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本公子就是要听琴,我天天都听定了,明天我还要听,关你什么事,你咬我啊!”
管阔的“木”与傻气不仅仅表现在平日里的有些木讷与无聊,还表现在傻得可以的倔强上,只要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就绝对不会退让,因为,既然没有错,凭什么退让的是他?
无用的身形,就像是一道旋风一样扑了上去,抬手就是一道威力绝伦的拳,生猛地砸在了管阔的身上,听这声音,就是经历过战争的旁观者们,都看得#疼。
管阔的身体在无用的这一拳之下,瞬间就向后仰去,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
“叫你装#,卖弄风雅,傻#!”无用暴怒着谩骂,他早就恼羞成怒了,此时此刻的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本意只是看管阔的行为无法苟同,转而不爽而已,而不是自己拥有着道理。
他很没有道理,但是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强者肆意横行,弱者逆来顺受,这就是道理。
管阔的嘴微微一歪,强行抑制住疼痛感,在往后倒飞的同时,右腿顺势一勾,勾到了像风一样前冲的无用的脚上。
暴怒并且忘记了一切,而且惯性力极大的无用根本就躲不开,同时也不屑于去躲,瞬间就身体前扑,伴随着管阔的倒地,同样倒了下去。
铁山无的眸光越来越清亮,自己都在不经意间发出了“啧啧”的声音,说实话,他没想到,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来管阔发怒起来【创建和谐家园】,还是很猛的。
真的很猛很猛。
伴随着营帐内的喧闹,管阔和无用翻滚在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拳打脚踢,也不知道打到了几下,打中的话又打到了哪里。
他们谁也没有求饶,哪怕鼻血直流,鼻青眼肿,也不求饶。
无用的脑子里面没有求饶这个词语,而管阔,不觉得求饶的应该是自己。
此时此刻,无用才发现,自己之前所想的轻轻松松把管阔打得抱头鼠窜的想法实在是可笑,因为,他疼了,他真的疼了,管阔不是一般般的猛。
只要管阔的随便一个四肢可以动,就可以打得他生疼,而他在短暂恢复之下,也不会有力气把管阔控制得一动都不能动还可以揍人。
铁山无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忽然站起了身来。
其他已经看愣了的人有些意外。
“还看呢?”铁山无笑着道,“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什么好看的,就为了听琴?”
“蠢不蠢!?”他放高了声音。
在这里,铁山无的战绩最最恐怖,最最夺人眼目,几乎是潜意识的,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并没有道破的第一人,所以,别人发话,都不会有人怎么当一回事,而他一说话,气氛就不一样了。
他没有再管其他人的神情以及动作,自顾自地走上前去,尝试着靠近。
看到他动作了,其他的人在快速整理自己思绪之下,也只得跟上前去,尝试劝说,当然,他们和管阔不怎么熟,基本上都是对无用。
“老吴,和富家公子打,真是好大胆量啊,快点住手,待会儿不知道有多少仆役杀过来,你还不得跑?”
“无用,你还没娶媳妇儿呢,鼻子打歪了谁跟你?”
……
第五十二章 一场因听琴引发的“血案”(下)
他们的“劝说”,更像是在起哄,管阔和无用当然不会停下来。
铁山无的动作最最简单,他在那边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在看戏的时候,他忽然动了。
他的速度很快,化做一道闪电插入了两人之间的间隙,随后用脚一勾,双手用力一提,管阔和无用就不可思议地脱离了地面。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神色变化,他很明显也很吃力。
“还愣什么?分开来!”他低喝一声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富有召唤性,就这短短的几个字,顿时就把那些看上去在劝架,实际上在闹腾的家伙们弄得浑身一个激灵,他们不需要理由去怀疑,只要他们再慢一步,铁山无就会生气,就算没有什么后果,他们也下意识地不希望铁山无生气。
他们心急火燎地扑上去,把纠结在一起的管阔和无用强行拉开,不知道是为了演示给铁山无看,还是真的急着拉架。
无用对着越来越远,被拉开的管阔挥舞着拳脚,管阔同样对着被拉远了的无用挥舞着拳脚,毕竟,打斗在一起的人,除非累了,不想动弹了,是不愿意停下来的。
然而,他们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了,至少不会有力气抗衡那些拉扯他们的人。
两个人依旧在破口大骂,可是却被人拉着分开了。
“清醒清醒。”铁山无道。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但是,却让人感觉非常严厉。
他站在被拉开的两个人的中间,冷眼盯着他们愤怒的神色,最后,他的目光在管阔流着鼻血的脸上定格。
他皱起了眉头。
随后,他转身,走向同样鼻青眼肿的无用。
无用的胸膛起伏不定,脸上还挂着怒意,但是很明显,他在平复,也是下意识地平复,他也知道,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再打,也打不起来了,除了平复怒火,还能够做什么?
当他看到走过来的铁山无,还有对方严肃的脸色时,心中略微诧异。
“打爽了?”铁山无道。
无用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以后还想打他,就打我吧,”铁山无道,“我已经欠他二十几顿揍了,正好还上。”
他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够听懂,除了管阔。
管阔怔了一怔。
无用更是怔住了,铁山无的话莫名其妙的,但是,却能够给他们无限的错误的遐想。
他们会想当然地认为这是铁山无偏向管阔,虽然,铁山无的确有点偏向,却不强烈。
铁山无不在乎他们的想法,要知道,他和管阔一路走来,在这里,他们认识的时间最长,也最熟悉。
冲动结束了,剩下的只有冲动之后的疼痛。
暂时冲动的人是不会后悔的,但是若时间长了,或许会的,甚至会觉得今天的自己特别可笑。
管阔倚靠在那里,恶狠狠地看了看无用,他看到,无用在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他冷冷哼了一声,撇开头去。
无用冷笑一下,同样撇开头去。
末了,他看了看已经躺下的铁山无,还有其他偷偷瞥着他们两个人的人,道:“你是不是傻,你刚才要和我拼命?”
“至于吗?”
管阔瞄了他一眼,嘴角一撇,道:“我就是听个琴,又没碍你什么事,你自己心情不好,不喜欢雅音,至于吗?”
两个“至于吗”并不至于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从今天以后,他们两个,互相之间都不说话了,他们不能够做到目不斜视,不去看对方,毕竟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只能做到两个人不说话。
管阔不可能道歉,因为他没有错,又叫他怎么道歉?
无用也不可能道歉,因为在他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那个词。
他们谁也不服气谁,但是,却谁都奈何不了谁,他们不可能为了那件事【创建和谐家园】了对方来终结恩怨,军营之中,这么做,会军法处置的,况且,用铁山无所说的话来讲很贴切:蠢不蠢?
无用虽然鲁莽,也不会蠢到这样的地步,管阔虽然偶尔傻气,同样不会蠢到这样的地步。
管阔完全无视了那一天晚上无用的任何想法、动作,包括之后的动手,他每天夜晚,这个时间,依旧出去,用石子在地上刻下竹简上面的文字,擦掉,然后再刻,同时听着不知道哪里的琴音,想着曾经管府内的琴音以及生活。
琴,入我心扉,过河的卒子不回头。
周围其他地方的人都经常好奇地朝这里张望,那天晚上他们也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后来便见到了鼻青眼肿的无用和管阔,所以,每天看着管阔的那张脸,特别是夜晚时候,都会尽情地偷窥并且脑补着那天晚上的情节。
至于管阔营帐内的几个人,除了铁山无,看待他的神情都变得和从前不同了起来,看着他们的目光,管阔感觉“拎不清”与“傻#”两个词似乎就悬在了自己的头顶上,仿佛他们随时随地都会脱口而出。而且,同无用一样,那些人也基本上不和他说话了,所有的事情,都把他隔离在了外面。
他们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唯唯诺诺,但是,也不会有任何的好感,介于他们和无用良好的友情下来,管阔觉得,应该是他们认为自己听琴影响氛围,然后又因为听琴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爆发冲突,所以全是自己的错。
管阔所想的是对的,不论在哪里,都会有用有色眼镜看待别人的人,他们亲近无用,再加上本来就和他管阔不熟,也没有什么好感可言,于是,冲突之后,所有人都会不讲道理地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某个人身上,并且觉得大家都这么认为,众意所向,所以大家的道理都是真道理。
这很可笑,但是大多数人都喜欢。冲突,就如同战争一样,在战争面前,真理是最先阵亡的,冲突亦如是。
面对那些人的目光,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管阔虽然很不舒服,但是,也不会去多想,自己没有错,但是别人就是要这么看你,你也不可能把他们都打一顿泄愤,那么也就这样罢了吧。
第五十三章 缘分这东西,很奇妙
他我行我素,每天只要没有打仗,没有做别的劳力,就刻字、听琴,他不觉得自己碍了别人,也不去理睬碍了自己的那些眼光。
渐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一晚的冲突被谁透露了出去,于是,看着每天晚上不锻炼锻炼自己,增加杀敌和保命技能,而是坐在那边“不务正业”地听琴的管阔,周围路过的人都会小声嘲讽一声:
“装#!”
“装风雅!”
琴音一直都在,但是没有人去说那个弹琴的人,却都把矛头指向了四面八方,也有可能整个军营之中唯一的听琴者管阔。
这就叫做夏虫不可以语冰。
突兀人的骚扰性攻击还在继续,管阔的伤势愈合了又诞生新的,但是就算他顶着重伤,只要能动,就会和所有养伤倒头就睡的别人不一样,每天晚上琴音响起之前,都会来到营帐外,开始在地上刻下别人看不懂的文字,就像是在赴约。
弹琴的人,听琴的人,不相见,却于琴音之中共鸣。
管阔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要见一见面的想法,他现在觉得,每天夜晚的约定,就是所有,相见,即是缘分,不相见,亦是缘分。
能够有过一段共同的琴音,可好。
直到有那么一天。
……
……
关外的天空,大多数时光都比熙熙攘攘的长安更加明晰。
星辰,月光,黑色的背景,便是一切。
天似穹庐,笼罩四野。
管阔艰难地走出营帐,回头看了看,抛却了背后人的冷眼,又艰难地走向远方。
他需要寻找一个可以专心听琴和温习的地方,因为,别人的目光,碍着他了。
不得不说,这是他受伤最最严重的一次,因为受到突兀骑兵连人带马的冲击,他的手臂骨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然而,令他有些欣慰的是:这一次,他又杀了一个敌人。
只要他可以动,就会出来赴那琴音的约,风雨无阻,受伤,亦无阻。
虽然不可能寻找到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可是好歹,他距离军营的铁血气息远了一些。
关外的秋天,没有什么鲜艳的色调,但是,却很美,那是一种野性的美,粗犷的美。
微凉的秋风吹起他的头发,很远的地方,火光照过来,于是,发丝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仰头看了看天,估计了一下时辰,知道今夜的琴音应该很快就会到来了。
然后,当然他低下头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位在夜色之中背着古琴的老人。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但是他还是看一眼,就知道他就是他,就是自己正在等待着的人。
人世间,这真的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