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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悦溪说：“那你带着我去，别人会不会说你心思没有放在读书上面？”说到这里，李悦溪红着脸低下头，许棣看李悦溪羞红的脸，笑着说：“咱们新婚燕尔的，哪里能撇下你一个人我自己去呢？”
李悦溪说：“我怕别人说我耽搁你读书上进。”
许棣挨着李悦溪坐下，说：“咱们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我去读书，你可以帮我打理一日三餐，还有那些衣服啊，鞋子啊，身边有娘子照顾，我就能心无旁骛的认真读书，等的我金榜题名，可是有你一半的功劳呢。”
李悦溪听了许棣的话，不好意思的说：“我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厉害，相公能够金榜题名，都是相公刻苦攻读的功劳呢。”
许棣说：“到时候可不是我一个人去，张家几位表弟还要跟我一起去呢，到时候我们这些人还得仰仗娘子照顾才是。”
李悦溪奇怪的问道：“张家表弟也要一起准备考师的吗？”
许棣说：“是啊，大舅说让他们去姑父的书院里面好好的读几年书，读书多了才能明理明智。”
李悦溪说：“我听说大舅家里不是请了先生吗？”
许棣笑着说：“在家里读书跟在书院读书是不一样的，先生讲课，我们当学生的只能够听着，有不明白的请教一下即可，跟同窗一起读书呢，可以辩论，争执，正所谓理越辩越明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李悦溪惊奇的说：“还有这么一个说法呢。”
许棣说：“对呀，这就是跟同窗一起读书的好处了，可以相互督促，相互学习，一起进步。”
李悦溪有些不明白许棣话里的意思，但是既然许棣再三的跟自己说明自己跟着一起去泰安没有什么问题，那自己就高高兴兴的跟着一起去就是了，左右能够出门还是一件挺令人高兴的事情。
李悦溪从河西一路走过来，从大漠风光一直看到京城的大气疏朗，心里越来越向往那更远的远方，人活这一辈子，短短的几十年，能够见识到更多风景，确实是一件挺令人向往的事情。
张兆慈也在收拾东西，再过几天就要去甘州了，一些随身带着的东西都要收起来。
许荛看着张兆慈把一些首饰装起来，说：“你带着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去了也没地带着呀。”
张兆慈说：“这些东西我准备分给小九跟悦溪，我这个岁数的人了，再戴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没得让别人笑话，这些宝石成色还不错，分给她们，不喜欢这些样式了，就拿着再去打一些自己喜欢的样式，不挺好吗？”
许荛听了，凑过来看着张兆慈整理自己的首饰匣子，惊讶的说：“真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有这么多好东西，这要是在现代，这得值多少套的房子呀。”
张兆慈说：“再值钱你也带不回去不是，咱们一家子都在这里呢，既然都在这里，那这里就是咱们的家，我跟你说，我真没想到咱们竟然来到这里继续咱们的生命，当初飞机失事的时候，我紧紧的搂着你的胳膊，当时我就在想，其实这样也挺好了，咱们还能一家子在一起，挺好，最起码死在一块了不是，谁知道竟然还真有借尸还魂这么一回事，不管怎么样，一家子能在一起继续生活就是最好的，最关键的是，咱们多了一个女儿，还多了一个小儿子，这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呀，竟然变成了现实，我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
许荛说：“我也是跟做梦一样呢，但是我觉得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那得留下多少遗憾呀，谁知道我竟然来到这里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完成我那些未竟的心愿，也是老天爷可怜我们了。”
两口子还在感慨呢，许栀跟许柏一起过来，看到那些亮晶晶的东西，俩人都凑过去把玩。
听到娘亲说准备要把这些东西分给嫂子跟姐姐，许柏眼珠子一转，说：“娘亲，您偏心。”
张兆慈惊讶的说：“我让她们自己过来挑，看中什么就拿什么，怎么能是偏心呢？”
许柏说：“您可还有我呢，我虽然小，但是以后我也要娶媳妇的，您把东西现在分了，那我媳妇以后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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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柏说：“那我可以先自己拿着呀，等到我媳妇娶进门我再给她也行。”
许柏这个孩子，从小就喜欢各色美玉宝石，他现在已经攒了很多。
许栀听了，说：“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能嫁给你，我可是知道你手里已经攒了很多东西了。”
许柏笑而不语，张兆慈明白过怎么回事之后，说：“一会你嫂子来了，你就跟你嫂子还有姐姐好好商量，反正娘亲就是这些东西了，你们商量着分了就是。”
许棣跟李悦溪过来，听到许柏的要求，许棣拿眼睛朝他扫了一下，许柏心里有些发毛，但是还是放不下这些东西，挺着胸脯说：“我说的没问题呀，就算是我现在没有娶亲，娘亲也可以帮着我保管，等到以后我去了媳妇，再给我媳妇就是了，都是娘亲跟爹爹的孩子，没道理你们都有东西分了，就我没有。”
张兆慈说：“行行，有你的有你的。”
李悦溪看着放在炕桌上的那些东西，说：“娘亲，我手里已经不少东西了，还是不要了。”
张兆慈说：“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为什么不要？你现在用不上，可以好好的留着，等到以后有了孩子，给孩子用也是一样的。”
李悦溪这才点了点头，把放在炕桌上的东西跟许栀还有许柏分了。
吃罢晚饭，张兆慈跟许荛招呼几个孩子在炕上坐下，白微给上了一壶花果茶，是张兆慈自己用中药材调配的，晚饭后喝了可以助消化。
喝了一口甜丝丝又带着些微的酸的茶水，许柏赞叹的砸吧一下嘴，说：“娘亲，你这茶真是好喝。”
张兆慈说：“既好喝，晚些时候我多做些，交给你嫂子的收着，你要想喝了，就找你嫂子要去。”
李悦溪可以说是把许柏从小看起来的，许柏小时候她没少帮着许家抱孩子，跟许柏的感情自然不能当作一般的叔嫂感情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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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点头，许荛说：“平时咱们多写信，交给驿馆帮着给送过来，我在甘州的事情估计再有个三两年的就能完成，到时候看看是要再去什么地方，至于许棣，后年就是大比之年，这一年多的时间还是得抓紧些，争取能够金榜题名才是。”
许棣点了点头，许柏问道：“爹，那我呢？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没有？”
许荛笑着说：“有啊，怎么能没有呢？咱们小七呀，跟着哥哥们要好好的读书练功夫，以后不拘是要去考状元还是做将军，都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是。”
许柏说：“爹，您对我的要求太低了吧，就要求我做这个呀？”
许荛说：“做这个很简单吗？孩子，你千万不要小瞧了任何人去，天资比你好的人有的是，比你刻苦努力的人更是有的是，跟着哥哥们好好读书，不要淘气，读好书，练好功夫，这才是爹得对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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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棣冷笑一声，说：“你这才知道吗？也就是你没有长尾巴呀，你身后要有个尾巴，还不得成日翘到天上去？你小子，就得有人在你身边好好的压着才能让你不经常翘尾巴呢。”
许柏听了许棣的话，低着头坐着，倒是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张兆慈笑着把许柏给搂到自己第怀里，说：“咱们小七骄傲那是因为有骄傲的本钱，看看，长得好看吧，性格又好，读书也行，习武也好，咱们京城这么多小公子，有谁家的孩子能比得上咱们小七呢？”
许柏被张兆慈夸的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还有很多做到不够好的地方。”
许荛笑着说：“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那就好好的想一想哪里做到不够好，都说人无完人，可是还是得把自己的事情做到最好才是。”
吃罢晚饭，许荛带着一家人去老夫人的院子里，宁氏跟吴氏已经在了，看到许荛一家子过来，老夫人笑着说：“明儿个咱们棣哥儿腰带着媳妇归宁呢，归宁礼都准备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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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说：“是该添的，那个时候咱们府里可不如现在宽裕呢。”
吴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这一天除了给这个庶子家里做脸就是给这个庶子家里做脸，有心不做，可是这事许家的事情，自己一个当人家祖母的，要撩了脸子，人家只会说自己不懂事，吴氏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的厉害。
宁氏哪里不明白自己这个婆婆的心思？宁氏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婆婆活得实在是糊涂，谁家府里没有个庶子庶女的，满京城找不出一家像这永宁侯府一般的人家，侯爷就算是跟祝姨娘有了许荛，可是这么多年，侯爷一直没有进过祝姨娘的院子，就连许荛，听说从小也是府里的奶娘带大的。
祝姨娘一年都见不了他几次，这要是那聪明的人，早就把许荛笼络到自己的身边，可她倒好，成日里为着这个祝姨娘跟侯爷吵架，男人对女人再是忍让，那也是有个时间限度的，这几十年，吴氏一个孙子都成亲的人了，成日里为着这个撂脸子，真是让人笑话。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许棣说：“明儿早上吃了早饭带着你媳妇直接去甜井胡同，不用专门过来给我磕头，你媳妇刚嫁过来，这一下子离开了自家的爹娘，心里难免惶恐，咱们要好好的照顾人家，知道吗？”
许棣笑着扶着老夫人的胳膊，说：“老祖母，孙儿谢谢您老人家的教诲，我比她大了两岁，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的，您放心就好。”
老夫人轻轻的拍了拍许棣的手，说：“老祖母老了，就想着你们呀，成了家之后能跟自家的媳妇儿好好的过日子，多生几个孩子，以后这日子才能过的红红火火呢。”
看张兆慈跟许荛，老夫人说：“你们呀，回来待了这些日子，我都还没有亲够呢，就又要走了，我舍不得你们，可也知道不能拦着你们建功立业的，出门在外，注意身体，都是有儿媳妇的人了，再过个三年两载的也是抱孙子的人了，这日子呀，真是让人不知觉的就过去了。”
许荛跟张兆慈站起来听老夫人说话，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说：“坐下，坐下说话。”
第169章 想法
许荛跟老夫人说起甘州的事情，那些大漠孤烟，戈壁驼铃，在许荛生动的话语下让屋子里的人都沉浸其中，就连吴氏，也心生向往。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我也是有了岁数，要不然我还真的想跟你一起去甘州看看去，我很小的时候，曾经随着家里的父兄去过甘州，那个时候，咱们大梁最西边的关隘，不是雁门关，是还要往西的偏关，只可惜后来北狄大举南下，夺了雁门关以外的地域，我还记得我跟我的哥哥一起在雁门关外面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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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说：“是啊，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十岁呢，我哥哥十六七岁的年纪，是偏关守军的一名校尉，后来跟北狄大战，就再也没有回来，那个时候，我的父亲，带着我还有我的母亲，弟弟，去了南边，那个时候我的母亲怀着身孕，快要临盆了，接到哥哥为国尽忠的信，母亲难产，一尸两命，父亲说这就是我们沈家人的命运，可是我不想任命，后来父亲跟弟弟相继战死，先皇想要给父亲认一个嗣子，我不愿意，自愿把爵位交还给朝廷，散了勇毅侯府，其实那个时候，我的父亲去世之后被封王了，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人都没了。”
难得听到老夫人说起过去的这些事情，小辈们都静静的听着，老夫人说：“都是过去几十年的事情了，我原想着，等我没了，这些事情也就没有人再知道，谁知道荛儿说起甘州的事情，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来，跟你们说一说，也让你们知道一下，你们的先辈呀，也是为国尽忠了。”
许棣静静的听着，心里却在琢磨，老夫人跟皇家的关系挺奇怪的，圣上平时对许家不怎么在意，但是出了大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家，就像是把萧垣这个别人不知道的皇子给偷偷的送到许家，拜托许家给教养，这就让许棣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爹爹许荛再怎么能干，也是一个从五品的甘州同知，论才学，殿试二榜，也不多多么的精彩绝艳，只能说一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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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笑着说：“再骁勇，不也是化为边疆的一抔土了吗？老祖母为什么不愿意你祖父上战场，咱们家的二郎们，为什么宁愿在家里守着也不去军营挣一份荣光，老祖母呀，早些年一个一个的把他们送走，送的这心，都碎了。”
老夫人看着许棣，笑着说：“只是老祖母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一家子去了河西，竟然遇到北狄人的偷袭，老祖母一想到你们遇到的危险，一想到咱们柏哥儿就生在战场之上，这颗心呀，就跟放在滚油里面一般，可是再看看你们现在的成就，老祖母为你们感到骄傲。”
许棣点了点头，说：“老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人家呀，也不要想太多了，不光是我爹，就连我，甚至是我弟弟，也是励志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人活这一辈子，总得做出一些让人称道的事情来才是，要不然这几十年的时间倏忽而过，临了了，再去想一下自己这一辈子，庸庸碌碌的过去了，这才是抱憾终身呢。”
老夫人笑着说：“老祖母现在想开了，你们这些孩子呀，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总归呀，人生是你们的，路是你们自己走的，以后你们想要做什么，老祖母都支持。”
许棣笑着说：“我就知道老祖母人虽然有了春秋，这思想呀，可还是跟我们小辈一般，既鲜活又生动。”
老夫人笑着说：“话到了你的嘴里，说出来就让我听着心里熨帖，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赶紧回去休息，明儿个咱们棣哥儿要陪着他媳妇归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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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棣说：“晚上听了老祖母的话，我总觉得老祖母跟皇家应该是有些关系才是，要不然呀，圣上不会对我们家做出这些事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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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长公主那可是大梁的传奇人物呀。
许棣惊讶的看着路嬷嬷，路嬷嬷说：“这事呀，知道的人有限，镇国长公主是太祖唯一的女儿，当年跟着太宗开疆拓土，运筹帷幄智谋超群，后来跟一位军中的校尉暗生情愫，校尉人微言低，在一次跟北狄的激战中殉国，那个时候镇国长公主已经暗结珠胎，太宗这个做哥哥的为着妹妹着想，想要镇国长公主打胎之后，再找户人家嫁了，镇国长公主以死相逼，生下孩子之后把孩子给了校尉的嫂子抚养。”
许棣说：“原来这样子呀，那镇国长公主后来呢？”
路嬷嬷说：“这些都是当年先太后说的，镇国长公主去世的时候都还没有我呢，我只听说镇国长公主生下孩子之后，就筹谋着给那名校尉报仇，算尽了机关，把十万北狄骑兵坑杀在偏关跟雁门关之间的峡谷中间，夺回偏关之后，北疆彻底太平下来，镇国长公主就去了京郊的皇家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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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嬷嬷点了点头说：“对，就是那里，一直到去世，镇国长公主就没有再出来一次，终生没有见过老夫人，皇家一直有密旨，要善待镇国长公主的后人，先太后曾经对当今说过，出了事情，来找老夫人一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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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嬷嬷叹了口气，说：“老夫人从来不提北疆南疆的事情，她今天主动提了，我就知道，她这是放下心里的死结了，老夫人这一辈子，活得也是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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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嬷嬷一心为着许栀着想，许栀却在想着回去甘州之后，要做什么，许栀不想像很多姑娘家一样，嫁了人就守着一个院子过一辈子，她想像自己的娘亲一般，能够学会一门手艺，惠及大众，就像哥哥说的那样一般，等到自己老了，动弹不动了，回想自己这一辈子，能有一样能够让别人称道，让自己为之骄傲的事情，这样的一辈子，才算是在这个世上走了一遭。
许栀心里盘算着自己能做什么，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难道要跟着娘亲去学医吗？许栀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可是别的自己能够做什么呢？又不能像父兄一般，通过科举取士，做出一番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来，这个世道，对女孩子束缚，实在是不能够放开了手脚去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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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很认真的说：“我想了好久了，我不能像娘亲一般行医治病救人，也不能像爹爹跟哥哥一般，考科举去做官，但是我还是想着要做一些事情，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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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嬷嬷说：“我觉得呀，九姑娘还是得好好的想一想才是，既然想要做事情，那就得做自己想做的，还能对别人有用的事情，几位舅爷虽然是行商，但是嬷嬷知道他们挣了钱拿出来接济各处，那些慈堂善堂几位舅爷专门派了管事定期的送钱送物，这虽然比不得边关的将士守边卫国，可也是做了对国民有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