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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驯服最烈的马,当然要花点功夫。他是个武夫,年少也算个英雄人物,斗志昂扬,您猜小民想到个什么法子?把他灌了软筋散,丢给汉子们压了几次,看着那么狂傲自负的人任人宰割的表情,太痛快了!王爷,这不,用了两年功夫就让人乖乖的了吗?小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小民要骑马,就拿他当凳子踩,他一声也不敢吭!”
“喔?他就没反抗?”龙厉终于露出兴味。
“他脾气火爆,痛到极致甚至诅咒董家永世男盗女娼,不过,他诅咒一次,就会有更多男人轮虐他,久而久之,他还能不服吗?”董智嘿嘿一笑,心中窃喜,原来靖王爷还有这么变态的一面,如能成为同道之人,他岂不是能得到靖王爷的器重?
陆青晚的耳畔嗡嗡作响。
董祥志跟爹是仇敌,陆家出事后,他就成了新的太医令。董家会把二哥买到府里,绝不会善待他。
她就算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也没料到董家敢对二哥做出这些天理难容的凌虐!心脏被大力撞击着,开始泛疼,那种疼蔓延到了全身,她恨不能冲进去将董智千刀万剐!
满是泪痕的脸默默抬起,不远处却站了一个人,她就这么对上陆青铜没有温度的眼睛。
她迎着那没有波澜的目光,几乎咬碎银牙,摸着腰带背后暗袋的毒药,毒性侵入五脏六腑,就是神仙也难救。
可是,她怎么接近董智?怎么对董智下药?
她满脑子浑浑噩噩,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再也顾不上偏厅里的对话。
陆青铜漠然地离开,仿佛没看到她的眼泪和愤怒杀意。
她不知自己何时回到屋子的,呆呆坐了一夜,直到天边浮现鱼肚白,她才撑起四肢冰冷的身体。
五日后。
“主子,请喝药。”陆青晚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脸色淡淡。
龙厉没看她,继续跟谨言慎行谈话。“昨夜京城死人了?”
“是董家的公子董智,半夜从酒楼回府的时候,遭人劫杀。对方用的是弩箭,董智身上共中三箭,一箭在胸口,一箭在腹部,最后一箭从额头贯穿后脑,当场毙命。两个家仆也各受一箭,但伤在四肢,只是晕过去,醒来时候发现,所有值钱财物全都不见了。”
“京城的治安何时这么差劲了?”龙厉的嘴角浅浅扬起,森眸半眯:“天子脚下,竟然如此猖狂”
“爷有兴趣?”
“是啊。”龙厉端起桌案上的汤药,不悦很明显,刚记事起就是药不离身,只要再撑几月,他就可以彻底摆脱药罐子的命运。这般想着,暂且收敛怒气,神色和缓下来,勾起一个异常温和的笑容。“杀人很寻常,但对方不用刀不用剑,却用弩箭,可疑。”
“多半是军营里的将士,民间知道弩箭的人的确很少。”
“事情变得好玩了。”龙厉将喝了几口汤药,看向在屋内等候的陆青晚,她触及到他的眼神,也不管他只是喝了一半,平静地端着药碗离开。
龙厉收回视线,他改而把玩起自己的衣褶,眉心一动。“用弩箭的除了军人,或许还有女人。”
谨言慎行相视一眼,沉默着点头,刀剑沉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拿不起,更别提需要常年练武的底子,但弩箭却轻盈许多。
“事发地段是一条暗巷,对方只发了三箭,箭无虚发,贯穿脑子的那一箭更是让他当场脑浆喷发,死状凄惨。就算让我们兄弟去,也不见得能这么精准。”
慎行附和:“女人是能用弩箭,没有武艺,五感肯定不如常年在军营中的军人强烈,近身杀人也许还有可能,这么一段射程,是做不到能在黑漆漆的暗巷射箭的。”
龙厉笑着沉默,看了两兄弟一眼,许久之后,才冷冷地说。“有没有人天生在黑暗中能视物呢?”
兄弟两个瞠目结舌,顿时对主子钦佩至极,主子是阴狠了些,但却聪颖过人,工于心计,总能另辟蹊径,这样的谋略不知甩了当今太子几条街!
“爷,您想抓住凶手?”
龙厉看似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俊邪面孔生出几分柔弱姿态:“之前死了个御史之子谢庭,如今又没了个太医令的儿子董智,都是在靖王府的宴席后没多久就死了,太巧了不是吗?有人要泼脏水,嫁祸本王啊。”
谨言的嘴角抽了抽,事实上,谢庭是死在王爷的授命下的啊,何必说的那么无辜?
“最近她在忙什么?”龙厉话锋一转,目光望向紧闭的门口。
谨言冷声说:“属下今日特意去酒肆后屋一趟,里面的东西有些奇怪,还有一笼老鼠,带回一瓶药让太医看过,是毒药。”
此言一出,连慎行都变了脸,那个他看着长大的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居然在学制毒?!
龙厉嗤之以鼻,白皙面庞露出讽刺的笑意:“慎行,你看走眼了。”
“周奉严怎么敢隐瞒此事!”谨言愤愤不平。“那瓶毒药已经制成,可见不是一朝一夕,爷,陆姑娘留不得,我们不能养虎为患。”
“医毒不分家,她会制毒,也就会解毒。”龙厉神情自然。“养虎为患?就算她是虎崽子,你认为本王容得下她有咬人的一天?”
谨言慎行都不说话了,但凡是跟王爷对着干的全都很惨陆青晚的道行太浅,不是王爷的对手,希望她永远都不会背叛王爷。
027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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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门打开,慎行快步走到她面前,丢下一句。“爷让你准备晚膳。”
谨言则看了她两眼,眼底藏着一些东西,却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
每到饭点,她颇为头疼,龙厉向来难伺候,尤其是一日三餐。
龙厉坐在黄花梨圆凳上,看着陆青晚恬静的侧脸,夹了一筷子爆炒羊肉,咀嚼了两下,面色一沉,重重丢下筷子。
她眼皮一跳,又来了。
“把今日的厨子砍了。”他的嗓音清滑,却没有起伏,听得人头皮发麻。
“主子,这个月第五个了。”陆青晚没忍住,轻声提醒。
“连菜都做不好,还有脸当大厨?”
“您再这么下去,就算一日千金,也不会再有厨子来王府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龙厉玩味地勾起薄唇,“又想做老好人了?”
她猛地一噎。
“就算这道菜做的有失水准,爷不如试试其他菜?”
“行。”他一口答应,眸子有笑,脸上的那阴森寒气,瞬间消失。
这么好说话?她直觉不对劲。
果然,下一瞬,他扯过她的手腕,揽住细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她手微微一抖,终究没把那一碗鱼片羹泼上那张笑脸。
陆青晚的眼底闪过一抹气绝,如今他的手臂牢牢地箍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她没想过挣扎,毕竟对龙厉这种有虐人倾向的魔王而言,挣扎和愤怒,只会增添他整人的乐趣。
舀了一勺鱼片,她凑到龙厉的唇边,他尝了一口,细嚼慢咽,吃相透着皇族的高贵。
“原来有人伺候着吃饭,才不至于难以下咽。”他有感而发。
“老三,怪不得宁王府的山珍海味你都不屑,非要回来吃饭。”推门而入的是一身紫色华服的宁王龙奕,他风度翩翩,面容俊逸,一副调笑表情。
陆青晚想要起身,龙厉却不让,反而将她的身子锁的更紧,在她耳畔吹了口热气。“怕什么?又不是被人撞见本王在做那等好事。”
龙奕也不客气,掀袍坐在龙厉的对面,他比龙厉年长,又是亲兄弟,说话向来直接。“你若是身体能行了,也不用忍着。听说大臣都往你府里塞美人,可有看中的?”
龙厉将脸搁在她的肩窝上,浮现不分明的笑。“美人不少,就是经不住玩几次。”
龙奕了然地看向她,能够被三弟拥抱,她非但没有流露该有的娇羞妩媚,反而眉头微蹙,像是在忍耐。
“她什么身份?你还没有正妃,下个月就是你的二十岁生辰,不如先娶个侧妃。”
“冲喜啊?”龙厉语气里的亲近有些模糊,修长手指径自将她柔软的发丝缠绕着,轻叹一口气。“可惜她是官奴,她不配。”
陆青晚面无表情地听着,不做任何反应,龙厉在亲哥哥面前,总会卸下身上的尖锐和残酷,收敛阴邪气质。
但总给她一种古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龙奕很不苟同。“老三,别玩得太过分。”如今王朝人人都把龙厉当成罗刹恶鬼,手段残忍极致,令那些老狐狸都闻风丧胆。但是,折磨女人就有失皇家体统了。
“哪里过分了?她跟了我好多年,身上没掉半块肉,我可疼她呢。”龙厉垂着眼,俊美面庞情绪难辨,清滑的嗓音夹杂莫名的沉闷。
“月底就是母妃的忌日,到时候,你我兄弟给母妃准备点她生前喜欢的东西吧。”
“二哥,慢走。”他下颚一点,嗓音清寒。
陆青晚感受着他漫长的沉默,据说德妃是个江南美人,性子又是一等一的温柔婉约,备受皇帝宠爱,只是红颜命薄,在生下龙厉后不满一年就香消玉殒了。
她看着他漠然的侧脸,感受到腰际的双手放松了,耳畔响起周奉严曾跟她说过的秘密。
王爷不是体弱多病,而是早在娘胎中,就被慢性毒药喂养许久他能活下来,是个天大的奇迹。
而那种诡异的毒药,却造成他五脏气虚的假象,所以太医抓错方子,却不知是受到毒害。
她眼神一凛,皇宫里的秘密还真不少,短命的德妃恐怕是被这慢性毒药害死了吧。
是她的错觉吗?龙厉就算在龙奕面前,也不想坦诚她的药人身份,为什么?
事实上龙厉对生母毫无印象,她撒手人寰的时候他还未记事,但生母的品性却是人人赞许的温柔贤淑。产下他后,德妃每日清醒的时候只有三五个时辰,却坚持抱抱羸弱的小儿子,疼惜他的痛苦,以泪洗面
所以,连带他听到“母妃”这两个字,冰冷的心竟也能汇入一抹温暖春水。
他一抬眼,却撞入那双过分清澈的眼瞳,犹如春风化雨,沉静又有力量,深深地盯着他,仿佛要连他心底最深处都窥探干净。那双眼里竟然还有一点点的怜悯,萤火般星星闪烁。
“就凭你,也敢露出这副同情的表情?”他冷嗤一声,冷邪之色很快汇聚在那双墨黑眸子里,嘴角含着残忍。
猛地一推,陆青晚撞上圆桌的边缘,当场痛的直不起腰,桌上几个碗碟也摔得粉碎。
“您生来就是人上人,如今您身体康健,人生圆满。”她忍痛直起腰,脸色发白,嫣然浅笑,眸光却带些犀利。“王爷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当他听不出来她的拐弯骂人?!
“你投胎的本事显然差了点,没过几年好日子就沦为官奴了。”他冷讥,不遗余力,字字踩上她的痛处。
她该愤怒的,但终究让自己归于平静。
“既然是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自觉。”龙厉哼笑,阴鹜眸光锁住她,指腹若有若无地轻擦过她腰际,轻轻一扯,腰带无声落地。“本王放养你好些年,才会让你不懂规矩,该罚。”
陆青晚的心蓦然一紧,想起他跟董智的谈话董智用私刑折磨二哥,只为了让二哥成为唯命是从的奴才,那么,他也要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居高临下地俯瞅着身前的女人,她退无可退,龙厉的双手撑在桌上,读着她脸上的惨白,唇角无声勾起。“怕了?”
028 一起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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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该怕吗?”她涣散的思绪被拉回来,那双倔强的眼睛里,透出浓烈的寒意。
龙厉重重哼了一声,这个女人不受教,左一个奴婢右一个奴婢,就是没让人觉得她像个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奴婢。
“鞭笞、放血、割肉、烙刑,陆青铜受得了,你受得了吗?”
她猛地抬起血色尽失的小脸。
眸子里升腾起诡谲的笑意,捏住她的下巴,森眸一眯。“还是,你也要让本王用最后一种方法降服你,才能让你听话?”
最后一种方法。
被几个男人轮虐。
龙厉浅笑着,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唇,感受到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冰冷。
“那夜,你偷听本王跟董智谈话?”他笑得更阴邪了。
她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