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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源沿着河边，胯下的马慢慢的走着，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下来到处看一看了，趁着这个机会，郑伯源沿着淼河边的堤坝，一边走一边看。
淼河经常泛滥，河边的堤坝越建越高，郑伯源走在堤坝上，看到河边已经稍微的高出来堤坝另外一侧的地面，而堤坝另外一侧是大片的良田，如果堤坝被水冲毁了，两侧的田地接着就会成为一片汪洋。
郑伯源越走越是心惊，都说和淼河的水，就像一头不受控制的蛟龙一般，但凡是到了它发脾气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一直走到城门口，郑伯源的心愈发的沉甸甸，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府衙，他现在想要看一看，衙门档案记录在册的洪灾，都是发生在什么时候，严重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在衙门口，正好遇见过来的冯绍礼，两个同僚打了招呼，郑伯源问他：“冯大人，你来淼州已经多年了，这些年里面，淼河有过几次洪灾？都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冯绍礼想了想，说：“我来次已有八年有余，在这八年之间，淼河发生过四次大规模的洪灾，另外还有两次小规模的灾害，那四次大规模的洪灾里面，有两次直接淹了淼州城，田亩房产失去者甚众，也是后来朝廷给了赈灾的银子，才算是稍微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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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源接着问道：“冯大人，这八年期间，每年到了汛期雨量都很大吗？”
冯绍礼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说：“雨量跟南边比起来自然不是那么大的，可这淼河，地形特殊，从西边到东边，落差比较大，而且周围山上的雨很快就能够汇集到淼河之中，淼河里面的水，经常性的发生一次洪灾，有些时候，仅仅只是冲毁了一小段的堤坝，有些时候，冲毁很长一段的堤坝，这些年我们搞河汛，也只是把一些堤坝给修建的更牢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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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聚会
冯家人来的很早，许栀吃过早饭之后，绕着院子转了两圈，冯家夫人平氏就带着三个孩子，后面两个丫鬟各自提着一个食盒，一行六人从正门进了郑家的院子。
从二门进入之后，平氏看着已经整理的颇具巧心的院子，对许栀说：“这院子让九妹妹这么一收拾，看起来真是好看。”
苗姐儿正蹲在地上看一株刚在院墙根种下的兰草呢，听到自己阿娘的话，转过头来说：“阿娘，郑家婶婶家里种的是好看的花，咱们家种的是菜，怎么能比呢？”
平氏脸色微赧，站在一边的禾姐儿使劲瞪了苗姐儿一眼，苗姐儿对着禾姐儿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许栀赶紧帮着打圆场，说：“哎呀，我也想种菜的，只是我们这些人都没有种菜的那换个本事呢，哪里能种的好蔬菜？”
苗姐儿听了，站起来走到许栀的身边，拉着许栀的手，说：“郑家婶婶，你放心好了，我们家的菜都是我帮着我阿娘种的，你要种我来帮着你种好不好？我跟大姐姐早上一大早就去后院把我们家菜园子里长好的蔬菜给你摘了来，这都是我们家今年第一次采摘哟，摘了来给婶婶桌上添个菜。”
许栀拉着苗姐儿，笑着对平氏说：“嫂嫂，看看你们家这姑娘，小嘴怎么就这么巧呢。”
平氏红着脸，等了苗姐儿一眼，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个丫头，就是一张嘴好使呢。”
那边厨娘已经把要做的干货都泡发好了，早上席靖安送回来的那几尾鱼也清理干净准备下锅，热气蒸腾的厨房里，厨娘让帮工的婆子把锅底下的火烧枉了，这才准备开始烧锅浇油。
厨房跟后院就隔了一道花墙，闻着厨房传出来的香味，苗姐儿使劲的嗅了嗅，惊喜的对平氏说：“阿娘，阿娘，婶婶家做了煎鱼，我都闻到味道了呢。”
平氏这会子脸更红了，有心教育孩子几句，又觉得是在别人家中，不礼貌，旁边白英看到平氏的窘境，赶紧说：“咱们后院的院子还有个小小的花池呢，奴婢几个都是极爱种花草的，这会子栽了不少，姑娘跟冯夫人在这边说话，奴婢带着三位姑娘去后院看看去。”
待到白英跟平氏带过来的那两个丫鬟带着三个小姑娘去了后院，平氏这才不好意思的跟许栀道歉，“孩子不懂事，实在是对不住。”
许栀倒是觉得孩子就该有个孩子的样子，遂劝解道：“小孩子就应该这样天真烂漫才是呢，冯家嫂子，孩子才能在咱们身边待几年呀，趁着这个时候，让孩子畅快一些才是呢。”
平氏倒是叹了口气，说：“九妹妹，我知道，可我跟我相公从村子里走出来不容易，我们就盼着我们的孩子能够不熬走我们的老路，日后虽然不能像那些显贵人家的姑娘一般，找一个好婆家，可该懂的规距还是要懂才是。”
许栀一个劲的点头，平氏接着说：“我们家大姑娘，当年在县里生的，那个时候我都二十好几了，成亲几年，因为要供着相公读书，更要伺候婆婆，家里还有几个小叔小姑，家里家外忙的不行，哪里敢要孩子，好在后来相公争气，在衙门里找了一份差事，慢慢的稳定下来，才有了禾儿，有了禾儿之后，相公成日里忙着衙门里的事情，禾儿跟着我很是吃了些苦头，到了苗儿跟穗儿，日子好过了，才养成了苗儿散漫的性子。”
许栀打小也是被家里人娇宠着长大的，自然是希望女孩子都能够在父母的身边过的痛快一些才是，看平氏脸色因为三个孩子的教养有些焦急，难过，笑着说：“冯嫂子，孩子只要是心性好了，那些规距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没得为了那些死的规距，让孩子过的不痛快了才是矮身，我看咱们苗儿就挺好的，来我们家玩还想着我，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带着过来送给我，这么懂事听话的孩子，你呀，就放心吧，日后规矩上总是错不了就是了。”
又闲聊了几句闲话，平氏说：“往年里，过了端午节之后，咱们淼州都会有一些聚会的，不外乎家里有了适龄的孩子，就去这些聚会上面看看，哪家有合适的人选，也好定下亲事来，过几日估计就能收到帖子了，到时候我陪着妹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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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氏自然是知道许栀为何这样问，挑着淼州城里面一些比较有名的富户说了一些，末了，低声说：“咱们这条胡同住着这四户人家，楚夫人是个端方之人，平日里也不怎么跟外面那些人交往，他们家几个嫡出的已经订好了亲事，还有几个庶出的，这楚夫人并不怎么管，倒是万大人家的娘子，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几乎每次聚会都要到场的，万大人的正头娘子没有随着一起来，家中诸事都是这位娘子打理，听说这位娘子一直没有孩子。”
许栀一边听一边点头，平氏接着说：“咱们城中还有一户人家，姓云，是城中富户，他们家已经富贵了好几代了，难得是云家人例来都是做那些济贫扶困，修桥铺路之事，家中子弟约束的也极好，只是本朝规定商家子弟不得参加科举，云家人一直不能出仕，我听相公说过，这云家人，结交了很多官员，他们家的买卖在京城做的都极是厉害的。”
看许栀感兴趣，平氏说：“云家的孩子，性子都好，极为难得的是，他们家有祖训，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而且妾生的孩子，必须要抱到正室的房里养活，云家一直都是各家各户最想要的婚嫁人家。”
许栀听到这个祖训，倒是跟自己家的差不多，自家可是经历了惨痛的教训之后才定下这条家规的，就是不知道云家是不是也经历过不好的事情才留下这么一条祖训。
平氏想到云家的当家人，脸上不由得露出崇敬的神色，说：“现在云家的当家人是云家的老太太，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康健，耳聪目明，一点都不糊涂，家中子孙，家中生意，安排的极为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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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氏笑弯了眼睛，说：“那是自然，每次聚会，但凡是有云家的老太太参加，去的人都格外的多，这云家可是好几房呢，家中子弟虽不能出仕，可各个都上进，我还听说他们家好像是在争什么皇商的名头。”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白英怀里抱着穗姐儿，后面跟着禾姐儿跟苗姐儿，一行人笑嘻嘻的从后院过来。
已经是正午时分了，郑伯源携着冯绍礼一起来了家里。
一顿饭吃的两家人关系近了更多，而郑伯源也是见识到了苗姐儿的古灵精怪，郑家这样的人家，家里的孩子哪里有像苗姐儿一般的，郑伯源这会真的是觉得如果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孩子陪着，日子过气来一定是非常的精彩。
这顿饭之后，许栀跟平氏的走动更加亲***日里不说总是你到我家我到你家的，家里有点什么稀罕的东西，都是要派人给隔壁送一些去，平氏在后院种的菜最近大丰收，许栀没少吃人家的新鲜菜蔬。
郑伯源慢慢的就忙了起来，他最近一直在琢磨治水的事情，许栀也不是那爱打扰人的性子，看到郑伯源忙，就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不是跟平氏带着三个花朵般的小姑娘去外面玩，就是被平氏带着去参加各种聚会。
在这些聚会上，许栀见识了很多原来自己不曾见识到的事情，淼州的聚会，都是一些各家的夫人，打着各种借口，凑到一处给家里的孩子相看亲事的，作为已经嫁了人的许栀，分到准备相看的夫人那一拨，有些年轻了，分到未婚的姑娘们中呢，又有些格格不入，索性平氏现在也不用着急三个孩子的亲事，就负责带着许栀去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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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各种的聚会，最多就是请了城里说书的女先生，来家里说说书，逗逗趣，各家的夫人太太聚在一处，相熟的就找到一起，说说悄悄话，或者是闲话八卦，女人家嘛，不管是到了何处，八卦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许栀还认识了好几位城中人家的姑娘，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刚抽条的柳树一般，亭亭玉立，在这样的场合，大都腼腆温和，见了人，需要行礼了，低着头认真的行一个礼，然后抿嘴笑着挨着家中长辈坐着。
去了几次之后，许栀有些乏了，原想着再有这样的聚会就不去了，谁知道竟然接到了一份云家送过来的帖子，说城外别院池塘里面的荷花开的正好，请了诸位夫人去家中赏荷。
时间定在六月初二，还有五天的时间呢，许栀跟平时商量好了之后，就等着六月初二这一日的到来。
初二一大早，许栀早早的起来，吃了早饭，平氏已经带着三个姑娘过来了。
冯家没有马车，每次处行，要么去外面雇轿子，要么去外面雇马车，许栀提前跟平氏说好了，这次去云家，两家共用一辆马车，都用许栀的那辆马车。
许栀的马车，是许棣帮着定制的，外面看来平平无奇，却是用的极为结实的铁木，车厢里面还设计了很多小机关，不熟悉的跟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一辆马车随着许栀，已经去过很多地方了。
难得的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去，待到许栀跟平氏带着三个小姑娘在马车里面坐好，马夫赶着马车慢慢的走到外面的街道上，平氏对许栀说：“云家别院靠近淼河，里面的池塘引的是活水，那一片的荷塘面积可是不小呢，这个时候在那边玩耍，很是凉快，难得能够出城去玩耍，索性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去。”
许栀点头应是，说：“那是自然，我哥哥嫂子都是打小带着孩子到处去玩的，说小孩子别看小，去看过一些地方之后，总会给孩子留下一些有用东西。”
平氏知道许栀的哥哥嫂子有一对两岁的龙凤胎，一时之间起了想要知道京城人家是怎么样教导孩子的，问道：“九妹妹，不知你哥哥嫂嫂平日里是怎么教导孩子的？”
许栀想到那一对有些淘气的孩子，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说：“那两个，可是淘气的紧，家里也就我嫂嫂能治的了他们呢，我哥哥外放了，嫂嫂带着俩孩子跟着我爹娘在京城，我爹娘呢，觉得孩子小小的年纪，就不能够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对他们两个多有娇宠，有些时候纵的太过了，都是i嫂嫂过来收拾残局。”
平氏不由得点了点头，说：“孩子在家中就得有一个害怕的人才行呢，如若不然，那不还得翻了天去吗？小孩子打小管不好了，日后再想管可是不容易的。”
许栀赞同的点点头，说：“那可不，京城那么多的权贵世家，很多人家都有那么一两个不成器的，就是因为打小家里人娇着纵着，最后骄纵成了不肖子孙。”
平氏看了看并排坐在对面的三个孩子，脸上愈发的温柔，“我呀，这么多年就得了这三个孩子，总是想着要她们能够把规距学好了，日后在人前也不会被人笑话了去，可现在，我却觉得，三个能好好的长大，就像你说的，还没嫁人的时候在娘家能松快几年呀，孩子本性不坏，日后还能差了规距去吗？”
苗儿跟穗儿是听不懂平氏的话的，可是禾儿能听懂啊，她羞赧的转过头，从吊着竹帘子的车窗往外看，车窗外是热闹的街景，今日是云家在城外别院大宴宾朋的日子，大街上已经有好些人家的马车经过，从热闹的大街上驶过，急匆匆的往城门而去。
出了城门，再走十来里地，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庄子，这就是云家别院所在地，许栀掀了车帘看去，就看到庄子前面已经停了好些的马车，庄子正门打开，陆陆续续的有人从马车上下来，往庄子里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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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今日里带着白英白果还有石榴过来的，白英手里挽着一个包袱，里面放着许栀的一套替换衣服，往日里那些聚会，都要带着一套替换的衣裳，就怕衣裳被污脏了被人笑话。
平氏带着的包袱比较大，里面不仅放着她的衣裳，还有三个孩子的衣裳，这会那两个丫鬟翠红翠绿一个牵着苗儿的手，一个牵着穗儿的手，那个大包袱被石榴提在手里。
第404章 求助
门前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妇人，看到平氏跟许栀，赶紧迎到跟前，笑着说：“哎哟，冯夫人，郑夫人，赶紧里面请，里面请，老太太昨日里还跟我们说，今日里一定要好好的跟冯夫人说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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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之间福了一礼，平氏笑着说：“老太太在里面吧？我这就去跟老太太说话去。”
明氏拉着平氏的手，脸色微微的带了些忧愁，说：“老人家高兴，昨个儿晚上贪嘴，多吃了两口果子，半夜里起了两回，一大早就请了城里的大夫去看诊，说没什么，只是需要好好的修养，这会子还在家里没来呢，老太太交代了，让我今日招待好众位夫人。”
平氏听了，话赶着话说：“老人家有了春秋，确实是要注意些才是。”
冯绍礼负责城中各项事务，这些商家对于冯绍礼这个现管之人，都是极尽巴结，也是冯绍礼跟平氏都不是那贪婪之人，历来是不收受商家的馈赠。
平氏是个性格宽和大气之人，虽然不收人家的东西，却是跟各家的夫人相处的极好，这淼州城中的府衙，知府夫人一般人请不到，同知大人家的娘子又是个妾室，虽然大家也会把那妾室沈氏请了来，总归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大梁朝对于嫡庶上宽和，却是对妾室不是那么友好。
商户人家在一些规矩上再宽容，对于妾室的存在，始终是有几分的避讳。
云家二房的大奶奶带着平氏跟许栀往内院走，一边走一边笑吟吟的说：“今年咱们荷塘里面的荷花开得特别好，前些日子我们家二公子寻得了一位会做荷花宴的厨娘，今日里咱们就用荷花做一顿宴席。”
许栀只是笑着点点头，平氏却是回道：“那敢情好，那我们今日里可就有口福了。”
云家二房大奶奶看了看许栀，笑着说：“都说郑家夫人长得好看，今日里近了这么一看，郑夫人确实是好看呢。”
许栀笑着说二房大奶奶过奖了，那大奶奶却拉着许栀的手，热切的说：“我娘家姓明，我一见夫人就觉得亲近，日后咱们姐妹还是要多多的亲近才是。”
许栀心里有几分的别扭，却碍于在人家家里，不好直接就把手抽出来，拿眼扫了平氏一眼，平氏笑着拉着明氏的胳膊，说：“哎呀，大奶奶，赶紧的，我看那边已经不少人了，咱们快去看看去。”
许栀笑着对明氏点了点头，明显的看到明氏的眼里有了几分的失望，却是依旧笑着招呼两个人往不远处的荷塘而去，怎么看那笑容都有些勉强，许栀心里有些明白，今日这荷花宴，应该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这云家，有事情想i要找自己帮忙。
荷塘占地极广，一眼竟然没有望到边，种满了荷花，已经是荷花盛开的时节，真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荷塘边建了很长的一段游廊，靠近荷塘的一侧都是极宽的木板，歇脚的时候可以坐在上面，这会那游廊里面已经坐满了花枝招展的女子，游廊里面也摆上了一些桌椅，估计一会会在这边宴席。
许栀缓步走进游廊，只觉得清风拂面，这一路走来身上出的汗接着就被吹散，浑身清爽，头脑不由得清明了很多。
游廊已经建成了多年了，虽然木头有些腐朽，却是又重新上过油漆，不过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摆放在游廊里面的一长排的桌椅，都是极好的黑檀木做的，就是许栀对木料没有什么研究，看起来也是直觉得温润，暗哑的光透着大气，高贵，让人看着直觉得心里喜欢。
已经有好些早就到了的各家夫人，看到平氏跟许栀来了，赶紧站起来寒暄，平氏挡在许栀的前面，帮着应承几句，就拉着许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旁边伺候的小丫鬟赶紧端着托盘过来，那托盘上放着几碟子造型别致的点心，竟然还有一种做成了荷花的样式，那点心上面还染了跟荷花一般的颜色，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平氏惊奇的看着点心，再看看周围煊煊赫赫的景象，心里吃惊，小声的对许栀说：“我看今日里这宴席，摆的实在是阔气，云家例来都是极简朴的人家，不这样铺张的，今日里也不知道为何要这般。”
许栀心里却是清楚，估计这是做给自己看的，让自己看看云家在钱财上的实力，许栀感觉，云家这次所求之事，应该不小，或者说，事情有些棘手。
许栀开始在心里盘算是不是要跟云家接续接触，然后听一听云家的诉求，可是这样一来，势必要跟一些势力正面对上，许栀跟郑伯源来淼州可不是为了建功立业的，就是想着能有个地方过平静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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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心里存了事情，面上不显，跟着平氏跟一些夫人闲话家常，许栀年纪虽然小，可是她的经历是这些夫人们没有的，虽是闲聊，却是言之有物，很多事情被许栀娓娓道来，倒也引得身边坐了好几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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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当即就跪在地上，许栀倒是松了一口气，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对着白英使了个眼色，白英赶紧上前一把搀起地上的丫鬟，笑着说：“这位姐姐不要惶恐，且带着我们家夫人找个隐蔽些的地方换件衣裳才是。”
那边明氏已经急急慌慌的赶了过来，一个劲的给许栀道歉，许栀站起来，对着平氏说：“嫂子，我去更衣，很快就回来。”
明氏赶紧说：“郑夫人这边请，这边有个小院子，布置的还算雅致，又比较隐蔽，夫人更衣正合适。”
许栀身后跟着白英跟石榴，有石榴在，倒是不怕云家耍什么花招。
明氏引着进了一个小院子，许栀仔细的打量，一个一进的小院子，正房三间，东西厢房，院子里精致倒是不错，花木扶疏，院墙根一棵粗大的梧桐树，华盖一般，给整个院子洒下树荫，进来之后竟然感觉几分的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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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来，就看到明氏话里正在城里养病的云老太太站在门口，看到许栀进来，就要行礼。
许栀吓了一跳，一把扶住了，说：“老人家，您这样可是折杀我了，我祖母都没有您老人家年纪大呢，您要给我行了礼，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许栀曾经见过两次云老太太，扶着云老太太站起来之后，就看到云老太太一脸的憔悴，还不到七十岁的人呢，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看到许栀，眼里竟然还有了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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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太太看着许栀，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郑夫人，老身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才出此下策，请了郑夫人前来。”
许栀点了点头，说：“云老太太，您既然能把我请来，想必是已经打听过我的身份，咱们还是长话短说，说说是什么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