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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六哥所言极是,小弟一向就佩服六哥,有能耐还能下苦,呵呵,小弟是万分佩服来着,呵呵。”胤禩随口应道。
“这是我等作儿子的本分,啊,对了,六哥刚回来就听说河南闹得很欢快,八弟可有所耳闻?”胤祚笑着将话题转到了正点子上。
“有这事?小弟还真是孤陋寡闻了,竟然不知,见笑了,呵呵,见笑了。”老八装出一脸子惊讶地道。
呵呵,还挺能装的嘛,不错,不错,演技又长进了,小样,有种你就继续装下去。胤祚抬眼扫了一下老八,脸上的笑容一收,叹了口气道:“哦,原来老八还不知道此事,也好,这事儿跟你我兄弟都没关系,随他们闹去,呵呵,哥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胤祚作势起身要走,老八可就有些慌了神了,拿不定胤祚是不是已经跟老四达成什么共识,这会儿他单独对抗老四已然很是吃力,若是胤祚再参合一手,这日子哪还过得下去,忙开口道:“六哥,这日头也到了进午膳的时辰了,六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在小弟府上用了膳才是,头前小弟刚得了个名厨,烧的手好菜,六哥赏个脸如何?”
哈,急了吧,这回不装啦?得,先混顿吃的,回头再带点儿东西回去,呵呵,看咱慢慢跟你玩。胤祚要走不过是个姿态而已,不从老八这儿捞点好处,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走了的,这会儿见老八挽留,也没多客套,笑着道:“成,六哥没别的爱好,也就是喜欢吃,呵呵,既然八弟有心,哥哥就叨唠一下了。”
菜不错,酒也好,哥俩个坐花厅里头吃着菜、品着酒,随意地聊着,却也是其乐融融,不同的是胤祚是轻松自如,那酒菜可是用得很香,老八则有些心不在焉,担着心事儿,原本想问问胤祚究竟是怎个算计,可每回他刚起个头,就被胤祚引开了话题,啥子这菜火候好,那道菜淡了一下,愣是被整得哭笑不得,还没胆子发作,只能撑着笑脸听胤祚胡扯。
嘿嘿,差不多了,老八这货也快没耐心了,咱就不再逗他玩了。胤祚话题一转,笑呵呵地道:“八弟,哥哥这次下江南又见着了郭琇、郭大人,呵呵,这郭老爷子当年如此威风的一个人,现如今,唉,岁月不饶人啊,来,来,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嘛,就那么回事,忙忙碌碌也是过,舒心闲散也是过,哥哥一向懒散惯了,比不得八弟勤勉,呵呵,哥哥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
郭琇是谁老八心里头可是清楚得很,此时见胤祚唠唠叨叨说了一大串,已然猜到了胤祚的来意——两江总督的宝座。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两江总督之职可是肥得不能再肥的肥缺,老八心中权衡了半天,有些心神不定——眼前的难关虽是难了点,可也不见得就过不去,只要能将老十三先砍掉,接下来还能慢慢玩,不见得会输,当然前提条件是胤祚不插手,可要拿两江总督的位子去换取胤祚的不插手,这代价未免太高了些。老八转了下眼珠子笑着道:“六哥说哪的话,小弟才真是闲散之人,一不管事,二不办差的,才真是没用之人,呵呵,来,喝酒。”
嘿,娘的,这货竟然不接茬,妈的,看样子是打算抢两江总督的位置了,奶奶的,算你有种。胤祚一听老八的话就明白这货究竟在打啥算盘,心思动得飞快,仔细掂量了一下,也不再说起这事儿,只是笑着道:“头前哥哥刚到四哥府上,还谈了好一阵子,呵呵,四哥可是个妙人儿,有趣,嘿嘿,有趣。”
老八心中虽是担心胤祚跟老四一起摆自己一道,可要他这会儿就放开两江总督的肥缺,却也没有可能,暗自咬了咬牙,脸上却是笑容满面地道:“四哥着实是个妙人儿,六哥说得没错。”
呵,看样子老八是不打算松这个口的了,也成,咱们走着瞧。胤祚见老八已然起了贪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笑着道:“这酒也足了,饭也饱了,哥哥有些乏了,就先告辞了,回见。”言罢也不再理会老八假惺惺的挽留,径自出门摆驾回府去了。
胤祚一向一来无往不利的交易竟然落了个空,心中着实有些不耐,回了府,也没理会沿路那些大礼参见的下人,沉着脸就进了书房,将事情的经过对邬、林二人简单地说了一番。邬思道笑了一下道:“八爷算是看准了王爷定然不会出手帮四爷,这两江总督的位子八爷是绝不会轻易松手的,其实王爷又何须跟他人做交易,有些事儿不妨摆到桌面上来谈。”
唔,不错,是这个理儿,嘿,咱总想着交易、交易,嘿,其实何必跟那些混球交易,咱就排开阵势,亮明了旗帜干上一回又如何,没地弱了自家的气势。胤祚突地笑了起来道:“邬先生说得好,本王怕是当惯了‘商贾王爷’,呵呵,有些子市侩气了,既如此,本王也就放开膀子好生折腾它一回罢了。”
林轩毅鼓着掌笑道:“过犹不及,王爷您说呢?”
“哈哈……成,且看本王的手段便是。”胤祚也算是解开了一个心结,笑得格外的舒畅。
第二百零七章 一地鸡毛(上)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胤祚细细一想就明白自己失误在何处了——第一,交易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一直以来胤祚跟那几个阿哥做交易都成了习惯,每回遇到事情总想着去交易,殊不知这已然落了下乘。第二,有些低估了老八的能耐,总以为自个儿能将老八玩在手心里头,殊不知老八也不是那么软的柿子,能让人随便捏着玩的。
说来好笑,胤祚习惯做交易其实是前世当公务员那会儿看得多了,虽然当初他自个儿只是个屁豆点大的小公务员,也不会那些官场游戏,可毕竟看得多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到了这朝代不知不觉地就用上了,一开始倒也无往不利,只不过胤祚没想到的是:现如今胤祚是在整个政局的最顶端,而不是前世那会儿他所处的官场最底层,这两者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对于高层而言,交易不是不能做,但什么事情都靠交易来解决却是不可能的事,有些事是交易所无法达到目的的,最终还是得靠实力来说话,若是遇事总想着交易,那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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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一年六月注定是个多事的夏天,天原本就热得够呛,接踵而来的几件事更是将朝臣的心搅得浮躁不已——先是河南民变,八爷、十三爷相互攻讦,官司打到了御前,弹章漫天飞扬,接着是传出两江总督郭琇即将辞官,总督之职出缺,够资历的朝臣顿时怦然心动,大肆钻营起来,一时间各位阿哥、上书房大臣的家中访客如云、门庭若市,热闹非常;更令朝臣们意外的是一向不怎么跟朝臣套近乎的雍郡王、毅亲王这哥俩个此次竟然都不拒访客,门庭大开,当然,无论是谁都没法从这哥俩口中探听出一星半点的确切消息,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这起子官员的随从可是从两家王府下人的闲谈中得到了不少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
不消说,有关两江总督的事儿自然是老四、老八分别放出的风声,其目的就是搅乱朝局,转移群臣们的视线,理由很简单——胤祚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这哥俩个即便要狠斗都不敢安心,怎么着也得让胤祚去忙乎一阵子的。只不过这一切都瞒不过邬、林二位谋士的算计,顺便将计就计让胤祚一反低调的常态,大肆会见朝臣,其实算是一种宣言——咱也开始玩竞争大位的游戏了。
会见来访的朝臣这件活计并不轻松,胤祚嘻嘻哈哈地打了一天的太极拳,将来访的十几位朝臣推得晕乎乎的同时,他自个儿也累得够呛,好容易熬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正打算歇口气,却来了个令胤祚有些意外的访客——隆科多。
老隆同志原本是一等侍卫的身份,可自打康熙四十年佟国维谋拥老八为太子失了势之后,佟家三兄弟全被康熙老爷子给免了职,偌大的佟家全成了白丁,处罚之重前所未有,赫赫有名的“佟半朝”到了这会儿却成了“佟无朝”。佟家自打清立朝以来就一直是显贵,在朝中门生故吏甚多,原本是极为强势的家族,可现如今被康熙老爷子一撸到底,眼瞅着起复无望,势利眼的朝臣们眼见佟家失了势,压根儿就没人搭理他们,即便是老八一伙子对佟家也是不冷不热地敷衍着,原本保老八的佟家此时已然有了转向老四的迹象,毕竟老四可是佟佳氏养大的,算是半个佟家的人,而老四自个儿也一向跟佟家较为亲近。
隆科多是谁,别人可能不知道,胤祚心中却是有数的,这货可是“顾命大臣”来着,胤祚来前的那个时空,老四可就是靠着老隆同志的支持,在最后时刻险胜了老八,这么个“大人物”怎么这也得见见不是?尽管胤祚早已累得很,可依旧让管家将老隆同志迎进了银安殿中。
隆科多,年已三十七,原本正是仕途如锦之时,却因自家老爷子决策失误,落得个两手空空的下场,这会儿佟老爷子又打算投靠老四,可隆科多却多长了个心眼,他实在是信不过自家老爷子的眼光,暗自琢磨了好久,偷偷地找到了胤祚的门上,自个儿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生恐胤祚不待见自己,正惶恐间,管家将他引入了银安殿,一抬眼看见胤祚正笑呵呵地迎出了大殿,赶忙跪下大礼参见:“奴才隆科多给王爷请安了。”
“哈哈哈,老隆啊,到了本王府上哪有那么多讲究,快起来,坐,坐。”胤祚笑着虚虚一抬手让隆科多平了身,赐了座,饶有兴致地看着隆科多,脸上笑得极为亲切地道:“老隆今日怎有闲暇来本王府上?”
“王爷说笑了,奴才深受皇恩,却未能以报万一,实是惭愧,奴才听闻海运是个赚钱的好路子,这闲散着也是闲散着,就琢磨着想参合一下,只是个小小的念想,让王爷见笑了。”隆科多脸色微红地说道。
呵,这老隆还真有意思,你们佟家从咱手中搞走的船还少吗?嘿,参合一下,有意思,看来这货不打算跟着佟家走,想另立门户了。嘿,咱家老爷子是个念旧的人,断没有一把将佟家打死的理,迟早还是会起复的,佟家几兄弟也就老隆还有点本事,不过这货也滑得很,呵,拿话试探咱来了。胤祚心思一转已然明白了隆科多的来意——要船是假,试探自个儿是真,笑了一下道:“成,老隆既然有这个心,本王自当成全,就先给你五条船,先试个水如何?”
隆科多本意并不在海运之上,只是起个话头,顺便刺探一下胤祚能不能接纳自个儿罢了,可没想到胤祚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中不由地涌起一阵感动,赶忙起身又打算来个叩谢,胤祚笑呵呵地制止了隆科多的举动道:“老隆啊,在本王面前就不用如此多礼了,但凡能有个照应的事儿,老隆尽管说就是了。”
“奴才谢王爷恩典了,王爷大恩,奴才当以死相报。”隆科多一脸子感动状地回道。
切,瞧这话说的,嘿,要表忠心也用不着如此明显不是,这话听着就跟放屁似的,没点谱儿。胤祚一眼就看穿了隆科多这话压根儿就不靠谱,可也不点破,笑着道:“老隆啊,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算起来本王可也得喊你声舅舅,都是自家人,没必要多客套。”
“王爷说的是,奴才这心里头热乎乎地,王爷见笑了,见笑了。”隆科多红着脸道:“只是,呵,只是,王爷您也是知道的,奴才现如今没个差使,整日里瞎混也不是个事儿,就寻思着该如何报皇上的洪恩,还请王爷多多提点。”
嘿,敢情这货也惦记着两江总督的位置来了,有意思,按这货的资历出任个两江总督倒也不算是逾越,不过就算咱肯帮忙也没用,老爷子不可能这么快就起复佟家的,再说这两江总督咱也不可能交给别人的。胤祚心思一动笑着说道:“唔,能有报国之心这是好事儿,本王自当向皇阿玛举荐舅舅,圣上乃圣明之主,断不会令明珠蒙尘的,舅舅尽管放心便是。”胤祚直接称呼起舅舅来了,顿时将隆科多绕得有些晕乎,紧赶着谢了再谢,有些子趁热打铁地试探道:“王爷,奴才听说两江总督即将出缺,不知,呵呵,不知是不是真的?”
得,这货还真是上脸了,这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嘿,真的自然是真的,不过轮不到你就是了。胤祚心里头暗笑,脸上却是严肃的样子道:“舅舅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有心人参上一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隆科多没想到胤祚突然间严肃了起来,顿时有些子慌乱,紧赶着道:“王爷息怒,奴才这也是道听途说而已,实不知情,呵呵,实不知情。”
“哦,舅舅尽管放宽心,圣上那儿本王会帮着舅舅的,只是一切都得圣心独断对不?”胤祚脸上的严肃不见了,换上了一副笑脸,硬是将隆科多整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胤祚究竟在玩啥子把戏,眼见胤祚虽没应承两江总督之事,可也答应要帮自己的忙,心中还是有些子欢喜的,起了身千恩万谢地告辞而去。
风雨欲来烟满楼,连佟家都耐不住寂寞了,嘿,这朝局还真是有点意思。胤祚送走了隆科多,笑了一下,大步向书房而去。
第二百零八章 一地鸡毛(下)
“佟家是个变数,圣上定不会任佟家就此沉沦下去,这变数多半着落在这个隆科多身上,王爷不妨多跟隆科多亲近一、二。”听完了胤祚的介绍,林轩毅笑着说道。
呵,这是自然的事,咱家老爷子最喜欢玩的就是先抑后扬,好体现一下皇恩浩荡,天威莫测之类的玩意儿,老隆这会儿正走背运,咱伸一把手,虽说不能起啥大作用,好歹也留个后手不是?胤祚笑了一下道:“老隆的事儿其实也没什么,本王估摸着再过些年圣上定会再次起复的,到时候做做顺水人情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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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胤祚愣了一下,转念一想立时明白了邬思道的用意——康熙老爷子是不可能立刻就起复佟家的,再者佟家如今跟老四走得越来越近了,上个保本,一来示好佟家,二来也是挑拨一下佟家跟老四之间的关系,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胤祚点了下头道:“成,过些日子,本王就上个本子,好好地保奏一下隆科多,这事儿不急,倒是此次两江总督的本子本王已然递了上去,就不知圣上又会是怎个定夺。”
“王爷尽管放心,依玉露看来,圣上定会准王爷所奏,范子铭虽是王爷的老部下,可向来与王爷并无甚私交,其为人也算是清正廉明,出任两江总督也算是合适之选,值此八爷、十三爷相互攻讦之际,圣上自会有明断的,倒是十三爷此次可能要吃排头了。”邬思道冷静地分析道。
不错,嘿嘿,老四这回河南的事儿搞得血流成河,虽说事出有因,可处罚是免不了的,也只有老十三去背那个黑锅了。胤祚将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笑了一下道:“老四看样子是打定主意牺牲老十三来换取部署的时间了,本王料想这会儿老四该是忙着往河南塞人了,本王正寻思着该不该‘帮帮’老四,呵呵,有点意思了。”
“那倒不必,厉河以为河南的事儿圣上必然是了如指掌的,圣心早定,这会儿还不是王爷插手此事的时机,先让八爷继续闹去,圣上的耐心是有限的,王爷何不等等再说。”林轩毅笑着说道。
“呵,也成,就让‘鸿鹄’先盯着,看一段再说好了。”胤祚笑了笑道:“本王今日有些乏了,明日还得早朝,就先议到这罢了。”话音一落,起了身向后院行去。
酉时三刻,天已经有些擦黑了,畅春园内盏盏宫灯亮了起来,烟波致爽阁里,康熙老爷子做在书桌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当值上书房大臣张廷玉刚递上来的几份折子,冷笑了一下道:“朕这几个儿子还真是不让朕省心,什么事都要参合一腿,衡臣,这些折子你都看了,说说你的章程。”
这几份折子自然是胤祚、胤禛、胤禩兄弟三人各自上本保奏两江总督人选的奏本,张廷玉抄写节略时早就看过了,可事情关系到阿哥们的争斗,张廷玉实在是不想参合,原本想让康熙老爷子自个儿去圣裁的,只是老爷子既然已经开口问了,不答是不行的,略一沉吟道:“张鹏翮、王泽弘都属老臣,论能力论资历出任两江总督均属合适,范时捷年纪虽轻些,可清欠、海运均有所为,其人也正,似乎更佳。臣不敢擅言,还请圣上独裁。”
张廷玉只是就事论事,点评了一下三位侯选人的能力,却压根儿不提那三位王爷的折子有何用意,算是谨慎之言罢了。康熙老爷子也知道张廷玉素来慎言,没有再难为他,笑了一下道:“也罢,衡臣这就拟旨吧,准两江总督郭琇致仕,调工部侍郎范时捷任两江总督一职,工部侍郎缺由吏部票拟。另传朕旨意:十三阿哥率性胡为,酿成民变,甚失朕望,着撤差锁拿宗人府发落,河南巡抚遏多成办事不力,免职,发配乌苏里【创建和谐家园】前效力,河南开封、南阳所有官员均革职查办,着大理寺审查。”
前一道旨意还没什么,后一道旨意却甚是惊人,饶是张廷玉素来镇定,也被惊了一下,握笔速书的手不由地一抖,险些将刚草拟的圣旨写坏,停了笔,略带一丝惊恐的神色道:“圣上,河南之事恐另有隐情,十三阿哥……”
“此事朕已知晓,衡臣只管拟诏便是。”康熙老爷子沉着脸道。
“是,臣遵命,只是摊丁入亩之策是否该停,请圣上明示。”张廷玉躬身问道。
康熙老爷子略一沉吟道:“传旨,由张鹏翮接任河南巡抚一职,专行调度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之策,此事由四阿哥胤禛总理。”
张廷玉默不作声地挥笔速书,三道圣旨一挥而就,将草诏递了上去,康熙老爷子飞快地扫了一眼,示意侍立在身后的司礼太监秦无庸用了玺,笑着道:“朕有些乏了,衡臣跪安吧。”待张廷玉退下之后,康熙老爷子有些倦意地靠在龙椅上,默默地沉思着,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康熙四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日,原本该是早朝的日子,可康熙老爷子并未上朝,反倒是诏书连发,让原本打定主意要在朝堂上相互攻讦一番的众臣有些不知所措——两府官员全部免职查办、锁拿十三阿哥这等重磅炸弹砸下来,顿时令朝臣们各自惶恐不安,不知圣心何意,各自揣揣不定。
圣意刚下,毅亲王胤祚、雍郡王胤禛立刻递牌子求见,试图为十三阿哥胤祥缓颊,可康熙老爷子并未接见这哥俩个,只是让秦无庸传了句话——朕知道了。胤禛、胤祚兄弟俩跪在畅春园门外候了半天就得到这么句不明不白的话,心中虽疑惑不解,可也没辙,只能各自回了王府,召集心腹议事去了。
知道了?您老爷子倒是全都知道了,呵呵,还真给邬思道猜中了,打掉老十三不就是为了让老四亲自操刀吗?嘿,老爷子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让老四亲自出马去搞那两个折子了,这回该轮到老八急了,咱急个啥,看着就是了。老爷子的用心胤祚心里头明白着呢,不过要求面圣为老十三求情这等表面工作还是得做的不是?要不咋体现出友爱兄弟的情分。装罢了样子的胤祚一回到王府便将老爷子的三道诏书说了一番。
“河南一事八爷必败无疑,不过四爷想胜却也不容易,此事倒也还有得看,却也不必着急,倒是两江总督既已定下,范时捷那儿还得用些功夫。”林轩毅笑着说道。
呵,老八输是肯定输的,虽说老十三被撤了差,可这会儿老四的门下已然将河南一省把持在手中,尽管这会儿还不是很稳,可毕竟大权再握,只需慢慢调理一番,老八压根儿就掀不起啥大浪的,只不过即便老四胜了河南这一局,想要在全国范围内推广那两个折子却也绝非易事,到时候还有不少乐子可看的。唔,范时捷还是有些意思,嘿,老子举荐了他,按理来说这货该上门拜谢才是,都这会儿了,别说上门拜谢,连张片子都没送上来。胤祚低着头想了好一阵子,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林先生这话有理,呵呵,范子铭是个妙人儿,既然他不愿上本王的门,也就随他了,本王写封信让人给他送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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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也对,如此一来,咱举荐范驴子就是纯出于公心,任何人也没得话说。老郭知道该跟范驴子交待些什么的,就让范驴子看起来中立也好,这枚棋子将来还能有大用。胤祚笑了笑道:“就依邬先生所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本王以为这朝局该会有段平稳的日子,雷霆计划是不是也该开始第二阶段了?”
邬、林二人各自沉默地思考了一阵之后,林轩毅率先开口道:“王爷,按计划,战舰最快也得明年这个时候才能建成,加上水师换装、操练成军,最快也得到后年,此时开始第二阶段似乎早了些。”
早?嘿,是有些急了,可也没办法啊,就算咱等得起,英、荷两国只怕也等不起了,若是不能准备及时,到时候只怕要吃大亏的,宁可现在多付出些代价,也不能到时候一败涂地。胤祚咬了咬牙道:“练兵就以战带练了,此事着实拖延不得,传本王令,其它的事可以等,‘鸿鹄’还是要先动起来。”
第二百零九章 科场弊案(一)
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壬子,康熙帝五旬大寿,群臣贺祝五旬万寿,恭进“万寿无疆”屏,请上尊号,帝不允。礼部尚书缪彤以年老乞骨求致仕,帝允之,以一代大儒、东阁大学士熊赐履代之。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壬戌,康熙帝第四次南巡,三月戊申,帝还京,以熊赐履、何龙令为正副主考会试天下学子。
科举,国之论元大典,天下士子入仕之道也,实为国之盛事。自打来了这朝代,胤祚对科举早已见识了多回,却也不怎么在意,依胤祚看来以科举为选拔人才之道,虽有其利,但弊端更多,且不说选出来的大半是只知读死书的庸才,即便是号称公正取士也未必真的能做到公正。往日里,胤祚对科举向来是不怎么重视的,虽说他门下奴才有不少都是进士出生,但在这些人中进士前胤祚便已考察过其人的真实能力,倒也不是因中了进士才能入胤祚的法眼,只是此次会试却有些不同——胤祚收养的那帮子书童今儿个也要参加会试了。
跟别的王公贵胄不同,胤祚收的那些个书童并不全是当书童来使,这帮子书童全都有西席夫子教着,其中楚翘者更是能得到邬、林这两位名师的指点,算得上饱学之士,到如今已然有陈前、王胜、萧天亮、林成四人中了举,有了会试的资格。这四人虽说都是胤祚的门下奴才,进王府也有七、八个年头了,可会试须得避嫌,会试前这四人是不能住在王府的。这不,胤祚正给四人训话呢。
“尔等初次会试,本王并无刻意要求,中与不中各安其命就是了,但有一条:不得打着本王的旗号行苟且钻营之事,否则休怪本王不讲情面,尔等自行到账房支取二百两银子,到外头住下罢了,莫惹事,都记住了么?”胤祚一脸子严肃地高坐上首,看着跪在堂下的四位举子平静地吩咐道。
“是,请主子放心,我等定不会辜负主子的厚望。”四人磕了个头,径自下堂去了。
陪侍在胤祚身边的李卫巴扎着那双贼眼,一脸子羡慕的样子小声叨咕道:“有银子拿,还有官做,嘿,这等好事啥时轮到咱也爽爽。”
呵,这臭小子,平日叫他读书就跟要他命一般,这会儿看别人要当官了,倒眼红起来了,嘿,整日里四下瞎混,尽干些狗屁倒灶的事儿。胤祚冷哼了一下道:“狗儿,你的功课呢?都读到哪了?”
李卫尽自聪明,可就是不爱读书,每回拿起书来就能打瞌睡,最怕的就是自家主子问起功课的事儿,眼瞅着胤祚那张沉着的脸,那小心肝可就有些跳得急了,若是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指不定又得吃家法,两眼珠子一转,紧赶着答道:“爷,他们四个初次出府也没个照应,怕是要闹笑话的,嘿嘿,丢了爷的脸面也不好,要不主子让奴才跟着去,一来长长见识,跟着学点,二来也让奴才照应着他们一些,成不?”
他妈的,这臭小子跟咱玩起避实就虚来了,嘿,跟着学点?府里头那么多的夫子,这臭小子都不好生学着,跟陈前等人就能学了?不过让这臭小子跟去看看也成。胤祚又好气又好笑地斜了李卫一眼,哼了一下道:“好啊,你既然有心要学,那就给他们当书童去吧。”
书童?李卫顿时有些傻了眼,大家一体都是书童,这会儿自个儿却成了书童的书童,那身份算啥来着?苦着脸看了看胤祚没敢吭气。胤祚懒得跟李卫啰嗦,哼了一声道:“去吧,你就帮他们拎包磨墨好了。”
京师三月大比之期,京师大小客栈都住满了那些外地来京赶考的学子们,这时节要订个好客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不过对于毅亲王府来说却是件小事而已,陈前等人出了王府,自然有下人帮着送到了“鸿鹏客栈”这一京师最大的客栈,安排了个四合院子作为陈前等人考前温习功课的住所。一伙子人刚住下,李卫的苦难可就开始了:
“李卫,打盆水来。”
“狗儿,磨墨,本公子要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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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卫这小子平日里就喜欢恶作剧,大家伙可没少被他折腾,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消遣李卫,自然是可着劲使唤了,愣是将李卫折腾得晕头撞向,可又不敢反抗——胤祚的戒令摆在那儿呢,没奈何只能由着王胜等人差前使后,忙得脚不沾地,心中那个恼火可就大了,好不容易忙完了众人的吩咐,凑到陈前跟前笑嘻嘻地道:“浩明大哥,嘿嘿,这都快用晚膳了,爷不是赏了不少银子吗,要不咱们出去乐呵一下,顺便以文会友成不?”
陈前,字浩明,众人中年岁最长者,他也是自幼进了王府,所不同的是他是胤祚的家生奴才子,其父管着胤祚名下的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园。陈前自幼好文,写得一笔好字,偶遇到庄园巡视的胤祚,被胤祚所看中,带回王府加以培养,其身份要比王胜等人高出不少,性子向来随和,众人消遣李卫之际,他也只是笑着看而已,并未参与其中,此时见李卫发问,笑了一下道:“爷赏的钱却不是让我等去逍遥的,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书童吧。”
李卫原本就是耐不得众人差遣,想着法子骗众人出去散心也好躲过被差遣的命运,此时见陈前道破心机,却也不气恼,眼珠子一转道:“浩明大哥,小弟可是听说‘三元酒家’乃是赶考之人必到的去处,嘿,一来是以文会友,二来嘛也讨个好彩头不是?嘿嘿,莫非哥几个不想高中?”
李卫这小子不好读书,时常溜出府去逍遥,加之胤祚也没少派他外出公干,京城里的那些破事儿倒是懂得不少,这一点大家伙可都是知道的。陈前等人一心苦读,甚少出王府公干,对李卫所说的“三元酒家”还真是不知情,此时大比在即,就算再如何用功也不可能有大的突破,虽说胤祚没要求他们一定要高中,可身为读书人,又有哪个不想金榜题名了?年岁最小的林成首先意动了,笑着道:“狗儿哥,你该不会是酒虫子上来,又想骗酒喝了吧?”
“切,这话咋说的,我李卫堂堂男子汉,怎会骗你的酒,嘿嘿,据说考前到这‘三元酒家’喝过酒的可是中过三个状元了,你们啊,爱去就去,不去拉倒,小爷我还不想带路呢。”李卫撇着嘴道。
萧天亮、王胜等人见李卫说得跟真的似的,不禁也有些心动,相互看了眼,都笑了起来道:“狗儿这话若是有谱,我等倒也不妨去看看,就算不为中状元,沾点儿喜气却也是好的,浩明兄以为如何?”
陈前是众人之首,此时见哥几个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由地笑了起来:“去就去吧,听狗儿吹了半晌,怎么着也得去看看,倒也不为沾什么喜气,见识一下外地来的才子也是好的。”
三元酒家不算大,一栋三层的楼房,位于京城西边,在京师众多的酒家中并不算很有名气,比之有京师第一酒楼之称的望月楼差得远了,装修也普通,唯一可取的是古香古色,文风浓厚,来这酒楼用膳的大体上都是士子,也可称得上往来无白丁了罢。
陈前等人出王府前都领了不少的银子,却也不差那些个包厢雅座的钱,到了酒楼,在大堂上听了阵外地学子的论文,觉得没什么出奇之处,便自行上了楼,找小二要了间雅座,哥几个用着酒菜倒也谈笑欢声,乐呵得很。酒方半酣,但见门帘轻响,行进个游方道士,三绺长须,面如画,颇有番道骨仙风的样子,打个稽首道:“无量天尊,各位举子,贫道张鸿哲有礼了。”
李卫喝得有点高了,眼见道人入门,笑着道:“我等一不信道,二不算命,三不布施,道士走错门了罢?”
道士见李卫一身书童装扮出言不逊却也懒得理会,只是一脸笑意地看着陈前等人道:“贫道一不算命,二不化缘,只是来送桩大富贵的,不知尔等可是有福之人?”
胤祚不信道、佛,连带着王府之人也很少摆弄那些子骗人的把戏,陈前等人自幼追随胤祚,自然也是不信鬼神,此时见这张道人装神弄鬼的样子,不由地哄堂大笑起来。
道士却也不着恼,只是等众人笑完才幽幽地道:“尔等须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贫道自幼得仙人点化,却能算出些名堂来,诸位士子寒窗苦读十年,却不知场中莫论文,论文愧煞英雄乎?”
陈前等人在胤祚府中苦读经年,甚少出门,对道士等玩意儿虽是不信,但此时见道士谈吐不俗,且话中有话,一时间也不敢太过轻视,陈前起了身笑着说道:“张真人有话请讲,我等倒想顿悟一、二。”
道人将手中的拂尘轻轻一甩,笑着道:“施主印堂发亮,原本该是文魁星高照,今科有望,然前庭稍有阴霾,恐因文不切题而有失。”
陈前素来不信这些算命的东西,闻言哈哈大笑道:“中与不中原本就是各人所命,却也无甚可言之处,难不成道人能解此厄?”
道人一拈长须笑着道:“本真人得仙人指点,倒也能勘破一线天机,施主若是真要解此厄却也不难,本真人这里有副解药,不贵,尔等四人,本真人只收六百两银子便是。”
“六百两?你怎么不去打劫?”李卫首先跳了起来,借着酒劲大声嚷嚷道。道人压根儿就没理会李卫的嚷嚷,含笑不语地看着陈前。
陈前虽向来没有参与到王府的具体事务中去,可却不是那种读死书之人,听到此处,心中已然起了疑心,沉吟了一下道:“愿闻其详。”
道士笑了一下,从大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红纸,递了过去道:“本真人算出了今科三题,此为其一,先生若是有信,可以先付一半,余者等先生出了考场,若是无误再付清如何?若是有误,尽管来这‘三元酒楼’取回银子,本真人言而有信,诸位若是不信可让酒楼出保。”
陈前等人都听傻了眼,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啥子,唯有李卫却猛然醒了过来,心中一动,笑呵呵地说道:“既如此,道人且将三道考题都拿出来,银子却是不会少的,只要这‘三元酒楼’肯作保,我等即可将银子奉上。”
道人斜了眼李卫,却没有答腔,只是微笑地等着陈前发话。李卫是何等人陈前可是清楚得很,此时见李卫已然同意,料知李卫定已是有了主张,却也不再犹豫,笑着说道:“好,就是这话,我等先付一半,其余等出了考场再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