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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是一个傻子会有的眼神？
齐煜显然是常客，一品楼的老板见到二人，眼前一亮迎上来问候二人，并亲自送上了雅间。
“媳妇这是全京城除了外皇宫最好吃的地方了，平日生意火爆的很。”他笑眯眯地伸手要抓她的头发，却被躲过，也不气恼，笑意更深，“你看看想吃什么。”
周欢扫了眼价格头皮发麻，这一道菜就百两有余，一顿饭算下来差不多是周慎元一个月的俸禄，实在是奢侈。
“看你尝来就按照你喜欢的点吧，想来殿下喜欢的不会差。”
齐煜打了个响指，将小二召到身边，语气慵懒的道，“每样来一份。”
每一样？
周欢愣了一下，旋即小声说道，“殿下是不是太浪费了？”
齐煜眨了眨眼，清澈透亮的眸子纯净的紧，“不是你让我点的吗？我平日就这样点的。”
小二转了转眼珠，八面玲珑的道，“殿下身份尊贵，老板特地给了殿下一个玉佩，凭此玉佩消费全免。”
但也不能这般浪费吧？
周欢唇瓣微抿，低头吃茶。
齐煜低头不知在捣弄什么，忽见他双眼冒光的掏出一枚玉佩，献宝似的在她面前亮了亮，“挪是这个。”
周欢看清了玉佩的样子，险些失态。
这不是银月当初给她的玉佩吗？怎得他也有？
忽然想起小二的话，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不会这也是银月的产业吧？
区区一个江湖人士，还能将手伸到京城这么多的地方，属实厉害。
齐煜端看着深思的女子，唇角浮现一抹笑意。
“楚王殿下。”
随着一声温润的嗓音落下，身着白莲长袍的男子走近，他周身气质温润，如一块质地上乘的玉，又好似岁月静好的莲花，让见者如沐春风，又心生敬仰。
周欢瞳孔倏地放大，这名男子是当朝国师启风眠，是历代国师中最擅权谋，预言最准的，曾多次让韩昭国躲过天灾【创建和谐家园】，深受百姓爱戴，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曾经她有幸见过一面，是隔着密密麻麻的行人中，惊鸿一瞥。
“周小姐。”启风眠颔首，洞察人心的双眸似要将她看穿，却没有丝毫压迫感，竟让人甘愿将所有秘密娓娓道来。
齐煜见她呆呆地盯着来人看，心下不悦，“有事吗？”
若说这韩昭国有谁敢对国师不敬，唯有齐煜，甚至当着众大臣的面儿，直喊他神棍。
被皇帝斥责，还一脸无辜地说，“给人算命，推测天命的不就叫神棍吗？”
好在启风眠大度，并未责怪他，一句楚王殿下巧舌如簧了了结束。
“无事，不过是意外看到楚王，便想打声招呼。”启风眠笑容温婉如玉。
见周欢神色恍惚，齐煜掏了掏耳朵，语气是他都没察觉的醋意，“既然打完招呼，就请国师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启风眠笑容不变，自顾自坐在周欢身侧，“好久没与殿下叙旧，不如在此一叙。”
齐煜心中雷声大作，直勾勾地盯着二人的距离，见他还要伸手够茶壶，当下拿起茶壶，硬生生插到二人中间，给她倒上一杯，“国师这般热情本王怎好拒绝？刚好本王提前点了一桌，今儿国师做庄，这账就国师结了。”
周欢不禁皱眉，但看到他气呼呼的眼神，心下明白几分，不禁摇首低下，苦涩的茶叶在嘴中流窜，竟品出了一股甜味。
启风眠笑意盈盈的招来小二，“这桌的账记我头上。”
小二瞥了眼楚王，见他面色不善，聪明的止了声。
不多时上了一桌菜，齐煜率先动筷，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这桂花鸡入口即化，回味无穷，你尝尝。”
他热切地给她夹菜，不时显露自己的魅力，欲要把她迷得小鹿乱撞。
周欢忍不住笑了两声，连声道，“好，殿下你自己也要吃些，别光顾着我。”
启风眠优雅的小口吃着，就算不开口，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云中仙。
“周小姐，我端你印堂发黑，却不似大凶之兆，可是与谁结仇，前世未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平地惊雷，筷子重重的搁在碗上。
前世？他怎会知？
抬眼对上那双容纳星辰万物的双眼，好似通晓一切，看透前世因果。
明明是很正常的反应，齐煜看在眼里却是眉目传情，气的嘴都歪了，“你要在打我媳妇的主意，那不好意思的告诉你，有我在绝无可能。”
双眸有一瞬的冷寂灭世之色，复而笑意深深的抓住她的手，炫耀似的抬高下巴，“因为媳妇最爱我了，是不是？”
好看的唇形微微嘟，跟猫一样可爱的看她。
周欢深知拒绝他，这厮会气的跟启风眠叫板儿，咬唇点头。
谁知齐煜不满意的拉拉袖子道：“媳妇我要听你亲口说。”
哪家姑娘能这般放浪?
周欢收回袖子，别开脑袋。
齐煜可怜兮兮的撅起嘴，忍痛将自己最爱的莲子羹推给她，“是我不好，不该乱说，媳妇别生气好不好。”
奶声奶气的，跟未长毛的小娃娃一样。
这无疑提醒了周欢，齐煜不过是个孩子心性，她跟个孩子质什么气？
叹了一声，她舀了一勺。
齐煜眸色微凉，跟哈巴狗一般，又紧赶着给她夹菜，开心的好似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启风眠眸色淡淡，看了眼窗外，出声提醒，“殿下这幅模样莫要被人看了去。”
“你倒是为【创建和谐家园】心。”齐煜挑挑眉，耀武扬威的又往碗里夹了一筷子。
还没离开碗身，门就推开了。
是容芝。
“奴婢拜见楚王殿下。”容芝行过大礼，低声道，“小姐，老爷叫奴婢寻你回去。”
周晴不等她私自叫车夫相形，想来回去挨了一顿骂，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才来寻人。
即便她不受宠，却是未来的楚王妃，代表着楚王的颜面，若是传出不好的言论，周家吃不了兜着走。
周欢起身朝二人各作了一辑，沉声道，“多谢二位招待，不过天色不早，小女该启程回府，扫了二位的兴致，小女在这儿给楚王殿下和国师大人赔不是。”
齐煜包了几个热乎的桂花糕，塞到她手中，“你瞧你瘦的，定是府上的伙食不够好，拿些回去，不够了我再叫小荣子给你送去。”
容芝先一步出门，暗暗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第二十二章 生死时速
周欢心下一紧，在路过时瞥了眼启风眠。
原想这顿结束了，找个合适的时机从他身上套点消息，不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寻别的机会了。
二人刚出了一品楼，容芝就覆在耳边嘀咕，“二小姐这回挨了老夫人的训，又被老爷罚了一年月银，恐怕会找小姐麻烦，小姐待会儿定要担心。”
周府派来的马车比今早的还气派，金丝垂帐，就连车夫都是个手脚麻利的。
“走一步看一步，我不信她能翻天。”
周欢掀开帘子，坐了进去。
比起周晴，启风眠才是她最担心的。
重生一次本就让不信鬼神之说的她产生了动摇，再来个通天命的国师，好似一阵狂风吹乱了心间。
他究竟知道多少？
“小姐到了。”
容芝的声音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扯回现实。
周欢施施然下车，手搭在她胳膊上，跨过周府的大门。
不知是周晴接连受挫，还是她今日夺得魁首的缘故，下人只要见到她，不管有多远都赶来和她行礼。
众星捧月的，就像从前的周晴。
一个躲在暗处的丫鬟将一切尽收眼底，匆匆赶回秋宁院。
“她是从哪儿回来的？”
周晴慢条斯理的拨弄缀在额上的发饰，漂亮的眉眼冷的结了层霜。
丫鬟瑟瑟发抖，犹豫再三还是如实相告。
“这个【创建和谐家园】！当众勾引楚王就不说了，还想搭上靖王，她好大的胃口！”
滚烫的茶水泼了丫鬟一身，烫的她脸色狰狞，硬是咬紧了牙关不吭一声。
“确定把药下进去了？”周晴捏起她的下巴，笑容诡异。
丫鬟艰难的开口：“下进去了，那药无色无味，小姐不是周欢不会察觉的。”
“算你激灵。”
周晴松开对她的钳制，又不解气的踹了一脚，“要是出了查错，我一定绕不了你，若是成了……”
她眉眼带笑，眼底却有毒液流淌，“你家人这辈子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丫鬟颤巍巍的站起来，几乎麻木的走了出去，隔着很远，依然能听到身后狂妄的笑声。
若周欢此刻出现，定会发现她是自己院中，一个刻板老实存在感很低的家仆。
往往这种人，总会出其不意给人致命一击。
周欢打了个寒颤，抱紧了暖炉。
“你说说都到春天了，天气反倒更冷了，这样下去什么事啊。”容芝长叹一声，又往炉子添了些柴火。
半空阴沉沉的压着人喘不过气，周欢收回视线，叹口气道，“怕又有一批人熬不过这个冬日了。”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碗粥进来，“老夫人赐的燕窝，让小姐趁热喝。”
周欢接过碗嗅了嗅，边看着窗外的天边喝了下去。
一旁侍奉的丫鬟眼中划过慌乱。
容芝把帕子递给周欢，眼中笑意连连，“还是老夫人疼小姐，将太后赏的燕窝都给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