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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防备你杀人呢。”安老太太冷冷。余夫人这才明白过来,面上一噎,她还真的有过杀人的心思!
虽然以余夫人的心思,不会真的形成事实。
“你们能想通,以后管教方明珠也好;还是你们咽不下这口气,以后把方明珠怎么样都好,我都不管!但眼下,可不能动方家的一手指头。”
余夫人不甘心地问:“那邵家就肯为这件事得罪我们两家?”
“邵家虽然不肯,不过多给他几个钱,方家的手头还有几个防身钱,邵家大爷见钱眼开,出去躲避几天吓吓你我有何不可。真的方家的小命没有,邵家未必就肯现在为她出头,可以后想讹你们,倒是可以来的吧?”安老太太微微一笑:“要依着我,这个黑手不下也罢。做人行事,作官念书,天地间没有一个善字,还成天地?”
善这个字,等到自己需要时就恨少,等到别人得罪自己时就恨多!这也叫岂有此理吧?
☆、第六十五章,鸡蛋和石头
余府一家三口回味这话,半晌没有说话。三个人各自心思,余大人以前就景仰安老太太,以男人的角度来看,老太太数十年撑起安家并不容易。此时他想到方家的出这件事,辜负安老太太一直待她的好心,老太太还能心肠徐徐地谈论这件事,并无焦躁,就更为佩服。
余夫人则百味杂陈,老太太表露出来的宽容和处理这事的胸怀风度,让她躁也不是,羞也不是,嫉妒又知不应该,如熨在炉上的烧饼,说不出来的难过。
宽容与气度,对于如余夫人之流爱争一口气的人来说,是她们不能理解的事。也许转脸儿她又会说安老太太软弱懦弱,虽然她明明知道她说得不对,对方不是那样的人。但此时换成她是安老太太,准保跳脚八丈高,把方氏骂到狗血喷头,然后气汹汹除了凶,别的实际办法就再也没有。
余伯南则深刻的上了一堂课。他先想到论语上曰:君子务本。君子致力于事情的根本,也可以解释君子只做有道理的事,本分的事。他大彻大悟的明了,他错了!
然后他又想到别的子曰,这一想更是大汗潸潸而下,没有一本书上的道理,写得不是宽容处世,谨慎立身。
再联想到安老太太适才对自己的行礼,余伯南此时痛悔昨天晚上自己过于气愤,只想到出气去了,没有把这件事正确对待。
随着冒出来的汗水,余伯南又冒出一句话:“我当办好这件事!”
房里另外几个人全望向他,安老太太欣慰地道:“只要你这样想,这件事等于平息。”余大人也点头。
余夫人又不服气上来,怎么老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小心地问:“方家的她肯?”
“她不是告了官么?”安老太太含笑。
余夫人又糊涂了,还是听不明白。
老太太心想这个人和方家的没区别,一样的银样蜡枪头。但是解释道:“当官自然官来判!”
“是是是,”余夫人又惊喜了,站起来心花怒放,面上的那一记巴掌在红烛下闪动,她开心地叫出来:“我这就准备银子,明天往省城去送人。”
余大人呆呆看着她。
余伯南呆呆看着她。
安老太太微笑。
余夫人问:“你们看我做什么?”
“没事。”余大人闷闷。
“伯南,你说?”
余伯南也闷闷:“无事。”
余夫人万般无奈,又看向安老太太寻求答案。安老太太笑了:“多带银子是好事,梅英,咱们也多带点儿。”
“是了,”梅英进房来答应。
“您也去?”余大人又惊又喜,起身拱手:“怎么敢劳动老太太走上一趟?”
余伯南也躬身道:“大雪天的,请祖母还是在家里歇息,我自会圆满处置。”
“我不是信不过你们,我是信不过方家的,我得再去敲打敲打她,就这以后难免有些什么话出来,还得方家的自己去辩解。”安老太太似笑非笑:“我养她母女这十几年,出事儿我不怕,可得给我抹干净了,我才能安心。”
安老太太的慎密心思,又一次让余家人心服口服。
当下约定第二天一早,两家套车往省城去。第二天掌珠见不到祖母,就去宝珠房里难免说几句气话,什么这事情招惹得真不好,大有怪宝珠的意思。
宝珠一个字没有回,好脾气的笑着,笑得掌珠说不下去,讪讪走开。她走以后,卫氏抱怨:“大姑娘这是怎么了,我们姑娘受了屈,她还来说这样不开眼的话!”
“我不放在心上,奶妈也不要放在心上。”宝珠依然恬然微笑:“不是我招来的,我倒还要陪着生气,没有道理。”
卫氏转嗔为喜:“姑娘想得对,想得开就好。”宝珠端详着手中正扎的花儿,心想,我为什么想不开,想不开这事情也这样了。
本城到省城,坐车大半天的路。方姨妈那天先安排邵家大爷,又雇车去省城告状,已是半下午。与余大人相好的书办是急信给余大人,才在晚饭时候到,那马也快跑得累死。
余安两家人,一早走,在中午以前到达省城。两家都有打前站的人,请他们到下处,再一一回话。
余家人回的话,是代余大人约好熟悉的官员们,再就已找到方姨妈,并无惊动。安家的人是回话找到方姨妈,并无惊动。
而方姨妈昨天告状的事,在省城已成头条新闻,大街小巷到处谈论。
妇人头顶【创建和谐家园】,击鼓鸣冤,告的还是官员之子,引来全城的津津乐道。
余家父子就赶快去见相熟的书办,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已和安老太太说好,改为余伯南探视老太太,路遇表姑娘说给老太太掐香花够不到,余伯南为孝心一片同往香兰苑,苑中无人,表姑娘【创建和谐家园】于他,余伯南不从,表姑娘讹诈。
他们一下午把所有认识的人全见了一个遍,所有人都是一个说法。
“不相信你儿子是这样的人,而昨天消息出来,见过那方邵氏口齿狠俐,句句想置你父子于身败名裂之地,一看就不是良善之人。这事儿明摆着,她无钱无势,女儿名声也不要,是块臭石头。你们还当自己是光洁好鸡蛋,鸡蛋和石头碰,注定你们吃亏。既然肯纳为妾,她女儿终身有靠,她再告就是讹诈!”
余伯南如梦初醒,他可不就是当自己个光洁好鸡蛋,岂能接纳方明珠那种人?
和父亲走出最后一户人家,余伯南感慨道:“世事皆学问啊。”
“你知道就好,”余大人依然还没有好声气。
余氏父子出门,安老太太和余夫人也没有歇着。她们径直去到方姨妈住的地方,见是一个小客栈,离衙门最近。
客栈的人听说是找她的,就带着过去。方姨妈正好开门往外走,见一行人服色鲜明的过来,张眼一看安老太太也在,方姨妈张着嘴愣住。
安老太太的到来,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本抱着余家的人找来,就大闹一场,在全城为他们扬扬名。可老太太亲自来,方姨妈羞愧难当。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也应该知道多少会影响到安家几分。
☆、第六十六章,独胆女英雄
余夫人家只来一个婆子一个丫头,而安家却来了四个大脚有力婆子四个男人,外有梅英等两个丫头,阵仗如临大敌。
大家眼睛一对上,余夫人牙齿格格作响,而安老太太却抢先道:“方姨太太,我们来看你,进你屋说吧。”
左右都不用使眼色,四个婆子上前握住方姨妈手臂,各自欢声笑语:“姨太太原来在这里,几时家去?好久不见作客,真让我们老太太想着……”
“我不进……”方姨妈才支吾一句,声气儿不如婆子们嗓门儿高,人力气也差得远,硬生生让推进房里,余下人簇拥安老太太余夫人进去,房门关上,四个男人守在外面。
带路的小二看着发怔,发足奔去见掌柜的,小声看见的告诉他。掌柜的处事不惊状,还打着自己的算盘:“这有什么!民告官不赢是打板子的。再说那老太婆,脸上就有讹人模样!她言语前后不通,问她住亲戚家里多久,女儿让常来往的公子哥儿给相中?几时相中,前后可有调戏,难道没有调戏就直接的行奸骗?这事情必有内幕,而人家来找她,那不是一定的……”
小二摸着脖子:“那我再去听听,难道这以民告官的,全都是刁民不成?”大雪天里生意差,他又跑去方姨妈住的房后偷听。
见里面有叫骂声出来。
“你儿子才不要脸!”
“是你唆使的!”
“我让他去他就去,我让他跳河他去不去?”
“啪!”
有什么打中了人!
小二缩头为告状的女人担心,人家人多,你还让咒人儿子跳河,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房里,来的人已拉开方姨妈和余夫人。余夫人恨之入骨的瞪方姨妈,心里转悠的全是等方明珠到了自己手里,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再不然,打断腿让这母女抱头哭去。
再一想不对,妾的娘是不能乱进自己家的,方家的敢来哭,乱棍打出去。
她神色里带着嚣张,不住冷笑。
方姨妈也知道势弱人亏,又见余夫人有恃无恐的笑,心头就发寒。她先去安抚安老太太,哭道:“没想到惊动老太太,老太太您放心,我不敢把您家扯出来。”
“你不把我家扯出来,只怕做不到。你现住在我家,全城的人都能证明,你一住十几年,在我家里养大女儿,我的脸已经让你丢光。”安老太太怒容以对。
方姨妈只是哭:“不然我可怎么办呢,我女儿的名声,她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安老太太冷淡道:“你庆幸吧,伯南是个好孩子,他愿意纳你女儿为妾,回去就抬入余府,我特地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怕你不信,把余夫人也请来,让你安心!”
“为妾?”方姨妈好似头上有炸雷,嗡嗡的把她劈倒在地。她一肘支地,竭力不让身子全倒下去,这和她想的可不一样。
她要的是正妻!
她把余家收拾到老老实实八抬大轿娶她女儿!
不然,就拼上这条命,把余家告到底!
方姨妈跳起来就冲余夫人吼:“我告诉你!这事情我已安排有人,你敢黑我,有人会把【创建和谐家园】投到按察司去!是京里的!”
她先摆出后路尽有,你余家不让我满意,把你们家搞死的无畏态度。
“京里的那是都察院!”余夫人撇嘴,懂都不懂,你也不怕跑错了门儿。
情势一下子就扭转过来,扭转得方姨妈不能接受。
就在昨天晚上,她从衙门里回来,对着一堆的人诉苦,一是抒发自己的苦,二主要是把余家人的名声败坏得越远越好,好震慑余家。
就在昨天,方姨妈还觉得余家会对她让步,毕竟杀了她也没有用,她花了一百两银子让自己的哥哥携全家离开,当然也带着一张【创建和谐家园】。这张【创建和谐家园】又浪费她不少血,弄得方姨妈一早起来还在头晕。而邵家大爷也保证,只要方姨妈出事,就为她投去京里,再接出明珠。因为方姨妈告诉邵家大爷,明珠手里也有钱。
对当官的人来说,名声不是挺重要?
可看看余夫人的模样,她成了稳如泰山,胸有成竹,她才是无畏的态度。
急了的方姨妈大吼:“纳妾不行。”
余夫人不屑一顾。
“正妻!不然到京里那什么院告你!”
“妾!”余夫人只吐出这一个字。
“妻!”方姨妈怒吼。
“贱妾!”
“三媒六聘的妻!”
“不要了!”余夫人终于忍不住,也叉腰回吼。
两个人都如母夜叉般,你瞪着我,我瞪住你,互不退让!安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只能当自己又看一场西洋景儿。她对跟来的人使个眼色,跟来的人不去劝阻,只挡在中间防止两个人会撕打就行。
看她们的样子,如果此地只有她们在,真的是会揪住头发撕对方衣服。
随着“不要了”这话出来,方姨妈眉眼都定住。为吵架气势更足身子后仰的她用更大的嗓门儿嘶吼:“那我让你余家官儿也当不成!”
来以前余夫人受过交待,不要和方姨妈吵,她已递状纸,和她也没有意义。可余夫人还是没记住,又或者想到可以报复到方姨妈太过得意而记不住,但吵到现在,余夫人想到不许吵架这话,又心里气得按不住,心想看看这个女人这副样子,要多难看有多给看,跟霜打蔫了的小鬼似的,就提衣拔脚嚷道:“我走了我走了,这个女人是打算女儿一辈子当【创建和谐家园】的了,她不是为女儿着想,就是想和我们家过不去,还说不是自己设的圈套……”
一个婆子一个丫头跟着她,主仆三个人全是一样的说话,一面走一面说,早惊动店内店外无数的人。
余夫人见人多,跑到外面又嚷上一通:“我们认倒霉,她倒还不肯,罢了罢了,”然后跳上车走了。