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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淑兰挑了挑眉,陷害很多人?怎么陷害?
王守智见她娘似乎忘了几年前那场运动,忙提醒道,“就是50年的那场土改啊。那几年街道血流成河,血水渗在土里,下了好几天的大雨都没有冲干净,您忘了?”
华国成立之后,就进行了大规模的土地改革,许多地主都被砍了头。那时候用血流成河都不足以来形容它的惨烈。许多围观的老百姓都是战战兢兢的,就怕连累到自身。
因为是公审大会,所有人都必须到场,所以原身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场面太过震撼,原身便刻意把这事给遗忘了。
虽然,钱淑兰以前学过历史,可书上并没有对那段历史有过太详细的描写,所以,她知道得非常片面。
乍然回忆起原身深藏在心底的秘密,钱淑兰也忍不住抖了个机灵。
以前王家村有个地主叫王广福,王家村的地都是他家的,在那次土改中全家二十三口,全都被打成了富农,王广福被杀之后,他们的儿女全被打成了地主坏分子,关进了劳改农场进行改造。
王广福的孙女曾经在原身一家揭不开锅的时候,还给过原身几斤粮食。只是,她的下场并不好。
钱淑兰赶紧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回忆往脑子甩掉。有些事情不知道,她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一旦知道了,只会让自己心生恐慌。
钱淑兰忙安抚他,“这事也不一定是真的,也许是李彩英故意吓唬你的。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
钱淑兰给他夹菜,估计王守智是没听进去,面上依旧心事重重地。
钱淑兰也知道自己这劝服力度不够便不再说了,等他吃完饭后,又道,“咱们一定要把小蝶争取回来,好好的孩子留在他们李家以后就毁了。”
王守智心里一紧,点头应了。
等王守智回到北台钢铁厂上班,钱淑兰便到棉纺厂家属区帮王守智收拾东西。
到了房间,立刻打开系统。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听系统一个劲儿地敲击她的脑袋,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系统似乎很不满,声音很恐怖,“让你改造极品,你怎么直接把人给换了?”
钱淑兰捏捏眉心,开始解释,“李彩英心眼毒又水性扬花。这种烂到骨子里的媳妇,我凭什么不能换!你们这系统是【创建和谐家园】还是希特勒连离婚也不允许?!再说了,王守智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副胆小怕事又窝囊的性子,还不是被李家父女祸害的?不把他身边的毒根除掉了,我还怎么改造他?”
系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但也不好反驳,毕竟原身也确实没说不能换媳妇。
但是,系统有系统的规矩,如果所有执行者都像365号这样,直接把改造对象给换了,那这任务难度岂不是简单了一半?“如果离婚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自然无错,可这两人的婚姻是你硬生生拆散的,你不应该干涉他们的婚姻,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私自换儿媳妇,需要受雷击之刑。”
钱淑兰觉得很委屈,你怎么不早说,你说了我当然不会插手了。她刚想问什么是雷击之刑,就感觉到自己脑袋似乎被人打了一闷棍,疼得她差点晕过去,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什么东西炸裂开了似的。这一下就差点让她魂飞魄散,再来几次,她还有命活吗?她赶紧叫,“停停停,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抵扣的?”
系统:“一次电击需五个金币,你已经受了一下,需要再扣二十个金币即可。”
钱淑兰简直想吐血,怎么不早说,忙不迭地喊道,“扣,扣,我要扣。”
扣完之后,钱淑兰有点肉疼,这一下子就少这么多金币,太可惜了。只是,想到那雷击之刑,她那点肉疼立刻消失殆尽。
她揉着腰坐在沙发上,开始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两人已经离婚,凭着李国成的性子恐怕已经在报复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找机会跟王守智说李彩英出轨的事,可他却连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吃完饭,就急急忙忙往钢铁厂赶。
不仅如此,他还天天拖着病体到钢铁厂工作,加班到零晨十二点,晚上连六个小时的睡觉时间也没有。
王守智之所以还干着钢铁厂的工作,也是因为他怕粮油店的工作会危险,不到最后一刻还真难说,如果连钢铁厂的工作也没了,他才是真的要回乡下种地了。因为钢铁厂任务翻几番的缘故,他甚至连假都请不了。
看他这么累,钱淑兰也不好再把李彩英搞破鞋的事情说出来扰乱他心绪。炼钢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她实在不敢赌。
只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际,不告诉他,以他现在对李彩英的态度还能看出来他还有些同情对方。真是要命,这种软性子怎么就搁他身上了呢。
想了想,她觉得自己还是先想个办法把王守智的工作给换了。
虽然,王守智的工作是李国成牵线搭桥给他找的,可也是因为王守智有能力才能做下去。
而且,王守智还因此给李彩英当了七年的长工。她绝不能让王守智的工作被李国成整没了。
想到这里,她从沙发里站起来。进入大房间收拾王守智的衣物,他的东西并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就整好了。
而后,她拎着包裹不顾院子里那些闲得发慌的老头老太们的目光与指指点点下大大方方往外走。
虽然,这些人看不惯李家父女,可未必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估计还会在心里嘀咕:你们乡下泥腿子能找到李彩英这个城里人,已经是祖坟冒青烟高攀了,让让女方又怎么了。
这就是典型的事情不发在自家身上,他不疼。
钱淑兰也不生气,前几天李彩英被收监之后,她就托杜大海帮她打听有没有人想换工作。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消息了?
现在,工人都是为国家贡献的人,国家是不会抛弃工人的,所以,没有开除之说,而且这时候的工作还可以传给子女,相当于世袭的意思。
钱淑兰就想利用这点,找个合适的对象跟王守智把工作换一下。只要王守智不待在北台钢铁厂,那李国成就报复不到他了。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前面的饭店门还未开,钱淑兰就绕到后面去找人。
饭店老板正在后院井边刮土豆。
看到她的时候,杜大海有些了然,立刻给她开门,“快进来吧。上回你让我帮你打听的事,我已经打听好了。”
钱淑兰立刻喜出望外,她没想到杜大海的门路居然这么广。
既要找到能换工作的人,那个人还得是李国成惹不起的角色,这就很不容易了。
杜大海把围裙一解,朝前面喊了一声,“小龙虾”
钱淑兰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愣了下。
很快,就从里面走出一个又矮又瘦的小伙子,年纪很轻,大概十五六岁。
杜大海对着他似乎很有威严的样子,直接吩咐他,“我出去一趟,这个老大娘是我的朋友,你可要照顾着点。”
小龙虾立刻点头应了。
等把杜大海送出门了,小龙虾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大娘,我叫龙下。您可以叫我小龙虾。”
钱淑兰把他的名字念了一遍,而后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很贴切呀。”
小龙虾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不过,两人也没闲着,手里都在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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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淑兰也从小龙虾这边得到了一些信息,大多数都是关于杜大海的。
比如他有一个儿子,去外面当兵了,家里有两个孙子,都住在部队。
老伴走了十几年了。
当钱淑兰听到小龙虾特地提起这个消息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笑脸差点噎到她。
就算她再饥不择食,也没法朝一个老爷子下手吧?虽然她从小没父亲疼,可她不缺父爱,不对,应该说她不缺爱。
呃,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心里就叹气,似乎这小伙子也没夸张,可不就是吗?她这年纪,除了老爷子还能找谁?
所以,她继续单着吧。没有别人疼,她自己疼自己也照样能过日子。
很快,杜大海就把人找来了。
听钱淑兰说过王守智的级别还是挺高的,属于技术人员,钢铁厂的技术工一共有十八个极别,他是十四级,一个月有42块钱的工资。
可,这些钱,通通都被李彩英攥在手里,钱淑兰打定主意,等工作这事整完之后,小蝶和钱通通都得要回来。
来人是个大小伙,大约二十四五的年纪,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十分精神,杜大海给她介绍,“这是咱们郭县长家的小儿子,名叫郭正良,在水利局挖井队工作,一个月也有36块钱,虽然少了6块钱工资,可找这样的人才靠谱。”
钱淑兰只想早点把工作换回来,要不然她怕那钢铁厂会给小五施加压力或是让他去干很危险的工作,那她岂不是害了他。于是笑道,“少一点就少一点,咱能换成就行。”
郭正良笑着道,“大娘,我也不白占你的便宜,这样吧,那多余的6块钱,我补给你。”见钱淑兰想要推辞,他又道,“说实话,这还是我占便宜了,毕竟我们挖井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山下乡,辛苦的很,不比在钢铁厂舒服。”
钱淑兰嘴角抽了一下,钢铁厂舒服?她怎么不知道?她忙摆手拒绝,“不用啦,能换工作就成,相信老杜也告诉你这事了,我这也是没办法。”
郭正良见她推辞不要,就想着到时候就送她自己骑了好几年的自行车吧,毕竟上山下乡这个还是需要的,心里打定主意,他也就没多说,只笑眯眯的点头。
商定好之后,三人开始到钢铁厂找王守智。
王守智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会儿功夫,他娘就能把他工作给换了。
钱淑兰朝其他两人歉意地笑笑,拉着王守智到一边,“你傻啊,这工作怎么来的,你忘了吗?难道你那领导就没给你使绊子?”
王守智这才明白,刚才主任跟他说的那些挖人心窝的话是什么意思,心里有点慌,看向钱淑兰的时候,又有点不自信,“娘,我和彩英真要离吗?”
钱淑兰白了他一眼,敢情离婚书都递上去,街道办也给他们开完介绍信,县委工作人员也在他的户籍上面盖了离异的戳了。已经尘埃落定的事儿,他居然还以为自己是在陪他过家家。真是凤凰男当多了,连骨气也没了,这不离能行吗?不离她那场戏不就白演了吗?她脸一黑,沉声提醒道,“已经离了!”
王守智对上他娘那双凶狠的眼神,忍不住低下了头,好半天,才重新抬起头来,应了一声,“好”
钱淑兰满意地摸摸他的头,“小五,你是娘的好孩子,相信娘,娘不会害你的。以前,娘是不想你和哥哥们一起下地吃苦才让你娶李彩英的,可谁成想她是这么个性子,娘错了,娘要你活得有尊严,日子能过得舒心,每天都快快乐乐的。”这应该是每个当娘希望的吧?
听到钱淑兰这么说,王守智这颗犹疑不定的心才算彻底安定下来了,是啊,娘不可能害她的。
这些年,他的确过得很舒服,除了李彩英经常耍脾气之外,他过得很体面,不用像哥哥们下地挣工分,他该知足了。
只是换份工作而已,又没有把工作给丢了,他行的,他冲着钱淑兰重重地点头,“行,娘,我听你的。”
王守智也答应了,再加上郭县长小儿子的身份让这事很快就办下来了。
然后,王守智回自己工作车间收拾了东西,就跟着郭正良一起到水利局那边登记。
郭正良把自己那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直接送给王守智。
王守智本来不想要的,可郭正良不想占他便宜,非要他收下,到最后他也只能收了。
这事完成之后,四人就分开了。
钱淑兰特地请杜大海在他们家饭店吃了一顿。
杜大海倒也没推辞。
王守智看着他娘与人谈笑风生应付这些人游刃有余,与以前那刻薄跋扈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他有多少年没回家了,连自家老娘变了都不知道。
吃完饭,王守智拎着东西就到了水利局这边的单身宿舍。
因为郭正良的关系,王守智还白得了间单人宿舍。
钱淑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虽然这房间只有十平米。可也比钢铁厂那个大通铺要好。
钱淑兰看了眼天色,又朝门外瞅了瞅,见四下无人,忙把门关上,准备和王守智说李彩英的事儿。
王守智见他娘神神秘秘地把门插上,又蹑手蹑脚一副作贼的样子,笑了笑。
钱淑兰却没心思笑,把王守智按到床上,坐在他旁边小声道,“小五,娘跟你说件事儿。”
王守智见他娘说话的语气异常严肃,也收起了笑脸,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钱淑兰便把那天早上,她去找他,原想告诉他工作的好消息,却发现李彩英出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说话的时候,她的双眼一直紧紧地盯着王守智,怕他会失控。
也确实如她所想,王守智原本含笑的脸慢慢变得僵硬而后直接黑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脸色涨得通红,冲着她呲牙咧嘴,一副要吃了她的架势,但,似乎是想起她是自己的亲娘,忙收回了凶残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娘,你别说了,我跟彩英已经离了婚。你就别再污蔑她了。”
操蛋!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些日子她跟李彩英闹成这样,王守智能信她才怪。
不过,转念一想,恐怕她不跟李彩英闹僵,王守智也未必会信她吧。
毕竟谁会给自己头上整顶绿帽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