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ù¡ù¡ù
张贤回到营里,简单地和大家讲了这个任务,他要求刘海波在他不在时依然按照他在时督导大家训练,同时也要求大家配合这个副营长的工作。知道营长又要去冒险,大家都十分担心,看到他这样叮嘱,当然不会再让他放心不下家里,就是与这个副营长有隔阂,也要隐忍下来。
张贤只带了三个人,组成一个小分队。这三个人,一个是刘小虎,一个是熊三娃,这两个人等于是他的贴身警卫,一直带在身边的。另一个人是连长常立强,之所有带上他,是因为他当过伪军,对鄂中汉宜公路附近伪军和鬼子的布防比较了解。
这一次,他没有带上陈大兴,是因为陈大兴结婚没多久,他不想让那个江小莲过于惦念,这让陈大兴大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张贤并没有去告诉王金娜,但不知怎么她就知道了,在他们出发前,王金娜还是赶过来为他送行,在她看来,这个任务就是一个团去也仿佛是不可能完成的,何况张贤只有那么四个人的小分队,这等于是去送死。张贤自然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这个女友,不过他所表现出来的胸有成竹,还是让王金娜有些安心。
四个人化了妆,扮成行路客商的样子出发了,在夜幕的掩护之下,他们从小溪口渡口出发,架着一艘小船,成功摆渡到了长江对岸,将这只船藏在芦苇丛中。刚刚藏好船,却见在岸边的大树下,一个人已经等在了那里,走近一看,正是陈大兴。
张贤皱起了眉来,这个家伙到底还是跟来了。原来,陈大兴让他媳妇将他送到了江对岸来,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营长,每一次行动你都带着我的,这一回你也要带着我!”陈大兴这样倔强地不容张贤有一丝的推辞。
无奈之下,张贤只得道:“如今我也只能答应你了,不过你可要记住,以后不能叫我营长,要叫少掌柜的。”
“是!少掌柜的!”陈大兴笑了出来。
第十七章 军令(二)
按照上面给的地址和暗号,张贤先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宜昌城,独自一人去找了那个军统的间谍,那个间谍在日本的宪兵队做翻译官,被人骂作汉奸。从这个间谍的嘴里,他得到了十分确切的消息,鬼子为了押运这个美国的飞行员,从武汉专门来了一个押运队,有二十多个鬼子,还有一个叫佐佐木的大佐亲自出马。看来,鬼子们对美国航空队和芷江机场都很感兴趣。
张贤在宜昌呆了两天,那个间谍才搞到了详细的押运计划。押运的路线只有一条,肯定是走汉宜公路,但起程的日期是最关键的。因为汉宜公路被国军的飞机与新四军的游机队不断破坏,路上并不平坦,所以三百多公里,从宜昌到武汉也要走上两整天。而这个间谍搞出来的计划却让张贤犯了难,因为鬼子有三天连续从宜昌出发的车队,每天都有三辆军车二十多人,编制是一模一样,不知道哪一天才是真正的押运队。也就是说,鬼子设了一个迷魂阵,如果没有打劫对,那么鬼子的计划肯定会变,到时再找机会也肯定会更难。鬼子第一天会行进到沙洋的雁口镇,那里正好是汉宜公路的中间点,在那里停宿一夜后,第二天再开拔进武汉。而第一批车队会在两天后出发。
不管怎么样,这消息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张贤非常感谢这个军统的间谍,两人互道珍重后,告别分手。
张贤庆幸着带出了常立强,雁口镇正是常立强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为今之计只能从那里下手,让常立强先在雁口找关系搞卧底,探出哪只车队才是真正押运迈克的队伍,然后在后半程从雁口到武汉间设伏打劫。
五个人出了宜昌城,知道时间紧迫,张贤还没有把握可以在两天内找到那个马文龙,新四军的部队四出游击,谁知道此刻他会在哪里。在宜昌的时候,那个军统间谍帮他们办好了良民证,所以一路上虽然过了不少关卡,倒也相安无事。跑了一天,从沙洋过了汉水,这条长江第一支流,在湖北省的本名叫做襄河,但是张贤还是喜欢汉水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更加古老,也更加能够代表它的真意,这条河本来就是汉文化的发祥地之一。马文龙就属于新四军第五师的襄河支队,那其实应该是个地方武装,不言而喻,他的活动地域当然是这条汉水的上下。张贤还记得最后遇到马文龙的时候,他们是在汉川附近,那是在汉宜公路的南侧。所以在过了雁口镇后,他把常立强和陈大兴留在了那里,交待了任务,自己带着刘小虎和熊三娃直奔汉川的汈汊湖而来。
¡¡¡¡¡ù¡ù¡ù
张贤三人连夜赶路,这里离刘集很近,若不是因为时间急迫,张贤真想去那里看看,毕竟在一年前他带着他的连队在那里生活过,那里给他留下了美好的记忆,虽然到最后,那份美好由于他,而变得有些残破。
从雁口镇下来,一直奔向东南方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庄中,走得有些累了,张贤便和刘小虎与熊三娃在村口的一处廊亭里坐下歇脚,顺便吃点干粮喝点水。张贤取出一块怀表,看了看上面的夜光指针,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钟。自从方青送他的表又被他送给田秀秀之后,为了看时间,他又托人从重庆带回了这块怀表。
原来想歇一会儿继续赶路,却听到前面有些嘈杂之声,在月光下,正有一支队伍从村里走了出来。
张贤示意刘小虎与熊三娃掩藏在了树木之后,他不想在这么个安静的晚上,让对方看到他们这三个赶路的人,惹来无谓的麻烦。
这一行人有二十个左右,前面四五个当先的脚步轻盈,中间跟着六个挑夫,每人挑着一担两个箩筐,那箩筐里的东西看来应该很沉,这几个挑夫一边走,一边颠着担子,张贤老远就听到他们呼哧带喘的声音。在这挑夫中间还夹着几个看来象是押运的人,挑夫的后面还有五六个断后的人。
张贤觉得奇怪,这队人怎么白天不走,晚上赶路呢?看他们的方向,正与自己相向而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那六个箩筐中,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有这近一个班的人来护卫。而看他们的模样,只是普通百姓装扮,肯定是带着武器的,只是因为天黑,暂时看不出来。
张贤正在纳闷之时,却听到走在最后的两个人在说着话,其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问着:“张义,你跟马文龙多久了?”
“有五年多了!”另一个依然稚嫩的声音在回答着。
这两人一问一答着,已经走远。
张贤愣了一下,有些激动起来,这不明明是自己弟弟的声音吗?
熊三娃好象也听到了,看着张贤,轻声道:“他们在说张义还有马文龙!”
“等一下!”张贤忍不住从黑暗中跳了出来,对着前面的人叫着,追了上去。
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显然被张贤的呼叫吓了一跳,走在后面的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创建和谐家园】。
“别开枪,是自己人!”张贤生怕误,连忙喊着,跑到了那最后面两人的面前,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张贤首先看到了那个个子略矮少年黑黝黝的眼睛,虽然一年不见,他的个子长高了不少,但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不是弟弟张义又是谁?
此时张义也认出来了张贤,惊讶万分,不由得叫出了声来:“哥,怎么会是你呀?”
“他是你哥?”张义旁边的女子也走了过来,黑夜里,张贤并看不清她的脸,但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十分年青的女人。
“是!”张义向她肯定着。
“你们是要到哪去?”不等张义开口,张贤首先发问。
“回部队呀!”张义告诉他。
“怎么,你们不在汉川吗?”张贤愣愣地问道。
张义笑了起来:“那是一年前了,我们部队现在又回到刘集了。”
“马营长也以那里吗?”
“当然!”张义肯定地道,同时告诉他:“现在他不是营长了,他现在是我们襄河支队独立团的团长了。”
“好险错过了!”张贤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他真得赶到汉川去,肯定是扑了一个空的,那么他的任务真得要完不成了。
“哥,你要去找他吗?”张义问道。
“嗯!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张贤告诉弟弟,同时道:“走,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就这样,张贤带着刘小虎和熊三娃也加入了这支队伍。
¡¡¡¡¡ù¡ù¡ù
经过张义的介绍,张贤才知道,这支队伍领头的原来是汉川那边的一个年青的女游击队长,叫做冯玉兰。他们带着一个班十一个人,再加上八个挑夫,为的是运送那六担箩筐的货物安全进入大洪山的根据地,张义就是被马文龙派来接这批货的。
当问这六担箩筐是什么是,张义一笑,告诉张贤是子弹。但是张贤却觉得奇怪,就算是马文龙缺枪少弹,这六担子弹对于他这一个团来说,能够用多久呢?就算是子弹,也不至于要从汉川方向运过来,马文龙善于伏击打劫鬼子的辎重队,只要搞到情报,随便打劫一次,怎么也比这六担子弹要多,用个一两月肯定没问题的。他知道,既然马文龙能派出自己的亲信来接这批货物,就说明这批货物的重要性,自己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打听别人的秘密为好。
张义已经在路在走了两天,前一天是游击区,倒是可以放心,但是进入敌占区后,就只能昼伏夜出,路上又换了一批挑夫,再过了汉宜公路,就可以平安到达目的地了。
但是越近汉宜公路,危险也就越大。因为汉宜公路是鬼子重要的交通通道,派有重兵把守,几乎是一路每个镇子上都有驻兵。而这条公路通过的是人口稠密的江汉平原,每隔十几里就会有个集镇,鬼子的兵力并不多,但是伪军尤其得多。在白天时,公路上会有鬼子的马队来回得巡逻,晚上还有装甲车巡逻,这些装甲车上装着很明亮的探照灯,可以看清楚周围两百米的范围。
终于到了汉宜公路的边上,远远就看到鬼子一辆装甲车从东向西开了过来,大家躲在一个小山岗之后,看着这辆车从面前开过,大灯向这边晃过,所有的人都连忙低下了头,因为人的眼睛是反光的,直视探照灯是很危险的事。看着那辆车渐渐远去,女游击队长命令张义带着六个挑夫先过去,她和半个班押后。但是张义却坚持自己押后,虽然冯玉兰是游击队长,但他觉得毕竟是女的,两人推让了片刻,冯玉兰知道犟不过个小子,只好自己带头,带着那几个挑夫当先冲过了公路。
当队伍过去了一半之时,那辆刚刚离去的装甲车好象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忽然调头转了回来。张义正要冲上公路,被张贤一把拖了下来,躲在路边三百米外的一处草丛后。没过去的包括张贤三个人在内,还有六人个,看看跑过去的人都藏匿住了身形,张贤和张义都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那辆装甲车开到了他们藏身附近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鬼子会下车来搜查。探照灯晃着转了过来,大家又都低下头去。公路对面忽然蹿出了一条野狗,快速地穿过公路,跑进了他们藏身几米外的草丛中。鬼子显然被个这响声惊动了,机枪向这边扫射了过来,一排排的子弹从大家的头上嗖嗖地飞过去,所有的人都冷汗淋漓。打了几梭子之后,鬼子没有听到响动,可能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下车来,又缓缓地开走了。其实,这些鬼子也怕死,他们也怕被游击队打。
看着装甲车又渐渐地远了,张贤身边的张义发出了一声闷哼,翻了个身,倒在了他的身上。张贤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身体,手却湿漉漉地摸到了什么,提到自己的鼻前,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你受伤了!”他几乎是在低吼着。
“快……快过去!”张义还咬着牙坚持着,这样提醒着他。显然,他这个伤是刚才被鬼子那几梭子弹打中的,他却一声未吭,直到那辆装甲车开走。
“先忍一下!”张贤轻声告诉他,只觉得是自己的身体也痛了起来,背起弟弟,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公路,又冲进了对面的树林中,后面的人也跟着冲了过来。
到达安全地点后,冯玉兰也围了上来,她也听说张义受了伤。可是,他们却不敢点起火来,张贤问着张义的伤处,摸索着为他包扎伤口,不能让血流得过多。张义伤的是左肩头,他的手垂了下来,已经抬不起来了。
“哥,又要让你背我了!”张义忍不住地道,脸上露出了一种报歉的笑,月光下,却是这样得天真,而对张贤来说又是这样得甜蜜。
“嗯!”张贤点着头,背起了自己的弟弟,走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这个小弟弟从三四岁开始,只要是出门走远路,他就一心想要大哥背,耍着赖皮地缠住张贤,不然不走路。
“少掌柜,还是我来背吧!”“我来吧!”熊三娃和刘小虎都争着对张贤道。
张贤却摇了摇头,坚定地道:“他是我弟弟,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本来就是我欠他的!”
“哥,你怎么会欠我呢?”张义不解地轻声问着。
张贤动情地苦笑道:“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总要我背你,我总不愿意背你,总是把你连哄带骗,有时许你一粒糖,就让你走上半天,可是到了后,我又没有糖给你。”
¡¡¡¡¡°àÀàÀ£¡¡±ÕÅÒåҲЦÁË£¬È´¶ÔËûµÀ£º¡°¸ç£¬ÎÒÔõô¼ÇµÃ£¬ÎÒ×ÜÊÇÔÚÄãµÄ±³ÉÏ˯×ÅÁËÄØ£¿¡±
是呀,那时的弟弟还小,而现在的弟弟已经长大了,是一个懂事而又坚强的少年!
泪水忽然在不知不觉中挂满了张贤的两腮。
第十七章 军令(三)
见到马文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这一年来,刘集的变化并不大,那条曾经被血水染红的小河如今又是如此得清澈,缓缓徜徉着奔向山外。稻田里已经没有了稻谷,只剩下许多矮矮的、还未干透的桩荐,成片地立在那里。秋收刚刚过去,看到打谷场上那堆积如山的稻草,张贤便想起了曾在刘集如此美妙的日日夜夜,那种生活虽然紧张,但是却很美好,让人身心都得到娱悦。想来,马文龙在这种环境之下,不知比自己滋润了多少。
马文龙的变化并不大,依然如此黝黑,还是那样不修边幅,粗黑的胡子布满了他的下半边脸。而在马文龙看来,张贤的变化却不少,首先是个头好象又长了一截,然后面色也变得和他一样的黝黑起来,身体也比原来要强壮了许多,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个一年前他让觉得还很嫩的家伙了。
张贤与马文龙拥抱在了一起,久久才分开来。到这时,张贤才看到马文龙的身边又多出了一个戴着眼睛的书呆子,马文龙向他介绍着,这个是他的政委林宣。张贤礼貌地向林宣打着招呼,这让他想起了马文龙原来的指导员郝彬来,他一直对郝彬怀着一种抱歉的心,所以在他看林宣之时,怎么看都不如郝彬那么顺眼。
马文龙看了看张义,立刻让人抬着他去随军医院做手术。而当见到这个女游击队长时,张贤发现马文龙马上局促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得难堪。第二天,当张贤再看到马文龙时,却发现他的脸已经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洗了,衣服也换了,人也变得年青了许多。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马文龙和冯玉兰是一对恋人。
直到最后,张贤才知道,冯玉兰和张义负责转运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三万银元。
张贤向马文龙谈到了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出兵,帮助自己解救美国飞行员。
听完张贤的叙述,马文龙没有说话,但那个林宣却皱起了眉头来。他们让张贤先去休息一下,张贤知趣地离开,他知道这两个人肯定要商量商量的,所以并没有走远。不久,他便听到了马文龙与林宣大声的争吵之声,他开始感到不安起来,他想,如果是郝彬要在,那么这一切会好说得很多。
马文龙还是答应了张贤的请求,在他看来,解救美国飞行员也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任务。直到几年以后,张贤才知道,当时马文龙与林宣的争论有多么激烈,在林宣看来,马文龙无组织无纪律,与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军官交好,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更不要说还要替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军官去打仗。而在马文龙来说,这里根本就没有替谁打仗一说,大家共同抗日的目标是一致的,解救美国飞行员也是为了更好的打击东洋鬼子。两个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报请了在此附近并不远的第五师总部。却原来,第六战区陈长官也向第五师拍了份请求协助的电报,于是第五师也就很自然地把这个任务下达给了马文龙部。不用多想,张贤就知道一定是胡师长担心自己完不成任务,这才请求陈长官以第六战区总司令的名义向新四军求援的。
张贤马上派出刘小虎去雁口镇联络常立强与陈大兴,不久,陈大兴回了来,报告张贤,那边很是顺利。常立强已经利用了一个伪军营长,通过给鬼子车队送饭,很便捷地就可以摸清鬼子车队里的人员情况。第一天的车队已经入住,却没有那个美国的飞行员。第二天,陈大兴又回了雁口,刘小虎回来向他报告,第二天的车队也已经入住,还是没有那个美国飞行员。不用多想了,迈克肯定是随着最后一批车队了。
马文龙是一个打伏击的好手,他的队伍很快集结完毕。要在汉宜公路上抢劫并不是很容易的事,他将他的团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阻击东面来增援的敌人,一部分阻击西面来增援的敌人,他亲自带队在中间设伏打劫,必须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任务,然后迅速撤离,不然,两边阻击的部队很难长时间地顶住敌人的猛攻。
宜昌那个军统间谍的情报很准确,而雁口常立强的情报也同样准确。正是因为情报的准确,才为这个任务达成了胜利的条件。
伏击进行得非常顺利,马文龙只用了四十分钟便结束了战斗,张贤果然在一辆翻倒的军车里救出了被捆缚的迈克。当看到张贤时,这个美国红发小伙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当然认得这个和他较量过两回的国军少校,虽然当时对之恨之入骨,而此刻再见到他时,却觉得他可爱无比。张贤也顾得不和他多作解释,松开了他的绑绳,拉着他跳出了军车,飞快地向公路北面撤去。看看任务达成,马文龙发出命令,迅速带部撤出了战场。
这次任务完成得很漂亮,马文龙得到了第五师的嘉奖,同时他也得到了第六战区总司令的嘉奖令。
张贤把常立强等人从雁口撤回了刘集,同时应马文龙的请求,为他联络了那个伪军的营长,把他的人安插到了雁口的驻防军中,这样,马文龙就可以组织起一个地下的情报网络,随时知道往来于汉宜公路上的军事动向。这也算是他对于马文龙帮助自己的一个回报。
迈克其实并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尤其是此时,张贤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虽然曾经有过芥蒂,而现在,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他也只能一切听从张贤的安排,他的汉语说得并不很好,张贤英语虽然也不是太好,但此时也只有他能成为迈克交流的翻译。
在休息了几天之后,张贤决定带着迈克离开刘集,转回石牌。
可是,回去的时候,就远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方便了,因为迈克的长相明显有异于亚洲人,走到哪里注定都会引来别人的观注,所以在大白天里行走,肯定有些困难。马文龙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套神父的衣服,这给张贤帮了一个很大的忙,于是他把迈克伪装成了一个外国的传教士。在当时,外国传教士也是很常见的,就连许多偏僻的山区里也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
在走之前,张贤去看望自己的弟弟张义,他已经转入了第五师总部的医院里,手术比较成功,取出了一粒子弹,但是在他的肩上也留下了一处深深的伤疤,那条左臂在短时期内看来是抬不起来了的。马文龙告诉张贤,他正好准备让张义留在【创建和谐家园】办在第五师的抗大分校来学习,张贤却有些不高兴,在他看来,只怕弟弟真得上了【创建和谐家园】的学校,将来脑袋里肯定真得是一堆赤化了的东西,只怕他想洗也洗掉了。但此时,也只能将这个担忧放在心里,毕竟能够接受教肓而不用上战场,才是弟弟此时应该得到的。
在一个路口,又一次与马文龙面临分手,还是那样,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来。张贤记得上一次分手是在冬天,那天天上还下着小雪。
“又要分手了!”张贤笑了一声,幽幽地道:“不知道下回见面时,又是什么时候!”
马文龙也笑了,告诉他:“只要是你我还能活着,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是呀,只要大家都能活下来,那么一定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张贤重复着他的话,又不无伤感地道:“再见面时,不知道我们又是在什么情况下!”
“呵呵,以后的事,不要去想它了!”
“嗯!”张贤点着头,道:“马大哥,保重!”
“你也保重!”马文龙回道。
两个人这才依依而别。
回去的路确实困难了许多,虽然让迈克化装成了传教士,张贤依然害怕出了什么毗漏,在敌战区里,尽量还是昼伏夜出,所以走得很慢,四天后才回到宜昌。大家当然不敢进城,在城外的一个小庙里呆了一个白天,天黑后,绕城而过,来到那个藏船的芦苇丛中。因为是军事禁区,敌人不许人员靠近江岸,所以这些日子过去了,那只木船还在那里,没有丢失。
五个人将船推下了水,只有两个桨,大家轮流着划向对岸。
可是,当船已经离开江岸一段距离的时候,鬼子的一艘巡逻艇忽然出现了,几个人马上紧张起来,拼命地向对岸划去。显然,这边的响动已经惊动了那只巡逻艇,探照灯打了过来,一下子将他们圈定了起来。
鬼子的巡逻艇并不敢过于靠近江心,一直在沿岸活动,而在沿岸也有他们修筑的堡垒,一旦离了那些堡垒的支援,来到了江心,这只巡逻艇就会被成为对岸高处国军大炮的靶子。
但鬼子还是追了上来,同时艇上的机枪也向这边扫射着。大家都俯下身去,趴在船舱里,虽然头顶上子弹在嗖嗖飞过,手却不敢有半分的停顿,使劲地划着桨,这种姿势真是难过。两船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张贤和陈大兴趴在船尾,手持着【创建和谐家园】,只要是敌人敢靠近,那就只能跟他们拼命。张贤何尝不知道,既使敌人不开枪,光拿巡逻艇来撞,也可以将他们撞翻。
船只已经过了江心,这里的枪声显然已经惊动了山上炮台的守军,探照灯也打了过来,轰地一炮发出,打向江心的这个有灯光的巡逻艇,可惜并没有打中,远远地落在了江中,炸出一片水花。
这一炮显然对敌人起了震摄,没有再追过来,调转了船头,向北岸而去。大家长出了一口气,迈克当先着直起了身来,他个头太高,弯着腰自然也比别人来得痛苦。
“当心!”陈大兴回头喊了一声,起身要他按下头去,也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呼啸着而来,在大家还没有反应之计,已经击中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