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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姓杨,不姓张,他死了也不是我绝户。”张士敏吼起来。
“有本事不怕偿命你就杀吧!惦记老四的财产你有能耐去要!我是要不回来。“杨天才也是喊。
“你跟那个破~鞋要回一千块钱,我就饶了你!老四可是我养大的,我不说分家他就不能分,他还打上了果子,果子炉渔网都得归我!不给我就去告他,他给日本子赶驮子就是汉奸,他不和我们合伙我就到公安局检举他,把他也抓起来进监狱,让他尝尝监狱的味儿。”
“有这事儿?”杨天才惊喜:“有人举报他就能进监狱?”
“你就信吧,我在里边听说的。”张士敏的俩眼射着绿光,得意的像一条毒蛇刺刺的吐芯子。
“你别着急了,其实裴秋兰真的是租的咱们的房子,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要是有我还能把她儿子送进监狱?其实都是老四分家讹走了,我不给他不行,他到【创建和谐家园】把我告了。你进去了,我再进去,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老四讹走了咱们的钱和粮食,现在他挣了不少钱,要是再和起来,咱们就发了,你不要闹了,我有法子整他,他没有多大胆,你就等着发财吧,光他置买的东西就是不老少钱,你一定会高兴的。”杨天才得意的说完。
张士敏呲牙一笑:“这还差不多。”杨天才偷偷的苦笑一脸,杨天祥可没有张士敏想得那样好对付,就那个小丫头自己就对付不了,她啥事都懂得,总给杨天祥出主意。
只是拢着张士敏不闹,以为他们是一条战线,自己就不会被张士敏逼迫,对付一天是一天。
张士敏也明白,裴秋兰穷的掉底,全仗着养~汉赚钱养儿子,一毛钱她也掏不出来,让裴秋兰出钱这个梦她都不做,只要把杨天祥两口子吓住,重新归她控制,控制杨天祥夫妻才是她的最大目的,不逼迫杨天才,还得自己出头,自己不出头还办了事,好赖都与自己无关,他兄弟吃亏和他哥哥是应该的,当嫂子的可没有逼他。是他自己没能为,离了他哥哥活不了,杨天祥这些日子赚的钱好歹就补回裴秋兰靠走的,自己还是不吃亏,他都是给自己挣的。
张士敏自豪起来,分了家能怎样,你能赚钱又怎样,赶驮子就成了我的把柄,钱终究是我的。
杨天才还是瘾杨天祥的财产,有一线希望就试试,万一要唬住呢,那些个钱财够自己靠几个人儿的,杨天才兴致盎然的大早起就到了杨天祥的屋子,杨天祥一家人正在吃饭。
分家一年多,杨天才也没有登过杨天祥的门槛,今天突然的驾到,不得不让一家人多想。
杨天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夜猫子不可能无故进宅。
说了几句客气话,谷舒兰说道:“二哥,吃饭没有,粥做的多,喝一碗吧。”杨天祥也让他,太姥姥却没有理他,他只是朝太姥姥笑了笑,算打了招呼,太姥姥也不吭声。
杨柳说:“二大爷你要吃我就给你取碗去。”
“不吃,不吃,我早起不吃惯了。”他这样说,大家都没有下言了。
杨天才一个劲的抽烟,像满腹的心事,脸色越来越发愁了,杨柳时不时的的用眼撒他,看到了他的变化,满脸的为人着想的表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老四,二哥有个事儿想跟你说,吃完了饭找个地方啦啦。”
“二哥,咱们哥俩还有被人的事?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在这儿说最好,这里也没外人,躲个什么劲儿?
有事你就快说,一会儿我还要下地。”杨天祥也许是猜到了杨天才没有什么好心,话里带刺没有留情。
杨天才一见兄弟不待见他,也不装腔作势了,说了自己的来意:“老四,我们已经分了家,依着我也就个过个的,分家的事也没有经过你二嫂子,她回来怎么能干呢?”
杨天祥并不吱声,沉闷不语,等着杨天才的下言。
看杨天祥没有反应,杨天才的胆子有点见肥:“你也知道二嫂子这个人要脸面,觉得哥们分家磕碜。”
杨柳骂道:真虚伪,可是没有的出口心里暗骂的。
屋里没有第二个人说话,就让杨天才一个人说:“老四,我也觉得你二嫂子的想法不丢杨家的脸面,哥们儿就应该和和气气的在一起过,四世同堂,八室同堂也应该。”
杨柳已经冷笑了,这个破~鞋将的嘴还真是会说,要不能瞎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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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舒兰气的脸通红,太姥姥不知瞪了杨天才多少眼。
杨天祥像思考了一样,等杨天才一阵子不说话才问道:“二哥的意思想干什么?”
“咱们两家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家呢,合在一起吧,我会对得起你们。”杨天才的话说完了。
杨天祥却笑了:“我看二哥还真是个有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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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祥叹息一声:“二哥,你是不是心里有愧疚一直对我们不好,二嫂子一回来就要给我们补偿了,看来二嫂子是真的改造好了,要顶了她四婶的角色,她是想下地连做饭带洗衣裳,也做着几家的针线?
我还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二嫂子想还了欠我们的苦力,你们俩把地种好,让她四婶当家做个饭啥的也行,只要二嫂子把地里场上的活干了,我们就不嫌吃亏。
只要咱们四个把角色反过来,我还不会给你们吃麸子,面也要吃白的,闲时自己的副业自己挣钱,还省得吃亏占便宜的心里不舒服,二哥的意思是这样的吧?我可真愿意在一起过,怎么会不如你的愿呢,其实这样很合理,再有十五年,咱们就扯平了。”杨天祥一气说完,杨天才的脸都绿汪汪的。
杨柳心里这个痛快,杨天祥已经成了男子汉大丈夫,真能顶天立地了,杨天才那样的贪心,一点不比张士敏逊色,他要是没有那个贪心,也不会出这个头。
“老四!你想得是什么,哪有过日子小婶儿当家的,老嫂倍母小叔是儿,你嫂子伺候你那么多年,你就是不感恩戴德,也得给她个面子,怎么能这样忤逆呢?”杨天才似抓住了理由。
杨天祥冷笑:“什么老嫂?她可不是包公的嫂子!她伺候我什么了?她兄弟来烙一锅白面饼,给我吃的是麸子疙瘩。
她四婶尽伺候了她娘家人,她给谁干了什么,我爹妈死了我十四岁就去赶驮子,我的十亩地给谁种几年吃几碗麸子疙瘩没有人舍不得。
老五比我还小。雇人种地也没有饿死,我也是被你们骗了,地到了你们手里就要不出来了,没办法我实在吃麸子吃够了,冒着生命危险去赶驮子。你们口口声声的养了我,我们到当街说说让全村的人听听,看乡亲们都是咋说的。”
杨天才气得冷笑了:“老四!你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丧了良心,我是你哥哥。不忍得把你怎么样,你二嫂子那口气要是不出,你就再也不能拿赶驮子当理说了,你二嫂子都说了,听她的还则罢了。不让她顺气,她可知道了赶驮子有多大罪名,要是她气急眼了把你检举了,你就得进监狱,一蹲就得个二三十年,看看哪头合适?”杨天才得意的说。
杨天祥冷笑一声:“我宁可蹲监狱,也不想吃你们的麸子,我老婆孩子也不至于跟着去受罪。有本事你们就蹦跶吧,我等着你们的。”
杨天才这回的脸真成了包公。
杨柳呵呵呵笑了一阵,谷舒兰用疑问的目光看杨柳。谷舒兰有些担心。
这个事杨柳是知道的,前世动乱时期,张士敏还真拿赶驮子的事整过杨天祥,只可惜赶驮子不是汉奸,只是劳工,张士敏闹了八开的也没有整死杨天祥。杨柳是知道根底的,杨天祥谷舒兰没有重生心里倒是没底的。谷舒兰就有些慌神。
杨天祥的态度决绝,也是受够了张士敏的气。宁可坐牢也不会受张士敏控制,杨柳很赞叹,杨天祥这个人很可造,不是真的怯懦之人。
杨柳给谷舒兰一个安慰的眼神,就对上杨天才满脸讥讽的笑起来:“二大爷!是不是受不了二大妈的逼迫,拿不回贴给裴秋兰的钱财,就顺了二大娘的意,拿我们做了交易,你答应的好好的再办不了事,二大娘也饶不了你,回去可怎么交差呢?
好好想想对策吧,回去还得应付二大妈呢,二大妈可不好应付,自求多福吧。
二大爷要是不懂得国家法律政策,不妨找咱们村最懂政策的许宝贵请教一下儿,看看赶驮子是什么罪名,你总这样瞎啷啷,大家会说你陷害兄弟,那可就要骂名千载了,二大爷快回想法挣钱,一个人要养两个家,多辛苦哇!主意身体健康,否则就不能心想事成了。”杨柳说了一大通,要是杨天祥不在跟前,他一定把杨柳踹死。
杨柳的气出的痛快,杨天才的气憋得厉害,脸色变得难看已极,连哼三声,身子踉跄的走出。
听了杨天才没有成功,张士敏疯子一样往外跑:“你干什么去?”杨天才喊着追出去。
张士敏喊:“你不用追我,我去公安局检举傻四头这个汉奸!我宁可啥也不要了,也要让他蹲监狱,杨天祥的院里听得真真的,张士敏这是在虚张声势吓唬人,可惜没有得到回应。
杨天才拉回张士敏:“你喊什么?你先打听打听赶驮子到底能有多大乱儿?再喊不迟,你喊半天人家要是啥事没有,黄鼠狼打不着惹地臊,让大伙看你哈哈笑。”
“他没乱儿我喊能怎么地,他就是赶驮子了,他就是汉奸,我就要喊,给他们添碴屈,让她们不好过,让她们提心吊胆,他就是够不上汉奸我也管他叫汉奸,慢慢他就成汉奸了,不让她当上汉奸我心里憋屈。”张士敏就是不想让杨天祥好,和她一起过他别想得好,分家他就更别想得好,张士敏是横了心,一定要搅和死杨天祥一家,把杨天祥先气死。
张士敏在自家的院子天天骂汉奸,杨天会劝了她好几回:“二嫂子,你也不知闹腾的是什么,我四哥要是成了汉奸,你们大林当兵就当不上,当兵可是很严的,要审查好几代,自家人老踩自家人,远近都不分,幸好我四哥让我跟你过我没同意,要不又得落四哥这样的下场,我四哥还说你比二大爷强,你还真赶不上我二大爷。”
“你向着那个傻四头不知有什么用?他发了财也不给你。”张士敏的眼神鄙夷狠瞪杨天会,杨天会笑笑赶紧躲了张士敏,到她四哥家里串门:“四哥,四嫂子,我们可借你老光了,耳朵都震聋了,天天就这一码事,在一起过她是太得实惠了,分了家这么难受。”
“你说她得不得实惠,不得实惠这样追着我们不放,张士敏是疯子傻子?”谷舒兰无奈的笑笑:“知道她这样不要脸,我们早就该和她决裂,被她剥削这么多年,还是不依不饶的。真是奇怪了,她在监狱里是怎么过的,也能忍得下。”
杨天会就笑:“她不忍?她敢吗?厉害的一跺脚她就尿裤子,见老实的不欺负死她觉得有罪。”
“你还挺懂你二嫂子。”谷舒兰笑道:“她也不嫌累,算计的东西都偏了娘家,看到了他的娘家对她怎么样了。”
“她一回来娘家就上来了,她这么闹,也得有她娘家鼓捣的,娘家一窝子虎视眈眈的,她没有富裕的怎么填娘家?”杨天会笑道:“所以也只有算计你们,她要是在家绝对分不了家。”
“分不了家?你以为我们怕她?知道她这么坏打掉脑袋也要分家。”谷舒兰气道。
“四嫂子你快拉倒吧,你们张罗分家,她一哭一嚎你们就拉倒了,你还真是斗不过她。”杨天会一说,谷舒兰一笑:“真是没有她没脸,让我天天在院子里骂我都嫌丢人。”
杨柳插话了:“妈你别生那个气,她再厉害,还敢上门抢咋地?她要想再次进监狱,就让她抢枪试试。
让她使劲骂吧,谁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越骂越证明她是占了大便宜,不在一起过难受,她再说啥都不好使了,都会明白她这个嫂子不咋地,一心想剥削小叔子,说对小叔子好都没一个人信了。咱们啥也不用说,都知道咱们是善良的,她可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了。”
杨柳的声音很高,张士敏听了个真真切切,骂声就戛然而止,杨柳就是一笑:“人家还是想要好名声的,听听,不骂了吧。”
杨天会和谷舒兰会意的一笑:“这丫头真厉害。”杨天会笑道。
“不是我厉害,因为人家是伪君子,伪君子也要顾名声的!”杨柳特意提高了声音。
张士敏脚步匆匆的奔了南当街,杨柳在后边趁着张士敏,张士敏大步流星的奔了小庄子,一直奔了许宝贵家。
杨柳笑着回来了。
谷舒兰问:“杨柳,跑什么呢?”
“我二大妈上许宝贵家了,一定是给我爸定罪名了。”谷舒兰一听有些心慌,杨柳笑了:“妈,她一定让许宝贵给轰出来。”
“你怎么知道?”谷舒兰闷闷的:“你爸给日本赶驮子是她逼你爸去的,到头来还成了你爸的罪名。”
“妈,她要是鼓捣我爸杀人,死罪还是我爸的,她要想侵吞这十几亩地,不如鼓捣我爸去杀人,我爸给人抵了命,啥就是她的了。
只可惜赶驮子没有罪名,累死她也安不上。”
“你怎么知道没罪名?”谷舒兰有些底气不足,她不懂政策,从张士敏一闹她就担心。
“多简单说的事,许宝贵处置了那么多特务汉奸,怎么没有处置一个赶驮子的,西林庄也不止我爸一人赶过驮子,张士敏在威胁人,拿这个吓唬你们听她的,要是能让我爸进监狱,她早就上公安局了。”
“我知道她是在吓唬,把你爸弄去监狱谁给她干活计?”谷舒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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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以为她还指望你们干活计,张士敏比谁都奸,到了这个份上,她还会抱幻想等你们干活?她明白你们不会听她的了。
有招儿你们会给你们留命?”
“她真想要我们命?”谷舒兰还不太信,以为张士敏坏不到那种程度。
这个老妈还是没有看透张士敏。
傻帽,土坯,要不人家总想掌控她。
很快张士敏就回来了,她在许宝贵那里挨了讽刺,气的心肝儿血气翻涌,边走边骂,迎面碰上了石向华,俩人差点撞上。
“二嫂子,你生谁的的气呢?”这个人虽不比自己的妈好生气,也是平常没什么好脸色的德行。
可是那个脾气也是一整就跩脸子,跟自己她倒不好干,自己是村里的大干部,张士敏就是个马屁精,也是个善财难舍的人。
不为她办事被她利用,好处怎么会到自己手里,竹青蕴还比自己官大,只是那个脾气不讨张士敏喜,狗牂狗牂的,不为张士敏办事,杨天祥几次闹分家都是自己帮了张士敏大忙,张士敏也是该感激他。
张士敏气得连喘一阵子,好容易才屏住气,憋得脸漆黑,还是张口喘。
这一年她的身体糟践苦了,监狱里改造是要劳动的,哪有在家那样俩手不沾阳春水的事。
没有水果点心随便她吃,没有鸡蛋肉鱼滋补,喉疤喘最是需要营养,身体被打落的不行,虚弱喘加重。以前天暖不犯的喉疤,今年夏天也没有好。
都是傻四头一家子做的孽,老娘怎么会放过他们。
被石向华一问,倍觉委屈,遇到了知音正好诉苦。自己怎么傻了,回来只顾和裴秋兰置气,忘了自己的保护神有点子,遇到了向华,这个气就可以出了。
张士敏的眼泪唰就下来了:“你三叔,只有你不欺负我。这不,我回来傻四头就欺负我,我找许宝贵问问赶驮子的汉奸要蹲多少年监狱,许宝贵不但不管,还把我轰出来。骂我恶毒,说我再胡闹还得抓我,差点气得我断气。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像是西林庄的功臣了,害死了那么多好人,竟然还在村里耍威风,公安局怎么就不抓走他,只有敢欺负我这样的弱女子。特务密探是没人敢欺负。”张士敏胡说了一通,单拣石向华愿意听的,石向华恨许宝贵。她就顺杆爬,取得石向华的欢心。
石向华面上全是笑,眼里的蔑视看不到,他的眼睛太小,满脸那么一笑,眼仁都看不着。张士敏的眼够尖的也没看到。
石向华的笑脸越发的让张士敏温暖:“二嫂子,你怎么去惹许宝贵呢?他杀了多少人。浑身沾满了煞气,你怎么不担心惹急了他和那些人一样下场?
竹青蕴、杨天祥和许宝贵可是一伙的。都霸气着呢,赶驮子那事儿不落实了,老四永远压你一头,这俩人哪有县里的吕维新主持正义,你找错人了。”
张士敏的眼睛大放异彩:“你三叔,你的情嫂子记下了。”
“二嫂子慎言,我什么也没说,千万别记着。”石向华快速的走了:这个娘们嘴太快,付诸行动不就行了。
张士敏想到了石向华说的县里的干部,自己能不能见到呢,这人官不小了,怎么会见他呢,随后她的眼睛更亮了,她想到了一个人,过去比石向华还官大的一个人,三年的徒刑已经出狱了,听闻他和吕维新有交情。
没有后台怎么能整垮杨天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