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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老爷子戎马一生,大小战事经历了无数,虽说大多数征战都是在陆地上,可毕竟主导过攻台湾之役。平台之战几经波折,大多是因为大清水师不是台湾水师对手的缘故,老爷子自身也钻研过水师的指挥艺术,只是并不算精通而已,但大体上的东西还是知道的。当初郑氏水师横行海上,时常袭扰大陆,登陆作战的时机和战法每每让大清军队疲于奔命而又收效甚微,老爷子对此可是有着清楚地认识的,此时胤祚提出的考题倒也算是切中了此次打击倭国的核心要害。康熙老爷子笑了一下道:“准了。”
胤祚面容一肃,将长崎沿岸的炮台设置、水文状况,地形地势、兵力情况及部署、大清水师的兵力、火炮射程的优势等等娓娓道来,末了道:“儿臣启禀皇阿玛,此番既是以此考题选帅,若是当庭作答,则答题先后次序留有疑虑,但若是回去答题则恐失公平,儿臣以为三位弟弟不妨到上书房各自拟本,以本章决高低,此儿臣之浅见,请皇阿玛圣裁。”
“唔,既是如此,就依小六儿所奏。”康熙老爷子看向站在朝臣队列中的老十等人道:“尔等这就去上书房拟本,以一个时辰为限。”老十等人忙跪地应诺,各自起了身便向上书房而去。
今儿个早朝虽说主要是议决出兵征讨东瀛之事,可并不是仅有此事要议,现如今出兵已成定局,只是谁来挂帅的问题而已,众朝臣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议,趁着三位阿哥各自去拟本章的时机,各部纷纷上本言事,当然大多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真儿个能算得上大事的就是陕西巡抚甘成栋送来的加急禀报——陕西大旱,数月无雨,歉收已成定局,请求免去陕西一省钱粮赋税,并请求开仓放粮。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众朝臣议了好一阵子,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让老九胤禟捞到了这个放粮的美差。
众臣议的那些破事儿胤祚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自然是不会去插嘴的,即便是放粮这等既能捞到实惠又能赚取名声的事儿胤祚也懒得去插手,心中想着的自然是这个挂帅的事情——虽说胤祚对老十四的能力心中有数,可问题是老十、老十三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大家伙的答案相差无几,究竟该如何定夺哪可就是件头疼的事儿了。
不错,老十四是跟着胤祚学了不少海战的知识,自身也算得上将才,可毕竟没经历过实战,能不能做出个漂亮的方案说实在的胤祚心中也没底儿,而老十、老十三既然敢出头争帅位自然不会没有准备。若是三人各领一支舰队在大洋上交战,胤祚可以断定老十四必胜,可现如今不是舰队战,而是登陆战,又是优势极为明显的登陆战,老十四能不能做出更胜一筹的方案还真是件难说的事情。水师对于胤祚来说可是极为要紧的事情,若不是现实所逼,胤祚压根儿就不想放给别人,即便是老十四胤祚都不怎么情愿,更别提其他人了,水师可是关系到整个民族的将来。
时间就在胤祚患得患失的时候溜了过去,一个时辰到了,三位阿哥各自抱着本章回到了乾清宫大殿上,将本章传到了御前。康熙老爷子面色平静地将三份本章过了一遍,并没有任何的表示,想了想之后,对胤祚道:“小六儿,这个裁判就由你来当好了,朕想听听你的见解。”
靠,不会吧?老爷子咋又生出这么一招来。胤祚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将此事又交到了自个儿的手中,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可老爷子已经发话了,不接是不行的,没奈何也只能上前一步,跪倒在大殿前道:“儿臣遵旨。”司礼太监李德全飞快地将龙案上的三本折子拿起,一路小跑下了殿,将折子交到了胤祚的手中。
老十的折子算得上中规中矩,完全是大开大阖,依仗着船坚炮利硬吃长崎守军,利用火炮射程上的优势先消灭炮台而后用战舰上的火炮掩护水师登陆,利用水师人数和火炮的先进及战斗力的优势拿下长崎,此方案说不上有多高明,却也算是可行之道,从此折可以看出老十在海军上还是做了番准备的,此折算是合格。
老十三的法子则比老十要高明上不少,他的主张是分兵包抄,以主力在港口外开火,以吸引长崎守军集中在港口布防,然后以一支分舰队掩护运兵船在敌侧后登陆,快速包抄长崎,以求切断长崎守军的退路,力求全歼长崎守军。此策属上佳,从此策中可以看出老十三不但在领兵的才干上胜过老十一筹,而且在海事上的准备也远远胜过了老十。
看完了老十三的折子令胤祚既兴奋又有些子担心,开心的是海运开展以来,海军的重要性已然显露了出来,老十三能做出这么份折子,平日里自然是没少在海事上偷偷用功,足见老四必然也看到了海军的作用所在,在整个朝堂的高层中有了此等好苗头,海军的建设受到的阻碍将会减少许多。至于担心倒不是担心老十四的折子不如老十三,而是对老四不动声色地关注海军有些子忧心,若是海军的事儿让老四去插上一脚,那胤祚的全盘计划就有暴露的危险,而这是胤祚所不愿意看到的,至于该如何操作却不是这会儿能想清楚的,胤祚也只能耐下性子去看老十四的折子。
老十四的战法与老十三基本相同,所不同的是老十四不仅考虑的是全歼长崎守军,而是玩起了围点打援,同样是包抄长崎,也同样是利用火炮的优势击溃长崎守军,在消灭了长崎的炮台及长崎守军的那些小破船之后,对长崎发动攻击,将长崎残军围困起来,吸引周边地区之敌军来援,而后伏击以求全歼来援之敌,最后再对长崎发动攻击。很显然,老十四的折子比之老十三要高明一些,也从容一些,一旦长崎周边的守军被灭,日本幕府要想再次调动援军则时间上要拖上许久,对清军布防来说就从容了许多。
胤祚据实将三份折子的优劣都详述了一番之后,康熙老爷子微微一笑道:“朕意已决,九月十八日出兵,由十四贝勒胤禵执掌帅印。”
第二百三十三章 出征
帅印是拿下来了,可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了,恰恰相反,真真的忙碌才刚刚开始——新船的建造要加快进度;出征的舰队要加强训练;火炮、炮弹的生产也得加速;大批调集来的水手也需要时间来熟悉新船;渡海作战的李柯部万余绿营兵要进行两栖登陆演练,还得熟悉新型火炮,同时也得根据长崎的地形进行山地战、城市战的演练。尽管早在一年前胤祚便已经暗中下令让身为山东提督的李柯借着各种名义整顿军伍、进行各种小规模的演练,但那毕竟都是私下所为,规模小不说,效果也不尽人意,此时拿下了出兵的任务之后,李柯部终于可以开始大规模的练兵行动了。
就目前的军备条件来看,渡海作战实际上是无后勤作战,由于运输工具的原因,后勤补给根本就无法从大陆大规模地向前线持续运输,这就决定了此场战役的艰苦性,若是不能做好准备,到时候兵败事小,胤祚一力想要促成的海军建设必然会遭到重大的挫折,便是他本人也得跟着吃挂落,对于胤祚来说,此战只许胜不能败。尽管胤祚事先已然做出了种种的准备,可到了老爷子真儿个下达了出兵诏令之时,才猛然发现事情多得不得了,不得已只能调动自己的全部力量进行着各种的准备工作,即便是老十四这个名义上的主帅也忙得脚不沾地。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二日早朝,诚亲王胤祉上奏章,言明旗务败坏,闲散旗人滋事不断,京师不宁,请求圣上下诏整顿旗务,并上 《旗务整顿提案》 ,保奏八阿哥出面整顿旗务,康熙老爷子甚赞许之,遂下诏令廉亲王领衔开始整顿旗务,一时间京师风尘四起,老少旗人叫苦不迭,廉亲王忙得晕头转向之余,也没功夫去管出兵征东瀛的事儿。河南一省的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事儿也到了汇总的时节,核算田亩数量、定制税银的工作原本就繁琐不已,再加上钱法改制上事务极多,而户部正常运行也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老四、老十三兄弟俩也被这些杂事儿搅得头晕脑胀,没争到帅位的兄弟俩虽有些不甘心,可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理会水师的事情。至于胤祚、老十四这哥俩个也忙着准备出兵之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节去惹事,一时间整个朝堂都静了下来,大家伙各忙各的,也算是相安无事了罢。
康熙四十二年八月三日,原定于八月中旬完工的二十艘大型战舰、十五艘中型战舰提前完工,连同胤祚调集的大批水手一道驶离上海码头,同时启航的还有近五十艘胤祚调集来的作为运输船使用的大型海船,近百艘舰船满载着各种后勤物资于八月二十日抵达青岛码头。早已等待多时的老十四、山东水师提督刘双成立刻着手进行人员整编,并进行大规模的海上练兵行动。康熙四十二年九月十六日,奉命代康熙老爷子为大军送行的胤祚赶到了青岛,并立刻召开战前准备会议。
此次参战的水、陆两军指挥官都是胤祚门下的奴才,而老十四也算是胤祚一边的阿哥,这场准备会倒也算是“家庭会议”了罢。作战计划是事先就已经拟定好的,各级指挥官对自己的任务早已心中有数,针对性的大规模模拟训练也进行过几回了,倒也无甚大碍,不过胤祚还是就着海图再次将计划详细地解说了一番。
长崎半岛地势狭长,除了港口之外,唯一能让舰队进行抢滩登陆的就只有天草滩的茂木町,从茂木町有条大路直通长崎港,一旦抢滩登陆之后,李柯部必须火速通过这条五十里左右的大路,直插长崎的腹背,切断长崎守军逃窜的退路,并以一部堵住守军,大部则在上西山设伏,准备伏击云仙、谏早两地区来援的敌军,尽可能地全歼敌军。水师除一部掩护登陆主力部队在茂木町登陆之外,水师主力将全力攻击长崎港,务求摧毁长崎港的东瀛近岸水师及沿岸炮台——长崎港是个漏斗形的港湾,设有大久保山、神崎鼻这两个遥遥相对的炮台,以及九尾町、大谷町共计四个炮台。
长崎港口的地形决定了此次水师的战并不轻松——长崎东瀛水师虽孱弱,但若是不能在攻击炮台之前就将其歼灭,一旦大清水师进入狭长的港口,开始攻击炮台、港口时,则东瀛水师就能发挥出船小好掉头的优势,来个蚂多啃死象,此战即便是胜了,也必然会有损伤。对于胤祚来说哪怕是再轻微的损伤,他都不愿意付出,为此,胤祚设计了三套作战方案——一是先示敌以弱,在派出登陆茂木町的部队之后,以小股中型战船为诱饵,诱使东瀛水师出海迎战,在大海上以优势兵力将出战的东瀛水师歼灭,此套方案虽好,但有些太过一厢情愿,主动权并不在自己手中,一旦东瀛水师不出战,反倒有打草惊蛇的可能性。第二套方案就是趁夜色派出小股登陆部队奇袭大久保山、神崎鼻俩炮台,舰队在黎明时分发动突袭,将东瀛水师歼灭在岸边,此套方案对战役发动的保密性就极高,必须算准潮水方可奏效,在行军路上所遇见的东瀛渔船必须全部予以歼灭。第三套方案就是强攻,以强大的炮火直接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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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四,你且记住,打下长崎并不难,守住长崎也容易,但若是打算就这么点兵力去灭人国度却是不可能,一旦在长崎站稳脚跟之后,舰队主力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对东瀛之大阪、神户进行炮轰,另一路则以主力舰队直奔江户,给我轰他娘的个稀巴烂,等打得差不多了再坐下来谈,至于谈判的事儿就交给礼部郎官孙荃敏去管,你只需盯着就好,别插手,再有就是把长崎给我建设好了,那块地方就算是我大清的飞地了。”胤祚面色沉稳地说道。
胤禵咧着嘴笑了一下回道:“六哥,您都讲过无数次了,小弟早都能背出来了。”
胤祚瞥了老十四一眼,平静地说道:“记住就好,海战的理论你已经知道了不少,哥哥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但有一条,莫贪功,该收手时就得收手,别打得兴起,将长崎给打成废墟了,到头来,还得重新建,六哥还指望能省点银子呢。”
“知道了。”老十四有点儿心不在焉地答道,默默地想了一下,突地笑着道:“六哥,小弟听说东瀛女子柔柔的,很有味道,要不小弟给你带一船回来?”
靠!一船?娘的,老子又不是开妓院的,搞一船回来干嘛,不过嘛,来几个却是不妨的,就算自己不用,拿来送人也不错的,厄,貌似咱前世那会儿还蛮欣赏日本AV片子的,唉,前世、前世,回不去的前世。胤祚想得有些子走神了,一路走一路想,啥话都没说,倒是老十四憋不住了,有些奇怪地看着胤祚道:“六哥,该不会是担心嫂子们骂吧?嘿,还是小弟好,家里的婆姨都乖得很……”
胤祚有些烦躁地挥了下手道:“够了,别扯那些有的没有的,这是打仗,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占了长崎之后再说吧。天不早了,回了,后日一早就出征,明日的事情还繁琐着呢。”
老十四见胤祚有些烦心的样子也不敢问究竟是何事,低低地应了声:“好,六哥,小弟就先回了。”自顾自地回了中军帐。胤祚独自在月色下散着步,心中却着实有些子不平静,没来由的一股子惆怅涌上心头,自嘲地笑了笑,也回帐安歇去了。
康熙四十二年九月十八日,原本繁忙无比的青岛码头人潮涌动,一百五十余艘大小船只排成战列队形,停泊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唯有旗舰领着三艘护卫舰停靠在码头上,百余位地方官员在胤祚的率领下为即将出征的水师将士送行,念罢了老爷子的诏书,祭拜了海龙王,又由胤祚送上了壮行酒,老十四一口将碗中的酒饮尽,哈哈一笑,将碗往地上一摔,昂首上了船,一声:“启航”的令下,大船驶离了码头,汇入大舰队中去,各船鸣炮三响之后,向东航行而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战长崎(一)
天很蓝,若不是数朵白云漂浮在天际,压根儿就分辨不出哪是天哪是海,乔海龙默默不语地站在舰首的甲板上,任凭海风将自个儿的衣衫吹得咧咧直响。乔海龙很自豪,身为大清山东水师参将的他也有足够自豪的资本,他一向觉得自己很幸运,是的,无比的幸运,一个在大海中漂泊为生的船家子弟能在短短五年间成为参将,成为出征舰队的分舰队指挥官,他确实足够的幸运,当然这一切的幸运都来自于自家的主子——毅亲王胤祚。
对于生活在陆地上的人们而言,大海是无情的,也是凶险的,不过对于乔海龙来说大海就是他的故乡,他是在海上出生的,也是在海上长大的,打小了起就跟随父亲乔山四海为家,早已见惯了大海的温柔和暴烈,若不是五年前毅亲王胤祚将他们父子收入门下,乔海龙永远只能是一个以海为家的流浪者,而不是今天的先锋舰队指挥官,为此,乔家上下都感念自家主子的恩典,乔海龙早已发过誓,此生永远效忠于自家主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所畏惧。
“大人,前面发现鸟群。”高高的桅杆上的瞭望哨一声高呼惊醒了正自沉思中的乔海龙,乔海龙忙举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瞄向了远方,果然发现远处的天际盘旋着一群的海鸟,只是离得远了些,看不太清楚是何种鸟类,但只要是能在海上发现大规模的觅食鸟群就证明此处离陆地不算远了。船行一个半月,是差不多到了东瀛沿海,乔海龙默算了一下行程,高声下令道:“落帆,停船,给后续各船发信号:我舰队已抵达东瀛海域,请大帅下达作战命令。另,各舰做好作战准备,所有船只密切注意海域四周动态,一旦发现任何船只靠近立刻予以击沉。”
桅杆上的瞭望哨立刻挥动手中的一红一绿两面小旗,将乔海龙的命令向后续各舰传达,片刻之后,一百五十余艘各种船只组成的大舰队便停了下来,各船都升起了一面表示进入警戒状态的红旗,各船的水手、士兵顿时忙碌开来,一派战前的忙碌景象。多半会,中军旗舰发来信号——各分舰队指挥官立刻到旗舰召开战前准备会。乔海龙让前锋舰队各船管带保持戒备,自己则乘着交通艇,由十余名水手划着向中军旗舰而去。
“禀大帅,我军目前已进入东瀛海域,距离福江岛约五十海里,离长崎还有八十海里,我舰队目前大致在这个位置,目前未发现任何倭国渔船出现,我舰队未曾暴露,请大帅指示。”乔海龙手指着海图向主帅胤禵、副帅刘双成示意道。
胤禵的双眼紧盯着海图,一声不吭地思索着,按胤祚事先规划的作战计划,舰队到了此地已是分兵的时机,登陆舰队主力将由十艘大型战舰、十五艘中型战舰护航转向天草滩准备抢滩登陆,而舰队主力将直扑长崎,至于五岛列岛上的那数百东瀛驻军根本不在行动计划之内。登陆舰队的行动倒也好办,照着计划走便是了,可问题是主力舰队该执行哪套计划却有些饶头了,出征前胤祚已经交待清楚了,战役计划由胤禵抉择,具体战斗由刘双成指挥,现如今胤禵不开口,围坐在大桌旁的众将都默不作声地盯着胤禵。
“吾意已决,执行第一套方案,萧三郎听令。”胤禵思索了良久,沉着声开始下令。
萧三郎,福建晋江人,原本是刘双成在福建水师时的亲卫,后累功升至参将,身材不高,体格壮硕,四十出头,满脸的络腮胡,此时听到胤禵点将,立刻站了起来,躬身道:“末将在!”
“你率分舰队掩护登陆舰队即刻启程,务必于明日午时抵达天草滩,不得提前也不得推迟。”胤禵看着萧三郎道。
“末将遵命。”萧三郎高声应答之后,坐了下来,眼中精光闪动,微微有些不甘心——大家伙都有仗打,唯独他这个所谓的掩护舰队其实啥活计也没有,茂木町除了帮渔民、农夫之外啥都没有。
“李柯听命。”
李柯忙站了起来,恭敬地道:“末将在。”
李柯是胤祚的亲卫出生,又是胤祚门下奴才中官当得最大的,胤禵倒也不敢怠慢,客气地点了一下头道:“李大人,明日午时抢滩登陆之后,务必于申时一刻抵达预定目的地,并于酉时正牌拿下上西山,并做好伏击准备。”
“末将遵命。”李柯大声应答了一句,也坐了下来,面色沉稳之至,压根儿就看不出有丝毫的波动。胤禵看了眼李柯,心中暗自嘉许不已:胤祚手下这员大将不愧是打老了仗的人物,沉稳得很。
“乔海龙听令。”
乔海龙应声而起,躬身抱拳道:“末将在。”
胤禵手指着海图道:“乔大人即刻起率两艘中型战舰前去骚扰福江岛、长崎港,将倭国水师吸引出来,记住,此战许败不许胜,不可恋战,一旦诱敌成功即可向外海我舰队埋伏圈而来。”
“末将领命。”乔海龙应答了一声也坐了下来。胤禵看了看刘双成道:“刘大人可有何补充?”
刘双成轻轻地摇了下头道:“末将唯大帅之命是从。”
“好!”胤禵环视了一下众将道:“其余各分舰队随本帅开赴伏击地点准备战斗。”众将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高声应诺,各自退了出去,上了自家的交通艇回船准备作战。待众将走后,刘双成看着老十四,有些子担忧地道:“大帅,若是倭国水师不上当,此举恐会打草惊蛇,若是倭国有了准备,再要硬攻只怕难度会增大不少。”
“不妨事,彼弱我强,即便是硬取也无甚难度,况且倭国之人向来狂妄,欺善怕恶,见了落单的大清水师船只断无不出战之理,本帅料定倭国水师必然会出动的,刘大人过虑了。”胤禵哈哈大笑着道。刘双成见胤禵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言,也告辞而去,胤禵大步走到舷窗处,看着平静的大海,眼中精光闪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清水师之中型战船说是中型,其实并不算小,拥有二层炮甲板、五十二火炮,较之以前的大清水师的最大战船而言足足大了数倍,比起倭国那些只有十几门落后火炮的战船而言已经是庞然大物了,当然跟大清水师现有的大型战船而言还是小了不少——大清水师的大型战列舰足足有三层炮甲板、一百零八门新型火炮,比之英、荷的最新型战列舰还要强上不少,不过嘛,官兵的素质自然是远远不及的。
乔海龙能从一个千总在短短的五年间升到参将,除了胤祚的关照之外,更主要的是他自身的能力突出,自幼就生活在大海上的他,对于东瀛并不陌生,早年跟随其父乔山就曾多次到过东瀛,也能说上一口流利的“鸟语”,对倭人的习性也算是了解得很。自打受命率两艘中型战船作诱饵起,乔海龙就琢磨上了,要想将倭国水师吸引出来并不是件难事,可要想将倭国水师带入伏击圈就难了——倭国人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若是表现得太强大,倭国水师连出战的勇气都没有,可你若是不把倭国水师打疼了,他也不会死追着你不放,这其中就存在一个度的问题,着实不好把握。
“大人,前面发现十余艘倭国渔船。”瞭望哨的话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乔海龙。
“嗯?”乔海龙举起单筒望远镜看了看,默默地思索了一阵之后,高声下令道:“演龙号向右,演武号向左,将这些渔船击沉。”乔海龙有意让手下这帮子没经历过战事的官兵经历一下磨练,虽说那些渔船压根儿就没有抵抗能力,也算得上无辜,不过谁让他们是倭人呢,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山东水师的大型战船向来是以威字打头,而中型战船则是以演字打头,乔海龙手中这两艘中型战船算是前锋舰队中平日里表现最出色的两艘了,水手、士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能力自然是极为出众,随着乔海龙一声令下,两艘战舰挂满帆快速地分开向远处那些还傻呆呆地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倭国渔船包抄过去。
“开炮!”眼瞅着两艘战舰已然包抄到位,乔海龙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两艘船的船舷侧对着被赶得挤成了一团的倭国渔船五十二门火炮依次发射,炮声隆隆,炮弹呼啸着砸向了慌乱中的倭国渔船,顷刻间原本平静的海面上水柱四起,夹杂着渔船的碎片漫天飞舞,不过是一次射击,十余艘渔船中仅有两艘损毁严重的还在海面上打着转,其余的早已散成了碎片。
“撞沉他们!”乔海龙沉着脸下达了命令,两艘战舰一阵冲刺撞击之后,海面上只留下一些破木板,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战长崎(二)
大久保山,山不算高,也就是四百多米,其山势也算不得险峻,山势起伏延伸到了海边,在此山的山脚处筑有炮台一座,共有旧式火炮三十门,每门炮射程为三百——四百丈不等,虽说此炮台年久失修,但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与大久保山对面的神崎鼻炮台相呼应,共同构成了进出长崎港的第一道门户,这两个炮台的火炮虽落后,但却足以覆盖整个港湾狭窄的入口处,着实为兵家必争之地,大清舰队想要攻击长崎港首先必须先消灭这两个炮台。
大久保、神崎鼻这两个炮台上一次实战只怕得追溯到二十年前跟一股试图偷袭长崎的海盗之间的炮战了,对于守卫在这两个炮台的长崎大名士兵来说早已是上一代人的事了,许久无战事的炮台守备之松懈就可想而知了,若不是前几个月小太郎养生大名血洗了大清商船,生恐大清水师可能来报复,这两炮台只怕也就是个摆设而已,压根儿就没多少的【创建和谐家园】。自打四月底以来,这两个炮台算是重新草草地休整了一番,更新了十几门早已报废的火炮,一帮子倭兵也好生操练了几次,也就是个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的意思而已。
小太郎六叶最近很烦,身为“家老”,却被派到大久保当起了守备官,这原本是“町奉行”的活计,事务众多不说,条件还艰苦得很,可怜他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又如何能受得起这份苦,只是他也不得不来,谁让他得罪了家主呢?小太郎家族是“外样”——关原之战后臣服于德康家的大名,原本就不是德康家的亲信,这代家主小太郎养生是个贪婪成性的家伙,竟然作下血洗大清船队的大案,身为“家老”,又是族叔的小太郎六叶就为着劝阻家主的疯狂行径而获了罪,被打发来大久保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守备炮台。
小太郎家族历史上也是有过“辉煌”的,曾跟随着丰城秀吉转战“天下”,也曾参与过攻打高丽,不过那都是过去了,现如今小太郎家族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了,只能困守在长崎这么个边远的地方,这一代的家主倒是野心勃勃,整日想着恢复“祖先的荣耀”,只不过依小太郎六叶看来不过是癞蛤蟆打哈欠罢了。就拿这次禁海之事来说吧,禁海就禁海,原也没有什么,可为了贪图大清船队的财富竟然动了杀机,若是能将事情做干净也成,可现如今财产是得了不少,可毕竟逃走的大清船只却不在少数,若是大清来报复又怎生了得,一帮子井底之蛙总以为大清远隔重洋,奈何不了自己,这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些吧?小太郎六叶斜躺在藤椅上胡乱地想着心事儿,正沉思间,冷不丁从门外冲进一个人来,高声叫道:“大人,船,船,船来了!”
“嗯,横田君,什么事这么慌张?”小太郎六叶一见来者那副慌张样,不由地沉着脸喝道。
“大人,大清舰队来了,大人该怎么办,快下令吧。”足轻武士横田卫门着急地说道。
“什么?来了多少船?”小太郎六叶大吃一惊。
“两艘大战舰。”
“嗯?”小太郎六叶愣了一下,追问了一句:“就两艘?走,看看去。”只不过没等他走到木屋的门口,一阵炮弹的呼啸声便尖锐地响了起来,数十发炮弹劈头盖脸地砸在了大久保炮台上,顿时炸成了一片,炮台上的士兵被这阵炮击砸得抱头鼠窜,整个炮台乱作一团。小太郎六叶也被爆炸的气浪震得立足不稳,踉跄着倒退不已,好容易定住了神,高呼道“开火,开火,反击,反击!”
一通慌乱之后,大久保炮台、神崎鼻炮台相继开了火,炮声隆隆,硝烟弥漫,不过所有的炮弹都落到了空处——炮台的大炮射程不足,根本无法威胁到大清水师的战舰,倒是大清水师那两艘船不时地开火,将两炮台轰击得七晕八素地。眼瞅着形势不对,小太郎六叶慌忙让人去禀告家主,请求水师增援。
“打得好!”乔海龙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沉着脸下令道:“演武号向左进,左舷对准神崎鼻,给我狠狠地打他龟儿子的。演龙号向右转舵,换右舷射击,目标大久保炮台,各船注意弹着点,都给老子悠着点,哪艘船若是输了,就帮着对方清洗甲板去。”
这仗打得爽极了,倭国炮台的大炮根本就够不着战船,所射出来的炮弹离着战舰还有百余仗就落入了海中,溅起的海水倒也壮观得很,跟放焰火玩儿似的,大清水师官兵第一次出战原本还有些紧张,到了这会儿个个神清气爽地就象是在玩打靶练习似的,有条不紊地装弹、拉绳,开火,数百发炮弹将两炮台犁了数遍,两炮台上数十门大炮都被摧毁得差不多了,至于倭兵到了这会儿早就跑得没影了。
仗是打得很顺,可乔海龙却并不开心——他领受的任务是将倭国水师吸引出来,而不是消灭倭国炮台,可没想到倭国炮台如此不经打,才几个回合下来就垮了,别说对射反击,这会儿那两炮台上还有没有活人都是件难说的事儿。
“他娘的。”乔海龙恨恨地骂了一句之后,下令停火,在前甲板上转悠了一阵,皱着眉头下令道:“演武号在前,演龙号在后,相间三十仗,半帆,向港口进发,目标大谷町炮台。”
大谷町炮台离大久保炮台不过十里,前头炮声隆隆早就给此炮台的倭兵提了醒,这会儿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四十余门大炮瞄准了航道,就等着大清战舰前来。乔海龙没让他们等多久,演武号在前、演龙号在后,缓缓地驶到离炮台五百余仗处停了下来,慢吞吞地调整好队形,演武号船舷侧转八十度,右舷二十四门火炮瞄准着大谷町炮台,演龙号侧转九十度,左舷二十四门火炮直指着港口的方向,保持戒备,以防止倭国水师的偷袭,在两艘船调整阵型的同时,倭国炮台试探着发射了些炮弹,不过对于炮台的火炮而言,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些,压根儿就没法够得着大清船队。
“开火!”乔海龙眼瞅着两艘战舰已然做好的战斗准备,毫不犹豫地下达了作战命令,二十四门火炮依次开火,巨大的轰鸣声中,整艘战舰侧着向后漂移了一段距离,炮弹呼啸着砸向炮台,一阵激烈的爆炸声轰然响起,炮台上浓烟滚滚,惨叫声四起,尽管倭兵拼死开炮,可惜压根儿就够不着大清战船,这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演武号不过是四次齐射,炮台上已然没有了反击的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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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好,演龙号掩护,演武号后撤,与演武号并排,以左舷瞄准倭国舰队,自由开火!”乔海龙放下了单筒望远镜飞快地下达了命令。
港口内百余艘中小型战船蜂拥而出,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战斗队形可言,与其说是一支舰队,不如说是一帮子海贼,大小战船都挂满帆,船速倒是不慢,离着老远就能听到那帮子倭兵的叫嚣声。演龙号率先开了火,二十四门大炮依次响起,炮弹准确地砸中了倭国船队的中心,顿时激起大片的水花,十余艘倒霉的倭国船只被击中,沉八艘,三艘起了大火,两艘受轻创,不过这帮子倭国水师甚是悍勇,剩余的船只依旧向前蜂拥而上,试图趁演龙号装弹的时机拉近双方的距离。
长崎港弯长而狭窄,若是被倭国水师缠住了,即便大清水师船坚炮利也难逃覆灭的下场,乔海龙飞快地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演武号开火,演龙号左满舵,换右舷射击。”
“演武号后撤,以后炮射击,满帆,向港外撤。”
“演龙号满帆后撤。”
……
尽管乔海龙指挥若定、大清水师炮火犀利,可港湾实在是太狭窄了,缺乏大范围机动的可能性,两轮射击之后,倭国水师船队终于赶了上来,大小船只齐齐开火,炮弹呼啸而至,虽说真正命中的并不算多,但大清水师的伤亡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演武号左舷被打坏了六门炮,死了十几名士兵;演龙号右舷被一颗幸运的炮弹直接命中了舷窗,落在了火药包上,当场将二层炮甲板炸出了个大窟窿,整个二层甲板成了地狱般的景象,死伤了六十余士兵,演龙号上浓烟滚滚,冒起了大火。
乔海龙眼看形势不对,高声下令道:“满帆,全速撤退!”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战长崎(三)
年轻意味着很强的可塑性,也意味着朝气,当然年轻也是没经验的代名词,整个大清远洋水师都太年轻了,要想成熟起来就必须付出代价,现如今的乔海龙正为他的年轻付出血的代价。当初胤祚在设计攻击长崎时就曾考虑过一旦舰队进入狭窄的长崎港弯必将受到倭国舰队的袭扰,以大船在狭窄的港湾中遭遇小船的围攻,其结果往往不太妙,也叮嘱过必须将倭国水师引出来打,可胤祚毕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能算得到,只能是在大方面上定策,其余的还是得靠现场指挥官去发挥。
大久保、神崎鼻两炮台太脆弱了,压根儿就不堪一击,乔海龙没想到仅仅是几轮齐射就解决了问题,从而失去了依靠炮击这两个炮台吸引倭国水师出战的可能性,导致他不得不深入港湾去进一步攻击大谷町炮台,而以两艘中型战舰的火力根本不足以形成致命的弹幕封锁线,被倭国水师冲破封锁线那就是必然的事情。虽然两轮火炮齐射击沉了三十余艘倭国战船,可剩下的大小百余艘倭国战船却拼死冲到了近前,一场短兵相接下来,吃亏就是必然的事情。
若是当初乔海龙不那么急于摧毁大久保、神崎鼻炮台,吊着打,慢慢磨,一样能将倭国水师调出来,而大久宝炮台所在的位置是在长崎港湾的入口处,大清战舰要想冲出港湾不过是分分钟的事而已,在宽阔的洋面上,以大清战舰的机动能力,断不会落到现如今这等惨境。只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乔海龙此刻心急火燎,压根儿就不可能去分析战术上的失误,现如今最要紧的是撤出港湾,将两艘已经有了些损伤的战舰带回去。
乔海龙所在的演武号状态好些,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演龙号则是受损严重,不少水手忙于救火,剩下的二十几门火炮只是断断续续地开火,船速也慢了下来,压根儿就没法阻止倭国船队的逼近。眼瞅着那帮子倭船越来越近,肉眼都能看见船上不少倭兵正挥舞着飞爪之类的攀爬工具,乔海龙是真的急红了眼——一旦进入接舷战的模式,清军的火炮就成了摆设,以倭兵的数量就是拼人数也能将大清水师全部拼光。
演字号中型战舰共有双层炮甲板,每侧船舷共有跑二十四门,每层的船头、船尾还各有一门炮,共计五十二门火炮,所有的火炮都是后膛装弹、拉绳击发,极大地缩短了发射的间隙时间——旧式火炮每十分钟才能发射一次,而新型火炮每六分钟即可发射一次。饶是如此,光以两艘中型战船的火力也不足以形成遮断弹幕,在倭国水师悍不惧死的冲击下,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了百丈之内,此时演武号已经调整完船身,挂满了帆,全速向港口外冲去,但着了火的演龙号却没那么幸运了,虽也完成了航线调整,但船速却不是太快,基本无望在倭国水师追上来前冲出港湾。
乔海龙此时面临着一个两难的抉择——让演武号停下来帮着演龙号,或许有一起脱困的机会,但更可能的是一起陷入重围,两艘战船一同覆灭;若是演武号独自逃脱倒也不难,可演龙号断无生路,是战是走还必须当机立断,时间紧迫得很。乔海龙黝黑的脸庞一阵抽搐,再次高声传令:“左满舵,以右舷对准倭国舰队,准备开火。告诉演龙号不必停船参战,全速冲出港湾。”
演武号桅杆上的旗语兵快速地舞动手中的两面旗子,将信号传达到了演龙号,演武号庞大的船身开始侧旋,到了此时,平日里严格训练的成效就看出来,高速行驶的演武号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将船横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航道中间。演龙号冒着滚滚的浓烟从演武号身旁冲了过去,径直向港湾外而去。
“兄弟们,我们只有一次齐射的机会,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让倭寇尝尝厉害。瞄准最前面的几艘船,开火!”乔海龙下达了开火的命令,跟随在乔海龙身边的戈什哈飞快地冲下了炮甲板,将命令传达了下去。片刻之后,倭国水师的战船和演武号几乎同时开火,此时,双方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两百丈,轰轰的炮声中,炮弹在空中呼啸着交叉而过,顷刻间在海面上炸开无数的水柱。
尽管清军的训练水平、火炮的威力远远胜过了倭国,这一次齐射击中了冲在最前面的几艘倭国战船,但自身也中了十余弹,船上着起了火来,更不走运的是副帆桅被打折了,再想依靠船速摆脱倭国水师的纠缠已经很难了。趁着倭国水师前面数艘大船被击中而失速,后续船只避让的当口,乔海龙飞快地下令调转船头,全力向港湾外冲去。
倭国船队紧咬着演武号不放,演武号还没到大久保山炮台处,数十艘船速快的倭国大船已然追了上来,舰首炮不住地向演武号开火,弹如雨下,演武号用两门尾炮反击着在弹雨中穿行,很是幸运地未再中弹;先行逃脱的演龙号此时已然扑灭了船上的大火,但损失极为惨重——第二层的炮甲板连同二十五门火炮全部报废,死伤了近六十名官兵,副桅也折了,主帆破损了不少,船速慢得很,此时刚过了大久保山口,离着港湾的出口还有一段距离。
此时的形势对于冒进的两艘大清舰船来说极为严峻,别说将倭国水师拖入己方主力的埋伏圈,就连自身逃脱都有些困难。乔海龙此时也没了办法,只能传令将船上那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抛下海去,减轻船体的重量,分出部分水手去扑灭船上的大火,其余炮手坚守岗位,等倭国水师试图包抄之时给以重击。
追得最快的数十艘倭国战船已然接近到了五十丈左右的距离,突然左右分开,成雁字型试图从两侧包抄演武号,正当其时,演武号突然将主帆降了一半,船速骤减,数十艘包抄而来的倭国大船立刻赶了上来,也落了帆,正打算来个接舷战之际,演武号上所剩下的四十二门火炮依次开火,顷刻间打了倭国舰队一个措手不及,硬是击伤了三艘大船,其余的倭船慌乱之下,各自躲避的躲避,反击的反击,乱成了一团。
“扬帆!”乔海龙见此时机,忙高呼扬帆加速,趁机冲了出去。倭国水师虽乱,但并不是所有的船都乱了,两艘大船追了上来,数十根飞爪被抛了出来,搭上了演武号的船舷,数十名倭兵手脚并用,飞快地向演武号上攀登而上。
“跟我来,把他们打下去!”乔海龙高呼一声,领着数十名士兵迎了上去,双方在船舷、甲板上展开了一场拼死的厮杀,激烈而短促,没有了退路的大清官兵拼尽了全力,即便是死也不能让倭人冲过去,不少中了刀的士兵索性抱住对手一道落下大海,杀声震天,血花四溅。待得将攀爬而来的倭兵扫灭,大清官兵也损失了三十余人,乔海龙左臂也中了一刀,鲜血浸透了官服,压根儿来不及包扎,口中不断地发布命令,指挥着战舰在慌乱的倭国舰船中生生冲了出去,转过了大久保山口,冲出了港湾。先行逃出港湾的演龙号早已横着船舷等候多时,一阵齐射,炮弹呼啸着砸向追过来的倭国水师,暂时挡住了倭国舰船的追击势头,趁此机会,演武号也冲到了洋面上,会同演龙号不停地射击着,走着之字形且战且退地向外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