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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魔携香》-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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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悔悟

        李银松与吴道山先后退了,如今厅中的敌人便只剩陈家父子、纪家父子还有他们的手下。

        司徒胜见形势已然扭转,虽然身上还有重伤,他却缓缓地走到台前,对台下的众人道:“鸣剑堂众【创建和谐家园】,如今你们拥护的人都败于台上,再不停手,更待何时!”

        鸣剑堂众人本就被三大门派加上成大志打得七零八落,虽然他们都只听纪家父子的话,但如今纪家父子已败,他们也只能赶紧投到堂主司徒胜这边,停下手来,不敢造次。而八卦门的人见鸣剑堂都投降了,自己的掌门又败得一塌糊涂,于是,剩余那些跑得动的【创建和谐家园】便作鸟兽散,纷纷逃出鸣剑堂。

        如今大局已定,韩夜开始处理自己的事,他暂时没管纪家那对狗父子,只冷冷拖着大剑在地上发出“哧哧”的摩擦声,但见他秀眉间夹着愤恨、清眸里含着杀机,走到被电得浑身抽搐的陈耀海面前,将魔剑架到其脖子上,冷哼一声道:“陈耀海,先由你开始吧。你当年害我师父误入歧途,我师父虽也糊涂,但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带头要杀他灭口,而后一概恶事都推于他身上,这笔账该怎么算?”

        陈耀海心中一惊,继而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已是你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别再装了,老狐狸!”薛燕纤眉一挑,双手按腰道:“这里除了你们的人,就只有我们的人了,你这些慷慨激昂的假话说给谁听啊?”

        韩夜却不和陈耀海多话,嘴角一弯,眼神却突然变得如同夺命阎王般可怕,他怒道:“我现在便杀了你!以告慰我师父在天之灵!”说着,他手中的魔剑狠狠地压到了陈耀海的脖子上,尽管那时把钝剑,但由于力量太大,也足以让陈耀海产生一种头颅要被削下的痛觉。

        “不要杀我父亲!”陈青河望见父亲在大剑下痛苦不堪、瑟瑟发抖的样子,却是于心不忍了,他心下一横,怒目而视韩夜道:“魔头!不,韩夜!纵然家父与你有深仇大恨,但他年事已高,你要报仇就找我吧!”这番话却有些不似虚情假意,至少他是真心想救自己父亲,因而说出来也颇有些气魄。

        这时,裘安也上了台来,对韩夜伸手道:“少侠不要杀老掌门,虽然他坏事做尽,可尚有回转余地!”

        韩夜可不听这些不熟的人讲话,他心里不断涌出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想起这个阴险小人,想起独自背尽骂名师父,想起八年在外赎罪的自己,韩夜心里的杀意就渐渐上升,但不知为什么,内心在怒吼、魔剑在颤抖,可他就是不愿动手。

        毕竟死亡对于每个普通人都是可怕的,陈耀海就是再想装得义正辞严,却终究是个怕死之人,他拼命地双手抓住韩夜的剑,想把这剑从脖子上推开,然而魔剑纹丝不动,他也是面色惨白、两腿抖个不停。

        韩夜见陈耀海双手在发力抵抗,便清眉一皱,手更用劲,那陈耀海又如何挡得住魔剑的力道,竟连身子也往一旁斜了过去,他更为惊惧,吓得全身战栗、老泪直流,连忙讨饶道:“别!少侠别杀我!求少侠别杀我啊~~~!”

        韩夜见这老狐狸猥琐的模样,冷笑一声,便想砍下去,这时,陈青河却用尽全身的力量、扑了过来,一把抓住韩夜的魔剑,跪道:“请别伤我父亲!”

        韩夜怒而睁着清眸,向陈青河道:“你让我别伤你父?可他不择手段害我师父,让我饱受八年流离之苦,你也听从他的命令要追杀于我,还侮辱云梦,此仇不报,我心头的怒火如何平息!”

        陈青河原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但他感觉身后的父亲比他还怕死,所以他忽而就有些释然了,便抬头对韩夜道:“韩夜,我承认我是心肠歹毒,也【创建和谐家园】过你的心上人,但这都不是我父命令我的,如果你心头的怨气实在难平,那就用我的命来换你师父的名誉、换你八年的青春、换你心上人的名节,可否?”

        韩夜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你别再虚情假意了,你们这些武林败类,又懂什么情义?”说着,他闭目叹了口气,蹙着眉头道:“只有我和我师父,才知什么是人间真情。”

        陈青河不和韩夜理论,顺手拿起身边不远处的一把剑,薛燕惊道:“呆瓜小心,他要偷袭!”

        韩夜闻声猛然睁开清眸,往后一跳,但陈青河却是双手把剑反握,朝着自己腹部狠狠地一刺,但那一下太疼,他几乎晕厥过去。

        “青河!”陈耀海万万想不到他儿子竟会自尽,赶忙扶着他的肩,老泪纵横,痛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确是亏欠过韩夜师徒,若不这么做,韩夜怎会放过您?”陈青河对陈耀海讲完,又对韩夜惨然笑道:“韩夜,你说我不懂情义,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虽是禽兽,可也知百善孝为先,就算我手段再毒辣,可也不能眼看着父亲有难而不顾!没错,你是重情重义,为了索命阎王你可以用八年的时间替他赎罪,如今我为父而死,你这情义之人能放过他一条命吗?”

        韩夜见陈青河如此尽孝,深为所感,便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需要你放过我!”陈耀海怒而望着韩夜,声嘶力竭地道:“韩夜!你逼死我儿子,我与你不共戴天!!!”

        “父亲,算了……”陈青河伸出手来,腹间的血像一条流不尽的红河,淌到陈耀海的手上和地上,他轻轻拉下亲爹的手,对其淡然笑道:“父亲,对不起,您平时都叫我对别人狠一点、包括您,可我想我不能听您教诲,娘死得早,您生我育我,我若让韩夜杀你,便连猪狗都不如。听儿一句劝,我们曾欠韩夜的,今日一并报还,否则,冤冤相报,何时能休?”

        众人此刻方知这可恨之人也有可敬之处,一旁的纪家父子见了也似乎各自装着心事,而云梦则已把右袖放在胸前、香泪盈眶。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青河看到云梦那柔弱的模样,心生怜悯,他便对云梦淡然笑道:“姑娘,我快死了,也不再和纪文龙他们一伙了,其实我想说,你真的很美,我先前说的那些轻薄之语,不过是交战所需,你别太放在心里。”

        “嗯。”云梦蹙着柳眉,点了点头,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道:“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那就好,呵呵。”陈青河说着,身体渐渐冰冷,一阵凉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缩进陈耀海的怀里,收了收鼻子,道:“父亲,这辈子勾心斗角,孩儿活得好累,我……我想我娘亲~~!”

        “好,好~~!”陈耀海此刻才发现这个孩子有多孝敬他,不由得老泪纵横,眼眸里一阵模糊,他叹道:“等有机会啊,我们一起去看你娘亲……去、去看你娘亲……!”陈耀海说着,哽咽得再讲不出一句话,他咬了咬牙,对自己曾经的所做作为悔恨万分。

        “为恶太多,终无好报……父亲……”陈青河把沾满血的手紧紧抓着陈耀海的臂,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崇敬地叹道:“父亲,对、对不起,孩儿、孩儿不孝,不能……不能侍奉您终老、老了……”说着,陈青河便再无力气,染血的手从陈耀海臂上坠落,他头一偏,永远地睡去。

        “青河啊!我的孩子啊~~~!!!”陈耀海痛哭不已,也顾不上什么老脸不老脸了,哭喊声早已不似一个沉稳的年迈之人,他抱着自己的孩子,摇了摇,悔恨不已、泪流满面地道:“报应啊!这是对我陈耀海天大的、天大的报应啊~~~!”

        是啊,因为名利,他出卖了索命阎王,如今索命阎王的徒弟找他报仇,却要他的儿子来偿命,这是何等天大的报应啊!

        韩夜内心也很过意不去,他蹙着清眸,对陈耀海带着愧意道:“陈耀海,对不起,害你儿子丧命,并非我愿。”

        陈耀海伤心万分,只是黯然望着陈青河的尸体,道:“你师父的事,我应道歉,也请你不要记挂……我这一生追求名利,不择手段,到头来却无后人,那要了这些虚名、权力、钱财,又有何用?又有何用啊~!”陈耀海痛苦地摇头道。

        韩夜感触良多,怅然心中道:“当年娘不让我记恨文龙,是希望我不要背负仇恨吗?当年师父不让我报他的名号,也是希望我不要背负仇恨吗?如果可以,或许我可以暂时放下,去多关怀一下身边的人……”

        陈耀海心如死灰,他抱起陈青河被血染红的尸身,踉跄地站起身来,极度伤感地茫然望着议事大厅外,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多好的时光啊。

        “走,青河,爹再也不理这些江湖中事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陈耀海哽咽地说着,咬着牙,不让自己太过伤痛,他正准备走,忽而望见身边那个人曾替他求过情的裘安,觉得很眼熟,便难过地问:“你……你是何人啊?”

        裘安也被陈青河的孝举弄得有些哀伤,他低头道:“老掌门,我叫裘安,原是你门下的【创建和谐家园】,后被门人赶出八卦门,在神武寺生活了一段日子,现在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裘安……但求心安……好名字啊……”陈耀海黯然望着台下,却见那里早就没有一个八卦门的【创建和谐家园】了,他不禁感慨万千地道:“这些门人,平日视老夫如同圣上,大难临头时,却只有被逐出门外的你肯上来求情,真是世态炎凉啊。”

        裘安点了点头,道:“老掌门,你此番受丧子之痛,当好好珍惜人情,我师父觉空总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此等良言,我为何此刻才能听到?”陈耀海伤心地点了点头,叹道:“裘安,回来吧,八卦门需要你这样的人。”

        裘安点了点头,道:“八卦门曾收容过我,于我有莫大的恩情,既然门中需要我,我自会全心全意相助。”

        “好。”陈耀海兀自抱着他孩子的尸体,怅然颔首道:“老夫已然年迈,再经不起这些是非纷争,你随我回去吧,等过了头七,我就将这掌门位子让与你……”

        裘安闻言一惊,连忙道:“老掌门,使不得,我资质平庸又不善管理。”

        “你可以的。”陈耀海缓缓地道:“你虽资质平庸,却比那些自诩天资聪慧的人要好多了,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把八卦门交给你,随我回去吧。”

        裘安见推脱不过,便不言语,跟着陈耀海正要走,这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裘安,你先等等。”

        裘安回头一看,是一脸不舍的梨花跑了过来,梨花的杏眸里带着几缕柔情和期盼,她问裘安道:“那个……我们还会见面吗?”

        裘安微微睁大了眼睛,继而很平和地朝梨花点了点头,道:“会的,而且,虽然和你相处很短暂,但我感觉很好。”

        梨花听罢,俏脸一红,面如娇花,她笑道:“好吧,希望我们能早日见面。”

        裘安也是一笑,心里却是牢牢记下了这个姑娘,他转过身去,随着陈耀海一步步走出议事大厅、走出鸣剑堂,步入明媚的阳光里。

        云梦还沉浸在刚才那段感人的父子情里,她把恍若秋波的玉眸望向一脸沉闷的韩夜,心道:“夜,人的一生,有许多感动,而那些点点滴滴,你是否铭记心中?”

      第五十九章 果报

        陈耀海等人一走,便只剩纪家这对父子了。

        纪云见大势已去,后悔自己不该太早表明反意,但如今所有暗中联系过的人物都弃之而去,他只能爬到司徒胜脚边,抓住他大哥的裤脚,痛哭流涕道:“大哥!大哥啊~!我也是一时糊涂啊~!你不念我和你是多年兄弟,也要念我为你尽心尽力办了那么多事啊!”

        司徒胜厌恶地把裤脚扯开,眉头一皱,道:“你是一时糊涂吗?你处心积虑这么久,为的就是逼我女儿和你儿子成婚,然后趁着婚宴将你笼络的外人都带进来,夺我鸣剑堂!”

        纪云一惊,继而哭诉道:“那些都是别人的主意啊,我原本确实没这么想过,可不久之前有人提出要借着办婚宴,让我儿娶云梦、杀韩夜、夺堂主、升名望、拥江湖!我想这些对我们鸣剑堂还是有利的,所以……”

        司徒胜越听越气,狠狠踹了他一脚,朝他紫袖一拂,怒道:“纪云,枉你与我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你却表面慷慨激昂、内心阴险毒辣,什么对鸣剑堂有利?分明是对你自己有利!”说着,他箍紧拳头,道:“你一心想创一番辉煌,却不知贪得越多、罪孽越深。二弟一家因为你的贪欲而死,他的孩子韩夜你也不放过,你叫我把他带回来,无非是想在这里把他一剑杀了,便称了你的心吗!”

        “我已经让二哥一家惨死,又怎会去杀二哥的儿子啊!”纪云双手撑地、俯首道:“可我也是身不由己,要是不杀他,有人会杀了我啊!”

        司徒胜怒道:“你说的话,我如今一句也不敢相信了!”说着,他走到前方,捡起自己的紫电剑,扔到纪云身前,冷然道:“纪云,我兄弟三人结拜之时曾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既害死了自己的二哥,便自行了断吧!”

        纪云抓起地上的紫电剑,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想着什么,司徒胜背过身去,却不想看纪云如何自尽。纪云考虑过后,却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忽而抓起紫电剑,站起身来,朝着司徒胜一边刺剑一边道:“大哥!你莫怨我!”

        纪云以为司徒胜真是没防备,他一剑就要刺过去时,却见司徒胜忽而回身一踢,一招回转飞电踢中纪云面部,将他踢飞出去,紫电剑也甩到了一边。

        虽说司徒胜受了伤,但要勉强使出独门的电掣腿绝技倒也不难,他落稳身子,鄙夷地望着纪云,心如死灰,摇头叹道:“你连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也不珍惜,看来,我只有清理门户了。”

        纪云躺在地上,心里却在思考。他少时与司徒胜、韩风结拜,也曾共有美好梦想,直到鸣剑堂成立时也是如此。可是,某日一位世外高人来门中阐述高见,他钦佩那人,那人也正看上他,两人至此暗中结下关系。之后,高人时常献计,提出先拉外派夺鸣剑堂,再引武林自相残杀,继而一统武林、攻上蜀山,这些鲸吞蚕食的计划令纪云心动不已,久而久之便步向了无底深渊。两人带着纪文龙,密谋杀害过掌握线索的韩风,又密谋陷害过外漂泊的韩夜,如今更是想出一套看似天衣无缝的计策,要正式夺取鸣剑堂。

        可是,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韩夜再度回来,非但不死,还奇迹般地退了无数强敌、解决了不少恩怨,纪云与黑衣人苦心酝酿了十几年的计划,自此毁于一旦。

        纪云正当认命之时,他儿子纪文龙却站直起身子来,冲着纪云疯狂地大笑道:“哈哈哈!爹,我早叫你不要埋藏得太深,你看如今还不是一败涂地?”

        纪云望着这个癫狂的儿子,心里稍稍有愧,却说不出话来。

        纪文龙甩了甩头,长发散乱得颇有疯癫之状,他向纪云道:“我才不过十岁的时候,你就让我拜那蜀山弃徒长天为师,还对我说拜了此人,今后大事可期、前途无量,我是听了你的话。”说着,纪文龙仰头大笑,对纪云道:“我父子俩对他也算卑躬屈膝了,想不到那【创建和谐家园】的东西当面凌虐我娘,你却不闻不问,还让我娘活活被吸去精魄!哈哈哈哈,多可笑啊!”

        薛燕一听,皱眉心道:“难怪这家伙心理变态,原来是自己的娘被师父欺虐过,所以才人格扭曲。”

        纪文龙耸着肩头,癫狂地疯笑,道:“身为儿子,不但不替自己娘亲报仇,还认贼作父,我纪文龙果然是天底下最【创建和谐家园】的人啊!哈哈哈哈!”说着,他把疯狂而有些可怕的眼眸望向司徒云梦,道:“云梦,你说是吗?”

        云梦没法回答纪文龙,更不敢看纪文龙那可怕的眼神,只低头缄默。

        “那我为什么要认贼作父!为什么要不择手段!为什么要丧心病狂!”纪文龙朝着天顶伸出双手、握紧双拳,却突然冲云梦声嘶力竭地喝道:“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云梦!为了你,我宁愿背负丧母之痛,宁愿跟着奸诈的爹,宁愿认卑鄙的长天为师,也宁愿把我自己变得恶心!恶心!!!”

        云梦闻言,蹙着柳眉,闭上玉眸,摇头道:“何苦呢?你并不懂真正的感情啊。”

        “我没法懂啊!试问,我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我怎么能懂什么叫感情?”纪文龙指着韩夜愤愤不平地对云梦道:“再说了,你心里只有他,我要是不用卑鄙的方法,如何能得到你?什么强占鸣剑堂、独霸武林,哪及得上让你做我夫人痛快!哈哈哈哈!”

        纪云见到纪文龙这疯狂之状,才知自己种下了多深的恶果,他对纪文龙愧疚地道:“孩子,是爹对不起你。”

        “不要叫我孩子!”纪文龙愤恨地甩头道:“从你为了私欲把我娘推上火坑之时,我心里就不拿你当爹了!我之所以活着,只是想一亲云梦的芳泽,我原本还想和她做对夫妻,待了却心愿,我便和长天同归于尽!我为达目的,已杀了不少人,包括常叔和那些无辜枉死的鸣剑堂【创建和谐家园】,死后反正要下地狱,不如就做得更绝点!”

        云梦一听那个驼背仆人老常的死讯,忽而睁大了玉眸,泪水从面颊划过,她悲伤地问道:“常叔……死了?”

        “没错!是我亲手杀的!”纪文龙说着,面容变得狰狞,他把右手放到自己的天灵盖上,疯狂地笑道:“哼哼哼,当晚,我就从这个地方,一剑插爆了他的脑袋!我是多么可怕的人啊,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哈哈哈哈!”

        云梦闻言忽觉胸口一阵疼痛,几欲昏倒过去,韩夜、薛燕和韩玉赶忙扶起了她。

        这时,纪文龙却把手摸向怀里,道:“反正我的人生残破不堪,既然连这点梦想也不能实现,不如就一起毁灭吧!”

        说着,纪文龙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铁制圆球,按下其上的一个钮,往天上一抛,怒声道:“大家一起死吧!”

        众人听到纪文龙说话时,怕已然有些来不及了,圆球在空中急速旋转起来,其上打开上千小孔,从中突然射出无数毒针,情景颇似一个小太阳在空中发出万丈金光一般,但那密密麻麻的排针除了令人感觉不寒而栗之外,并不能给人带来暖意,这便是江湖人闻之丧胆的无双暗器——烈阳绝命针!

        “小心,这是烈阳绝命针!”见多识广的梨花面色骇然地对众人道。

        却说韩夜见纪文龙从怀里掏东西,马上就意识到他要发暗器,便赶紧化出剑气之壁帮三女挡掉毒针,而梨花自己是绝顶的暗器高手,倒也不担心,一双纤手好似和风细雨,滴水不漏地接下了飞来的毒针,对薛燕她们道:“燕儿妹妹,你们没事吧?”

        “没事。”薛燕见梨花也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却听云梦娇声大呼一句:“爹~~!”

        原来,台上当时有八个人,纪家父子、梨花、韩夜四人以及司徒胜,但韩夜顾不了两头,所以只救了三个女子,却救不了司徒胜。

        司徒胜本就身体虚弱,勉强挡了些飞针,但身上也或多或少中了一些,他捂着心脏坐到地上,表情痛苦不堪,额上虚汗直冒。

        “爹!”司徒云梦赶过去扶起他爹,放出清凉的香风,却不知如何给他解毒。

        司徒胜唯恐云梦被自己身上的毒伤到,便道:“女儿别碰,这是烈阳绝命针之毒,非同小可,我老骨头一把了,心里有数。”

        “可是……!”云梦正当担心之时,却有一只温暖的手拉开了她,云梦回头一看,是韩夜到了身边。

        韩夜望着心上人那忧心的玉面,温声道:“让开吧,我来帮伯父驱毒。”

        说着,韩夜便席地而坐,扶好司徒胜,双掌按在他的背上,用自己断断续续的真气为他驱毒。

        司徒胜眉头一蹙,对身后的韩夜道:“侄儿,你真气已然耗尽,快快撤去功力,以免毒性逆流进入你的身体。”

        “伯父不要说话。”韩夜冷淡而平静地道:“你真心拿我爹当兄弟,又是云梦的亲爹,你的命,我一定要救。”

        “夜……”云梦把右袖放在胸前,睁着柔情似水的眼眸,心里却对这个男子充满了依赖。

        司徒胜也顿更觉韩夜的可靠,这个侄子比起那对虚伪的纪家父子不知强到哪去了,他便叹道:“伯父错怪你了,这些年你不愿回来,正是因为担忧门里有人杀你灭口对吗?伯父无能,今日方能醒悟。”

        韩夜这时却没说话,只是专心给司徒胜驱毒。

        再说纪文龙发出烈阳绝命针,没打中韩夜等人,自己全身中满了毒针,他躺在地上的爹也中毒不浅。

        “扑通”一声,纪文龙捂着胸口跪到地上,面状痛苦不堪,头上虚汗直冒,他却一点也不后悔、不害怕,他只是疯狂地哈哈大笑,道:“他们没死也好,我带着亲爹下地狱,一样心安理得,哈哈哈!”

        “你这个疯子!”纪云吹胡子怒声说着,却也感觉心脏疼痛不已、如被火烧,他兀自躺在地上,锁着眉头斥道:“连陈耀海的儿子都知道以死换他爹一命,你这个孽子,到头来还要害你亲爹!”

        纪文龙癫笑道:“哼哼,连陈青河的爹都知道为他儿子悔悟,你这个老贼,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活该!”说着,纪文龙把浑身是血的身体靠向纪云,狰狞地笑道:“爹,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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