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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珠为何物?可否告知?”妁漓婉问道。
女子开口道:“离魂珠乃上古神器,只可惜戾气太重,被夸父用开山斧毁坏。一直以来未再献世,包括正魔大战,但那次大战以后,战死的兵将魂魄在盂兰节消失。”
“盂兰节?鬼门大开以后不就进入轮回。”寒江雪陷入深思状,这所谓的消失能说得通。
“非也。正是因为和盂兰节巧遇,故无人起疑心,只有当事者,也就是我们所知。我们的魂魄被聚在一颗血红色的珠子里面,忽有一日,我的一丝魂魄苏醒,出现在这幻旅塔内,成为这塔的守卫,我们只有一件事就是守护幻旅塔。二十万年,我们就在这壁画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待今天的到来。”女人恨恨地说道。
“那珠子何人所有?”廖夜泊问道。
“不得而知。”女人低下头。
“这塔的守卫只要有一人在,这塔就不会毁对吗?那守卫有多少人,丰儿不是守卫,他又为何在壁画中?”妁漓婉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没错,但是如果你们会认为我会是那个牵制幻旅塔的人就大错特错了,守塔的使命即使灰飞烟灭我也不能违背。守卫有多少人我也不得而知,但守卫生前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猛将。我儿尚未出世,正魔大战,胎死腹中,我被选为守卫,便带走我儿的一魄藏于幻旅塔,若不这样,当日我儿便进入离魂珠,永世不得轮回。”女人像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她缓了缓,说道:“我所知的也就这么多,多谢诸位愿意救我儿。”
说完便化为一摊红液体回到壁画上,画中那个孩童不见了,掩面的女人嘴角不再有笑意,衣袖下流出一滴红色,寒江雪说那是眼泪。
“我们走吧,这三层总算是过了。”廖夜泊说道。
“这女人说的我有些想的不太明白,若离魂珠在魔道手上,布置守卫的人就是魔道的人,但是他为何要布置守卫,守护封天印,应该要夺取封天印才对。”妁漓婉不解地问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廖夜泊一拍脑袋,“也许守卫不是魔道的人布置的,也许是正道呢?”
“若是离魂珠在正道手上,布置守卫的人是好人,他为何收千万兵将的魂魄入离魂珠?布置守卫的人,又怎会知道二十万年后封天印会在这幻旅塔献世?魔道取不下这封天印,需要借我们的手,可是她刚刚也说,正魔都无法取下封天印,而不会法术的人如何能到达幻旅塔顶层?”妁漓婉想了想,脸上的问号越来越多。
廖夜泊的抓抓后脑勺,这些问题实在是伤脑筋,“寒公子,这事你怎么看?”
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寒江雪仿佛没听见,一声不吭。
妁漓婉想着这句话怎么如此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元芳,你怎么看?大人此事必有蹊跷。妁漓婉终于想起前世看过的电视剧,没人陪她的时候,她就在江雪面前,自己演一遍,然后江雪朝着她翻白眼,她一个人笑到下颚脱臼。前尘往事,太久了,久到她都快要遗忘。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四层,这第四层和底下三层完全不是一个格调,就好像下面是炼狱,而这四层就是九重天。清风徐徐,宝塔殿堂屋角上悬挂的惊鸟铃,发出清脆的‘叮叮咚咚叮叮咚……’妁漓婉跑到宝塔的窗边,手杵着窗台,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木头,这里好美。”妁漓婉不经意赞叹道,不过没有人回应她。
寒江雪一向不喜欢说话,不回答她也正常,她又问道:“夜泊哥哥,你说呢?”
……
怎么还是没有人回答,妁漓婉赶紧回头,她的身后鬼都没有一个,那么人呢?
“木头!夜泊哥哥!你们在哪?”妁漓婉大声喊到,五分钟前才死里逃生,她的心脏经不起折腾。
她在塔里找了一圈,没发现他们的踪迹,这两人莫不是丢下她了?不会的,难道这是第四层的守卫设的幻象。
“婉儿。”寒江雪的声音怎么那么魅惑,妁漓婉打了个冷颤。
“木头?”妁漓婉循着声音找过去。
呃?!啊?!噢!
妁漓婉看到了……妖娆的寒江雪?!这唱的是哪出啊,她揉揉眼睛,确认没看错。
寒江雪身着白衣,斜躺在竹席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乌黑如瀑的头发散在身后,衣襟垂落,半露出小麦色的胸膛。他的前方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放着一壶清茶,他用另一只手倒了杯茶,放在嘴边吹吹,轻抿一口,随着他饮茶,喉结上下动了动,妁漓婉不自觉咽下一口口水。
他对着她轻轻一笑,就好像夏日的清风和冬天的烤红薯,呃,应该是冬日的暖阳。他还对她抛了个媚眼,妁漓婉有些脸红心跳,然后他薄唇轻启:“婉儿,过来。”
妁漓婉像是提线的木偶,朝着前面的妖美男走过去:“木……木头,你……你没病吧?”
“婉儿,说笑了,你看这里如何?”寒江雪挥一下衣袖。
“甚好甚好。”妁漓婉有些沉沦,还好没忘记正事:“木头,夜泊哥哥在哪?”
“他在楼下歇息,勿扰勿扰。”寒江雪把手搭在妁漓婉的肩上,“婉儿,春宵苦短,你确定要与我畅谈一个晚上吗?”
“现在是白天啊。”妁漓婉说道,她抬头往窗外看去,启明星已经爬上天幕,一条银河横跨天际,紫色的星辰光芒灼灼,到底是什么情况。
寒江雪朝妁漓婉靠近了些,搭在她肩上的手顺着她的手臂慢慢往下滑,滑到她的腰上。妁漓婉才发现寒江雪从身后双手环抱住她,他的头搭在她的肩上,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撒在她的耳朵上,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脚底冲到头顶。他似乎还在变本加厉,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嘴唇朝着她的天鹅颈吻去。
接触到肌肤的一秒钟,妁漓婉恢复神志,挣脱了寒江雪的怀抱,“你不是寒江雪,你是谁?”
“婉儿,怎么?”寒江雪一步步紧逼过来,妁漓婉向后退,最后靠在幻旅塔的木墙上。他把双手杵在墙上,把妁漓婉禁制在双臂间。
妁漓婉下蹲从寒江雪的臂弯下钻出想要逃,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用力一拉,力道太大以至于妁漓婉重心不稳,扑在寒江雪的身上,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抱着她向后倒去。
“原来婉儿是想睡着,如此甚好。”寒江雪邪魅的笑容,让妁漓婉感到陌生,她想从他的身上爬起来,他却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婉儿,没事呢。”说完便朝她的红唇吻下去。
“你走开。”妁漓婉大喊道,“滚开。”她奋力挣扎着,因为太过害怕,眼里泛起浪花,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寒江雪的唇吻到她脸上的泪,犹如遭到电击,久梦乍回,头痛欲裂,他摇摇头,看清眼前的泪人,他刚在做什么。妁漓婉甩了寒江雪一个耳光,跑的远远的。“别过来!”妁漓婉看到寒江雪朝她走过去,她大喊道。
寒江雪停下步子,“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尽管他已经很小心谨慎,还是着了第四层守卫的道,差点他就把她给毁了,她有爱的人,自己怎么可以做那么不耻的举动。
不知何时又到白昼,廖夜泊从三层跑上来,就看到妁漓婉蹲在角落哭泣,他走过去:“妁姑娘,你们没事吧?”
“夜泊哥哥。”妁漓婉擦擦眼泪回答,“没事。”
寒江雪一转身,白色衣服变玄色衣服,眼里恢复往日的凌厉,这第四层的守卫一定要让他魂飞魄散。
“佩服……佩服啊……”阶梯上走上来一个俊俏的男人,拍着手,“这百年来还未有人过我这春宵离梦,少年你可是第一人。”男人摸着头上垂下来的一撮发丝,“小美人,你可离他远点,你有心他可是无意啊。”
妁漓婉奇怪地瞪着男人:“你是谁?什么意思?”
男人毒辣的眼神看向寒江雪:“我乃梦离君,最讨厌那些人模狗样的伪君子。爱深切,梦相离。你们这梦虽醒,这男人可是看清了?他可是会对你用强,小美人,离他远点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只是一场梦?”妁漓婉怀疑地看着男子。
男子笑起来:“真既是假,假既是真,有区别吗?”
寒江雪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零点一秒,指天剑已经横在男子的脖子上。
那男子倒也不着急,反问道:“这就急了?。”
“木头住手。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妁漓婉拨开指天剑,对着男子问道:“梦离君,可否解释清楚。”
男子嘴歪着思考一会儿:“反正你们已过我这关,连红血那个老妖婆的都过了,也不妨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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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幻瓶考验
“快说!”妁漓婉吼道,寒江雪不该是那种人,即使知道他的反常,她还是想弄清楚这事的缘由,不想冤枉他。
“那个男子就是他,不过是最不可能出现的他。”梦离君指指寒江雪,“那些情节都是你的幻想。”
妁漓婉听到梦离君的话,立马激动起来:“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幻想寒江雪非礼我。”说完才发现自己说得太直白,因为她看到廖夜泊嘴张的都快要能塞下一个鹅蛋。
“我梦离君最看不惯那些负心汉和痴情女的戏码,所以小美人,你要感谢我。”梦离君对着妁漓婉眨眨眼睛,“虽然他是没伤害你,不过我还是劝你,早日放下对他的幻想,你们不合适。”
“所以刚才是我幻想的情节加上我喜欢的人最不可能的人格。”妁漓婉辩驳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他?那夜泊哥哥呢?寒江雪就这么被你控制了?”
梦离君像是遇到瘟神一样躲在妁漓婉后面,“女人多好啊,只是他压根没有喜欢的女人,所以他只有你们的份,这层没有他的设定。这块冰山嘛,他原本可以……”
“你再说下去,我保证让你尝尝当烟灰的滋味。”寒江雪的指天剑又架在他的脖子上,风吹过,梦离君的头发碰到剑身,一缕头发飘落。
“不……不说了。”离梦吓得结巴附体。
妁漓婉倒是来了兴致:“原本可以什么?”
梦离君没在继续说下去:“总而言之你们没着我的春宵离梦,可以走了。”
难道是过关游戏?妁漓婉想到,不过这游戏也是煞费苦心,不仅考验贪婪,勇气,智慧,还外加感情。下一层又是什么呢?她上塔的时候数了数这塔一共有七层,每层一个守卫的话,已过四关啦。
“走吧走吧。”梦离君把三人往楼上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很好玩的还在后面。妁漓婉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轻声对她说:“他原本可以与你共度良宵,能凭意志打败念念和离梦可不简单。”
“离梦我知道,念念是什么?”妁漓婉回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梦离君故作神秘,说完走到窗边赏美景去了。
妁漓婉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向寒江雪道个歉什么的,化解下误会。她低着头跑过去,拉了一下前面那个人的衣角,说道:“那个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时间静止五秒钟后,前面的廖夜泊开口道:“妁姑娘,你好像找错人了,寒公子在前面。”
“呃。”妁漓婉手捂着脑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嘿哟,不错,第一次就可以到达幻旅塔的第五层,本想着没有老夫什么事,还打算去歇息了呢。”老头点起一盏灯笼,说道:“下面那些守卫如此的不济?还轮到老夫出手,不过这样也好,很久没有人来陪老夫玩游戏了。”
“怎么又是游戏?我讨厌玩游戏。”妁漓婉抱怨道。
那老头自动忽略妁漓婉的声音,众人还没出手,他就一个闪现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声音渐行渐远:“三个人就玩幻境游戏吧,老夫先走一步,玩的愉快。”
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一秒还在风和日丽,水波不兴,下一秒已经冰天雪地,北风呼啸,天上飘落着鹅毛大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不时听见几声狼的嚎叫。
妁漓婉冷的瑟瑟发抖,她问道:“这是哪里?好冷。”
“幻境。”寒江雪答到,看着妁漓婉的样子,他把他的衣服脱下来丢给她,“穿上。”
寒江雪蕴起焰水令,却发现在这个地方根本用不了法术。“我们现在和平常人一样。”
“怎么破这环境?”妁漓婉问道,她可不想成为狼群的盘中餐。
“不知道。”寒江雪试着从指天剑中借法术,不过完全是徒劳。
“在我的幻瓶中,不存在任何法术,要么努力活下去,要么死在瓶中。”声音从天空中传来,三人皆抬头看,一只巨大的眼睛挂在天幕,寒江雪握指天剑,用力抛去刺那眼睛,那眼睛闭起,指天剑没有伤到他分毫。
眼看天渐渐暗下来,寒江雪说道:“现在我们无法使出任何法术,周围有很多狼群,我们先把今夜熬过去。”
“狼群不敢靠近火光,我们到附近找找树枝,先架起火堆,也可御寒。”廖夜泊冻得手上没有知觉,他哈口气又使劲搓搓,去捡些干草。
“没错,不然我们不是成冰雕,就是喂狼。”妁漓婉声音有些颤抖道:“只是这钻木取火,我不会。木头,你会吗?”
寒江雪自动屏蔽声音,审视四周一圈,最后锁定一颗苍松,提着指天剑跃起,分分钟几剑树枝已经好大一堆,即使没有法术,他的武功还是还是溜。
廖夜泊挑了些干草,做成一个鸟窝状,找了一根合适的木棒,又让寒江雪削一块小木板开个槽。只见廖夜泊把‘鸟窝’放在小木板下面用脚踩紧,来回搓动木棒,大概三分多钟,小洞开始冒烟。廖夜泊继续搓着,小木板上被磨出来许多精细的粉末,烟冒得越来越大,他轻轻拿起‘鸟窝’,慢慢对着里面吹气,‘鸟窝’开始出现通红的火星,烟越来越浓。
妁漓婉学着廖夜泊吹气,看他吹的太温柔,想到莫不是他钻木太费力气,吹不动了。妁漓婉深吸一口气,对着‘鸟窝’吹去。她冷的发抖,还在得意地说道:“从小肺活量大,不用感谢我。”廖夜泊和寒江雪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妁漓婉看向‘鸟窝’,一点火星都没了,大事不妙,走为上计,妁漓婉说道:“我去捡树枝。”
寒江雪拉住她:“不想喂野狼就乖乖坐着。”
廖夜泊又忙活起来,没有妁漓婉的捣乱,不过一刻钟,火已经燃烧起来,有火堆总是温暖不少。妁漓婉崇拜地看着廖夜泊:“夜泊哥哥,好厉害,你怎么会钻木取火?”
“承蒙妁姑娘夸奖,花长山庄需要上山采药,一去便是数日,自然也就学会了。”廖夜泊看着妁漓婉,暗自伤神,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冒失的女子。
“夜泊哥哥,给我讲讲你们花长山庄的事呗。”妁漓婉缠着廖夜泊讲故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讲的甚是开心。
寒江雪独自在一边闭目养神,心里却跟着妁漓婉的笑声跌宕起伏,这女人怎么和谁都亲近得很。他刚准备被一篇静心咒,妁漓婉的笑声又飘进他的耳朵,于是忍不住说出一声:“真吵。”
妁漓婉瞪寒江雪一眼:“你就是嫉妒我和夜泊哥哥相谈甚欢,嫉妒就嫉妒嘛,我们又不会取笑你,理你就是了。”
被猜中心思,寒江雪不再理妁漓婉,提起指天剑舞起来。
入夜,廖夜泊沉沉睡去,妁漓婉蹲坐在木桩上,手捧着下巴打瞌睡。她打瞌睡的样子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一般人就是点点头,所谓小鸡啄米,妁漓婉是整个身子倾斜,就像下一分钟就要栽倒,披着的玄色外衣从她的身上滑落。
寒江雪走近,在她身前蹲下,双手帮她把衣服披好。刚要起身,妁漓婉整个人朝着寒江雪倒下去,她的头靠在他了的肩上。
寒江雪看着妁漓婉的后脑勺出神,他的心好像被抹上一层蜂蜜,甜的快要开花。他轻轻扶住她的头,坐在她旁边,让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为何手上有些湿意,寒江雪低头一看,妁漓婉口水都流下三千尺,果然最美不过三秒。他用剑挑起着雪,在手上搓搓,把口水擦掉,又不敢做大动作,怕吵醒她。
“嗷呜——”狼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突兀,一声狼嚎以后,四面八方传来重叠的嚎叫,狼群把他们包围,正等待着时机,把他们撕碎。
妁漓婉和廖夜泊惊醒过来,寒江雪已经起身,握紧指天剑。黑暗中,出现两颗绿色夜明珠,细心一看哪是什么夜明珠,那明明就是狼的眼睛。不止两颗,密密麻麻的绿色眼睛越来越近,把他们围在一个圈里。只是这狼对火光有所忌惮,不敢前进,发出不满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