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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朔不再等公交车,而是转身到路对面,把钱还给了杨老板,打过招呼之后,蹬上三轮车往学校赶去。
他分到的考场,就在县一中。
至于身上刚才受到的那点儿小小的皮外伤和几处淤青,都是毛毛雨啦!
……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多年来在东y县呼风唤雨、声名赫赫的白红升,突然间被警方抓捕归案,高考这两天时间里,得知消息的多方人物,全都有些错愕,四处打探消息,私下商议怎么办……
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被诸多有能力的人士打探到,并迅速在狭小的圈子里传播,揭发举报白红升的人也开始出现。
一个,又一个!
白红升此次倒台的导火索,是目前外界还不知晓的窃取高考试题被匿名举报,然后是非法持枪,暴力抗法,【创建和谐家园】……紧接着,又有了指使雇佣社会人员恶意伤害高考学生,多年来非法组织黑恶势力团伙,欺行霸市、勒索、恐吓、绑架、故意伤害、杀人等等,涉及到的案件越来越多,以往东y县、临关市很多被人为搁置或者受人为影响没有侦破的案件,也渐趋浮出水面。
白红升的罪责,越来越大,越来越严重,卷入白红升案件的人员,也越来越多。
这,恐怕也是白红升万万没想到的。
他更不会想到,自己之所以会如此倒霉地面临覆顶之灾,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天晚上,他威胁过徐从军,提及到徐从军的家属,还说自己不会判【创建和谐家园】。
言外之意,自然是有出狱的那一天。
市局局长王庆觉得:“既然白红升出狱后很可能报复徐从军,那么……就别出来了!”
对此,徐从军深以为然。
高考结束那天下午,温朔从一中出来后,才从几个同学的聊天中得知,白敬哲没有参加高考,据说不知为什么,全家人都被警察抓走了。看那几个同学聊天时神神秘秘的模样,再想想高考第一天早上打完那一架之后,就再无意外发生,温朔由此断定,白敬哲和他的老子白红升,应该都进去了。
敢打高考试题的主意,这不是作死么?
接下来,温朔懒得再去打听白红升和白敬哲的消息,他还得忙着想办法挣钱。
因为上大学,是要很多钱的。
毕竟提前就已经知道了大部分重点得分题的正确答案,再加上这两天考试自我感觉发挥不错,所以温朔觉得,考得再怎么差,也稳稳当当上本科线了。
暑假时间说短不短,可是想要在暑假时期赚够上大学的费用……
温朔很发愁。
往少了说,也得大几千块,这还没算书本费、食宿费等等等等,总不能真的让母亲砸锅卖铁供自己上学吧?
咋办呢?
一时间除了抢银行之外,温朔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低成本低投入,又能快速赚大钱发家致富的好营生,私下里也只得唉声叹气,还是重操旧业吧,暑假期间在一中、清河路派出所附近收废品,拾捡废品——虽然赚得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起码比坐在家里一边发愁一边异想天开,干想办法不办事强。
至于借钱……
温朔实在是不抱什么期望,和自己长期混迹的那帮兄弟们,一个个裤兜比脸还干净。
亲戚本家那些人,温朔也不想去借。
家里刚还清了亲戚们的债务没多久,这些年,也一直都承受着不少的压力,怎么好意思再去借?
他们是否,还肯,还敢借?
除了发愁并努力每天收废品捡破烂赚二三十块钱之外,温朔每天晚上都会打坐修行玄法,也就是最基础的入定感应气机,晨起按照老韩头在笔记上所述的方式,打拳健身,通络活血顺气。虽然入定空灵感应还是做不到,但他仍然坚持并相信,只要自己不间断修行,总有一天会如老韩头在笔记中所述那般,一朝顿悟!
此次针对白敬哲作法“鬼开眼”的成功,让温朔不再有丝毫对玄法修行的排斥。
这玩意儿,太好使了啊!
高考结束十二天之后,出分数了。
当所有同学都忙着打电话查询分数时,温朔却显得不那么关心自己考了多少分,因为,他舍不得打公用电话的费用,反正填志愿之前,去学校就可以打听到。
高考分数下来的第二天早上,李琴上班走之前,气色不大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却强露笑容,问道:“朔,我听说高考分数出来了,你查了没?”
温朔在厨房里洗着碗,一边说道:“还没,我今天去学校问问。”
“哦。”李琴笑了笑,道:“中午早点儿回来,今天所新营村里【创建和谐家园】,咱们去你大姨家赶会。”
会,是乡下的一种习俗,按照农历,很多农村都会定下每年的某一天村里【创建和谐家园】。当天亲朋好友可以来家里拜访、聚餐,很多商贩也会到村里摆摊经营,三乡五里的村民们走亲访友吃过饭后,顺便就近在村里的集上采购商品。
李琴打算趁着今天赶会,在大姐家里和亲戚们商量下,从各家借点儿钱。
高考结束那天,儿子告诉她感觉考得非常好,并信心满满地说等填志愿的时候,要报考省师范大学、燕云大学……当时李琴惊喜得合不拢嘴儿,儿子马上就要成为大学生,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回头在本家亲戚和街坊邻舍之间说起来,那得多大光荣?可高兴过后,李琴就开始发愁儿子上大学的费用。
她打听过了,上大学一年学费最起码都要四五千块,还有住宿费、书费等各项杂费,在学校里每个月还得有生活费……粗略一算,儿子去上大学的时候,最起码得带上八千块钱吧?
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
李琴无比后悔当初没听儿子的话,不该翻盖那套老宅的院墙和院门。
总不能真的砸锅卖铁吧?
再说了,那能卖几个钱?
当年丈夫在东y县第一棉纺厂的车间事故中去世,正值棉纺厂改革时期,实在是拿不出补偿款,最终厂领导经过商议,可怜李琴孤儿寡母,就抹去了他们买棉纺厂小区这套房子时欠下的剩余款项。丈夫去世之后,李琴独自抚养儿子,在农贸市场摆摊卖杂粮,最初小生意做的也挺好,可是,因为经验不足,又想着赚大钱让儿子过上好的生活,结果被人欺骗,借钱一次性采购了大批绿豆、黄豆、红小豆,想要搞批发,结果全都是变质发霉的东西,李琴几年时间里辛苦攒的钱,全都赔进去不说,还欠下了一些债务。
这些年,她每个月挣着三百七十块钱的工资,辛辛苦苦省吃俭用,而亲戚和本家许多人,都像是防贼似的,只要看到她来走亲戚,就紧张得不行,拐弯抹角地说家里条件差,急着用钱什么的,要么催促她赶紧还钱,要么是避免李琴再张口借钱。
所以,李琴真不想再去借任何人的钱。
可事到如今,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也得借钱给儿子上大学啊。
心细如发的温朔,看母亲神色间流露出的一丝忧虑,立刻猜出了什么,便笑着擦干手,出来揽住妈妈的肩膀,笑道:“妈,您别发愁我上大学的费用,回头我找那些朋友们凑凑,都是小事儿。至于以后嘛,这些年我上学,用您花钱了吗?”
“还不知道考了多少分呢,就吹牛!”李琴抬手拧了下儿子的鼻子,心宽了不少——儿子这几年勤工俭学,不但学杂费都挣出来了,还替家里偿还了不少债务。
“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温朔笑道:“妈,中午我就不去赶会了,因为和朋友们约好去棉纺厂,那里的车间今天上午拆除,肯定有不少的废钢筋。”
“那行吧。”李琴点点头,转身上班去了。
温朔又把家里收拾打扫了一遍之后,换上一身干活儿的衣服,戴上草帽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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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章 打赌
正值酷暑时节,早上还不到八点,外面就已经热得如同蒸笼。
得亏了温朔还有一枚封存着阴邪之气的铜钱,随身携带可以祛暑除燥,否则对他这号大胖子来说,每天蹬着三轮车在大街小巷和各个小区里收废品捡破烂,早就中暑挂掉了。
平时上午他会去各小区吆喝收废品,顺便拾捡一些被人扔掉的废品,等到了傍晚,再去一中和清河路派出所附近,把各商铺一天下来积攒的废品统一收走——三年来,那些商铺早已习惯胖子对附近废品收购的垄断,也喜欢这个爱说爱笑的家伙。
不过今天,他先去了一中。
因为高考分数出来之后,第二天学校就会得到所有学生的成绩单,而这一日,高三各班的班主任,都会到学校来看一下自己班里学生的成绩,学校也要就下一步的工作开会。
八点多钟。
温朔蹬着三轮车来到了一中校门口,打算进学校找班主任询问一下自己的成绩,然后再去棉纺厂。
去早了也没用,车间还未拆除完毕时,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此时恰好有一辆农用柴油三轮车停在学校大门左侧的草坪旁,车上装着满满当当一堆废纸板、木板等垃圾。显然,是学校里哪件办公室重新装修了,才会收拾出这么多垃圾。
大概是发动机出问题了吧,看模样三十多岁的司机正蹲在发动机旁忙碌地检修着。
温朔上前说道:“师父,要不要帮忙?”
司机愣了下,笑着摆摆手。
“我上车上翻拣些废品啊,都扔了怪可惜的。”温朔说道。
“行,注意点儿别把垃圾弄下来,撒得到处都是。”司机头也不抬地答应。
“放心吧!”
温朔围着农用三轮的后斗开始翻拣寻找能卖钱的纸板、金属物等等。他身材高大,不用上去就行。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这二百大几十斤如果上车翻捡,难免会踩得垃圾迸溅。
正忙活着呢,几位老师骑着自行车说说笑笑来到了校门口。
因为大门上锁了,旁侧的小门半开着。几位老师只好下车推着走,其中一位老师走在最前面,打算去推开小门,四班班主任姚云在后面笑呵呵地向温朔打招呼:“温朔,又忙活呐?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今天早起办公室才拆装,你怎么就知道消息啦?哎我说,你干嘛不直接去办公楼里捡废品?”
“哟,各位老师好!”温朔扭头很礼貌地微躬身问好,笑道:“我可没那么大能耐,未卜先知学校里搞装修,今天是想来学校打听一下高考的分数,正赶上这位师傅的车停着了,我翻找一下,有能卖点儿钱的废品,就挑出来。”
“分数?你打个电话查询一下不就行了嘛。”一位老师笑道。
“舍不得电话费呗。”二班班主任秦政鄙夷地讥讽道:“其实以你的成绩,查不查分数有意义吗?看见垃圾就挪不动步子,一辈子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几位老师面露尴尬。
大家都知道,秦政对温朔可谓是恨之入骨。想当初,秦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眼红温朔对学校废品垄断的得益,想要中分一杯羹,便私下威胁温朔,如果不给他分钱,那么就联合学校所有的老师和校领导,不允许温朔随便进出办公大楼。
不曾想,这般威胁不但没让温朔害怕,反而引得他勃然大怒,那天在办公楼前当众和秦政发生争执,把事情给挑明了,让秦政尴尬丢脸,无地自容。
当秦政愤怒地琢磨着如何报复温朔时,却未曾想,温朔也没打算就这般小事化了,和秦政当众发生冲突后,他私下又安排人跟踪监视秦政,继而曝光了秦政经常在办公室对某位女生有不轨行为……这种新闻实在是太容易引起轰动了,于是很快,事情搞得沸沸扬扬,秦政的老婆都到学校大闹了几次。
虽然事件最终好像不了了之,也没有什么实质证据,但秦政那年的职务提升,却被搁置了。
温朔瞄了眼秦政,嘿嘿笑道:“秦老师,王小慧考得怎么样?”
王小慧,就是当初被曝光,和秦政有那么一腿的女生,事件发生后,王小慧就退学了——据小道消息所述,秦政私下赔偿了王小慧家里很多钱,其家属才不再追究。
温朔当然知道王小慧早已退学,根本不可能参加高考,他这么说,就是故意恶心秦政的。
果然,秦政被气得怒目圆睁,却又不敢上前和温朔动手,只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讥讽道:“除了嘴损话毒如同泼妇,玩儿一些卑鄙【创建和谐家园】的小伎俩,你还会什么?哦,你会捡垃圾,会耍横无赖啊,在学校里欺负同学,和校外流氓臭味相投……现在好了,高中也毕业了,以后可以尽情做你的社会渣滓了!”
“放屁!”温朔似乎被激怒了,道:“像你这种衣冠禽兽,也有脸在这里训斥老子?我告诉你,老子这半年来废寝忘食的学习,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们班主任刘老师的辛勤付出,为了所有真正的好老师对我的教育,为了给学校争光,也一定要考上大学!”
“哎哎,大家听见没有?”秦政气乐了,对几位老师说道:“温朔说他一定要考上大学,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你要是能考上大学……”
“我考上大学了怎样?”温朔冷笑道:“敢打赌么?”
“谁跟你打赌?”秦政讥讽道:“你,又能拿出什么赌注?一堆垃圾破烂么?”
“草鸡!”温朔面露鄙夷。
草鸡,是东y县的方言,就是“怂”、“软蛋”之类的意思。
几位老师在旁边哭笑不得,他们其实打心眼儿里还是很喜欢温朔的,更反感秦政今天的言行,但他们也认为,以温朔的成绩,考上大学的可能性太低了。
姚云和另一位老师上前劝阻秦政,赶紧去学校吧,留在这儿和一位刚毕业的学生斗嘴,像什么话?然而秦政已经彻底被温朔激怒了,其它方面他或许会忌惮温朔这号学生的蛮横狡诈,但学习成绩,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临阵磨枪,就能在高考中平步青云地提升,所以,就此当众打赌,秦政怎肯罢休?
“谁也别劝我!”秦政甩着胳膊喊道:“温朔,你说赌什么吧?我看你小子除了垃圾破烂和一身臭肉,还有什么!”
几位老师面面相觑,毕竟和秦政同校工作,常年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他此时这般强势,大家也不好表达什么,更不能当面指斥秦政的不对。
于是乎,干脆抱着看戏的心态,不劝阻,也不急于离开,甚至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希冀和好奇。
因为大家都知道,温朔这家伙很狡猾,从不肯吃亏。那么这次,以是否能考上大学为题打赌,温朔难道还能在必败的情况下,侧面迂回赢取些什么?
温朔冷笑一声,转身围着农用三轮车不慌不忙地翻拣着能卖钱的废品,看都不看秦政,悠然道:“咱这样,如果我考上大学了,你就别当老师了,省得继续误人子弟当祸害,也算是我为一中,为咱们东y县除了一害,或者,你痛痛快快输给我三千块钱算逑!如果我考不上大学,开学后我自觉到学校里当众给你磕头,说当初你和王小慧的事儿是我编造的谣言,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