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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芸她聪慧睿智,父皇很喜欢她,母妃,以及父皇的各个嫔妃,还有我们几个作为兄长的,都喜欢她,虽然很多时候我们都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可是毕竟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这一次,我知道她到底想给我看什么。”
薛昭又不语了。
不是他猜不出李泽南想说什么,猜不出李惜芸亲自去送管阔是不是有着什么别样的意思,而是面对李惜芸,他根本就不想去多想什么,做什么事情,只要广乐公主高兴就行了。
(本章完)
第29章 像花儿一样
“给管阔赐婚,是我向父皇请求的。”李泽南忽然正色,就这样盯着薛昭道。
薛昭怔住了,一脸诧异。
所有长安人,包括他薛昭,都以为是陛下##(佛曰:这两个字不可说),所以才会为管清和之子赐婚,但是现在,李泽南却说,这是他去请求陛下赐婚的,这就怪不得他会怔住了。
“殿下,您……”薛昭开口,吐出这几个字,又住口了。
他的神色莫名,但是口中却道:“殿下,我能够理解。”
李泽南把身体转了回去,似乎又在欣赏那一片姹紫嫣红,“我询问过惜芸她的意见,她很快就同意了,但是大概也只有我才能够发觉,在那看起来没有迟疑的同意之前,她还是停顿了瞬间,那一瞬间她看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时,她笑得很美,她说:皇兄,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又何必征询妹妹的意见呢?”
“那一刻,我的心很痛,我知道,她在怨我,在嘲讽我,可是,我假装不知道,她也假装并没有什么,但是,我们兄妹两个人,其实都很清楚。”
“今日,她以千金之躯出城,亲自去送管阔,我知道,她就是要让我心痛,让我看看,并不是过了那一夜,就一切都烟消云散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回不来了,她和管阔,再也不能如同陌路人,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为了大唐,我出卖了自己的皇妹……”李泽南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说到最后,他渐渐低下头去,不说了。
薛昭听着他的话,神情略微有些黯淡,但是,逐渐逐渐,又变得明晰起来。
“都过去了,殿下,都过去了。”他道,“如今的大唐,锦绣耀眼。”
“管阔不会再存在,一切都会向前,她依旧是那骄傲高贵的广乐公主殿下。”
李泽南看向薛昭。
“是吗,”他紧紧地盯着薛昭,看起来充满了希冀,“薛昭,你真的这么想?”
薛昭郑重地点头,他的样子特别认真,在这一片花海之中,他的认真似乎在慢慢沉淀。
风吹,百花摇,各种香味四处飞散,也许会到远方。
李泽南朝着他走去。
薛昭的眼睛平视前方,不卑不亢。
李泽南伸出手,对着他的肩膀拍了拍。
“我会给惜芸一个美好的将来的,”李泽南道,“我希望她好,薛昭,答应我,你会对她好的,对不对?”
他的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薛昭的心,尽管对这一切,薛昭早就有所准备,可是,当听到这一切的瞬间,依旧整个人略微有些不知所措。
李泽南看着他的神情,眼角微微出现了几许笑意,于是,他晃了晃薛昭。
薛昭回过神来,面色平静,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态太久的时间。
“惜芸需要一段时间忘了过去,我想,你会愿意等她的,对吧?”李泽南把那张俊秀的脸凑了上去,和薛昭双目对视。
“殿下……”薛昭张了张口,随后不说了,只是点了点头。
李泽南也点了点头,他道:“再等几年吧,等这些事情都淡了,大唐更加耀眼夺目了,我就会向父皇为你请求赐婚的。”
薛昭知道,他不方便用言语太过表示什么,哪怕自己的心中对李泽南感激无比,所以,他抱了抱拳。
但是他抱拳的动作和其他任何时候都不一样,这一点,李泽南看得出来,他自己也知道。
李泽南放开了手,背过身去,开始俯下身子,嗅着花香。
“真美,真香。”他道。
薛昭再次抱了抱拳。
“薛昭告辞。”
李泽南挥了挥手。
薛昭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他的脚步铿锵有力,不急不缓,却非常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花儿,不愿意损伤一朵。
李泽南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道:“真好,像花儿一样。”
……
……
茫茫山万重,芳草连天,梦醒身是客,已蹉跎。
长安渐远,古道渐长,四处,是荒原。
管阔面向长安城的方向而坐,虽然他已经看不到了古城的轮廓。
他的心中思绪万千,此行千山万水,不知归路。他的过去,都在长安,那个消失的管家,那一场虚幻的荣华,都结结实实地沉在他的心底,久久不能够消散。
“父亲,母亲,我走了,”他轻轻地说话,“也许我不会再回来,但是,我会像你们所期望的那样,会好好活着,我不会流泪,你们看,我从来都没有流泪过,因为父亲你说过,流泪是没有用的。”
或许在一些人看来,他似乎对于管府的磨灭并没有撕心裂肺,反而偶尔嬉笑怒骂,没心没肺的,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本来他的父母也知道,因为他从小就被教育过,很多事情,表现不表现出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风吹着四野,四面八方的花草树木晃动,远远望过去,像是浪在卷。
管阔的身体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凉意,身凉,心也凉。
“长安还没远,就思念了?”他的背后,那名谜一样的青年传来一句声音。
管阔转过身去,面向着铁山无而坐。
“我叫管阔,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铁山无摆了摆手,道:“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不需要你自报,今天你的风光,更会让你传扬整个大唐。”
管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所以只好不说话。
“我叫铁山无。”既然他不说话,铁山无便继续道。
“好奇怪的名字。”管阔极力看清那脏兮兮之内的俊朗脸庞,忽然觉得这家伙越看越顺眼,居然还很好看,只是可惜是个男的。
“我姓铁,我的老家没有山,于是,我就叫铁山无了,难道这很奇怪吗?”对于自己名字的问题,铁山无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歪了歪头,靠在囚笼边,有些无所谓道。
“我还以为你们家是挖铁的,把铁山挖光了,就没了。”管阔挠了挠头,道。
铁山无蹙了蹙眉头,强行忍住了自己说出心中想法的冲动。
你是不是傻?他想到。
(本章完)
第30章 北唐再北
“你做错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管阔没有去在意对方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看着对方很顺眼,就想多说说话,说着说着,或许便可以忘了长安。
铁山无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知道为什么,管阔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觉得有些恐惧。
“我成亲三天后,把她宰了,就这样。”
铁山无说得很轻飘飘的。
管阔却觉得浑身都是凉意。
虽然铁山无并没有明说那个“她”是谁,但是双方都很默契地明白。
“怎么回事,你……下得了手?”
管阔想到了那一个夜晚,广乐公主李惜芸凤冠霞帔,他揽住她纤细的柳腰,把一把匕首架在她如天鹅一般的秀项上,手一直都想要颤抖,怎么也平稳不下来。
他知道,自己是下不了手的。
可是,对面的那个家伙,居然是如此无所谓。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能够被发配边疆充军的,只有自己才是无辜的,不对,甚至连自己都不算无辜。
他越看铁山无就越觉得寒冷,于是不禁往后坐了一些。
铁山无微笑着,看见他的动作,似乎有心挑衅,于是往前坐了一些。
管阔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对方什么,只好结结巴巴道:“你……你做这些,你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啊?”
“父母?”铁山无挑了挑剑眉,似乎回想了一下,“唔……不记得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管阔看着他,忽然觉得,铁山无的经历与过去,和自己完全就不在一个世界,不记得父母是在什么时候,那样的过往,他完全无法想象过。
或许,在包括铁山无在内的所有人而言,他管阔大起大落的人生更像是一场传奇,但管阔他自己,却并没有这种觉悟,反而觉得别人的过往,才似乎更跌宕一点。
互相之间的那种矛盾感觉,难道不正是这样吗?
铁山无不想再多说父母的事情,一方面他真的已经忘记了自己父母存在过的那一段时光,另一方面,他也听说了有关管阔的事情,觉得两个人现在谈这些并不太好。
“我真的很想知道,”铁山无挪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想要找到一块地方,能够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虽然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你对广乐公主殿下做过什么。”
他的这句话说出来,周围的押送士兵纷纷冷冷地朝着他瞪了一眼,可是,他却毫不在意,而是有些满足地眯起了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会以为他舒服到了哪里去。
“没有做过什么。”管阔的神情略微有些黯淡,他想到自己和广乐公主,其实就是两个世界,今日一别,牵一牵手,再松开,那就是永不再见,不禁愈发落寞。
“毕竟陛下赐婚,洞房花烛一场,能够走过那一段时光,很不容易,如果她被发配边疆,我想我也会这么做的。”他道。
“呸!”伴随着那些兵士几乎要爆发的神情,就连铁山无都呸了一声。
“呸呸呸呸呸!”铁山无坐直了身体,“你这个傻子胡言乱语什么,公主殿下发配边疆?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你再说我傻!?”管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可惜囚车高度不够,他“砰”一声就撞到了顶,哼哼唧唧道:“你再说我打你啊……”
“长安那帮人人多,我不好和他们计较,你一个人,想死啊?”他说道。
铁山无嗤笑,可是再也不说他傻了,而是仰天躺了下去,看着蓝天白云,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缓缓过去,四面八方,除了马蹄声、脚步声,以及车轮滚动的声音,别无他音,显得尤其静谧。
没有人烟的地方,就算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有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毫无生气。
古道上,只有那一长条的押送队伍,一直延伸向远方。
此行不知道会有多久,在传闻中,押送路途非常艰险,有不少人都死在了途中,或者逃走,或者因为闹事而被杀死,管阔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却对此并不能够预先做出点什么。
管阔只能望见前方的那么三四辆囚车,其余的,因为被人影和其他的东西遮挡,看不真切。这其中,只有铁山无最为镇定,看似对什么都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样子,还有的人,都神情黯淡,有着或深或浅的绝望表情。
当长安的一切迷梦都远去之后,便只剩下了灰暗的现实,管阔不禁开始思考起自己今后的命运了。
很多人,一生都没有打过仗,本来的话,他管阔,也一样。他只需要等待着管府的荣华照耀在自己的身上,而不需要去想太多。
而今,却不同了,他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了那一场风风光光的赐婚,也没有了任何的亲人、仆役、婢女,他将要面对从前知道过,却从来没有去想过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