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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桐一面暗自窃喜,一面打算奋起余力,赶紧将骷髅妖毁了,然后趁机逃进树林,如那道士不再追来,或许还有几分逃生的希望。
他在心里盘算,手上刀也不停,对那骷髅妖又是连砍几下。眼看鬼火将要泯灭,却不料竟乐极生悲。那骷髅妖不知怎么,忽又灵活起来,趁他砍来一刀,猛向旁边一闪,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张开大嘴死死把刀咬住。
张桐登时吃了一惊,赶紧想抽刀回来,可那骷髅妖力量极大,咬住刀刃根本不肯松口。而那龙纹战刀乃是前朝遗物,留到如今至少也有两三百年。虽然蕴有戾气,能够不受锈蚀,但是沙场之上百战余生,也留下了许多暗伤,又受岁月侵蚀,早已不堪重负。他与那骷髅妖两边较劲,这口龙纹战刀,终于吃受不住,居然“喀吧”一声断成了两截!
张桐只顾夺刀,根本毫无准备,双手把住刀柄,使出吃奶的劲,骤然落在空处,顿时控制不住,身子向后仰倒,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那骷髅妖得了机会,立即把嘴里咬着那半截刀刃甩了出去,然后张开大嘴,拖着一溜鬼火,就又扑了过来。
张桐顾不上后背摔得疼痛,心里叫了一声“不好”,急忙就地一滚。却没想到,祸不单行,刚才那骷髅妖撞毁一段矮墙,正好崩出一块钵盂大的石头就落在这。慌忙之间,他这一滚,那块石头正好垫在腰上。登时疼得他“哎呦”一声,竟然没滚过去,又给撞了回来!
这下张桐可真傻眼了,那骷髅妖已近在咫尺,唯一可仰仗的宝刀也给毁了,再也无计可施,唯有闭目等死。
谁知苦苦等了半天,那骷髅妖反没了动静,他便在心里暗自打鼓。又过了一会,实在耐不住,终于睁开眼睛。却只见,天色阴霾,寒风萧瑟,哪还有什么骷髅妖的影子!
张桐不禁一愣,心中益发狐疑,赶紧用手撑起身子,小心翼翼,站了起来,正要向四外打量,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此时他已成了惊弓之鸟,听见那声冷笑,登时惊呼一声,猛的回头探看。只见先前那名身材瘦小的青袍道士,一脸似笑非笑,居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那道士见他转过头来,又是冷哼一声,上下打量几眼,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想不到你这小贼摸样长的倒十分周正。原本得罪贫道,必要赶尽杀绝,不过今天合该你不死。贫道那没用的徒儿跟随贫道修炼三年,本事没学几分,却狂傲的没边。今天死在人刀下,也是他咎由自取,反而害得贫道身边少了一个张罗杂事的人手。正好让你赶上,就随贫道去吧,日后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张桐听得迷迷糊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凭空落在他的头上。脑海中又回想起,刚才那骷髅妖的古怪,这才恍然大悟,心说:“是了!是了!难怪一开始那骷髅妖行动十分滞涩,必是这道士存心试探,看我反应是否机敏。如果不甚合他心意,便要直接杀了,若是还堪驱驰,才会出来相见。到了后来,见我险些要把那骷髅妖打坏了,这才突然出手,把我逼到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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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收张桐为徒,原是临时起意,受他磕三个头,也没另外嘱咐,只是自报家门,说自己名叫甄远道。
张桐一听,倒也不出所料,只是郑渊给他那枚玉符,此时却成了烫手的山芋。如果甄远道跟郑渊果然是冤家对头,现在他若知情不报,将来被甄远道知晓,他可就说不清楚了。
张桐略一思忖,便已有了决断,不等甄远道再说别的,立刻抢道:“师父,【创建和谐家园】还有要事禀报!”说着就把那枚玉符取了出来,又将郑渊叮嘱他的话,原原本本和盘托出。
甄远道听罢,也吃了一惊,他本以为张桐只是一个寻常小孩儿,却没想到竟会牵出一个大敌,不禁皱了皱眉,随即冷笑一声,道:“区区宵小之徒,也敢算计贫道!这一次且不与你计较,再等来日,与你算账!”
然后把袖子一甩,抓住张桐肩膀,向上轻轻一纵,恍若惊鸿一般,无声无息便已跃出十多丈外。不及三两下间,已到马车旁边,随手把他放下,便什么也不管,回身上了马车。
亏得张桐十分机灵,只微微愣了一下,就已心领神会。赶紧好整以暇,开始以那道士【创建和谐家园】自居,招呼车夫赶紧上车赶路。
那三个车夫还在惊魂未定,见那道士去而复返,还带回来一个少年。那少年也颇为古怪,落在妖人手中,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理直气壮,开始对他们发号司令。不由得内心更加狐疑,只是惧那道士【创建和谐家园】,谁也不敢多问。
其实此时张桐心里也非常害怕,甄远道虽说名义上收了他为徒,可是这便宜师父无论如何也不像良善之辈,万一惹得稍有不快,只怕毫不犹豫,随手就打杀了。
只不过当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论他心中做何想法,也只有暂时虚与委蛇。至于寻机逃走,他却不曾想过。一来畏惧甄远道的【创建和谐家园】,万一逃走不成,反而弄巧成拙。再来也是贪慕甄远道的法术,如果真能学来一二,日后岂非受用无穷。
第三回 练气
张桐心怀忐忑,迎着寒风,坐在车上,心里只顾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到了柳驿镇。马车穿行而过,并未停留片刻,直至天色渐渐暗哑,又行出约有五六十里,才见远处影影绰绰,显出一个市镇轮廓。
张桐估计今晚多半要在此留宿,不过他还没摸清甄远道的脾气,可不敢擅自做主,赶紧对车内问道:“师父,前方有个市集,看这天色不早,您看咱们是否要留宿一晚www.hetiqi.com?”
甄远道也不知在车厢内干什么,骤然被打断了,甚有些不耐烦,冷冷道:“这些鸡毛琐事,你只管做主罢了,休要再来扰我!”
张桐听出甄远道话音不善,赶紧应了一声,再也不敢呱噪。却在心中暗暗忖道:“看来我这师父果然如他所说,收下我专为解决诸般杂事,省他处处费心,平白耽误精力。如此一来,我也不用客气,大可自作主张,只要井井有条,不要误了行程即可。”
张桐打定主意,随着马车到了镇上,也不再做请示,颇为雷厉风行,选了一间客栈安顿下来。给甄远道要了一间干净上房,命人把饭食备好,热水送到屋里。这些他本是行家里手,前前后后,极为麻利。
甄远道亦如所言,全都不闻不问,只顾盘膝打坐,双眼微阖,老神在在。直等张桐全都忙完了,才微微点了点头,原本冷漠的神情,也多了几分赞许,将他叫到身前,道:“看你办事倒也伶俐,不枉我收了你为徒,你既然入我门下,须切记我的来历,才好日后与同门相见。”
这一整天,张桐连惊带吓,又忙里忙外了半晌,早已觉得十分疲惫。但是这时一听,却立刻来了精神,连忙好整以暇,恭恭敬敬,道:“请师父教诲。”
甄远道转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我家不讲这些虚礼,日后你跟在我身边,无须如此谨小慎微。”
张桐微微一愣,急忙应了一声“是”,不过甄远道这话他却不敢当真,依然小心翼翼侍立在一旁。
甄远道知他生性谨慎,索性也不分辨,直接继续说道:“我禾山道立教至今已有千年,传有六十七种法术,皆是玄妙无比。有生之年,练成一种,就能使你受用无穷。不过法术乃是枝叶,练气才是根基,你始初入玄门,我先传你一篇口诀。你需尽心练习,何时练出真气,方可真正修习法术。”
甄远道收张桐为徒,原是临时支应,此刻传他【创建和谐家园】,自然也不甚用心。只念了一篇百余字的口诀,然后略微分解两遍,就把他打发了去。
幸亏张桐记忆极佳,把那口诀全都记牢,回到房间之后,赶紧誊写出来。再细细揣摩其中奥义,来来【创建和谐家园】不下数十遍。加上先前甄远道的解说,居然令他生出一股玄妙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一团缓缓流动的气流包裹住了。
张桐灵机一动,试着运用口诀,把围在身边的气流引入体内。可惜那些气流油滑无比,凭他意念根本捕捉不到分毫。足足大半个时辰,把他累的精疲力竭,才摄住了一丝气流。但是随那气流引入体内,却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桐不禁有些失望,再也坚持不住,神念随之一散,已倒在床上睡着了。直到次日,天还没亮,他就醒了过来,非但没有丝毫疲倦,反而精神十分饱满。
张桐又惊又喜,心中愈发笃定,必是昨天甄远道传他那篇口诀暗藏许多玄妙。他才稍微修炼一次,就已得了许多益处,如果将来年深日久,更不知会有多厉害。
他又思忖一阵,更是兴致勃勃,正要再次运起口诀,忽然觉得腹下发胀,却是昨晚吃饭时候多喝了几杯茶水。
这时他刚摸到练气门径,正是意犹未尽,不禁心下暗恼,却也无可奈何,赶紧提着裤子,到外面去上茅房。
这间客栈原也不大,客房分为上下两层,因为冬季,商旅不旺,几乎全都空着。张桐和甄远道住在二楼的上房,那三名车夫则给安排在一楼。
本来客房里都给放了马桶,但是张桐嫌它太臭,事前命人给搬走了。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添了麻烦,不得不摸着黑,到楼下去方便。
好在这时天上还有几分月色,他借着亮光,也手脚麻利。到楼下放了一通水,忙回来想继续修炼。却不料刚上到二楼,正要转身进屋,忽然发现,在走廊上,影影绰绰,好像有一个人觲ww.hetiqi.com?
张桐登时吓了一跳,这三更半夜,寂静无声的,莫非是遇上鬼了?可他又一转念,忽然想了起来,自家师父神通广大,即使真遇上鬼,又有什么好怕。不禁胆气大壮,好整以暇,定睛一看。
只见那人影穿着一身黑衣,站在客房门前,蹑手蹑脚,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什么。可惜天色昏黑,那人又是背对,实也辨别不清他的长相,只是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张桐一面窥视,一面暗自狐疑,心想:“今晚只有师父和我住在楼上,这人趁夜前来,必是不安好心。”
想罢便要喝破那人行藏,招呼甄远道出来,一并将那人擒住。可是话已到了嘴边,他又猛然想起,此人星夜来探,必也不是常人,多半是甄远道的宿敌对头。他又不禁有些迟疑,内心暗暗忖道:“此人悄无声息,来到师父门前,能耐想必非同小可。我若现在道破他的行踪,师父出来将他擒住还好,万一师父也擒不住他,我岂非白白惹人记恨!”
难得他穿越一回,又刚刚摸到修真门径,愈发自珍性命。肚内暗一盘算,便想退到楼下,叫个伙计上来,既能将那人惊走,自己也不用露面。
张桐拿定主意,正待转身下去,谁知事与愿违,还没等他退走,那人却抢先发现了他的行迹,忽然扭头探看过来,一双利目,犹如狼视。
张桐禁不住打个寒战,恐那人要下毒手,顾不得先前计划,急中生智,忙大叫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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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这时屋内的甄远道忽然喝了一声“唗”,随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陡然耀起一片五色光罩。
那人似乎颇为忌惮,见那光罩一起,急忙向后退避。同时抖开一杆黑布长幡,催起一团乌云,将他自身罩住。然后冷笑一声,道:“甄远道,这次前来只为给你一个警告,待得日后再来,自会见个分晓!”话音没落,但见他双肩晃动,卷起那团乌云,呼啸一声,直冲窗外。
甄远道另有牵挂也未追赶,将那人逼退之后,就把光霞收去,便已再无声息。只留张桐躲在楼梯旁边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恐那人去而复返,忙抢到甄远道房前,问了一声,敲门进去。
甄远道仍盘膝坐在床上,只是脸上不大好看,允他进来之后,才稍缓和一些,道:“这次亏你及早提醒,不然我虽有办法防备,也需多费好些手脚。”
张桐忙道:“【创建和谐家园】也是机缘巧合,夜里下楼去方便,才撞见那人行踪。”
本来甄远道还有些奇怪,刚才连他都未察觉,张桐一个凡夫俗子,又怎能提前预知,此时听了解释,心里这才释怀。
张桐瞧甄远道脸色稍缓,原本有心探听一下,刚才那人是谁,可是犹豫一会,还是没敢多嘴。他心知,这一次,甄远道被对头摸到眼皮底下,居然没有发觉,已是大丢面子,若再一味揪住追问,定会叫人心中不快。
张桐心思玲珑,哪会去触霉头,只顾旁敲侧击,拍了几句马屁,以此消磨一些时间。等了一阵之后,料那人不会再来,便想借个由头回房继续修炼。
第四回 九头熊
可没料到,张桐刚提出要走,却被甄远道给叫住。伸手在袖子里摸出三枚约有两指宽,五六寸长的黄色纸符,道:“你先不忙着去,今日你立功不小,且将这三枚符箭收好,回去滴上中指之血。留待紧急时候,盯准目标,将其打出。就可化作一道光箭,随你心意,隔空伤人。”
张桐闻听,立刻眼睛一亮,赶紧将那三枚纸符接了过来,不禁大喜过望,道:“多谢师父恩赐!”
甄远道摆摆手,道:“区区三枚符箭罢了,待你日后练成真气,为师自有法宝赏你。去吧!去吧!”
张桐知道甄远道最忌繁冗,听他向外赶人,急忙退了出去。手里捏着三枚符箭回到隔壁房间,立即迫不及待,取来一把尖刀,在中指肚上刺了一个小口。挤出几滴鲜血,抹在那符箭上。
中指血脉直接与心脏相连,乃是人体精华所在,那三枚符箭,受血气一激,顿时冒出一团精光。
霎时之间,张桐只觉一阵心悸,随即就与那三枚符箭生出一丝奇妙感应。这使他心中愈发大喜,不禁跃跃欲试,想要看看威力。
可惜事前甄远道已经说明,这三枚符箭皆是临时炼制的,内里只刻印了一重禁制,一经使用,便要废去。张桐初得三枚符箭,愈加视若珍宝,怎肯轻易实验。爱不释手,把玩一阵,方始小心翼翼贴身收藏。
直至这时,天色依然漆黑,离天亮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
张桐又回想起,刚才那人与甄远道斗法,虽然只见一鳞半甲,却也不禁暗暗羡慕,心想:“那人暗夜前来,又匆匆而退,必不会罢休。师父给我那三枚符箭虽然有些神异,不过终须不是正经法宝,用完也就没了。为今之计还得把那口诀尽早炼成,再跟师父求取一件法宝,遇上强敌,才堪自保。”
他又思忖一阵,心里愈发笃定,再也不肯浪费时间,立刻盘膝打坐运起口诀,不厌其烦的试着把外间气流引入体内。
不过这一次,他虽心中急迫,却不敢不遗余力。只修炼了一个多时辰,发现窗外天色渐亮,赶紧停了下来,起身收拾行囊。随后叫起三名车夫,各自备好马车,随时等候出发。
果然过了不大一会,甄远道就从客栈的房中走了出来,见到张桐全都打理妥贴,不由点了点头,径直登上马车,便又开始赶路。
这回张桐偷了个聪明,昨晚刚到客栈就把三辆马车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第二辆马车是甄远道坐的,其他两辆只装了几个不大的木箱。稍微归拢了一下,就腾出许多空间,正好合他容身。
张桐坐在第一辆马车内,虽然说不上有多舒适,也总算能够遮蔽寒风。他索性闲来无事,等马车上了官道,便将那口诀再次运行起来。
可惜因为车上实在颠簸,又要分心听着后面动静,使他的修炼效果远不如昨天晚上,甚至只能断断续续感应到身边的气流存在。
幸亏张桐为人颇有韧劲,遇上这种情况,也不觉得气馁。只是打定主意,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念口诀,仔细体悟身外气息流动,不知不觉间居然过了一天。
直等到了晚间,停在驿站歇脚,他再次开始打坐修炼,才发现经这一天苦熬,对身外那种微弱的气流感应,竟然愈发清晰起来!
他更暗自窃喜,赶紧静气凝神,引动意念,逸散出来,试着把那些气流摄入体内,然后再设法引入丹田。可惜他现在还未开辟气海,外界的天地精气刚一进入体内,立刻被浊气冲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桐于心不甘,紧跟又试了两次,进展依然不太明显。不过他深知修炼道法全是水磨的功夫,来不得半点急躁,索性按下性情,每日潜心练蟱ww.hetiqi.com?
三五天下来,总算没有白费,被他引入体内的气流,渐渐凝成一线,沿着经脉,汇入丹田。虽然最后还是会被盘踞在丹田之中的浊气冲散,但是比之先前,已经进步很多。
张桐能够切身体会到每天苦练的成果,修炼起来,愈发起劲。至于那黑衣人,自那天之后,就没再露面。但是张桐却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最近两天,感觉愈发强烈,好像总有人在暗中窥视,使他修炼起来也不能完全安心。
张桐不禁多了几分担忧,怀疑是否是那黑衣人在捣鬼,原本有心向甄远道禀报。可他转念又一想,甄远道颇具神通,连他都能察觉到,甄远道不会不知。既然不曾提及,必定另有深意。终于他也没敢多嘴,只顾多加几分小心。
转又过了两天,他们一行人已出了鹰嘴山地界。
这天上午,离了驿站,刚走出不到四十里。张桐正在车内修炼,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呼哨,紧跟由远及近又是一阵人喊马嘶。
张桐曾经见过郝老七他们打劫,对这动静并不陌生,立刻反应过来,必是遇上了山贼。与此同时,他也恍然大悟,这几天那种遭人窥视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定是这一拨山贼,早就瞧上了他们,一直在暗中盯梢。
张桐不禁冷笑一声,推门出了车厢,再往前面一看。只见官道之上,迎面而来三个劲装骑士,已经站定在七八丈外。在那后面,紧随而来,约有五六十个手持刀枪的喽啰兵。一个个摇旗呐喊,还颇有几分气势。
张桐略一扫量,立刻就认出来,对面为首一个虎背熊腰的黑面壮汉,正是附近二龙山的大当家,因为头顶长有九个肉瘤,得个诨号,叫九头熊。
前几天,曾领人去拜会黑风寨,经过柳驿镇时就住在高山客栈。听说此人武艺高强,又懂一些兵法,手下喽啰,十分精锐。唯独二龙山家底不厚,眼前这五六十人,已是他全部家当。这回居然倾巢而出,却不知是因为什么。
张桐内心狐疑,不禁暗暗想道:“如今我有师父作为靠山,倒也不惧几个山贼,只是这九头熊,据说外粗内细,颇有几分心急,这次倾巢而来,绝非无的放矢,我还须得小心应付才行。”
随即一面合计,一面跳下马车,向前走了几步,好整以暇,一抱拳道:“前面来的,可是二龙山的九头熊大哥么?”
九头熊微微一愣,没想到刚把阵势摆开,还没等他上前喊话,对面却出来一个少年,一嘴道破了他的名头。
九头熊皱了皱眉,细细打量一番,却也没想起来,对面那人是谁。只是瞧那少年气定神闲,内心不禁生出几分戒备,反口问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某的名号!”
张桐笑道:“九头熊大哥是贵人多忘事!在下张桐,现下正在黑风寨讨个生活,前几天九头熊大哥来时,我曾远远一见,可惜人微言轻,未得上前拜见。”
原本张桐身怀三道符箭,若是遇上寻常山贼,他也不吝试试威力。可是眼前这几十号人,皆是经过九头熊训练的积年悍匪,即使三道符箭都用了去,也不可能把他们杀光了。到时还得甄远道出手,岂非显得他十分无能!
张桐初入师门,可不想留下不好印象,心里略一思忖,便想狐假虎威,借着黑风寨的名头,看看能否把九头熊这伙人给吓退了。
第五回 陡生变故
黑风寨在鹰嘴山附近这方圆数百里,也称得上是一霸,非但山上喽啰,不下二三百人,而且大当家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更已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这左右的绿林山寨,要想开香堂做买卖,无不要前往拜见,尊其为总瓢把子。
果然九头熊一听,张桐竟是黑风寨的,顿时脸色为之一变。其实九头熊野心不小,早想灭了黑风寨,自己取而代之。可他更了解黑风寨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能匹敌,因此一直以来,都在虚与委蛇,暗中积蓄实力。
这一次前来,原是收了三千两银子,受人委托专门来劫甄远道这三辆马车。却没想到,竟会遇上黑风寨的人,不由使他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不过九头熊精明得紧,仅凭张桐三言两语,还不足以取信于他。只见他眼珠一转,立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张桐兄弟,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却不知兄弟身上可带了信物?”
张桐一听他索要信物,不禁暗自一喜,心知这九头熊,应该不敢落了黑风寨的面子。好整以暇,从怀中摸出一块银色的令牌,向上一举,道:“九头熊大哥,可认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