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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张贞琴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原来她正在里屋跟自己的娘亲说话。
张绍洪突然回来,张贞琴还没有来得及出来。
张绍洪愕然抬头,见自己的女儿泪流满面从里屋掀了帘子出来,“爹,那谢五既然得了这种病,难道您还想把女儿嫁过去不成?”
曾惠言立刻使眼色,让屋子里伺候的婆子丫鬟退下,只留下他们一家三口。
张绍洪想起刚才谢东篱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要娶妻冲喜,再看看绮年玉貌、乖巧孝顺的女儿,心里一下子就跟有二十五只猫抓一样,百爪挠心。
曾惠言也泣道:“大爷,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图她大富大贵,我只想她这辈子能和我一样,嫁一个像大爷一样的人,四平八稳地过一辈子。谢五虽然才高,可是我们福薄,消受不起,还是……退婚吧。”
如果谢东篱真的一病不起,张贞琴嫁过去就守寡了。
“那好,你们等着,我去跟娘商议商议。”张绍洪头一次松了口。
“爹!女儿知道爹不会看着女儿白白去受苦,给那种快要入土的人守一辈子!”张贞琴忙擦了眼泪,欣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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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绍洪匆匆忙忙来到张老夫人的房里,将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屏退之后,着急地道:“娘,谢东篱那边,确实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张老夫人疑惑问道。
“才刚我和四弟去了谢家,探望谢东篱。今儿早上沈家后院,谢东篱被一支箭吓得倒地不起,我就在疑惑了,结果……今日去他家一问,他居然得了‘缠腰龙’!”
“真的是‘缠腰龙’?!你没看错?”张老夫人的神色严峻起来,“难道谢东篱的身子当真有不妥当?”
他们看重的是谢东篱的才华和家世,哪怕他人品不堪,长相丑陋都不要紧,可前提是他必须得活着。
如果张家女儿一嫁过去他就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曾太医都说是……”张绍洪很是不虞地道,“可笑那谢东篱,还惦记要……冲喜……”
“冲喜?!”张老夫人愕然,“他居然打着这个主意?”
“他亲口说,我亲耳听到的,还有四弟当时也在场。娘如果不信,可以叫四弟过来,一问便知。”张绍洪忙道。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没想到,谢东篱居然是这种人……”张老夫人叹息着捶了捶腿,“他若是借故要退婚,我还要疑他几分。可是他要赶紧娶妻冲喜,看样子是真的活不长了。”
张老夫人一边说,一边让人叫了张绍天过来,细细问道:“老四,你在谢家,看那谢东篱到底是什么情形?”
上一次无端起红疹,他们已经在疑惑了。
这一次。大概是板上钉钉了。
张绍天想了想,道:“确实是病了,身子很虚弱。”
张老夫人立刻做了决断:“……退婚吧。”
张绍洪连连点头,张绍天却不同意。
“娘、大哥,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谢家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你们怎么能退婚?况且现在退婚,你们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张家?”张绍天摇摇头。“我这次回来。听了很多风言风语。大哥,咱们已经对不起谢家了……”
“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家的亲侄女年纪轻轻就守寡一辈子?!”张绍洪气急败坏说道,“况且谢东篱要是死了。谢家对我们张家一点用都没有,何必要白白失去一个张家女儿?”
对于世家来说,女儿和儿子同样重要,因为姻亲。也是世家大族非常看重的。
“你大哥说得对。张家女儿不是不能守寡,但是要守得值得。谢家唯一有出息的人就是谢东篱。他要是死了,谢家应该就彻底退出五相世家了。到时候,我们反倒因为姻亲关系,还有拉扯谢家。实在是得不偿失。”张老夫人眼里闪着精明的光芒,“不过老四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就算要退婚,也不能急在一时。先等等再看吧。”
“可是……可是……‘缠腰龙’不是很快就会死吗?如果不能在他死前退婚,琴儿就成了望门寡了!”张绍洪着急说道。
如果那个女儿家有了“望门寡”的名头。以后嫁人就很困难了,多半只能给人做续弦。
张家大房的嫡女,就给人做续弦,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张老夫人倒是不在意,她笑了笑,道:“就算不是望门寡,她也是订过婚又退婚的人,你觉得这名声比望门寡好听吗?——我看还不如望门寡。”
望门寡的话,至少,张家的名声还是没有损害。
而在谢东篱临死前退婚,京城的世家大族就更要唾弃张家背信弃义了……
张绍天远游八年,回京才几天,可这几天,已经足以让他知道张家的名声,为了争五相中谢家空出来的那个席位,已经很不好听了。
“怪只怪我。前些年见那谢东篱声誉鹊起,才把当初的婚约说出来。其实,当初的事,只有我和谢复知道。他死了,我不说,根本就没人知道……”张绍洪不由很是后悔。
“也别这么说,谢复死了,谢家的几个媳妇可不是吃素的。别人我不敢说,谢家老大的媳妇陆瑞兰肯定是知道这个婚约的。所以咱们后来主动提起来,也算是厚道。”张老夫人不以为然地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这件事,暂时观望观望。”
……
张绍洪回到自己房里,看着妻女殷切的面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爷,老夫人同意退婚了吗?”他妻子曾惠言见他久久不说话,忍不住出声问道。
张绍洪端起茶盏,含糊其词,“……娘在考虑,不要着急。”
张贞琴唰地一下子站起来,含泪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嫁!不嫁!不嫁!”说着,她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
接风洗尘宴之后,司徒健仁和张氏带着司徒暗香先回司徒府了,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被沈老夫人苦留下来,打算在沈家小住几天。
第二天就听说谢东篱突然得了“缠腰龙”。
司徒盈袖:“……。”——上一世,她可没有听说谢东篱有这些毛病……
“……听说,是跟那天在我们家的后园受了惊吓有关。”沈大丞相说着,看了司徒盈袖一眼,“我打算亲自去谢家看一看他。”
谢东篱是沈大丞相最看重的年轻举子,如果因为这个病撒手尘寰,沈大丞相会很难受。
那天发生的事情,后来沈遇乐都一五一十说与沈大丞相听了。
司徒盈袖心里一动,忙道:“姥爷,不如我跟您一起去吧。那天的事,跟我也有些关系,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一看。”有些话,她要提醒谢东篱。
沈大丞相看了看她,想到她才十二岁,尚未及笄,去谢家应该无碍的,就点点头,道:“去了好生道歉,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我听谢老大说,上一次,你留下几个方子,对东篱的病情很有帮助……”
司徒盈袖点点头,“我还有几个方子呢,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沈大丞相便带着沈家大爷、沈大少爷和司徒盈袖一起去谢家探望谢东篱。
谢东篱靠坐在隔间的罗汉床上,不算很虚弱,但脸色沉郁。
见司徒盈袖从沈大丞相身后探出个脑袋看他,谢东篱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道:“沈大丞相多礼了,我没什么事。”
“还说没什么事?‘缠腰龙’那种病也是能随便得的?!”沈大丞相很是痛心地说道,“老夫还等你秋闱高中呢!”
谢东篱神色淡然,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担心。”
“丞相大人,您出来说话吧。”谢东篱的大嫂陆瑞兰和大哥谢东义一起说道。
沈大丞相点点头,对谢东篱道:“你歇一歇,我回去问问有没有民间的神医能治这个病。”说着,带着沈大爷和沈大少爷走了出去。
司徒盈袖趁着他们往外走的机会,悄悄往前走了一步,着急对谢东篱压低声音说道:“谢五爷……”
“……你离我远点。”谢东篱又往后靠了靠,很是警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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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远点?”司徒盈袖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哪有人这么说话的?——她又往前靠了一步。
“站住!——坐那边去!”谢东篱面色十分严峻,指着罗汉床对面靠北墙的一张太师椅说道。
司徒盈袖再好的脾气,此时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嘀咕道:“……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咱们东元国不是礼仪之邦吗?”
谢东篱有些挫败地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你有什么话,赶紧说。”顿了顿,又道:“说了就走。”一边说,一边已经寻思要马上找人进来擦地……
司徒盈袖抿了抿唇,看看靠北墙的太师椅,为难地道:“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
如果坐到太师椅那边,她就不得不扯着嗓子说话了。
她可不想让屋外的人都听见她要说的话。
“我说了让你离我远点儿,你听不懂吗?”谢东篱沉声说道,他觉得自己都要退到南墙边上了……
司徒盈袖终于明白自己没有听错。
看见谢东篱一脸嫌弃的表情,她也有些受不了,赌气道:“我这不是怕别人听见吗?——好,坐就坐。我可跟你说,你如果听不见我说的话,可别后悔一辈子!”
不管了,她就把她知道的赶紧说出来。
司徒盈袖走到靠北墙的太师椅上坐下来,横了谢东篱一眼。
谢东篱板着脸看着她坐下,又说道:“坐好。别没骨头似地扭来扭去,还有,眼睛放正,不要烟视媚行!”
司徒盈袖下意识正襟危坐。垂下眼眸。
很快又觉得不对。
她抬头,瞪着谢东篱,在心里暗道:姐活了两辈子,上一世从白塔大狱往下跳的时候都二十二了,至于被这十八岁的男子像小孩子一样呼来喝去吗?!
居然在姐面前充老大!还烟视媚行!
啊呸!
姐上辈子是人人称道的妇德楷模好不好!
“袖袖?”外面沈大丞相见她没有出来,便出声唤她。
司徒盈袖没法子了,顾不得再跟谢东篱斗气。压低嗓子飞快说道:“你未婚妻在她及笄前一天有难。你千万别让她那一天出门,不然性命难保……”说完起身就走。
虽然隔着一间屋子这么远,司徒盈袖说得又快又低。谢东篱居然好像都听清楚了。
他低低地嗤笑一声,不屑摇头,“胡说八道。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完全不当一回事。
扬声唤了下人进来。吩咐道:“拿抹布来擦地。还有那边的太师椅……”
想了想,索性对那婆子道:“太师椅赏给你了。搬回去用吧。”
司徒盈袖见谢东篱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很是气结,不想再跟他说了,很快走到月洞门前。
听见谢东篱要把那太师椅赏人。她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拿了抹布在地上擦地的下人,还有墙边那张鸡翅木的太师椅。
如果她没有记错,鸡翅木的家具。十年后在东元国起码可以卖五千两银子一抬。
这谢东篱眼睛都不眨,就赏出去五千两银子。就因为她坐了一下?!
司徒盈袖郁闷得想要吐血,她斜眸,狠狠剜了谢东篱一眼,才甩了帘子出去。
“你做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出来?”沈大爷忙问道。
他是司徒盈袖的舅舅,很是关心她。
司徒盈袖忙打着幌子道:“才刚给谢五爷说了几个方子,让他试着吃吃,跟上次差不多,好歹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谢家大嫂和谢大爷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小姑娘说话怎么带着股怒气和怨气呢?——虽然她说得,也是他们想的……
“袖袖!”沈大丞相厉声呵斥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赶快道歉!”
司徒盈袖撇了撇嘴,对谢家大嫂福身道:“陆大夫人,是我嘴快,以后不会了。”
谢东篱正好也掀了帘子出来,看了看沈大丞相的脸色,他想了想,为司徒盈袖打圆场道:“我这个病,确实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司徒大小姐没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