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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龙夺嫡》-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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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轩毅向来是儒家子弟,率先开口道:“王爷,嫡子为世子乃是礼教,况且圣上也有意立此子为世子,若是不遵,怕是有伤物议。”

        “厉河兄此言谬矣,我朝大位向来是有德者居之,从太宗起便是如此,世子之位事关重大,不可轻立,今诸子未长,王爷不若虚悬世子之位以待将来。”邬思道手摇着羽扇慢慢地说道。

        “话虽如此,可圣意难违,若是因此而影响到王爷大计却也不好。”林轩毅的话虽委婉,可还是坚持立弘扬为世子。

        “世子贤明犹可,若是稍有闪失,这便如何是好?”邬思道不以为然地说道。

        “好啦,好啦。”胤祚眼瞅着邬、林二人意见不统一,生怕两人起了冲突,忙挥手制止了邬、林二人的争辩,笑呵呵地道:“这事儿以后再议,等两小家伙都大了些再定也不迟,呵呵,将来指不定本王还有多少个儿子,若是世子之位定早了,小家伙们都没了奔头也不妥,就按邬先生的意思办吧。”

        胤祚跟朝臣们都没有什么深交,可上门送礼的却着实不少,不过胤祚的规矩向来是收礼单不收礼,送来的礼单留下,东西还请搬回去,大家伙一视同仁,即便是自家门下奴才也是一般办理,虽说有些不近人情,可也落下个清白的名声,所不同的是自家的奴才可以参加家宴,那些朝臣们赏杯茶就打发出去。不过对于阿哥们送来的礼,胤祚却是笑纳得很,对那帮子富得流油的兄弟们胤祚可是毫不客气的,送来的礼物全部收下,按胤祚的话说就是:那些都是民脂民膏收了也白收,御史台那儿也没得话说。

        酉时整,在京的阿哥们都来了,除了太子、出京办差的老大、老四外其他的可都到齐了,满满当当地摆了两大桌,一屋子阿哥大呼小叫地闹得欢快,浑然一派兄弟无间的气氛,到了酉时三刻,酒饱饭足才各自散去。胤祚送走了阿哥们,回过头来吩咐家宴开始。

        胤祚门下奴才在几个阿哥里算是少得了,可也有三、四十人之多,远在外地的像刘双城、海达、郭璞、刘长宁等未能前来之外,近的可来了不少——文的有新任山西大同知府的程天鸣、山西太原知府林承斌、山东济宁道台何麟、工部郎中陈琪等一大溜,武将里头有李柯、梁思泽、邓明等,京官、外官都有,不过有一样是相同的就是都是年轻人,文才武略都不缺,彼此间原本极少见面,趁着这么个机会可也算是彼此熟悉了一番。既然是家宴,也就没那么多规矩,大家伙敞开了聊,就连李卫、周用诚那两小混球都凑在桌上灌着酒。

        胤祚瞧着满花厅的青年才俊,自个儿心里头可是乐开了花,这些人都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都是他将来的班底,别看眼下职位都不高,将来却都能派上大用场,心里头别提多美了,笑呵呵地跟手下这帮子奴才们喝个高兴,酒过三巡,终于到了今晚最重要的节目——嫡子出场、长子抓周。

        先是兰月儿怀抱着刚满月的小弘扬,由着四、五个丫环、老妈子陪着出来让大家伙见识一下嫡子的威风,一花厅的青年俊杰各自上前拜见主母及嫡子,用的礼节却是参见世子的大礼。兰月儿是开心了,胤祚却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不过这等场合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小弘扬倒是不认生,登着一双大眼睛左看右看,偶尔还挥动一下小拳头,哑哑几声,倒像是在跟大家伙打招呼,那煞有其事的样子却也可爱得很。正笑闹间,刘耀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见着胤祚忙跪倒在地,笑呵呵地道:“主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嘿,奴才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哈哈,小妖来了,这小子当了几年的官,还是这副嬉皮笑脸的德行。胤祚笑着道:“你来迟了,得罚酒三碗。”

        “成,奴才正口渴呢,还是主子最知道奴才的心,拿酒来,咱先喝它个三坛子。”刘耀嬉皮笑脸地说道。

        “一边去,当爷的酒不要钱啊,一来就是三坛子,美了你。”胤祚笑骂了一声,挥手让刘耀入座。在场的官员里李柯的官衔最高,已是正二品,再来就是刘耀的正三品,不过李柯当初还是刘耀的手下,这会儿倒也不敢拿大,让出了紧靠在胤祚身边的位置,刘耀也没多客气,笑呵呵地锤了李柯一拳道:“臭小子,官当得比咱还大了,有出息。”

        李柯虽一向严肃,不过那是对外人的,见了老上司哪有啥不敢说的,笑呵呵地回道:“嗯,还不上来见过本长官?”

        “切,臭小子,欺负咱官小,一会儿非要把你灌趴下不可。”刘耀装出一幅悻悻的样子道,顿时激起了满屋子的笑声。

        兰月儿抱着小弘扬刚走,秋菊领着小弘历就出场了,这小家伙刚会走路,也不让人抱,即便是秋菊也不行,非得自己走不可,小腿儿有劲,走起路来却也平稳得很,此刻见了满屋子的生人,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一双大眼睛转了一圈,找准了胤祚,挣脱了秋菊的手,一溜小跑地冲了过来,口里头含糊不清地叫着:“骑、骑。”

        骑?骑啥?不就是骑胤祚呗,谁让胤祚老是将这小家伙放自己脖子上,都成了小家伙的御驾了,不过那都是在自家内院里玩耍,这会儿手下的奴才们都在,面子还是得要的。胤祚将小家伙提溜了起来,笑呵呵地道:“走,爹给你看一些新玩具,喜欢哪样你自己拿成不?”小家伙看了看胤祚没吭气,脸上却是一副思索的样子,好半会才笑着点了点头。

        下人们早已将抓周的事物准备停当了,就在花厅外头摆上一张大桌子,垫上块红布,上头满是刀、剪、弓、笔、书、线、钱、算盘、香水、胭脂之类的东西和几种糕饼、水果。这些都是常有之物,唯一跟民间不同的是:红布上头还摆上了一方不大的印信。胤祚笑呵呵地将小弘历放在了长桌上,指着红布上头的那些东西道:“去,看你喜欢啥,尽管拿。”

        小家伙站在桌上,回头看了眼胤祚,眼里头满是迷惑的神色。胤祚笑呵呵地道:“去吧,爹说的,喜欢啥就拿啥。”小弘厉没吭声,迈开小步子,走向了那块红布,看看这样,又瞅瞅那样,始终没有拿起任何一件东西,满屋子的人都好奇得很,都没作声,就想看这位王长子究竟要拿些什么东西。

        小弘历想了一阵,终于弯下了腰,一双小手把各种物品都拢成了一堆,笑嘻嘻地就往怀里抱,不过手太小抱不过来,索性坐在那一堆东西上直乐呵,那副得意劲逗得满屋子的人都笑得直打跌。

        我靠,这小子还真是贪,啥都不想丢,娘的,人小鬼大。胤祚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不是太满意——啥都想要,到最后要嘛全部到手,要嘛啥都得不到,不过后者的几率要高得多,这臭小子心太大,若是没本事心还高,只怕到头来一场空。胤祚心里头暗自打定主意,对这个小家伙要严加管教,若是能成材固然好,若是不成材,便早早地让他死了争世子的心。

        众人正笑闹间,刘耀悄悄地走到胤祚身边,低声道:“主子,您要接的人已经到了,奴才已将他们都安排在小串子胡同那宅子里。”

        胤祚的精神为之一振,笑了一下道:“好,辛苦你了,今夜那儿的守卫就交给你了,爷明日一早便去。”

        刘耀低声道:“是,奴才遵命。”也不问那些究竟是何人,自顾自地退到了一边。

        不错,小妖是历练出来了,懂得何事是他该问的,何事是他不该知道的,嗯,有出息了,不枉咱培养他的一番心血。胤祚对刘耀的进步很是满意,心里头暗自盘算着如何给刘耀再提提衔。

        俗话说,有人欢喜就有人忧,这会儿兰月儿、秋菊都开心得很,可春兰却有些暗自神伤了,同样是侧福晋,只因为秋菊生了个儿子,而她生了个女儿,热闹便没了她的份,在后院的酒席上强颜欢笑地吃了几杯酒,陪着兰月儿、秋菊乐呵了一番,找了个借口抱着逸雪郡主回了房,看着怀中早已熟睡的小郡主,暗自流着泪,神伤了一番,让丫环们侍候着梳洗了一番,正打算早些休息,就听见门口传来丫鬟们的声音:“王爷来了。”

        “啊?”春兰忙着要整衣衫,正慌乱间胤祚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笑呵呵地道:“春兰,本王的小公主呢?今儿个可是她的生日啊。”

        胤祚喝得有点儿多了,声音高了一些,将熟睡的小逸雪给惊醒,小家伙毫不客气地放开嗓门大哭起来,顿时忙得一屋子人团团转,胤祚一脸子尴尬地挠了挠头,从怀里取出件珍珠串子凑到小丫头的身边,哄着:“乖,小雪儿乖,爹给你送生日礼物来了,瞧,喜欢不?”小家伙哭得正欢,压根儿就不理睬胤祚,倒让胤祚有些不自在了。

        说实话,胤祚对男孩、女孩倒不是很看重,这会儿儿子有两个了,女儿还就这么一个,原也打算为小郡主过生日来着,只是这时代女子没地位,没有跟儿子同时过生日的礼,胤祚也不想让人非议,只好就此作罢,不过自个儿心里头却没有忘记女儿的生日,早早就备下了礼物,打算给小家伙一个惊喜的,可小家伙不领情,胤祚也没辙,只好讪笑着将珍珠放下,自个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春兰心中一阵酸痛,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默默地流着泪……

      第一百六十一章 海外贸易的发端

        海外贸易自秦汉时起就已萌芽,到隋唐时期,由于“丝绸之路”阻塞及陆路交通的不便,海外贸易开始繁荣起来,至宋朝达到一个顶峰,中国海船行遍了印度洋,最远到达了波斯湾,与当时近百个国家和地区发展了海上贸易关系。

        自元代起海运开始衰败,到明朝中叶郑和下西洋这个最后的辉煌之后,中国的海运彻底陷入了低谷,尤其是清朝初年的迁界、禁海之策更是将海外贸易基本扼杀,除了些民间的小规模走私之外,海外贸易已经不复存在,康熙二十六年八月,康熙下令取消“海禁”,但仅仅设立了澳门、漳州、宁波、云台山四个口岸,分别设立了四个海关,且限制极为严格,没有朝廷关封任何人都不准私下贸易,整个海外贸易额连宋朝时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海外贸易之所以衰败如此,这其中原因复杂,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事情,但究其根本与儒家思想中那不思进取、唯取中庸的治国之道却是脱不开关系的。

        海洋的重要性胤祚是清楚的,其争夺的残酷性胤祚心里头也是有数的,要想让已经有些落后的中华民族重新回到世界之巅,海外贸易就是必不可少的那扇大门,为此胤祚做出了种种的安排,其间耗费的心力之巨是难以想象的,更为可悲的是:胤祚在这个时代找不到一个可以述说的对象,就连他的两大谋士都不是很赞成搞海外贸易,只不过胤祚始终坚持,他二人才不得不尽心谋划此事。

        国门一旦打开,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金钱、技术、思想,随之而来的还有朝堂的论战、海上的征战,若是不能提前做好各项准备,到时候倒霉的一定是首倡海外贸易的胤祚自个儿,为此胤祚不得不提前作出各种各样的安排和应变的手段,这其中胤祚今儿个要见的那些人就是关键的所在。

        小串子胡同的厅堂内,胤祚一身便装高坐上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五、六个面色黝黑的壮汉,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都起来吧,本王久闻各位都是海上豪杰,船行天下的汉子,大家都随意一些,本王今儿个只是想跟大家聊聊天而已。”

        胤祚的话虽客气,可那帮汉子哪敢失礼,各自磕了个头,连称不敢,始终低着头跪着。胤祚也不勉强,笑了一下道:“哪位是乔山,乔老大?”

        一个身穿紫色上衣,下穿黑色鼻窦裤,四十出头的壮汉抬起头来道:“回禀王爷,小的便是乔山。”

        “嗯,好,本王听说乔老大自幼便在海上行船,远渡重洋如履平地,深识海性,可有此事?”胤祚笑着问道。

        “是,小的自五岁起就跟随家父走东瀛、下南洋,确曾去过不少地方,即便是欧罗巴州也曾到过。”乔山回答得很快。

        嗯?这小子竟然跑到欧洲去了,难得,哈哈,找到宝了。胤祚心中大喜,自打来到这个时代虽也见过几个欧洲来的传教士,不过那些人除了满口子上帝之外,最多算是个学者,加之离开欧洲已久,对欧洲的情况并不清楚,胤祚也没法子知道这个时代欧洲究竟发展到了何种程度,这会儿突然出了个到过欧洲的乔山,心中欢喜之下,赶忙问道:“好,乔老大不愧是走南闯北的汉子,本王想知道现如今欧罗巴州哪个国家海上实力最强,使用的是何种战船、火炮?”

        乔山没想到胤祚会问这些问题,愣了一下才道:“回禀王爷,小的仅仅到过一次欧罗巴州,只是在一个叫‘为你吃’的港口停过船,并不太知晓欧罗巴州的情形,不过倒是听说欧罗巴州的国家都是生番,没事总打来打去,现如今是个叫‘英格礼西’的国家的船队最强大,这会儿南洋大部分都归他们占领了。使用的也是帆船,大小不一,大的有三层炮楼,每层十二门火炮,小的两层炮楼,每层八门火炮。至于火炮究竟是怎样的小的也不太清楚。”

        为你吃?嘿,是威尼斯罢了,嗯,看样子自己的到来并没有将历史全搞乱,这会儿应该正是西班牙、葡萄牙彻底没落、英格兰强势崛起的时候,嗯,按时间算,英格兰这会儿应该正忙着收刮各殖民地呢,有意思,看来还真得做好有朝一日跟英格兰大一场的准备。唔,貌似美国佬有句名言——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咱也可以有样学样地来上一句: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嘿嘿,走着瞧。胤祚想得有些走神了,老半会才记起来面前还跪着一堆人呢,自嘲地笑了一下道:“哦,本王有意投入海运之事,现如今最缺的就是像你们这样懂航海的好汉子,跟着本王干,断亏待不了各位的,嗯,每次走船归来尔等均可占一成利如何?”

        一成利对于这帮子航海的人来说并不算多,一般而言他们帮别人跑船也能拿到一成甚至更多,可问题是别人的都是小大小闹,即便是整船的货也值不了多少钱,胤祚却不同,手笔大得很,光是船就比旁人大了近百倍,出海就是一个船队十几艘,那货物的价值比起旁人来真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这一成利就高得吓死人了。一帮子壮汉个个眼露奇光,惊疑不定地相互看着,不敢相信胤祚竟然给出了如此高的重赏,乔山显然是众人的主心骨,大家伙都拿眼看着他。

        乔山显然也被如此重利吓住了,脸上神色变幻了好一阵子,深吸了口气,平定了一下激荡的心情,猛磕了一个头道:“王爷大度,如此重赏我等实不敢受,若是王爷同意,我等只愿收半成,余者请王爷收回。”

        “嗯?本王这不过是按常例罢了,也算不得重赏,大海无情,尔等拿生命为赌注,原也值得此赏。”胤祚笑着说道。

        乔山眼见胤祚并不难说话,心里不免有些活络起来,试探着问道:“王爷,我等有个不情之请,只是……”

        胤祚笑了一下,一收手上的折扇道:“说来听听,若是本王能办得到的自然不会亏了尔等。”

        “谢王爷,我等都是以海为家之人,漂泊无根,原也是海里头讨口饭吃,祖祖辈辈都靠海吃饭,只是……”乔山看了一下胤祚,咬了咬牙道:“只是想让儿孙们有个前程,我等哪怕一文钱不拿也成。”

        嗯哼,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海军将领吗,嘿嘿,这帮子人的后代大海里行惯了,稍加锤炼的话,成大器也不是啥难事,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胤祚心里头乐呵着,脸上却很是平静,一副沉吟的样子,看得乔山满头是汗,以为冲犯了胤祚,赶紧磕头如捣刷,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御下嘛,就得恩威并施,一味慈悲是不成的。胤祚为上位者久矣,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沉默了好一阵,估计将这帮海上汉子吓得不轻了,才淡淡地开了口道:“本王说过赏你们一成利,这是不会变的,至于尔等儿孙的前程嘛,本王倒是可以给,不过尔等总得先做出成绩来不是?这样吧,尔等家中有通晓航海的报几个上来,回头让王豪找刘耀把这事儿办了,就先挂个千总的衔儿,待日后有了功劳再行升赏如何?”

        “王爷大恩,我等粉身碎骨难报万一,我等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一帮海上汉子眼瞅着子孙功名有望,登时痛哭流涕地直表衷心。

        胤祚挥手让这帮汉子先退下,接着笑呵呵地对站在一旁的王豪道:“王豪,海运之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但凡船队,货源的调遣若有不趁手的地方就去找刘明川,若是刘明川也解决不了,你尽管来找本王,去吧。”王豪躬身应了声是,自个儿大步走出了门外,自行去寻刘明川办理交接不提。

        胤祚之所以要将海运之事交给王豪,而不是交给刘明川,说穿了其实也是一种玩平衡的手段——这些年来,刘明川跟着胤祚很是大发了起来,族人【创建和谐家园】当官的当官,发财的发财,个个都飞黄腾达起来,再加上其兄刘双成一系的人马,隐隐然成了胤祚手下最强大的势力。虽说刘氏一族对胤祚都是忠心耿耿,可为上位者却不能不防着一手,自古以来黄袍加身或是权臣横行那还少吗?胤祚扶持王氏一族也就是起个平衡的作用,不让一家独大罢了。

        船队、船长都已搞定,手头外贸关封也不缺,货源等的调集也没大问题,由王豪和刘明川这等老江湖去办理这么些杂事想来也不会出大问题,接下来的事儿却有些棘手了——要搞海外贸易难免会跟欧洲那帮子海上强盗起冲突,战争是迟早的事情,以大清朝此时的海上力量而言,首战必败也是板上的事情,但一败可以却不能再败,否则损失些钱财事小,损了国威事大,胤祚必须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铁甲舰?嘿,那纯属瞎掰,这会儿别说内燃机、蒸汽机,就连钢材产量都低的很,那些【创建和谐家园】之类的玩艺儿只能想想而已。机械制造胤祚是懂,至少那些原理是很清楚的,可问题是机床在哪?电力呢?更别说其他一些基础设施了,钢材的冶炼胤祚压根儿就是门外汉,最多只知道焦炭炼钢能出好钢,可究竟怎么个练法那就抓瞎了。矿山胤祚倒是不缺,前些年买下的那些荒山倒也探出了些矿,也利用管着工部的时日,集中了不少的能工巧匠,专门攻克炼钢的难题,只是三、五年过去了,始终没有太大的进展,这让胤祚也无可奈何,只能是加大投入,出重赏以求突破。

        炸药,这玩意儿胤祚清楚得不得了,别说是黑色火药,即便是黄色炸药、塑性炸药之类的胤祚也是门儿倍清,这会儿胤祚已经有了伏打电池,具备了大规模生产【创建和谐家园】油的基础,不过胤祚始终没有大规模上马。这其中固然有【创建和谐家园】油危险性极高的因素,更主要的是康熙老爷子并不喜欢搞武器革新,胤祚不想犯了老爷子的大忌,所以始终没有正式上马这个项目。当然,胤祚私底下却没有放过这么个好东西,几年前就在荒山里头搞了个小实验室,从他所办的蒙学技术培训班里找了十几个可靠的学子专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成果不用说是喜人的,也制造了不少的黄色炸药。

        有了炸药,火炮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一大半,可问题是炸药好搞,火炮难整,炸药这玩意儿只要不是在公众场面上露出来,荒山野地里搞个山洞就能解决,可火炮就不同了——别说火炮的试射,就算是铸炮都不简单,也不是几十个人就能搞定的事儿,一旦私下铸炮那罪名可就大了,即便胤祚是阿哥也没个好下场,因此胤祚始终没敢动手,不过事到如今也该开始着手这事儿了,否则到时候战事一打响,胤祚手里头没有王牌拿啥子去说服康熙老爷子和那群朝中重臣。

        按清制,工部管制造兵器,兵部管接收、发放兵器,军队只管使用兵器,私人严禁私造兵器,尤其是火器。胤祚想要搞火炮就离不开工部、兵部的配合,要做的事情可就多了,这不,胤祚送走了王豪等人,立刻将工部尚书刘思远找了来,密密地叮嘱了一番,又对刘耀细细地嘱咐了一遍,就等着明日刘耀见驾述职之时上演一番大戏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忽悠老爷子

        康熙老爷子自打二月初南巡归来就没回过皇宫,也没上过朝,始终住在畅春园内,所有的政令全从烟波致爽阁发出,皆出于老爷子圣心独裁,别说阿哥们,即便是那起子上书房大臣也只剩下参赞和办事的权利了。老爷子又是接见各地大员,又是提拔新锐、调动军队,忙得不亦悦乎,到了七月初才算是稳了下来。别人或许不知道老爷子这是要干什么,胤祚心里头却是明白得很,老爷子这是要大权独揽,要重振朝纲来着。

        自打来到这个时代,胤祚算得上一帆风顺,没受过啥太大的挫折,即便是跟那些兄弟们狠斗了几回也是占尽了上风,唯独拿老爷子没办法——这年月强权就是真理,老爷子大权在握,说啥就是啥,加之老爷子也实在太精明了,不好糊弄,胤祚还真是有些无可奈何,不过这会儿事情逼到头上了,胤祚也只能状着胆试图忽悠老爷子一把了。这不,一大早胤祚就起了,跟自家的两大谋士再次议了一回,匆匆地对付了一下早膳,乘了大轿子就往城外的畅春园赶去。

        胤祚到得早,这会儿阿哥们、上书房大臣们都还没来呢,只有一个头戴起花珊瑚顶戴,身着九蟒五爪官服,外罩锦鸡补服的青年官员静静地站在水榭亭中候见。这哥们胤祚认得,这人正是新进上书房行走张廷玉。

        张廷玉,字衡臣,号研斋,安徽桐城人,致仕工部尚书张瑛之子,康熙三十六年二甲第七名进士出身,(原本应是康熙三十九年进士,胤祚的到来搅乱了历史。)“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就是这哥们的座右铭。

        张廷玉一见胤祚进来,忙躬身行礼,口称:“下官见过毅郡王。”礼数周到,面上却没有丝毫献媚的表情,见过礼之后就不再多言,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胤祚笑呵呵地点了一下头道:“衡臣,来得很早啊,勤勉可嘉。”张廷玉没有作答,只是恭敬地再次行了个礼。

        呵,这小子有意思,跟他老爹一个样子,有点名臣的味道。胤祚见张廷玉不想跟自己套近乎也不勉强,笑着向等候在水榭外的一个小太监招了下手道:“李公公,将本王的牌子递上去。”随手赏了那个小太监五十两银票,乐得小太监眉开眼笑,屁颠屁颠地去递牌子不提。

        过不多时,阿哥们、上书房大臣们都到了,各自寒暄了好一阵子,聊的自然都是今儿天气不错之类的废话。烟波致爽阁传来圣旨,让上大家伙觐见,一帮子人各自整好仪容,排着队儿进了阁,三呼万岁已毕,阿哥们站右,朝臣们站左,议了会朝政,这便到了外地官员面圣述职的时候了,云南总督蔡挺、四川提督吴赫等依次进阁面圣,却也没甚大事,老爷子对这帮子封疆大吏温言嘉奖了一番,也就一一打发出去了,不过轮到刘耀时乐子可就来了。

        胤祚还住宫里的阿哥所时,刘耀就跟着胤祚,面圣可不是第一回了,规矩倍熟,一进烟波致爽阁,立刻跪倒在地,大声道:“臣福建水师参将刘耀,见过皇上。”

        “唔,你这个小猢狲也长进了,现如今也是三品大员了嘛,想当初头一回进宫,见了朕还问朕是谁来着,这一晃数年过去了,有出息了。”康熙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

        刘耀初进宫当差那会儿,懵得很,宫里头道路复杂,这臭小子迷了路,瞎转悠,恰巧遇到正打算出宫微服私访一下的康熙老爷子,忙拉住老爷子问东问西,好生闹了回笑话儿,却也让老爷子记住了他,后来刘耀先是跟从胤祚在昭莫多立了战功,又随胤祚大破白莲教,老爷子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一见康熙老爷子夸奖了,刘耀赶紧回道:“臣蒙圣上厚爱,自当效死以报皇恩。”

        “哈哈……”康熙老爷子心情不错,放声大笑起来:“你个小猢狲,尽拿好话糊弄朕,嗯,听闻福建水师近来剿灭了几股海匪,朕心甚慰啊。”

        “全仗皇上洪福齐天,全军将士用命,臣等不敢居功,只是……”刘耀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引起了康熙老爷子的好奇心,上下打量了刘耀一阵,有些疑惑地问道:“只是什么?说来给朕听听。”

        “臣不敢欺瞒圣上,我福建水师之所以能剿灭海匪并非依仗船坚炮利,实际上我水师曾与海匪交战数次均无功而返,只是趁夜偷袭方见奇效,但并未全歼海匪。台海一带素来匪患猖獗,更兼红毛国(荷兰)夺我台湾之心不死,私下资助盗匪,其中最大的一股邓三炮竟然有大小船只近百艘,其中最大的为千料船,上下两层炮楼,各设火炮八门,每门炮射程为三百丈。我水师最大战舰龙威级仅为五百料船,只有六门火炮,每门炮射程仅有两百丈不到,船小火力弱,全赖将士死命拼杀才数次击退邓三炮海匪,但往往追击之时每每被红毛国舰队所阻拦,不得尽全功。臣等有负圣恩,实不敢欺瞒。”

        “嗯?”康熙老爷子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半天也没开口,红毛国当初是被郑成功赶跑的,而清军又击败了盘踞台湾的郑氏势力,按老爷子的想法,大清水师理应远胜红毛国才是,现如今听刘耀说自家的舰、炮远不如红毛国,甚至连海匪都比不上,那心中的火可就大了。

        哈哈,老爷子动气了,好,是时候加上一把火的了,好个小妖,没让咱白培养你一场,嘿嘿,接下来该咱上场秀一把了。胤祚大步出列一头跪下道:“皇阿玛,我天朝上国岂能容忍那些生番侵我海疆,犯我国威,儿臣以为当重整水师,以树我大清之威名。”

        康熙老爷子想了想,看着那些上书房大臣问道:“诸爱卿以为如何?”

        佟国维身为上书房大臣之首,第一个站出来道:“圣上,微臣以为此事还当详查,准格尔刚平,我大清实不当再动兵刀。”

        马齐当过户部尚书,深知现如今的家底薄得很,根本无力整军备武,迟疑了一下也站出来道:“圣上,微臣也认为此事还是慎重一些为好,若是海疆真有不靖,再作决定也不迟。”

        康熙老爷子点了下头没有说话,瞥了一眼李光地道:“晋卿,你可是福建人,对海疆一事有何见解?”

        李光地号称熙朝官场上的“不倒翁”,向来就是最圆滑不过的一个人,此时见两位首席上书房大臣都表态暂缓整顿水师,心中已然有了计较,立刻出列回道:“圣上,臣以为佟、马两位大人之言有理,然海疆不靖势必会影响到漕运,却也不能不防,臣不懂海事,实不敢妄言。”

        李老儿还真是个老滑头,说了半天等于啥也没说,怪不得人称“油嘴葫芦”,娘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胤祚心里头狠狠地鄙视了一把李光地,暗自组织了一下思路,正打算开口,老爷子却看向了站在队尾的张廷玉问道:“衡臣,你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圣上,臣以为此事关系到漕运,不可不慎,然战舰、火炮之事归工部掌总,圣上何不问问刘尚书?”张廷玉出列恭敬地回答道。

        “好,宣工部尚书刘思远觐见。”康熙老爷子点了下头道,一旁侍立着的秦无庸立刻领了老爷子的口谕,急步出了阁去工部衙门宣刘思远来见。趁着刘思远未来之前,康熙老爷子详细地询问了福建水师现如今的战备情况及剿匪的经过,刘耀对答如流,飞快地报出福建水师现有的人员配备、战舰、火炮数量等情况,同时提交了几份被俘海盗的口供,愣是将屎盆子扣在了荷兰人的头上。

        说实话,荷兰人对台湾始终是有野心的,也确实资助过那些海盗,可并未将整艘战舰交给海盗,也没有真儿个出面拦截过大清水师,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胤祚在导演罢了,为的就是能激起老爷子的要面子心理,这会儿眼看火候差不多了,胤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阿哥们的队列静静地听着。

        过不多时,刘思远手捧着一堆的图纸,匆匆进了烟波致爽阁,一头跪下道:“臣工部尚书刘思远见过皇上。”

        “爱卿平身,朕问你,我大清水师现如今战船、火炮监造如何?”康熙老爷子让刘思远站起来回答。

        刘思远躬身答道:“启奏陛下,户部每年拨银五百万两制造军械,其中又分成号衣、火炮、兵刃、弓箭、战船等项,战船又分内河水师、海疆水师两大块,所拨银两扣除兵刃、号衣等项之后,仅余五十万两能用在水师上,自打康熙二十六年以来,水师已不曾增添过新船,唯有修补旧舰、更换破损的火炮而已。”

        十年未更新一艘战舰,那战舰的破旧自然是可想而知了,康熙老爷子阴着脸沉思着,康熙乃一代雄主,自然明白水师现如今基本上已是徒有虚名,压根儿就不堪一击,可要想重整水师,一来是所需的银两不少,这会儿国库空虚,实在是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二来嘛,老爷子对于红毛国可能挑起战事虽有所提防,但并未真儿个地就相信确有其事,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可信,一时间也没有说些什么。

        “圣上,工部虽未造新舰,但并未停止新舰、新火炮的研制,臣这里有详细资料可供查询,现如今新舰、新火炮的设计图纸已成,只待测试即可投入制造。大船两千料、每船连火炮共需银两三十二万,小船一千料,每船连火炮共需银两二十一万余。火炮每门造价约三百两银子,射程可达六百余丈,另有新型火药一种,威力可达黑色火药的二十倍。”刘思远一口气将各种情况统统报了出来。

        嘿,老爷子怕是为钱发愁了,嘿,该轮到咱出场表演了。胤祚再次出列道:“皇阿玛,兵者国之大事尔,不可不慎,现如今海运漕粮已启动,共计两百余艘漕船已投入调粮,此事关系到南粮北调之大事,断不容有失,若是海疆不平,则航道难靖,水师整军备武势在必行,所缺着不过是银两而已。儿臣以为此事可分三步走:头前儿臣所上的捐银换盐引之策可以再延期一年,先筹集五百万两银子供工部将战舰、火炮、火药等加以完善,试制出少量战舰以备为漕船护航,并用之训练新军,此其一也;儿臣以为海外贸易必能带来巨额利润,以目前关税计,每年当可多千万两以上,若是以海关厘金调拨水师,增添战舰、训练水军,必可见奇效,此其二也,以新练之水师为我大清商船护航并收取护航捐税,一来可扬我国威与海上,二来可以护航之收入养军,此其三也。”

        胤祚畅畅而谈,说得开心,可一边听着的那帮子阿哥可就不开心了,生恐胤祚得了宠,各自脸上都不好看,老三胤祉率先站了出来道:“儿臣启奏皇阿玛,儿臣以为毅郡王所言于礼不合,水师乃我大清海疆的屏障,岂可为逐利之商人护航,此举有失国体,殊为不妥。”

        老八胤禩也跟着出列道:“皇阿玛,儿臣也以为水师乃是朝廷公器,岂可沦为逐利之物,毅郡王此言谬矣。”

        太子胤礽眼见兄弟们都忙着攻击胤祚,他也闲不下来了,站了出来道:“皇阿玛,儿臣以为三弟、八弟之言有理,毅郡王此言实乃误国之言。”

        嘿嘿,咱故意留一个破绽,这帮家伙果然全崩出来了,跟咱玩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的把戏,这第三条咱原本就没指望它能通过,提出来就是要让尔等去忙乎的,只要不反对咱前两条就成。胤祚眼瞅着哥几个使劲攻击自己所提的第三条,心里头直乐呵,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只是看着康熙老爷子也不开口辩解。

        康熙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也不理会阿哥们在说什么,直接看着张廷玉道:“衡臣,说说你的见解。”

        “回禀圣上,微臣以为诸位阿哥说的都在理,水师不整,航道不靖,漕运必然受影响,臣以为毅郡王所言除第三条外理应可行,臣并无异议,一切恭请圣裁。”张廷玉躬身回答道。

        “唔。”康熙老爷子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转向其他上书房大臣道:“这事儿诸爱卿都好好想想,明日一早上个折子,朕看看再定。”

        嘿,老爷子的心动了,不过是防着朝议罢了,咱就不信这帮子上书房大臣会提出啥好见解来,嘿,当务之急是要让海外贸易出成果,只要海外贸易能搞到大把的银子,老爷子自然会看到其中的利益的。海军整顿原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事儿,只要老爷子心里头存了这个念头就成,时机到了,老爷子自然会点头的,嘿,这时机就看咱如何去创造了。海军整顿的事儿虽没有定论,不过胤祚却不失望,跪安之后也没跟那起子阿哥、朝臣们多粘乎,自个儿乘了大轿便回了王府。

        海外贸易的事儿有王豪主理,刘明川从旁协助,原也出不了太大的乱子,胤祚乐得当甩手掌柜,至于战舰、火炮之类的事儿胤祚也不打算插手,该给刘思远的图纸都已经给了,该交待的也交待过了,再多接触此类事情那可就要被人参个干涉朝政的罪名了,毕竟胤祚现在没管着工部了,有些事情还是得避避嫌疑不是?

        胤祚今儿个心情不错,回了王府跟两大谋士议了议今儿的晋见,闲扯了一番,溜达着向后院而去,原想着去春兰那儿看看女儿,毕竟前日没给女儿过生日,胤祚心里头还是有些子愧疚的,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后花园中才想起自个儿好像走错了路,自嘲地笑了一下,刚打算折回去,却听到不远处的一丛竹子背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对话声,不由地好奇心起,悄悄地绕到了竹林后,仔细一听,不由地乐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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