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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魔携香》-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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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云低头稍稍想了一会儿,便认真地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我会小心处理的。”

        “这事暂且搁在这里吧。”沉默了一阵,司徒胜接着对两位兄弟道:“老二,老三,根据情报,索命阎王已经收了订金,也得到了近日我们三个不在门内的假消息,我估计,他这两天就会过来,你们那里都部署得怎么样了?”

        纪云信心十足地抢先抱拳道:“大哥放心,我已安排了五十名精英【创建和谐家园】,暗中留意全盘动向,只要那魔头敢来,我保证他们能在最短时间里包围住魔头。另外,我还特地让十名元老级门众隐藏在各个要道,既可及时相互通知,也能聚集起来缠住魔头!”

        “很好。”司徒胜朝他的三弟赞许地一点头,然后问韩风道:“老二,你那边如何?”

        韩风白净的面容有些肃穆,但听他道:“以索命阎王的行事作风来看,他虽自负,却也不至于大张旗鼓地进来杀人,应该会静悄悄潜入这里,在众人难以察觉的情况下把目标做掉,然后他可以制造混乱、乘机逃离,也可以凭借他诡异的身法悄无声息地逃脱。”司徒胜和纪云无不觉得韩风的分析正确,却又听他道:“我认为,魔头再怎么狡猾,总归是要进屋杀人的,于是,我也安排了五十名精英【创建和谐家园】埋伏在他要进入的那个屋子外,一旦有可疑人物靠近,就伺机出手。”

        司徒胜听着,渐渐了然于心,便将双手搭在扶手上,颇为舒心地对二位兄弟道:“老二,老三,你们做得很不错。待我兄弟三人齐心协力拿下那魔头后,大哥一定给你们开个庆功宴,好好慰劳一番。”

        “大哥~!”身材有些略胖的纪云,因为耿直而有些不悦地道:“做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什么慰不慰劳的,太见外了!”

        韩风也淡然笑道:“是啊,大哥就是爱说这些客套话。”

        “好兄弟!哈哈!”司徒胜心情畅快地道:“那么我们就闲话少说了,先把各自的事布置好吧!”

        “是。”韩风和纪云说完,便退下分头准备去了。

        再说小男孩韩夜出了北苑正要回家,转到大道上,却见到一个不大想见的人,那就是纪云的儿子纪文龙。

        纪文龙生得早,也有十四五岁的光景,个子比韩夜高出两个头去,他身穿一袭绛红色的衣服,模样还算英俊,只是望着韩夜的笑容却不是十分友善。

        韩夜本想扭头走,不予理会,谁知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下便拦到了他的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似笑非笑地问:“小夜哥,听说昨天你和云梦一起出去玩,半夜才回来啊?”

        韩夜挣扎了两下,但终究甩不开纪文龙那有力的手,于是秀眉一皱,抬起头来冲他生气地道:“是啊!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纪文龙那无良的笑容渐渐转为怒容,只见他松开韩夜的衣襟,把韩夜一推,接着抬起脚来,照着韩夜的肚子狠狠就是一脚,只把那男孩踢得摔趴在地上。

        看到韩夜痛得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哇哇直叫,纪文龙又得意地笑了,带着征服的【创建和谐家园】指着那男孩道:“韩夜,你给我听好了,不要以为你和她走得近她就会看上你!告诉你,她早晚都是我的,以后给我离她远点!”说罢,他便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纪文龙颇有些城府,韩夜却与他不同,所以即使被打了也不明白纪文龙为何这么蛮横,他除了讨厌这个人便没什么想法了。于是,小男孩缓缓从地上爬起身来,抚了抚有些生疼的小腹,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竟是引得他想哭了,但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只是揉了揉湿红的眼睛,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然后沮丧地进了东苑。

        现在已近辰时,昨夜睡得很晚的妹妹现在还没起床,韩夜也不去打扰她,而是慢慢走到正堂右边的房间前,望着房门却迟迟不肯推门进去,犹豫了许久,小男孩还是转身欲走,却忽然听到房里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道:“夜儿,是你吗?咳咳。”

        韩夜刚迈出去的右脚又落了回来,转过身子,朝屋里道:“是孩儿啊,娘~!”

        屋内的女人温和地说:“孩子,进来吧,咳咳,别站在屋外了。”

        “嗯。”韩夜低着头,把门推开、进到屋中,屋子里还算宽敞,有衣柜、妆台、茶几、书桌,进门最左边摆着一张大大的帐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过三旬的女人,那女人容貌姣好、气质典雅,但面色却十分憔悴,看来是得了重病。

        女人用和蔼的目光看着韩夜,右手伸出,无力地向他招了招,道:“夜儿,坐到娘这儿来,咳咳,娘有话要对你说。”

        小男孩很听母亲的话,缓缓坐到床边。

        “听说你爹昨晚打了你,是吗?”女人用柔和的眼眸望着自己的孩儿,柔若无骨的手在他头上轻轻地、静静地抚摸,似有绵绵的情意,却又怅然叹道:“孩子,不要怪你爹,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咳咳……”女人停下来咳嗽了几声,接着道:“要怪就怪我这做娘的吧,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还只顾着躺在床上休息,咳咳。”

        “娘~~!”韩夜眼眶湿润了,眉头抖动着,他长长喊出一声颤音,带着无限的依恋和愧疚。其实,小男孩知道他的母亲身染顽疾,现在连下床都成问题,身体虚弱、尚需休息,因此,他又怎么忍心让他的母亲如此操心呢?小男孩连忙摇头道:“我不怪爹,也不怪娘,只怪我平时太贪玩,我、我以后一定改!”小男孩说着摇了摇母亲的柔弱之手,急着道:“娘,你不要再自责啦,这样孩儿心里也难受~!”

        “好孩子……好孩子……”女人哽咽地说着,用无力的手在韩夜背上温柔地抚摸着,憔悴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关怀地道:“孩子,你总是喜欢把许多事都憋在心里,这样会很难受的,咳咳,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娘说……”说着,女人又望着她心爱的孩子,叹了口气,柔声道:“要是娘什么时候不在身边了,找几个值得信赖的人,也把心事说说,知道吗?”

        小男孩连忙点头道:“知道了。”接着便把头低了下来,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小腹。

        孩子这些细小的举动,母亲又岂会看不到?她望了望儿子那略显委屈的表情、那沮丧的清目,心里已明白了许多,便神色暗淡地问:“你爹又打你了?”

        “没有。”小男孩咬了咬下唇,怔怔望着床边,良久,他终于开口道:“是三叔的那个儿子……”

        儿子话未说完,母亲却已然什么都明白了,便淡淡地怨怒道:“这纪云也真是,怎么教出个这么霸道的儿子,三番两次……咳咳咳……”女人说着,忽而咳得厉害,便暂时停下说话。

        “娘~!”母亲这么一说,到让韩夜越发觉得委屈了,只听这男孩痛哭一声,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呜呜”地哭着,泪水像决了堤一般从眼眶里涌出,洒在母亲的衣襟上。

        “好孩子,咳咳,娘在这儿呢,想哭就尽情地哭吧……”母亲慈祥地抚摸着孩子的脊背,恬淡而苍白的脸上挂着许多悲悯和怜爱,只听她有些愤然地道:“等你爹回来,娘就把这事告诉他,咳咳,让他好好教训一下纪家那小子……咳咳……”说着,母亲又担心她的孩子太过记仇,便柔声道:“不过,你也别太记恨他,咳咳,毕竟你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应该……咳咳,应该像亲兄弟那样相互关爱……咳咳、咳咳……”

        韩夜伏在母亲温软的怀抱里,突然发现母亲的身体伴着咳嗽声阵阵剧烈颤动,而且越来越频繁。于是,韩夜便惊讶乃至有些慌张地收回身子,看着娘亲,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问道:“娘,你怎么了?”

        “咳咳,没事……老毛病又、又犯了……咳咳……”母亲蹙起眉来,一边咳着一边很是艰难地道:“家里刚好……咳咳,刚好没止咳药了……咳咳……夜儿你去药堂……咳咳咳……去拿几瓶止咳药来,好、好吗?咳咳咳……”

        “孩儿、孩儿这就去!”韩夜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跳起身来,跑到房门口,拉开门跨了出去,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咳得面如白纸的娘亲,留下一句“娘你小心啊”,然后把门一关,心急火燎地往鸣剑堂西面的药堂跑去。

      第四章 索命阎王

        从东苑到药堂的路程其实也不算太长,但韩夜总觉得花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此刻已是辰时过半,东方天边的太阳发出温和的光芒,倒不让人觉得夏日炎热,在微微晨风中,身着蓝衣的小男孩大口喘气地跑着,眉间眼里充满了担心。

        也不知跑了多久,韩夜从西侧高等【创建和谐家园】的住房区出来,正要穿过中间空地向药堂跑,心急之下也没看路,忽而一头撞上一个迎面而来的身躯。那身躯高大魁梧、壮硕无比,结实的身板像一面墙,竟把韩夜撞得眼冒金星、头晕耳鸣,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一下跌坐在地。

        “呜……”韩夜捂着晕乎乎的小脑袋,感觉脑海里有无数口钟在敲着,痛得眼泪稀里哗啦地流出来,他只得坐在地上,左手按住头,右手扶着地,不住地轻声【创建和谐家园】。

        大概恢复了一些意识后,韩夜却发现身前赫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大手,他沿着那只大手往上看,看到了刚才撞他的那个人。只见那人中年模样,身穿一套鸣剑堂高等【创建和谐家园】的装束,腰间右边挂着一个绣着烛龙①的酒袋,腰间左边挂着一把颇有些神秘的宝剑,他头发中短,粗眉似刀,冷目如电,皮肤黝黑,右边面颊上还有一道刀疤,虽然模样甚为凶煞,伸出的手却是要拉小孩起来。

        “小鬼,不好意思。”黑脸男子把韩夜拉了起来,面上挤出一丝微笑,然后收起笑容,神态冷峻地往高等【创建和谐家园】的住处走去。

        韩夜呆呆地望着黑脸男子的背影,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想了片刻,便大声朝他道:“大叔,你不是本门【创建和谐家园】吧?”

        黑脸男子一怔,缓缓回过头来,眼里却闪过一道如冷电般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但在须臾之间,他却又收起了那股杀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来,道:“你别说笑了,我怎么不是本门【创建和谐家园】呢?”

        韩夜秀眉一收,挠了挠头,不解地说:“可是,你穿的是高等【创建和谐家园】的服装,高等【创建和谐家园】没一个不认识我,怎么会叫我‘小鬼’呢?”

        黑脸男子一听,笑容顿时僵住了,随即便把脸一沉,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韩夜几乎没出过门,也根本不明白人心险恶,面对一个假扮本门【创建和谐家园】的人竟然一点也不警惕,开口便说:“我是鸣剑堂副堂主韩风的儿子,我叫韩夜。”韩夜说着,也不顾黑脸男子惊愕、尴尬的样子,只是突然一拍脑门,道:“哎呀!差点忘了给我娘亲拿药,失陪了!”说完,他拔腿便往西边跑去。

        黑脸男子当时心想:“看这小鬼天真的样子,估计没对我说谎,虽然我打听过三大堂主今日不在,但万一有个闪失呢?不如先抓了这个小鬼,以他的身份,一来方便问路,二来关键时还能拿来做人质。”想到这里,黑脸男子迈开双腿,身形化作一道疾影,黝黑的大手就要往那小男孩身上抓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传来一声大喊:“索命阎王,枉你一世英名,想不到却连一个小孩都骗不过,看来见面不如闻名啊!”

        索命阎王很快便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却见一身穿红衫的稍胖男子正摸着八撇胡子在耻笑他。说来也巧,韩风、纪云在北苑议完事后,便各自回去部署人力,正巧纪云到高等【创建和谐家园】住处来巡查,撞到了韩夜和黑脸男子的谈话,虽说三位堂主与索命阎王素未谋面,但纪云细想了一下,直觉认为这个黑脸男子就是江湖人闻名丧胆的索命阎王!本来他还不想打草惊蛇,想先去联络其他人、然后集中人力对付这个魔头,谁知道魔头突然要对韩夜下手,情急之下,纪云也只能现身替韩夜解除危难了。

        索命阎王观此男子的气势,心料他不是什么二三流的小人物,不敢怠慢,便不再去管小孩,只是用凶狠的目光望着那红杉男子,微微握起拳头来,用一种极为警惕的姿态问纪云道:“阁下是谁?”

        与此同时,韩夜也听到熟悉的声音,自然是要回头看的,转头看时,却看到黑脸男子和纪云正对峙着,气氛十分地紧张,小男孩便问远处的纪云道:“三叔,有什么事吗?”

        纪云目不斜视地盯着索命阎王,严肃地道:“侄儿,速速离开此地,如果路上遇到你爹或者你大伯,叫他们带人来这里助阵!”

        韩夜觉得气氛确实也挺异常的,便点了点头,不敢多留于此,索命阎王本想去追,但又担心眼前这个不知来历、不明实力的红杉男子会突袭他,便放弃了追人的念头。

        纪云见索命阎王没打算追韩夜,而韩夜又听话地跑开了,他这才暗地里松了口气,如释负重,便刻意向对面的黑脸男子耻笑道:“阎王兄光临我鸣剑堂,莫非看上我门人里哪一位的性命了?”

        “不错!”索命阎王目闪锐光,冷笑一声,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我的办事原则。”

        “哼!”纪云面带微怒地道:“这些年来你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肆意妄为,杀些坏人也就罢了,想不到你为了那么点钱竟然还害死不少正义的武林人士,实在凶残到令人发指!”

        纪云的话一点也不假,索命阎王这个杀人魔王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什么杀人买卖都肯干,不少赫赫有名的武林人士就是死于他手,一时间江湖中竟被他一个凡人弄得人心惶惶,因为他生得黝黑,面容凶煞且杀人如麻,因此人们便给他取了个“索命阎王”的名号,并有“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的说法,其影响可见一斑。

        索命阎王凝视了纪云许久,忽然之间却又笑了,笑得十分狂妄,口中吟道:“千古骂名未曾有,富贵荣华何处求?万夫共指无所惧,只笑义士皆禽兽!”吟完之后,索命阎王瞪着凶目对纪云冷声道:“武林之士皆说我是魔头,又有谁知那些花钱叫魔头卖命之人是什么?禽兽?猪狗?哈哈哈!”见纪云哑口无言,魔头才冷然道:“不谈正邪之事了,我不过是个拿钱办事之人,今天本只取一人性命,你若阻拦,大不了我找买家多算一个人的钱!”

        “好大的口气!”纪云怒喝一声,原本他还想多向魔头问话,借此拖延时间等人来帮忙,但他又是个耿直性子的人,受不了对方如此狂妄的口气,因此,这个稍显肥胖之人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尺宝剑,剑上发出红色火光,正是烈火剑,拔剑之时,纪云怒然咬牙道:“魔头,那便看你杀不杀得了我纪云了!”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魔头原本安排好的计划已被韩夜和纪云打乱得一塌糊涂,他更是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身为三大堂主之一的“火剑”纪云,为防再度节外生枝,魔头只得尽快解决眼前的敌人,再想办法完成任务,否则,一旦被鸣剑堂上千号人围攻,那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所以,魔头心中杀机一动,身子已如疾电般朝纪云冲去。

        纪云也只是听说索命阎王如何厉害,却从未和他交过手,心里本来就没个底,如今见此人身法如此迅捷,更是心怯三分。于是,纪云决定先行防守,如此既能拖延时间,又能熟悉一下对手的打法,他便将手中的烈火剑横档于胸前。

        魔头初见纪云时倒还担心他会不会是个劲敌,但一见他防护的架势,便马上冷笑起来,心中更是不屑,却见那魔头双脚把地一点,绕过正面、跃到空中,右手成爪向纪云头顶抓去。纪云心中一骇,不想对手这么快就改变了进攻路线,忙把横于身前的火剑往顶上一挥,剑带着火光只向空中魔头的右手挥去。奇怪的是,那魔头这次倒是不转方向,右手依旧径直抓向纪云顶门,完全没把纪云的烈火剑放在眼里。纪云心中不屑地一笑:他这火剑是出了名的削铁如泥、断石分金,纵然魔头的手是铜皮铁骨,只要被斩到那也是必断无疑的!若废掉魔头的一只手,必能减其七分锐气,纪云念及于此,大喜过望,便撤去防守之势,将手中的火剑不遗余力地挥斩出去!

        当纪云信心十足地把火剑斩至魔头右手上时,但听“唰”地一声,那魔头的身体竟是化作一团模糊的残影,消失无踪了。纪云这时才明白自己有多大意,对手看似孤注一掷,实则是想引他大展破绽,如今他已全力挥剑,哪还来得及收回攻势?

        索命阎王的速度果然不是一般地快!纪云刚斩出剑来,他便飞速移开,此刻绕到纪云身后,纪云却还未站稳身来。等纪云一脸惊惧地回头看身后的索命阎王时,索命阎王已然伸出掌来,运起劲猛掌力直击他的后背,那掌裹着雄风、势头刚猛,不说有十成把握立毙他,把他打成重残却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的纪云哪还有功夫防护啊?正当他面如死灰地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命丧于此时,一道青蓝色的剑影划过纪云和魔头之间,挡住了魔头的夺命右掌,魔头只觉掌上一股刺骨寒意,心叫不好,只好逼不得已地收回掌来,停住身子。

        魔头正纳闷是谁突然出手,却见纪云身边已站了个人,那人面容白净、身着蓝色长袍,体格高大略瘦,手里握着一柄冒着寒气的剑,那剑的剑身还在嗡嗡抖动,只怕是先前承受魔头掌力所致。蓝袍男子瞟了一眼清霜剑,沉声问魔头道:“蜀山派的疾影步和神武寺的金刚掌?”

        索命阎王摸了摸有些微凉的右手,望着蓝衣男子,凶煞的面庞里透出几分赞许,只听他道:“鸣剑堂果然人才辈出,竟有一眼能看出两派功夫的人在!看阁下手里的冰剑,莫非便是江湖闻名的‘冰剑一出寒风吹’韩副堂主?”

        “不敢当!”手持冰剑的韩风冷声道:“学了这些门派的上乘功夫,本应造福万民,想不到你竟用它来牟取私利、为祸四方,实在可惜。”

        索命阎王本想用声东击西的办法除掉纪云,谁知半路又杀出个蓝袍男子,再这么耽误下去,鸣剑堂三大高手就要聚齐了!索命阎王就算再怎么自负,对付三人还是没什么胜算的,他不敢大意,便把腰间的宝剑拔了出来,宝剑映着上午的阳光闪出一阵光晕、格外耀眼,他有些生怒地道:“多学一门武艺便多一份本领,我有我的活法,需要你多管闲事吗?”魔头说着,用似电的目光盯着韩风和纪云,黝黑面容上杀气浓郁,他道:“今日谁若阻我,我便叫他身首异处!”

        先前由于大意而险些丧命于魔头之手的纪云,见兄弟来助阵了,反击之心皱起,他便探头在韩风耳边道:“二哥,这魔头厉害得紧,身法奇快,又奸诈无比,手里那把剑似乎也大有名堂,我们一定要小心应付。”

        韩风微微颔首,用冷锐的目光扫了一眼对手的剑,悄声对旁边的纪云道:“三弟,如果我没看错,他手里拿的是失踪数年的龙泉宝剑②!”纪云听了韩风的话,不由得脸色一变:这龙泉宝剑可是天下闻名的好剑,三尺剑锋锐不可当,吹毛断发,斩剑无数!便是这样一把厉害的宝剑,竟然落在了杀人魔头的手里,那是多么令人惊讶和恐惧的事啊!

        韩风见纪云眼里担忧之情颇多,便一边望着魔头一边小声向纪云道:“不用太过担心,虽然事发突然,但大哥已经收到消息,不久便会带着元老和精英【创建和谐家园】赶来,我们只消拖他十几个回合,等人员到齐,不信赢不了他。”

        韩风的话说得纪云心头一定,却见这红衫男子点了点头,说了句:“上吧。”然后他便与二哥一起分作左、右两路直攻索命阎王两侧。索命阎王早把两人下一步的动作考虑好了,如今见二人一左一右攻来,便把手中的龙泉宝剑往身前一扫,“叮”“叮”两个紧凑的撞击声响起,韩风和纪云的剑竟是很快被挡了回去!

        “哼哼!”魔头轻狂的笑了一声,黝黑的脸上现出几丝兴奋,但见他飞身一跃,右手一挥,手上的龙泉剑便劈向韩风。韩风一惊,立马架剑抵挡,但对方的剑法凶悍无比,只打得韩风连连后退,冰剑上的缺口越来越多,手臂也渐渐又酸又麻。纪云清楚二哥的压力有多大,忙不迭地冲向正打得起劲的魔头右侧,手中烈火剑直刺他的颈部,可对方反应实在非同寻常,右手继续挥动着龙泉剑,身子却是往后一仰,让火剑从他的脖子前穿过,却伤不到他分毫。不过纪云的攻击尚未停止,只见他右手快速由正握变为反握,左手按上右手,两臂一压,将魔头身前的火剑顺势往前一推,火剑便朝着魔头的颈部直削过去。纪云原以为这样即便无法得手,至少也能吓退魔头,化被动为主动,谁知火剑斩到魔头颈上时,魔头竟又化作一团模糊的残影,“唰”地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纪云见索命阎王消失了,联想起先前被偷袭的情况,心里不由地一阵发麻,便慌乱紧张地问他二哥:“又到哪去了?”

        韩风沉思了片刻,眼中精光一闪,猛然抬头看向天空,喝道:“头上!”纪云随即举头一看,却见那魔头此时果然在他和韩风的头顶上方两丈处,举着反射太阳光芒的龙泉宝剑,当头便朝兄弟二人劈来!

        幸亏韩风提醒得及时,纪云配合韩风,两人颇有默契地挥剑顶住魔头的攻击,但索命阎王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只见那魔头身子朝下、凌空挥斩龙泉宝剑,数十道剑影瞬间劈向地上的二人,二人奋力抵挡,一时间剑鸣四起,连二人周围的地面都被剑气划出一道道剑痕、激起一阵阵尘烟。凭着居高临下的优势,魔头渐渐把两兄弟打得手忙脚乱,眼看便要得胜,就在此刻,一道剑芒如紫色的闪电般横空飞来,直打魔头手里的龙泉宝剑,“叮”地一声碰撞,魔头顿觉握剑的手被震得有些发麻,只好撤去攻势,倒翻身子往后一飞,落回地面。与他同时落到地上的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紫色锦衣的络腮胡男子,此人已将剑收归鞘中,正是大名鼎鼎的鸣剑堂堂主司徒胜。只见这司徒胜眼含怒意,明面上却笑道:“阎王兄有幸光临敝派,真让敝派蓬荜生辉啊!”

        “哼,过奖了!”索命阎王冷眼看着司徒胜,不屑地道:“素闻鸣剑堂大堂主司徒胜有‘闪电一过人头落’的美誉,今日闪电已出,为何我的人头还不落啊?”

        司徒胜抖了抖衣襟,语带嘲讽地笑道:“我这剑只斩人头,却不斩那些乔装打扮的鼠辈之头。”

        索命阎王听了司徒胜的话,想起今日种种,不禁恼羞成怒,黑脸一沉,道:“司徒胜,你也别太猖狂,你以为凭你们三人就能制住我吗?可笑!”

        “说的也是。”正身站立的司徒胜笑道:“阎王兄武艺非凡,我要是不多带点人来,岂不贬了你的名声?”说罢,司徒胜拍了拍手,突然有数十道身影跳到空地上,将索命阎王围在里面。

        索命阎王环顾四周之人,见他们体魄强健、吐息恒稳,想来定是鸣剑堂里一等一的高手,若非早有安排,司徒胜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他们都调过来?再加上对外谎称已出了鸣剑堂、现在却依然站在这里的三大堂主,这一切仿佛早有预谋,索命阎王并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稍稍想了想便恍然大悟,他鼻子里极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耻笑道:“枉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之士自诩光明磊落,想不到对付我这么个小人物还如此煞费苦心,见识了!”

        纪云站在他大哥身旁,手握烈火剑向索命阎王怒道:“你也算小人物?你杀害了那么多正义人士,我们出点损招算计你,那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哈哈哈!多么冠冕堂皇啊!”黑脸男子仰天一笑,笑声中充满着鄙夷,他望着三位堂主,深邃的眼眸里尽是不屑,道:“正道人士?呸!”这黑脸男子如今已知中了圈套,还不至于傻得不跑,他骂毕之后便立刻纵身一跃,直往包围圈外跳去。

        司徒胜虽说身法未必能胜魔头,但要在短时间将他拦下来却也不难,但听他朗声说了句:“既然来了,不如多留一会儿再走吧!”话还没说完,说话的人已经跳起来,如一道疾电冲向正要逃走的魔头,手中的剑再度拔出鞘来,模样竟似一道三尺的紫色闪电,那便是赫赫有名的紫电剑!紫电剑出鞘便直刺魔头腰间,攻势凶猛,眨眼之间便要结果了魔头的性命,魔头迫于无奈,只得挥起龙泉剑抵挡,“叮叮叮”几声,魔头虽然挡住了司徒胜的进攻,却也没有余力飞身突围了,只得受迫落回地上,这时包围他的人也纷纷复围过来!

        看起来,韩风与纪云不打算再放过这个魔头,眼见司徒胜将其逼了回来,这兄弟二人便默契十足地与大哥司徒胜合围过去,以三角阵势形成一个内圈,将魔头困在其中。

        魔头心里清楚,一个身法不比自己差太多的鸣剑堂堂主,加上两个实力不俗的副堂主,强强联合,这场战斗肯定不好打,所以他也格外小心,只将锋利如镜的龙泉剑横于腰间,眼睛正视司徒胜,余光瞟向纪云,再时不时用手中的剑映出身后韩风的倒影,如此一来,他便能根据三人的行动尽早做出反应,正是所谓“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司徒胜、韩风和纪云只是围着魔头,却也不敢轻率下手,一直在等魔头露出破绽的那一刻;魔头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以现在的情况,稍有不慎便可能当场毙命!于是,众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此时已至巳时,夏日的太阳渐渐变得热辣起来,由于周围没有任何挡阳光的遮蔽物,空地上的所有人皆暴露在烈日底下,斗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间、眉间趟过,但这些人却是抹都不敢去抹,足见气氛之紧张。

        天气实在有些热了,司徒胜等人握武器的掌心都渗出汗来,而索命阎王也未见得有多好,汗水已经染透了他的衣背。其实,这个杀人魔头会落到今天这个尴尬的地步,除了鸣剑堂众人的狡诈,也要怪他自己自负。要不是他自负地以为没他杀不了的人,又怎会中了鸣剑堂设下的圈套呢?要不是他自负地以为鸣剑堂里多是酒囊饭袋,又怎会等到陷入困境才想起逃走呢?

        索命阎王为自己的自负懊悔不已,额头上的汗水却是越积越多,手心渗出的汗也几乎快沾满龙泉剑的剑柄了,忽而迎面一阵热风吹过,魔头刀眉上的汗珠被吹落下来,滴到了他的眉上、右眼边,魔头下意识地把右眼闭了闭,虽然时间十分短暂,但在司徒胜这样的高手眼里,那却是一次不可错失的绝佳机会啊!

        “上!”只听司徒胜大喊一声,三大堂主握着各自的宝剑向着魔头逼了上去!

        注释:

        ①“烛龙”——衔烛之龙。历史上关于此龙的描述很多,大抵为身长千里、蜿蜒如蛇、烛然如火、睁眼为昼、闭眼为夜。《楚辞·天问》:“西北辟启,何气通焉?日安不到,烛龙何照?”《山海经·海外经》:“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淮南子·地形训》:“烛龙在雁门北,蔽于委羽之山,不见日,其神人面龙身而无足。”另有制作《古剑奇谭》的上海烛龙公司,上海软星为其前身。

        ②“龙泉剑”——据传,此剑与太阿宝剑一同为春秋时剑师欧冶子、干将联手所铸,原名“七星龙渊”,唐朝时为避唐高祖李渊的讳,改“渊”为“泉”,以“龙泉剑”之名沿用至今。

      第五章 挟持

        高手过招,一个小小的失误往往都会严重影响战局,索命阎王不过才分了一下神,三大堂主就已经冲了上来,手中紫电剑、清霜剑、烈火剑纷纷往他身上斩去!索命阎王自知情况不妙,赶紧用龙泉剑拼命地挥舞抵挡,奈何司徒胜、韩风与纪云攻势已成,把魔头围在中央,三人绕着他快速移动,走马转灯似地边绕边打,只打得眼花缭乱、鬼哭神嚎!外围的元老和精英【创建和谐家园】看场中蓝光、红光、紫光、白光四起,五彩纷繁,剑鸣雨乱,一时也不敢插手进去了,而被围着打的魔头疲于应付四面八方的剑光剑影,心里竟是有些叫苦不迭了。要知道鸣剑堂三位堂主出生入死这么久,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什么大战没打过?凭着多年来的默契和过硬的功底,莫说眼前这个假阎王,就算是真阎王来了,三兄弟也有信心让他掉层皮回去!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尽管索命阎王的剑法高超无比,但被逼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打,身法无论如何地施展不开,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六手,约莫打了三四十回合之后,他右臂的袖子已被纪云的烈火剑烧去大半,右肩也被韩风的清霜剑严重冻伤,后背还被司徒胜的紫电剑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至于一些细小的伤口则不必多言。随着伤口的增多,殷红的鲜血渐渐从这黑脸男子的臂上、背上涌了出来,染红了身躯,染红了脚下的半丈之地!然而令人敬佩的是,索命阎王仿佛不知痛为何物,被剑伤到时连哼都不哼一声,热血挥洒,眼中的凶光却从未淡过,以至于打着打着,三位堂主竟有些敬畏这个魔头了!

        不过敬畏归敬畏,该打还是要打,三兄弟见魔头的行动迟滞不少,估摸着他撑不过数个回合了,于是三人同时持剑,分别向着魔头的咽喉、心脏、腹部刺去,三剑只要有一剑刺中,那魔头便必死无疑!正当三兄弟满以为战斗即将分出胜负时,魔头却是一声怒喝,全身陡然发出青绿色淡淡的真气,真气萦绕于身,恍如腾云驾雾一般,他身上的各种伤痕也因此逐渐愈合!三位堂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给惊到了,皆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夺命的剑击,而魔头却似恢复了几分神采,猛然以龙泉剑使出一式横扫千军,“当当当”便将仅离他身体咫尺的三把剑扫了开来!

        三大堂主面色错愕地看着索命阎王,身体却纷纷被他那突然发出的真气略为逼退了点。索命阎王见三人被逼退,忙用右手拿剑、左手从腰间取下酒袋,那酒袋上绣着的衔烛之龙迎着夏日显得那么威猛无匹。却看魔头用嘴咬掉酒袋的塞子,然后把酒袋里的酒直往口里灌,颈上的喉结随着酒水的进入而一起一伏,等到喝得黑面微红时,索命阎王用铁臂把嘴一抹,头一甩,吼道:“痛快!”吼完之后,他才把吊在酒袋旁的塞子塞回口子上,将酒袋别在腰间,然后用冷峻如电的目光望向四周的鸣剑堂【创建和谐家园】,并用右手的龙泉宝剑将他们指了一遍,放声地、疯狂地道:“你们这群龌龊之徒,用卑劣的手法把我骗到这来,还以众欺寡,今日我就是死了!也要把血溅满你们一身!哈哈哈哈!”在夏日的阳光下,在鸣剑堂的人群中,一个黑脸男子疯狂肆意地笑着,仿佛在嘲笑世道之不公,又仿佛在嘲笑他自己愚蠢。

        韩风对先前魔头身上放出的真气颇感疑惑,思考了良久,终于开口问道:“魔头,你身上的真气是不是蜀山派的玄元真气?”

        蜀山派与琼华、悬圃、天墉、阆风等派①皆为修仙之派,这些修仙之派素来与世隔绝,除了一部分心念苍生的修仙者下山平妖外,与武林是没有太多接触的。谈及蜀山派,不得不说到它门内密修的真气,蜀山派奉太上老君为神明,故取“太上玄元皇帝”②的“玄元”二字,曰“玄元真气”。传说,这种真气修炼到上层可延年益寿、愈体疗伤,不过它既是门内密修,当然不外传,也不知这个魔头又是如何偷师学来的。

        魔头不屑地对韩风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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