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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他先是给工人们散了烟，把母亲叫到一旁。
“小凡回来了，不在家歇着，你来这儿作甚？”
“娘，谁叫你干活的？你在这看着我不反对，但是不能干活，明个让二柱搭个棚，你就搬个椅子坐下面，累了就回家睡觉。”
杨凡第一次带着责备语气，可祁英美并没生气，儿子为她好，心里高兴着呢。
“天天闲着，会憋出病来，活动下就当锻炼身体了。”
杨凡无语，又道：“你要是没事，在家里看看电视什么，还有大棚，山坡那块地，黑灵芝都长出来了，别被人偷了。”
“好好，明天我就不来了，以后天天带着大黄去地里。”
杨凡来到仙女河，见孙芷涵坐在河边，抱着腿不知正在想什么，迈步走了过去。
“芷涵。”
孙芷涵听声抬起头，见是杨凡，急忙用胳膊在眼上抹了下。
“小凡哥。”
看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心道又被母亲打骂了。
“这是怎么了？”
杨凡在她身边坐下。
“没事，我在看鱼呢，做鱼多好啊，游来游去，无忧无虑，逍遥自在，有时候我在想，要是也变成一条鱼该多好。”
从她眼里不难看出，对美好未来充满憧憬。
这丫头怎么净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说道：“鱼虽自由，但你只是看到了表象，并没看到深的一面，鱼儿跟我们人类一样，身边充满了危及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麻虾，想长成一条大鱼很不容易，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最后呢，成了人类餐桌上的美味。”
孙芷涵怔怔应道：“即便成为美餐，也只是一瞬间痛苦的死，却没那么多折磨。”
“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无论是谁一生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凡是伟人，都是从逆境中走过的，经历的苦难比我们多百倍千倍。”
“小凡哥，你说人死后有灵魂吗？”
“这个问题太深奥，我不懂啊。”
“如果我哪天不在了，你说会有人想我吗？”
嘶。
杨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小小年纪，怎么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净说胡话，你爹，你娘，你的弟弟，还有我都希望你平平安安，越长越漂亮。”
孙芷涵咬了咬嘴唇，喃喃道：“我娘不会想我，她眼里只有弟弟。”
“你知道吗？她逼我辍学出去打工，说是把我养到十六岁都没义务了，还说让我找个有钱人早早嫁掉，你说我是她亲生的吗？”
说着说着，已泪流满面，双肩不停的抽动。
杨凡沉默了，这是她的家事，按理说他管不了，可他看不得孙芷涵这样，她家里穷，还不是为了钱。
思来想去，说道：“如果你挣到钱，你娘是不是就让你上了？”
“她摇头，哽咽道：“不知道。”
“明天我上山采药，你跟我一起去，采得的药材都归你，然后卖给我，怎么样？”
她再次摇头，“不，不能这么做。”
“就这么说定了，明早在桥上等我。”
不给她拒绝机会，杨凡起身离开，过了仙女河，朝大棚走去。
殊不知，杨凡走后，孙芷涵也站起，慢慢的移到桥上，可杨凡哪里知道，他若回头望一眼，或许，可惜没有或许。
孙芷涵在桥上徘徊良久，夕阳西下，巨大黑幕渐渐的笼罩住天空，天上繁星点点，好像在给黑暗中的行人们带来一点光明。
噗通。
仙女桥上，一条身影宛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纵身跃入水中。
第0240章 水下寻人
“小凡子，你挣钱那么快，可以肯定，现在就是咱小湾村的首富，山飞那货跟你没法比，听说没？他那个养猪场都快倒闭了。”
“倒闭？说来听听。”
两条身影，从浮云山方向走来。
“得瘟疫了，死了上百头，听说县里下来人，专门盯着埋了，根本就不让卖，别看他开着车，整天牛逼轰轰的，原来外面欠了一【创建和谐家园】债，他是坐牢了，那些债主天天堵住他爹要。”
“自作自受。”
杨凡对孙山飞已提不起兴趣，希望他从监狱出来后，能够改邪归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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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了？感觉很爽吧？”
杨凡笑着问道。
“别提了，那种滋味不好受，菠菜不可能有这种功效，到底是啥？”
这事早晚得让他知道，杨凡正准备告诉他，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响，问道：“刚才什么声音？听见没？”
“哪有什么声音？别打岔，快告诉我。”
孙二柱不依不饶。
“乌头青，我咋感觉心里发慌，看看去。”
声音从仙女河传来，既是大鱼也闹不出那么大动静，说完，大步走去。
“草啊，说谁愣头青。”
孙二柱不满跟在后面。
很快来到仙女桥，杨凡往下扫了一眼，水面平静，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疑神疑鬼的，难道有人跳河不成？”
孙二柱打开手电，四处照了下。
“走吧，回去喝点去？上午时候，我逮了只野兔，估计我娘该炖好了。”
杨凡再次朝桥下扫了一眼，随孙二柱离开，只是没走多远，从村里方向跑来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喊着芷涵名字。
“叔，黑灯瞎火的，你不在村里找，跑这来干啥？”
孙二柱大声问道。
“落黑时候，有人看见俺家芷涵在桥上玩，到现在都没回去，她娘打了她，我怕她赌气不回家。”
随着孙福全话音落下，杨凡突然响起孙芷涵那些奇怪的话，联想到听见的那声巨响，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好念头。
“二柱，快回去。”
一个箭步跨到二柱身边，一把抢过手电筒，以百米一个脚印的速度跑回仙女桥。
“看把你急的，芷涵不可能想不开跳河。”
二柱嘴上说着，脚下却也没停。
“啥意思？”
看到杨凡举动，孙福全也快步奔去。
站在桥上，杨凡拿着手电对着水面仔细扫射，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仙女河河水不算太深，但最深处也有六七米，水流不太急，就算跳河里，也冲不走。
“怎么了？你们认为芷涵跳河了？不可能，她舍不得丢下我。”
孙福全拿着手电也一阵乱照。
“咦？这有只鞋。”
伴着孙二柱惊呼，一束灯光照在地上的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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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福全不敢往坏处想，甚至都不敢想。
“还有一只。”
啪嗒。
孙福全手里的手电掉下，突地失控起来，“跳，跳河了，快，快下去救人。“想都没想，孙福全翻过桥栏，直接跳了下去。
“闺女，你，你在哪？爹来救你了。”
黑幕中响起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二柱，快找人。”
杨凡麻利的扯掉衣服，跟着跳了下去，接着是孙二柱。
几十米宽的河面，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何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搞不好都会上不了岸。
杨凡脚下踩着水，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当时听到声音就赶来，或许不是这样子，如果陪着她，或许就不会出事。
“不行啊，什么都看不见，脚也碰不到底，这样找不是办法，等体力耗尽，我们都得玩完。”
孙二柱拍打着水平，嚎叫着。
“闺女，你在哪里？快出来啊。”
孙福全哭喊着，可惜只有水波的回应及青蛙叫声。
“二柱，你带福全叔上岸，叫人来搜救，我先找着。”
“好。”
孙二柱游到孙福全身边，拽着他往岸边方向游。
“别拉我，让我跟俺闺女死在一起。”
杨凡听着揪心，却感觉有力使不上。
“芷涵，你咋那么傻？有什么想不开的，哥可以帮你。”
说完，深吸一口气，沉到水底，用手摸了一圈，直到憋不住了，才浮上水面，然后，再下去。
“我的闺女啊，你咋就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