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胤礽草草地将那几张供词翻了翻,有些不满地道:“如此大的案子,岂会是一个小小的侍郎能做得了主的,六弟定是被人欺瞒了,这便将人犯带上来吧,本宫要好好审审。”
“这个……”胤祚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
“嗯?六弟不想让本宫审案不成?”胤礽的太子脾气立刻发作起来。
“哪能啊,太子哥哥言重了,行,臣弟这就去提人。”胤祚微一躬身,也不理会老九、老十在一旁拼命地使眼神、打暗号,径自大步出了大堂,不过胤祚这一去就是好一阵子不见人影,只急得满堂的阿哥都有些做立不安,大家伙平日里就不睦,这会儿更是无话可说,四个阿哥傻不楞登地就这么干坐着。
胤禩在府里头一得到太子、老四都到了刑部,心知大事不妙,也顾不得乘轿子,跟温瑞和商议了几句,急急忙忙地骑着马冒雪就向刑部赶去,可怜他那一向就不怎么灵光的马术,一路狂奔到刑部衙门已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刚进了刑部衙门口,就撞见胤祚正笑呵呵地看着他,心一急,话就脱口而出:“六哥,事情怎会到如此……”话说了半截,自个儿也觉得有些失言,立马住口不说了。
嘿嘿,小样,急了吧,看你小子还敢算计咱,不给你点苦头吃吃咋行。胤祚一见第二只黄雀也到了,心里头那个乐呵就别提了,笑嘻嘻地道:“八弟来得正好,六哥奉太子哥哥之命正要去大牢里提人呢?八弟可要同去?”
胤禩愣了一下,闹不明白胤祚究竟想干什么,不过能先跟毕日赫见个面总是好的,平定了一下心情,眼珠子一转道:“如此甚好,就有劳六哥了。”
胤祚也没客气,笑呵呵地领着胤禩直奔刑部后堂的大牢,到了门口,突然像想起了何事一般道:“哦,哥哥有些内急,八弟只管先去,哥哥一会儿便来。”说完也不给老八说话的机会,自个儿转身便走。胤禩略一犹豫,跺了下脚,急步走入大牢中,守在牢里的那些个胤祚的亲卫也不说话,径自领着胤禩及其亲卫直奔毕日赫的牢房……
第一百五十八章 螳螂捕蝉,谁是黄雀?(下)
胤祚的亲卫领着胤禩一伙子人马到了毕日赫的牢房前,开了锁之后,全部撤出了大牢,整个大牢内除了那些子不断喊冤的刑部官员之外,就只剩下胤禩一行数人。耳听着手下的那帮子奴才们求救的呼声,胤禩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胤祚为何会给他这么一个单独跟毕日赫会面的良机,站在毕日赫的牢门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毕日赫昨日受刑不过将实情和盘托了出来,心中惶恐不安,既想着自家主子能来搭救自己,可又担着心思,毕竟他自个儿所犯的罪足以炒家灭罪的了,更别说出卖主子的奴才在这时节是十恶不赦之罪,这会儿一见胤禩就在眼前,心中喜惧参半,顾不得自己身带重刑之具,踉跄着扑倒在地,手铐脚镣叮当作响,口里头哽咽着道:“主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胤禩强自忍住心中的不安,面色沉稳地开口道:“毕日赫,你好大的胆,竟背着爷做下如此罪孽,你可知罪?”
毕日赫咋一听胤禩的话不由地愣了小半会,心念电转之下已然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这是让他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扛下。毕日赫落在胤祚手里,原就知一死难逃,仅存一线希望,就指望自家主子能出手搭救,这会儿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人反倒放开了,磕着头道:“奴才背主私自妄为,不敢求主子搭救,但请主子能看在奴才往日用心巴结的份上,给奴才家小一线生机,奴才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主子的大恩大德。”
毕日赫这话就是在讲条件了,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我背下全部罪责可以,可您得保住我的家小。毕日赫之罪足够抄家灭族的了,不过按清律,似他这等满族出身之人抄家难免,灭族则未必,只要康熙老爷子不下死手,却也不至于落到灭族的地步。胤禩原就是个七窍玲珑之人,如何会听不出毕日赫话里头的含义,略一沉吟道:“爷一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该你的自然会有你的。一会儿太子殿下要问案,你切不可自误,有什么说什么,若是……”胤禩顿了顿,回身对身后的一个侍卫道:“去,扶他起来。”
一个侍卫走上前去搀扶毕日赫,悄悄地将一样事物塞入了毕日赫的手心。毕日赫眼中闪过一丝死灰,面色惨淡地回道:“主子大恩,奴才当来世在报……”话未说完,胤祚已领着一群亲卫走了进来,高声道:“八弟,哥哥来了,若是让太子哥哥等急了怕是不好,这便同去如何?”
胤禩飞快地对毕日赫打了个眼神,接着转过身来笑眯眯地道:“成,小弟听六哥的,这便去。”
嘿,小样,事情办妥了吧,娘的,咱给你个唱戏的时间,若是这样还唱不好,那你也就没资格当黄雀了。胤祚眼瞅着老八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这主儿必然已经摆平了毕日赫,也不说破。笑着对手下亲卫下令道:“来啊,将这货押到大堂上去。”数个亲卫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架起毕日赫便向牢门外行去,胤祚、胤禩哥俩个各怀心思一路说笑着也出了大牢向刑部大堂而去。
太子胤礽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数次派了侍卫去寻胤祚,却始终没找到人,那帮子侍卫到了刑部大牢就被胤祚的亲卫挡了回来,刑部大牢上封着胤祚的钦差关防,那帮子毓庆宫侍卫也不敢冒着杀头的罪名强闯,只能灰溜溜地回报太子找不到人,可把胤礽给气得够呛,这会儿眼见毕日赫被押解入大堂,顿时精神一振,拿起桌子上的惊堂木猛地一拍,高声道:“毕日赫你可知罪?”
“臣知罪,臣有负圣上厚爱,犯下此等滔天之罪,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毕日赫低着头回道。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所有的罪过都是他一人所为,登时把一心想要让毕日赫供出幕后主使的胤礽气得够呛,冷着脸斜视了一下悠哉地坐在一旁的老八一伙,咬着牙喝道:“毕日赫,你好大的狗胆,以你这么个小小的侍郎如何能做下此等滔天之罪,若是从实招来,将功折罪,本宫保你不死,另有重赏,说吧。”
呵,老二这【创建和谐家园】还真是嫩得可以,审个案子都不会,一点儿问话的技巧都没有,硬生生就想让人招供,这话问得没半点儿技术含量。胤祚正襟危坐,冷眼旁观着,肚子里狠狠地鄙视了一把胤礽;老八一脸子笑意地看着毕日赫也不开口打断太子的问话,老九、老十试图想说些什么,可眼见老八不开口,也就各自忍了回去;老四眼见太子实在不是个断案的人才,皱着眉头扫视了一下堂上坐着的各位阿哥,冷冷地插了一句:“毕日赫,尔须知国法无情,你自己生死事小,家人怎办?难道你真要为他人顶罪而祸及家人不成?”
都说老四这货阴险,还【创建和谐家园】的是这回事儿,这话问得诛心,比老二那货强多了,嘿嘿,看老八是怎个【创建和谐家园】自家奴才的,有点意思了。胤祚微微一笑,也不开言,就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热闹。
毕日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头挣扎了许久,还是咬着牙道:“臣一人做事一人当,臣自知死罪难逃,也不敢奢望圣上法外开恩,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你……”胤礽气得跳了起来,手哆嗦地指着毕日赫道:“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胚子,竟敢跟本宫耍无赖,来啊,拉下去,重重地打,本宫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胤礽下了令,自有毓庆宫侍卫上前将毕日赫拉出堂口动刑。胤礽怒气冲冲地在堂上走来走去,鼻息喘得极重,其他几个阿哥都各自怀着心思看着胤礽那副狗急跳墙的样子,各自心里头都觉得好笑,即便是老四也在心里头狠狠地鄙视了太子一把。
堂口传来一阵打板子的声音,随即毕日赫高声呼了几声“疼”之后,没了声息,毓庆宫侍卫慌乱地探了下毕日赫的鼻息,这才察觉人已经死了,顿时慌了手脚,着急着回报太子:“禀太子,人死了。”
“什么?”胤礽立时傻了眼,呆立在那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Ø·µi²»Ëµ»°£¬ÀÏʮطﰿɾͿª¿ÚÁË£º¡°ËÀÁË£¿Ôõô»áÄØ£¿ÄѲ»³ÉÓÐÈË´òËãɱÈËÃð¿ÚÀ´×Å£¿¡±
老十那不阴不阳的话顿时将太子刺得一晕,手指着老十道:“十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敢怀疑本宫?”
老十摊了下手,一脸子委屈地道:“没有啊,小弟怎敢怀疑太子哥哥。不过人死了总是事实吧?”
老九幽幽地加了一句道:“是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动刑就没了呢?唉,这也太不经打了吧?”
老十马上接上嘴:“对,这里头绝对有问题,是不是该好好查一下死因啊?”
胤礽气得全身发抖,怒气勃发地吼道:“大胆,放肆,尔等竟敢如此跟本宫说话。”
老九、老十压根儿就不吃太子那一套,各自仰着头看天花板,任由胤礽自个儿在那里大发雷霆。老四眼看形势不妙,心里头也有些急了——人死了事小,线索也断了,真要是再被老八一伙子反咬一口,那可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略一沉吟开口道:“太子哥哥莫急,这事儿有蹊跷,得让仵作来验验尸,看看究竟是因何而死的,再作打算。”
老八笑着加了一句:“不错,是该好好验验,人既死了,总得有个说法不是?要不到了皇阿玛那儿也不好交待啊。”
呵呵,老八这狗东西狠啊,咱早就料到你小子会杀人灭口,不错,也没浪费了咱给你留的机会,有趣。胤祚该办的事都办完了,这会儿人可是死在老二的手里,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自家手里头也有东西能到康熙老爷子那儿交差,这会儿可是乐得看热闹,看看两只黄雀谁叫得更响一些,胤祚自顾自地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地坐着一动都不动。
验尸的结果出来的很快,仵作手上捧着个托盘进了大堂,一头跪下道:“回禀太子殿下及各位爷,人犯死于毒伤——有针一枚,长半寸,斜插入咽喉,针上有巨毒,见血封喉。”
仵作的话音一落,满堂的阿哥们各自都是一副惊讶难言的样子,好半会没了声音。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老九胤禟阴阴地道:“这事儿有蹊跷,早不死,晚不死,嘿,偏偏这会儿死了。”
老十也接着道:“对啊,怎么会这样呢?六哥在时都好好的,怎么这时候会死了呢?”
这哥俩个的话里将毒死毕日赫的罪名生生扣在了胤礽的头上,气得胤礽面色发青,可人是死在毓庆宫侍卫的手中,一时间也找不出个借口来反击,一张脸青得吓人,怒视着老九、老十直喘粗气。
老四胤禛一看不妙,真要是太子受了过,他也讨不了好,眉头一扬道:“人是死了,可不见得就一定是这会儿出的岔子,这枚毒针从何而来却是关键,需要好好查查究竟是谁给了毕日赫毒针,让他【创建和谐家园】的。”老四这话一口咬定毕日赫是【创建和谐家园】而死的,跟太子一方没有半点关系,可话里的矛头却转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胤祚,毕竟毕日赫一直在胤祚的手中。
靠,老四你个混球,还真打算做第三只黄雀,娘的,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叫大家把火力都对准咱来的吗?小样!阴得够狠的。胤祚心里头火大,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笑呵呵地道:“八弟,头前咱俩一块儿去提的人,啊,六哥那阵子内急,离开了一会儿,可有旁人见过毕日赫?”
胤祚毫不客气地将球踢给了胤禩,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老八单独跟毕日赫见过,要出事也是那会儿的事,跟咱没关系,你们接着斗。胤禩眼见胤祚一转手就将自个儿给卖了,心中那个气可就大了,可人家说的是事实,这会儿就算是想否认也没这个可能,气归气,还发作不得,只能笑着道:“那倒是不曾有旁人来过,不过小弟也没有单独进牢,这一点六哥的亲卫也可以作证的。”
胤祚笑而不言,胤礽立马就像捡到了救命稻草般发作了起来:“八弟,你好样的,这狗才可是你的奴才,要打要杀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嘿嘿。”
胤禩脸上笑容不变,悠然地说道:“臣弟不曾私下会过那个狗才,至于他死了,虽是罪有应得,不过未免死得太快了些,有些人是怕自家的丑事露了出来,就这么灭了口,唉,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胤禩反咬一口,指称毕日赫的幕后主使就是太子,顿时把太子噎得够呛,跳着脚道:“你,你,毕日赫可是你的奴才。”
老十立马接口道:“这年月卖主求荣的海了去了。前几日臣弟才刚杖杀了个偷东西的家奴。”
太子被噎得难受,沉着脸道:“本宫要上奏皇阿玛,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哼!”大袖一挥,气恼万分地出门而去,老四还想说些什么,可眼见太子走了,也没了奈何,只能苦笑着跟着离去。
厄,这戏就这么演完啦,没劲。胤祚见太子被气跑了,也懒得多留,笑呵呵地起了身,对着老八一伙子人道:“啊,六哥忙了几天,累得慌,刑部这儿就交给三位弟弟了,哥哥先走一步了。”话音一落,也不理会那兄弟三人的挽留,领着手下两百多亲卫上了马径自回了王府。
“哈哈哈……,今儿个看了场大戏,本王心里头爽快得很。”胤祚一见了早已等候在书房内的邬、林二人,立刻笑呵呵地将今儿个刑部衙门里的事详细地述说了一番,差使已了,烫手的山芋这会儿全在太子跟老八的手里,胤祚心里头自然是爽得很。
两大谋士却没太多的得意,毕竟这些事儿早就在他俩的意料之中,这会儿他俩想的却是善后的事情。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林轩毅率先开了口:“这事情前前后后透着古怪,厉河跟玉露商讨了许久,总觉得刑部一案圣上的做法有些蹊跷。”
蹊跷?胤祚不由地有些发懵——老八一伙之所以被整,完全是出于胤祚祸水东引的计策,原本就打算让太子跟老八去狠斗一场的,大部分的事情经过都在邬、林二人的算计之中,也没有大的走样,康熙老爷子又不在京中,在京师这场闹剧里老爷子发挥的作用有限得很。胤祚想了好一阵子也不明白林轩毅所说的蹊跷在何处。
¡¡¡¡Úù˼µÀÅÌÍÈ×øÔÚÒÎ×ÓÉÏ£¬¿´ÁËÑÛÒ»Á³×ÓÒÉ»óµÄØ·ìñ£¬Ì¾ÁË¿ÚÆøµÀ£º¡°ÍõÒ¯²»¾õµÃÊ¥ÉÏÀ뾩̫²Ö´ÙÁËЩÂ𣿡±
仓促?唔,是有点仓促,刚秋狩完没几日就急着下江南,这里头看来是有点文章,嗯?还有叫老十三代祭泰山也透着古怪,老爷子究竟想干啥来着?莫非……胤祚心中一动,若有所悟地问道:“先生说的是……?”
“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忘了猎人手里还举着弓箭呢。”邬思道冷冷地说道。
靠,好狠的老爷子,妈的,将所有的阿哥们全算计进去了,唔,阿哥们开府建牙这是祖宗规矩,即便是老爷子乃一代雄主也不敢明着反对,头前京师动乱,老爷子怕是感受到阿哥们手中的力量了,虽然屡次削了阿哥们的权柄,可毕竟还是放心不下,这回又上演了一番离京出走,让阿哥们自个儿跳出来大斗上一场,他老爷子再回来收拾残局。娘的,又被老爷子摆了一道。胤祚有些烦恼地摇了下头道:“箭怕是已经射出来了,这场池鱼之殃怕是躲不过去了,不知二位先生有何见解?”
“圣上乃一代雄主,眼里头掺不得沙子,断不能跟圣上闹别扭,该做的事还得照着去做,以王爷的睿智当无须玉露再多说些什么了。”邬思道拈着胡须道。
胤祚默默地点了点头,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积雪,长叹了口气,心里头却是有种别样的滋味——父子相疑到这等程度,也算是自古以来皇权的一大特色罢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猎人归来
康熙三十六年十一月初六,刑部侍郎在公堂之上离奇死亡,在场诸阿哥各自上本奏事,不料全都如同石沉大海般没个消息,康熙老爷子对此事竟然不发一言,所有涉案阿哥都不明白老爷子究竟想干嘛,各自惶恐不安。康熙三十七年二月初八,康熙老爷子大驾回到京师,并未进城,而是入住了畅春园,召丰台大营万余官兵卫戍,并调北古口振武将军狼璋大军回京于西山设立西山键锐营,召太子及诸在京成年阿哥入畅春园议事。
太子及诸阿哥进园后并未立刻被老爷子召见,李德全传老爷子的话,让大家伙候着。这一候着就候到了申时,一帮子阿哥都是一大早就被唤来,早膳都没用,头前还各自凑伙子瞎扯着,到了这会儿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可老爷子始终没理会这起子阿哥,就连派个人来送膳食、点心都没有,大家伙这才有些慌了起来,又不知道老爷子究竟想干啥,各自猜疑着,连聊天的兴趣都没了,一帮子阿哥就这么沉默地坐着、等着。
别人不清楚,胤祚心中却是有数的,老爷子这是在玩心理战呢,先冷落一下阿哥们,待会儿大棒子挥下来那个疼才叫厉害,虽不太明白老爷子究竟准备了多大号的板子,可挨打却是难免的事儿,因此胤祚压根儿就不着急,也懒得跟其他阿哥胡扯,来了之后除了开头寒暄一下外,就自个儿躲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申时三刻,日头都有些偏西了,老爷子始终没有召唤阿哥们,大家伙真的有些坐不住了,可瞧着外头那些善扑营军士全副武装的样子又不敢随便走动,正等得心焦之时,李德全手捧着圣旨来了,众阿哥忙跪倒在地,口称万岁,预备着接旨。
李德全消瘦的脸紧绷着,缓缓地展开圣旨,用尖细的嗓音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诏书不长,可内容却甚是惊人,康熙老爷子一道诏书下来,将所有阿哥的差使全免了,就连太子原本名义上兼着的吏部也不例外。这道诏书顿时将阿哥们全震住了,只有老大无所谓,反正他原本就没有差使,此刻见弟弟们傻眼的样子,他倒是得意起来了,太子还没说话呢,他就领头谢恩起来,这才惊醒了一群傻了眼的阿哥,大家伙乱糟糟地谢了恩,面面相觑地站了起来,各自心头都是凄凉一片。
靠!老爷子搞啥子名堂,这手也太狠了吧,一家伙就将大伙儿手里头的权柄削得干干净净,奶奶的,唱得是哪出戏?饶是胤祚早已知道要挨板子,可也没想到这顿板子会如此之重,满脸子郁闷地站着,心中不免有些苦涩,可也没辙,老爷子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吃了亏你也得忍着,没个说理的地方去。
大家伙头脑发懵,心里头发虚,都急着回去召集心腹手下议事,可老爷子没叫走,谁也不敢走不是?老八跟老九、老十低声叨咕了一阵之后,悄悄地凑到胤祚身边,笑【创建和谐家园】地问道:“六哥,您瞧这事咋办成这样了?嘿,小弟刑部差使没办好,撤了也是该当,怎会连六哥您都吃了挂落,要不大家伙一起去皇阿玛那问问?”
嘿,你个死老八,跟老子玩起这手来了,还真指望着咱出头去撞墙啊,娘的,你小子可算是阴险到了家了。胤祚心里头自然明白老八这货是打算挑唆自己去闹事,不过脸上却是笑着回道:“啊,好啊,就请八弟辛苦一趟吧,六哥在这等着就是了。”
老八见胤祚不上当,却也不急,他原本就知道胤祚精得很,也没指望能骗得倒胤祚,只不过是起个话头而已,笑笑着说道:“六哥行事光明磊落,定是有小人作祟,待会儿皇阿玛见召之时,小弟定会帮六哥说话的。”
嘿,这小子担心咱告他一状,都巴结到这份上了,有意思,娘的,老子若不是要用你去扛太子,能帮你小子掩饰吗?嘿,大家伙心知肚明的事儿,有啥可说头的。胤祚笑呵呵地正要回话,李德全领着几个小太监又来宣旨了:“皇上口谕,宣毅郡王胤祚见驾。”
嗯?咋回事?按理该是先见太子,怎会先轮到老子,妈的,老爷子又想将咱架火炉上烤了,您老就不能换个新花样?胤祚心里头知道老爷子这是要让他成为阿哥们攻击的标靶,心中不免又气又恨,可也没辙,皱了下眉头,在一帮子阿哥们嫉妒的眼光里向烟波致爽阁而去。
“儿臣见过皇阿玛。”胤祚一看见正含笑坐在上首的康熙老爷子立刻一头跪倒在地。
“唔,起来吧。”康熙老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会儿胤祚,才让他平身。
“谢皇阿玛。”胤祚站了起来,躬着身,既不看侍立在两边的那起子上书房大臣,也不多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康熙老爷子笑着说道:“小六儿海运的差使办得不错,朕心甚慰,唔,皇阿玛该赏你些什么好呢?”
赏啥好,奶奶的,您老爷子不是赏了吗,一板子打下来咱的差使就没了,扯。胤祚心中虽有气,可哪敢这会儿发啊,只好老老实实地回道:“全是皇阿玛英明指导,儿臣不过是跑跑腿而已,实不敢居功。”
“哈哈哈……”康熙老爷子放声大笑起来,看样子将阿哥们的权柄全削了,心情不错,笑了好一阵子才道:“做错了得罚,做得好自然得赏,嗯……”康熙老爷子似乎在考虑该赏胤祚些什么的样子。
胤祚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一件事儿——原本胤祚手里头控制了海运,搞海外贸易的事儿早已开始着手,就等着漕船一完工就上商船,可这会儿差使没了,要想搞海外贸易怕就难了,此时老爷子说要赏,何不趁机要下个海外贸易的关封?胤祚计较一定,立刻开口道:“儿臣想向皇阿玛讨个赏。”
“哦?说来给朕听听。”胤祚主动讨赏还是头一回,康熙老爷子倒也来了兴致。
“皇阿玛,漕运所需的大海船现已竣工二十艘,预计到今年年底还能有两百艘漕船投入使用,已可转运近半漕粮,余下两百余艘最迟后年年中也可投入使用,至此海运已可完全代替内河漕运,若是儿臣再次扩大船厂规模的话,今年年底前就能将所需的四百余艘漕船全部建造完工,只是如此一来,儿臣手里头那家船厂便活计不多,若是就此关闭,一旦漕船有所破损,再要想整补怕就不易了。”胤祚扯了一大堆还是没说到他究竟要何赏赐,听得康熙老爷子一愣一愣地,闹不明白胤祚究竟想要干嘛,沉吟了好一阵子,定定地看着胤祚道:“小六儿,甭跟朕兜圈子,你想要何等赏赐就直说吧。”
“是,皇阿玛,儿臣想要一份海外贸易的关封。”胤祚直接将自己想要的东西说了出来。
“嗯?”康熙老爷子愣了一下,海运关封虽是难弄,可以这帮子阿哥的手段要从海关总署搞个关封也算不得难事,胤祚却如此郑重地提出此事,这里头可就有文章了。老爷子想了一下问道:“说说理由。”
胤祚自然不会将自个儿那些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略一停顿,开口道:“皇阿玛明鉴,国库如今仅有存银壹千五百余万两,较之康熙二十七年的五千余万两而言,实是少了许多,河工、漕运上还有不少开支未算,虽有皇商捐赠换盐引之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现如今准格尔战事虽平,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旦战事再起,国库无银总不是个办法,若是加派捐税又恐伤及民心,儿臣不才,手下几个厂子每年也能缴纳国税近两百万两,若是允许儿臣开海运,儿臣每年至少还可缴纳关税五百万两以上,虽不算多,于国却不无小补。”
¡¡¡¡Ø·ìñÒ»Á¬±¨³öµÄ¼¸¸öÊý×Ö¶Ùʱ¾ªµÃÄǰï×ÓÉÏÊé·¿´ó³¼¸ö¸öÄ¿µÉ¿Ú´ô£¬´ó¼Ò»ï¶¼ÖªµÀØ·ìñÓÐÇ®£¬È´Ã»Ï뵽طìñ¾¹È»ÓÐÇ®µ½Èç´ËµØ²½£¬¹âÊÇÿÄêµÄ˰¿î¶¼ÒÑÊÇÁ½°ÙÍòÁ½£¬ÄÇØ·ìñ×Ô¼ºÓÖÄÜ׬¶àÉÙÇ®£¿Ëä˵Õâ»á¶ùÉÌҵ˰½Ï¸ß£¬¿ÉÂ䵽طìñÊÖÀïÍ·µÄÒ²²»»áÉÙÓÚÁ½°ÙÍòÁ½£¬Õæ¿ÉÒÔ˵ÊǸ»¿ÉµÐ¹úÁË¡£
大家伙震惊于胤祚的有钱,不过康熙老爷子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胤祚这是要自污,是在告诉自己,他没有争储之心,心中虽有所不喜,可一来头前已算是答应了胤祚要赏他,二来嘛,康熙老爷子也想看看胤祚是不是真的能每年上缴五百万两白银的关税,那可不是小钱,若是真的能行的话,倒也不妨让胤祚去试试看。康熙老爷子沉吟了一下道:“既如此,朕就让你去试试。跪安吧。”
眼瞅着多年的筹划终于要到了实现的那一天了,胤祚心里头可是高兴坏了:海运一开,滚滚而来的不但是金钱,还有更为是重要的技术、思想之类的东西也有进来的时候,尽管到时候还会有众多的纷争、挫折,可只要海运的大门打开了,大势所趋之下,所有的抵抗将不值一提,而这正是当初胤祚设计破坏胤禛清亏空时埋下的伏笔——国库空虚,康熙老爷子又好面子,不但不愿加税,还喜欢不时地免去各地的捐税,清欠又没多大的成果,这国库自然丰盈不起来,没了钱老爷子也会急,胤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胤祚心里头高兴,一回到王府就将今日的事儿像竹筒倒豆子般全倒了出来,不过两个谋士却对海外贸易不怎么感兴趣,倒是琢磨起老爷子收权的举动来,毕竟一来二人都是儒家子弟,不怎么喜欢谈钱,二来两人受时代的局限,眼光看不到整个世界,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胤祚见二人对海外贸易不感兴趣也就不再多说,心想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说破,总得给自己留一手底牌不是?
“圣上之所以不提刑部一案,怕是心中早有定算,削阿哥们的权柄是要整顿朝纲了,现如今阿哥们都成了办差阿哥,而不是主事阿哥,依厉河看来,至少在三、五年之内,圣上是不会再次放权的,如此也好,王爷当趁此机会潜心布局,以免到时圣上放权时措手不及。”林轩毅想了一阵之后率先开了口。
“不错,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圣上没整顿好朝局之前是不会再次放权的,王爷提出海外贸易一事虽有自污的嫌疑,却也不失为一手妙招,至少在圣上看来,王爷不会对圣上的地位构成威胁,若是真能凭着海运增加国库收入,对王爷的圣眷确有不少帮助。”邬思道客观地分析了一下形势。
嘿嘿,办差阿哥就办差阿哥,交给咱办的事咱就办,没事咱就歇着,也不用整日泡工部衙门里当值,反正那儿有刘思远盯着,也出不了啥大乱子的,咱还是赶紧将海运搞起来再说,唔,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呢,船队、货源,人手,嗯,还有新型火炮的研制也得开始着手了,这事儿还是交给工部去搞,省得被人参上一本。胤祚心中思潮涌动,抬眼看着窗外那黑漆漆的夜空,仿然间似乎看见飘扬着龙旗的远洋舰队正滚滚而来……
第一百六十章 抓周
七月正午的阳光【创建和谐家园】辣地烧烤着大地,树叶儿无力地挂在枝头,随着微风轻轻地颤抖,只有知了不知疲倦地在吟唱,宽阔的津京大道上仅有一队人马在赶路——数十名骑兵紧随在一员身着九蟒五爪袍服,头戴蓝宝石顶戴的青年将官身后,护送着数辆马车在烈日下狂奔着,不过除了为首的那员将官之外其他军士的骑术实在是有够糟糕的,仅仅是能骑马而已,压根儿就谈不上骑术。
青年将官伸手摸去脸上流淌的汗珠,摘下了顶戴,露出了一张刀疤脸,抬头看了下天色,有些不满地骂了一句:“娘的,都他妈的快点,要是误了时辰,老子扒了你们的皮。”此人正是胤祚的前任亲卫队长,现任福建水师参将的刘耀。
刘耀这会儿心里头急得很,眼瞅着天已正午,离京师却还有不少的路程,若是错过了自家主子大公子的抓周和嫡子的满月酒,就算主子不责怪他,他心里头也过意不去,可刘耀再急也没招,别说手下那帮子亲随都是南方人,马术差劲得很,就算亲随个个马术高明也没用,队伍中那几辆马车速度压根儿就提不起来。
自打康熙三十五年十月起,刘耀已经快两年没见着胤祚了,这一次趁着回京述职的时机,原打算早些动身,也好赶上自家主子嫡子的诞生,不过临行前接到胤祚来信,要他到上海接人,不得已只得乘水师战船到了上海,接了人,又换乘漕船,一路颠簸昨日夜里才赶到天津卫,今儿个一大早就从天津卫驿站调了些马匹、马车拼老命地向京城赶,可算算时辰怕是要耽搁了,心里头急得直冒火。
那几辆马车里除了一辆是刘耀和老子刘双成的礼物外,其他三辆都是些刘耀不认识的草民,个个土不拉叽地,没点儿正形,刘耀真恨不得将那些人都丢路上,自个儿快马加鞭直奔京师,不过他也只能想想而已,那群人可是胤祚交待要接的人,再给刘耀十个胆,他也不敢这么做,不得已,只能放声催促手下加快速度,大队人马卷起一路烟尘向京师方向狂奔而去。
忙、忙、忙!胤祚今儿个忙得团团转,长子弘历周岁了,得抓周,次子刚满月,得喝满月酒,一会儿是圣上来传旨,给嫡子起名为弘扬,得谢恩,一会儿又是朝臣们上门来道贺,得应酬一、二,一会儿又得安排晚上的家宴,虽有乔姐儿、刘全等管家帮着,可要胤祚点头拍板的事儿还是多得够呛,搅得胤祚头昏眼花,好容易到了末时才算能歇口气,用用午膳,顺便想想心思儿。
自打康熙三十七年二月初老爷子回京将阿哥们手中的差使全收了之后,所有的成年阿哥轮着到外地办差,就连一向受冷落的老大胤禔也捞了几次办差的机会,唯独胤祚被晾在了一边,啥差事都没派过。二月以来,朝中人事更迭,康熙老爷子新启用了几个新锐,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前工部尚书张瑛之子张廷玉,以一个新进的二甲进士,仅当了年余的吏部员外郎,因一言合了圣意立刻被提升为庶吉士,而后又升为内阁学士,上书房行走,仅差一步就是披麻拜相之位,恩遇之隆为熙朝所独有,比之当初的高士奇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康熙三十七年六月,胤祚的正福晋兰月儿怀胎十一个月才产下了麟儿,今儿个正是满月的日子,圣上赐名为弘扬,诏书中虽未提及让此子为王世子的话,不过其词语间却隐约有这么个意思在。按常理来说,嫡长子自然应为王世子,不过有清一代对嫡长子继位一事向来不感冒,历任清帝大多非嫡长子,而是取贤者为帝,不过轮到胤祚头上却有些麻烦——长子弘历之母是【创建和谐家园】,而嫡子的娘兰月儿却是正儿八经的满上三旗出生,这里头可就有得计较了,老爷子虽口口声声满汉一家,可到了底儿还是重视血统的。
满汉分际之类的玩意儿胤祚一向是不在意的,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自然是清楚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原本就是因地缘、生活习性不同而分成各个民族,究根结底并未有太大的不同,况且他自个儿前世也是【创建和谐家园】,心里头压根儿就没有啥民族偏见,原本就打定了主意,谁能干谁就是王世子,可老爷子这么一道诏书下来还真是让胤祚伤脑筋,这不,边用着午膳,边跟邬、林两大谋士议着这事儿,不料一向意见一致的两大谋士在这事情上的看法却截然相反。
林轩毅向来是儒家子弟,率先开口道:“王爷,嫡子为世子乃是礼教,况且圣上也有意立此子为世子,若是不遵,怕是有伤物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