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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跟什么?我叫你放开我!”
南宫丞这才顿下脚步,她怎么……中气十足的样子。
“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顶多就是干活干得腰酸背痛。”白晚舟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可你怎么……半天也喊不醒?”
白晚舟又捶了捶太阳穴,头疼得厉害,肯定是宿醉未醒,但她哪敢跟南宫丞说自己喝酒了,“我睡觉死。”
“那你为什么……浑身是血?”
“血?”白晚舟很茫然。
南宫丞指了指她的裙摆。
白晚舟低头一看,突觉小腹传来一阵隐痛,紧接着下面便有一团黏腻滑出。
这是……来大姨妈了?
原主的身体规律她还不是很熟悉,没想到竟在这种落魄的时刻来姨妈了,真是日了狗。
鸟人也是个傻叉,他这是以为自己受伤了?
难得见他有点人情味,还知道为自己着急,白晚舟突然就想戏弄一下这个冷血动物。
“哎哟!”
“怎么了?”南宫丞果然慌了手脚。
“痛,好痛……”
“那你还说没事?去宫医所!你忍一会。”南宫丞抬脚又开始奔跑。
“你忘了太后懿旨吗?这三天我不能离开万佛堂。”
“命要紧还是懿旨要紧?皇祖母那边我去说。”果然疯疯癫癫,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懿旨。
“我没大碍,还是别惊动太医了,你把我送回佛堂,我自己可以解决。你帮我跟尼姑请个假,熬到明天回家就好了。”
南宫丞的声音里有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焦急,”不可以,一定要去看太医,平时见你惜命如金,这会儿出了这么多的血居然不当回事,难道脑子坏了吗?”
偏这女人毫不在意,“你既知我惜命,就该信我,我懂得医术,岂会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好是坏,且听我这一次,保证无事!”
南宫丞眉头深锁地看着她,却见她冲自己眨了眨眼睛,倒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不免有些狐疑,索性信了她的话,将她送回万佛堂,果真去找主持老尼替白晚舟请假。
这老尼今年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八,古板得很,“太后懿旨,万佛堂这三日的扫洒都得由淮王妃负责,老尼不敢擅自做主。”
南宫丞有些不耐,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好言解释,“淮王妃受伤了,不宜做这么重的活。”
老尼撩了撩眼皮,理都不理南宫丞,敲起木鱼颤巍巍的往外走去,“今日斋戒,老尼要去菩萨面前为东秦祈福了。烦请淮王爷转告淮王妃,今日要比前两日更干净才行,老尼晚上会来检查。”
南宫丞对着老尼背影,差点爆粗口。
突的反应过来什么,晚上再检查,那岂不是只要在晚上之前打扫干净就行了?
她忙着念经,又不会真来看着白晚舟打扫。
南宫丞从来没想到自己这双舞刀弄剑的手,有一天会拧着抹布擦窗抹地,好在他体力足会轻功,不似白晚舟还要架梯子,擦抹高处很是得心应手。
饶是如此,也大干了两个多时辰,才把十间佛堂打扫完毕。
一切弄好,回到小屋看白晚舟,只见她脸色蜡黄的蜷在床上,微微闭着眼睛,比先前还要虚弱的样子。
裙摆上的血迹,竟然又多了一片!
死女人,真是煮熟的鸭子只剩嘴硬了!
这样还没事?
“我带你去宫医所,这次不许啰嗦!”
白晚舟一下子睁开眼睛,不过半天功夫,小眼窝子都有点凹进去了,舔了舔干涸的唇,提起床头的茶壶灌了两口,“我没事。”
“你要嘴硬到几时?”
白晚舟没回答,而是问道,“请个假怎么这么久?”
“住持老尼不同意。”
“哈?”白晚舟捂了捂肚子,今天要是再干一天,她铁定血溅当场。
南宫丞看她一脸惊怕的样子,倒比平时那副又臭又硬的模样顺眼许多,声音不自觉的也温和起来,“不用担心,我打扫完了。”
白晚舟不敢置信的看着南宫丞,“嗯?”
“我扫完了。”南宫丞昂着骄傲的头颅又重复一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宜家宜居好男人,说的可不就是他?
白晚舟脸上的疲惫瞬间就消失散尽,人也精神了,“太好了,终于不用刷地板了。”
看着她的样子,南宫丞不敢相信她还一裙子血,“你到底有事没有?”
“说有事也没事,说没事也有事,好朋友来了而已。”
“好朋友?”南宫丞一头雾水。
白晚舟面露戏谑,“不要告诉我你还是【创建和谐家园】,连女人的好朋友都不知道。”
南宫丞终于反应过来,俊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一把扯住白晚舟的衣领,牙缝中挤出几个三个字,“你耍我?”
第55章 找大侄子聊聊
“我没跟你说过最讨厌别人扯我衣领子吗!”
白晚舟拍开他的爪子,脸上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得意表情,“好像自始至终说我有事的人是你吧?佛堂也是你自己要扫的,我又没强迫你。”
“白、晚、舟!”南宫丞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样耍弄过,想起自己衣摆上的血迹,那……岂不是也是她的经血?
白晚舟睁着一对无辜的黑眼珠子,难得绵柔的说道,“没受伤不代表不难受呀,我肚子现在又痛又坠又涨,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找个宫女儿给我讨几片棉垫,要不再过会儿我肯定血漫万佛堂。”
南宫丞肺都要气炸了,却拿她毫无办法,气呼呼的就出了万佛堂。
走了几步,还是去了宫医所。
晒药的医女们看到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行礼,“给淮王爷请安。”
南宫丞抬抬手,“平身吧。”
女医官是个三十来岁的干练女子,见他左顾右盼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淮王爷有事要吩咐吗?”
那几个小医女都是学徒,正是怀春年纪,后宫之中难得见到男人,更何况是淮王爷这样英俊有为的青年,一个个瞪着花痴眼看他。
南宫丞感受到四五道【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目光,喉结滚了滚,“啊,没、没有,闲逛逛。”
女医官见他如是说,也就不好再问了,“那奴婢们继续做事了。”
南宫丞,“那个……”
女医官见此,很识趣的将医女们支开,“各宫娘娘的日常进补药汤可以炖起来了。”
医女们一步三回头的都回了药庐,女医官道,“淮王爷尽管直言。”
南宫丞这才支支吾吾道,“那个,你们这儿有没有棉垫?”
“棉垫?”女医官皱了皱眉,“什么棉垫?垫椅子,垫床铺?这要找织造局啊,宫医所没有的。”
“那个棉垫,不是这个棉垫。”
女医官更糊涂了,“这个?那个?”
南宫丞清了清嗓子,“就是你们女人每个月用的棉垫。”
女医官反应过来,依旧迷惑不已,“王爷要那个做什么?”
南宫丞实在不想解释,可是女医官那眼神,仿佛在看个变态,不解释她还不知道要想到哪里去,只得硬着头皮道,“淮王妃要用。”
女医官恍然大悟,“是淮王妃要用啊!有有有,女孩子多,这东西备得也多,奴婢去找些新的给王爷。”
转身之际,忽见南宫丞衣摆处几朵干涸的血迹如红梅绽放,再看他闪烁的神情,不由充分发挥了想象力,忍不住劝道,“女人的身子在那几天是最嫩的,浴血行事虽【创建和谐家园】,可是伤身呐!为了王妃的健康,王爷还是要节制啊!”
南宫丞差点被雷翻,这女医官,满脑子都是什么龌龊思想!
拿到棉垫,南宫丞又讨了一身干净衣裳、一包红糖才回去。
白晚舟换了衣裳,垫了棉垫,见桌上多了一碗红糖水,问道,“哪来的红糖水?”
南宫丞撩眉,“不知道,尼姑送来的吧。”
“呔,我佛慈悲,这些出家人总算是良心发现了。”
南宫丞闷了一口气,“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口无遮拦乱说话?祸从口出懂不懂?”
白晚舟吐吐舌,也没多想,端起碗缓缓喝了,肚子进了糖水,暖融融的,痛感渐渐消失,“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到万佛堂来了?”
南宫丞低首,这个问题……他娘的他自己也还没搞清楚呢。
“你不会是关心我吧?”白晚舟眸子流出戏谑。
“刚刚不是才叫你不要乱说话,嗯?”
南宫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脏开始咚咚敲鼓,幸好离那个疯女人站得远,被她听见还得了。
白晚舟也不生气,重新窝进被窝,“你又不说为什么来这里,我这么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来巡查巡查你又捅娄子没,淮王府目前跟你还是连坐关系,本王不喜欢被连累的感觉。”
被他这么一提醒,白晚舟不禁又想起白秦苍的事儿。
裴驭说现在无人能保白秦苍,可她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
抬眸但见南宫丞立在门边,门框如画框,将他锦衣墨发衬得如一幅宁静而致远的画。
白晚舟心底带着些许若有似无的期望,不自觉的就放轻了声音,“南宫丞,明日可否带我去相府一趟?”
南宫丞回首,眯了眯眼睛,“看来你这三天佛堂白扫了。”
白晚舟好不容易才卸下所有自尊求他,等来的却是这么冷冰冰一句,心也顿时如冰水浇透,“当我没说吧。”
南宫丞很想告诉她,白秦苍的入狱,看似是简简单单的殿前失仪,实则是晋文帝与廖丞相之间的君臣博弈。
他们谁也不会轻易松口的。
下一刻白晚舟已经下了逐客令,“你还是回去吧,省得沾上我们兄妹,碍了你清名,明日我会向太后【创建和谐家园】,继续在万佛堂受罚,断不会给淮王府惹麻烦。”
南宫丞看到她那骄傲的下颔线,三分怒七分懑,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蒜了?
转身,离去,随她的便吧!愿意在这几天就几天,关他什么事?
等他背影消失不见了,白晚舟起了身,她心里烦乱得很,须得出去快走几圈,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她前世抗压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