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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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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 老油条太年轻
把黄芩芷送到管理学院,温朔没多耽搁时间,冒着雨以最快速度赶到京大资源集团南街商业区管理办公室,找到了负责南街店面房出租事宜的经理徐先进。
胖子很清楚,南街商业区的店面房资源紧张,很抢手。但他又理所当然地希冀着,只要自己抢在别人前面行事,就能租下那间刚刚腾出来的店面房——反正他也没有奢望着在租金上讨价还价,该多少钱交多少钱,所以先到先得嘛。
但进了办公室第一眼看到徐先进,温朔就知道,事情不大好办。
当然,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西装革履,四十多岁年纪,略有些谢顶的徐先进,中午时喝了酒,浑身酒气满脸通红,醉醺醺的前言不搭后语,勉强听完温朔的来意之后,嘿嘿笑着说了些纯粹敷衍推诿的话,就摆手让温朔回去,准备身份证、学生证原件和复印件。
有道是夜长梦多……
胖子从资源部出来,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把身份证、学生证复印了,半个小时后便再次出现在徐先进的办公室。
徐先进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被搅扰了清梦的他态度极为恶劣,迷迷瞪瞪地看了看温朔的证件和复印件,没好气地喝斥道:“你一个学生,租什么店面房啊?学生,应该以学习为主,不知道吗?小小年纪就想着开店做生意,将来影响了学业,怎么向你的家长交代?你们院系追究的话,我还得担责呢。”
“是是是,徐经理您别生气。”温朔陪着笑脸解释道:“这不是,想学习和实践相结合嘛,我们院长有一次开会时,还特意教育过我们,不能读死书,不能刻板地做一个书呆子,要接触社会,融入社会,学以致用……”
“那就让你们院长,还有你们系主任、班主任都开个证明信,签上字盖上章,明天你再来吧。”徐先进没好气地打着哈欠揉着眼把温朔赶出了办公室。
明天再来?!
温朔在楼道里咬牙切齿。
若是换做绝大多数同龄的大学生,估计遇到类似的事,就真的会一趟又一趟,无奈而又憋屈地去办这个,准备那个,皮球般被踢过来踢过去的,还到处受气——老话讲“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年头,但凡手里抓着一点点权力,又没什么升迁希望、更没有奋进心和责任心的人员,遇到无权无势前来办事的平民百姓,都恨不得把自己当成封疆大吏,吆五喝六指东道西地使唤着你奔来跑去,不为别的,一是借此满足自己的权力-欲,二是,能不给你办就不给你办,能推给别人做,为什么我要受忙;其三,让前来办事的人学会懂事,学会研究烟酒。
对此,吃过猪肉也见惯了猪跑的温朔,心里门儿清。
所以他并未去找院长、找系主任,找班主任开什么狗屁证明,那会被直接骂出来的。
即便是他哭爷爷告奶奶地求到了这些证明,也没用!
第二天上午搞出什么研究成果来,但上次温朔认出了文献照片上的符文,并写出概解,说明行得通的可能性很高,这些符文绝对具有考古研究的价值,尤其是温朔对符文的概解,其价值……现在不好说,但将来,如果在这方面研究成功了,其价值将不可估量!
一进办公室,温朔便坐到沙发上,简明扼要地把想要租店面房,两次找徐先进谈却没谈拢的事情讲了一遍,但并未提送钱这一茬。温朔说道:“杨老师,南街商业区的店面房很紧俏,所以我想请您帮我,找找人尽快走通徐先进的关系,把店面房租下来,再晚的话,我担心别人会抢先一步。”
看到温朔神色间流露着明显的焦虑,杨景斌咽下了再次开导温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去开店做生意的话,皱眉说道:“我,我一直都搞考古研究,在人际关系方面很差,所以……我找院长说说这件事吧?兴许院长可以帮到你,不过,这话该怎么说呢?”
不擅交际,也委实在这方面低能的杨景斌,很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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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Õ ÎÞÄεÄá¿áÉ
“您再想想,还有没有人,能或可能帮得上忙?”温朔神情很严肃地说道:“杨老师,我们没时间一个一个地试着去走通徐先进的关系,而且做这种事,也不能找太多的人。”
“为什么?”杨景斌诧异道。
温朔尊师重道,所以压下了教育杨老师的冲动。
还好,杨老师不算太傻,虽然不明白温朔话里隐含的社会-阴暗龌龊,但也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急忙低头绞尽脑汁想了想,苦着脸说道:“我好像只能找院长,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咱们学院的教职工,谁在京大的人际面更广。”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找院长吧。”温朔无奈地叹了口气——让杨景斌自己去和院长谈这种事……能谈妥的话,温朔敢从身上割二斤肉炖熟了送给他。
“行,我先给院长打个电话。”杨景斌起身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通说了几句,放下电话后便露出了邀功般的喜悦神情,道:“院长在办公室呢,咱们现在就过去。”
“嗯。”
温朔皱着眉头脑筋飞快地转动,见了院长,应该如何说动院长,帮自己出面去和资源部谈?
即便是说动了院长,他,能帮得上忙吗?
考古文博学院的院长是吴勤贵教授,也是京大考古文博学院的组建人之一,杨景斌的硕博导师。对杨景斌这个老实厚道一门心思做学问的学生,吴勤贵一向很喜欢,可以说,杨景斌从上大学之后,一步步走到今天,完全是吴勤贵一力提拔了他。若非如此,以杨景斌的性格,不可能有现如今这般成就和地位。
听完这位曾经惊动校领导,身为院长也亲**问过的贫困生的来意之后,吴院长颇有些惊讶和好奇,道:“温朔,南街商业区的店面房租赁,很贵的,你……有钱开店?”
“啊,我自己借了些钱,还有其他同学入股,一起做。”温朔很认真地说道:“院长,杨老师几次和我谈过,希望我能以学业为重,而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有了这个想法。是,开店做生意必然会影响到学习,但我不想在四年甚至更久的大学生活时期,不断地接受外界的帮助,不断地为家里添加负担。大概是,从小勤工俭学的缘故吧,我更习惯于自食其力,也希望,自己能够赚到更多的钱,去回馈社会,或者说,是偿还债务。我不喜欢欠钱,哪怕是无偿的捐赠,因为这会让我时刻感觉背负着债务的压力。”
吴院长点点头,最早听说温朔在军训基地做生意时,身为院长的他就不同于多数人的反感,相反还很欣赏——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般自食其力,且能够做得非常好,又堂堂正正凭本事赚钱,不走歪门邪道的年轻人,不多。
但温朔今天让他帮的这个忙……
吴勤贵却有些为难。
不同于杨景斌和大多数沉浸于教学和学术研究的专家教授,吴院长在人际交流方面有着相当高的城府和手腕,且精于世故,否则也当不上这个院长。
他很清楚,京大自几年前开始改革转型之后,资源经营方面的利益、权力纠葛和竞争有多么复杂——事实上,徐先进长期的贪-腐行为,在京大几乎人尽皆知,只不过,其人看似粗鄙,平时大大咧咧,最好呼朋唤友把酒言欢,颇有鲁莽匹夫的豪爽江湖范儿,实则油滑成精,以表面的粗蛮豪爽和诸般乐于助人出手阔绰,来彰显他仗义多友的形象,同时又会在无形中给很多人带去精神上的压力——他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得帮啊,毕竟他曾经如何如何帮过我;别招惹他,这家伙朋友多,而且脾气有些浑,一言不合就敢大打出手……
稍作思忖后,吴勤贵委婉地对温朔说道:“我可以帮你和资源集团那边的领导打个招呼,也能直接和徐先进搭话,问题是,我和徐先进并不熟,而且这件事,可能还需要你私下主动一些,去徐先进那里做点儿别的工作。”
“院长,这我明白。”温朔眼睛一亮,吴院长是位不迂腐刻板的老江湖啊,深谙此中之道,那么接下来再说什么,就不用像是对杨景斌那样,还得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生怕伤到了、污染了杨老师那颗纯净无暇的小心心。
温朔斟酌着说道:“事实上,我去找徐经理时,已经做了点儿相关工作,而且是很有诚意的。但,可能徐经理考虑到我是京大学生的身份吧,他予以了拒绝,而且我判断,应该还有别的人正在和徐经理洽谈租赁那间店面房的事宜,徐经理难免心生待价而沽的想法,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职责所在,毕竟身在其位谋其政,徐经理也是为京大资源集团的财政收入负责,可以理解。我没想过省钱、占公家的便宜,就是希望您能帮我打通这一层人际关系,让徐经理可以信任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至少,和别人在租赁店面房的竞争上,处在平等的位置。”
听完温朔这番话,吴院长已然流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心情极为复杂——他不知道是该赞赏温朔的少年老成,还是该悲哀如此优秀的学生,却已经被社会染杂了心灵。
“你,怎么做的?”吴勤贵仍旧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温朔看了看杨景斌。
杨景斌一脸迷糊。
吴勤贵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神情淡然地往后靠了靠,显得整个人很放松,微笑道:“你的老师,是我的学生……那,我们就当作是在闲话家常吧,没什么的。”
“啊对。”杨景斌被好奇心激发,很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温朔和院长说话都云山雾绕的。
温朔犹豫了一下,便索性敞开了谈,把自己如何给徐先进送钱,送了多少,心里的顾虑和想法,都讲了出来,当然,话说得清楚却很委婉,还再次着重强调,这是理所应当的,并且没有针对徐先进个人的品评判断,一点儿都不能有——既然想让吴院长帮忙,而吴院长又是一个明白人,就不能藏着掖着,那样显得很没诚意。但,说话得有度,天知道吴院长和徐先进之间有没有私交甚至亲戚关系,更何况,如果在这种场合下品评一个人的德行,那么吴院长这类相当城府的领导,就会考虑,你到了别的场合,是否也会品评我?
一旦让吴院长有了这种顾虑,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听完温朔的讲述,杨景斌顿时满脸忿忿,皱眉攥拳义正词严地叱道:“徐先进这是公然违法犯罪的行为,是收受贿赂,是索贿……性质太恶劣了,温朔,你怎么还……”
话没有说完,但其神情很明显不齿!
而吴勤贵则不然,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温朔,内心波澜起伏——有胆略,有魄力,不拘泥于道义的枷锁中,超脱年轻气盛的鲁莽草率,能随波逐流屈尊示好唾面自干,又保持一份清明孤傲,言谈有分寸,举止不失态,忖度人心至极,分析能力超强,还可以厚着脸皮熟稔地运用、创造人际关系来行事。
枭雄本色啊!
他只是一个大一新生,十博学院今年才组建成立,但,考古文博学院的人不是闷头搞学术研究的书呆子,我们院系的师生博学多才,有精于国学者,有擅长书法山水画作的,有能歌善舞的,有搏击散打冠军,有横跨文理两科的超级天才硕士研究生……当然还可以有,就读大学时勤工俭学开店经商的!成功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实际行动为我们的院系、学术专业正名,在这里,没有冷门专业,只有更专业!如果说考入京大是学生中的精英,那么进入我们学院的精英,都会被锻造成天才,因为只有天才,才有资格在我们的专业中走得更远。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考古文博学院的学生无所不能,多才多艺,我们院系的学生,京大精神更足,我们的思想更开阔更自由,兼容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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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章 剑走偏锋
“呵,好一面大旗!”吴勤贵忍俊不禁,笑道:“你小子这是在将我的军啊!”
“不敢不敢……”温朔赶紧讪笑着,一脸的难为情,道:“我这不是寻思,万一那边不太好疏通,您也有个台阶下嘛。其实,咱凭良心说啊,这事儿任何人都不能指责您护短为自己的学生谋利,因为显而易见嘛,您是高屋建瓴,为学院、为京大谋求利益的最大化,毕竟,咱们学院今年刚组建,无论是从提高学院声誉的角度,还是为整个京大的声誉为出发点考虑,这么做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假设将来我开店做生意失败了,那是我自己无能,学校和院系不会有损失,就连店面房的租金也没少收一分钱。如果我成功了,那是因为有咱们学院、京大的全力支持,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吴勤贵收敛起笑容,微阖目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有什么消息再通知你。”
“哦,好的,给您添麻烦了。”温朔起身客客气气地道别:“院长再见,杨老师再见……”
走出办公室,胖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的疲惫和无奈——这就是现实,他知道自己今天找院长求帮忙疏通关系的行为,很胆大,很冒失,但自己在京城无依无靠,只能豁出去厚着脸皮找徐先进,再找班主任帮忙,又找到了院长。
可院长,就一定会帮忙吗?
最后那句模棱两可的话……天知道吴院长会不会为此发力,又能不能做到。
胖子还不能要求吴院长给个准话。
因为那是领导的艺术,叫深不可测……
而且,找了吴院长,你就不能再去找别的人帮忙,否则被吴院长知道了,十有博学院今年组建成立,无论是学院还是校方,都相当重视且希冀着学院的声誉能够迅速提升。但这里面又有着极其复杂难解的问题,虽然京大自几年前敢为人先地大胆实施改革,打破了固步自封的僵局之后,各方面都有了飞跃般的发展,许多曾经反对的人看着手里多出的工资、奖金、补助,看着学校风气旧貌换新颜更加活跃,而且综合方面还在不断提升,就都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但毕竟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这年头从社会大众到学校内部教职工、领导层,乃至政-府方面,思想上还未完全放开,所以想要做点儿什么宣传、推广等提升名誉度的事情,总会被扣上各种帽子,还没开始做,就在一个个会议的争执或者私下的沉默反对中不得不中止。
身为第一任院长,吴勤贵怎能不焦虑?
就在刚才,温朔那一番颇有煽-动性的话语脱口而出时,吴勤贵激动得差点儿没跳起来。
是啊!
自己和各个校领导,绞尽脑汁日思夜想,怎么就没想到,其实可以用侧面迂回的办法,去宣传京大刚刚组建的考古文博学院,提升知名度和声誉、影响力呢?
一味地强调师资力量的雄厚,宣扬投入了多少钱、多少精力,学院有多少顶级的专家、教授,和哪个哪个机构联合……这些方面的宣传,不能说起不到作用,却没什么新鲜感——你是京城大学啊,全国顶尖的学府,国家投入资金多,加之本来就底子厚,如果这些教学所必需的还不足,那才奇怪呢。
至于三个系的学生成绩多么优秀,那也没什么好宣传的——考入京大的学生本身就是全国各地挑来的尖子生,再有这么好的教育条件,怎么可能在专业方面学不好?
说白了,好,是理所应当的。
民众是这么认为的,许多保守的领导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还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精力搞宣传,那不是浪费嘛。再说了,大学学府是传教文化知识,振兴国家科技,为国家为人民培养精英造福社会的,是研学著学的地方,本就该淡泊名利,一心向学,搞得什么都和经济利益沾边,和那些企业做广告似的满天飞,成何体统?在铜臭味中,又如何以身作则教育学生?
思想要纯净,立场要正确……
吴勤贵和一些实干的校领导愁得头发都白了。
而温朔的建议,则一下提醒了身在庐山中的吴勤贵——宣传学生的优秀,从而彰显学校、院系的教育成绩水平,这是理所应当的,谁也不能提出反对意见。这次却偏偏不宣传院系学生在自身专业领域的水平有多高,而是侧面迂回,宣传他们其它方面的多才多艺,打个比方:论考古,考古系学生的专业啊,绝对水平领先,但同时,考古系的学生中,有一位考上了管理学的硕士研究生,还有一个散打搏击取得了全国冠军,又有一个作词作曲组建乐队火了……
为什么如此优秀,尽是多面手?
很简单,院系的综合管理、教育水平高嘛!
再则,这样的宣传提升了学院声誉和知名度的同时,也直接把京大的声誉提上去了。
领导们有领导能力,师资队伍教育管理水平高……
政-绩名誉都有了!
“剑走偏锋,高,实在是高啊!”吴勤贵在心里梳理了好几遍之后,睁开眼忍不住拍着膝盖赞叹,看到坐在旁边一脸迷糊的杨景斌,这才略显尴尬地摆摆手,道:“景斌,你这个学生可了不得,将了我的军,可我不但要帮他的忙,还得感谢他咯。”
“嗯?”杨景斌欣喜不已,却更加糊涂。
吴勤贵没有解释——这里面的弯弯绕如果和杨景斌讲,简直是对牛弹琴,这个在考古学方面堪称天才般的教师,也只能搞教学和学术研究工作,其它方面简直迂腐到刻板,当初因为学校改革的问题,还和他的老师兼领导吴勤贵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不过,这次他能为了温朔的难处,出面找院长老师帮忙,并且温朔还是为了开店经商……
杨景斌也算是在思想的开放上,略有进步了。
“景斌啊,你以后很多方面,还要向你的学生温朔学习,这小子虽然有点儿心术不正,但……”吴勤贵斟酌了一下,摇摇头轻声嘟哝了一句:“乱世枭雄,盛世奸臣。”
“啊?”杨景斌愕然——这句评语,是夸赞还是贬低?
“行了,你先回去吧。”吴勤贵笑着到衣架旁摘下外套穿上,一边对起身告辞往外走的杨景斌说道:“今天这些话,我知道你听不惯,心里会别扭,但还是要叮嘱你一句,出去不要对任何人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啊,得去帮你那个学生做事咯。”
杨景斌闷闷地走了出去。
他不喜欢,厌恶这类事情,因为那都是不对的!可温朔不是坏人,院长不是坏人,而且他们言行举止从里到外都很正派……为什么,要做这些不对的事情?
好在,这件事算是办成了。
院长决定亲自出马,看起来又颇为上心的样子,怎么可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