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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道:“管房间的慧真师叔说,从丁字第八十七号房开始,有三个连着的房间空在那里,我现在正要带你们去。”
“啊?”薛燕睁着水目惊道:“要走到那么远去啊?”
韩夜在一旁也不问这些,只是喝着闷酒,似乎装了许多心事,估计他是在想如何平息他师父与神武寺的恩怨吧。
云梦却隐隐知道他心里装着什么心事,目光很少从他身上移开,只在心里道:“夜,我只盼着你好,无论如何也会陪你走完这条赎罪之路的。”
四人走到第二座小园里的木桥前时,夜、梦二人却停下了脚步,因为此刻木桥上正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一件紫色锦衣,模样大约有四十多岁了,长着一脸络腮胡须,乌黑的头发里夹杂着几丝苍白,他立于桥上,左手扶着护栏,静静地看着池中的鱼。
云梦见到那个人,顿时睁大了玉眸,把素手放在衣襟处,紧张而又小心地轻轻道了一声:“爹~~!”
韩夜望着那个应该称作“伯父”的人,却感不到一丝一毫的亲情,虽说当年他曾传话说他已做了索命阎王的徒弟,但司徒胜和纪云听后立马不闻不问,而鸣剑堂的【创建和谐家园】再见韩夜之时也是嗤之以鼻,这些都是让韩夜心寒的原因,因此他回鸣剑堂也只是打探一番消息。
虽然韩夜能够理解所谓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要说他心里很希望见到这个伯父,那也是不现实的。
司徒胜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来临,但他却并不怎么惊讶,而是直立起身来,严肃地将双手负于身后,沧桑的目光定在韩夜身上,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叹道:“好啊,侄儿,八年不见,想不到你竟长得如此清秀翩翩了,比你父亲当年另有一番风采。”
“伯父过奖了。”韩夜带着几丝冷淡地轻笑道:“我爹当年虽以清秀闻名,却又怎及伯父这般风光呢?”
韩夜这番话里所隐含的意思,云梦是最明白不过了,她蹙起柳眉,一脸担忧地看着韩夜。
司徒胜再怎么说也在江湖上混迹这么久,韩夜这话的酸意他岂能听不出来?但他压住了心中的怒意,沉声对韩夜道:“侄儿,不提这个了,我这次来是想带你和女儿回去的。”
“我为什么要回去?”韩夜一想起鸣剑堂的态度,不免心中仍有怨意,加之他又打算平息神武寺的恩怨,更不想回去,便冷笑道:“伯父,八年了,您都没想过来看我这侄儿一眼,今天为何突发奇想要带我回去?”
“夜,不要说了……”云梦看着父亲铁青的脸色,忙轻轻拉了拉韩夜的衣袖。
司徒胜被韩夜这一番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心想,韩夜这不明摆着就是在怨恨他们对此不闻不问吗?于是他顿了一下,道:“侄儿,这事虽然我也有不对,但你也应该明白我的难处。”说着他摇了摇头,叹道:“想那索命阎王,是杀人魔头、武林公敌,你要学武功找我们便是,又何苦拜他为师呢?”
似乎又想到什么,司徒胜补充道:“对了,你说你是索命阎王的徒弟,他现在人呢?”
韩夜不免冷笑,心想:“事到如今,你还想打探师父的下落,却不知他早不在人世了。”
念及于此,韩夜便开口道:“伯父,不必问他在哪里,他已然死了。我拜他为师,不是因为他教我武功,而是因为他为了我可以付出所有乃至自己的性命。”说着,韩夜便冷冷地问司徒胜道:“而你呢?”
韩夜冷冷一句话,直刺司徒胜的心,司徒胜沉默了一阵,继而仰起头来,闭目叹道:“二弟,往昔作孽,现今偿还,是时候带着孩子回家了。”如此一想,司徒胜便把略带温和的目光望向韩夜,道:“什么都别说了,过去的恩怨都不计较,你随我回家吧,孩子。”
要是旁人,都会认为这将演变成一段感人的亲情,可惜,韩夜却不是这么想的。
“我不会回去的。”韩夜平静地说着,也不管薛燕诧异的目光,更不管云梦渴求的眼神。
“为什么!”司徒胜问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有些恼火了,韩夜再不济也是自己的侄儿,如今硬是让他下不了台,他老脸往哪搁啊?
韩夜十分平淡地解释道:“如果我现在回去,就没有机会给师父赎罪了,也没机会为爹娘报仇了。”
“哦?”司徒胜眼中寒芒一闪,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问道:“你是认为鸣剑堂里有人要暗害你?还是,你觉得我这个伯父没能力保护你呢?”
韩夜冷然道:“两者皆有。”
“好!很不错,哈哈哈!”司徒胜生气地笑道:“真不愧是二弟的儿子,性子都这么倔。”说着,他右手摸向腰间的剑柄,面含杀机地对韩夜道:“侄儿,八年不见,不知你武艺已进展到何种程度了,不如让我这个做伯父的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吧!”
司徒胜对韩夜剑拔弩张,要说在场所有人里最紧张的人,毫无疑问是司徒云梦。一边是恩重如山的父亲,一边从小便喜欢的心上人,伤了谁云梦心里也绝对不会好受,于是她皱着柳眉对司徒胜哀求道:“爹,不要!”
两个男人若要打起来,又岂是女人能劝得住的?司徒胜拔出紫电剑来,紫色电状的宝剑在日光下发出淡淡幽光,他拿剑指着韩夜道:“韩夜,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跟不跟我回去?”
韩夜不敢正视司徒胜那如电的目光,只是低头道:“我不回去,自有我的理由。”
司徒胜也不打算再问,虽说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带韩夜回去,但真正打斗起来时,身上发出阵阵杀气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见司徒胜挺剑朝韩夜踏步而来,手中的紫电剑划出一道紫色的电芒,那微微波动的光令人或多或少心里觉得胆寒。
韩夜没有拔剑,虽然他从心里抵触司徒胜,但他也知道司徒胜既是他父亲的兄弟,又是他心上人的爹,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司徒胜拔剑,便只是一个侧身躲过了紫电剑的锋芒。
但司徒胜的身法和攻速却不是浪得虚名的,当日和索命阎王对战,他能追上对手的速度,足见其“闪电一过人头落”的实力。再说韩夜从林寅那里学了强攻弱守的打法,如今却又不能攻,如此岂能不落于下风?
闪星诀这招虽然能一瞬间提升自己的速度,却极为耗费真气,韩夜躲了二三十个回合就有些气喘吁吁了,而司徒胜却是意犹未尽,他待韩夜身形略显紊乱之时,瞅准机会,紫电剑直拍韩夜右肩。
韩夜想躲,奈何电光速度实在了得,虽说打不中他的肩头,却也打到了他的右臂,韩夜被剑击中,顿觉全身一阵麻痹,脑海里一阵恍惚。然而他想起还要解决神武寺的恩怨,又想起还要去蜀山询问凶手的情况,便一咬牙,硬是往后退了开去,左手按着发麻的右臂,望着司徒胜。
司徒胜见韩夜行动已经迟缓了不少,挺剑又朝韩夜腿部刺去,可想而知,这次他正想击伤韩夜的脚,令其无法行动,他才方便带回。
眼看紫电剑就要触到韩夜的身体了,这时,司徒胜却停下了手里的剑。并非他刻意为之,而是在紫电剑和韩夜之间忽而凝结出一道旋转的风壁,紫电剑陷在旋转风壁的风眼里,力道瞬间瞬间便被化解,就好似宝剑归入剑鞘一般,再也无法深入进去了。
司徒胜正当纳闷之时,却见不远处的女儿开口了,她静静地跪下身来,合上泛着清泪的玉眸,低头柔声道:“别打了……爹,夜不回去,女儿陪您回去便是了……”
注释:
①“藻井”——中国传统建筑中室内顶棚的独特装饰部分。一般做成向上隆起的井状,有方形、多边形或圆形凹面,周围饰以各种花藻井纹、雕刻和彩绘。多用在宫殿、寺庙中的宝座、佛坛上方最重要部位。
第三十三章 幽魂
“女儿……”司徒胜很惊讶地看着这个他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子,迟疑了一会儿,放下剑,却沉下脸来,道:“男人之间的事,姑娘家掺合进来干什么?”
韩夜也很觉得惊讶,他勉励站直了身子,疑惑地望着云梦。
云梦这时却连看也不敢看韩夜,只对司徒胜道:“爹,夜不肯回去,是因为他还背负了很多东西,女儿只是想尊重他的决定。”
“我管他背负什么?”司徒胜生气地把袖一挥,道:“今天我只让他跟我回去,任何人都别想改变我的主意!”
云梦没做任何动作,她的头低得旁人几乎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温柔却略带坚定地道:“如果爹非要强行把他带走,就请先取了我的命吧。”
这话说得多绝啊!司徒胜、韩夜、薛燕和澄心,他们谁也想不到一向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会说出这么令人震惊的话,纷纷都愣住了。
韩夜最先反应过来,他清眉一皱,斥道:“云梦,别说傻话。”
云梦没有回韩夜的话,她三分冰冷七分婉转地道:“与其逼他做不愿做的事,让他难受,让我心忧,倒不如一剑把我杀了,得个解脱。”
“你!”司徒胜气得胸中血气翻涌,差点没吐出血来,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云梦骂道:“你这个不孝女!”
云梦从未和司徒胜闹过矛盾,如今却为了韩夜气到自己的父亲,还被父亲骂了这样的话,她如何经受得住?她把头就那么低着,轻轻咬着贝齿,娇躯微微颤抖,香泪点点洒落。
司徒胜负手来回踱了几趟步子,终于狠狠“诶”了一声,道:“罢了!罢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说着,司徒胜便一把拉着女儿的手,气冲冲就要离开。
韩夜见司徒胜要走,便连忙抬手道:“等等!”
云梦背对着韩夜,听他说话,知道他心中或许也是不舍的,却只能紧紧锁起自己的柳月愁眉,闭着绝尘玉眸,痛苦地轻轻摇着头。
但司徒胜的心情可是很不好的,他对韩夜冷声讽道:“怎么了?韩少侠,你还有什么指教?没有的话,我们父女可就走了。”
韩夜想说什么,但他蹙着眉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很清楚自己是想和云梦在一起的,可这又能如何呢?
现在和云梦一起回去,那么神武寺的恩怨不知何时能了,蜀山也不知何时能去,加之鸣剑堂现在对他安不安全尚还不知。可他要是想云梦留在这里,就必要和司徒胜打上一场,然而拳脚无情、刀剑无眼,这一场打斗他如何动得了手?
韩夜不说一句话,一旁的薛燕可是急了,她冲韩夜生气地道:“呆瓜,你快说话啊!”
韩夜为难,司徒胜却等不及了,他一把抓着司徒云梦的手,对身后的韩夜冷冷抛下一句:“既然你现在不回鸣剑堂,以后也不必回来了,韩少侠。”然后带着云梦渐渐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云梦不看韩夜、不和韩夜说话,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哪怕多看一眼、多说一句,她也不能坚定决心强迫自己离开,如果她不离开,她又怎能阻止司徒胜和韩夜的这场争斗呢?从做出决定的那刻起,云梦就知道自己不能让别人看到她依依不舍的表情,所以她才要一直低着头,怕别人担心她,而现在,她背对着所有人,一切地掩盖便不再需要了。
“夜,我走了……我知道你还要替师父平息恩怨,也知道你还要寻找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其实,有燕儿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了……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啊!”云梦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苦痛,她用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意境,眉头牢牢锁着,玉眸狠狠地闭着,晶莹的泪花却止不住地散落下来,挂满面颊、浸满衣裳、洒满土地,而那些被香泪滴过的地上,纷纷长出了许多鲜花,朵朵鲜花代表着云梦数不尽的思念。
云梦走了,消失在韩夜的视线里,那一刻,韩夜只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却不知道云梦心里已然空荡荡一片,只因为她是个女人,也只因为这个世上可以让她难受到这种程度的只有韩夜一个!
韩夜呆呆地望着云梦离去的方向,许久都没动过,就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而薛燕更是心情差到了极点,她难得遇上几个真心的伙伴,好不容易才和云梦有了些感情,如今却这么眼睁睁看着人家走,她舍不得云梦走,更是对韩夜这种近乎软弱的行为深恶痛绝。
“居然就这么让她走了!姓韩的!”薛燕瞪着她那双泛着水雾的明眸,愤恨地望着韩夜道:“你以后不要和我说话!和一个懦夫说多了话,我也会觉得烦!姓韩的,我真的看不起你!”说着,薛燕拉着小和尚,气呼呼地道了一声:“小光头,我们走,不要理他了!”
于是,小和尚便和这位漂亮姐姐一道过桥离开了,徒留韩夜一人在那里呆呆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发呆的韩夜喝了一口闷酒,踉跄的身躯有些可笑,他在心中苦叹道:“韩夜,你这么做,是对?是错?”
没人可以告诉韩夜答案,这个苦闷的男子饮着苦酒,晃晃悠悠地向远方漫无目的地走去……
一晃眼便过了五天,这段时间韩夜可以说是嫉妒颓废和意志消沉的,厢房里经常看不到他的人,谁都想得到他一定是做到外面喝酒去了。至于薛燕,也确实没怎么搭理韩夜,天天和小和尚混在一起,开心之余,却也担忧。
这天,小和尚澄心引着薛燕参观完了宏大的塔林,时近黄昏,薛燕要回厢房了,澄心便送她直到东厢中的一片小园里。
澄心继续讲道:“塔林里的每一座舍利塔里都装着一位本寺长老坐化的肉身,因此,除了大雄宝殿,塔林算是我们寺中【创建和谐家园】最值得尊崇的地方了。”
“不就是坟墓嘛。”薛燕睁着灵动的美目,摸着澄心的光头,道:“那你怕不怕塔林会闹鬼啊?”
“漂亮姐姐说笑了。”澄心一点也不害怕地道:“长老们都脱世成佛了,他们原来的凡躯也会留下来守护这里的。”说着,澄心望了一下昏黄的天空,对薛燕道:“师父说塔林里的先辈生前都是大善人,就算变成了鬼,那也是好鬼。”
薛燕想起了尘那虬髯赤发、横眉怒目的样子,不禁笑道:“你师父那样的粗和尚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嗯,师父虽然有时很凶,但是他对自己人都很好很好的。”澄心说着,有些忧伤又有些懵懂地望着渐渐下山的残阳,倾诉道:“我生下来就没有娘了,两岁的时候爹得了重病,把我抱到这里求人收养,没过几天他也死了。以后一直是寺里的前辈们在照顾我,尤其是师父,我听住持说,师父以前是个不孝子,在外到处惹事生非,后来他爹娘被活活气死了,他悔恨万分,就来这里做了和尚。所以当他看到我没爹没娘后,心里非常难过,就主动收了我做徒弟。”说着,澄心似是很感激了尘,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虽然对人粗暴,我做得不好他也会狠狠骂我,但有一年我得了天花,他以为我要死了,哭得好伤心,不,慧明师叔死的时候他哭得比这还要伤心,我当时不知道那么大的人为什么还会哭鼻子,后来听住持说,一个人只有痛失亲人的时候才会哭成那样。”
薛燕想起了尘愤怒地揪着韩夜衣襟时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个粗鲁的和尚也不是那么可憎了,她纤眉一蹙,浅叹道:“小光头,你师父是把你当作他的亲人啊。”
“嗯,我知道。”澄心懂事地说:“所以我病好了以后就发誓,一定要听师父的话,少惹他生气和难过。”澄心看了一下天色,太阳已经完全落到山下了,天边只有几缕淡淡的红云,他便对薛燕道:“漂亮姐姐,我要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对了,那个大哥哥最近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或许也需要你的照顾,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薛燕的明眸里伴着难得的温柔,她展眉一笑,对澄心挥手道:“知道啦,快回去吧。”
薛燕目送澄心回去,自己则往自己的房间走着,心里塞了许多东西,惆怅起,思绪乱,她推开了房门,仰倒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床顶,轻轻地皱起纤眉,心道:“云梦,你不是最喜欢呆瓜的吗?可你为什么……?”薛燕闭上美眸,又颔首心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让呆瓜实现自己的梦想,所以才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对吗?放心吧,我会等你回来,然后我们三个人再在一起闯荡江湖,替呆瓜报仇,帮呆瓜卸下担子,在你没归队之前,呆瓜就由我来照顾吧……”
薛燕想了许久的心事,天色也已完全暗了下来,寂冷的月光悄无声息地从窗子投进房里来,有一丝淡淡的哀怨,诡异的晚风渐起,把房门和窗子摇得“吱呀”作响,仿佛要扑进来撕咬它所憎恶的一切,房间里的油灯也变得很不安分,不住地舞动着他鬼魅般的身姿。
薛燕忽然之间有种心悸的感觉,总觉得内心不安,却在这时,房间外面传来了一阵令人恐惧不已的凄惨叫声,“呜呜呜”,仿佛是痛苦的少女在低声地哭诉,又似乎是怨恨的男人在沉闷地咆哮。
如果说这一刻的鬼叫还只是让薛燕害怕的话,那么下一刻出现在窗前的景象则足以令她骇破胆来。
薛燕战战兢兢地望着窗外,只见有几个穿着白衣的、似人非人的灵体,他们手里各提着一盏晃着幽暗绿火的灯笼,漂浮前进着,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模样十分地离奇诡异!
“鬼啊~!”薛燕是个胆子很小的人,见此情状能不心惊胆战吗?依旧坐在床上的她,赶紧把被子蒙上,吓得全身发抖,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冤有头债有主,我虽平时小偷小骗,可也没害过人啊~!”
不过,鬼魂似乎对薛燕没什么兴趣,等薛燕偷偷从被子缝里看窗台时,它们已不在那里了。
“呼~!”薛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但她转念一想:“不好啊,呆瓜还在外面呢!”
薛燕起身刚想出去,手放到房门上,她却又犹豫了,现在外面可到处都是鬼魂啊!
“算啦,死就死啦!”终于,薛燕美目一闭,把心一横,推门冲了出去。
薛燕轻盈地在两排厢房之间跑着,这才发现外面的冤魂真不是一般地多。这些冤魂个个浑身冰凉、面容惨白,提着灯笼,或聚或散地朝西北方向前进,庆幸的是,他们似乎都无视薛燕的存在。
“这个死呆瓜,这种时候跑哪去了!”薛燕气鼓鼓地心想着,便轻身一跃跳到屋檐上,观察脚下情况的同时,身步又快了几分。
走到快出东厢时,薛燕望着那大批西北而去的、如白色河流般的鬼魂群,皱起纤眉心道:“这么大规模的鬼魂群,全部向一个方向去,路上又不管活人,说明他们一定有其他目的,反正呆瓜也不大可能成为这些鬼的目标,不如我先跟去看个究竟。”
薛燕暗中点了点头,便跟着鬼魂的队伍走,那些鬼魂在东厢这边原本都还老老实实的,越靠近西北边就越发躁动不安,女鬼痛声哭泣,男鬼则低声哀嚎。
薛燕思考了一下神武寺的布局,东西两边以客房居多,南边是塔林还有供应衣食用品的库房和斋房,而北边则是大雄宝殿和内寺。从正东向西北走的话,到的地方不就是大雄宝殿和内寺了吗?但是众所周知,冤魂这类灵体是十分惧怕神明的,大雄宝殿里佛光四射、瑞气满堂,有哪个冤魂不怕死敢进那里?所以,薛燕稍微一想便知道众鬼魂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了。
“这些鬼疯了吗?”薛燕蹙着眉头,不解地喃喃道:“难道他们要去惹那些和尚?”
情况仿佛正如薛燕所想,所有的鬼魂越靠近内寺便越发加快了飘动的速度,绕过大雄宝殿后,他们竟然发出刺耳而又凄厉的吼叫,如潮水般朝着里面俯冲过去!
虽然薛燕已经预料到这种结果,但看到这么多的鬼魂猝起发难时,也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然而当她想到另外一些东西后,水灵灵的美眸却又紧张地睁大了许多,她大惊失色地道:“小光头!小光头还在里面啊!”
薛燕一想到澄心被那些厉鬼疯狂欺负的场景,顿时是心急如焚、担忧不已,也就顾不得许多,一个纵身跳进了内寺的红墙里。
薛燕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多的鬼魂来到神武寺,但他们似乎对神武寺的僧众有着很深的怨恨,他们冲进僧人休息的房屋里,尽情地吮吸那些已经熟睡了的僧人的精魄。
当然,有不少僧人醒了过来,也有不少僧人根本就没睡,他们眼见冤魂大肆入侵,又岂肯坐以待毙,纷纷拿起手里的法器收鬼驱邪,也只是一会儿工夫,内寺便很快灯火通明,冤鬼的惨叫声和僧人的怒喝声四起,两边阵营登时乱成了一片!
澄心一人呆在房里,听到门外的响动,便开门想去看个究竟,刚一开门,阴风骤起,三个面容惨白、目光阴森的冤魂竟冲了进来。
“和尚……杀死和尚!”一个男鬼看到澄心眼里放出绿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