胤祚,而胤祚原本就没打算跟太子较真,他早就知道太子成不了大气候,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当然最主要的是胤祚此刻也没有足够的能量去打击太子,双方都沉了下去,大面子上却还都维持着兄弟和睦的假象,只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交手会是什么时候,又会是怎样一个结局,或许那就是一战定生死的时刻。
第二部 少年行
第三十九章 大风起兮云飞
四月的阳光热辣辣地烘烤着沙漠,蔚蓝的天空中连一丝云都没有,空气在阳光下颤抖出阵阵水状的波纹,八百里瀚海沙漠死一般的沉寂,就算是号称沙漠之舟的野骆驼也不敢在这正午时分跑出来撒野。一群黄羊悠然地在胡杨林中憩息,除了几只年幼的小羊不安生地跳跃着嬉戏之外,数百只成年黄羊安静地趴在树荫下反刍,突然,担当警戒的黄羊不安地鸣叫了起来,头羊快速地立起身子,竖起耳朵,双眼紧张地注视着远处的一个大沙丘。
一阵沙尘从沙丘背后扬起,紧接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出现在沙丘顶上。是人类,还带着武器。头羊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不再迟疑,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率领着黄羊群转身冲出了胡杨林,向着林边草原的深处逃去。那群骑兵早已发现了亡命飞奔的黄羊群,但并没有试图追赶或是堵截,相反,这支骑兵中分出十余骑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那片不大的胡杨林仔细地搜查了一番,接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长官的骑手低声对身边的一位骑士吩咐了一声,那名骑手转过马头向着来路狂奔而去。
热,【创建和谐家园】的热。胤祚一身的盔甲被阳光一烤,简直就像呆在蒸笼里一般,虽说在这沙漠上已经行军了一个半月,可胤祚依旧没法子习惯这种酷热,心里头直感叹:当兵打仗这碗饭确实不太好吃。康熙三十五年二月,康熙发兵十万,分东、中、西3路进击:由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统兵九千组成东路军,越兴安岭,出克鲁伦河,侧击准噶尔军;由抚远大将军费扬古统兵四万六千人马组成西路军,由归化(呼和浩特)、宁夏越过沙漠,沿翁金河北上,切断噶尔丹退路;振武将军孙思克率绿营兵一万自陕西出发配合西路军出征;康熙老爷子自率三万四千人组成中路军,出独石口(今河北省赤城北),经克鲁伦河上游地区北上,切断噶尔丹退路,与东西两路军夹击噶尔丹军。
胤祚作为成年阿哥中两个知兵的阿哥,此次也奉命随驾出征,跟着康熙老爷子的中军一道讨伐葛尔丹。老爷子之所以带上胤祚,一来是担心自己不在京中,胤祚又跟太子闹家务,尽管胤祚这些年来夹起尾巴做人,表现得如同个五好青年似的,可老爷子还是放心不下,他算是看明白了:每回小六和哥几个闹家务,到了头来,总是别人吃亏,这回干脆把胤祚带在身边,也省些事儿;二来嘛,也是想给胤祚个出头的机会,展示一下知兵阿哥的能耐。老爷子的心思胤祚心里却是有数的,不过能出征倒也遂了胤祚的意,这货前世那会儿就盼着天下大乱,也好玩个打仗之类的勾当,这会儿算是趁心了,只是从二月到四月,走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仗没打过一次,沙尘倒是吃了不少,却让胤祚有些开心不起来。
“报。”一名游骑从大军的前列快速冲来,到了康熙的马车前甩镫下马单膝跪下,大声道:“禀皇上,我大军前锋已出瀚海,前面就是图拉,前军统帅图海请皇上训示。”
一听大军即将走出八百里瀚海沙漠,康熙登时来了兴致,一掀马车上的明黄色布帘,站了出来,面带微笑地下令道:“传令图海立刻拿下图拉,不得放走一人一骑。”
“皇阿玛,儿臣未经历过战事,想借此机会到前军观摩一二,请皇阿玛恩准。”胤祚在马上抱拳行了个军礼。
“唔。”康熙微笑地看着自己这个六儿子,十六岁的胤祚身材高大,常年的习武更是令其显得极为彪悍,除了嘴唇上的绒毛显示出胤祚的年幼外,完全就像一位久经沙场的军中大将。康熙老爷子一挥手道:“好,去吧。”
“得令。”胤祚心头狂喜,放开马蹄子,领着十余骑贴身卫士跟着前头的传令兵追了下去。
不容易啊,咱到这朝代都熬了十年了,好不容易捞着回仗打,怎么着也得折腾一番。观摩?毬!老子也得尝尝见血的滋味,那些个阵前斩将的把戏咱也耍耍,也不枉咱费了老大的劲穿越一回。胤祚心里头甭提多得意了,马冲得飞快,转眼间就赶上了那个传令兵,一路喜笑颜开地来到了前军。
“全军出击。”前军统帅图海眼一瞪,大声下令。前军将士立时按照预定部署分成数路向前方不远处的一群蒙古包围了过去,胤祚刚一拉缰绳也打算随军发起冲锋,图海发话了:“六阿哥稍安勿躁,就随老夫观战得了。”
观战?观个屁战,老子是来打仗的,看别人玩刀片子,咱站一旁算个啥事儿?胤祚正打算不理会图海的话,领着自己的亲卫队冲上前去,数十骑图海的亲卫就围了上来。卫队长大声道:“图帅有令,贝勒爷乃千金之躯,不得犯险。”厄,这死老头管得还真紧。胤祚瞅了瞅围着自己的数十骑人马,再看了看紧绷着脸的图海,心中虽有气可也无可奈何,虽说以他此时的武功,完全可以轻松击败这群骑兵,可违抗军令的罪名却不是他能担得起的,再说图海也是一番好意,胤祚也只能悻悻地收紧了缰绳,慢慢地踱到图海身边,看着前军将士冲杀。
图拉与其说是个小镇子,不如说是个牧民的聚集地,草原上的牧民都是游牧而生,很少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图拉之所以有这么多牧民在,只是因为蜿蜒的克鲁伦河支流流经此地,形成不少大小不一的海泡子(湖泊),水草肥美,吸引来了不少的牧民在此放牧,当然,这些牧民都是葛尔丹的手下。
在图拉定居的牧民本就不多,也就是千余出头,其中成年能战之士就更少,加之根本没想到清军竟然能穿过八百里瀚海沙漠这道天险,压根儿就没有采取任何的防范措施,等发现清军骑兵已经发动攻势时,再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但这些蒙古牧民着实勇悍,面对着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清军,没有人跪地求饶,所有能拿起武器的牧民都奋起抵抗,就连妇孺也大声呐喊着、厮杀着,只可惜人数太少不说,事起突然也没能有效地组织起来,不过片刻工夫就在清军大队骑兵的围攻下全军覆没了。
战争,这就是战争?眼看着众多的生命就这么轻易地倒在自己眼前,胤祚心里头一阵抽搐,耳听着战场上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再看到清军骑兵大队挥刀砍杀,连孩童也不放过的场面,胤祚心中沉甸甸地,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四十章 图拉定策
康熙三十五年四月中旬,攻占了图拉的清中路军并未继续向前进发,而是在图拉驻扎了下来,除了因刚走出八百里瀚海沙漠,军心疲惫急需休整之外,更主要的是等候预定数日内将会抵达的西路军费扬古部前来会合。不料,三日内接连传来了两个坏消息——西路军由于沿途草地多为噶尔丹焚毁,不得不绕道而行,因此行军速度赶不上中路军,最快也得五月中旬才能抵达图拉,而东路军也因山高路远未能如期到达预定地点,这就形成了中路军孤军突进的不利态势。
此时中路清军与葛尔丹军力基本相当,但葛尔丹手下全是骑兵,而清军仅有一万五骑兵,其余的是步兵;葛尔丹以逸待劳,清军长途奔袭,战场态势对清军极为不利,该如何决断,众将士与随军大臣议论纷纷,意见无法得到统一,康熙老爷子也有些举棋不定,只得在图拉召开军事会议,决定下一步的行止。
领侍卫内大臣、一等公佟国维作为随军的最【创建和谐家园】员第一个站出来道:“皇上,我军孤军深入,敌军以逸待劳,恐战不利,臣恳请皇上暂且在此驻扎,等候费扬古大军前来,再行讨贼事宜。”
“不可!”前军统帅图海站了出来:“禀皇上,我军骑兵少而步军多,机动不利,若是在此驻扎,一旦消息走漏,贼若是乘虚来犯,断我粮道,则我军必然处于被动局面。臣以为不若皇上率后军先撤,臣自愿率前军前往讨贼。”
“不妥!”中军副将伦熙大声道:“图帅虽勇,但我骑军兵少,若是全军出击犹未敢轻易言胜,仅靠前军更是事不可为,徒损兵力耳,为臣以为全军先后撤以待来年方可确保无虞。”
大阿哥也站了出来道:“皇阿玛乃万金之体,不可涉险,儿臣以为此次讨贼事恐难为,还请皇阿玛三思,儿臣自愿为后卫,掩护大军后撤。”
众大臣议论纷纷,大体上都是以撤军为主题,即便是有人提议继续出战的也都坚持康熙必须先撤离以保证安全。康熙老爷子皱紧了眉头,双眼始终盯着摊在桌面上的大幅地图没有发话,良久之后,突然问道:“明珠,你这个行军大总管怎么看?”
明珠自从罢了大学士之后,虽还是很得康熙的宠信,但权势早已大不如前了,为人也低调了许多,在公开场合已经很少发言,此次出征被任命为行军总管,负责全军的后勤工作倒也干得不错,至少粮食、清水等供应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原本像这种军事会议他是不打算开口的,只是老爷子问了,他也不能不回答,只好上前一步道:“微臣以为众大人说得都有理,还请皇上保重龙体为上,讨贼一事也不急于一时。”
“唔。”康熙不置可否地应了声,接着又看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胤祚,开口问道:“小六儿,你怎么看?”
嘿,总算是轮到咱表演的时间了,也不枉头前咱作了那么多的功课,光是这号地图咱可都翻烂了好几张。嘿嘿,朝堂议政容易得罪人不说,指不定还惹出老爷子的疑心,咱不开口,这军事上要再没有表现,圣眷可就危险了,哈,看咱来上一场大戏。胤祚心里头美滋滋地,脸上却平静得很,大声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此时我中路军不能退,贼兵不知我大军已经渡过了大漠天险,也不知道我军的虚实,无论我军在此地设防或是后撤,时日一久,贼定会知晓我军动向。一旦如此,若是我军驻守,敌军可断我粮道,陷我军于不利,倘若我军此刻撤走,则西路军因粮道原本就不畅,一旦遭受敌军袭扰,只怕会是损兵折将的结果。综合上述,儿臣以为我军非但不能撤,还得快速向前行军,打贼兵一个措手不及。”
“胡扯!小六欲陷皇阿玛于不利,此言该斩。”大阿哥首先跳出来反对。
康熙老爷子没有理会大阿哥,双眼紧盯着胤祚道:“具体说说这仗该如何打?”
“是。”胤祚大步走到地图前,手指着地图上的各个战略要地道:“其一、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现我军在暗,敌军在明,根本无从知晓我军虚实,我军可虚张声势,假作十万大军,每到一地多设营垒以迷惑敌军。其二,贼酋葛尔丹此刻正位于巴颜乌兰,其大部骑兵分散,身边仅有两万余众,若我军兵贵神速,发兵直指北孟纳兰山则敌军根本无法集中全力应战,我军兵力要胜过敌军一筹,即便正面作战也大有胜算。其三、敌军曾惨败于我军,在军心上原就畏惧我军,现如今我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贼军慌乱之下只有逃窜一路可走。其四、孙子曰:围三阙一,现我东路军已经堵死贼军北孟纳兰山以东的逃路,若是我军大张旗鼓地兵分南北两路作出围歼的架势,贼军在慌乱之中必定无法探明虚实,唯有向西逃窜,我军乘机掩杀,必可伤其大部,而我西路军正好可以以逸待劳,在敌军逃窜途中设伏歼灭敌军余部。”
康熙听完了胤祚的话,并没有立刻表态,在大帐内来回踱着步子,众大臣也都凝神静气不敢开口打断康熙的思考,大帐内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以你之见,费扬古应该在哪里设伏为好?”康熙突然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胤祚仔细地再看了一遍地图,手指着土拉河上游的昭莫多道:“就在这儿,昭莫多。此地是一座长满密林的小山,三面靠河,正是设伏的理想地形,当年明成祖大败蒙古军时就曾在此地设伏。”
“嗯?”康熙老爷子立刻俯下身子,双眼紧盯着昭莫多,良久之后大笑着说道:“好!就是昭莫多,此仗若是成功,当去一心头大患。”
康熙猛地站直了身体开始下令:“图海。”
“臣在。”图海昂然出列。
“你即刻起率前军从额尔德尼拖洛海进击,限五月八日前抵达北孟纳兰山,沿途多设营寨,号称四万大军。”
“臣,遵旨。”图海领了将命立刻出营准备。
“明珠。”
“微臣在。”
“西路费扬古部粮草转运困难,你可先将中军粮草留一半在此地,转运西路。”
“是,微臣这就去办。”明珠也领命而去。
“众将听命,随朕出征,兵发北孟纳兰山。”
众将轰然应诺。胤祚再次站了出来道:“皇阿玛,儿臣愿前往西路传递密令。”
“嗯?”康熙老爷子皱了下眉头道:“战场凶险,你还是跟在朕身边好了。”
跟您老身边哪有仗打,咱等了这么多年,不就为了捞回战争过把瘾,眼瞅着一场打落水狗的大戏怎能错过。胤祚大声道:“皇阿玛,此计既然是儿臣所出,儿臣愿往西路协助费大帅。”
第四十一章 西路军副帅
大雨过后的草原泥泞不堪,一脚下去准溅起一片稀泥,着实不是行军的好时机,而此刻一只庞大的军队却艰难无比地在泥水间行进着,无论是官还是兵,个个都是一身的泥水,面上都带着疲惫不堪的神色,只是迫于上命不得不跋涉向前,士气早已低落到了极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一位花白胡须的将领在数十骑亲卫的簇拥下正默默地注视着这支困顿中的军队,面上虽然平静,可眼中却闪动着焦虑的光芒,这员老将正是西路军统帅费扬古。
费扬古,时年四十九,满洲正白旗人,顺治帝爱妃董鄂氏之弟,内大臣三等伯鄂硕之子,参与过平定三藩之乱,立有大功,升任领侍卫内大臣,列议政大臣,是清朝康熙年间的名将。此次奉诏率西路军四万六千人由归化出征,与路途上又先后会合了振武将军孙思克、西安将军博霁的绿营兵万余人,全军上下共有五万七千人,乃是此次出征的主力部队,原本预计四月中旬与康熙老爷子的中路军在图拉会师,可没想到葛尔丹实行坚壁清野,沿途草地多为噶尔丹焚毁,不得不绕道而行,迁延至今离图拉还有半个多月的行程,导致中路军处于孤军深入的不利境地,费扬古心中的焦急着实难于言述,就算遇到这样的大雨天也不肯停下行军的脚步,恨不得顷刻间就赶到图拉。
一名游骑突然从队伍的前方快速地冲向费扬古所在的小山包,口中不住地嚷嚷:“急报,急报,圣上来使已至前军。”费扬古忧心圣驾的安危,立刻纵马下山,领着亲卫队急速向前军方向赶去。待赶到前军,费扬古一看见胤祚不由地愣了一下:康熙派六阿哥前来,说明此事关系重大,莫非是前来问罪的?迁延时日,贻误战机,这个罪名可是大得很,足够掉脑袋的了,饶是费扬古素以沉稳著称,此刻心中也不免有些揣揣。正疑惑间,胤祚骑在马上大声道:“圣上密诏,费扬古接旨。”
费扬古当即跪下,双手接过胤祚手中的密旨,谢了恩,这才拆开细看,一看之下,心头狂喜,大声下令道:“全军停步,就此安营扎寨,各军统帅安顿之后到中军大账听候调遣。”费扬古身后立刻冲出十余骑到各军传令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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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大帅,军中只有将军没有六阿哥,末将奉命前来听候调遣。”胤祚正色答道。
费扬古久在京中任职,跟胤祚也算是熟识,只是从未深交,他对胤祚可是了解得很,知道这主儿能文能武,在所有的阿哥中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那份密旨中提到由胤祚出任西路军副帅一职,老费原本就在担心这位六阿哥不好管,也管不起,心里头正打鼓呢,此刻见胤祚很是上路,心里头也甚是安慰,忙上前一步扶起胤祚道:“六阿哥远道而来,请先去安歇,待点将鼓响再议军事如何?”
虽说为了传旨连续奔波了十余日,不过以胤祚自由习武打熬出来的体魄还是能承受得起的,只是费老爷子一番好意却也不好推却,胤祚微微一笑道:“末将遵命。”领着自己那支数十名的骑兵小队安排宿营地去了。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强不强,从营寨的安排中就可以看出些端倪来,胤祚的营垒自然有亲卫队去忙乎,他自个儿却在营中闲逛起来。西路军人数不过六万,组成却复杂得很:有京师的八旗兵、大同的守备兵、右卫兵、西安的绿营兵,还有察哈尔及喀尔喀的蒙古骑兵,这些士兵来路不同,出身不同,原本的统属也不同,生活习性更是天差地别,要想将这么群乌七八糟的人马整合成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儿。
胤祚闲逛了一圈,便发现不管是哪来的队伍,此时所立的营寨都完全一致,各支军队的行动都快得很,没多长的时间,栅栏、鹿角、甚至瞭望楼都建了起来,心里头对费扬古着实佩服得很:费老头还真是个名将,这帮子丘八大爷在他手下不过才两个半月,居然【创建和谐家园】得如此了得,不容易啊,要是换成咱来干,只怕赶不上费老头的水平呢,咱还真得跟老费多学着点。
三通点将鼓毕,众军统领齐聚中军帐篷,胤祚身为六阿哥又是西路军副帅,自然是高坐帐下第一个位子上,依次进帐的诸将大多是外臣,没见过胤祚的面,也不知道胤祚的身份,见到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年轻高坐上首,心里都有些许的不解,更多的是不服,不过费扬古治军极严,就算心中有所不满也不敢有什么表示,各自按着官衔、爵位排定座次坐好。
费扬古高坐上首,环视了一下众将,高声宣布道:“圣驾已至克鲁伦河,沿途毙敌无数。”原本肃然而坐的众将闻言个个面露喜色,各自起身高呼:“圣上英明,百战百胜。”一时间帐内群情激昂不已,费扬古一挥手道:“众将听令。”帐中诸将各自起身应诺。费扬古大声道:“圣上有旨,令六阿哥胤祚任西路军副帅一职,诸将上前见礼。”诸将这才明白那个高坐第一位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六阿哥胤祚,忙各自上前报家门见礼。胤祚笑呵呵地起身回礼,以他超人的记忆力立刻记住了诸将的名讳官衔,跟这群丘八大爷们倒也有说有笑,打成了一片,丝毫没有端起阿哥或是副帅的架子,倒也博得了众将的好感。
眼瞅着帐内一派将帅和的场景,费扬古心里头暗自感叹:这位六阿哥还真是会做人啊,年纪轻轻,本事不小,人又随和,着实不易。待众将寒暄已毕,费扬古猛地站起身来道:“圣上有旨。”众将立刻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聆听圣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