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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中,萧扬眉的“扬眉剑”带着清冷得光芒,一剑挥出,斩飞钱掌柜的一条手臂,那手臂落在雪地上的时候,手里还死死的抓着一把砍柴的柴刀。
钱掌柜惨叫着在地上滚动,“扬眉剑”再度挽着死神的喜气息递出,萧扬眉要一举将钱掌柜斩于剑下。
——钱掌柜是“大风堂”外堂赵、钱、孙、李“渔樵耕读”四大执事之一,除掉他,战场局势便可瞬间扭转!
蓦然,林可儿迎着萧扬眉的剑主动撞了过去,那曾是她放着萧扬眉的地方,整整一个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这一剑,不疼,或许,她的心在很久以前,就没有了痛的感觉了吧。
萧扬眉的“扬眉剑”拔出的时候,可儿脸上的纷纷扬扬的洒在了积雪,她看见了他惊慌的表情,她像以前一样冲着他笑,好像要告诉他“我没事的”……
然而,可儿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静静的倒在了地上,残存的意识里,是他们昔日时的对白:
“来,我抱你下马。”
“我哪有那么娇弱啊?不啦!”
“用的,你是我的小公主,我要保护好你。”
林可儿终于静静的闭了眼睛,也许在奈何桥边讨到一碗孟婆汤,她便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
——萧扬眉,昔日红颜和欢笑,你可否还记得?我不能爱你,那就恨你吧,我和你,你和我,总该有一点关系才好不是?原谅我,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惨烈而又决绝。
蔡九斤和朱四两,一个挥舞铁秤杆,一个高举杀猪刀,拼了命的将倒在雪地上的林可儿抢救下战场。
——他们都是梁牛最好的兄弟,梁牛在被“萧家”暗杀临死前,曾用最后的气力委托他们好好照看可儿。他们不能让林可儿出事,哪怕是自己搭上性命,也要保护可儿周全。
林可儿乍醒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空气里都是汤药的味道,闻起来很不舒服,甚至让人有点小呕。
她霍然而起。
──四肢无力,天旋地转。
灯下,坐着一个人,大褂白白的,帽子白白的,脸也白白的,严肃中带一点滑稽,滑稽中带一点古板,古板中带一点严肃,总之是个严肃而古板又滑稽的大夫。
林可儿对这个人多少有些印象,他公开的身份是镇上的妇科大夫,更是“大风堂”的“御用医生”,二十几年来,不知有多少染病受伤的兄弟姐妹,被他从死神的镰刀下抢回。
他姓白,名裘恩,他叫白裘恩。
据说他是当今“第一御医”金梦枕师出同门,所不同的是,金梦枕医治的病人都是皇族亲贵、达官贵人,赏赐动辄千万金;而白裘恩服务的都是劳苦大众,生活一贫如洗,而且更多时候是义诊,看病施药,分文不取。
这就是白裘恩,这就是白大夫。
一位民间妇科大夫,不求闻达于诸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是一种什么精神……病?
第四章 太阳 星星 月亮
江湖传闻,白裘恩医术高超,已不在三师弟金梦枕之下,更远胜他四师弟薛鹊和五师妹梅超疯,以及八师弟舒自倦。
“药王谷”一门十杰,白裘恩名气未必是最大的一个,医救人的方法却绝对是最让人哭笑不得的一个。
据说,“大风堂”大龙头孟老爷子壮年时走镖“云南”,一时不备被“五毒教”长老蓝凤凰下了“金蚕蛊”,“中原”群医束手无策,白裘恩闻讯赶到,二话不说,伸手提起孟东堂将他丢入粪池,然后自己不等一旁发怒的帮中【创建和谐家园】动手,纵身跟着跳将进去,谈笑之间手到病除;
据说,有一次,“大风堂”二当家熊东怖,以一人一刀独战“天山放马帮”八百马贼,身中一百零八刀。每个人都认为熊二爷这次死定了,然而,白裘恩白大夫生生把熊二当家背下了天山,背进了一家名唤“群玉院”的妓院,在十数个娼妓玉体陈横的大床上,将奄奄一息的熊二爷又变回了生龙活虎的熊东怖;
据说,还有一次,“大风堂”三当家安东野得罪当朝枢密使、大太监童贯,被“风火连城七十二骑”追杀于流放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途中,“风火连城七十二骑”的火铳直接击穿安东野心肺,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位刚直不阿的赏金猎人难逃一死,可是,白裘恩把重伤昏迷的安东野泡在酒缸里,双窜下跳的折腾了三天三夜,竟然将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安东野,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
据说……
白裘恩的故事,恐怕讲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说得完整,讲得尽兴。
“噗哧”一声,看着白大夫扭曲到变态的滑稽表情,林可儿轻轻笑出声来。
白裘恩一本正经地问道:“梁大嫂,你醒啦?”
“我现在已翻身坐起,”林可儿没好气的道:“不是醒了难道是尸变不成?”
“你别生气,怎么说我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白裘恩正经八百地道:“幸而梁大嫂天生异秉,心脏照比正常人偏离数寸,否则的话,即便我亲自出手,恐怕也是回天无力了。”
“谢谢你救我,但我不喜欢你的称谓。”说罢林可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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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轩”和“大风堂”的战争持续两个月,双方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伤亡损失也越来越大,却再也没有人去留意那个叫“林可儿”的女孩子的任何消息……
……
一年之后,北城之北。
恰到天明时分,“凉城客栈”楼头的高栏上,有一个正在吃绿豆糕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吃绿豆糕的姿势非常小心而认真,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住绿豆糕的两只角,慢慢地往嘴里送,一次只咬很小很小的一小口,在那块绿豆糕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月牙儿,然后细细地品味,仿佛这是她一生里最奢侈的享受。
乌黑如缎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灿若丽霞的紫衣,薄雾轻纱,迷离如幻。当她转过脸庞那一刻,笑颜突然像莲花一般清雅地盛开。
眼若流风,一瞥惊鸿。
冷北城站在楼下,又一次痴痴地仰视着楼头那紫衣漂亮女孩儿。
他手里的钓鱼竿和空鱼篓失手掉在地上,他脚步和表情开始僵硬,他冲上楼来,撞开个大财主模样的客人、撞到端茶送水的小伙计雷进宝、撞翻一排排座椅,他疯狂的抓住紫衣女孩子的香肩,痴迷的叫着:“晓雅,晓雅,是你么……”
紫衣女孩子歪着臻首,笑意盈盈,抿着小嘴道:“哥哥,你又犯疯病了,我是若雅啦!丫头在吃绿豆糕啊!哥哥一定会问丫头为什么会在早晨在这里吃东西,因为丫头肚子饿了啦!想做什么就去做啊,自己开心就好啦!恰好我吃不下一整块,省得浪费,就请你吃余下的这半块绿豆糕吧。”
女孩子乌黑的长发之上,纤纤可握的腰际之畔,晶莹雪白的玉腕之旁,系着无数个精美细巧的紫色风铃,说起话来摇首翘腿间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宛若仙乐,煞是好听。
——她不是她,不是那个朝朝暮暮心心念念的那个她。
冷北城恍然失神,像全身力气被抽走了般,乖乖地听那女孩子的话坐下去吃那半块绿豆糕。
——晓雅,也许你在我的心里留下太多你的痕迹,自此以后,我爱过的人都像你。
楼下柜台里的掌柜花十八看着楼上的情形,无奈的摇摇头,微醺打盹的账房温十七在梦中发出一声叹息,厨子唐招财和酒保雷进宝相视一眼,默默地走开。
“凉城客栈”的清晨,客人还不是很多。
楼上除了角落里一个低首扒饭的矮壮汉子之外,只有三个客人。一个穿着讲究,戴着玉扳指,端着鼻烟壶的胖大财主,要了壶上好的“铁观音”茶自斟自饮;此外,还有一对母子在絮絮叨叨的吃早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女孩子总算把那半块绿豆糕给全部消灭干净,冷北城忍不住伸手,为她拭去残留在嘴角一颗俏皮的糕屑,女孩子乖巧的翘起美丽的下颌,明眸暖笑。
那笑容像极了爱吃绿豆糕的晓雅,冷北城心一紧,角落里已是金风大作。
冷若雅倏地拔刀,已经“叮”地一声与袭向矮壮汉子的金轮对了一招。
使乌金轮的正是刚被冷北城上楼时撞开的那个胖胖的大财主模样的人,看他身体肥胖,身手倒是极为敏捷。
矮壮汉子推席而起,伸手去抓藏在桌底的钢鞭,他动作迟缓,显然身上有伤。他心念还未来得及动上半分,另一对母子,向他发动了又一轮的袭击。
那妇人的武器是波斯弯刀,刀光如月。
美丽的月光。
那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孩童也出手——
他的武器是“星星”,他一出手,手里的正宗“景德镇”的细瓷小碗,就化作了千片万片划空尖啸的歹毒暗器,满天星斗般飞射矮壮汉子。
紫衣女孩儿抓住女矮壮汉子的手,轻轻一带,自“凉城”的轩窗里倒飞出去。
冷北城指捏酒杯,轻咳,眉微皱。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冷城主和三姑娘,得罪了——”三名杀手一击不成,立即退走。
冷北城唇角微微上扬,轻哼:“请转告贵上安天命安大统领,改日冷北城定当登门拜会!”
一切暗袭俱都结束,矮壮汉子就站在清晨的青石板街,那生死的一瞬恍如隔夜的宿醉,那个吃绿豆糕的女孩子正在对着他吃吃微笑。
“在下多谢姑娘出手相救……”矮壮汉子话说半截,突然盯住紫衣女孩儿的面容呆住了。
紫衣女孩子笑声如银铃,探臂提着呆若木鸡的矮壮汉子旋回楼上。
冷北城轻咳,掩饰心中的隐痛,开口道:“看起来‘太阳公公’的‘乌金轮’,‘月亮姐姐’的‘弯月刀’,还有‘星小弟’的‘满天星、亮晶晶’暗器,这‘富贵集团’旗下‘日月星’三大王牌杀手都是冲着你来的了?那么,兄弟,你到底是谁?”
矮壮汉子好似没有听见冷北城的询问,只是定定的看着紫衣女孩子,不确定的问道:“姑娘可是姓林?可是林可儿姑娘?”
紫衣女孩子面色一冷,随即笑道:“‘林可儿’是我一年之前的名字,我现在的名字叫‘冷若雅’,‘凉城’的冷若雅。”
矮壮汉子惊喜望外的叫道:“你是可儿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胡大勇啊!‘金鞭擒鹏掌’孟楚白孟舵主的兄弟……就是那次孟舵主出门前喝醉了,我送他回家的那个,你还给我递过一杯水来着……”
冷若雅在脑海里搜寻了片刻,依稀记起眼前这汉子,正是当年陪孟楚白去“关东”办事的两个“苏州”分舵兄弟中的一个,虽然有几分模糊的印象,名字却是具体记不起来了。
“是胡大哥啊,”冷若雅迟疑的问道:“你怎么会来‘塞北’了?刺杀你的又是些什么人?”
胡大勇看看左近无人,长叹一声道:“他们是‘落花轩’少主萧扬眉重金雇佣的杀手,是来杀我灭口的。”
“你是萧家的人,萧……萧扬眉为什么会派人追杀你?”冷若雅努力说出那个永不愿再提起的名字。
“我已经身受内伤,命不久矣,我也不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矮金刚”胡大勇苦笑两声,道:
“两年前,我和‘飞云手’伍刚兄弟跟着孟舵主,奉了萧扬眉的命令去‘关东’办事,当晚住在一家车马店;因为是在死敌‘大风堂’的地头,所以我们兄弟都加着万分小心,三人住在同一个房间,方便彼此有个照应。哪曾想睡前我贪杯多喝了点酒半夜闹肚子如厕,等我半睡半醒回到房间时,突然发现孟大哥和伍刚兄弟都躺在血泊中,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大风堂’的高手临时变卦、上门寻仇了,我正要放飞信鸽向‘江宁府’总舵求救,背后一凉,我已经中刀倒地,暗算我的正是刚刚遁去三人中的‘月亮姐姐’。”
冷北城听得动了容,冷若雅听得入了神。缓了一口气,胡大勇继续说道:“‘月亮姐姐’对自己的刀法很自信,万万想不到那日我与死神擦肩而过,在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我无意听到了‘日月星’的谈话,他们以为我已经气绝,他们毫无提防我这个‘死人’会知道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来劫持贡宝‘骷髅盖’、杀死张镖头的幕后真凶竟是我们的少主人——萧——扬——眉!!!”
“怎么会是这样?”冷若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停的痛苦地摇晃着臻首。女孩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宁愿她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那个男子是个薄幸人,也不愿意他是个屠夫刽子手。
——我原本以为换了名字,就是换了个自己,就会忘记所有的过去,就会重新开始;直到那天,我从一个本应死去多年的“死人”嘴里,知道了一个我一直躲避的秘密,我才知道,我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
第五章 凉城未暖
——两年前那件惊动江南关东的灭门血案,意外地渐渐浮出水面,以晴天霹雳的声势。
“开始我也不相信,”胡大勇苦笑道:“后来从他们陆陆续续的话语中,我才搞清楚了个大概。原来京师‘富贵集团’的大佬枢密使童贯童大公公对‘骷髅盖’垂涎已久,据故老传闻,此物中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得此秘密者,可承受天命,君临天下;但童贯又自重身份,不方便亲自出面公然劫镖夺宝,便选中了一直蛰伏在‘苏州萧园’、郁郁不得志的萧扬眉,来为他做这件事。”
冷北城咳道:“京师天子脚下,原本是蔡京的‘权力帮’、布相的‘青衣楼’以及李相支持下的‘大风堂’这三大武林势力鼎足而立,近年来不知怎地,又多出一个‘富贵集团’,后来居上,与‘权力帮’、‘青衣楼’、‘大风堂’俨然成分庭抗礼之势,实力深不可测;这个神秘集团的成员听闻不是家财万贯的富豪,就是权柄煊赫的皇族,非富则贵,已然公开露相的禁军大统领安天命兄妹,据说也不过是里面的二、三流角色,其隐藏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冷若雅不解的道:“萧扬眉夺镖献宝,取悦权贵,以便日后飞黄腾达,大展宏图,这个可以说的通;但是他又为何对你和孟舵主下次毒手呢?”
虽然时过境迁,若雅还是想知道孟楚白因何死得不明不白、亡得不清不楚。
“矮金刚”胡大勇不经意的瞄了冷若雅一眼,叹道:“萧扬眉之所以要除掉孟大哥,一方面是要嫁祸给‘大风堂’,挑起两大家族纷争以掩人耳目,让‘虎威镖局’灭门惨案永远石沉大海;另一方面是……是因为可儿姑娘……”
胡大勇虽然没有继续讲下去,但他要讲的话,却不言而明。
虽然事情过了这么久,冷若雅当听到这个讯息时,一颗芳心还是禁不住的惊!大惊!!大吃一惊!!!
——原来萧扬眉早就打起我的坏主意,他为了得到我,故意委派楚白外出远行公干,再派人尾随暗下毒手,原来他对我的种种,都是虚情假意……
“那晚我大难不死,却不敢再回‘萧家’,就潜回了‘温州’老家乡下,隐姓埋名,摆渡过活,不敢再在江湖上走动。”胡大勇的断断续续地道:“不曾想老天无眼,有一次在集市上被‘萧家’的人撞见,事情传将开来,萧扬眉必是猜到我知晓了他的图谋和野心、以及他犯下的笔笔血债,当即派出大批杀手追杀于我,我一路逃到‘塞北’,昨日在‘朝天岭’被‘太阳公公’震伤心脉,就算可儿姑娘刚才不出手相救,我怕是活日无多了……”
顿了顿,“矮金刚”胡大勇好似纠结了很久,才道:“可儿姑娘,有一件事,这么多年我一直感到很奇怪……”
见若雅点头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胡大勇才接着道:“那是我们出发的前一晚,孟大哥约了我和伍刚兄弟在‘醉仙居’喝酒,孟大哥平日很少喝酒,那一晚他闷闷不乐,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我和伍刚兄弟都感觉有些不对劲,问他却避口不说。喝得半醉的时候,邻桌一个很【创建和谐家园】的小娘子凑到孟大哥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就浪不丢的走开了。我们正纳罕孟大哥为人一向很本分,在外面从来不碰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的,然后我就发现孟大哥听完那妇人几句话后,整个人都变了,浑身抖个不停,脸色也变了,那表情就好像在野外看见了一条蛇……”
若雅回忆道:“难怪那晚你们三兄弟回来,我总觉你们怪怪的……”
“矮金刚”胡大勇道:“我和伍兄弟是怕可儿姑娘误会孟大哥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所以也没敢说……”
“胡兄可还记得那妇人和孟舵主说的什么吗?”冷北城突然问道。
“矮金刚”胡大勇极力的回想着,一边思考,一边道:“好像是什么‘五月初九,青龙……抬头,公孙小娘……落花……落花流水’,好像是这几句,我记不太清了,总之孟大哥听完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见事有蹊跷,就偷偷问过孟大哥,孟大哥却很不耐烦,追问的急了,就吼我不要多事,免得像他一般惹祸上身。”
冷若雅沉吟道:“五月初九……青龙抬头……公孙小娘……落花流水……这四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听说‘落花轩’巨头萧断眉的新婚夫人闺名小字就叫‘公孙小娘’,难道楚白还有一个另外的不为外人所知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