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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时,这里面就是那种前所未有的白描?”王诜这时也激动的站起来问道,他之前也和李公麟一样,对这种引起巨大轰动的白描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当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都在讨论这种画,特别是那些见过画作的人,更是对这种画赞不绝口,这让王诜也对这种画产生强烈的兴趣,这两天他也在托人找这些画,只可惜暂时没有结果,没想到李公麟的动作这么快,竟然让他找到两幅。
“嘿嘿,没错,而且还有一张最珍贵的雨景图。”李公麟也十分得意的道,在座的四人都是懂画爱画之人,自己能抢先一步得到两幅珍贵的画作,也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夸耀机会。
听到李公麟的话,王诜与苏轼三人再也忍耐不住,也不等李公麟同意,抢过盒子打开里,果然发现里面放着两卷画,其中王诜抢过一幅,苏轼与苏辙抢过另一幅,两幅画几乎同时被打开放在桌子上。
王诜手中的画是人物画,画上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坐在锦墩上,双手抱着一个可爱的小黑狗,将它轻轻的抵在额头,脸上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的笑容,而小黑狗则嘴巴微张,似乎发出不满的“呜呜”声,可以说无论是人物还是动物,这张画都极为的写实传神,画中少女的娇憨与小黑狗的可爱,都被表现的淋漓尽致,特别是这种写实的画风,让人感觉画上的少女与小黑狗就在自己眼前,伸手就可以触摸道。
至于苏轼手中的画作,则是一处雨景,一扇半开的窗子外面,露出一丛稀疏的竹子,竹叶上带着不少刚刚落下的雨珠,地面的水洼中闪着朵朵涟漪,半空中也有不少雨丝在落下,让人似乎身处雨中,感觉极为的真实。
看着眼前的这两幅画作,苏轼、苏辙与王诜三人都是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写实的画风,不但人物、动物和景物都是惟妙惟肖,甚至雨珠都画的极为清晰,就好像是此画的作者拥有神通,可以从天地间截取一幅景象放在画纸一般。
“子瞻兄,你们觉得这两幅画作如何,可否当得起它们的名气?”看着苏轼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身为主人的李公麟微笑着问道,其实他在初次见到这两幅时,表现的更为失态,整个人恨不得把脸都贴到画上,不过越是这样,他越是想看到自己的朋友也同样为此画失态。
“好画!简直如神迹一般,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画技,可以将景物人物画的如此写实!”苏轼看着眼前的两幅画,神情赞叹的开口道,本来他以为王诜和李公麟的画技已经是出神入化了,但是看到眼前这两幅画他才发现,王诜与李公麟的画虽然也有独到之处,但是在写实传神方面,却比此画的作者要差上不少。
“哈哈,子瞻兄与我所见略同,本来我以为自己的白描已经算是世上最为写实的画技了,但是与此画相比,却还差的多,若是能够让我知道此画的作者,无论如何我也要拜他为师!”李公麟也是大笑着道,他的文才虽然也很好,但他真正喜欢的还是画画,对于画道也十分的痴迷,特别是对方的这种白描远胜于他,所以李公麟早就起了拜师的心思。
“此人的画风倒是很适合伯时,若是伯时能拜此人为师,日后定然也可成为一代宗师!”这时苏辙也开口赞叹道。虽然君子六艺之中并不包括画技,但是北宋时期越来越多的读书人开始将画画当做读书之余的消遣,这也将画技提高到风雅的层次,与琴艺的地位相持平。
不过相比苏氏兄弟的赞叹,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诜却忽然提出自己不同的观点道:“伯时,你也不要急着拜师,虽然眼前这两幅画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画技,使得画面看起来极为凸出,乍一看十分的抢眼,但若是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两幅画其实并没有什么意境,仅仅是把写实发挥到了极致,如此一来,画作的匠气太重,少了许多的灵气,所以我并不看好这种画技!”
王诜擅画山水,而山水画最讲究意境,注意画作的神韵,所以他对眼前这种写实的画风虽然感到震惊,但是却认为这种画风匠气太重,使得画作少了灵性。
不过李公麟却并不赞同王诜的观点,他最擅长的是白描,特别是人物画,注重的是神形兼备,在他看来,这种写实的画风不但把人物的形发挥到极致,而且通过人物脸上细微的表情,使得人物的神也表达的极为精妙,所以只见李公麟摇了摇头道:“晋卿兄,你我画风不同,对此已经争论过许多次,也许在你看来,这种画风有些呆板,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画技,所以若是能够遇到此人,我必定求他收我为徒!”
苏轼兄弟二人也不想再听王诜和李公麟在画风上的争吵,所以苏辙急忙抢过话来问道:“伯时,刚才你不是说打听到关于这些画作的一些消息吗,是不是你已经知道这些画是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
听到苏辙问起此画的作者,王诜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只见李公麟先是一愣,紧接着神秘的一笑道:“我的确打听到关于这些画作的消息,虽然暂时还无法断定此画的作者,但却是有了一条线索,只要抓住这种线索查下去,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查出这些画作出自谁之手?”
“哦,是什么线索?”苏轼三人几乎同时问道,哪怕是王诜觉得这些画作匠气太重,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画作的技法的确有其独到之处,所以他也十分关心这些画作的作者。
“嘿嘿,各位请看!”李公麟说着,把那幅画着少女的画像拿起来道,“这幅画作是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而且另外的三幅人物画也都是这个少女,看她的衣着打扮,应该是某个富贵人家的丫鬟,而且还养了一条小黑狗,另外这些画纸都很新,九幅画中有两幅雨景,而这一个月中东京城天天下雨,应该这些画应该是这一个月内画的。”
“这……这些算什么线索?”苏轼三人都十分不解的看着李公麟问道。
“你们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李公麟喜欢卖关子的毛病又犯了,有时候真的让人恨不得把他的嘴撬开直接把话掏出来。
只见李公麟再次嘿嘿一笑,接着开口道:“另外我还打听到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这些画虽然最早出现在墨香斋,但其实墨香斋也只是代别人卖画,而这个背后卖画的人,则是号称东京城第二行首的薛宁儿。”
“薛宁儿,原来是她,我听说她不但容貌脱俗,而且才艺更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身并不比第一行首的颜玉如差,只因为薛宁儿比较贪财,所以才屈居第二,难不成这些画作竟然是出自这个女子之手?”苏轼也是岁月场上的老手,对于东京城的各大行首也都是十分清楚,甚至他以前还有幸见过薛宁儿一次,可惜对方是清倌人,仅仅唱一曲都要几十贯,所以就算是以苏轼之才,也未能一亲芳泽。
“嘿嘿,这样的画作哪里是一个女子能够画出来的?”李公麟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花钱买通了薛宁儿身边的人,最后终于得知,这些画其实是将门曹家的曹嵩送给薛宁儿的,至于曹嵩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画作,那就更不用问了,这位曹大神偷的美名早已经传遍京城,所以我们只要查清了曹嵩这一个月去了谁家里,然后逐个排查一下,特别是画中女子的容貌如此真实,总会有人认识的,到时这些画的作者也就浮出水面了!”
第二十七章 水漫郡王府
外面的暴雨依旧,卧室内的赵颜手中拿着一个小木工钻,认真的把一个扁平的木箱子底部钻出一些孔洞,再把一层轻纱垫在箱子里,这才把一些湿河沙倒进箱子里,做完这些之后,赵颜这才从旁边的花盆里小心的把一棵幼苗移植过来。
昨天赵颜借着仙人之说,终于向赵曙等人解释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变化,虽然最后终于让他们相信了自己的说法,但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那就是玉米和地瓜被赵曙带走了大半,赵颜手中只剩下几十粒玉米和一棵地瓜幼苗,昨天他把地瓜幼苗暂时种到花盆里,今天才有时间把它移植到更大的木箱子里,免得束缚了地瓜的成长。
“郡王,四姐儿生病了,从昨晚到现在就都没吃什么东西,你真的不去看看她吗?”小豆芽双手托腮,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赵颜问道。
“不去,让她病死好了,免得看见了心烦!”赵颜一听到小豆芽提到曹颖,立刻十分恼火的道。前天和昨天因为赵顼和赵曙等人的到来,使得身为王妃的曹颖需要安排许多事情,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天气又这么差,结果累了两天的曹颖在昨天晚上终于病倒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病,在赵颜看来只是一场不太严重的感冒,可能还有点肺部感染和发炎,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
自从昨天赵颜把自己遇到神仙的说法讲出来后,他就感觉曹颖对自己的态度好像软化了许多,说话时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冷言冷语,再加上赵颜现在又被曹颖监管着,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赵颜觉得有必要修复一下自己与曹颖的关系,于是昨天晚上他就去找到对方,提出给她打上一针的建议,毕竟这些针剂本来就是用来治疗气管炎的。
不过让赵颜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曹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十分冷淡的拒绝了他的好意,而且还说她的事情不需要赵颜操心。这下把赵颜气的摔门而走,并且发誓哪怕是曹颖病死,他也不会再过问一句。
“可是……四姐儿今天早上就一直咳嗽,听着让人难受,郡王您能治好小肉丁和颍王,肯定也可以治好四姐儿对不对?”小豆芽一脸乞求的道,天真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颍王赵顼与一条狗相提并论,已经犯下了不敬之罪。
“昨天我好意的去给曹颖【创建和谐家园】,小豆芽你也听见了,可是人家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偏偏不愿意领我这个情,你总不能让我求着曹颖让我给她治病吧?”赵颜再次满肚子气的抱怨道,整个王府之中,也就只有小豆芽才会听他抱怨。
小豆芽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赵颜这么抱怨了,所以她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凑过来抱着赵颜的胳膊讨好道:“郡王,四姐儿的脾气我最了解了,别看她平时对您总是冷言冷语的,但这些天她其实也发现了您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所以四姐儿在心中其实已经不再怎么排斥郡王,若是郡王这次再主动治好了四姐儿的病,肯定可以让四姐儿对郡王改变态度的!”
“少来!小丫头还在我这里耍什么心眼,曹颖是什么人我会不清楚?她这种固执的女人只要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想要让她彻底的改变对我的看法,绝对不是一点小恩小慧可以办到的!”赵颜的心理年龄都快三十了,对于看人还是有点心得的,曹颖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其实却是个固执倔强的性子,想让这种人改变看法,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小豆芽说的话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而且言语间也有些夸大,没想到赵颜一眼就看穿了,这让小丫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撅着嘴巴不满的看着赵颜,可惜赵颜却是铁了心不再管曹颖,直接无视了小豆芽的不满。
就在赵颜与小豆芽相对无言之时,忽然房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曹颖的贴身侍女觅雪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郡……郡王,您……您快去劝一劝王妃吧,她病的那么重,还非得要下床去指挥府中的下人,万一再淋雨的话,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怎么回事?现在下着这么大的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曹颖她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下床去指挥下人做什么?”赵颜听到觅雪的话,却是有些不耐烦的问道,现在他一听到别人提到曹颖,心中就有些来气。
“就……就是因为雨下的太大了,王府……王府前院的水已经排不出去了,而且据说离王府不远的汴河也满了,已经开始倒灌进城中的民宅之中,现在王府里的水势还在上涨,再这么下去的话,最迟明天整个王府都要泡在水里,所以王妃才要指挥人搬东西。”觅雪用小手拍着自己平坦的小胸脯,喘着粗气解释道。
“什么?”赵颜听到这里也是一下子惊的站了起来,当下再也顾不得其它,转身就离开了房间,这段时间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水势如何,千万不要来一个水漫开封,到时他可是连逃都没地方逃。
还没等赵颜来到前院,就见到曹颖的奶娘急匆匆的从前面走来,不但身上被雨淋透了,鞋上也满是黄泥,看到赵颜之时,奶娘立刻向他行礼,不过却被赵颜制止住问道:“奶娘,现在前院的水势如何了,会不会有洪水冲进府中?”
听到赵颜问起府中的水势,奶娘也是叹息一声道:“启禀郡王,这几天的雨水太大了,汴河和金水河都已经满了,城中的水排不出去,最后只能倒灌进城中的人家,王府的地势虽然高一些,但距离汴河太近,今天早上河水就已经从河堤上漫过来,沿着街道流进前院,现在前院的水已经到膝盖了,王妃不顾病体正在指挥我们搬东西,奴婢也要到后院把库房里的东西转移到位置高一点的房间,另外再腾出几间空屋子摆放前院的东西。”
“那河堤会不会有问题,若是河堤垮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赵颜再次有些担心的问道,他最担心的就是距离这里不远的汴河河堤决口,到时可就不是仅仅是财物的损失了。
“郡王放心,汴河的河堤十分坚固,而且官家已经征调民夫开始加固河堤,所以应该不会有大洪水,不过河水漫出来的太多了,估计咱们整个郡王府都会进水,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财物!”奶娘说到最后时,心疼的眼力都红了。
听到奶娘的话,赵颜稍稍的松了口气,当下他又快步来到前院,结果发现这里的确已经是水漫金山,院子里到处都是水,仆人们都踩着过膝深的水搬着家具等物品,这些东西看起来坚固,但最怕水泡,比如家具被水泡过后,就很容易开裂,到时就不能用了。
赵颜挽起衣服下摆趟着水,赶上来的小豆芽和觅雪帮他撑着伞,三人好不容易才来到前殿,结果刚好看到曹颖身边围着一群丫鬟仆人,站在大殿已到小腿的水里,一边咳嗽一边分派任务。
“徐婆子,你让人把大殿和侧殿里的摆设和书画都收起来,另外还有刘管事、王管事,你们让人快点把所有能搬运的木质器具都送到没进水的房间,我已经让奶娘去准备存放的地方了,咳咳……”曹颖的声音很是虚弱,最后更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听起来极为刺耳。
“等一下!”赵颜大步走了过来,环视了一下殿中的仆人道,“你们之中有没有主事的?”
“参见郡王,小人是王府的管家吕老福,郡王叫小人老福就是了!”这时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站出来道,这里的仆人以他的年纪最大,职位也最高,以前他是整个王府的大管家,但是自从曹颖嫁过来后,他就只能管理前院的事情了。
赵颜感觉这个吕老福还算忠厚,当下吩咐道:“很好,老福你既然是管家,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能收拾的东西就收拾一下,抬不动的就扔在这里,王府不差那点东西!”
赵颜的话音刚落,已经被觅雪扶住的曹颖却是急道:“不行,王府现在由我管理,前院的贵重物品全都要搬……咳咳~~”
曹颖的话还没有说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单薄的身子也禁不住弓了起来,虽然赵颜刚才嘴上说让曹颖病死自己也不管,不过那只是一时的气话,再怎么说他在后世也是为人师表,看到一个比自己后世那些学生大不了几岁的小丫头病的这么重,他可狠不下心真的不管。
想到这里,赵颜走过来伸手抓住曹颖的手,结果发现她手心冰凉,身体也微微有些发抖,咳嗽也是一声重似一声,再这么下去的,非得把小病变成大病。
曹颖也没想到赵颜会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这让她大吃一惊,刚想用力挣脱,但没想到赵颜竟然一下子把她横腰抱起,这下不但曹颖惊呆了,周围的那些仆人更是一个个呆若木鸡,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赵颜却是瞪了周围的人一眼怒斥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本王去干活!”
赵颜说完,不理周围人的反应,抱着曹颖大步向内宅走去。
第二十八章 郡王也要逃难
直到赵颜离开大殿之后,老福等人才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其中小豆芽和觅雪对视一眼,急忙跑过去追赵颜,而老福则转过身瞪了所有人一眼,大声训斥道:“全都给我听着,刚才的事情要是有人敢传出去一点,小心老头子我剥了你们的皮!都给我去干活!”
老福话刚一出口,这些仆人丫鬟立刻四散奔逃,其中有几个莽撞的丫头还撞到了柱子。老福看到下人的反应,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自言自语道:“郡王终于开窍了,大男人家哪能让一个女人压在头上?”
“放……放开……咳咳~~”曹颖一边剧烈的挣扎,一边大声对抱着她的赵颜怒斥道,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赵颜竟然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把她抱了起来,这让她是又羞又怒,以后她可怎么见人?
“给我老实点,病成这样还泡在水里,我看你是想死啊!”赵颜也是冷哼一声道,脚下也没有丝毫停留,而曹颖也许是没有力气了,听到他这些话后竟然真的没有再挣扎。
赵颜抱着曹颖快步穿过大殿,这时后面的小豆芽和觅雪也追了上来,两个丫头帮赵颜打着伞,一路趟着水来到内宅,这时内宅里也开始进水了,幸好水涨的不快,否则整个王府都得被淹了,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都不好找。
来到曹颖的房间,赵颜把她扔到床上,这时曹颖依然愤怒的看着他,不过赵颜却是满不在乎的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老老实实的换身干净的衣服,等我回来给你打上一针,二是我帮你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小豆芽去命药,还是我给你打上一针,你选哪个?”
听到赵颜要给自己换衣服的话,曹颖脸上的怒火更盛,刚想开口怒斥,但没想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旁边的小豆芽看着曹颖痛苦的模样,轻轻的凑到赵颜身边低声哀求道:“郡王,求您就不要再和四姐儿开玩笑了,她病的真的很重!”
看着小豆芽可怜兮兮的样子,赵颜也不忍心拒绝她的哀求,当下伸手把小豆芽脸上的雨水擦了擦道:“好吧,看在我们的小豆芽面子上,本郡王就不和一个女人计较了,你和觅雪快点帮她换衣服,另外你们的衣服也湿透了,快点换上干净的衣服,免得也生病了。”
赵颜说完转身也离开了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是用毛巾擦了把脸,又把身上的湿衣服都换了下来,刚才虽然有小豆芽和觅雪帮他撑伞,但是在这种暴雨天气里,雨伞的作用其实并不大。
换好了衣服后,赵颜又把自己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头孢和一支一次性针管,他之前一共买了两盒头孢,一盒十二瓶,也就是共有二十四瓶,另外还有二十四支一次针筒,赵顼用了两瓶,曹颖估计也得打两针,最后也就只剩下二十瓶,而他才穿越到大宋一个多月,看来以后也要省着点用了。
赵颜带着针筒和药物再次来到曹颖的房间,结果发现这时曹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躺在床上休息,小豆芽和觅雪也换好了衣服,正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看到赵颜进来时,两个小丫头都露出几分喜色。
“快点把袖子挽起来,不要浪费时间,我还要去前面看一看,若是水势再涨的话,咱们都要暂时搬出去!”赵颜说着以最快的速度把药剂吸到针筒里,做好了【创建和谐家园】的准备,可是曹颖却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小豆芽和觅雪在旁边干着急,但却不敢上前。
看到这里,赵颜再次冷笑一声道:“【创建和谐家园】一般都是打在人体的两个部位上,一是手臂,二是臀部,你若是不挽袖子的话,那我就默认你是想要我在你臀部上打了!”
听到赵颜毫不忌讳的在自己面前提什么臀部,这让曹颖也是气的脸色通红,但她也真的害怕赵颜会给自己的臀部【创建和谐家园】,毕竟现在赵颜占给她治病的大义,而且他们也是名义上的夫妻,所以若是赵颜真的硬要给她在那羞人的地方【创建和谐家园】,曹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想到这里,曹颖只能恶狠狠的瞪了赵颜一眼,然后轻轻的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白璧无暇的手臂,这使得赵颜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声“皮肤真好”,然后拿起针筒对曹颖说道:“【创建和谐家园】的时候会有点疼,不过你要忍住,绝对不能乱动。”
“哼!我才不会……啊~”曹颖的话还没有说完,赵颜就拿起针筒狠狠的扎到她的手臂上,结果让曹颖疼的轻叫一声,本能的想缩回手臂,但最终还是控制自己一动不动,只是这时曹颖的眼圈都有些红了。
赵颜根本没有理会曹颖的反应,认真的把针筒里的药推进去后,这才拔出针头道:“打完针后睡上一觉,等醒来后就会感觉病轻了许多!”
赵颜说着,站起来就要离开,不过曹颖这时却叫住他开口道:“等一下,现在府中前院进水,内宅估计也难以幸免,你打算把府中的人都搬到哪去?”
一边收拾东西的赵颜听到曹颖的话,抬头白了她一眼道:“男人家的事情女人少管,你只需要躺在床上养病就行了,王府的事情我自然会安排!”
赵颜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房间,而曹颖看着赵颜离开的背影,目光中也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的性格虽然固执,但对于赵颜的变化,也是看在眼里,只是在刚开始时,她认为是赵颜在演戏,可是通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曹颖发现赵颜并不像是在演戏,而是性格本身就是如此,特别是那天赵颜讲起他被仙人指引去了梦中世界生活多年,这也解释了赵颜在醒来后为何会性格大变的原因。
本来对于这件事,曹颖刚开始的反应是高兴,毕竟她与赵颜已经是夫妻了,这点谁也无法改变,若是赵颜真的能够痛改前非,一直保持现在的这个样子,曹颖也许会尝试着接受赵颜这个丈夫,但是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曹颖又担心赵颜从梦中世界回来后,性格会再次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让她心中也是十分的纠结。
“四姐儿,虽然刚才郡王的样子很凶,但其实他真的是个好人!”就在曹颖心中纠结之时,旁边的小豆芽忽然轻声开口道,整个王府之中,小豆芽是唯一一个坚信赵颜是好人的人。
“我知道。”曹颖神色落寞的道,“可是他现在是个好人,以后却未必会一直做个好人。”
赵颜离开了曹颖的房间后,再次打着伞来到前院,然后找到正忙着指挥下人搬东西的吕老福,接着他来到一处屋檐下大声问道:“老福,整个王府眼看着都要被淹了,王府的人必须要转移出去,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老福是赵颜身边的老人了,对王府的情况最了解,只见他躬身回答道:“启禀郡王,看现在的雨势,估计大半个开封城都得被淹,现在对郡王来说,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向官家求助,皇宫那边的地势比较高,特别是有一些宫殿就是为了躲避洪水用的,上次郡王治好了颍王的病,已经让官家对郡王另眼相看,只要郡王提出这个要求,官家肯定会同意的!”
“去皇宫里住?”赵颜听到老福的这个提议,却不禁露出踌躇之色。
说起来也很有意思,赵颜兄弟四人,只有他在皇宫外居住,赵顼等三个皇子现在都住在皇宫里,据说是以前的赵颜因为后宫宫女,所以被高皇后一怒之下赶了出来,不过这也正合现在赵颜之意,一来他并不是真的赵颜,若是住在皇宫里,经常要与赵曙和高皇后接触,天知道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二来他觉得皇宫里的规矩太多,住在那里太受拘束了。
想到这里,赵颜扭头对老福再次问道:“那第二个选择呢?”
看到赵颜似乎不愿意回皇宫居住,老福好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神色轻松的再次开口道:“皇宫那里的规矩太多,郡王不愿意去也很正常,至于第二个选择,那就只有暂时搬出开封城了,郡王府在城东不远有一片庄子,那里修建着一座别院,本来是郡王打算夏天去城外避暑时居住的,前两天我已经派人去看过了,发现那里的地势很高,洪水根本上不去,所以郡王可以暂时搬到别院里居住!”
“哈~就这么办,没想到本王还有先见之明,竟然事先建好了这么一座别院!”赵颜十分兴奋的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住在赵曙的皇宫里,总让赵颜感觉有些不自在,还是住在自己家里更舒服自由。
“郡王高瞻远瞩,老奴万分佩服!既然郡王决定去搬去城外,那小人这就去让人准备搬家的事!”老福看到赵颜得意的样子,顺便拍了一记马屁道。
不过老福却永远不会告诉赵颜,城北的那片庄子是他当初早就买好的,为的就是有备无患,毕竟郡王府这里的地势本来就不高,他们搬来之前就经常被淹,所以老福才在城外卖了一处避难的庄子,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用上了。
第二十九章 郡王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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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宋史中的一段记载,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却记录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水灾,而且这场水灾就发生在大宋的政治核心区域,以开封为首的数十个州府都受到水灾的影响,最严重的甚至整个州府被洪水淹没,水面上到处都是死尸,仅有少数逃到高处的百姓才得以幸免。
相比之下,开封城受到的水灾还不算是特别严重,汴河、蔡河、金水河与五丈河是开封城的四条主要河流,不过在暴雨之下,这四河流的河水倒灌入城,使得大半个开封城都被水淹,最深的地方把整个民居都淹没了,道路上竟然可以行船,浅一些地方淹没了小半个屋子,有些百姓提前逃走,有些来不及逃走的只能爬上屋顶求生。
赵颜虽然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但他不可能完全记住历史上的每一件事,比如对于这次影响巨大的水灾,他就没有丝毫的印象,更没有事先做好准备,结果最后在雨水灌进郡王府时,赵颜无奈之下做出决定,带着王府的人到城外的别院暂避。
赵颜的广阳郡王府在开封城的西南,而别院却在城东,如此一来,这一路上赵颜他们需要先从汴河上面的兴国寺桥通过,进入到西角楼大街,然后再从踊路街一直向东,穿过东十字大街和旧曹门街,郡王府的别院就在旧曹门东边十里处。
老福身为王府的大管家,办事十分的得力,等到下午之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十辆大车,其中赵颜和曹颖及几个贴身的丫鬟坐一辆车,剩下的车子里大都装着一些财物,另外还有几十个下人跟着,至于府中还留有不少的东西和下人,他们会在接下来几天里分批去别院。
当赵颜的车队通过汴河上的兴国寺桥时,他看到河道两岸都已经被水给淹没,兴国寺桥的两端也积聚了很深的水,赵颜的车辆在通过时,车轮差点陷到泥里出不来,最后还是老福指挥着十几个家丁才把大车推到桥上。
西角楼大街和踊路街也积了水,不过不是太深,只到人的膝盖处,赵颜所乘的车子用四匹马拉着,但就算是这样,在水中的前行时也并不轻松。
大街上也并不是只有赵颜这十辆大车,赵颜的车辆两侧满是拖家带口逃难的百姓,他们的家也和郡王府一样,都是被水给淹了,根本没办法居住,甚至呆在屋子里还会有危险,天知道房子会在什么时候被泡塌,所以还是逃出去安全一些。
相比坐在马车上的赵颜,周围这些逃难的百姓才是真正的水灾受害者,无论男女老幼,身上都背着大大的包袱,里面装着他们家中能带走的所有东西,哪怕是锅碗瓢盆也要带在身上,条件好一些的百姓赶着牛车,车上坐着一家子人,差一些的由男人推着车子,车上坐着老人和孩子,女人背着巨大的包袱帮助男人推车,更差的一些的百姓则是由男人挑着扁担,两头的筐子里放着孩子和物品,女人和老人都跟在旁边,趟着浑浊的泥水前行。
马车上的赵颜看着两侧那些逃难百姓的惨状,最后不由得叹息一声,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马车里,曹颖躺在他的对面,现在睡的正香,只是她的身体还没好,时不时的还会咳嗽两声,小豆芽和觅雪这两个小丫头靠在一起,现在也在打瞌睡,只有小肉丁精力充沛,抱着小豆芽的一只脚玩的不亦乐乎。
车厢内的安详与车厢外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赵颜虽然也很同情外面逃难的百姓,但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他自己都是逃难中的一员,虽然他从小就受到舍己为人的教育,但是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前世时的赵颜拥有相当丰富的阅历,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热血少年,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有极限的,更不是什么圣人和救国救民的大英雄,他只是一个拥有特殊身份的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只有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至于救灾这种事,自然有那些政事堂里的相公们去烦恼。
等到赵颜的马车来到踊路街后,发现这里的情况比其它地方好多了,道路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水,顶多只到脚踝,不愧是最靠近皇城的一条路,这也让赵颜他们的前进速度加快了许多,不过即便是这样,等到他们出城门时,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老福带着下人们打着火把走在前面,遇到路上有泥沟时,他们就会停下来用茅草树枝把沟填平,方便后面马车的通过,不过即便是这样,赵颜他们的马车还是数次卡到沟里出不来,毕竟大宋这个时代全都是泥路,雨水一冲全都变成了烂泥塘,之前在城里还好一些,一方面是城中的路面情况比较好,二来就算是陷到泥里,也可以花几个小钱找些年轻力壮的难民帮忙抬出去,但是现在出城之后,不但路更差了,天也黑了,这时想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只能靠着王府自己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