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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龙夺嫡》-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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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本王自有分寸,杨大人稍安勿躁。”胤祚一挥手打断了杨林的话,拿起桌上的签条往下一掷道:“拉下去,打!”

      第六十三章 衙门失火案(三)

        打板子也是门学问,有经验的衙役能做到轻重随意,重了,几板子就能将人给打残了,轻了,哪怕是打上百十板子,也只是伤及皮肉,据说某些手段高的衙役能做到一板子打在两块叠在一起的豆腐上,下面那块碎成了渣,上面那块却完好无损。当然这些衙役都是些打惯了板子的老手。布政使衙门并不负责刑侦,平日里也很少有升堂审案的活计,那起子衙役也就没什么打板子的经验,既然上头命令重打,那手底下也就收不住了,着实打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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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通好打顿时将王卓给打狠了,回到大堂上时连跪都跪不住了,只能趴倒在地上直哼哼。胤祚冷冷地看着堂下的王卓,却良久不发话,故意制造出肃杀的气氛,接着突然猛地一拍惊堂木高声道:“王卓,你可知罪?”

        王卓显然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停住了哼哼唧唧的叫声,一脸惊恐地看了看胤祚,又转头看向了杨林,接着头一低,眼一闭,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干脆连话都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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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卓刚才就已经被打得有些吃不住劲了,这回一听还要打,立马大声叫道:“王爷饶命,小的愿招,小的愿招。”

        杨林坐不住了,起身道:“王爷,屈打成招的话实是信不得的。”

        “哈哈哈……”胤祚仰头一阵大笑道:“杨大人这话有些说不通吧,人犯都还没开口招供,杨大人就认为人犯的口供不可信,莫非杨大人知晓实情?”

        胤祚这话可是诛心之语,顿时噎得杨林目瞪口呆,脸憋得通红,额头上汗水狂涌,呐呐了老半晌才回道:“王爷说笑了,下官,下官……”

        “杨大人既然不知情,那就请先坐下听听何妨?”胤祚不再理会杨林,转向王卓道:“大胆王卓,还不从实招来!”

        杨林边掏出块白绢子猛擦汗水,一边不断地向王卓使眼神,递消息。被杨林这么一闹,王卓再次有了点底气,吭吭叽叽地说道:“王、王爷,小的不、不知道错、错在何处?”

        该死的杨老倌儿,当咱是瞎子啊,妈的,那眼神暗号打得还真有来有去的。呆会儿有你好看的!胤祚恨得牙痒痒地,可又不能就此将杨林拿下,只好在心里头发狠,可他自己也明白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缓缓地问道:“王卓,本王问你,你当仵作也有些年头了吧?”

        “回王爷的话,小的自康熙十八年起操此贱业至今已有十七个年头了。”王卓虽不明白胤祚为何问起此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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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说是老手,小的在这一行也就是懂得多一些,直隶境内勉强能做第一把交椅。”说起自己的行当,王卓颇有些得意之情。

        “嘿嘿,即如此,你该不会连烧死和死后被烧都分辨不出来吧?”说到这里,胤祚突地一拍惊堂木接着道:“大胆王卓,还不从实招来!”

        胤祚的声音之大令王卓猛地打了个寒颤,哆嗦地说道:“小的、小的不知道王爷所指何意?”

        “不知道?嘿,死者口鼻中的灰烬多且散,根本就是死后塞进去的,你既敢自称直隶第一仵作,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王卓显然没料到胤祚竟然能看出其中的破绽,顿时乱了手脚,张口结舌地道:“王爷,小的,小的……”

        “本王给你两条路选:其一,从实招来,谁指使你做伪证的,本王宽大为怀,前罪不咎,并保你全家安全;第二条嘛,你若是抗拒到底,本王治你个谋逆之罪,砍头抄家,家眷官卖。何去何从你自个儿选吧。”胤祚脸上是在笑,不过声音却寒得紧。

        王卓吃不住劲了,顾不得【创建和谐家园】疼痛,一骨碌翻身爬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叫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愿招……”

        正在此时,杨林又站了起来道:“慢着,王爷,按大清律,做伪证者罪不至死,王爷所言的谋逆之罪似乎太过了些吧?”

        靠!这杨老倌儿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跟咱玩起了大清律,还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胤祚这回出差使之前,特意花了两、三日的时间专门研读大清律,凭借着绝佳的记忆力,倒也将整部大清律生生背了下来,虽说还无法做到像讼师那般应用自如,可要谈起条款却也不在话下,这会儿见杨林急红了眼,心情大快,饶有兴趣地看了杨林好一阵子才缓缓地说道:“杨大人不愧是多年的老刑名,大清律倒背如流啊,本王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杨林狂擦着汗水,嘴中胡乱地应着。

        “呵呵,大清律第三十一条规定杀官者形同谋逆,第七十九条又规定作伪证者反坐以原罪。这两条想必杨大人也是清楚的吧?嗯?”胤祚面上带着笑,眼里却是寒光阵阵。

        “王爷,这,下官,下官……”杨林显然没想到胤祚竟然如此熟悉大清律法,心里头不免发虚,嘴上便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胤祚不再理会已经形同崩溃的杨林,两眼精光闪动地看着跪倒在地,不停地打着哆嗦的王卓,寒声道:“说!”

        王卓猛地打了个寒颤,高声叫道:“是秦师爷给小的十两银子,让小的做假的,说是杨大人的意思,王爷,小的也就是一时糊涂,断无谋逆之意啊,王爷……”

      第六十四章 衙门失火案(四)

        “你血口喷人。”王卓的话音刚落,杨林背后便跳出个人来,一头跪倒在地大声道:“王爷,草民秦书遥叩见王爷,小的冤枉啊,这王仵作与草民素有旧怨,此话乃诬陷之词,实当不得真,还望王爷明鉴。”

        这货身材不高,体态虚胖,脸上的肉多得直打颤,头前胤祚就注意到此人站在杨林背后一脸子的惶急,不安生得很,原也没太在意,这会儿他自个儿跳出来了,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嘿,瞧这话说的,简直把旁人都当成傻子了。胤祚脸一沉道:“来人,先将秦师爷押到后堂,稍后本王再审。”

        胤祚下了令,自有两个善扑营军士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一左一右架起秦师爷拖了出去,只留下那货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在大堂回响。杨林脸色煞白地擦着满脸子的汗,哆哆嗦嗦地说道:“王、王爷,这是诬、诬陷,下官、下官身为臬、臬台,怎会做出此等不堪之事,还望王爷明察。”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是非皆有公断,杨大人还是先坐好,待本王慢慢细察。”看着杨林那副狼狈样,胤祚心里头痛快极了:嘿,小样,也有你哭的时候。不再理会杨林,掉头看着王卓道:“你且将事情的经过翔实道来,不必害怕,一切自有本王为你做主。”

        “谢王爷,谢王爷。”王卓猛磕了几个头道:“今儿个一早,小的正用着早膳,皋司衙门的陈班头就来相唤,说是布政使衙门走了水,死了个人,让小的去验验,小的就带上徒弟一道去了,刚到这儿,秦师爷就将小的唤到一边,给了小的十两银子,说是杨大人的意思:将死者验成躲避不及被火烧死的,要小的照杨大人的意思去办。小的一来是贪图那十两银子,二来小的吃的就是臬司衙门的饭,自是不敢违抗杨大人的意,小的一时糊涂就造了假现场,其他的事小的就一概不知了,求王爷开恩,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说,黄庭义的死因究竟如何?”

        “王爷,黄大人的尸体虽被烧毁,但脖子上依旧可以验得出勒痕,理应是先被勒死而后才被火烧的,看尸体的状况黄大人应该是昨夜亥时三刻左右被害的,案发的第一现场并不在此,黄大人是先被杀而后移尸于此的。其他的事小的就不清楚了。”

        “很好,你先到一边画了押,待会儿本王自会处理。”胤祚让人带王卓去画押口供,接着令人将秦书遥押上来,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跪倒在地不住喊冤的秦书遥,面上寒得紧。秦书遥跪在地上颠来倒去地喊着冤,可眼看着胤祚的脸色越来越沉,那喊冤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全成了白纸一张,嘴角抽动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喊啊,继续喊,嘿,跟咱来这套没用,想糊弄过关?没那么便宜的事,这货看起来就是个胆小怕死的家伙,吓唬一下一准啥都说出来了。胤祚心思动得飞快,故意不说话,制造出压抑的气氛,从心理上打击秦书遥,此刻见这货已经吓得不轻了,也就见好就收,猛拍一下惊堂木道:“大胆秦书遥,还不从实招来:你是如何害死黄庭义的?”

        “冤枉啊,王爷,草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干得了那等勾当,小的不过是奉杨大人之命传话而已,其他的事,小的实是不知啊,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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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林忙跪下道:“王爷明鉴,下官着实是冤枉的,这狗才发了疯,胡乱攀咬,还请王爷明察。”

        这老货到了这会儿还要狡辩,嘿,有意思!胤祚冷冷一笑道:“嗯哼,杨大人乃封疆大员,又怎会干出此等不要脸的勾当,看来必定是秦书遥受人指使陷害杨大人的喽,嘿嘿,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朝廷命官,这还有王法吗?来啊,将秦书遥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可怜秦书遥就一白胖痴肥之人,如何能经得起打,登时吓得大叫起来:“王爷饶命,小的有要事禀报!”

        胤祚挥了挥手,示意冲上前来的善扑营军士稍住,乐呵呵地说道:“说吧,本王给你个机会。”

        秦书遥鼓了鼓勇气道:“若是王爷能允诺饶了小的,小的就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准了,只要你的消息可靠、有价值,本王就饶你一死。”

        “好。”秦书遥使劲地咬了下牙关,恨恨地说道:“小的昨夜去赢客居逍遥,手气背,子时就输了个精光,不得已只好摸黑回家,半路上遇到臬司衙门里的陈班头提着个灯笼、背着个大口袋,鬼鬼祟祟地向藩司衙门而去,当时小的也没在意,还跟他打了个招呼,陈班头当时自称回家,可就小的所知他的家根本就在相反的方向,当时小的急着回家也没留意,事后细细想来,这里面必定有蹊跷,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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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所言句句是实,这会儿陈班头正领着人在衙门外当值,王爷不信,小的可以跟其对质。”

        “好,你先去画了押,待会儿就让你跟陈班头对质。”胤祚挥了挥手,示意秦书遥先退到一边,接着高声道:“贺铁,带几个人去将那个陈班头给本王请来了,记住,本王要活的。”

        贺铁高声应诺,领着人大步走出了出去。不过片刻工夫,贺铁一只手提拎着个身材不高但甚是壮硕的汉子走了进来,随手将之扔在地上,回报道:“王爷,这家伙试图反抗,下官不得不卸了他的手脚关节。”

        呵呵,有种,面对着大内侍卫高手还敢反抗,简直是不知死活。胤祚点点头示意贺铁退下,接着大声喝道:“陈班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害朝廷命官,还敢毁尸灭迹,还不速速招来。”

        陈班头手脚关节都被卸了,此刻只能软软地趴在地上,一听胤祚的话,登时死命地挣扎,试图坐起来,口中高叫着冤枉。正在此时,衙门口突然一阵大乱,似乎有人正与守卫在门口的善扑营军士发生激烈的争执……

      第六十五章 夜袭(一)

        狐狸是种美丽的动物,其皮毛保暖性好,华贵美观,算得上珍贵之物,是猎人最喜欢捕猎的对象,不过寻常猎人很难得捕猎到狐狸,因为它实在是太狡猾了,很是擅长匿踪潜行,可对于有经验的猎手而言,要捕获狐狸却不是太难的事情——狐狸虽狡猾,可惜它的那根漂亮的大尾巴实在是太大了些,不好藏,很难躲过有经验丰富之猎人的搜索。当胤祚一看见闯入布政使衙门的那个人时,立时笑了起来,因为他已经看见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

        “王爷。”武赫领着一帮子亲卫冲进了布政使衙门的大堂,面色铁青地对胤祚拱了拱手道:“王爷,这里是直隶所辖,王爷在此审案似乎有些越权了吧?”

        越权?嘿嘿,好大的帽子,这老货看来是要顶不住了,竟然打算拿管辖权这么个屁事来压自己。唔,来得好巧啊,早不来,晚不来,赶巧在自己刚擒获了陈班头,这老货就出现了,呵,看起来这老货必定早已躲在一旁偷窥已久,一待事情不对立马现身。如此说来这个陈班头必定是关键人物,而武老货也必定涉嫌到这起谋杀案中,指不定武老货就是这起案子的主凶。胤祚心思动得飞快,脸上却满是笑意地道:“武大人何出此言,恕本王愚昧,实不知这越权一事从何谈起?”

        “王爷身为阿哥,岂会不知阿哥不得干预地方政务乃我大清祖训,王爷此举实与祖训相违背,老臣以为这审案之事,还是交由直隶皋司衙门处置为宜。”武赫毫不客气地回道。

        哈,狗急跳墙了,连祖训都搬出来了,嘿,有意思。你个小小的直隶巡抚也敢对着本王口称祖训,这话若是咱家老爷子来说还差不多。胤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王奉旨巡视河工、漕运,自是有权审理事关此二事的案子。”

        “王爷,这分明是起普通的失火案子,理应由臬司衙门处置,王爷此举便是越权!”武赫立刻针锋相对地应道。

        “哦,臬司衙门?嗯,武大人这话听起来有点道理,不过若是皋台大人自己就涉嫌这起谋杀案,难不成让他自己审自己?”

        “这……”武赫被生生噎了一下,呆了一阵接着高声道:“即便臬司涉案,老臣身为直隶巡抚,自然也可接手此案,似乎还用不着劳动王爷的大驾吧?”

        呵呵,让你审,那还不是跟左手审问右手是一个道理。不过眼下自己手中没证据,这话还真有点难回,娘的,这死小妖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胤祚正念叨着刘耀,就见刘耀怀中抱着一个包裹兴致冲冲地走入了大堂。来到胤祚身边低声说了句:“爷,人已经安顿好了,这些东西很有意思,爷可以看一下。”

        胤祚打开包裹一看,内里是数十本账册,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登时乐了——这些账册所记载的正是藩司库银被亏空、挪用的相关明细账。头前胤祚吩咐刘耀的正是:去找周黄氏,将人送回驿站保护起来,顺便问一下黄庭义是否有什么东西寄放在周黄氏那儿。胤祚相信黄庭义绝对不会将账册这等重要的证物藏在家中,而是放在别处,至于是不是一定就在周黄氏那儿,胤祚自个儿心里头也没个准数,只是赌一把而已,没想到还真赌对了。

        这会儿证据在手,胤祚可就不再跟武赫客气了,尽管胤祚很想就此将武赫拿下,可惜武赫是康熙老爷子特简的巡抚,没有老爷子的诏命,胤祚是奈何他不得的,但张宇宽、杨林二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他俩也是封疆大吏,但毕竟不是特简的大员,就胤祚手中的圣旨而言,处分他俩的权力还是有的。

        “来人,直隶布政使张宇宽、按察使杨林涉嫌亏空库银、【创建和谐家园】河工款项,将他俩的顶戴花羽都摘了,将人给本王押回驿站去。”

        随着胤祚的一声令下,数名善扑营军士涌了过去,不顾张、杨二人的【创建和谐家园】,将两人的顶戴给摘了,又将他俩五花大绑了起来。

        “毅郡王,你太过分了,擅自干预地方政务,还竟然无礼扣押本官的属下,本巡抚要上奏参你一本。”武赫眼看着张、杨二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捆成一团,登时心头火起,手指着胤祚发作了起来。

        切,吓老子啊,嘿,咱可是被吓大的,老匹夫,如果你不是帝简官员,老子连你也一道拿下。胤祚冷冷地道了声:“请便!”便不再理会跳着脚乱嚷嚷的武赫,对贺铁道:“贺铁,你带本王的钦差关封调集两百善扑营士兵将藩司银库封了,任何人不准出入银库,违令者斩!”

        回到了驿站之后,胤祚立刻对张、杨等人犯展开突审,一直从正午忙碌到日已西沉,在大量的证据面前,张宇宽首先顶不住招了供,杨林虽硬顶着不开口,但旁证却已足以证明杨林参与了谋杀黄庭义。

        胤祚顾不上用晚膳,紧赶慢赶地写出了份奏章,将部分证物和所有犯人的口供附上,令善扑营军士连夜骑快马赶回京师上奏康熙。好容易忙完了这一切,胤祚刚想歇口气,却总觉得心里头不太踏实,隐隐然觉得自己似乎漏算了什么,可将整件事情回想了一番却又找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心里头不免有些烦躁,没心思跟春兰、秋菊两丫头厮混,漫步走出了房门,伸了个懒腰,抬头凝望着早已是漆黑一片的天空,脑海中突然冒出了句诗来——夜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武赫这老货为官可是二十多年了,在直隶这个地头也任满了四年,手底下心腹之人必定是不缺的,今儿个一早那起子守备营竟然敢阻挡善扑营的人办事,这其中的意味就值得好生回味的了。唔,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这武老货若是来上一招狠的,只怕……胤祚心里头猛地一沉,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六十六章 夜袭(二)

        北方的九月,虽说白日里依旧热得可以,可到了晚上却有些冻得慌,若是再加上些小雨,那就更是寒的紧,若不是有要紧事儿,人们一般不会选择在这种天出门,更不会趁着夜色走远路。此刻京津大路上绝少人行,大路两边的林子里不时地传出夜枭的嗥叫,再配上小雨蒙蒙,更是显得有些鬼气森森。梁思泽不断地挥动手中的马鞭,驱策着胯下的骏马向前飞奔,不时地伸手摸一下怀中的东西,以确认东西是否还在。

        梁思泽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幸运之人,是的,很幸运,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家娃子,还没满十八岁就当了兵,打了几次战,不但没死,反倒成了郡王爷的亲卫,不仅如此,还挂上了三等大内侍卫的衔儿,从六品啊,即便是家乡的知县大老爷也不过才七品而已。梁思泽很是感激毅郡王,如果不是王爷,他一个小小的绿营士兵如何能有今天的地位。无论王爷要他做什么,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按刘队长的话来说就是士为知己者死。

        梁思泽并不清楚自个儿怀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他很清楚这东西极为重要,因为王爷交代他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地亲自交到侍卫处陈副统领手中。王爷既然交待尽快,他梁思泽就绝不会含糊,尽管天黑得很,还下着小雨,他依旧拼着命地纵马前行,好在这条道平日里他为王爷办事时走过多次,熟得很,也不怕迷失了方向。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点点星光漏了下来,远远地可以看见一道高崖突兀地立了起来。青龙崖,梁思泽一见到这道高崖,顿时松了口气:转过青龙崖就到了京师地界了,虽说离京城还远着,但好歹算是到了京郊了。眼瞅着任务即将达成,梁思泽精神一振,猛地一挥马鞭,高呼一声:“驾!”向着青龙崖冲了过去。

        危险!刚转过青龙崖,梁思泽立刻察觉到杀机的降临——数十名蒙面骑兵堵住了前方的大路,就着那些蒙面骑士所点燃之火把的光亮,可以看见明晃晃的刀抢和上了铉的利箭,青龙崖的左侧是高高的山崖,右侧是滔滔的河水,那群蒙面骑士在此地设伏绝对是不怀好意。梁思泽可是打老了仗的人物,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形势不妙:向前冲击无疑是送死,而以他此时的马速想要调头也绝无可能,左侧是山崖,虽说不高,仅有二、三十丈,却也不是他短时间内能爬得上去的,唯一的生机就是右侧的运河。

        若是寻常人眼见前方有埋伏,必定会条件反射地勒住马的缰绳,可梁思泽不但不降低马速,反倒抽出腰间的佩刀,猛地刺了下马【创建和谐家园】,将马速再次提高了不少,口中狂吼着“杀!”向前面的蒙面骑士群杀了过去。

        那起子蒙面骑兵显然也都是些杀人的老手,眼瞅着梁思泽疯狂地发动了冲击,连一点慌乱都没有,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放箭!”一阵弓弦声响起,二十余支羽箭划破夜空,带着死亡的呼啸,如同飞蝗般射向梁思泽。就在此时,原本骑在马上的梁思泽突然身子猛地一侧,一甩马镫,翻身滚入马下,借着前冲之势,紧跑几步向着运河边冲了过去。

        快了,快了,就差一步就能跃入河中了,只要能跳入河中便能有一线的生机。梁思泽的双眼都已经看见河面上闪动着的星光倒影了,可就在此时,蒙面骑士群中突然飞出一支飞镖,呼啸着击中了他的后背。“啊!”梁思泽发出一声惨叫,一头栽入河水中,溅起了大片的水花。那群蒙面骑士飞快地纵马冲到河边,沿着河岸展开搜索……

        天津卫的驿站与其它城市的驿站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都是位居城外的大路旁,同样是只为来往的官吏服务,一样备有驿马、伙房、客房等便利设施,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天津卫的驿站占地面积大了许多,若是单论面积,也就只比京师的驿站稍小一些而已。今儿个天津卫的驿站冷冷清清的,浑然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只因为胤祚这个钦差王爷在驿站落脚,其他个来住宿的官吏全都被安排到了城里的客栈去了,偌大的驿站中除了二十余名闲着无事的驿卒之外,只有胤祚和他手下的六、七十名善扑营军士在。

        夜已经很深了,原本就冷清的驿站此时已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大门口数盏气死风灯依旧闪烁着微弱的火苗外,整个驿站黑沉沉地,再没有一丝亮光。数声轻轻的鸟鸣响过,几道黑影从暗处闪了出来,身法极快,几个闪动便已来到了驿站的正门口。就着气死风灯的灯火可以看出这些人都身着黑衣,蒙着面,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刀、剑。这几个黑衣人在驿站门口转了一圈,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打了个手势,黑衣人中突地窜起一人,在空中一闪身,轻巧地越过了墙头,片刻之后,驿站的大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一声低沉的口哨声之后,黑暗中不断有黑衣人涌了出来,手中都持着刀,快速而又无声地冲进了驿站,向着胤祚所住的那三进院子扑了过去。这些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整支队伍前行的速度极快,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不过片刻功夫,胤祚所住的三进院子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数百名黑衣人排成了阵势却没有发动攻击,为首的那名黑衣大汉似乎有些迟疑——整个院落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动静,显然有些不对劲,善扑营向来就是保卫皇帝的亲军,怎么可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察觉到情况有变,莫非其中有诈?

        黑衣大汉犹豫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猛地一挥手,霎那间喊杀声四起,百余名黑衣人撞破了大门冲入了院子中……

      第六十七章 夜袭(三)

        黑衣大汉显然是个谨慎之人,不但他自己没有率先冲入院中,就连紧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高手也没有参与第一波的攻击。他在等,等院子内胤祚一行人的反应,他不相信像胤祚这等曾是西路军副帅的人物会是如此稀松之人——此刻,若是院内的人没有准备,光是那百余名黑衣人就足够解决问题的了,若是其中有诈,损失了那百余人却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儿,毕竟自己一方的主力还在,就算是强攻也足以全歼对方。

        不得不说黑衣大汉的判断是准确的——那百多名黑衣人刚冲进院子中就遭遇了埋伏。先是前头冲进去的数十人落入扎满了尖竹桩的陷坑,惨叫声响成一片,接着房顶上突然砸下了数十个油罐,一枚火箭射下之后,大火熊熊燃起,那些幸存的黑衣人霎那间被大火所吞噬,个个身上着火,狂呼乱叫着争相逃命。可怜那院门又窄得很,最多只能两、三人并行而已,院门口顿时挤成了一团,相互践踏着,踢打着,除了三、四十个运气好的逃得了性命,其余人都葬身于火海之中。

        黑衣大汉望着院门内熊熊的大火,双目充血,恨得咬牙切齿,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那些死去的黑衣人可都是他的兄弟,就这么一个照面全死了,还死得那么惨,连个完整尸体都没留下,怎不令他痛彻心扉。

        院子里的大火一时半会是灭不了的,偌大的火势必然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黑衣大汉拖不起时间,万一要是走漏了消息,即便将胤祚等人全杀了也算是任务失败,那后果不是他所能承担得起的。黑衣大汉手一挥大声下令道:“破墙,冲进去!”

        数名身材魁梧手拎大锤的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狂野地猛砸第二进院落的院墙,片刻之后,原本就不算太厚的院墙在轰然声中塌出了数道巨大的缺口。这一次黑衣大汉没有任何的犹豫,率先冲了进去,站在他背后的那几个高手也随后跟上。

        唉,可惜了!早已隐在屋顶上的胤祚见没能暗算到对方的首脑人物,心里头不免有些遗憾。头前胤祚就猜测到武赫绝不会束手待毙,必然会拼死反击,因此也预先做了些安排,只是胤祚却有些低估了武赫的能量,他没想到武赫竟然能出动如此多的人手,而领头的又会是如此狡猾的好手,眼下虽然消灭了对方三分之一的有生力量,可对方的首脑人物却都还活着,这仗不好打了。

        仗不好打也得打,这会儿除了死守外也没有别的办法——胤祚一方人手不足不说,还带着一群要犯,逃是绝对逃不掉的,一旦在野外被围上了,以胤祚的武功,他自个儿要突围倒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可要想带着那起子犯人一起逃,却是无法完成的任务。若是那些犯人被灭了口,武赫倒打一耙,参上一本,那胤祚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到头来还是得落下个圈养的下场。

        第二进院落中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的埋伏,但黑衣人吃了次亏,这会儿可是谨慎了许多,领着手下进了院子之后,并没有盲目乱冲,而是率着手下排开阵势,缓缓地向前逼去,搜索前进,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步步为营地向着第三进院落走去。

        嗯哼,这货谨慎得很嘛,排兵布阵也有两手,看起来应该是行伍出身,嘿,武老货手下还真有些人才。胤祚仔细地观看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发现什么可趁之机,苦笑着摇了下头,打起精神准备苦战。

        第三进院落的大门敞开着,院子内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动静,就着前院的火光可以清楚地看见院子内空荡荡地见不到一个人影。黑衣大汉再次犹豫了一下:奇怪,人呢?刚才还在发动攻击,这会儿人都到哪去了,据内线传来的可靠情报,点子并没有离开驿站,甚至没有离开这个三进院子,可现在却看不见一个人影,这怎么可能?屋顶上也是空空地,难不成都躲屋子里去了?小心无大错。黑衣大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让手下先去试探一下,打了个手势,黑衣人中冲出一个三十人的小队,步步为营地进入了第三进院子。

        “杀!”那小队黑衣人刚走入院子,二十几个原本贴墙而站的善扑营军士便冲了出来,手中佩刀狂舞,狂野地杀向了那小队黑衣人。刀光霍霍,卷起血浪阵阵,双方就在院门口激战了起来。

        能入选善扑营的军士手底下都有两下子,其中的几个领头的还是三等大内侍卫,战斗力不弱,虽说人数较少却处于上风,不过这群善扑营的军士似乎并不急于解决战斗,只是缠着对手,既不让他们冲进院子深处,也不放他们逃回本阵,喊杀声是不小,实际上却没杀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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