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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这时命在旦夕,张桐也顾不了许多,没有其他办法,只管催动宝诀,顿时从葫芦口中,喷出一道五色光圈,猛然向上一兜,将那星核缚住,然后立刻快速旋转起来。
那枚星核本来就是一块巨大玄铁,正该受吞金葫芦克制,但他从天外坠落下来,受罡风大气炼化,外壳坚硬无比,又受王毅催动,放出一片宝光,吞金葫芦这一下虽然将其摄住,但是一时半刻却炼化不得。
即使如此,张桐此举,也足够令王毅大吃一惊了。王毅本已料定张桐必死无疑,这才分心去解决了甄猛,免得甄猛把他拥有星核的秘密泄露出去。却没想到,就这瞬间,张桐那边竟然形势翻转。
王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枚巨大星核从上落下,竟被一道纤细的光圈摄住,紧跟飞快旋转起来,放出一片五色宝光,好像要将那枚星核整个消磨炼化了似的。
虽说王毅一早看出,张桐腰下的葫芦非同一般,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居然这样厉害,超出他的预料,一时之间全然没有防备,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张桐瞧得机会,刚才又是险死还生,这时早就把王毅视作生死大敌,哪肯再容他再回过神来,加之刚才张桐多个心眼,并没把那枚剑气金丸收回吞金葫芦里面,这时再加使用,转也出手如电。
见到王毅神色巨变,张桐立即弹手一指,催动剑诀将那金丸发射出来,随即化作一溜金光,风驰电掣一般,赶至王毅颈间,蓦地围他一绕,登时身首异处死在当场。
原本王毅修为不弱,又有一手家传的金刀绝技,兼他多年祭练法宝,手头上远比他哥哥,金刀太岁王展宽裕,如果正面真刀真枪打上一场,凭借张桐的葫芦剑诀和剑气金丸,还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可惜偏他自作聪明,暗忖没有必胜把握,想要用计突然打张桐一个措手不及,谁知反倒作茧自缚,他那枚陨星的星核,正好被吞金葫芦克制,非但偷袭不成还把自家性命也给搭了进来。
张桐一见得手,亦是大喜过望,一面收回剑气金丸,一面又将吞金葫芦催动到了极致,令那五色光圈,死死扣住星核。由于这时王毅已死,那枚星核失去真气催动,立刻威势消减大半,不及刚才,三分之一。
张桐心知这枚星核全是金铁凝成,如果全部炼化,释放精金之气,至少能够额外再凝成十五六枚剑气金丸,对他裨益之大,简直难以估量。此刻瞧出便宜,愈发不肯懈怠,直把吞金葫芦的宝诀催动不停,整整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把星核宝光化掉,用那光圈一兜,将其收摄回来。
吞金葫芦本来就有灵性,忽然将那星核吞了进去,等于获得巨量精金之气,顿时剧烈震颤起来,自行放出一片宝光,把方圆百丈之内全都照得通亮。
张桐先是大喜,随即又是微微一愣,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动静,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沉入心神,进到吞金葫芦内部。只见此时那枚星核,巍巍悬浮在三座石台的上空,下面二十七重禁制,已经全部转动起来,放出道道光圈,向那星核扫去,想要掠夺其中纯厚无比的精金之气。
然而那枚星核毕竟非同寻常,虽然被收摄到葫芦里面,但是仅凭当前张桐修为,想要将其炼化却绝非短时可成,甚至要做好一年半载的打算。
张桐略一思忖,估算当前形势,便知不可操之过急,当下时间紧迫,根本没有闲暇,非得事后,心无旁骛,才能腾出手来炼化这枚星核。
索性他现在刚把葫芦剑诀练到虎啸雷音的境界,又从红云仙娘那里得了一套雷音剑法,修为大涨之余,倒也并不急迫,转是更要塌下心来仔细夯实基础,免得修为增长太快,日后势必根基不稳。
张桐内心打定了主意,见那星核已经被收入吞金葫芦里面,便不急于一时,正要好整以暇,将神识退出去。却没想到,恰在这时,那三座石台后面,一直耸立不动的那座黑色石门,仿佛受到触动,竟也振动起来,发出“轰轰”爆鸣,犹如雨夜惊雷。
张桐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定睛一看,只见石门中间,两扇足有十多丈高的巨大门板,竟然微微错开一道缝隙,随即从中快速涌出一股黑气,倏忽之间,凝成一束,直向那枚星核卷去。
这时张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随那道石门开启,有一股令人恐惧,摄人心魄的气息,陡然涌了出来,瞬息之间,充满四周,其中锋锐之甚,比他练就的剑气还要凌厉千倍万倍。
幸亏张桐修炼的葫芦剑气,与那股气息似乎出自同源,互相之间能够相融相纳,不然仅这一下,受那气息一冲,张桐定要神魂消散而死了。
想到此种后果,张桐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即使并无大碍,也仍心有余悸。幸亏那座石门,开得突然关闭的也快,喷出一道黑气将那星核一卷一收,瞬息之间将其扯进门内,然后“轰隆”一声,便又关闭起来,连那惊人的锋锐之气也都随之消失。
经此惊变之后,张桐半天才惊魂稍定,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因为刚才那道石门开启的一瞬间,实在给他震撼太大,在那座石门面前,他仿佛就是蝼蚁,随时都要被碾压成齑粉一样,根本没没有一丝抗拒的余地。
甚至可想而知,如果那座石门,再多开启片刻,就能将他的神识碾碎,化为虚无,不能凝聚,令他从此成为一个只有肉身,而失去灵魂的傀儡活尸。rq!~!
第一三一回 甄远道的心狠手辣
张桐不敢继续想象下去,直等过了大半天,才稍稍定了定神,鼓起勇气靠近那座石门想要查看一下。可惜那座石门再次关闭之后,便再没了动静,亦如原来一样,黑黝黝的屹立在那,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张桐小心翼翼,绕那石门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任何异样,仿佛那座石门根本就不曾打开过似的。但是在张桐的脑海中,却无论如何不能忘记,刚才那一瞬间石门开启一道缝隙,他下意识的顺着往里面偷望了一眼。bxwx.org
只见那石门之内,黑气涌动,幽深无比,又似连接着一片亘古苍凉的地方,一眼望不到边,全是荒漠沙丘,死气沉沉,没有生机。唯独在那深处,似乎隐隐约约,竖立着一座如同利剑一般的山峰,不断发出凌厉无比的勃勃剑气。
或者,那本来就是一柄插入底下的巨剑,巨大无比,高达万丈。张桐只是惊鸿一瞥,就已震慑心神。那口如山巨剑,足比天下最雄伟的山峰还高,依天倚地,上下延展。仅仅在那凝立不动,就给人一种横亘万古,开天辟地的强大气势。
张桐受那气势所慑,竟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想要对那巨剑下跪,仿佛参拜天地一样,去拜那巨剑,心甘情愿,献上牺牲。
幸亏就在这时,那座石门已经再次关闭,而且存于张桐心中那一道剑意,也随之爆发出来,令他心气陡增。一股傲然,勃发而生。
张桐顿时觉得气势一振,因为卑躬屈膝从来都不符合葫芦剑诀的主旨,霎时之间被那巨剑气势慑服,非但没有臣服,反而逆势而起,激起张桐急剧反弹。原本因他修炼葫芦剑诀而生成的一丝剑意。犹如洪流一般,顿时激增数倍。
顷刻之间,张桐的内心犹如经过了一次洗涤。将其中的怯弱,卑微全都洗去,所剩只有一往无前。勇猛精进的决心。而且吃那石门顿开,涌出无边气势,又惊鸿一瞥间,窥那巨剑一眼,仿佛冥冥之中,沾染了那巨剑的气息,令他胸中剑意更添了几分凌厉。
张桐此刻还不知得了这些好处,只觉那座石门,与那门中巨剑,蕴藏有无数秘辛。犹如一个巨大的宝藏,哪怕从中得到一丝好处,也足够他今生受用无穷了。
张桐震惊之余,又不禁露出几分欣喜,内心暗暗忖道:“这个吞金葫芦果然是个至宝。里面这座石门和门中那把巨剑,皆非寻常之物,说是仙人遗存,恐怕也有可能!可惜我现在修为太低,对于那种层次,根本不能企及。就算想要探究,也是无从着手。”
张桐一面心想,一面不禁叹然,转又想那门中巨剑,足有万丈之巨,便是修炼到合道之境的绝顶高手,修为再高,法力再强,恐怕也摧不动,只有传说之中,经历九重天劫,飞升碧落之上的仙人才能使用。
他越想越发笃定,心说:“当初我机缘巧合,得了这个葫芦时,曾在石台下面的石壁上发现‘吞金葫芦,太白剑宗,黄良誊录’的字样,难道说这个留言之人,竟是一名飞升的仙人,却在临走之前把当年使用的法宝遗落在了人间?”
张桐思忖一阵,却又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的太多。毕竟如今在他这个层次,能够修炼到炼神境界,就已是了不起的大能,就像玄牝老祖和蛊仙玄婆,能够称霸一方,令人不敢小觑。至于说修为达到返虚境界之上的高手,别说是张桐,就连甄远道,修炼这么多年,也都只曾听说,却未曾当面见着。
张桐心知这些妄想全都无用,索性好整以暇将那些杂念全都摒除,便也不去多想,直接收回神念。这时离张桐用吞金葫芦,收去那枚星核,并且诛杀王毅,也仅过了片刻。
但是张桐却因窥见石门里面,那把依天倚地的巨剑,又受到那股剑意冲击,令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且之前那枚星核,被石门收去之后,就如泥牛入海,再也没有声息,令张桐觉得有些可惜。
所幸这时张桐还有要务,也容不得他再自怨自艾,随即也不理会落在地上那几具尸体,直接扭转回身,根据事前所指,沿着九阳山的后山,身影一晃,窜入云雾,直向灵犀观的方向飞奔过去。
这时距离张桐此前遇上骷髅仙娘门下那几个面首已经过了一阵,但是山顶上那边战斗仍在如火如荼,甚至比先前还要激烈,云雾之中,电光乱闪,还隐隐传来法宝撞击,惊雷炸裂的声音。
张桐心知情势愈发紧急,脚下行程更快,左三右四,前穿后跳,从云雾之中闪展腾挪,绕过数道禁制阵法,不及片刻功夫便进了后山竹林,然后又是登空一跃,已经落入后院当中。
由于张桐内心急切,刚一落地就想上前院去跟甄远道禀报,却在刚要转过旁边的回廊时,忽然发现地上卧着一具尸体,浑身血液都被吸干,只剩一具皮包骨头。
张桐登时吃了一惊,连忙上去查看,只见那具尸体,穿着一身道袍,眉眼之间还能隐约分辨出来,生前应该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少年。
张桐细一打量,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由于灵犀观内,人员并不庞杂,虽然此人已经面目全非,仍是不难认出正是时常跟在甄远道身边的那两名童子之一,名字叫做张春,原是山下富户,当初张桐初来乍到,还曾与他打过几次交道。
张桐没有想到,张春竟会死在这里,立时从心底生出一丝狐疑和惊诧,不禁暗暗忖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阴阳叟那一班人已经攻破了山外阵法,打到里面来了?还是另外有人,事前潜伏进来,想要暗算师父?”
张桐想到这里,不禁抬头一看,见那上面激战正酣,显然第一种情况并不成立,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情况了。如果真是如此,有人潜伏进来,修为必定不低。此刻甄远道正在一力转动阵法抵御外敌,根本心无旁骛,如果遭遇暗算,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最坏结果,张桐内心更急,急忙舍下张春尸体,纵身向前院奔去,生恐耽搁久了,一旦甄远道遭人暗算,不管是伤是死,皆要大势已去。
然而还没等张桐跑出几步,却又在数丈之外,发现另一具尸体,跟张春死状相仿,也是吸尽血肉化成干尸,只是此人体型肥胖一些,死后脸上还勉强能够维持旧貌,也使张桐一眼认出,正是另外一个童子,原是名叫郑融,此时竟也死了!
不过这一次张桐还注意到,由于郑融天生较胖,变成干尸之后,还有一些余肉,令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更清晰,只见他瞳孔之中满是错愕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张桐一开始也没多想,只是随即发现郑融的身上,比张春多出一道伤口,从后背穿入前胸透出,伤口十分平滑,仿佛瞬间割开,除了飞剑张桐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兵器或者法宝,能够造成此种细致整齐的致命伤口。
张桐随即灵机一动,转又从心底生出另外一个念头,不禁暗暗忖道:“郑融居然死在了飞剑之下!难道潜入进来的那个人,竟也是使用飞剑的高手?还是张春和郑融二人本就是死在了师父的青鱼剑下?”
由于禾山道本来专擅使用精血生魂炼制法术法宝,如今甄远道虽然得了一口青鱼剑,又有大有无万象雷音剑诀,却仍脱不了禾山道的本质。加之当下,大敌迎门,为了增强护山阵法的威力,杀死两名童子,抽取精血,祭练阵法,以甄远道的脾气,未必就做不出这种事来。
因此张桐内心略一闪念,便已猜出,十有**,张春和郑融不是死在外人手里,而是被甄远道害了性命,否则在郑融临死之前,也不会露出那样神情。
张桐想通此节,不由得从心底顶起一股寒意,那张郑二人跟随甄远道已经不是一两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甄远道对他们下手,竟然丝毫也不心软,总算也是让张桐领教了甄远道的心狠手辣。
由于前番在登平府,张桐帮助甄远道得了那口青鱼剑,一直以来都被甄远道视为福将,对张桐十分宽容,说话也和颜悦色。又兼这两年为了炼化那口飞剑,甄远道连续闭关许多,也没有在张桐面前,显露他的狠毒性格,转是让张桐有一种错觉,内心隐隐认为他的为人还算不错。
直至此刻,张桐亲眼见到,张郑二人惨死在这,才醍醐灌顶,猛然想起来,自家这位师父,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淡的正经道士,而是禾山道的长老,这些年来不说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也差不多。
张桐不由觉得内心往下一沉,却是有些犹豫,现在这种形势,到底还要不要去救甄远道,别再把他救了,他再倒打一耙,日后转要成为后患。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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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回 红霞分浓雾,五芒破殿宇
虽然在此之前,张桐内心也曾想过要提防甄远道,毕竟他暗自藏下葫芦剑诀,后来又与红云仙娘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无论是哪一件事,如果甄远道知晓,都绝不会轻饶了他。
只不过甄远道待张桐有入道之恩,张桐便是心存防备,也未曾动过其他心思,但是这次发现张春和郑融二人惨死,却给张桐敲响了一个警钟,令他猛然警醒过来,甄远道并非善类,更非慈祥长者,一旦形势需要,心狠手辣起来,只怕是他这个徒儿,也都能够随时牺牲。bxwx.org
张桐内心暗忖,不免有些迟疑,唯恐把甄远道救了,将来有朝一日,自己也要遭殃。但是如果不救,一来甄远道覆灭之后,剩他独立难支,定要成为丧家之犬。二来此事已经牵涉到蛊仙玄婆和玄牝老祖之间的纠葛,他已骑虎难下,这时要是退却,非但天蚕仙娘那说不过去,更也没法跟蛊仙玄婆交代。
张桐左思右想一阵,正在拿不定主意,却在这时,忽从头上,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雷鸣。张桐忙抬头一看,只见上空阵雾之中,突然飞来五道强光,其中一道首当其冲,先是冲开大片雾脉,然后喷出片片红霞,但凡沾到周围的雾气上,顿时犹如遇到了强酸,即刻全被腐蚀蒸发,发出“呲呲”响声。
紧跟后面四道宝光亦是不遑多让,趁那红光驱开雾脉,紧跟直冲进来,全凭速度极快。来时又急又狠,竟然凭借三道宝光,直接破开了灵犀观外围的护山大阵,最后仅剩一道乌黑发亮,形如飞矢的锐芒,风驰电掣,坠落下来。
就在张桐前面十多丈远。正好砸在灵犀观的主殿顶上,只听“轰隆”一声,烟尘四起。瓦砾飞迸,那间主殿的东面墙壁,连同青色瓦顶。顿时塌了半边,剩下三面围墙,颤颤巍巍似乎也要吃受不住。
亏得这时猛然从那殿宇之中,飞出一溜青霞,顿挫之间,向上一绞,正好趁那乌光来势将止之际,堪堪将其击退,随即趁势一纵,往左右连斩四下。又把先前那四道宝光一并逼退,这才勉强又把上方阵雾重新闭合。
张桐这时已经有些眼力,立刻认出后来飞出那道青色霞光,正是他师父甄远道的那口青鱼剑,只是此时那道剑光。似乎比他们上次,伏杀金刀太岁时,还有多出了几分凌厉锋芒的气势。
至于被击退那五道宝光,能够破开外面的护山阵雾,想必也都不是凡品,尤其最后那道乌光。等于跟青鱼剑硬碰硬的拼了一记,要是寻常法宝,早被斩破宝光,而那乌光却仅被击退,其中精妙之处,亦是可见一斑。
张桐看在眼里,也跟着微微吃了一惊,原本他凝成一枚剑气金丸,并从红云仙娘那里得来一套雷音剑法,自忖实力大涨,绝不弱于旁人,便是遇上练气境界的顶级高手,只要多加小心也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但是刚才张桐亲眼见到,甄远道借助护山阵法和青鱼剑,跟外面阴阳叟那一班人之中的高手全力对了一招,这才知道自己有些小看了这些人的实力。至少现在单凭他的修为,仍还不是甄远道和阴阳叟这一流人物的对手,一旦正面遇上,绝无一点胜算。
张桐微微震惊之余,也不禁有些庆幸,亏得醒悟不晚,不然自以为是,万一惹上这些高手,定然招来大祸,到了那时,再去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甄远道坐于大殿之内,一面催动护山阵法,一面还要操纵飞剑,虽然再次将外敌击退,却也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他心知阴阳叟身边,修为最高,实力最强,也就那五六个人,刚才一并出手,全都被他击退,再要攻来非得准备一阵不可。
甄远道料定片刻之内应该无碍,正想休息一会,却在这时,忽然发觉,在他附近竟然出现一丝气机。甄远道登时吃了一惊,本来以他的修为,灵识极其敏锐,方圆数十丈内,哪怕有一只老鼠,他都能够清晰察觉。
刚才因为形势太急,甄远道又要分心运转阵法,催动法诀,操纵飞剑,一时心无旁骛,这才没有觉察。这时略一凝神,顿时有所感应,已经发现了张桐的踪迹,立刻戒备起来,问了一声:“谁!”
张桐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抽身而退,却被这一声喝破了行踪,已经把他退路堵住,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对着甄远道应了一声,然后抢了几步绕到正殿的前面。
此时这座灵犀观的正殿,只剩下了不到半边,前面木门全都垮塌,倒是省去了张桐开门拜见的过程,直接看见甄远道盘膝坐在殿内,身下铺着一张白色牛皮画的八卦图,手中擎着一杆白色长幡,布面上画有饕餮云纹,雷霆闪电,骷髅恶鬼,随风微微一晃,便要隐隐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张桐乍一看见,便已料定,这杆白幡,定是操纵外面护山雾阵的法器,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急忙抢了几步,来到甄远道的跟前,躬身拜了下去,口中称道:“师父!”
甄远道一看是他,也跟着松了口气,这时刚与一干强敌斗了一阵,甄远道的真气消耗不少,如果真有敌人潜入进来,即使修为不济,也得一番手脚,才能料理干净。
只是紧跟着,甄远道发现张桐只有孤身一人,却又令他大大失望,不禁眉头紧锁,沉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难道乔瘦滕那老鬼和我家天蚕仙娘妹子,竟都不愿来助我吗?”
本来甄远道心里还在盘算,等甄猛和张桐回来,请到几位强手相助,至少能够跟外边阴阳叟那一班人打个势均力敌。谁料到那甄猛,犹如石沉大海,竟一去就没了音信。张桐虽然回来,却是孑然一身,一个人也没请来。
甄远道的心情顿时往下一沉,不禁暗暗后悔,没有早做准备,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种独立难支的境地。可惜当初他得了青鱼剑,又暗自修炼大有无万象雷音剑诀,自恃剑术了得,偏要以寡敌众,才能显出威名。
却没料到,阴阳叟竟不知从何处,得了一个乌芒兜,又经他苦心祭练数年,足足炼有二十重禁制,单论威力虽然还不及青鱼剑,却已能够与之匹敌,加上那边人多势众,每每都是一拥而上,令甄远道左支右拙,顾此失彼,愈发觉得,应接不暇。不然他也不会痛下狠心,把观内的两名童子杀了,抽取二人精血,注入护山阵法。
张桐看出甄远道脸色不好,双目之中,戾气迸发,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似的,不由得愈发心生忌惮,向后退了一步,连忙说道:“回禀师父,那鬼道人态度不明,【创建和谐家园】也不知他做什么打算。不过九仙寨那边,天蚕仙娘已经赶来了,还事先带【创建和谐家园】去了一趟百蛮山叠云洞,面见了蛊仙玄婆前辈,并请红云仙娘,一同前来助阵。”
甄远道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只是后来听到红云仙娘的名字,脸色微微有些异样,皱了皱眉,沉吟半晌,才又问道:“红云竟也来了?她们现在人呢?”
张桐见他听说红云仙娘前来,非但没有露出喜色,转是有些凝重,不禁有些狐疑,内心暗暗忖道:“咦?怎么师父听说红云仙娘要来,不但没有喜色,反而十分迟疑,这其中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张桐一面思忖,一面也对甄远道和红云仙娘的那些旧事多出几分好奇,只不过这时大敌当前,又是陈年秘辛,他也不便多问,立刻应声答道:“二位仙娘并未一同上山,说要在外策应,等敌人攻来,趁其不备,突然杀出。现在二位仙娘就在附近山中,特意命我提前回来,跟您禀报一声。”
张桐有意没提刚才在后山遇到甄猛的事。毕竟甄猛是甄远道的本家侄儿,就算再不待见,也要照顾几分。尤其现在人都死了,已经死无对证,就算说他叛变,也未必能取信于人,转有可能惹来更多猜忌。索性张桐装作不知,就算日后追究,也可方便推脱。
甄远道不知其中内情,听说红云仙娘暂时不会前来,倒是松了口气,心里暗暗盘算:“想不到红云竟也来了!不知她现在修为怎样了,大概比我还要高出一筹吧!如果有她帮忙,加上甄猛那边,无论是青云观的王道源,还是二龙洞的冯家兄弟,只要请来一个,我就能有把握,击退阴阳叟那一群乌合之众。”
甄远道越想越觉得十拿九稳,只是这两天都没有甄猛的消息,甄远道也怕中途出现意外,万一那两边谁也不来,他也得提前有所准备。等他想了一想,又跟张桐说道:“现在你也不要久留,马上回去跟她们会合,并说我这边暂时还能顶住。然后伺机绕到山前,离咱们山门,大概二十里,有一个小山坳……”
第一三三回 池中童子
张桐听甄远道一说,立刻回想起来,所说那个地点,离他们上回伏杀金刀太岁王展师徒的地方不远,大概不到一里,周围十分隐秘,连忙答道:“这个地方我知道。”
甄远道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到那山坳里面,藏有一个密道入口,专能通到咱们道观门前,乃是为师事前准备好的。你带她们进去,小心隐蔽起来,暂时先不要动。现在猛儿还没有回来,如果等他回来,再添一二强援,到时再里应外合,胜算还能更大一些。”
张桐内心清楚,甄猛根本不可能回来,只是不便明说,只好问道:“那师父以为什么时候时机最佳?万一拖延太久了,恐怕夜长梦多啊!”
其实这大半天,甄远道以寡敌众,虽有护山阵法相助,也使他消耗许多真气,如果迁延太久,他也坚持不住。而且甄远道也怕,万一甄猛那边出了意外,一味等候下去,也要耽误大事。他沉吟一阵,心里想了想,道:“这我自有分寸!自打今晨阴阳叟那班人打来,渐渐已有一些规律,大概每隔半个时辰,阴阳叟和飞龙道长,灵机上人那几名高手,就会一同出手发动一次攻击。等到日落时分,如果猛儿还没回来,你们就择机动手。趁他们几人攻我之际,突然从下杀出,打乱他们阵脚,多多杀伤他们党羽。这时我会尽量拖住那几个修为最高之人,给你们制造机会。届时他们前后难顾,就算阴阳叟那一班人再人多势众,也要落败,折戟沉沙,铩羽而归!”
甄远道越说越是兴奋,眼睛锃亮,眉飞色舞。好像现在已经把山外那些敌人全都消灭了似的,好半天才渐渐冷静下来,挥了挥手示意张桐快去。
张桐正也不想跟甄远道独处。听得甄远道的计划,正好暗合他的心意,立刻应诺一声。转身向外退去,然后顺着原路默默退到山下,径直向事前跟天蚕仙娘和红云仙娘约定的地方飞奔过去。
此前张桐跟天蚕仙娘他们约定的,是在九阳山附近的一处山泉相见,由于以前张桐曾经来过一次,正好知道地址,这回二次前来,也不至于走失。
张桐不需片刻,就已寻径而来,远远只见一片山林隐逸之间。蒸腾起一片白色雾气,里面隐隐有人影晃动。他便料定是天蚕仙娘二人,立刻叫了一声,腾身就冲过去。谁知却惊起对方一声惊叫,听那声音。又尖又细,竟是一个小孩。
张桐微微诧然,连忙定睛一看,只见那水色雾气背后,一个亩许见方的温泉池里,正有一个稚龄童子。光着身子,回头望来。看他的年纪也就也就十来岁大,长的眉清目秀,十分漂亮可爱,尤其一身粉嘟嘟的白肉,又罩着一层水汽,更显得晶莹剔透,好像玉雕的一样。
张桐一见不是天蚕仙娘二人,居然是个小孩儿,不由微微一愣,刚要开口询问,却是惹来那小孩儿的大怒,伸出一只肥嘟嘟的小手,指着张桐,奶声奶气,大声问道:“你这厮是何人?竟敢闯入本仙洞府的禁地,还不于我速度离去,等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