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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坐在电脑前，老旧的电脑发出嗡嗡声。
经过漫长的等待，电脑终于开机。陆湛连上网，开始上网搜索药材，打算自己给自己配药。
久病成医。
陆湛病了这么多年，为了更了解自己的病，中医，西医的书籍，陆湛买了很多，全都整齐的码在书架上，每一本都翻到起了毛边。
这些年，西药中药也喝了不少，陆湛自己都能当半个医生用。
陆湛盯着电脑，药效相似，温和无害的药材有很多。
陆湛挑挑选选，又拿出医术翻找，忙碌了几个小时，终于配齐了所需的二十二味药。
将自己配的药方抄了一份。
陆湛盯着药方仔细检查，斟酌，又将用量减了两成。
“陆湛，你是不是又在蹭我家网？”
左边老李家的大女儿李晓芸打开窗户，冲陆湛怒吼。她正在玩游戏，结果网络都快卡死了。
陆湛打开窗户，朝李晓芸喊道：“没蹭你家网。”
“那你蹭谁家的网？”
陆湛默。他伸手指了指右边的老张家，白天他一般蹭老张家的网。
老张家的WiFi，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白天，老张家的小儿子差不多都在睡觉，蹭网正合适。
李晓芸瞪了眼陆湛，也没叫破，只说道：“以后不准再蹭我家的网，我一会就改密码。”
啪！
李晓芸关了窗，几分钟后，果然改了WiFi密码。
陆湛坐在电脑前，摸摸自己的光头。没钱，连上网都被人歧视。
陆湛迫切地想要好起来。只要身体好起来，他就能停药，就能出去工作挣钱。
陆湛看着手中药方，当即做了决定。
陆湛戴上帽子下了楼。
陆明羽这会正在院子里收拾菜蔬。
陆湛没有惊动陆明羽，独自走出餐厅大堂，走出大门。
盛夏七月，大街上热浪滚滚，别说动，光是坐着都能出一身汗。
陆湛不觉着热，反而有点舒服。
这全都因为他有病。
时间正是下午两点钟，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上街。街道上显得冷冷清清的，连二哈都趴在地上吐舌头。
隔壁鞋店的胖大姐坐在店门口嗑瓜子，见到陆湛出来，吃了一惊，“陆湛，你能下楼了？你妈不是说你没好吗？”
“是没好。董姐吃饭了吗？”陆湛随口打着招呼。
以前陆湛不屑和董姐这些人打招呼。他是本地土著，董姐是外地来的，在本地没户口。
大病三年，陆湛见多了人情冷暖，也看破了生死，整个人变得平和了许多。
“刚吃完。你是该出来走走，晒晒太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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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烟酒店的时候，老板老吴见到陆湛，同样吃惊。然后很热情的拿出烟盒，要散根烟给陆湛。
陆湛连连摆手，“我身体不好，不能抽烟。”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我还以为你好了。”
“快好了。”陆湛随口说道，然后继续往前走。
不怪这些街坊这么吃惊。
陆湛已经有两三个月不曾出门。
陆湛要去的是街对面的回春堂大药房。
大夏天，陆湛穿着长袖，戴着帽子，人瘦的皮包骨，不知情的人看着他都跟看神经病一样。纷纷躲开，像躲瘟疫一样。
对于旁人的目光，陆湛丝毫不在意。
要是换做一年前，看到大家都跟躲瘟疫一样的躲着他，他就算嘴上说没事，心里头还是会计较的。
过了红绿灯，陆湛终于顺利地来到回春堂大药房。
陆湛将自己配的药方拿出来，交给店员，“先给我算算，配一副药要多少钱？”
店员接过药方，拿起算盘开始算账。
陆湛暗赞，这年头用算盘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店员只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很快，账目算完。
店员对陆湛说道：“一副药489元。”
“这么贵？”
他已经尽可能地减少了药材数量，像人参只要了一片，年份也很短。
陆湛手里头只有两千块钱，这样算下来，两千块钱岂不是只能配四副药。
店员说道：“你这个药方里面要用到人参，牛黄，麝香，这些都比较贵。其他的，比如这个……”
“先给我配两副。”陆湛打断店员的话。
“好嘞！你先坐一会，配药需要点时间。另外我们这里提供代煎服务，只需要一点人工费。要不要我们帮你煎药。”
陆湛摇头，“不用。谢谢！”
第5章 炼药
陆湛提着两包药回到家。
正好碰到陆明羽。
陆明羽看着陆湛手上的药，问道；“药这么快就吃完了？你身上还有钱吗？”
“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上还有钱。”
“没钱就跟我说。”
陆明羽很爽利。大小伙子，没点钱在身上不好。她又担心陆湛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问她要钱。所以每次给钱，都很主动积极。生怕陆湛因为没钱伤了自尊心。
陆湛点点头，“没钱我会开口。”
陆明羽伸出手，“把药给我，我给你煎药。”
陆湛摇头，“不用，我自己煎。这是新开的药方，煎药有讲究。”
新开的药方？
陆明羽狐疑地看着陆湛，“陆湛，你不会又在网上搞了什么偏方吧。”
“不是网上抄的。是我自己开的药方。”
“你能开药方？”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陆明羽心想，坏了，陆湛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怕是过段时间，还是要去医院住两个星期。
陆湛很认真地说道：“妈，我有信心，这个药方能救我。”
陆明羽张张嘴，说道：“是药三分毒，药可不能乱吃。”
陆湛点头，“我知道，我不乱吃药。”
陆明羽很担心，可又不好拦着陆湛。
陆湛病了三年，病得半死不活的。到了这个地步，陆明羽已经想得很清楚，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她会尽量满足陆湛的要求，陆湛想做什么就让他做。
如果这是陆湛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她希望陆湛能够活得轻松点。
陆明羽问道：“还是我帮你煎药吧。你自己煎药，身体吃得消吗？”
“我身体吃得消。现在不忙着煎药，等晚上关门后再说。”
陆明羽点点头，“那行吧。晚上我和你一起。”
晚上九点钟一过，陆明羽记挂着陆湛的事情，早早的关了店。
陆明羽站在楼梯口大喊一声，“陆湛，你快下来。厨房我都收拾好了。”
陆湛提着一包药材下了楼。
厨房被陆明羽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着很舒服。
陆明羽要帮忙，陆湛摇头拒绝，“这药和别的药不一样，必须我自己煎。”
煎个药还有这么多臭讲究，矫情！
陆明羽瞪了眼陆湛，“你连厨房都没下过几次，你能煎好药？可别到最后，药没煎好，还把人给吃死了。”
陆湛嘴角抽抽，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要是死了，你就少了个负担。有这个房子在，过几年还了债，你就找个老伴过下半辈子。”
听到陆湛的话，陆明羽想【创建和谐家园】。忍了忍，终于忍住了，“养你这么个讨债鬼，我是伤了一辈子心。以后我是再也不想伺候人。你要真死了，我就把房子出租，然后天天出去旅游。”
“这样也好。”
母子两人都很平静。就像是已经讨论过很多次关于生死的问题，面对生死，大家都能做到从容坦然。
陆明羽问道：“真不要我帮忙？”
陆湛点头，“妈，我一个人能行，你要对我多一点信心。”
陆明羽哪有什么信心。
药方不靠谱，人也不靠谱，可别真吃死人。
陆湛突然伸出手，压在陆明羽的肩膀上，用力往下压。
陆明羽的身体瞬间矮了半截。
陆明羽没顾上生气，她一脸震惊地看着陆湛。
陆湛病了这些年，瘦成皮包骨，身上统共没二两肉，浑身力气估计也就一两，连小孩子都能一把把他推倒。
可是刚才，陆明羽分明感受到千钧重压。陆湛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难道陆湛说的是真的，这药方真是他开的，真能治好他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