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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零年代女首富》-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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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觉得这事多不可思议。

        在她上学的年代,八个样板戏之外的精神文化生活近乎于荒漠。别说是计算机书了,但凡一张写了字的纸对于如饥似渴的人来说都是宝贝。别说将所有能拿到的书倒背如流的知青了,就是周秋萍自己也背诵过一本《新华字典》,那还是给他们上课的知青送给她的。

        听上去跟天方夜谭似的。

        她就怀揣着这种无知者无畏的光棍精神,勇敢地投入到第一页计算机书的学习或者更具体点讲是背诵工作中去。

        接扎手术口子再小也是开肠破肚的手术,周秋萍足足在医院待在五天才拆线出院。

        她住院的这五天里,周高氏都来去匆匆。当发现医院管女儿和外孙女儿的三餐后,她甚至连饭都不送了,晚上来医院还将大外孙女儿叫下去抓知了猴。理由是丫头只有手脚勤快会干活,才不至于被家里人嫌弃没用直接丢掉。

        周秋萍无法纠正母亲的人生观,只能由着她去。好在阿妈虽然嘴上嫌弃两个外孙女儿,疼孩子的心却一点不比她少。晚上捡一回知了猴后,就把人送回来睡觉。

        倒是阿妈自己来回忙碌不休,【创建和谐家园】都快到护士换大夜班时才进门躺上几个小时,等到天微微亮又出去奔波挣钱。

        周秋萍劝她不要这么辛苦,周高氏却急的嘴里都要起了大燎泡:“不急,能不急吗?你连娃娃都不能生了,你还有什么啊。你手上抓着钱,腰杆才能挺直点。你婆家指望着你的钱,磋磨你都要细想想。”

        周秋萍现在不敢说离婚的话,一说离婚就跟结扎扯到一起,阿妈瞬间就会疯掉。

        她只能自我安慰,也不是没好事。最起码的,现在阿妈不在把“成天不着家,一个女的不好好照应家里在外面瞎折腾啥”挂在嘴边,而是明晃晃地强调挣钱的重要性了。

        况且她现在拿着结扎证大啦喇地回村里要求冯二强和自己离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冯二强会因为觉得丢脸而恼羞成怒,直接打死她。

        在眼下的农村,丈夫打死妻子的事情绝非独无仅有,她从来没看人因此而被枪.毙,甚至连坐牢的她都没听说过一个。

        在农村,女人要离婚怎么办?男方不配合的情况下,除非她娘家极为强势,而且坚决站在她这边,男方才不敢下死手。

        说来搞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男人觉得自己被离婚了是件极为丢脸的事,可以达到有辱灭祖灭宗的高度。

        想来也是,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私产。三从四德,从娘家到婆家,她不过是能生孩子的生产工具。主人当然不能容忍奴隶的背叛。

        她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她就只能自己强大,强大到可以成功离婚又全身而退。

        只希望阿妈能继续帮她带孩子,不要在她抗争命运的时候还扯她后腿。

        让周秋萍跌破眼镜的事还在后面。

        五天后,她出院回卫校宿舍,惊讶地发现阿妈在医院外面做的买卖不仅仅是抓知了猴和送泡菜,她连倒卖猪油渣都没落下。

        周秋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搞的油渣?你问秀琴嫂嫂了?”

        阿妈根本就没去过榨油厂。

        “我疯了我问她!”周高氏紧张得要死,严厉地警告女儿,“我跟你讲,结扎的事,你死都不能跟任何人讲。我是自己问路找到榨油厂的。”

        周秋萍无语,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看,她没想错吧,结扎过的女人的确不足以称之为人了,看阿妈的反应就知道。那冯二强只会把她想的更不堪。她没存在价值了,冯家该痛快地让她离婚了。

        她只好继续专注事业:“那你怎么把油渣运出来的呢?你又不会骑自行车。”

        “骑不了自行车我不会骑三轮车啊,这个又不会翻。”

        周高氏为了保住女儿好不容易开始的生意真是下了血本。她不仅花了两百多块钱从收废品的手里买下二手三轮车仔细擦洗干净用用布头将生锈的地方缠绕的严严实实,还鼓起勇气靠着问人找到榨油厂,继续拖出油渣在县城各处叫卖。

        除了各个小区以外,她连工厂门口都没错过。她甚至对猪油渣进行再加工,问人家卖羊肉串的打听了调料,有样学样地加在切成小块再炸过的猪油渣里,这样厂里的青年工人可以直接买了当零食吃。

        周秋萍听得瞠目结舌,忍不住对阿妈竖起大拇指。她真没想到阿妈居然都能做到这一步。阿妈之前连煤炉都不会用啊,现在竟然还能这样。

        周高氏却满脸焦急:“不够,过了夏天就没知了猴了,也不知道猪油渣能卖到哪天。说不定明天人家就宁愿自己卖了。”

        周秋萍安抚她:“你别慌,我想好了,趁着天热去村里收知了猴,再做一份生意。我都跟村里小孩下了订单了。”

        不曾想周高氏立刻跳脚,态度严厉地坚决反对:“不行,你肚子上那么大一口子,你不能做重活。我告诉你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以后吃亏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可她也舍不得到手的生意,她害怕到手的钱眼睁睁地飞了。

        最后周高氏咬牙下定了决心:“你在县里卖,就在附近几个小区卖,不要跑远。我骑车去乡下收。”

        周秋萍有些担忧:“阿妈,你认得路吗?”

        中老年妇女正处于易燃易爆炸的状态,闻声就发火:“鼻子底下长着一张嘴,我不会问人啊。再说当年我来宁安的时候都是走过来的,还搞不清楚东南西北吗?”

        周秋萍不敢小觑阿妈,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但大人们都去做生意了,两个孩子怎么办?

        周高氏没好气道:“送托儿所,不是你说的吗?走,跟我去见王老师。”

        王老师不是托儿所的阿姨,而是卫校教师。她去年毕业留校,就住在学生宿舍旁边的平房里。

        周高氏为了给女儿炖汤养身体,硬是鼓足勇气敲响了王老师的房门,请教如何烧煤炉。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面对熟人,说的啥都重重顾忌。可对着陌生人,却又毫无畏惧,天大的秘密都敢说出口。

        女儿被抓去强行做结扎这事已经快把周高氏给逼疯了。她急需发泄的出口。

        她一边起煤炉一边向王老师哭诉自家女儿的悲惨遭遇,惶恐女儿跟外孙女以后要怎么活。

        王老师颇为同情这家人的遭遇,当听到周高氏忧心外孙女儿没人照顾时,她竟然主动多问了两句,然后表示可以帮忙问问街道托儿所能不能收人。

        老话说,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

        周秋萍感觉短短五天时间,她的眼睛要刮几刮才认识现在的阿妈了。

        她下意识冒了句:“你不心疼娃娃交给外人管了?”

        周高氏没好气道:“哪个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你!”

        外孙女儿再亲能亲过女儿吗?本来就是外人,隔了一层。

        周秋萍哑然失笑,认真地看着母亲:“阿妈,我头回感觉我是从你肚里出来的。”

        不知道是他们这代父母不会对子女表达自己的感情还是周高氏一直愧疚没能给夫家生个儿子自觉矮人一头,在周秋萍的记忆中,阿妈一直苛待自己也苛待她。

        从小到大,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都紧着阿爹,然后是爷爷奶奶堂兄弟,反正没她的份。

        就连她生了两个女儿,阿妈都没伺候她一天月子,当真是嫁出门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周高氏撇脸抹眼泪:“我怕你随我啊,生不出儿子,你婆家看了我都晦气。女人没儿子呀,一辈子都叫人看不起。”

        周秋萍心中百味杂陈,开口转移话题:“好了,我们去问问王老师吧。”

      第25章 上托儿所

        求人办事不好空着手, 王老师是位年轻的单身女同志,周秋萍自然不好还香烟【创建和谐家园】走天下。

        她拿了出院时医院不知道是奖励她没家属过来闹事还是同情她做个结扎丈夫都不露脸而发给她的麦乳精和罐头,带上两个小孩往平房去。

        现在正是卫校学生期末考试的阶段, 圆圆脸戴着眼镜的王老师人回了宿舍还帮登门的学生答疑解惑。瞧见周家母女, 她点点头,解答完学生的问题便招手示意母女俩上前一步说话。

        “这是你家孩子?几个月大了?”

        周秋萍赶紧作答:“快八个月了, 虽然还不会讲话, 但肚子饿了跟想上厕所,她都会表示。”

        青青这会儿机灵的不得了,积极强调:“阿姨,我会照顾妹妹的。”

        王老师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朝她家的大人点头:“先把孩子带过去看看吧,小的太小了点, 也不知道托儿所能不能收。”

        街道托儿所原先是卫校兼办的, 前几年为了满足找不到正式工作的回城知青子女的托管问题, 改成街道主管了,但里面的工作人员还是老班底。

        负责人瞧见还抱在周高氏手里的小丫头就皱眉, 为难道:“我们人手少, 照应小奶娃怕忙不过来。”

        青青赶紧挺起胸膛:“我可以照顾妹妹的, 我会给妹妹喂奶。”

        负责人叫她给逗乐了:“你还会喂奶啊?”

        青青立刻掰手指头数:“我还会陪妹妹玩,给她换尿布。”

        王老师也帮忙说话:“是啊,陶园长你就帮帮忙吧。他们家实在腾不出手来照应孩子。”

        负责人还是为难:“我们人手有限啊。”

        这时有家长接了孩子出来, 同负责人打招呼:“陶园长,明天起我有空, 就不送孩子过来了。”

        周秋萍灵机一动, 等到家长告辞离开, 立刻笑着看陶园长:“您看, 马上就放暑假了。老师家的小孩估计多半自家带。这样孩子少了,你们人手不就空出来了吗?请您千万帮帮忙。”

        说着,她赶紧给人塞罐头。

        这年头的人普遍比较朴实,尤其是托儿所这种清水衙门的干部,应对送礼的经验不太丰富,叫周秋萍塞了一兜子罐头后尴尬的脸都红了:“哎,你这位同志真是的。”

        王老师在旁边帮腔:“园长,您就帮帮忙嘛。”

        最后陶园长没能逃过老中青幼四代女同志的围追堵截,最终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了收下两个孩子,每人每月费用二十元。其中伙食费十块钱,保育员工资三块钱,小孩玩具费一元,教育费一元。另外五块钱是因为她们属于非本街道人员,需要额外交费。

        周秋萍没单位,自然没人给她报销。但她完全不在乎,而且生怕对方反悔,当场就掏了一百块钱,将整个夏天的费用都交了。

        陶园长还挺细致,连六月份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时间也考虑到了,多出来的钱她又找了清洗干净的被褥床单枕头以及小席子分给两个小丫头用,不然作为日托的孩子,这些得家长自己准备。

        这一趟,皆大欢喜。

        周家母女出来时,对着王老师千恩万谢。假如没她伸手帮忙,这事她们不知道还要跑到什么时候才有希望呢。

        王老师笑了笑:“你们别客气,我也觉得他们太过分了,天赋人.权,哪里能这样不把人当人看呢?居然搞强行结扎这种事。”

        周秋萍在心中苦笑,人.权那是给人选择的。当连选择权都没的时候,那只有被选择。与其被丈夫选择,不如让政府选,反正她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她,总体来说后者要比前者靠谱的多。

        王老师急着回宿舍收被子去,大家在路口分了手。周高氏也没再管女儿和外孙女,她还赶着傍晚再做一波猪油渣的生意。

        剩下周秋萍看着坐在铁皮婴儿车里的小女儿和抓着铁皮车扶手的大女儿,一时间居然有点发呆。

        这婴儿车也是阿妈从废品收购站里翻出来的。几根铁皮焊的车架子,四个轮子,中间装了个皮椅子。现在大部分家庭都是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衣服尚且如此,何况是婴儿车。能被拿出来当废铁卖的,那也距离废铁没几步远了。

        但阿妈收拾的很细心,铁锈都被砂纸打磨掉了。铁皮没再重新刷漆,而是从头到脚细细地裹上了海绵和布条,这样就是星星撞到哪儿也有个缓冲的余地。那破旧的皮椅子同样覆盖了棉布套子,可以拆下来清洗。

        星星坐的很满意,一直挥舞着肥嘟嘟跟藕节似的胖胳膊,发出欢快的“哦哦”声。

        青青用力想要推动婴儿车,可是妈妈不配合,小姑娘只能茫然地抬起头,喊了一声:“妈妈?”

        周秋萍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招呼女儿:“走,我们去跟秀琴阿姨打声招呼。”

        先前托人帮忙找进托儿所的门路,现在阿妈走了王老师的关系解决了孩子的托管问题,她得和黄秀琴说一声,否则白让人奔波做无用功,那简直就是结仇。

        黄秀琴倒没觉得她求人办事求几家。这就好比爹妈想给孩子找对象,谁也不会只请一个人做媒啊,都是普遍撒网重点培养。

        她只感叹了一句:“小二子还没断奶吧,你也真舍得。”

        周秋萍苦笑:“不舍得也没办法,穷妈妈的陪伴更不值钱。”

        不挣钱,怎么给自己给阿妈给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

        真白手起家的劳动妇女还妄想一面陪伴孩子成长一面大杀四方?周秋萍重生了也不敢做这种美梦。

        她看厨房里摆了冬瓜,直接上手:“我来做个冬瓜球吧。”

        冬瓜用深口圆勺挖成球形,锅里水烧开再加冬瓜球焯熟分把钟,然后捞出来晾凉,再泡入熬得浓浓加了不少白糖的酸梅汤。

        周秋萍原先是想做橙汁冬瓜球来着,但1988年的宁安县根本就没橙汁卖,她只好就地取材,用了黄秀琴熬得酸梅汤。天热,酸梅汤解暑,本地有条件的人家都会常备着。

        她指着酸梅冬瓜球给黄秀琴看:“你们店后面不是有井吗?这个最好吊在井水湃上一夜,到时候再拿上来味道全进去了,也透心凉。你要是换成桔子水再加上冰棒也行。反正是这么个意思。”

        黄秀琴拿起筷子夹了一颗冬瓜球,咬了点最外层的果肉,酸酸甜甜的,带着股凉意。再仔细看冬瓜球,表层已经浸透了酸梅色,紫红透白,瞧着就叫人垂涎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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