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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将爷,就剩下几个万人敌了,您不是吩咐要留下吗?”
小春子的话可算让毛珏醒过神来,看着炮架子上四门大炮还威武的冒着黑烟,他脸上亦是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艰难的扭过头,这才摆了摆手。
“炸了他们!”
后队,几声轰鸣传来,此时毛珏已经抵达前军了,夜色已经深了,壕沟里,趴扶的明军就像过江之鲫那样,静静地等候着。
不过毛珏却是待在那两千八的后勤脚夫兵那儿,他面前,八十几个火堆在最后燃烧着,而一些身上满是带血绷带的亲兵,亦是待在那里,神情颇有些低落,也有些感激的看着毛珏。
“拼命就交给本将,一会我们打开建奴的壕沟,你们只管往河对岸跑,肯定有建奴的浮桥,至于身后发生什么,用不到你们去管!”
“但有一点,你们背着的骨灰,带着的兵,都是老子兄弟!如果老子活着回去,你们把他们扔了!老子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们扒皮抽筋,听清楚没有!”
“将爷放心,我们死了,也不会让亲兵弟兄们掉一根头发!”
不用被当炮灰,而且毛珏对于属下还极其大方,这作战的日子里,吃的和正兵差不多,还有一两银子可拿,毛珏的恩义让那些卫所备兵亦是跟着整齐的抱拳应诺。
尤其是下午那些伤兵,一个田涛麾下的伤兵甚至推开了搀扶他的备兵,一瘸一拐的走到前面,猛地跪在了地上。
“将爷,小的还能打!就让小的和将爷您并肩作战吧!”
“滚蛋!”
毛珏是没好气的一摆手:“老子又不是一定死了,你这个模样死了,老子不就亏了?下次!下次你要是没事儿,不拼命也得给老子拼!现在给老子回去,还愣着干嘛,搀住他!”
毛珏一口一个老子,骂的那些备兵手慌脚乱,又把这个粗壮的汉子给拽了回去,眼看着带着身边那十几个贴身侍卫,毛珏向前沿赶去的身影,这一百多个伤兵每个都是眼神发湿。
试问这个时代,哪个将军会这样关心过伤兵,至于战死沙场的亡兵,更是弃之不顾,萨尔浒之战几十万大军暴尸荒野多长时间?甚至毛珏那个时代,修水库都挖出来一堆有一堆的白骨,跟着这样的军将拼命,死了都值了。
倒是没有时间煽情,此时天色已经黑了,炮击也停止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从这儿到建奴的壕沟大营,除了横七竖八的建奴尸体,就剩下一片坦途,最后用自己的宝贝望远镜向东南眺望了下,一片漆黑中并没有建奴杀回来的痕迹,一咬牙,毛珏猛地一挥手,趴在壕沟多时已经焦躁的明军如蒙大赦那样,纷纷爬出了壕沟,猫着腰想前面急促的潜行着。
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着急!远处建奴的壕沟上,八旗辫子兵还在慌乱的四处乱走着,毛珏的主角光环这时候似乎又闪烁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黑或者这帮家伙真自大到了极点,直到毛珏兵团抵达了壕沟前几十米外,才被这些建奴发现,一个个忙着灭火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建奴惊骇的用满语喊着。
“哈瓦拉,牛录闵塔!(明军!射箭!)”
攀在壕沟土堆上,一个个建奴慌张的拉开了弓箭,可惜,晚了,燧发枪的好处彰显了出来,没有一个个火绳点,他们根本看不清明军位置,而接着后面营火,明军看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忽然停住脚步,迎着凌乱的弓箭,文孟端起燧发枪,狞笑着猛地叩动扳机,刹那间,黑暗中无数的枪火劈啪作响,墙头上,那些个建奴守军浑身乱颤,惨叫着跌下了墙头。
“咱们是辽东铁骑!该咱们表演了!”
一波枪击之后,嘹亮的怒吼凌厉的在军阵中响起,今个可是被鄙夷的抬不起头来,吴三桂手下那些关宁铁骑早就按捺不住,战马唏律律的嘶鸣中,一百多个吴家亲军怒吼着第一波向土墙发起了进攻。
那土墙并不高,可也足以阻碍战马,趁着墙头上的建州守军空隙,这一百个汉子奔到墙边,直接踩着马鞍跳了上,这真是奋不顾身,有的直接撞上了几支建奴射下来的利箭,惨叫着被射下墙头,更多的则是跳了上去,轮起刀子左劈右砍,才刚刚赶上墙头的建奴手里还拿着弓,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又是是吴三桂,一把短把的双手大刀让他轮的就像死神的镰刀那样,上来先砍飞了个脑袋,回身一个回旋批,两把辽东大弓被一刀两断紧接着,又是一刀直砍在了个建奴牛录额真胸口盔甲前,横着的刀上,那人满眼恐惧中两个人一起大叫着冲下了土坡,怼到了底下建奴军营一处干草堆上,咔嚓一个抽刀式,鲜血喷了吴三桂那帅气的脸上满满,让他一瞬间变得好像地狱修罗那样。
这功夫,毛珏兵团也是大步跑到了土墙边上,越来越多的明军攀上墙头,五万多明军触手而不可及的后金壕沟第一段,就这么被东江夺下了。
“老文,让你的麾下把弹药火药拿出来,庞大海!你带着第八哨第九哨沿着墙向北,就给老子放冷枪狙他丫的!田涛,你小子啥也不用管,带着你的兵马给老子烧!剩下的,跟着老子直奔他皇太极中军!”
皇太极以为毛珏疯了,可他却是再清醒不过了,虽然不知道建奴还剩下多少人,可他两千五六兵马全都是亲兵,敢打!而且打的是夜战。
这就不是看谁兵多,谁的组织能力更强,谁就能赢!在毛珏的呼喊声中,拿着火把的田涛游击部队沾着做饭用的油,还有直接从建奴那儿翻出来火油四处乱泼着,熊熊大火立马烧红了半边天,不少毫无准备的建奴兵丁身上燃烧着火,惨叫着从帐篷里跑出来,本来训练有素的八旗军,在这等条件下,也开始混乱了。
带着人马横冲直撞,毛珏也不管身旁的乱兵,只管一个劲儿的向前赶,不长眼睛挡在前面的八旗兵就倒霉了,刺刀见红,满心都是拼命,端着燧发枪,那些亲兵是红着眼睛不要命的往前扎,缺乏组织反抗的建奴一波跟着一波向后溃散。
杀了半天,一处火光下,看着那有气无力耷拉着的旗帜,毛珏禁不住嘿嘿一笑,难怪这么顺,老熟人!正蓝旗!
第一处壕沟间距不过一百来米横向着大火烧过去,犹如一条火龙那样,可那头毛珏是很快抵达了第二道关卡,这一次,刚刚十几个亲兵冲上去,立马却被壕沟缺口上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中。
这次也是见到正主了,那金灿灿的正黄旗高挂在后头,一个个披着黄金棉甲的大汗亲麾吆喝着搭弓引箭,压的人抬不起头来,而且左右两段,从远处杀过来的骑兵与重甲步兵分两队向左右两肋嚎叫者冲了过来。
“将爷您只管往前撞,左面的交给老田了!”
这时候,田涛居然站了出来,一把狼牙枪被他高举,回身对着他的亲兵亢奋的大吼着。
“弟兄们,十一年前,柳条沟,咱们跑了!把家丢给了建奴!可今天,能让将爷宰了建奴的头头,老子死又如何?跟老子冲,干了他们!”
从未发现,这个自私的游击将军,居然还有如此骁勇的一幕,一马当先,他的一杆狼牙枪居然架住了狭窄军营过道中,几十个建奴兵的长枪,而且还挑着他们向后压了过去,将是兵的胆,主将骁勇,那些个田家亲兵也是跟不要命了那样,端着刺刀疯子那样冲进人群里,哪怕自己被建奴的长枪炸扎了个对穿,也要把刺刀投出去,换一个。
“他娘的,让姓田的个无名小卒给抢个先!弟兄们,咱们是什么?西大营!毛帅手头的精锐!还愣着干什么,干了他们!”
右面,孔有德还不愿意了,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是后世满清的忠实走狗靖南王的模样,一把大刀片子轮过去,咆哮着冲杀过来的正黄旗骑兵前一排四个全都在惊骇的惨叫中倾倒下来,马蹄子断口津津流淌着殷红的鲜血,这老小子酒喝的足,胆气却也是十足,连看都没看那些骑士,一把大刀左劈右砍,就好像关公在世那样,居然是徒步杀进了骑兵群中。
恍惚间,毛珏似乎看到了传说中岳家军的郾城大战,上砍骑兵,下砍马腿,这就是泱泱华夏的勇士!
不过旋即,他还是把眉头放在了密密麻麻站满建奴的缺口上,他的兵团人少,要想胜利,就得一直冲下去,这要是被堵在这个,建奴四面八方的援兵一来迟早要被围死在这段壕沟处。
眼看着喊杀声愈发的响亮,墙上墙下,火枪与弓箭激烈的对射着,面前的箭杆甚至都扎成芦苇荡了,一咬牙,毛珏也是大吼起来。
“文孟!别他娘的撞死了,跟老子上!”
“刀牌手,走!”
抢过一面盾牌,毛珏自己居然是先冲出去,看的文孟魂儿差不点没吓掉了,拎着面盾牌也是慌里慌张钻出那片用建奴帐篷,大车来组成的掩护阵地,跑了两步才想起回头骂人来。
“都他娘的愣着干嘛?上!”
这可真叫箭如雨下,顶着块盾牌往前跑,毛珏就感觉自己手都要麻了,不知道多少箭头扎在自己的盾牌上,冷不等身旁一声惨叫,一个亲兵牌手腿上中了一箭,踉跄到底,瞬间他后背上就插满了箭矢壕沟边军营到缺口土墙不过二十来米,对毛珏来说,却仿佛几个世纪样漫长,终于,在他喘着粗气中,人狠狠地撞在了墙面上。
紧跟着他,文孟,还有那些牌手们。
头顶上,又是传开咣咣的箭头砸向包铁木盾的声音,猛地把左轮掏了出来,对着文孟点了点头,后者立马心领神会,晃着左轮比划了个手势,一波箭矢射过,头顶上那些正黄旗箭手一部分退回,一部分拎箭露头那一瞬间,整齐的盾牌阵拉开了,五十多把左轮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他们的脑袋,只听那噼噼啪啪的枪声响成了一串,土墙上,建奴弓箭手跟下饺子一样掉落下来。
下一秒,两块盾牌撑着自己,借着文孟这股子蛮劲儿,毛珏整个人飞上了土墙,入眼处,那些拿着弓箭惊骇的正黄旗辫子兵有的还在机械的拉弓,有的还在看着热闹,也不敢装叉,毛珏是一个懒驴打滚轱辘到人群中,旋即双手左轮喷涂着毒火,枪火飞溅,光影暗淡,血像泉水那样喷出来。
咯吱~
挡着壕沟缺口的栅栏桥被猛地放下,僵持许久的铁义兵团高举着带血的刺刀,欢呼着冲进了第二道壕沟范围,墙头上,毛珏自己也是吐了口血,随手把一支扎到他肚子上的箭箭杆给掰折了。
疼的要命,也不知道扎了多深,不过战场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要是还在那个船厂,毛珏估计自己都得瘫了,可是如今,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忍受。
“我的小祖宗,您老冲那么靠前干嘛?”
文孟也没好到哪儿去,积累的搏杀中一刀砍在他肩膀头子上,棉甲都砍破了,后背也扎了两根羽箭,可他根没事人似得,倒是先急急匆匆跑来关心自己。
艰难地位咧嘴一笑,毛珏旋即扶着一根大枪站起来,也没搭理他顺着土墙就跳了下去,弄得文孟呜呼一声,一面装填着【创建和谐家园】,一面也是赶紧跟在了后头。
轰的一声巨响,远处,又是一出火药桶被点燃,炸出了个缤纷的火花……
第一百二十四章.绝境
和正蓝旗比起来,正黄旗的存在简直就是超凡【创建和谐家园】与青铜五之间的差距,打进这个缺口仅仅是第一步,进了门,毛珏才知道什么叫艰难。
头一次感觉如此的疲惫,似乎视线都模糊了,世界也距离自己远去,那些喊杀声,兵器相撞的乒乓声,枪声,流血声,似乎都变得老远,足足几秒钟,一个气喘吁吁的话语这才在耳畔猛然响起。
“小珏子!你,你没事吧?”
“老子没事!”
一下子回过魂来,毛珏猛喘了一口气,这才看清文孟那双满是血的老脸,还有身旁那倒伏在地上,背后开了个血窟窿的建奴壮汉,还有他扔到一边的大锤八十。
幸亏自己是学袁崇焕,穿的丝绸包裹的重甲,加上外面棉布软的棉甲,不然就算是一身痦子甲,这一锤子估计都的让自己一发入魂了,不过挨一锤子也是好事儿,人都给打麻了,肚子上的伤口也不疼了。
扶着墙站起来,除了文孟那张马脸,阿德蕾娜也是满脸汗珠子,焦虑的张望着自己,艰难的撑出个笑容来,毛珏像身后张望去,一场遭遇战是赢了,可他身边人也是变得稀稀拉拉的,一个又一个或是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或是依靠着枪杆子,有的刺刀居然都捅弯了。
“还能打不?”
尽管是气喘吁吁,可是看着毛珏爬起来,这些身边的亲兵回应给他的依旧是一个字。
“能!”
“将爷您说往哪儿打?”
这就是主将与亲兵,将军都不要命的冲锋在前,亲兵怕什么?
可说往哪儿打,毛珏也有点迷茫了,外面的壕沟打援,里面的壕沟围城,中间一道是最宽的,建奴的主要军营都扎在这儿,四面八方都有支援来八旗兵丁,毛珏引以为傲的组织能力,居然也被打散了,四面八方现在都是烈火熊熊,皇太极在哪儿,他也不知道。
不过坐在地上喘息了片刻,不远处,那胶辽官话的谩骂声忽然传入耳中,都打的上头了,毛珏毫不犹豫端起燧发枪。
“走!”
靠这个似乎是武器库的地方,两方人都已经杀得双目赤红,尸体堆积了一地,可明军那方明显是陷入了绝境,只剩下十几个人,让五十来个建奴围在库房门口那狭窄的地方,眼看就要油尽灯枯了。
来的也真是时候,忽然间一阵急促的枪声在背后响起,根本没防备的正红旗甲兵直接被撂倒二十多个,这次再没敢让毛珏冲在最前面,文孟抢着一刺刀扎了进去,女人毕竟好手巧,缩在毛珏与文孟两把刺刀背后,拿着自己与毛珏的左轮,阿德蕾娜快速的装弹,射击,左近拼的凶的建州女真无不是被她冷枪放倒,这么个无赖三人组切头,刚刚还占据上风的一个小牛录直接被打蒙了。
可这功夫,受到帮忙的那队明军居然一点儿也没领情,转头居然先跑了,一刺刀撂倒个【创建和谐家园】军官,气的文孟一口带血的唾沫喷在了地上。
“他娘的,还辽东勇将呢?逃的跟兔子一般!狗屁都不是!”
眼见着吴三桂跑的快没影了,毛珏也是颇为恼火,不过旋即却是无奈的摇摇头。
“别管他!早就知道这些辽东军靠不住了!赶紧干了这些【创建和谐家园】!”
一番厮杀,又是五十多个正红旗报了销,实在管不了遗落在战场的尸体了,还剩下八十来个亲兵,跟着毛珏又是疲惫的向北继续突进着。
不管能不能遇到皇太极,也只有强渡过大凌河,才有条活路。
然而,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随手点了几个帐篷,在中间壕沟的末端,居然撞到皇太极了!
不愧是大汗排场,这儿居然修了个高台子,牢牢卡住北上的缺口,耿仲明,赵氏兄弟已经杀到了,不过就算是他们也没敢向前继续进攻,而是暂时缩在外围军营喘息着。
密密麻麻的正黄旗摆牙喇端着长矛,扇形把那个高台子汗宫给围住了,高台上面,是层层叠叠的弓箭手。
此时自己身边这五百多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对面都是生力军,毛珏颇有点懊悔的揉了揉脑袋,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怎么没弄出几个手雷来,这个阵势,几个手雷扔过去,冲乱对面阵型,再冲的话还好打些,可如今,只好硬着肉皮上了。
“将爷!”
见到毛珏上来,耿仲明几个亦是围了上来,张望着火光中阵容森森的正黄旗摆牙喇,毛珏回过头,对着脖子狠狠地做了个切的动作,几个浑身是血的汉子跟着亦是狠狠点了点头。
就在这帮家伙张望中,一阵急促的枪响传来,外面的三十多个大汗亲兵栽倒在地上,紧接着,几十个黑影忽然猛地从阴暗处向这儿扑过来,上头的弓箭手立马是一阵密集的箭雨压过去,还有举着盾牌的建州甲士钢矛扎过去,那些才冲出来的明军一瞬间似乎全部倒地。
可一个牛录额真用矛挑了起来,这才大叫不好,那些黑影,全都是包裹着建州兵棉被的稻草人。
战场机会转瞬之间,已经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了,暗影处,文孟豹子一样突出去,千百次的刺杀,刺刀精准的扎进他盔下咽喉处,顶着那个惊骇的捂着喉咙,吐着血沫子的牛录额真,疯子一样撞向了摆牙喇大阵。
跟着,大股的明军亦是冲上,怼着那些冲出来的大汗亲兵,撞进阵中,一时间,敌我都交叉在了一起,高台上的建奴弓箭手,一时间倒是有些茫然无从,不敢放箭了。
如果可以,毛珏更愿意用火枪来放倒他们,可惜,时间不允许,这些家伙还装备有重盾,等火枪一枪一枪的放倒他们,估计自己已经陷入层层包围了。
真是最后一战了!一上来,所有人都拿出来拼命的劲头,刺刀与摆牙喇重枪拼在一起,焦灼中,那个曾经对毛珏夸耀不披甲的赵铁汉居然扔了刺刀,从腰后拔出一把单刀来,一个陀螺那样躺在地上扎进人群堆里去了,刀子专砍脚脖,虎虎生风中砍开了一条血路。
难怪这人不愿意披甲,他是个地躺刀的传人,这么扑腾的确是要施展开。
顺着他打开的道路,毛珏是一鼓作气的横冲了进去,他和阿德蕾娜两人轮流向左右开枪,击毙杀上来阻拦的摆牙喇亲兵,文孟亲自打头阵,十来个刀牌手围成个胶囊那样,硬生生在人堆里挤出来一条路来,眼看着台阶近在眼前,毛珏甚至都看到了皇太极坐在金帐内龙椅上那肥胖的躯体。
可眼看着这一切触手可及的时候,冷不防一个亲兵猛地把毛珏向回推了去。
“将爷小心!”
刹那间,无数的箭矢从台子上射下来,前头两个冲的最快的亲兵还有那个推毛珏一把的亲兵直接被射了一身的羽箭,惨烈的倒在了地上,为了保护皇太极,箭手已经不在乎误伤自己人了,文孟几个也是挨了几箭,拽着毛珏赶忙向后退回,要是没被推开,估计毛珏也得变刺猬了。
目眦欲裂,一面走一面毛珏还回看着,眼看着几个亲兵被淹没在正黄旗摆牙喇的脚下。
退到一边,重新装填了子弹,再一次,毛珏怒吼着向上冲去。
只要杀了皇太极,就万事大吉了!
然而,胜利就那么近在眼前,可偏偏最后一股劲儿就是用不上,连续发起数次进攻,死伤了数十人,却依旧冲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