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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押在大理寺的那少年据说才十八岁!那些王侯公子十八岁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成天的就知道压榨百姓,再这样下去,我们大晏只怕也要和这戏里的……”
温酒听着底下那些人说话,手轻轻的在桌面点着,“郡公大人,这出新戏是什么时候出的?”
吴洪武刚好在暗地里抬袖擦眼角,听到温酒忽然同他说话,动作微僵,面上却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随口道:“也就十来天前开始的。”
十来天前!
很好。
她就说谢珩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十来天前,他人还在长平郡,这出折子戏却已经在帝京唱响。只怕那些茶馆酒肆里说的正热闹的,也是长宁那事改编后的故事。
不管是他自己想的主意,还是背后有人帮他,十八岁的谢珩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机城府,温酒只能自愧不如。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只觉得五脏六腑烫的不是滋味。
吴洪武慢悠悠的说:“天子一怒,伏尸百里。万民之怒,又当如何?”
能如何?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也不是好坐的,原本这些年就各处暴乱不断,称王称霸的比比皆是。
若是谢珩这事处理不当,造成群情激奋,有心之人掀竿起义,这大晏还能不能继续姓赵,还真说不准。
温酒只知道,这个少年,果然得罪不起。
“行了,这戏也听完了。”
吴洪武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这大理寺你还去不去?”
“去。”
温酒不假思索道。
吴洪武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当真要去?”老郡公特别想说其实她去了大理寺也不能做什么,又不能把人抢出来。
温酒想了想,“夜里寒气重,他衣衫单薄……”
“行行行。”
吴洪武连忙打断道:“老夫我丧偶多年,着实想不到这些。”
他说完,叫了随从上来给温酒带路,“要去赶紧去,在事情没有了结之前,大约也只能见这一面了。”
温酒朝老郡公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
到大理寺已经是夜半时分,守卫明显要比白天松散许多,周围安静的近乎阴森。
温酒披着黑色斗篷,帽子盖住了半张脸,老郡公的随从帮忙打点那些守卫,她一路默不作声。
“走吧。”
牢头收起银子来得心应手,带着温酒就往里走,还不忘说道:“原本关押在这的人是怎么都不能见的,可老郡公交代的事,我提着脑袋也得给他办好。”
温酒道了声谢,穿过阴暗的走道,牢房里的烛光微弱,到处都弥漫着血腥气,眼角余光瞥见那些刑具上满是干涸后的血迹。
她眉头微跳,不由自主得加快了脚步。
转了三四个弯,温酒才在最右边的那间牢房前停了下来,少年靠在墙角里小憩,一身白衣血迹斑斑,早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她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眼眶不由自主的酸涩,袖下的五指紧握着,想唤他一声,却忽然哑口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牢头去打开门锁,金属撞击的声音打破这一地的静默。
少年忽然的睁眼,满身戾气,“还来找死?”
牢头面色发白,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
说完,人便匆匆离开。
温酒解下黑色斗篷,走进牢房,一身积雪徐徐落下。
谢珩看清来人,眸色微变……
第40章 抱一抱举高高
少年一身戾气转眼间便散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无措,温酒缓慢的蹲下身,伸手掀开谢珩带血的衣衫。
“阿酒!”
谢珩握住了温酒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力道有些失控,温酒疼的眉头轻皱,少年猛地放开,连忙解释道:“这血不是我的。”
温酒:“……”
她慢慢的站起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退开一步。
您厉害的很!
在大理寺的监狱里还能弄一身别人的血在自己衣衫上!
“你怎么进来的?”
谢珩眸色有些微妙。
这里可是大理寺!
一声不吭就去击登闻鼓已是惊人之举,刚从宫里出来没多久,转眼就进了大理寺。
一般女子哪有这样的胆量?
谢公子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来当然就有办法进来。”
温酒的语气很淡,只是声音难以控制的有些轻颤,“我倒想问问长兄,什么时候愿意出去?”
她早知道这少年心思深沉,不同于常人,却怎么没想到这人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放在这赌局里。
也不怕形势忽然失控,把小命搭在这里!
“等时机成熟……也不会太久,就这几天的事了。”
谢珩刚要开口,一看温酒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太寻常,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鼻尖,低低的唤了声“阿酒”。
温酒抬眸看他,面上有些恼怒,也有些无奈。
谢珩说:“帝京和长平郡不同,很多地方是你不能去的。”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同她说那些权力争斗之间的事,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跋涉千里来帮他做这些事,哪知道那些人的心肠有多狠毒。
谢珩只是眸色认真的看着她说:“我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护着你。阿酒,你不必担心我……”
温酒开口打断他,“我不担心你。我只是担心祖母的病情会因为长兄而加重。”
谢珩有这样的心机手段,哪轮得到她帮什么忙。
这小姑娘是生气了啊。
谢珩连忙道:“有你和三弟在,祖母怎么会……”
“如今眼看着就不好了。”
温酒再次打断他,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说:“长兄尽管继续在这待着,外头闹翻了天,也闹不到这,着实是个清静的好地方,还真是翻遍整个帝景城也找不到第二个。”
谢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
还真生气了。
这温姑娘看着好脾气的很,怎么生起气来这样难说话。
谢公子哄那些青楼歌姬、浪荡美人倒是很有经验。
这未过门的弟妹,又不能砸银子又不能说情场上那些风流话,这可如何是好?
谢珩头疼。
温酒已经把手上那件披风扔给了他,转身就走。
她想到外头那些动静就来气,就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结果人家正主早就成竹在胸,把什么都给算计好了。
最可恨的,还是这少年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那她做的那些,在谢珩眼中,岂不就是一场笑话?
谢珩接住了那件披风,顺手一甩,缠在了温酒腰间,往后一拉,便将她整个人都拉了回来。
少年靠在墙角,伸手一揽,抱住猝不及防就倒下来的小姑娘,轻轻往上一抛,又连忙接住,“阿酒乖啊,长兄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若是有什么考虑不周地方,你也要多多担待啊。”
温酒睁大了一双水眸,整个人都是震惊的,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没有被男子……举高高过。
担待什么?
谢珩这是在哄三岁小孩吗?
还不等温酒缓过神来,少年微微皱眉,低声道:“太瘦了。”
温酒本来就很瘦,经过长平郡血洗之后,又一心全都扑在那些麻烦事上,与跟她同样身高的女子相比,确实是身无二两肉。
温酒刚要开口说话,便看见谢珩一脸担忧道说:“你再这样下去,为兄也很是担心啊。”
她差点一脚就踹过去了。
可谢珩还抱着她,轻轻举着,高出了他半个头,完全是抱小孩的那种姿势,全然没有半点旖旎暧昧可言。
这是温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俯视这个少年。
她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里,总有姑娘爱慕他爱慕的死去活来,那些人说天下十分风流色,谢家双璧占九分。
那时候的温酒总是不屑,可她如今再看这少年,方才发觉谢珩这样的人,何须在战场上拼命厮杀,明明谈笑间便已是催城夺命。
“阿酒?”
谢珩见她发呆,不由得扬了扬眉。
小姑娘好像不生气了,就是有点呆呆的。
果然这小姑娘都和小七妹差不多,再生气抱一抱举高高都能哄好。
下一刻,温酒却忽然伸手,猛地推开他,瞬间就离他两三步远,结果扯到了膝盖上的伤口,顿时就倒吸了一口气。
她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伤到哪了?”
谢珩皱眉,“别动,我看看。”
少年伸手查看她膝盖上的伤势,指尖刚刚碰到她的罗裙,忽的又收了回来,有些无措的摸了摸后颈。
差点又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