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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
当喊道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又扫了一遍,却始终捕捉不到那熟的不能再熟的脸。
他身子探向前方,牵扯到了伤口,也恍若不知,银制狐皮面具上斑驳的血滴,还在淌血,从额头划过狐眼鼻梁唇瓣,竟有丝狰狞。
“凌风。”
百兆心中升起焦急,唤着昔日的兄弟。
就在他重复第二遍时,他屏住呼吸,目光搜寻着那抹明黄的身影。
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从一处人堆里举起一个鲜血淋漓的手,“到。”
虚无的近似低喃的声音,好似一把火点燃了心坎儿,银月瞳孔微缩,抓紧了手把。
百兆眸光微闪,兀自继续。
直到点完最后一个名字,他才合上花名册。
银月起身,大手一挥,“受伤的去拜月楼建立的分堂修养,直到伤好再回,其余人随我回京,不得耽搁。”
“是。”
众人齐喊,声音振聋发聩。
银月余光瞥了眼凌风的方向,又看了眼百兆,双手背于身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一个行色匆匆,浑身是血的人跑了过来,在百兆耳前说了几句。
百兆把他挥退后,叫来大夫为凌风多加关照,这才跟银月回了帐篷。
“有事?”
慵懒的嗓音夹杂了些许疲惫,声音的主人侧躺在塌,胸襟微敞,露出紧致的锁骨和傲人的胸肌,此刻眯眼打量着来人,妖邪的很。
百兆福身,才启唇,“送周小姐回京的人有整整一日没有消息,属下认为应加派人马,一路快马加鞭追上她们,追查原因为何。”
他谈话的时候,刻意留意了银月的表情,斟酌随之心意而变。
银月眸子一沉,随即不在乎的说道:“可能是战火切断了联系,但人还是要派的,分堂的子弟伤亡如何?”
百兆坐在蒲团上,恭敬的垂首,“伤亡过半,有一部分人没法儿即刻离开,但也不过修养几日便能行动。”
桌上的酒器倒印着塌上人俊郎的面孔,银月眯起丹凤眼,“边塞将领是镇不住骁勇好战的西域人,分堂是要弃了,拨些人手保护受伤的人三日后撤离,剩下的整顿过后,明日便走。”
百兆应下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临走前瞟了眼塌上的男子,此刻他眸色沉沉,眼中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
“主子怎么说的?”
他刚一出来,玄机就迫不及待的从暗处走出。
百兆眸子一沉,冷声说道:“你僭越了。”
玄机自知偷听的事瞒不过他,低垂眉眼道:“我知道,大人要罚我无怨言,但请大人告知主子的打算。”
“我知道你是担心玄月,但主子的事你不用操之过急,若下次还有,我饶不了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落下时分外有力,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陡然升起,惊得玄机身子一颤。
“我自会领罚。”
百兆看了眼身后的帐篷,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君子,“主子明儿个就启程,这会儿让我派人去找玄月他们,看你这般心急,这活就交给你了,记住找到他们后速速传消息。”
玄机一喜,连连道谢,“我一定不会辜负主子所托。”
第五十五章 他没有事
是梦。
周欢在梦里走回西域,此时这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焦黑的大地满面疮痍,到处是残垣断壁,尸体散落四处。
她心下一紧,不由加快了步伐。
“银月?”
她不由轻唤,回应的只有风的呼啸,和令人窒息的安静。
周欢又唤了一声,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心跳加速的朝前跑。
衙门!
她眉眼一亮,在一处废墟中,一块牌匾上写着衙门二字。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她跑到了离别的地方,直觉告诉她人就在这里。
周欢扒拉着砖瓦,翻找着,呼唤着,直到瞥见废墟深处压埋的人手中的银制狐皮面具,一时屏住呼吸。
“银月!”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颤抖,伴着哭腔,她抹了把眼泪,朝它扑了过去。
几乎是疯狂的抓挠着碎砖瓦,将压在他身上的碎片都弄掉,直到那了无生息,面目全非的无头尸体出现在眼前。
“啊!”
周欢尖叫一声,猛的惊醒。
“是梦。”启风眠轻声安慰,将暖好的热茶推到她跟前。
周欢喘了几口粗气,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膛,“我梦到……”
在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时,她突然安静了下来。
只是个梦,又不是真的。
安慰了自己几句,她强作淡定额的说道:“我做了个噩梦,现在到哪儿了?”
启风眠善解人意的道:“刚进城,正找地方下榻。”
周欢松了口气,掀开帘子的一角,瞥了眼灰蒙蒙的天,“已入夜了,看来明早才能上路。”
“今夜休息好,明儿个一日一夜的赶,后天就能到。”启风眠柔声安慰,又让书童布了茶点心。
精致小巧的点心诱人的很,周欢拿了一块,“也是,一次赶完了事。”
“大人咱们到了。”
车夫出声提醒,把三人的注意力重新转移。
玄月第一个跳下去,周欢下去时被她扶了一把。
马车停在一个还算气派的府邸门口,外面正站着府上的家眷,为首的县令看是不认识的姑娘,不禁心下疑惑,在看到随后下来的国师后,便了然一笑,上前一步道:“大人请。”
国师信步跟上,示意周欢二人跟于身后。
“承蒙国师亲临,令小官蓬荜生辉。”县令不是个多嘴的,说完一句恭贺话,便转到了时局,“听闻西域叛乱,国师觉得小官该如何?”
启风眠沉吟一声,低声说道:“当开放城门,让边儿上的百姓能进城避难,同时设立避难所,供他们居住,再加强城门防卫,抵御西域入侵。”
他说的不是派兵支援,而是抵御西域入侵,词与句的差别,令他心里咯噔一下,脸白了几分,魂不守舍的道:“多谢大人指点。”
启风眠最贵察言观色,捕捉到他眼底的那抹不自然,低声询问,“可是有家属在此次镇压的人中?”
县令被戳中了心事,连连叹气,愁眉苦脸的道:“不瞒大人,我儿在此次镇压队伍里,这厢平日对文墨不喜,就爱舞刀弄枪,一听要征兵,就参加了,这不刚进就去打仗了。”
启风眠微微一笑,“贵公子吉人天相,只要他不贪功,懂得保全自己便无大碍。”
县令为之一喜,快流出的眼泪又憋回去了,“多谢大人吉言。”
二人又絮絮叨叨一阵儿,在一处僻静清雅的地方停下,周身种满了桃花,风一吹淡粉色的花瓣洋洋洒落,像雪一般梦幻。
县令做了个请字,躬身道:“这里就是大人下榻的居所,不知大人带了家眷,就委屈夫人住在偏房,明儿个就叫人收拾,给您腾个地。”
周欢闻言脸上一热,见启风眠也在看自己,更是羞怯的低下脑袋。
启风眠眉眼弯弯,笑着道:“大人想必是误会了,她是我跟前研磨的丫鬟,我尚未娶妻,没有夫人。”
这话不像是跟县令说的,但他还是应下,聪明的寻了借口离开。
周欢尴尬的咳了一声,“咱们进去吧。”
启风眠笑盈盈的看她,“客房你住,我睡偏房,明儿个你还得赶路,可得养足了精神气。”
周欢本想拒绝,但他后面的话带了思量,她略一想也是,左右不过一晚,便应下了。
刚进到客房团子便跳下来,四处打探着,玻璃珠的眼球一眨不眨的盯着周欢。
“是不是饿了?”
团子嗷了一声,瘫在地上翻起白肚皮撒娇。
周欢一边摸着,一边思考着别的事情,“你说银月怎么样了?”
团子似乎能听懂,一听是银月身子颤了下,把肚皮压在身下,毛蓬了几分,害怕的打量四周。
周欢看它是这种反应,又气又笑的摇头,“好歹人家救过你主人的命,你也不说感谢,一提人家就怕的不行,你这胆子,也就只能窝里横了。”
话刚落下,先前在马车上侍奉的书童便进来布菜,还贴心的给团子一碗鱼糜。
团子愉快的喵了声,便跳在桌边上吃了。
周欢用完餐,优雅的擦了擦嘴唇,便洗漱歇下了,脑中却回荡着今日所见所闻。
按理说和他们汇合的人不会被追杀,如果是因为国师一事寻仇,他们大可来找她算账,却先一步将汇合的人杀了,反而放过他们,这事怎么想都怪。
周欢翻来覆去想不出答案,却在迷迷糊糊的时候,阖眼睡下了。
一夜无梦,直到热乎乎长着倒勾的舌头把她舔醒,周欢估摸着会睡上日上三竿。
她摸着【创建和谐家园】辣的脸,刚伸了个懒腰,门就被打开了。
“周小姐?”
玄月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
“进来吧。”周欢穿好衣裳,换好衣裳招手唤她进来。
玄月凑到她耳前道:“昨夜玄机看到了我飞鸽传书,就跑来寻我,还说主子无事,今儿个就启程回京。”
瞄黛眉的手一颤,她随即追问,“玄机现下人在何处?”
“她只收到来寻我门的命令,没收到陪我们一同走的,交代完后事就离开了。”玄月笑容深了几分,“用完早膳咱们快些上路吧。”
周欢清楚她心里的小九九,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回京的路线吗?”
这倒是问住了玄月,她茫然的摇头,随即又觉不妥,硬着头皮道:“咱们可以找国师借个知道路的随从跟着。”
这倒是个法子,但周欢不想再为难启风眠,“到时候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