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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因为他心中明了,在那片曾经贫瘠如今富庶的黑色土地上,一直有一个人,在盼着他们父女回去!
第八十七章 念尘(一)
今天的天气有些燥热,连一向都不爱开空调的我,也热得没有办法,直招呼着琳儿把空调打开,并把温度开得低一些再低一些,免得体内“兽”血沸腾,到时候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六零文学
琳儿平时是最怕热的,这种天气对于她来说简直像进了烤箱,因为冷气足够,我眼见着室内温度计急转直下,已经快接近十六七度了,她却还摇着一个小蒲扇使劲的在那儿呼哒着。
“公主,你说这天儿怎么这么热啊,我感觉自己都要hold不住了!”
哎,我也热啊!
没有理会她的抱怨,从桌上拿起了折扇轻轻的甩开,一边扇着风,我一边核对着前几天她才交给我的库存清点。
随手打开了电视机,琳儿慢慢的一个一个的切换着频道,脸上露出了一下又一下的失望表情。
清点完手中的工作之后,我便摇着扇子走到了门边,望着本应热闹非凡的街道,因为来来往往的全是大小汽车,行人变得少之又少,显得格外萧条。
我心中不由得感叹了起来:这现代社会虽然说节奏快了,品质升了,人民生活水平也相对提高了很多,但是,却有很多古老的东西在渐渐消失。前些日子的端午节,街上再不见了从前的热闹,也不见了那些奔走嬉戏身系五毒的孩子。偶尔走过一两个,让人看了委实有些心酸,上下岂止五千年的文化,如今被科技侵蚀的所剩无几,连我这么一个堂堂女娲后人,竟然都找不着一间可以漆身的庙宇,这事儿不知让天上那帮子人如何嘲笑呢?
“你管那些个干什么,要是笑就让他们笑够好了,反正你也不要回到天上去,也用不着看那些家伙的嘴脸!”
一阵清风迎面徐来,还夹杂着好闻的阳光的味道,苌菁仙君如我所想的,带着有些邪魅又极尽温柔的笑容走了进来。
“仙君!”
琳儿心情特别好,或者身体感觉特别辛苦的时候,态度都是很好的,所以,今天她的招呼打得特别可爱好听,一点儿也不像平时那般聒噪,反倒平添几分乖顺。
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抚摸了几下她的头发,便也滑到了门边,一双细长好看的凤眼眯了起来,学着我的样子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脸上也露出了木然的笑容。
店中一时间沉寂了下来,就只能听到电视频道转换的“叭叭”声,和琳儿手中蒲扇的“哗哗”声。
“这把名叫念尘的琴如今已经消失于世上,但能否真的夺魂杀人,也不过是坊间传闻又入野史记载,并不可尽信!好了,这就是今天《谈神论异》节目的内容,下周同一时间还请大家准时收看!”
琳儿转换遥控器的手停了下来,出神的盯着电视机的屏幕,直到结束曲都播完了,她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后面的广告。
“念尘,念尘,那可是之前你封过的那把琴么?”
苌菁仙君自言自语的叨咕了一阵之后,一拍脑袋似灵乍现一般,说着还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其实,哪里用他说,我自己做过什么当然是自己最清楚了,至今那柄念尘还安静的躺在后堂仓库中,老实的待在琴匣里。
“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提起念尘,我的心情就不是特别的好!”
琳儿站了起来,先是快速的闪进了后堂,听到好一阵的翻腾声之后,她又闪了回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想必,她是去看看,是不是那念尘封印出了什么问题,又要出来害人了。
“傻瓜,那种事儿我是绝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的!”
走过去把一杯清泉饮递到了她的手里,我温柔的搂了搂她之后,又重新坐回了桌边。这么热的天气,饮什么酒都会觉得入喉清烈,入胃热躁而全身烫热。就只有这清泉饮,入口似水如冰,滑进胃中全身上下都能透出一股子清凉。
“念尘琴在你店中,为什么我从来都不曾感觉到妖魅之气?”
可能是我分了神,竟然连张临凡什么时候进了我的店里,又坐到我的身边,还倒了我的酒,一边喝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你这小破孩儿,懂个什么感觉,那念尘的年头儿啊,比你跟那个家伙加在一起还要长,再加上女娲族本身的大地气息加以封印,你才多少道行啊,感觉,哼,连你都能感觉到的妖魅,那还能称得上巨凶么?”
苌菁仙君又是把我才要说出口的解释堵了回去,一连串的话明显是放出来挤兑张临凡的,其实我早前已经告诉过他,张临凡不是宿阳,可他就是不听,他说不管是谁只要是我的劫,他都讨厌。
多的话,他也没再解释,或许是算到了什么,又不能说出来。
张临凡亦如以前一般,根本不理他,一张冰块儿脸盯着我。
“念尘,有故事么?”
他的这句话,我没有回答,这回不是被别人抢去了话头,而是我根本就懒得,或者说是不想提及的。
“有啊,但是,那个故事可不怎么美,公主一向出手仁慈,能渡化的不论多难,都会渡化,唯这一次,她连想也没想就直接动手封印了,其实想想,她没痛下杀手,已经算是大大的善良了!”
喝了一杯清泉饮之后,张临凡全身打了一个寒颤,跟着一瞥了一眼角落里正在呼呼吹着都能看到冷风的空调,又看了一眼水银柱已经快低到十度以下的室内温度计,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他这一反应倒是不要紧,苌菁仙君立马儿来了精神,一挥手人未到空调竟然又“嘀嘀”的低了两度,冷风忽忽啦啦吹得更起劲儿了。
“小破孩儿啊小破孩儿,你就这小体格儿,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倒是你保护我家惟儿,还是我家惟儿照顾你啊?”
这话越说越过分了,而且也真的是很冷,别说是张临凡,连我都快要颤抖了,眼看着他的嘴唇已经渐渐失去血色,人却还保持样子不变,我这心中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琳儿,把空调温度调上来,别把每个人都当成你!”
这话外人听了可能以为我在“指桑骂槐”,但我的本心真的没有,琳儿这个丫头,你别说是现在这个超低的温度,就是再低她也喜欢也挨得住,大不了就是冷到不想动,最后假冬眠一下也就过去了。
温度慢慢的回升了起来,张临凡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本能的扯了扯嘴角,对我露出了一个谢谢的眼神。
“你不是想知道念尘的故事吗?”喝了一口清爽的清泉饮,我拂去了刚才心头的烦躁和差一点儿就压不住的火性,“琳儿从来都说,那件事我没有做错,是天意使然,是因果报应,刚刚好你们俩来帮我评断一下,可好吗?”
苌菁仙君和张临凡听我这话是对他们两个说的,便一起点了点头,同时应“是”,又同时互看一眼,彼此嫌弃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以前大陆初开,有一异界大陆,大陆中有灵凡界,其界中高贵种族谓之狐,族中御史苏,膝下有一子名唤锦,手中持有一琴,他体弱却天生音律极佳,故得天人传与一琴名唤念尘,他爱慕狐族公主而不得,公主殁后,他独守此琴终老。念尘染了主人的灵力和相思之意,渐渐修成人形,誓要杀光天下负心人,所以,连造杀孽专夺生人魂,后来,我寻了她用灵力将其封印,却不料她怨气太盛,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又生出了那段故事来......”
......
朝有名君自是老天庇佑,这乾隆年间的生活好不悠闲,然,这并不代表什么地方的生意都好做,比如,我这“琴乐声嚣”虽也是顺风顺水,却也不算兴隆,好在没人会去在乎这些。
这不,琳儿正倚在柜台上哈欠连天的冲着盹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随手在酒杯口滑了一圈,一颗酒水珠儿就转在了掌中,又随意掐了一个凝冰咒,水珠就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小冰凌,竖起食指中指将它钳住一翻腕子,那冰子便如弹丸一般直奔她面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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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儿虽是有所防备,却仍是被扔了个正着,眉心处登时就起了一片红鸾,其实,若是不知情者见了,许会认为那是刻意为之,好装点她那张俏皮可爱的小脸儿。
“小姐,你可打疼我了!”
她一边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脑门,一边扁着嘴巴好生的不乐意。
“打你是轻的!”我怒了一句之后,一扬手指向了门口,“生意都上了门儿,你还在那儿冲盹,难不成要我去拉客人进来么?”
许是这半个月来鲜少有生意登门,一听有客来了,琳儿立马精神抖擞的跳了起来,一个翻身就到了店门口挑起了帘子。
阳光随着帘子的开启也如瀑布般泄进了屋来,逆着光看过去,一个黑影投下遮出了一个人形,跟着便是一个人踩着铺了满地的阳光,一步一顿一步一顿,如同身负千斤重担般走进了我的店中!
第八十八章 念尘(二)
望着这个一步一步踩着心事走进店中的男人,我抄起了桌上的酒杯,一边喝着杯中的清酒,一边把回忆着一个月前的事。六零文学
那是一个月如钩镰的清朗之夜,头天半夜忽感天象异动,坐起来掐指算来,是有妖异欲出世之卦,起身换了衣服赶紧奔着卦象所示地点而去。
一路追着星象到了一座曾经名唤子夜山的山脚四下里寻找,想在那物出世前提前封印。
然,一片碎石当中隐隐泛着白光,脚下起了一个小小的旋风跳了过去,眼前的情景教我心中升起了一丝无奈,紧赶慢赶的还不未能阻止得了,许是天意使然罢!
“你,是何人?”
白光在我思量间隐隐退去,一个衣着考究面容精致,眼神中泛着空洞的美丽女子坐在碎石中,声音怯怯神情木然的望着我。
这张脸我是不曾见过的,然,对于她周身上下流淌的那股股清冽不俗又隐隐凶悍的灵力气息,却是熟悉得紧,隐约的甚至还能记起,当年那个身体孱弱却意志坚决的英俊少年。
“念尘,已是多少岁月光景,他已随风而去,你缘何还无法放下?”
手中团起了大地气息轻轻扬洒之后,那女子便化成一阵白烟慢慢变浅,最后消失在不见,只留下一柄金沙耀眼素色细弦的琴,安静的躺在了刚才那女子所有的碎石中。
伸手把琴抱在怀里之后,我便掐起一个遁身咒,只一瞬间的粉蓝带金的光芒过后,弯弯如钩的月夜星空下便空无一人了。
正想到这里,琳儿已泡了杯茶出来,一边引着来人坐在桌边,一边把茶杯放在了他面前。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什么乐器么?”
听到她这么一问,那人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木木的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望了我淡然的眼神一眼,把那一颗脑袋低了下去。
见他迟迟未动面前茶杯,我自一边捏过一只酒杯,又拿起了酒壶,跟着一丝灵力酒中,满斟了一杯之后,把酒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公子先饮杯淡酒,稳一下心神再说也不迟!”
再次抬起头来望着我,他的嘴唇微微噏合了一阵,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抓起了酒杯一口吞下了杯中琼浆。
“我,我想买一柄琴,来,来,来......”
见他如此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琳儿撇了撇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是最恨男子比女子还要磨叽的,更何况如此磨叽也确实招人反感。
“莫不是你买了琴,是为了祭奠什么故人么?”
坐好了身子,倚在榻上我喝了几口酒,淡淡的说着,眼睛眯进来扫了他一眼。
先是全身颤抖愣愣怔住一下,他跟着脸上一红一白之后,把空空如也的酒杯伸到了我面前。
“姑娘,姑娘可否再与在下一杯?”
拿起酒壶又满斟了一杯酒与他,我仍旧保持着幽幽的淡淡的笑容,不说话只是望着他,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再次把酒整杯倒进嘴里,用力的吞了下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只始终在摩挲右腿的手慢慢合在了一起,跟着狠狠的握成了拳头。
“我想买一柄琴,祭奠我已故的妻子!”
点了点头站起来,我莲步款移轻如猫履一般走到了后堂门口,伸出一只手对他轻轻的招了招,想来灵力也已在他体内起了作用,许是可以了。
放下手中酒杯,他站了起来,眼神迷离的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公子且这边请,我想你要找的琴,正在等着你,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迷迷糊糊的望着我,他慢慢的回答道:“姓夏,名笑,字少棠!”
说得还真是齐全,其实,我是认得他的,一个月前,风风光光吹吹打打的迎娶了那位京城中最著名的女子琴师——舒怀的,便正是这位了!
然,听说新婚当夜,新娘子就无故失踪了,眼下他这么一说,这舒怀姑娘想必是凶全吉无了,只是这个中因由想必他不说,旁人是无缘知晓的。
给了琳儿一个眼神,她就心领神会的假意漫不经心的晃到了店门口,跟着一个防护咒就施了出来,免得突然又有人闯进来,生出什么奇怪的事来。
她那厢使着咒法在外面把风,我这厢引着夏笑到了后院,顺着走廊往深处一路走着。他一脸茫然的跟在我身后,一直走着。
走着走着他突然就停了下来,觉得事有蹊跷,我也连忙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发现他原本混沌的眼珠里有了奕奕光彩,跟着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我,几步冲到了前面的一个房间门口,把眼睛贴在门缝上使劲儿的往里看。
心头有些不妙的感觉,那个房间正是用来暂时存放妖琴念尘的,而它的能力可惑人心,一想到这一点,我便左手掐起了一个咒来,为了以防万一,也跟了过去。
我才走到那扇门近前,他便一伸手把门推开了。
“怀,怀儿!”
颤抖着声音,夏笑如着了魔一般的走了进去,跟着就冲向了那个正在房内的琴桌边,嘴里还不停的叫着“怀儿”。
一闪身阻在了他面前,我轻轻的推住了他的身体,浅浅笑着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身后的琴桌。
“公子,你莫不是眼花了么,哪里有人,这分明只是一柄琴啊!”
这句话是真也是假,琴是真,而只是琴却是假!
念尘许是感应了什么气息,化成了人形且与那已故的舒怀一模一样,坐在这里弹着琴,引着夏笑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对,对,对,她,她是琴,是,是柄好琴,我,我就要这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