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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
他是真没看到,那女人坐下后,连头都没偏,就看到她阴影下的侧脸,比月光白那么一点儿。
端阳琢磨了一下,“小侯爷,要去查查她吗?”
“不用了。”坏女人还是少见为好,免得见一次,气一次,被气死。
端阳:“……行吧!”
大概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女人,否则大晚上的,跟小侯爷抢什么马路边坐?
待回到端敬候府,宴轻早已在端阳的背上睡着,端阳将他送回房,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的沉沉。
凌画见了宴轻后,心情很好。
回到凌家后,睡不着,便摆上笔墨,将喝醉酒后坐在马路边的宴轻画了出来,画完后,她歪着头瞧着,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于是,想了想,又将自己挨着他身边坐下的身影添了进去。
两个人并排坐在马路边,天上月与对面山珍海味阁的灯火交相辉映。
她搁下笔,欣赏了片刻,待墨干了,收了起来。
琉璃叹气又叹气,“小姐,天色不早了。”
“嗯,睡了。”凌画转身上了床。
第24章 查人
第二日,宴轻醒来,发现头一点儿也不疼。美酒虽然后劲十足,但是宿醉第二日让人不头疼,就是真真正正的好酒。
山珍海味阁不愧是山珍海味阁。
他吃了一桌清淡的早餐,放下筷子后,在院中走了一圈,总觉得自己忘了点儿什么,叫来端阳问,“昨儿是你把我弄回来的?”
“是,属下把您背回来的。”端阳点头。
宴轻想了想,“我昨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端阳:“……”
您碰到了一个坏女人,但是什么样的坏女人,他也没瞧见。
“噢,一个坏女人!”宴轻想起来了,心口疼,“太气人了!”
能让他生气的事儿很少,能让他生气到第二天还能记的清楚的生气的事儿更少,昨儿全占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问:“我昨天是不是说不查了?”
“是!”
“不行,我又改主意了!给我去查!”宴轻吩咐。
端阳:“……”
他看着宴轻,“小侯爷,那您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坏女人?”
要查人,总不能只是个女人,女人实在太多了,总得有个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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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震惊,“小侯爷,那脸呢?”
您将人穿戴看的这么清楚,就没记着脸?是美是丑?
“她一直不看我,我也没看到她的脸。”宴轻摆手,“昨日夜晚,那个点儿,夜深人静,大街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走动,即便过了一晚,应该也好查。”
端阳点头,“属下这就去查。”
小侯爷虽然给的消息不多,但应该也不难查,蜀山织造的香云缎,可是御贡,能穿的人莫不是王孙府邸。
端阳下去后,宴轻琢磨着,那女人这么可气,待查出来她是谁,他就让人扭了她去那块马路边好好坐上三天,她不是爱抢马路边吗?都给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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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是这么想的。
端阳也是这么想的。
小侯爷昨日气的不轻,宿醉后还记着生气,如今既然不想算了,那么一旦查到那个女子是谁,估计不会轻饶了。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敢得罪他,虽然很多女子为了他这张脸趋之若笃,但都因为他不着调的身份和脾气铩羽而归,他不轻易惹谁,更不招惹女子,但若被谁惹恼了,无论男女,他有仇报仇,从不存着。
端阳亲自去了昨日那条街,直奔山珍海味阁,进去后,对掌柜的问,“掌柜的,在下端敬候府端阳,跟你打听个事儿,昨日,有一个女子,穿着一身蜀山织造的香云缎,头戴海棠簪花九凤钗,耳朵戴着海棠扣耳坠。在戌时二刻,出现过外面这条街道,曾跟我家小侯爷一起坐在马路边过,你可知道她的身份?”
掌柜的看着端阳,端详了片刻,点点头,“我还真知道。”
端阳心中一喜,知道就好,他就不用费力气查了。
掌柜的笑着说,“她是凌家小姐!”
“凌家哪个小姐?”
掌柜的呵呵笑,“如今的凌家,还能有几个小姐?自从三年前凌家出了那桩事儿,成年男女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凌家小小姐敲登闻鼓告御状,救出了牢里剩的凌家人后,男眷们倒是剩了两个身子骨好的,回府后养了一年半载活了过来,女眷们身子骨弱,没挺住,都死在了监狱里,如今的凌家,不就剩下那一个小姐了吗?”
端阳又惊了,“你说凌画?”
“对,凌画。”掌柜的点头,“她昨日也在山珍海味阁吃饭,跟你家小侯爷是前后脚走的,我打烊时,还真瞧见了她跟你家小侯爷一起坐在马路边。”
端阳懵了一会儿,道谢,出了山珍海味阁。
宴轻又在训凤头鹦鹉,见端阳回来,他头也不回地问,“查出来了?”
端阳点头,“是凌家小姐。”
“凌家哪个小姐?”宴轻问。
端阳默了默,“凌家如今没有哪个小姐,只有一个凌画!”
宴轻:“……”
他猛地扭过头,差点儿扭了脖子,难以置信,“凌画?那个敲登闻鼓告御状将当朝太子太傅拉下马的凌画?”
“对。山珍海味阁掌柜的亲眼看到她和小侯爷您坐在马路边,昨儿她也在山珍海味阁吃饭,和您前后脚出的山珍海味阁。”
宴轻“……”
端阳看着自家小侯爷,“您还要欺负回去吗?”
宴轻揉揉脖子,“我有病才找她欺负回去!”
端阳:“……”
宴轻果断地摆手,“算了,我已忘了昨日的事儿了,以后不准再提了。”
端阳嘴角抽了抽,“是!”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是凌画,他就知道小侯爷得忍下。
他对宴轻道,“据说前日,凌小姐入宫见陛下,又与太子殿下对上了,御书房弥漫了一个时辰的火药味,后来,太子殿下脸色铁青地出了御书房,而凌小姐全首全尾,没见半点儿损失,显然,太子殿下在凌小姐手里又没得了好。”
“因为什么?”宴轻随口问。
端阳道,“因为幽州温家扣了江南漕运发往凉州驻军的二十万石军粮,凌小姐收到消息后,直接入了宫。不知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陛下发作了太子殿下,查幽州的粮仓出入不说,还勒令温家立即将扣下的军粮放行给凉州。”
宴轻呵了一声,给凤头鹦鹉扔了一把小米,“吃进嘴里的二十万石军粮又吐了出来,幽州温家又在陛下面前闹了个没脸,这回不得恨死凌画了?”
“是吧!”端阳道,“但显然,凌小姐不怕。”
宴轻啧啧,“这么厉害的女人,我昨天还躲对了。”
他顿了顿,唏嘘,“她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胆子也太肥了。萧泽若是登基,她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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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送画
山珍海味阁掌柜的传来消息后,凌画便等着宴轻找她麻烦。可是没想到,她等了几天,宴轻也没找她麻烦。
她就纳闷了,问琉璃,“宴小侯爷性子很好吗?”
琉璃惊悚,“小姐,您从哪里听说宴小侯爷性子很好的话?他若是性子很好,这满京城就没有性子差的了。”
她说完,觉得不太对,又立即改口,“除了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外。”
太子萧泽和二殿下萧枕,这俩人真不算性子好的。至少对小姐来说不算。
凌画挑眉,“那为什么我那天晚上欺负了他,他明明第二天都派人去山珍海味阁查了我,却几天了没动静没找我麻烦?”
琉璃哪里知道?她猜测,“大约听说是小姐您,就罢了吧!”
凌画有点儿生气,“为什么听说是我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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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明显惹恼了他,他没当场发作,气的走了,她以为他不像传言说的,但是转天他派人去山珍海味阁查她,显然是酒醒了还气着要准备算账的。
琉璃叹气,“小姐,您对您的身份,是不是还不够清醒的认识?宴小侯爷不找您麻烦,显然是觉得,您太麻烦了,找了您麻烦,得不偿失呗!”
凌画:“……”
她恍然,“他怕我缠上他?”
“应该是这个道理!”
凌画沉默了好一会儿,心情有点儿复杂,“秦桓呢?他这两天在干什么?”
琉璃道,“安国公府有人过寿辰,秦三公子这几日都安生待在家里没出去。”
也就是说,没去再找宴轻喝酒了?
凌画憋了一会儿气,不再说什么,站起身,去了书房练字。
琉璃跟着去磨墨。
凌画写了一会儿字,心平气和了,搁下笔,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扇着扇子,琢磨着说,“算算日子,幽州温家扣下的军粮已经吐出来送去凉州了吧?绿林的黑十三该是得到消息了。”
“陛下将幽州温家私下倒卖粮食的事儿交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为了护着幽州温家,就算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绿林的黑十三也不会伤筋动骨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黑十三记仇,不会这么算了的。看如今,是没多少损失,但以后长远看呢?太子殿下没登基前,他还敢沾染温家吗?不怕被陛下认识一次,就怕认识第二次,若是再有下次,陛下肯定要亲自动手清扫江北黑市和西北绿林,黑十三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他上面还有个主子呢!若是被陛下盯上,也算是给他主子惹麻烦了!”
“也是!”琉璃点头,“他们毕竟做的是银钱生意,损失三瓜俩枣可能不在乎,但若真损失江北黑市和西北绿林的枢纽,就是捅了他们的肺管子,要了命了。”
凌画深吸一口气,“如今,我捅了一刀,黑十三跟我没完。”
琉璃也觉得头疼,“看在他弟弟的面子上呢?”
凌画嗤了一声,“他弟弟就跟他的心肝一样,我除非嫁给他弟弟,否则,等于挖了他的心肝,你说,他弟弟的面子管不管用?”
琉璃也愁,“小姐您真是,当初怎么就招惹了……也不对,若您没招惹了人家,他弟弟也不会给您这个消息,您也不会在陛下面前对付了太子殿下,让幽州温家吐出了到嘴的二十万石军粮。”
“所以说,哪有对错啊!”凌画扔了手里的扇子,“让望书去一趟端敬候府,把我昨天画的那幅画,给宴轻送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