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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斯文看着桌上丰盛的酒菜,不由地“骨都”一声,吞了一下口水。
这恐怕是自从爹死后置办的最丰盛的祭祀菜了,什么一大盆的南甜糕、稻家村的马蹄酥这样的点心不说,还有一大盆实打实的红烧猪脚、炸排骨、卤羊肚丝、炖鸡腿、一只整鸡……
好不容易等娘在爹的灵位前念叨完,田喜娘拿了一对木制的信杯给他道:
“斯文,你请爹来吃饭吧!”
“好。”
夜斯文知道请完、烧了纸钱,自已就可以提筷来吃了,能不应得利落吗?
他上前接过信杯,嘴里念念有辞道:
“爹,你生前吃不饱、穿不暖,走的时候还担心我们娘仨是不是会饿死,还好,我们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我们都过得好好的呢,今年还做了这么丰盛的菜来祭拜你,你在地下有灵,也可以安心了。”
说完,夜斯文虔诚地闭上眼,把手里一对信杯往地上一扔。
“啪哒”一声清脆的木质响声,夜萤俯身在地上一看,只见两块猪腰子形的信杯一正一反地在地上趴着呢,她高兴地道:
“信杯了,爹来了。”
夜家娘仨一时沉默了下来,一股忧伤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许久,田喜娘这个主事人才道:
“好了,烧纸钱吧!”
在夜萤带着王财主忙的时候,田喜娘已经置办了半箩筐纸钱,她从厅堂供桌下拖出这些纸钱时,夜斯文都吓了一跳:
“娘,今年咋买这么多金银纸钱?”
“你爹这辈子都不富裕,一生受穷受苦,我寻思着,总不能让他死了在地府里也因为没钱被小鬼欺压吧?今年你们都更懂事了,晓得帮娘赚钱了,所以我就把上山采茶赚的钱全花了出去。”
边说,田喜娘还边的抹着眼泪。
被田喜娘一哭,夜萤心里也是沉甸甸的,虽然她从未见过蔡老二,但是这个身体毕竟还是他给的,一时间或许是原主残存的感情在作怪吧,她竟然也觉得心里酸酸的。
“娘,我来引火吧!”
夜斯文这种时候倒是显得特别听话,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一个破的铁锅,然后把纸钱引着,然后大家就分立三边,慢慢地往火里投掷着纸钱。
“夜姑娘,听说今天是你爹做三周年祭,我赶紧就来了,看来还赶上了。”
就在夜家娘仨烧纸钱时,一个低沉但是却有着说不出清贵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接着便是篱笆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的声音。
田喜娘抬头一看,眼见高大俊朗的男子素不相识,但听说话的口气,他似乎对他家的情况挺了解的啊?
田喜娘不禁疑惑地问道:
“你是?”
“妈,他是邻村美寨村的猎户端大哥,你不在的时候,他登门拜访过,家里的野猪啊、野山羊,都是他送的。”
夜斯文赶紧解释道。
“客气了,区区猎物,天生地长的,不算什么。”
端翌一本正经地道。
“妈,我上回在山上遇到野猪,被野猪追赶,就是端大哥救的我,还把野猪送给了我。”
夜萤赶紧解释道。
田喜娘疑惑地看了夜萤一眼,言下之意,是这么回事吗?
“是啊,那次在山上我遇到野猪,差点没被野猪捅死,还好端大哥及时出现,他可是神箭手啊,一箭穿透了野猪的双眼,一举救下了我。”
夜萤说起端翌的神勇,不禁一阵津津乐道。
端翌长眉入鬓,英气非凡,虽然一身猎人的短打扮,也掩不住他身上夺人的风采,田喜娘不由暗叹可惜了,若是早早认得端翌就好了,夜萤和他站在一起,多班配啊?
“原来是萤儿的救命恩人,喜娘在这里谢过了。”
田喜娘一听夜萤证实了这回事,自是感激不尽。
端翌一挥手,放下手里提的两只羽毛漂亮的野山鸡,道:
“今天运气不错,刚上山就打了两只野山鸡,野鸡肉比较柴,你们凑合着吃吧!”
“哟,恩公怎么可以,你救了萤儿,又送了我们那么多猎物,真是反过来了,应该我们答谢恩公才对。”
田喜娘看着两只野鸡,心情大好。
“呵呵,不算什么,都是野味,容我向伯父祭拜一番吧?”
端翌手里还卷着一大包纸钱,看起来至少也得三四十文铜钱买的,田喜娘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除了自家人,端翌还是第一个来祭拜丈夫的。
吴大牛虽然依例,没有成亲不必前来,但是其实按乡俗,他若是这种时候来祭拜,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是吴大牛却没有来。
和端翌对比之下,田喜娘自是对吴大牛十分失望。
不过她也能理解就是了,吴大牛在女儿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在没有正式迎娶过门前,若是逢年过节都要来拜访,得多花不少礼钱。
许多走亲的小伙子,家境若是不好的话,在这方面往往是能省则省的。
不过,终归有了端翌这个外人的对比,让田喜娘对吴大牛的印象分打了个差评。
她不由再次想到,如果夜萤能嫁给端翌这样的猎户多好,有一门打猎的手艺,一年四季都有吃不完的肉,还能卖卖野味,小日子肯定过得殷实。
最重要的是,端翌看起来不光高大帅气,人还彬彬有礼,出手大方。而且看样子,他似乎对夜萤别有情意。
田喜娘一把年纪了,怎么会看不出来,端翌看向夜萤时,眼底眉梢都带着一股别样的情绪?
田喜娘走神的时候,端翌已经完成了对自已准岳夫的初次祭拜,此时也拿了纸钱过来,和夜家的人一起烧起纸钱来。
第一百零七章引水之法
看着认真烧纸钱的端翌,夜萤总觉得怪怪的。
至于这种奇怪在什么地方,夜萤想了好一会儿,觉得大抵是祭拜这种事,应该属于比较私人性质的活动吧?但是端翌作为一个外人,这么自来熟地【创建和谐家园】来好吗?
当然,人家既然来了,又救过自已的性命,夜萤断没有往外赶人的道理,她还未开口呢,田喜娘已经道:
“恩公,若是不嫌弃的话,一会就留在我家吃饭吧!”
端翌微微露齿一笑,牙齿雪白得晃眼,不客气地道:
“在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田大娘既有此美意,自是不可推却。不过田大娘不要再叫我恩公了,救下夜姑娘,也只是随手之举,不足挂齿,不如你直呼我的名字吧!在下姓端,名翌,后翌的翌。田大娘只要叫我端翌就可以了。”
“哦,后翌的翌,怪不得你是个神箭手。”
夜斯文笑了,插话道。
关于后翌射日的故事,他在茶馆里听书时,听过说书先生提起过,自是了然于胸。
端翌微微一笑:“不敢提神箭手三字,那是夜姑娘谬赞了。”
田喜娘对谦虚有礼、出手大方的端翌一时间充满了好感,她原本心中关于未来女婿的形像十分模糊,但是当端翌出现时,她心里那原本模糊的女婿样子,顿时清晰起来。
没错,如果她女婿是象端翌这样的,她也可以笑着没有遗憾了。
只可惜……
田喜娘一阵黯然。
“端翌,中午留在我家吃拜拜饭吧,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外人来祭拜过萤儿她爹,你是第一个,留你吃饭,也让他觉得热闹一点。”
田喜娘今天话有点多,本来这样的话最好不要向外人说,搞得她象诉苦似的。
“好啊,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这里蹭饭吃,自已还能少做一顿呢!”
端翌爽快地答应了。
“哦?端翌你家里没有其它人了?”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田喜娘也不例外,既然对端翌提起了兴趣,便想知道他更多的一切。
“是啊,我父母双亡。”端翌顿了下,想起被深埋在皇陵里的爹,还有已经去陪伴他的娘亲,声音一时有些艰涩,“再加上还未娶亲,自是单身一人。”
“哎,太可惜了。”
田喜娘一听,就觉得端翌的条件做女婿简直太可心了,上无公婆需要伺奉,虽然人丁单薄一些,但是女孩嫁过去,一点也不必委屈自已,要不这可是一个不错的女婿人选啊,可惜的是女儿却已经和吴大牛走亲了,田喜娘一时忘情,于是不由地把心里话脱口而出。
“可惜什么?”
端翌一挺浓眉。
“哦,可惜你父母早亡,要不然一家子和和美美,多好啊!”
田喜娘一阵尴尬地掩饰。
“娘,纸钱烧得差不多了,可以敬酒了吧?”
夜斯文看着纸钱烧得差不多了,此时插嘴问道。
“好,你把酒拿来滴三下。”
田喜娘吩咐道。
夜斯文便把供桌上的酒拿来,在烧纸钱的火堆上滴了三下,酒精撒入火焰中,跳起一阵蓝色的火苗。
也只有滴过酒后,才可以翻动纸钱,让它烧得更快更透。在没滴酒前都不能翻动纸钱,否则,按照这里的说法,那些纸钱就不会落到祭祀的人手里,变成无主之钱,会被孤魂野鬼抢走了。
滴完酒,随着纸钱可以翻动,祭祀也接近尾声。
田喜娘拍拍手上的纸灰道:“我去热下菜,你们稍等会。”
夜萤也起身道:
“端大哥,我帮娘端菜,你和我哥坐会。”
随着娘俩离开,把菜端入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便飘起了一股热菜的香味。
“端大哥,先到厅头坐吧,只是热菜,一会就好了。”
夜斯文拍了拍手上的灰。
端翌抬眼看到院子里摆放了十几根毛竹,这些毛竹全部削去了枝桠,由于是成年竹,就算晒了几天,也看不出萎水的模样,不禁奇怪地问道:
“你们弄这些竹子干嘛?准备编竹器?”
“不是,哪会编竹器啊,是妹妹非要让我去山上砍的,光是削竹叶,我就削了好几天呢,累死我了。她说要弄条引水管,把山上的泉水,用竹筒引到家里,这样就不用天天挑水了。
我听着她这个主意不错,否则,才懒得帮她呢。也不知道这主意行不行,若是行,我以后不用天天挑水了。”
夜斯文说着,还夸张地捶了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