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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琉璃一懵,不太能理解怎么好好的说着太子温家黑十三和他弟弟以及江北黑市和西北绿林,怎么就又转到了宴小侯爷身上?
凌画点点头,“你没听错,就是把那幅画给他送去。”
琉璃不懂,“小姐,您送那幅画是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给他瞧瞧我画的好不好?”
琉璃:“……”
她合理的怀疑,小姐是想惹宴小侯爷忍下的气再冒出来。
望书依照凌画的吩咐,将那幅凌画几天前画的画送去了端敬候府。
听说有凌家人上门,有东西送给自家小侯爷,管家很是心惊,端敬候府与凌家从来没有来往,可以追溯到老侯爷在世时,如今,凌家人突然上门送东西,实在是让人惊讶和摸不着头绪。
但管家是个合格的管家,还是将人礼貌地请进了门,请到了会客厅,对来人道,“这位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禀告我家小侯爷。他如今在睡午觉。”
望书摇头,“我家主子没说一定让在下亲手交给小侯爷,既然小侯爷在睡觉,不便打扰,劳烦管家将东西收了待小侯爷醒后,交给他就是了。”
管家立即摇头,“老奴不能代替小侯爷做主轻易收人东西啊!”
尤其,这东西是从来没有来往过的凌家送来的。
望书道,“是小侯爷自己的东西。”
管家一愣,“这……什么东西?”
“宴小侯爷见了就知道了。”望书站起身,“在下告辞!”
管家只能留下了东西,将望书送了出去。
宴轻午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见管家捧着一个匣子,显然等了他许久。他挑眉,“拿个匣子做什么?”
管家立即呈上匣子,将凌家来人送东西的事儿说了。
宴轻一愣,接过匣子,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只见里面放了一幅卷轴,他顿了顿,将卷轴打开,顿时脸黑了个透。
第26章 剪掉
匣子里面放了一幅画,画里面两个并排坐在马路边的人,作画的人显然画功十分了得,将两人画的很是唯妙唯俏,宴轻甚至可以看清他自己的眉眼,更可以看清身边人侧脸的簪子和耳坠以及手腕上的手镯。
对面山珍海味阁五个字在月光和灯火交相辉映下也挺清楚。
不得不说,画很美。
但这么美的画,让他很生气,甚至可以算的上恼怒。那日她跟他抢地盘的事儿他都不计较了,她又故意弄出这么一幅画送上门来气他,有完没完?
他压下去的气又腾腾升起,差点儿撕了手里的画,咬牙问,“送来的人说了什么?”
管家摇头,看小侯爷脸色又黑又青,连忙回忆了一遍,“就说他家主子有东西送给小侯爷,老奴不敢做主收,他说是您自己的东西……”
他看着宴轻脸色试探地问,“小侯爷,是什么东西啊?惹得您这么生气。”
宴轻不回答,“去给我找把剪子来。”
管家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给他找了把剪子。
宴轻憋着气,拿过剪子,将画卷里的自己生生地从中剪掉,扣了出来。
转眼,好好的一幅完整的画,本来并排坐在一起两个人,剩下了一个人,原本挨着坐在一起的地方空了一个人形的窟窿。
管家这回已看清了,心里直哎呦,好好的一幅画,太可惜了!
宴轻却不觉得可惜,只觉得剪掉了自己,心里解了气,将画卷刷刷刷卷起,重新塞进了匣子里,对外喊,“端阳,滚进来!”
端阳立即滚了进来。
宴轻吩咐,“将这个匣子送去凌家,就说我谢谢她,我把地方让给她了,她喜欢那块儿地方,随便占。”
端阳点点头,捧着匣子立即出了端敬候府。
望书送东西回来后,凌画就一直在等着端敬候府的消息,想着宴轻是撕了画,还是找上门,她希望他找上门,这样的话,就有来有往了。
宴轻这一回没让她等太久,派了端阳上了凌家的门。
凌画一听端敬候府来人了,先问的是,“来的是谁?”
琉璃道,“宴小侯爷身边的近身护卫,叫端阳。”
凌画矜持地点点头,慢悠悠地说,“还让望书去见他。”
琉璃点点头。
望书得了吩咐,去见端阳,二人相见后,彼此打量了两眼,端阳道明来意,“我家小侯爷已收了自己的东西,说谢谢你家主子,他把地方让给她了,她喜欢那块儿地方,随便占。”
望书点点头。
端阳递上那个匣子,“不是我家小侯爷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告辞!”
望书依旧点点头,收了匣子,捧回去给凌画。
凌画打开匣子,拿出那幅画,展开,好好的一幅画,空了一块,而空出的那块,正是宴轻那个人,他把自己给剪掉了,然后,又把画给还了回来。
言外之意,就如那天一样,我走,地方给你。
凌画瞧着,“扑哧”一下子乐了。
琉璃一言难尽地看着凌画,宴小侯爷是有多不想沾染自家小姐?被人家嫌弃成这样,亏她还乐的出来!
凌画收了这幅已残缺的一点儿也不值钱的画,放进了匣子里,交给琉璃,“给我好好放好,总有一天,我让宴轻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再塞进画里。”
琉璃:“……”
自家小姐真是勇气可嘉。
端阳回到端敬候府后,找了一圈,不见宴轻,他问管家,“小侯爷呢?”
“程公子来找,小侯爷跟着他出去玩了。”管家看了一眼外面的大日头,抹着汗说,“这才五月,这天可真热啊,用不了多久,咱们府中估计就该用上冰了。”
端阳点头。
管家问,“你去凌家,可见着了凌小姐?”
端阳摇头,“没见到凌小姐,只见到了来咱们府里送东西的侍卫,那侍卫收了东西,什么也没说。”
管家纳闷,“小侯爷怎么与凌家那位扯上了交情?”
端阳纠正,“不是交情,是结了仇。”
管家哎呦了一声,想到今日宴轻黑透了的脸,更是纳闷,“可是小侯爷哪里得罪了凌小姐?否则马路那么长,凌小姐为何非要跟咱们小侯爷抢地方坐?一个马路边,有什么好抢的。”
那块地方埋金子吗?
端阳也迷惑,不知道小侯爷在他没在身边的时候是不是得罪过凌小姐,否则的确如管家所说,那么长的长街,怎么她偏偏就选了小侯爷身边坐,最后还让小侯爷躲了她,给她让了地方?
尤其还是半夜里。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出来,依旧摇头。
“咱们小侯爷啊,你说他人缘好吧,他人缘是真好,纨绔们都喜欢他,你说他人缘不好吧,也是真不好,除了那些爱玩的人,没一个敢往他跟前凑,不是担心会被他带歪,就是怕哪里惹了他,他报复回去。”管家愁,“那日深夜二殿下突然莫名其妙地上门,事情还没弄明白,这又来了个凌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安稳的日子过久了,我都习惯了,可别出个啥大事儿。”
端阳心想,出了啥大事儿,以小侯爷的性子,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再不济,宫里还有太后娘娘顶着呢。
管家又抹了抹汗,“二殿下从小到大,就没什么锋芒,行事不扁不圆,才华本事也没个出彩处,又不得陛下喜欢,倒是不惧,但这凌小姐,可就不同了,这几日,因幽州温家扣押凉州军粮之事,与太子殿下又打上了擂台,虽然没闹的腥风血雨,但也是狂风阵阵,实在是太厉害了。”
端阳承认,这满京城,就再找不出一个比凌画更厉害的女子来。连太子都敢硬扛,小侯爷对上她……
他也不想没好日子过,万一她再有什么动作,他还是劝着小侯爷忍吧!
第27章 斗会
凌画倒是没想到端敬候府的人对于她惹上宴轻只觉得是宴轻得罪了她,压根就不往她瞧上他的路子上想。她琢磨着,怎么再跟宴轻来个偶遇,在解决婚约前,她得在他跟前多刷刷脸,多少培养些感情,以便以后和顺。
琉璃对于自家小姐很是无语,不得不提醒,“小姐,您别想的太美,宴小侯爷就是一朵高岭之花,万丈悬崖边上遗世独立的寒梅,不好折,若是硬要折,您不是在高岭上被皑皑白雪冻死,就是掉下万丈山崖摔死。”
凌画:“……”
她扇着团扇,瞪着琉璃,“你就不能给我点儿鼓励?”
琉璃无奈,“您不觉得光有鼓励没什么用吗?”
“所以,我准备用了悯心草。”凌画轻轻扇着,身边一阵子清凉的风拂过,她心情挺好地说,“这一株悯心草,无价之宝,我得了后,还没捂热乎,本想着将来一朝摆脱萧枕,如今给了宴轻用,若是拿他不下,我不如跳下去万丈山崖让山崖下的枯草埋了我自己。”
琉璃敬服,要说狠,还是小姐狠,论对自己狠,没人比得上她。
她试探地问,“那二殿下那里……”
“给他卖一辈子命?”凌画无所谓了,“只要我得了宴轻,他那里再说。”
琉璃:“……”
行吧!看来小姐铁了心了!
宴小侯爷除了那张脸和会赚钱外,真找不出哪里有优点,自从他一心一意做着纨绔无所事事,气死了老侯爷与侯爷后,别说他不想娶,就是满京城的闺秀只要不是为了他那张脸,就没人想着嫁给他。
自家小姐那日在栖云山下第一次见他,谁能想到,就鬼迷心窍了?
宴轻自然不知道凌画有嫁进他家的心思,并且十分强烈要跟他凑成一家子,已开始了针对悔婚与针对他的计划,他毫无知觉,只觉得她估计脑子有病,非要跟他抢那块马路边,成功抢了地盘后,还得寸进尺地画了一幅画对他耀武扬威地挑衅。
真是幼稚!
他剪掉了自己后,又让端阳将那幅画送回去,算是解了一半气,程初来找,他就拎着蛐蛐跟着程初出去玩了。
程初新得了一个蟋蟀,个头大,项大,腿大,皮色好,斗性顽强,有耐力,凶悍,他给蟋蟀命名为大元帅,今日状元楼进行一个月一次的斗会,开了擂台,押了赌注,他想要赢过宴轻,夺得头筹。
宴轻昨日被气了个够呛,今日早上起来依旧气,把斗会的日子给忘了,程初为了提前显摆自己的大元帅,特意上门来找,宴轻瞧见了程初的大元帅,也很想知道他养的山大王能不能斗得赢程初新得的大元帅,一起去了斗会。
每个月的状元楼,都十分热闹,汇聚京城一众纨绔不说,也汇聚各大赌坊占场子,同时汇聚三教九流来这里押赌注赢银子,是每个月的京城一景。
宴轻去的时候,斗会已开始了,他拎着山大王去了自己常年在状元楼包下的最好包房。程初也有包房,但位置不好,早将包房转卖给了别人,自己每回都把转卖的钱转给宴轻,自己跟他凑一个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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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桓倒不是没身份,安国公府虽然没落了,但还是够得上高门府邸的边,至少安国公的爵位还在,他是没银子,所以,做纨绔一年来,都蹭宴轻包房。
宴轻到时,秦桓早已到了。
秦桓见了宴轻,想起了那一日在山珍海味阁他喝的人事不省,众人打过招呼后,他凑近宴轻,压低声音,“宴兄,那一日,我没跟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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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想起他那一日吐槽未婚妻的那些话,很是一言难尽,好歹把持住了眼神,没对他露出什么怜悯可怜来,只拍拍他肩膀,很肯定地说,“没有。”
秦桓放心了。
程初去各大赌坊的场子里转了一圈,回来后对宴轻问,“宴兄,你这个月押谁家的暗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